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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时代的爱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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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你那么漂亮吧!”苏如还要说什么,刘部长已经在那边喊人了。坐上车我才发觉车上还有冠军得主七号谭沁。刘部长替我们关上门后自己像一个蚂蚱一样跳到前座,车子咣一声就蹿出去了。“冼小君坐马总的车先走了。”刘部长回头对冠军和苏如说。谭沁坐在我旁边对我耳语道:“就是十八号,智慧问答环节里的那些问题事先都告诉她了。”“十八号是个什么人?”我问。“是江南大学的一名学生,材料系的。”谭沁鬼鬼祟祟地在我的耳边一路说着马总这个人。车子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就沿着苦艾湖绕行,然后在某处上了一座长长的桥,便到了鹭岛。这是一座封闭的小岛,被周小云那个房产公司开发成了一个旅游度假村。地方不大,约有间隙很大的别墅六七栋和一栋主楼。余下的便是一些辅助设施。车子一直开到其中的一栋古堡式的别墅前停下来。马总和冼小君以及周小云都在大厅里了。这个大厅可能是娱乐性质的,临时拼了几张桌子。摆着一些精致的糕点,还有各式酒类。一行人围着桌子坐下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喝酒。七号冠军很典雅,台下也显出一种冠军气质,但总是显出要早点结束回去的样子。后来忍不住就问:“刘部长,什么时候结束?”刘部长看了一眼马总,说:“晚上就住这里。车子都已经走了。”冠军说:“我得回去。车子已经来接了。”果然一会儿,就有门卫来说,有一辆武警牌照的车停在门口,说来接谭沁。冠军说声对不起就走了。冼小君一副大学生模样,气质超然地坐在马总和刘部长之间。苏如则保持着运动员的食性,旁若无人地大吃着。大约两点左右,我们开始休息。虽说是别墅,房间也多得可以每人占一间。但冼小君坚持要和苏如住在一起,她说她怕孤独。事情大约就是在夜里三点左右发生的,也可能是三点半左右。因为当时我已经要入梦了。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开始是轻轻的,后来就急促起来,并有人叫我的名字。打开门一看,苏如穿着一件睡衣冲进来,啪一声把门锁上了。她惊惶失措地说:“出事了!”我说:“怎么回事?”苏如直接就说:“冼小君被强奸了。”我说:“会有这样的事,你是不是梦游?”她说:“我敢瞎说吗?早前一会儿我们正要睡觉时,冼小君被你们的谭沁叫上去打牌,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没有打,过了很久,冼小君从楼上冲下来,衣服被撕烂了,裹了一条毛巾下来,腿上都流了血,这会儿还在被子里哭。”我说:“是什么人干的?”苏如看了我一眼说:“还用问吗?”这时候,又有人敲门,刘部长在门外叫我的名字,苏如说:“不要做声。”但我还是答应了一声。把门打开了。刘部长说:“苏如在这里呀,你快点回房去,和谭沁一起劝一下冼小君。”苏如看了我一眼就上去了。刘部长脸色沉重地坐在床上,叹息道:“怎么会出这种事呢?”“是姓马的吗?”我问。刘部长说:“晚上他多喝了几杯酒。”“这块归哪个分局管?”我说:“叫警局里的人来处理算了。”刘部长说:“哪能这么做。这事一传出去,我们都完了。”我说:“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干的,难道你是同谋?”刘部长又跳起来,你说到哪里去了,姓马的这种狗屎是几个钱撑大的胆。我有枪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可是,你想这事闹出去的后果会怎样?姓马的进去了,我们也要跟着栽进去。我说:“冼小君还是个学生。”刘部长跳起来:“麻烦就出在这儿。”他站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要提着自己的头发飞起来腾空而去。刘部长走后,苏如一会儿就下来了,这时她已穿戴整齐,说:“我们走吧!到外面转转。这栋别墅太恐怖了。”我便和她一前一后出去了,沿着鹅卵石铺排的路往水边的凉亭走上去。冼小君怎么样了?我问。
她不说话,一个劲地哭。苏如说。四月的天气,夜里充满了凉意,亭子上的风蛇尾巴似的一溜一溜地过去。我们后来就退到一巨石后面席地而坐。
我说:“你不怕你也成为冼小君吗?”苏如说:“你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姓马的。”那天晚上,我们从冼小君开始谈了一些女人话题。苏如说:“这个世界是你们男人的。”我说:“你说什么?这句话有点费解。”苏如说:“我的意思是说,女人原本可以有比男人强大得多的事业的。我就不信,凭什么只许男人们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当时,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苏如的这句话与她后来的生活有多大的关联。我以为那不过是一个脆弱女子的自慰般的梦呓。幽暗的水面被风吹得荡漾起一些黑色而稠密的涟漪,像躲在暗处的一些神秘使者在耳语。黎明时分,一辆黑色凌志车驶上岛来,在离门不远处停下,司机下车提了一个帆布包站在车门口打着手机,一会儿就看见姓马的若无其事地走过来。“马总,总共是十九万。还要的话就得等到天亮以后。”司机说。“来不及了。一会儿把它交给谭沁。然后,你就叫刘部长开一张二十万的发票去冲账,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两人从我身边走过去时,并没有看见巨石后面的我们。司机说:“这么多,值吗?又不是×××或×××。”他说了两个当红影星的名字。另一个声音说:“因为是个学生麻烦点。不过,好在是个处女。”苏如靠在我的肩上,牙齿咯咯作响。
现场录播的评选节目安排在三天后播出。开始安排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左右,这当然是常景的主意,看到这个安排后,我跟常景发生了争执。我列举了上次旅游形象大使黄金时间一个半小时的播出情况。常景说,这次节目是上面打了招呼的。我说,你就知道上面没有跟我打招呼吗?后来,常景终于作了一些让步,把时间调整到晚上六点二十至六点五十之间。播出的当天,刘部长突然来找我,说无论如何请把节目拿下来。那晚的事好像外面有了一点风声,如果风声随着节目播出吹到大街小巷,就要出事了。这次节目之争加深了我和常景的裂痕。那段时间台里正在节目改版,鼓励各部门有想法的同志提出改版方案。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我决定离开专题部,去独立筹办一个栏目。栏目名称就叫《真相》,性质为一个法制类的专题节目,每天一个案例。然后请法律专家做个点评。这个方案很快得到台里的认可,但是,有领导认为这个名字显得有点猎奇的味道;另外,协办单位之一的省司法学会也认为没有突出法制的意思,他们建议改名为《法制时空》、《法制世界》之类。我说先试一段再说吧!看观众反映,如果不行再改回来。台里基本上同意了,让我做一期样片然后再说。后面的一段时间我就开始忙样片。我知道这个样片的好坏基本上决定这个栏目的存亡。一方面,它既决定了未来栏目的基本形式和内容定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台长失望。其实《真相》栏目最初还是一个意念的时候,我就跟台长谈过。是作为私人性质的交谈。之所以有这种私人性质的交流,当然是因为我和台长私交不错,在那年毕业分配的供需见面会上,作为新闻中心主任的他一眼就相中了我。若干年过去了,他也没有跟我谈过相中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只是在后来的工作中充满了对我的信任,但从来不以我和他之间的个人关系来处理工作关系。比如《真相》栏目在跟他谈过设想之后,他就说他个人意见认为还可以,样片做出来后让编委会讨论后再定吧!有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谨慎有余的人。法制类的节目可供选择的案例确实很多,正因为如此要做出特色来就显得困难。因而在样片的选择上确实让我绞尽脑汁。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都市报上有一条一百来字的消息时,我才觉得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这条消息说的是最近市里出现一种利用迷幻药抢劫的案件,有市民在沿江路散步时,从风景树下冒出一个旅行者模样的人问路,并对该市民喷了一口烟雾,结果该市民就身不由己带着那人到自己家里把存款取出来交给他。事后他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公安机关称,接到此类的报案已经有三起,一直没有抓到嫌疑人。消息最后提醒市民引起注意。在对有关事件了解之后,我觉得这个案子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省医学院的几名医药专家认为,这种迷幻药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这种现象只能在魔术表演中看到,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然后医学专家介绍了几种最新近的引起神经麻痹导致幻觉的药物。但那些药物都不能出现意念的转换。但是事件千真万确发生了。在公安机关的报案记录里,我们找到了另外三个受害者,这三名受害者,一名是市计生委的干部,另一名是省邮电局移动机房的技术操作人员,还有一名是市教委的退休干部,他们三个人受害的地点不同,但经过却完全一样,而且他们似乎不像是有意要跑到公安机关去撒谎。其中,那名计生委女干部还因受骗数额巨大,几乎倾家荡产正与丈夫闹离婚。做了大约一个星期的调查之后,我把片子搭了一个框架。有一天上班时,正好电梯里碰上台长,当时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跟他谈了这件事,他听了沉吟一下没有说什么。电梯就到了他所在的九楼。快下班时,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这个事例跟你的栏目正好能对上,可是,这最终毫无结果、但却可能引发争议的事件,医学科学没有认定的东西,你向社会发布就好像我们在散布小道消息一样,觉得用这个事件来作样片有些欠妥。记住,有关这类题材你只能打死老虎,去关注那些已经结束的东西,否则,我通得过,编委会的其他同志不一定通得过。你的《真相》栏目只能胎死腹中了。
既然如此,我当然就只有换了。也就是这期间的某一天,苏如到台里来找我要这次比赛的资料,说是有一家挺大的广告公司老总想看一些她的现场表现。她说她去过那家广告公司了,有几家南方的电子产品全省的代理都在那儿。另外,他们也在为省里一种女性用品做广告创意和制作,所以苏如比较在意这些资料,她希望我能编得细致一点。我说,那就只有等下班以后,如果一个下午机器都被我占着,别人会有意见的。而且你到时候在场看一下哪些要哪些不要你自己定。苏如说好吧!镜头和屏幕从来就是一种残酷的真实,人身上的缺陷会在那里得到一种夸张的突现,比如五官的某一部位稍微有一点偏离,到了屏幕上就要移位了。因此能经得住镜头挑剔的人在生活中是不多见的。然而苏如却是一个特例,无论是远景、近景、中景或者是特写,她都无可挑剔,显出了一种令人惊叹的完美。这也让我想到当初在城市小姐评选过程中,她作为最上镜小姐是当之无愧的。我想如果让她参加全国性质的此类比赛,假如评选后面没有黑幕,这个桂冠她也能毫无异议地戴上的。那是一个心路历程非常复杂的晚上,当你整整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去看着一个不断变换姿态,并且可以称得上是美伦美奂的青春女性时,你会是怎样的感觉?尽管这是在虚拟的屏幕里,但真人就在你的身边。一个晚上,我都有想拥抱她的冲动,但我表面上却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说:“苏如你去拍写真,肯定比那些明星更畅销。”苏如说:“我就不懂,你们男人为什么看见漂亮一点的女人就色迷迷的。”快近午夜片子编好了。然后又转录一盘家用带交给她。苏如便心情愉快地回去了。我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吧,干脆好人做到家。”苏如说,“我还住在我的队友于艳梅家。”我于是按她说的路线把她送到一家化工厂的宿舍区。苏如说:“反正是她一个人住,没有我作伴她还寂寞呢!她是我师姐,在绿世界时一直是她关照我。”到了一幢很旧的宿舍楼前,苏如便下了车,她扒在车窗上昏暗中向我灿烂一笑就进了楼道里。但是,车子还没到台里就收到她的传呼,她在电话里羞涩地说道:“于姐的男朋友在她那儿过夜,她以为我不回来了。我……我没地方睡。这边路太远,你把我送到另一个姐妹家去吧!”这样,我就又到化工厂把她接上来。车子出了化工厂的宿舍,就进入了市区。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车快速地掠过,整个城市参差的建筑在灯光中显出一种寂静的美丽。苏如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她也不告诉我她的另一个姐妹的住所。只是有些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街影。
“要不,你上我那儿去吧?”我淡淡地说,内心却陡然有一种热烈的东西升腾着。“你女朋友没在那儿过夜吧?”“我那儿基本没有女人进过屋。”“基本没有?说明还是有嘛。”我说:“只有一个大学时代的女同学来过几次,不过结婚后就不来了。”“你有几间卧室?”苏如侧过脸问。我说:“你的意思我懂。房子是两居室的,台里暂时调济的,卧室就一间,另一间没床。不过我可以睡在客厅里。”她说:“你说话可要算数。”“你不是说过我不是那个马某人吗?”苏如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自语:“这么大一个城市,为什么连我的一张床都放不下。”过后便默然无语。很快便到了我的宿舍。苏如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到里面睡了,我抱了被子躺在沙发上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节目实在看不下去,就关了电视很快睡了。后来发生的事,我至今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苏如是不是在心里认为我是蓄谋好了的,如果是那样,那么我和那个马某人便是一样的人。不过从以后的日子看来,她并没有这么认为,她好像在听我语无伦次地叙述了当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以后,没说什么只是用手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说:“我这是自投罗网。”那天晚上的情形大致是这样的:苏如睡后不久,我便很快入睡了,然后就开始做梦。具体的梦境已经忘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在奔跑,然后就惊醒过来,其实也没醒只是在一种迷糊的状态,然后,自己就爬起来上了一趟卫生间,接着便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当时,我一点也没有记起苏如在屋里。睡眠中的人的状态与醒着的时候完全是天上地下。即使躺到床上靠着另一个身体时,我也没有想到是苏如,我只是感觉到她是二年前在此偶尔住上一两夜的我的大学时期的女友。这种状态跟不久前一些医学专家对死亡研究得出的结果有点类似。这项研究表明,人在死之前的那一瞬间,生命中经历过的东西会像电影胶片一样快速闪过,而最先闪过的则是有记忆以来最早发生的事情,越是眼前的越模糊。我想,睡眠中的情况跟死亡也是非常类似的,当我躺到床上靠近一个女性的身体时,我便想到那个已经结婚的女友。然后,我便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身体。我当时的状态基本上是睡眠状态。只是有点模糊的意识,觉得女友好像更丰满了。然后我就趴在她身上进入了她的身体。在整个过程中,苏如也处在一种半睡半醒状态里。她对我的抚摸也有一点回应。在我爬到她身上时,她也显得温顺,甚至在我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时,她像一个学雷锋的好心人扶着盲人过马路那样,把我牵引到我要去的地方。直到后来,她才像一个在水里憋得太久的孩子冲出水面时大声地喘息着。
天亮以后,当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苏如捂着胸坐在床上吃惊地瞪着我。怎么回事?我也被这种状态惊醒过来了。我有点语无伦次地嘟囔着,然后坐起来。苏如闭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在想昨晚的事,然后便套上衣服靠在床头。很显然,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很意外,她也是一定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了。而我也只是觉得昨晚的我是和正在别人怀里的女友旧梦重温了一回而已。我和苏如的“同居”生活就是这样开始的。所谓的同居其实也就是我们分室而居。就像城里打工族为了省钱合租住房一样,我们就是过类似那样一种同居生活。虽然,我们有过身体的亲近,但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苏如说: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以后不能乱跑进我的房间里来,要不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我说:好吧!我们的同居生活只有短短的六个月零五天。我一直不解苏如为什么会突然就决定和我生活在一起。尽管我的心里有过无数次的念想,有一天能与她拢衾而眠,哪怕就是一个晚上,甚至就是在鹭岛出事的晚上。当她靠在我身上时,我搂着她肩膀的手几次都不由自主像是容小丽看见钱包那样伸向别处。尤其是每当我看到她那美丽绝伦的身体时,我就会产生那种卑污的想法。就像曹小莉说的:我很想去饮一次毒药。苏如把她的家当在某一个黄昏搬到我的住所,我看到她的行李后吃了一惊。我发现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和时装杂志之外,她居然有整整两大纸箱的卡通片,甚至在丹麦教授处看到的几张原版碟片也在其中。我明白了当时陈浩几近狂热地搜罗那些卡通的原因。我突然觉得有一点对不起陈浩。就像小时候和伙伴去偷梨,爬上树去的是他,接着梨并没等他从树上爬下来就把梨吃掉了的却是我。“你喜欢卡通。”我说。苏如笑道:“没长大是吧?”苏如离开模特队后不久,就到外贸进出口公司业务二科去了。一方面是因为苏如在市里一夜成名,另一方面——这可能是主要原因,那个一直关心苏如的省体委副主任田涛已经到外经贸厅做党委书记去了。苏如很快就在他的安排下进了主管服装进出口的业务二科了,而且连户口和编制也一并解决了。
苏如说,我不懂谈生意,科长、处长跟外国人谈生意都常把我带上,我是他们的花瓶。那段日子是苏如充满新鲜而快乐的日子。她像一条彩色的鱼在一个人造海底世界游来游去。而我的生活充实得连空气都稠密。每天早上开着部里的昌河面包车送她到外经贸厅,然后晚上去接她回来。如果她晚上有应酬,我就会在办公室看带子直到她结束时开车接她回来。余下的时间基本上在床上度过。尽管在开始的时候苏如和我有过所谓的约定,没有她的同意不能靠近她,但那句话就像一扇虚掩的门一样,轻轻一推就开了。我知道,女人说不就是要。那些日子,我迷恋她的身体简直到了狂热痴迷的程度。她常常会在我筋疲力尽地躺在她身边时指着我的脑门说:“想不到你如此好色。”我无言以对。歪着头在她的腰边沉沉睡去。而她则开始专心致志地看她的卡通。她像一个刚入学的儿童,看过的卡通能翻来覆去地看而不厌倦。常常是突然笑得缩着身子在床上打滚,或者突然拧着我某一处大叫起来,我每天至少要让她弄醒一两次。有一个星期天晚上,陈浩突然找来了。那会儿已经十点了,听到敲门声时,我正从冰箱里翻东西,而苏如则在没完没了地看她的卡通。我把门打开时,陈浩眼圈黑得像熊猫似的站在门口。等他挤进来站在大厅里一眼就看见苏如披着被子坐在床上。被子拉得盖住了光裸的胸。陈浩死死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一声不响地走了。他出门的时候,把门摔得很响。苏如说:“神经病。”过后便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看卡通了。但我却无法平静下来。我知道,我和苏如的这种状态一定深深地伤害了他。尽管苏如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他什么,或者给他哪怕半点希望。他也可以想象苏如与另一个人在一起时的状态,但他永远也不相信这个人是我。陈浩从新闻部出来时,基本上是被辞退,曾一度无着落,青少部和农村部都因为对他的个性了解而对他望而却步,后来我跟常景说把他引到我们部里来时,常景说:“如果你让他来就你负责他。”陈浩最终到了专题部。《真相》这个栏目创办时,我又让他做了编导。陈浩对我心存感激,更主要的是他把我当成了某种依靠。我们有过一些所谓荣辱与共的日子。我记得《真相》刚创办的那几期,为了做几期好节目,我们与公安局联系后参与过一起解救被绑架人质的全过程,和一个围捕两名毒贩的战斗。其中最危险的经历就是那起后来被大家熟知并改编成纪实片的《八·一六大案录》。当时现场牺牲了一名刑警队长,歹徒的来福枪曾经指着躲在暗角里拍摄的我们俩,凶手说,你们俩退后,要不我扣一下扳机你们就完了。陈浩对我说:你下去吧,我一个人能摄下来。还没有说完陈浩就看见另一个歹徒举起了枪。他使劲推我一把后,自己滚到一边,枪砰的一声就响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被来福枪的散弹打得百孔千疮。每当回忆起那惊险的一瞬间,我心里常会涌出一种温情。几天以后,陈浩请假跟一个电视剧组到外地去,他把一件摄影背心通过常景还给我。望着那件差点被来福枪击中的米色背心,我很难受。苏如说:“你是和他一块认识我的吧。”我说是。她说:“当时你是不是也瞄上我了?”我说有点动心。她就笑了,说:“你也不用内疚什么的,你不过比他身手敏捷一点。就像游泳比赛,早一秒摸线就是冠军。”我认为,她对待陈浩有点残酷,我想陈浩后来走那条路的原因跟苏如对他的漠视也有关系。
回想起来,我和苏如那段短暂的共有的日子,真正平静的时候非常少。由于外貌的特殊性以及苏如自身的原因,大约在我们同居的一个月后,我们的生活就发生了反差。在单身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曾经狼狈不堪,常常主动地外出采访;即使在市里,我也是和一群人在酒吧或茶座里泡到凌晨。因为苏如,我突然变得像一个居家男人,一下班便顺路从单位东门外的菜场买几把菜扔到车上赶回家。而苏如却正好相反。大约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开始了我以前的日子。基本上凌晨以后才回来,有一两次甚至彻夜不归。她说,她在队友家里。单位张扬的环境为她洞开了世界的大门。她像一只鹂鸟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里飞起来。四月中旬,她去了一趟欧洲某国,做一单服装贸易。由于该国为欧盟成员,且那些年政坛一直为右翼把持,对中国的纺织品贸易有着种种严苛的限制,这种限制另一面也使两国的同一类产品的价格差有着一个很大的空间。那年四月,苏如就在那价格空间里进行了一次类似卡通人物和情节式的惊险游戏。她利用业务上结识的一个台湾商人在新加坡注册的一个贸易公司对远在北欧的该国进行一宗大额订单谈判。然后,在国内又以台湾人在大陆的合资公司与台湾人在新加坡贸易公司互签订单,从而减免国内和出口国大笔税收。整个操作过程除了在一些关键环节得到科里的许可外,其它过程基本是她独立完成。这次贸易大约为科里赚回了七十万美元的利润,除了给台湾人十万美元的借壳费用。按百分之三的业务提成,苏如个人收入也近十五万人民币。——这件事情是后来苏如离开我以后才听说。我难于理解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在生活发生如此变化之后,能在一个和她朝夕相处肌肤相亲的人面前表现得无动于衷。我记得我甚至在她从欧洲回来后问过她情况怎么样,她当时还感慨地躺在被子里说:还好!然后把床头一个巨型纸袋抓过来翻倒在床上散开了一被子的照片。过后她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照片基本上是她一个人在不同时候,不同背景下照的。我说:“照片外那个替你照相的是谁?”苏如说:“你问这么多干嘛?我又不是你老婆。”我说:“那以后有一天你成了我老婆总可以问吧?”苏如说:“为什么要结婚呢?以后分开来的时候会很麻烦的。”“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分开呢?”“干嘛!”苏如抬起头来望着我,“你生气啦?”“你当时说你需要一个男朋友是什么意思?”我问。“去挡住其他男人。”她说。“那你干嘛选择我,不选择陈浩或者周小云?”苏如呼地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盯着我:“你是指望我每天守着你过日子。像一根藤一样缠着你做一个家庭妇女吗?你想错了。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只能让你们男人为所欲为。”说完,她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拧开了浴室的水。地面上到处都是她妩媚的笑脸。苏如与男人的对抗性可能与她童年的经历有关系。她的家在郊区一个市属县的小山村里。她的母亲是镇上一个地主的女儿。因为家庭成份的关系嫁给了小山村里一个生产队长的儿子。关于那段婚姻,苏如没有过多的描述。但是在我们后来因为农民群体事件到那个村采访时,听到不少村民议论。她的母亲和那个生产队长的儿子的婚姻过程显得独树一帜而常让人津津乐道。那时候,正是学大寨兴修水利的时候,每年的冬季公社都会从几个大队抽调一批青年劳力到工地上去。苏如的家乡是流过我们这个城市的大河一个支流的源头。在那里正修筑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库。公社的劳力分散着住在村里的每家每户。苏如的母亲就住在村里的某户人家里,一住就是一个月。那座水库连同引出的渠前后修了三年。每年的冬天,苏如的母亲和一些年轻的男女都要到村里来,在那个喧嚣的工地上,一个成份不好的姑娘却长着一张漂亮的面孔和一副健康而美妙的身段。队长的儿子苏金根常常在背后盯着她不眨眼。地主的女儿后来之所以成为苏金根的媳妇是因为两个年轻人打赌的结果。那个赌局非常有趣而且显出山里人的某种奇思妙想。和苏金根打赌的是一个伐木工。在工地上砍伐一株柯树的过程中,有一块树皮弹进了伐木工的衣领里,柯树皮的皮层与基杆连接的地方有层细小的绒状物质,这种物质一接触人的身体就会让整个人的身体奇痒难忍。伐木工一边抓挠着背颈一边脱光上衣使劲乱抖。这时工地的喇叭里传来了广播员——一个上海女知青温润的声音。伐木工对一贯胆大妄为的苏金根说:“我们打个赌,你要是敢把一块柯树皮放到上海佬的衣服里去,我就让你搞到地主的女儿。”苏金根说:“打赌就打赌。”他伸出一只冻裂的手用粗短的小指头和伐木工拉了一下钩就捡起两块柯树皮往工地上的广播站走过去。他挑着土一边走一边把那两块树皮捏成粉末状。然后,他在路过那里的时候偷偷地撒进了上海知青的衣领里。仅仅过了一会儿上海知青便尖叫着浑身抓挠,她的尖叫声随着喇叭传向了整个工地,所有人都看见了上海知青像全身着火的模样。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伐木工问他的妹妹晚上她和地主的女儿几点钟睡觉。他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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