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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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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苦笑:

京城捎信去东阳,动用紧急军情联络线,信鸽需要两日,信再送到塘子观,观里师傅启程,东阳至京城,走水路最快,二十天行程,就算换船换马人不歇,日夜兼程到京城最快最快要十天!

前后加起来十多天。十多天啊,就让言儿这么一直躺着睡着?若是,若是师傅们来了,也没效果呢?

远水不解近渴!

理智上清楚,情感的天平却偏向了另一面。万一呢,万一言儿真的谁都不理,愈早送信愈好……

草草写了张便条:“来人!即刻发出。木字令。”

“木字令!侯爷这……”

木字令!

大福迟疑,大周军方情报传送按金木水火土划分等级,金字令是最高等级,非皇上不能用,木字令乃臣子能用的极限。有权发出的不过两三位,非十万火急不能启用,侯爷这是……严重地公器私用,要遭弹劾的!

“速去!”

他当然知道擅自用木字令的后果,若非理智尚存,就找皇帝发金字令了……任昆心里清楚。皇上再宠爱倚重自己,也不可能为锦言发金字令,陛下乃九五之尊,臣民表率,不会将军国大事混于儿女私情。进宫求情,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先发了木字令,至于后果?

他没功夫想那个!

……

还是不行吗?

夏嬷嬷已经说了很久,锦言始终没给她半分回应。

冯太医要进来察房,太医令休息,换了冯太医当值。

夫人脉息平稳正常。

情况愈来愈好。冯太医庆幸自己头颅安稳。

至于侯夫人不醒,太医令与栖云大师都判断是她自己不愿醒的,看情形,侯爷也接受了这种观点,她自己不醒,以侯爷的为人,应该不会迁怒医者吧?

……侯夫人自己不想醒?不会吧?

冯太医内心并不认同这种观点,她怎么可能铭生死志?

不会!

自身危险解除的冯太医有了八卦的余力,前后一想,就明白当日殿下与夫人的反应、何嬷嬷的反常。

换了谁,被这样对待,都要以死铭志了!

要么气死,要么一头撞死!

侯夫人倒是心宽,居然不是自尽!也没被饿死!竟生生撑到永安侯回来还余一口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无可恋?

想活着不容易,想死可太简单了!法子多得是!

侯夫人随便选一样,受一把罪就一了百了,若是侯爷回来她已经咽气了,迁怒也迁怒不到太医头上……

她一直在坚持,就说明她不想蒙不白之冤,不想不清不白地死了,可笑,侯爷竟不知道……

也不怪侯爷,他到现在还没时间问清事情的起因与经过,只顾忙着救他夫人了……

任昆的确不知。他困顿无策,不知如何能唤醒锦言。

“言儿……”

浓烈的情与深切的追恨,满腹话语,临到舌尖,却只吐出两个字,便再也出声不得。

原来情到深处,真的痛至无言。

“锦言,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言儿你醒醒,醒过来看一眼再睡,好不好?言儿,我很想你,一直都在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醒来,醒来再睡……”

某个不擅长甜言蜜语的,只会直白地将自己的心意,翻来覆去说了又说,明明是笨拙地可笑,却直奔人心最柔软处,心脏倏然疼痛。

你听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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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雨丝弥漫的打赏。晚间还有一更。

正文、第二百四十二章 消失的回家路(加更)to寻找于晴

锦言一直在走路。

向前,一直向前,只要不停,你就可以抵达想到的地方。

加油哦,别在他人的风景中停留,忘记自己的路……

努力哦,没有做不到,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地!

前面,前面就是你的家,你的爸爸妈妈,你的亲朋好友,你熟悉的城市就在前面,只要走过去,只要走过去……

开始时,四周一片黑暗,她只能摸索着前行,不知道是在哪里。无边的黑寂里隐藏着未知的恐惧,她哆嗦着摸着粗糙的墙壁前行……

好大的房间啊!

她一直在向前走,指间传来的触感提醒着墙壁始终没有到终点,不会是在一个圆形的屋子里转圈吧?

不是没有疑惑,可是不走,停下来做什么呢?等着黑暗将自己淹死吗?

好黑啊……

好累!

真的走不动了,又渴又饿!如果有瓶水有块巧克力就好了……

有人往她嘴里灌了口浓浓的液体,味道特别地很,苦中带酸,象臭了的奶酪汁。

摇头拒绝着不啃下咽,想要停下休息了……

眼前的黑暗似乎越来越淡,不断地有人给她灌各种味道奇怪的液体,不过,她已经顾不得拒绝,因为……

她知道这是哪里了!

她知道了!

黑暗渐消,有灯光由远而近,由暗而明,照亮了眼前的路。

她知道了!这是一条隧道啊,出了这条隧道,就是她的城市她的家!

太好了太好了!

为什么她会独自走在隧道里,她的车呢?隧道是不允许非机动车进入的,她怎么会步行在这里?

疑惑的念头微闪,立即被喜悦的风飘散,管那么多!她要回家了!

只要走出隧道,她就回家了!

陡然生出无穷力量。她一路走下去,对身后越来越多的杂声充耳不闻,走出去,走出去就回家了!

可是。那些烦人的声音紧紧尾随,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不停地叫:

锦言!言儿!言儿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锦言!

简单的表白如魔音,直入耳底心底,不容拒绝,反反复复,仿佛谁的电脑按了循环播放键,颠三倒四地放着相同的内容。

锦言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锦言!

似乎是熟悉的声音,叫的是熟悉的名字……

闭嘴!

我不是锦言!不要叫!

我要赶路回家,不要吵!忍无可忍之际,她用力挥了挥手臂。狠狠地吼道:烦死了!

……

锦言以为的用力挥臂,在现实中,任昆只觉得自己掌中的小手微微动了动……

言儿!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

动了动了!言儿的手动了!

原本因侯爷的表白不好意思退避出去的太医等人闻声推门而入,是要醒了吗?

……

完了完了……

锦言惊恐地发现。随着自己吼出的那一嗓子,隧道变得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淡薄,那些黑色的轮廓线如滴在水中的墨滴,慢慢氤氲开来,明暗之光混合着,渐渐地。由实质化为虚质,被蚕食般,一点点消失殆尽……

隧道!

我的家……

回来回来!

她张大了嘴,伸着手,拼命想将剩下的部分捂住,已然徒劳……

隧道没了。只余她一个,站在空荡荡的天地间……

言儿好象很害怕,她慌乱地摇着头,抗拒之意明显,嘴里喃喃着。喊着……隧道?还是岁到?

永安侯一遍遍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着:

言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言儿总算要醒了!

没事个p!

锦言忍不住破口大骂,她终于知道那可恨的声音是谁了!

任昆!永安侯!混蛋!该死的大周!

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回家了!

要是没有永安侯一直在旁边吵闹,若是没有他的干扰,她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完了完了,再也没机会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绝望由心生,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落在永安侯与众人眼里,侯夫人闭着眼喃喃自语后,就开始流眼泪,汩汩的泪水似小溪般从闭着的眼睛里淌出来,看得人心酸眼酸。

言儿……侯夫人……夫人……

各种她最不想听到的称呼齐齐响在耳边,提醒着她好梦成空,现实残酷。

都闭嘴!

眼见希望落空的巨大绝望引爆锦言心底黑暗小宇宙,她猛地睁开眼睛,准备爬起来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烦死了烦死了!

出去!出去!都滚!

然而,多日卧床的身体却不给力,既没有爬起来,也没有歇斯底里成功发作,仅仅是眼皮响应号召,眼睛睁开了,视线暂无焦点,泪水不止。

“太医!言儿……”

永安侯喊着太医,心疼不已,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对,抢过去小心翼翼地擦着眼泪:“言儿,别急,太医诊了脉我们就起来。”

这回还不笨,看明白锦言想坐起来了。

“夫人无事,乍醒来,情绪有些激动,大喜大悲最易伤身,侯爷多劝慰开导些……”

冯太医以为锦言是乍获生机,心中欣喜,想到受到的冤屈以及流产掉的孩子,又悲从心生,情绪激荡在所难免。

病情未痊愈,平和养身为上

“……夫人需要清静。”

太医一句话,喜极而泣的众人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这回好了,夫人醒了!夫人要大好了!

喜讯如风,瞬间吹遍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下仆们放下了心口的重石,长舒了口气,这下可好了!总算敢喘口长气儿了!

驸马不在,夫人病着。殿下与侯爷急坏了,特别是侯爷,人都要疯了,做下人的。哪还有别的心思?

压力去了,娱乐八卦回归:

哎,听说了吧,夫人醒了!

早听说了,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这下好了,侯爷不用日夜守着,也能松口气,没想到侯爷对夫人这般情深意重,朝会也不上了,差事也不管了……

说的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侯爷素来行事真没显出来!

任家男儿历来好出情种,你懂什么?侯爷对夫人上不上心,还能告诉你?

说起来,夫人也真孝顺。为了给殿下侍疾,把自己累成重病……

谁说不是,夫人何时不好,不孝顺?对殿下对侯爷,都没得说……

……

对侯爷没得说的侯夫人,对上侯爷深情款款的双眼,犹如对上自己的生死仇敌。几欲发疯。

谁阻了她的回家路,谁就是她的仇人!

而且,回家不成,清醒过来后,混乱的现实也随之而来。

欢迎再回大周!

孩子来了又没有了,长公主的误会与囚禁。与永安侯的关系,未来如何自处……

各种问题如一座座大山绵延而来,压得她胸口憋闷,之前的发作不成功,也没了再次歇斯底里的泼劲儿。干脆闭上眼睛装鸵鸟。

不管了,睡觉!

睡着了,没准就回去了,也就什么事都没了!

偏身边有只蚊子嗡嗡地,扰人清静。

“言儿,要翻身吗?”

“言儿,擦擦脸,想喝水还是吃东西?太医说可以进些米粥,小米粥好不好?”

“言儿,要方便吗?”

“言儿……”

烦死了!闭嘴!

锦言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直愣愣瞪过去:“……孩子没了!太医没说吗?”

他是为了孩子吧,性情大变的!怀了崽儿的母猪成宝贝?

……

“……”

永安侯怔了怔,没想到她一直不吭声儿,开口说的却是这个。

他小心地察看着她的脸色,轻轻点点头:“……别难过,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知道?

那摆出这副温情脉脉的蠢爹样儿给谁看?唠唠叨叨坏了别人的大事!烦死了……

闭了眼,不理他。

言儿她,是为孩子才哭的?她,其实也在意的吧……

任昆轻轻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又掖了掖被角,见她闭着眼,不知睡了还是没睡,又担心她心情郁郁,悲伤过度,心情甚是忐忑。

“言儿……”

他应该陪她说会话儿,让她心情好些呢,还是让她睡一会儿?

任昆拿不定主意。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啊……

数步之遥外就是夙愿得偿,回家路啊……

离自己那么近,就在眼前,明明走过去,就是风和日丽,就象触手可及的萤火虫,明明收掌可握,可是握紧的掌心空空如也,再跳起来去抓,它始终与你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每一次攥紧的都是徒劳……

细细密密的悲痛与绝望如芒刺,瞬间扎遍了身体的每一处,伤心摧肝,痒痛难耐。

她有自己的伤自己的痛,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也断肠,哪里还多余的力气去理会他的嘘寒问暖小意温柔?

“……你没事?”

我需要安静!安静你懂不懂?不想听人说话,也不想回答!

即便痛彻心扉,刻进骨子里的教养还是令她无法谩骂驱赶他,而且看样子说了也徒劳,白浪费不多的精力。

锦言再度睁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好,好,我没事。我不说话。”

任昆点头又摇头,你想睡就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

……

一个人的意思,你不懂?

锦言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看向任昆的目光带着不耐烦与冷漠……

噫,他怎么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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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四十三章 依旧大周事

什么样子?怎么了?

永安侯犹自不知,任她盯着看,心里不安,手脚发软,言儿不会是恨上他了吧?怎么恶狠狠的如遇袭小兽般全是冷意?

他的样子……

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不为过。

一身家常的深蓝色外袍,皱巴巴的,满是褶子,胸襟处有几点暗色的不明污渍,好在是深蓝色的,看起来不明显,若是白色……

头上未戴冠,只简单绾了支玉簪,头顶鬓角处头发有毛刺,仿佛久未梳理……

变化最大的是他的脸。任昆肤白眉黑,未像同龄人那样蓄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五官俊美,线条硬朗,气质高贵,举止优雅,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翩翩帅儿郎。

眼下这位大哥沧桑了许多,整个脸庞瘦了一圈,面带倦色,两眼布满红丝,胡子也七长八短地钻出来,凭空老了几岁……

大叔?……

他这是熬的?几天没睡觉?

锦言愣了愣,下意识就冒了句:“胡子长了……”

……啊?

任昆一呆,你说什么?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鼻下巴处,就露出几分窘意与赧色:“……忘了,扎疼你了?”

“你哪天回来的?”

不约而同的,锦言的问话与他的回答同时出口。

“二十八……”

二十八?锦言思索着,那天是二十五?二十六?

“今天几号?”

今天几号?

任昆一下子没反应,还真没顾上日子,二十八、二十八晚上、二十九白天……

“你回来几天了?”

没等任昆算出来,锦言又问。

“三个晚上两个白天。”

任昆张嘴就来,这个他记得清清楚楚,喂了几次药,换没换药方,太医几时诊脉。喝了几次水,喂了什么汤,每个时辰做了什么,全都记在心里。内容详实。

听他将时间拆成白天与夜晚来回答,再想到他刚才的问句,锦言明白了,他这幅邋遢的样子,应该是陪床,顾不上打理收拾……

冷漠绝望的神色就稍缓了一点……

不是为了子嗣,他回来时孩子就已经没了,他这样,是为她?

“你……”

一时竟没想到既不伤人又能将他撵走的话。

见她一声不吭只盯着自己看,任昆心里发慌:“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说话累着了?”

锦言审视地目光望进他的眼底。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真切担心与疼惜怜爱……

她迟疑了:“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去洗澡洗脸刮胡子换衣服吃饭睡觉……任昆读懂了她未尽的话语,他轻轻笑了,满心的暖意:“好,等你睡了我就去。”

言儿不是很恨他,对吧?

她刚醒来就关心自己……

疲惫僵冷的心尤如浸在温暖的水里。舒展开,又软又酥,美滋滋的。

“现在就去。”

柔低的语调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要一个人好好的静静,而他,也应该去收拾打理一番。

顶着这幅模样在她眼前晃,仿佛提醒着他的付出。令她不爽不甘又不能完全漠然。有前面长公主的冷酷无情做映衬,醒来后对上任昆的紧张在意,她的心不可能没有一丝触动,有些酸涩有些温软……

“……好。”

任昆乖乖的点点头:“我去洗漱,让她们进来服侍好不好?不会吵的。”

她刚醒来,室内不能没人。锦言知道自己继续坚持也没有意义。退一步接受。

由着他走出去,将任嬷嬷与水芳唤来,小心叮嘱后这才离开。

……

任昆回了前院叫人备了热水,简单泡了泡。三福几个进来服侍,更衣擦头发剃须的空儿里。见缝插针拣着外头的紧要事汇报。

听到他说刘先生几位幕僚协商,起草上交了份奏折,就擅自动用木字令的事向陛下请罪。

“甚好!”

永安侯颌首,他的这番举动令会引来一片弹劾,早早上了折子,也是给陛下递了台阶,在朝臣面前也有维护他的理由。

不过,言儿既然醒来了,就不必劳动塘子观的师父再辛苦北上一回了。

“用咱们的渠道,写封信到东阳……算了,还是本侯亲自手书……”

用人的时候十万火急,不需要的时候亲笔信都欠奉,那可都是小丫头看重的亲长好友,怠慢不得。

永安侯洗了澡刮了胡子,用了饭,给真机道长写了封简短的报平安的书信,这才起身回到内院。

“本侯歇在榴园,非十万火急不报,小心惊扰了夫人……”

虽说少不了服侍的,任嬷嬷更是个妥当的,永安侯还是不放心,在浩然堂稍做停留,牵挂着锦言,返回榴园。

先去看了看锦言,见她已睡着了,任嬷嬷禀道值守的太医已诊过脉,一切正常,侯爷不在,太医毕竟是外男,夫人的情况已经好转,太医安排在二门外的客院休息,若有事,叫起来也方便。

见一切安排妥贴,吩咐将暖榻搬到内室,他合衣睡在榻上。这样夜里锦言有动静,他随时可以知道。

虽说留了人值夜,总不如自己盯着更放心。

锦言夜里睡得安稳,任昆一颗心半悬半放,醒醒睡睡,天色微明就了无睡意。

见锦言还在睡着,轻手轻脚自去书房洗漱,准备收拾妥当后再回来守着。

锦言原本一脑门子的心思,赶走任昆后想好好静一静,认真想想,结果越理越乱,人刚醒,身子还虚弱,想着想着,就晕睡过去。

再一醒来,已是天明。

夏嬷嬷眼泪汪汪带着笑,给她净面梳头用热水擦拭身体,任昆进来时。锦言正半靠在床头,刚梳理了头发。

因为要卧闲静养,梳好的头发没有用簪或发带绾起来,乌黑的长发乖顺地垂在两侧。白玉般的小脸,尖尖的下颌,黑黑的大眼睛,唇色是淡淡的粉……

她坐靠在那儿,偶尔用确定点头或摇头以及轻微的声音回答夏嬷嬷的问题,纤细的手指合握在胸腹处,大红的锦被将那一根根如笋尖般的指头映衬出浅浅的红粉色……

清清淡淡,闲闲散散,仿佛流动着微温与怡然。

任昆的心被这和煦气氛所浸染着,平和愉悦的笑容如水流漫上脸庞。原来有她,心就安稳。

真好。有她在,就是满满的幸福。

他站在门口含着笑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夏嬷嬷取了粥要给锦言用时,他才忍不住出声:“我来。”

紧几步走过去。坐到床边,动作熟稔地为她围上餐巾,然后一手端碗一手持勺,取了小半调羹试了试温度:“……正好温热,来。”

被抢了工作的夏嬷嬷没在意,本来这段时间喂饭都是侯爷的事,她自觉退到一旁。甘当副手。

某个被服侍的人颇感意外,这是啥意思,永安侯抢做五好男人做什么?给她喂饭?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这么恩爱了?

心有疑问,嘴巴抿着,对着递过来的的大半勺米粥没反应。

“来,张口。小米粥放了鸡蛋黄,很香的……乖!等太医允许,再换别的……”

任昆以为她连续吃了这几日的小米粥,烦了,低声温言哄劝着。

象对挑食的小孩儿似的!我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你们不觉得侯爷这样很奇怪吗?他要做海马爸爸?

其他人都一幅习以为常的表情。锦言不解,我们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夏嬷嬷……”

这种事不应该是你来做的吗?锦言提出疑问。

夏嬷嬷看了看任昆,有点犯难,她哪敢去抢侯爷的饭碗?

锦言看出她的为难,没有再质疑,不就是喂饭吗,又不是投毒!张了嘴,任由客串海马爸爸乐在其中的的某侯爷喂了自己大半碗粥……

“不吃了。”

某人的目光太过温柔与专注,比小米粥上面那层米油油还要浓稠,还要温软慰贴,锦言很不自在。

任昆将碗递给在一旁的夏嬷嬷,取了水给她漱口,然后用干净的面巾给她擦嘴,撤去了餐布……

一套动作自然平常,初看并不煽动情绪,却如水流般默默呈现出背后的得心应手,那种直达温暖的体贴就一丝丝荡漾了出来。

然后是自然地拿过她的手,从胳膊到指尖,一点点按摩过去,手臂之后是腿与脚。

一边按摩完毕换做另一边,过程中还不忘柔声问她力度重不重,舒服不舒服,要不要躺下来?脖颈僵吗,按按肩头脖颈和后背好不好……

处于震惊状态的锦言,已然失声,用最简单的点头或摇头来回应。

她不是未涉爱河的小女生,永安侯的这般行为意味着什么,她自认为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会错意,正因为她清楚一个男人这般对一个女人代表的意思,她才觉得失常错乱,话说,任昆不是弯的吗?

就算,就算中了一次药,直过一回,也不会就此扳正吧?

他怎么可以这坦然大方,毫无压力地呈献他的关心,如同真正爱你的男人那样,平淡无奇的温存,很愉快,很放松,很体贴,很懂你?

看似自然平和的言行举止里却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与忧虑……

心底的抗拒与抵触被肢体语言无声细微地表达出来,任昆心神都专注在她的身上,对这种变化察觉明显,眸中不由染上黯然。

还是有距离的啊,她一醒来,那些冷淡与戒备就鲜活地呈现出来,尽管她什么也没说,他的心感觉得到。

“侯爷今天不去衙门吗?”

他尚未想好怎么开口,锦言先忍不住开问,她不喜欢这种**不明的感觉,在她眼中,自己与任昆是平行线,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生活的白纸上向前延续。

彼此看得真切,有一份人世的亲,心境却疏远而独立,任何的纠缠交集与迷茫动容都是不合理的存在。

偶尔的相交,是意外不小心画歪的线,已被橡皮擦掉纠正。

然后,就这样回到原来的位置,隔空继续向前。

歪掉时交集的点,有过小小的花苞,却未曾成形就被轻易折掉……

她认为,她醒过来,最先考虑的是如何面对长公主,要思考的是自己的去向,这其中涉及永安侯的部分并不是最关键的。

原来,情况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任昆却成了最重要的环节?

他,是怎么想的?到底想要什么?

知己知彼,谋定而后动,锦言沉默了……

她的视线落到腹部,那里平坦如昔。

孩子从来不是她的期待,真正失去了,是苦涩悔恨还是伤痛遗憾,个中滋味复杂难言,唯一确定的是,失去不想要的,却没有释去重负的轻松。

任昆的视线跟随她而去,心,就零落成一场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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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四十四章 必须的道歉

任昆微笑:“……今日不办差。”

她昨日方醒,身子弱得很,还需静养。他若是销假,定是要忙得团团转,索性再过两日,等她好些了,再去不迟。

他故意忽略了她冷淡戒备的目光,将心里头那些齐齐冒出的名为痛楚的小苗苗一并掐掉。

路要一步一步走,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如今期待别的都太早。

轻飘飘的安慰说得再多都是空无。有些事需要说,有些事需要做。

喜欢,从来都是具体的。

说出口的表白是具体的,体贴周全的行为也是具体的。

行动就是喜欢。

“……传太医进来把脉?”

他询问着,昨天锦言醒来后,永安侯就放太医令与其他太医回去了,眼下是冯太医在府中候诊。

太医令说话很直接:“……侯爷放心,夫人的病情看似凶险,实际不是顽症,醒来就无事了,主要是失血过多伤损了身子,这要慢慢调养……”

言下意,侯夫人醒了就没事了,您别把我们都拘在这里,这失了的精血要一点点养回来,您总不能让我们都守到您夫人把失了的血瘦掉的肉都补回来,再放我们吧?

不管是谁的功劳,好歹夫人是醒了不是?

所以永安侯手一挥,把他们都放了。

冯太医诊过脉,将方子增删一番,将医理药理说清,永安侯点头,安排抓药熬药。回来见锦言已经躺下了,面有倦意,似睡非睡。

“言儿你好好休息,我去办理些事务。”

走过去,抚了抚她的长发,低声报备自己的去向。

锦言闭着眼睛从鼻子里轻嗯了声,算是做了回答。

好走不送。没事别来。

“……”

额头传来温软的触感,一个吻轻轻的落下,一触即离,轻得象羽毛。又似雪花,倾刻即溶,留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

“剃过须了……”

耳边是低软呢喃的轻语,醇厚中透着松软的笑意与欲说还休的雀跃喜悦……

昨日那句被忽略掉的“……扎疼你了”的问句,就倏然间蹦上锦言的心头,如晴蜒点水后的湖面不受控制似地漾起了一圈又圈的涟漪……

任昆被什么附身了?

正院里,长公主始终掌握着榴园的最新动态。

她在第一时间里知道锦言醒了,也知道太医令等人离府,还知道侯爷熬了几天几夜,憔悴消瘦了不少。夫人醒来就心疼体贴,催侯爷去休息……

被各类信息包围的长公主心情难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昆哥儿对锦言竟是真上心……

高兴之余,还有更多的复杂难名。孩子失了,锦言又险些没命,她会如何看待始作俑者,自己又该如何做才是?

陪礼道歉?求她原谅?这让她如何开得了口?她这辈子,除了父皇、驸马还有自己儿子,还没跟别人道过歉服过软呢!

当今陛下都没有过!

装作若无其事?怎么能装得过去?

她知道自己一直躲在正院不出头露面,锦言又是那样的病症。定会给太医们各种猜想,可她,实在没办法在那种情况,坦然面对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锦言醒了,自己要不要去榴园看看?

去了,又应该说些什么呢?

长公主罕见地踌躇不决举棋不定。时间就在犹豫间悄悄流走,直到下人来报侯爷来请安了,长公主还在摇摆之中。

“啊……昆哥儿来了?!”

长公主且喜且惊,又有几分忐忑慌乱,一时竟生出十足怯意。

任昆步履从容。神态平和,与往日无甚区别:“给母亲请安……”

亦如从前。

长公主的泪就涌出来了:“昆哥儿……”

虽然下人说了,侯爷清减了一些,可是,这哪里是清减一些?明明都瘦了一大圈!

“昆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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