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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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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做出的,都是美味。”

吃货做总结语。

任昆沉吟。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您惯用的厨娘不用心啊,”

锦言赶紧解释,别因自己信口开河几句话。砸了别人的饭碗。

“是因为心意不同,您是主,彼为仆,用心中会多几分敬畏,与答谢不同。而且任何一种口味用常了,味觉会趋于平淡,乍一换花样,心境也不同。”

侯爷,咱们只是偶尔请吃个饭而已,没必要打听我是哪个技校厨师班毕业的吧?

因为用心做出来的,所以是美味?

说得好!桑大哥念念不忘的那碗面条想是同样……

任昆第一次觉得,没有比食物更能表达情意的,对比起冷冰冰的金银珠宝,这一桌食物带来的温暖慰藉,远远超过食物本身。

不由就起了小小的贪心:“……你何时再下厨?不用这么丰盛,煮碗面就好……”

他是不是曾错过一些事情?现在说也来得及:“……几时你要试新菜?我向来不挑剔食物……”

这是,什么节奏?

锦言有点小呆……是今日起,以后自己还要兼职做饭?不定时研发新菜式?侯爷要给自己当试菜员?

怎么个意思?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吧?

这是闲来无事自己给自己找事,还是恶客欺主赖上霸王餐?

“……那些东西你不是收得不安嘛,一顿饭抵一件,如何?”

任昆是揣摩人心的高手,察言观色见她眉间的犹豫,立马追加条件:“无需多,一碗汤一碗粥,只要是你亲手做的,都算。”

这还差不多……

成交!有来有往的交换,她能够接受。

也好早点把欠债还完……

等到洗洗上床要睡了,锦言才反应过来:这交易,吃大亏了!

这是*祼的不平等合同,商业欺诈呐!

明明东西不是她想要的!是他硬给的!

明明她做顿饭是为了答谢的,怎的这人情却愈还愈多,卖身成了兼职厨子?

锦言郁闷地睡不着觉,只好安慰自己:

不是我方太笨,是对方太强大太狡诈……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侯爷有疾

!!!!!

……这是?

亵裤前襟湿漉漉粘腻腻的,散发着某种暧昧的味道……

任昆的脸红了又绿了,这是!

这是什么,每个生理发育成熟的男子都清楚明白。

侯爷您不必惊讶的一脸惨绿,这只是,夜里您睡着后,某个器官进行了一场激烈美妙的运动,这些,只是运动完美收官的见证而已,在一定程度上表示运动的舒服与酣畅淋漓,没什么大不了的,与您练拳脚出一身汗无甚区别。

任昆不是为这个脸红。

他纠结的是……做运动的对象。

昨夜一场好梦。

晚餐用得太好,温饱思淫欲,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一部分。

起先只是晚餐场景的回放……她笑吟吟陪着自己用餐……后来,丰盛的晚餐不见了,她笑盈盈地端出一碗面……

接着,他开始用面……

只一双筷子。

你一口我一口,起初是轮流着来的……慢慢地,筷子的使用权归他所有,她只管张嘴,等着他来喂……

面条很筋道,再接下来……

面条不多了,他们互相推让,推让的结果是……面条不见了,他凑近她的唇,贴在了一起……

她的唇又软又甜,比面条更鲜美,他下意识地去感受口腔唇齿的接触,反复吮吸品尝……

后来,后来的细节模糊了,他紧紧拥着她,只觉得全身又酥又烫,每一个细胞都饥饿难耐,叫嚣着把她拆吃入腹……

然后就是他醒来后,看到的这幅情形。

这是第二次。

任昆沉着脸。

躯体中仿佛还残留着美妙的余韵。尽管面沉如水,身体却唱着反调,自作主张地流露出春梦酣畅成功偷吃的爽劲儿。

这不行的!

任昆觉得他中了*药了。小丫头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对自己有着致命的诱惑,他越来越不能抵抗这种吸引,也不想去抵抗。

这个人。在眼前时,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渴望肢体的亲近,偶尔不经意间地碰触,都会令他酥软发痒。

不在面前时,也如影相随,凡是稍有空闲,就跳了出来,调皮地象不听管教的孩子,根本不理你的意愿。

不行……

他抚了抚额头。心神被控制的感觉虽然美妙,却是不妥!

春梦这玩意儿,从来与他没有干系的!

他好了?

是对她一人,还是对所有的女子都这般……

任昆的心,时酸时甜。一会儿任由自己沉溺其中,一会儿又提醒自己要清醒……

也没喊人,自己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换下的那条直接扔进了盛水的木盆中,这种私密的事情,潜意识里他不想更多人知道。

永安侯下了衙,决定去找平王世子。

京城一众纨绔中。平王世子寻花问柳的本事,不排第一也能排第二。

平王是大周现存唯一的异姓王爵,雨打风吹年华老去,当年陪同太祖打天下,封王列侯至今还风光的仅寥寥几家。

异姓王中,只余平王一家硕果仅存。

遥想当年。平王是诸异姓王中最不起眼的,论武,粗通拳脚,排兵布阵战策兵略一窍不通,说文。粗通笔墨,胸无大才更无治国方略,唯一可取的是对太祖的忠心。

封王的原因也简单得很,一次是太祖兵败,其遍卖家产助太祖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二是为太祖挡过流矢,有救命之恩。

这两样大功,事后怎么看都带着运气的成分。但太祖感念,认定其是自己的福将。

虽才能不显,仍加封为异姓王。

百年间,其他王纷纷因各种原因凋零、湮没,这其中,有各异姓王自家的问题,也有坐龙椅的那位的心思,但平王一脉,恰因庸常无能而幸免。

历代平王均无大志,吃吃喝喝,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太着调的爱好,花痴、酒痴、食痴……每代平王都各有偏门爱好,不问朝事,只过自家小日子。

这一代的平王爱养鱼,府里头大大小小的鱼缸鱼池鱼塘令人吒舌,养好了拿到护城河里放生,回头再养。

平王世子与他爹相反,最爱美人。京里各家青楼暗馆,哪家花魁如何,他如数家珍,都是他的相好的。

哪家推出新姑娘,他一定去抢鲜,劲头如好吃者抢尝新馆子同出一辙。

素常找平王世子,不在花楼,就是在去花楼的路上。

永安侯差人一问,果不其然,说是世子在香香馆呢。

香香馆?

任昆一皱眉,香香馆是家以香为特色的青楼,据说楼里的姑娘都自小调教,体态柔腻,身有异香,服侍本领一流。

他其实更想去绿仙阁那样走清高文雅路线的……

罢了,择日不如撞日……

……

永安侯带人进了香香馆,随从惊落一地眼珠子——

侯爷怎么来这个地方?就算有事,可以把平王世子叫出来啊……以往侯爷都是这般吩咐的!

迎客的妈妈更是张大的嘴巴,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位爷怎么这么象永安侯啊?真侯爷肯定不会来自己这里,那是,假的?

“愣着做什么!平王世子在哪个房间?”

大福不耐烦喝问道,侯爷怎么来了这个地方?

他们跟着永安侯,这些年清静惯了,乍一来到这香气喷鼻玉胸半坦的场合,很不适应。

平王世子!

老鸨回神,找平王世子的?真是永安侯任昆?

今儿天下红雨了?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永安侯没去隔壁的香僮馆,却来了自己这香香馆!不是走错门了吧?

“平王世子……哦,这边,这边请!”

老鸨堆满笑容,挥退了要一拥而上的姑娘们。

姐儿爱俏,看见美男子拿不动腿,以为人人都能当恩客?

这位煞星,可是能要人命的!哪个不长眼的真以为老天爷送贵人上门?做梦!

任昆觉得呼吸不畅。满鼻子的浓香,吸一口,整个肺腔都是令人作呕的香味……

哪有小丫头身上的味道好闻!那是令他着迷的,这是令他犯吐的!

心中就生起了退意。或者。还是改天换绿仙阁?

“……侯爷,平王世子爷就在这间。”

老鸨停下,一辈子与男人打交道,平素里总是与客人打情骂俏的,面对永安侯这样的客人,着实犯憷。

“敲门。”

大福上前敲门。

里面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打扰爷的兴致?”

“世子爷,小人任大福,我家侯爷有事相商。”

“管你大福,小福的!滚滚滚,爷忙着呢!”

里面的人不买账。大福一愣,居然将侯爷拒之门外!

几时他们受过这样的待遇?

待要再开口,任昆已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惨叫:“啊。任大福!任子川身边的那个大福……惨了惨了!”

“……嗬,几位爷玩得开心啊,本侯看看是哪位爷要我滚的?”

永安侯微微一笑,抬步走了进去。

刚想起任大福是谁的平王世子,呆傻傻地看着走进来的人,半晌没反应过来,怎么是他?

真是永安侯任子川?

他推开怀中的女人。一下子蹿了上前:“哥!哥!小弟猪油糊心,色利智昏,不知是您大驾光临,您,您……”

“哥!哥!是小弟混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任昆扫了一眼,几个喝花酒的纨绔忙挤出笑容:“侯……爷……侯爷!”

他们真是作死了,把永安侯拒之门外不说,竟还让他滚!

任子川是谁?

皇帝陛下都不会拒之门外的人!竟被他们几个给喝斥了……

“哥!您上座,快。快闪一边去!”

平王世子腆着脸,将任昆往上首请让:“……这事不能全赖我,我是真没想到哥哥能到这里找我,一时没想到……”

永安侯哪回找自己不是差人来约的,这亲自登楼来访确确实实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谁哪能想到门外是他啊……

任昆坐下,其他几位也缓过劲了,纷纷将自己身上怀里的女人推开……有这位爷在坐,谁还敢喝花酒招妓啊!

“……不必退下,无需为本侯扫了大家的兴。”

都走了他还检验什么?

“……无需拘束,如常就好。”

强压着心头的不舒服,任昆看向平王世子:“正好走到这里,想起你日前所托之事,就上来了……”

算是解释了他会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哥!太谢谢了!哪敢劳您大驾亲临?您找人传我一声就是。”

平王世子搓着手,满脸是笑,他托任昆帮大舅子跑官来的,他虽是青楼常客,对自己夫人却敬爱有加,花花草草的从不往府里领,院中无妾室通房庶子女,就正室夫人一个。

不置外室,再喜欢的花姑娘,包养在楼里,若要从良,出钱出力,若从良后欲为小,对不起,爷不养小,要么你还楼子里住着,爷宠着捧着,要么,找别人,嫁鸡嫁狗,自个随意,反正出了楼子爷就不收用了。

“举手之劳,安心过几日,吏部考评后,会发官牒。”

平王世子的大舅子连续几年考绩均是优,想改任京官不为难。

“侯爷,请用茶……”

一女子端茶袅袅婷婷而来,正是适才平王世子怀中的那位。

才出来接客没多久,不晓得永安侯任昆的大名。

随着那女子走近,任昆全身的汗毛陡然耸立,强忍住不适,上下打量着那名妓子。

该女子年纪不大,模样清丽,走动间有暗香扑面。

几个纨绔子弟面面相觑,任子川,这是?换芯子了?

何时他改了性子,成为同道中人了?

难道,侯爷有疾?

正文、第一百七十章 无疾而终

……这是?

“侯爷,请用茶。”

眼瞅着香珠儿将茶盏放到了永安侯面前,平王世子的眼睛愈瞪愈大,有破眶而出的倾向……

他看到了什么!

与之相反的,任昆的眼睛去微微眯起,不动声色下,是僵硬的身体,以及越来越浓的厌恶感……

他坐着没动,任由那女妓将茶放在自己面前,她微倾身子弯腰放茶时,臂上挽着的红纱披帛蹭过他的袖子……

那股陌生的香气也愈发刺鼻……

任昆只觉一阵恶寒。

这用得什么香!熏得犯呕。

香珠儿放下茶,美目盈盈,眼风含笑瞟了任昆一眼,欲语还休,退在一旁。

这后来的年轻公子,竟是位侯爷!

看世子等人对他的态度,地位权势竟是在他们之上!

平王世子,是下一代的平王爷,对上这位俊美的公子,居然做低伏小……香珠儿自小接受的是瘦马培训,不小心得罪了位资深妈妈,才被转卖给了香香馆。

来京时间不久,任昆素又不逛青楼,是以她并不知大名鼎鼎的永安侯。

见了任昆,香珠儿动了心思:

世子虽好,姐妹和妈妈都讲过,将来可以求世子帮忙从良,脱籍后的却不能当良人相托终身,别的恩客提上裤子不识人,平王世子是出了楼不认识。

不纳妾,不招惹良家妇女自家丫鬟,只在青楼睡美眉,平王世子的规矩人人皆知。

若是,这位侯爷可以……

人,是退在了一旁,大眼睛含情脉脉,左顾右盼。

香珠儿是个聪明的,平王世子现在是自己的金主。得罪不得,至于这位爷,刷刷存在感,留个印象就好。

几位爷的表情太怪异。各女子皆噤声,场面一时静默。

“那个,哥……”

平王世子咽咽唾沫,觉得自己有必要活跃下气氛,身为主人也不能太小气:“那个,哥,这是香珠儿。”

他将香珠儿拉过来:“新花魁,扬州来的,快给侯爷见礼……”

向来擅长插科打诨的平世子也有笨嘴拙舌的时候。

香珠儿含娇带羞给任昆行礼,胸前风光尽显无遗。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上枕头。平世子真是好人……

“那个,哥,哥,”

平世子吭哧两声,永安侯今天太反常了。他也失了平常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一咬牙一跺脚:“香珠儿开苞没多久,没侍候过别人,哥哥您若是,若是……”

壮壮胆子,后头那句“哥哥您若是喜欢就收用了吧”愣是没敢出口。

“说什么混账话!”

已检验出结果的永安侯心情不错。见那几个纨绔面露呆怔,跟着频频点头,不觉好笑:“你当人人都象世子妃那般好性儿?”

平王世子妃从来不管夫君到青楼的行为,有人为她抱不平,她还会劝慰对方:“……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他又不往府里领,家宅清静。就当逛花楼子与逛花园是一回事。”

说到有别的女人,世子妃更想得开:“……这与跑马打球没区别,他愿意犁地尽管犁,洒不洒种子的不打紧,秋后无收就好。”

平王世子听了这笑话。大赞老婆贤良,愈发洁身自好,在青楼孜孜不倦地犁田播种,身体力行间不忘洒种之后上一碗杀虫剂,以不负老婆厚爱。

……

“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平王世子嘟囔道:“眠花宿柳乃风流之事……”

噢……任昆点点头,风流之事啊……

男人都是这般说辞,女人却深恶痛绝……忽然想到若是自家夫人知道自己来了青楼,会是何种反应?

会不会嫌不干净?

眼前突然浮现出小丫头皱着鼻子,满眼的嫌弃与忍耐……

本就全身的反感与不自在,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本侯有事先行一步,你们继续。”

“哎,哥!侯爷,您……”

平王世子伸手没拉住:“您,怎么这就走了……还早着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任昆想起今天晚了,也没差人回府告备,不知锦言以为他有应酬已经用过晚膳了,还是干等着没用,忙大步流星往外赶:“真有事!”

“哥,那您几时有空再来?”

这香珠儿我给不给您留着啊……

“今天赶巧了,下不为例。”

哪里还会再来这种地方!啰嗦!

任昆不耐烦地挥挥手,小丫头还等着回府吃晚饭呢。

来得突然,去得更干脆。

剩下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说哥,刚才是永安侯任子川来过吧?我没眼花吧?

弟弟,你没眼花,是永安侯没错。

哥,永安侯不是……那个吧?怎么能进青楼了?

老弟,是男人都爱烟花之地,这不稀罕,问题是,你说侯爷那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那句,说世子妃好性儿的那句话,听着,怎么……怎么象是惧内啊?

呵呵、哈哈、嘿嘿……

这句引来一连串的爆笑。

惧内?谁?

永安侯惧内?太好笑了!

“兄弟!”

平王世子拍拍思路跑马的这位,语重心长开解道:“全大周的男人都惧内,任子川也不会怕老婆的……”

“哥几个记好,永安侯今天是顺路来找哥哥的,有的没的,都少嚷嚷,我丑话说前头,任子川脾气可不好,惹了他,哥哥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说情。”

管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转了性子,总之,他既然说了下不为例,就是不希望这件事被大肆宣扬,不应该记着的事情,索性当做没发生过最好。

“香珠儿,收起你的小心思,不是爷不成全,这位爷不是你能惦记的……”转头搂住身旁的女妓半真半假调笑着。

“爷。人家哪有什么小心思?”

香珠儿反贴了过去,嘟着红唇,用手指在男人胸前画圈圈,那位爷虽好。未成入幕之宾前都是水花镜月,眼前的男人才是正经金主儿。

“哈哈……小妖精!”

平王世子很受用,捧着脸嘬了一口:“没有最好!就是天仙,侯爷也不吃这一套,你要有个容色出众的哥哥弟弟的,爷倒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任昆一路疾驰回府,待要直接去榴园,大福喊了声:“……侯爷——”

何事?

任昆顿住脚,目光犀利:什么事回头再说!

“侯爷,您身上……”

大福被瞪得一缩脖。还是尽职尽责,提醒到位:“很香……”

虽说这没什么,侯爷做事无需向夫人汇报,但这般香喷喷满身脂粉气地进内宅,是不是不太好?

关键。这股香味的确是太浓郁了,闻着就不象正经地方用的……

香?

永安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险些忘了这个!

这般进了榴园,不用说,明眼的嬷嬷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好小子!幸亏你提醒!

任昆赞许地点点头:“差个人去榴园禀告声,就说本侯即刻过去,请夫人稍候。”

忙奔浩然堂沐浴更衣。

……

请夫人稍候?稍候做什么?

锦言听了有些不解。任昆今日回来得晚,她等到素常晚饭点见他没回来,也没差人来说,猜想可能公务忙或有应酬,又等了一刻钟,见人没来。就自己开吃了。

这会儿功夫,她早就吃完饭,正准备在院中散步消食呢……

任昆不会以为他没回府,自己就不用晚餐吧?

亲!您忒自我多情了……

还是,亲以为我忒多情了?丈夫不归家就不用饭。一餐饭热了冷了,冷了再热?

这种甜蜜的傻事,哪是她做的?

应该干嘛就干嘛。

所以,永安侯束着半干的头发赶到榴园时,见这位正在院中石径上散步,正是石榴将开的时节,枝头油绿间挂满了红红的玲珑花苞,她从那花苞间露出半张素颜:“……侯爷回来了。”

见到了熟悉的笑脸,任昆的心落到了实处,舒展又温软,笑意就跑上脸庞:“……在散步还是看花?”

声音低沉温雅,透着股喜悦的亲昵。

“兼有之。”

锦言迎着他走过去:“侯爷今日有些晚……”

她本要先发致人,抢先说明自己没等领导已经用过晚饭的事实。

结果本就心虚的任昆先带上了几丝愧色:“事多,忘记差人禀告……下不为例。”

他熟悉锦言的生活习惯,见她答散步看花兼有之,就知道她用过饭有一会儿了,正在进行饭后锻炼。

嗯!大力点头,她最喜欢永安侯这样,豁达大度,通情达理,男人嘛,小气狭隘最要不得。

“侯爷在外头用过餐饭了吧?”

都这个时辰了,必要的关心话还是要有的。

“没有。事完就回府了。”

任昆摇摇头,之前一直处在紧张戒备状态没觉得饿,这回一放松,还真有些饥。

“我去吩咐传膳。”

真不像话,这么晚了,大家都吃过饭了,唯独老板还饿着肚子。

……

还是回家好……用了饭的侯爷端着碗养生饮品,舒服地想叹气。

有小丫头在,真好。

烛光打在任昆的脸上,散着发的俊脸,透着少见地雍荣柔和之美。

是才,锦言见他头发没干,怕对身体不好,就将发冠除了,只在发尾系了根发带,方便吃饭。

“侯爷,头发要擦干才能出门,尤其是晚上……”

锦言取了干净柔软的大棉巾,过来给他擦头发。

之前束着头发不明显,散开才知这人的头发几乎是全湿的,发梢还滴着水就出门了,玄色衣袍的后颈处都已经半湿着。

“唔……男人哪那么多讲究,些许小事!”

这种关心受用又美好,任昆半眯着眼睛,由着她边擦头发还柔声提醒……

“男人也不是铜墙铁壁,一样是血肉之躯……”

反驳的话脱口而出,然后,沮丧地发现自己又逾越了。

任昆的控场能力太强了,他态度和蔼可亲时,锦言常受其影响,忘记大小上下,言语间就放肆轻慢……

咦,怎么不说了?不高兴了?

任昆听背后的声音嘎然而止,见不到她的脸,不由就放低了声音:“好,我记住,下回不会了。”

锦言抿了抿嘴,没搭腔。

侯爷的态度太过温和,她怕自己放松警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又惹着这位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

见不得她的沉默,任昆找着话题。

“不知道。”

您的行程我哪知道啊。

“那你也不问问?”

就这么懒洋洋地回他三个字?

“那您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跟谁一起去的?是不是很好玩?”

这是你让我问的噢……

说吧,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记叙文六要素,您挨个回答吧……

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 夜雨知情

这也太……

永安侯苦笑,小丫头最是精灵古怪,不问就什么都不问,一问就是一连串,问题是,他还不能直接回答这个!

见他面有难色,锦言心里暗撇嘴,看吧,不好回答了吧?我不问你非要我问,我问了,你还不好回答!这样折腾好玩咩?

反正这回我才不要给你递台阶搭梯子,哼!

心中偷笑,继续专心致志地擦头发……

“下了衙,找平王世子有事……”

略觉为难之后,任昆居然如实相告了。

哦……

锦言随口应了声,平王世子?

噢……是他呀,那个只去合法经营场所,明码标价消费美女的好色奇葩!

百里霜闲时曾与她点评过京城一众有名的纨绔子弟,其中这个平王世子被她津津乐道了好几回!

看人家,嫖也是讲原则的!

一定要在合法场所交易,我买你卖银钱两清,不给老婆孩子惹麻烦,家宅和美,逛楼子跟下饭馆没区别,都是买单消费。

比下饭馆更有人情味,吃碗牛肉面,哪有食客管洗碗的?……这赤身上阵,共同流汗劳作,总归是比吃碗面有感情……

“……所以啊,平王世子还会帮姑娘赎身……平王府有的是钱,赎身之后就不管了!”

当日百里霜笑得打跌:“……是以,大家都暗笑他是个二货,花钱买了,回头将货扔大街上不管了……”

“那被赎的姑娘就放弃了,没有赖着不撒手的?”

百里霜满脸不可思议:“……赖着?你真当他是个吃素的?收拾个把从良妓女还不容易?真惹急了,转身卖给地下暗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是以锦言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是平王世子啊。听说过。”

锦言点点头。

她知道?

平王世子的名声……任昆的心就咯登一下:“听谁说的啊?”

轻描淡写,闲话聊天。

“霜姐姐。说世人皆知平王世子乃青楼异侠、仗义恩客。”

锦言没多想,就算平王世子常住青楼,毕竟是王爷世子。还不兴人家有那么一两件正事?

青楼异侠!仗义恩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百里霜怎么什么都讲?回头得跟桑大哥说说,这般口无遮拦的,别教坏了自家的小丫头!

“……还说什么了?”

其实他更想知道百里霜背地里是怎样与锦言谈论他自己的。

“没什么啊,平王世子除了常驻青楼外。还有别的特点吗?”

锦言谦虚好问,百里霜在八卦时只将这一众世家子最大的特点、最出众的事件拿来分享,平王世子,好像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而且只对青楼美女好色。

这个还真没有。

任昆凝神想想,百里霜的确一针见血直指本质。

“传说平王世子出手慷慨,居然没请您用晚餐!”

对此,锦言很是不解。

呃……这个,不是他小器,是他没敢给面子。

聊天嘛。不就是这些口水话题?锦言哪里知道这个最保险的吃了没的话题也让永安侯心虚?

“咳,”

任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做个诚实的君子:“……他在香香馆,我,我不便多留。”

香香馆?那是哪里?

锦言乍没反应是青楼。一来她印象中的青楼都有个好听又诱惑的名字,香香馆?多俗啊,而且也忒应付了,直接叠字就完事了……

二来,永安侯不可能去销售美女的地方消费,全是美男还或许……平王世子又不好这一口。

任昆的脸就有些发热:“是,是间花楼。”

花楼?!

锦言太过吃惊。手上的力用得大些,拽得任昆一咧嘴,你不满也别拿头发出气,太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意外了……”

锦言一迭声的道歉,谁叫你的消息太爆炸。真惊了!任昆居然去了青楼?!

太凌乱了……

小心地将他的头发梳好,系了条藏蓝色发带,却意外地发现永安侯的耳尖是红色的!

居然害羞了!居然红耳朵了!

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再问下去羞变恼,恼羞成怒也说不定……

“好了。晚上不出门,就不要戴发冠了。”

“哦,随你。”

一方说得自然,一方应得顺口,皆是一幅理当如此,没有人意识到这简单对答中悄然流淌的默契。

“我与他交代几句事情,没多停留。”

任昆觉得既然说开了,自己有必要再强调一次:

虽然去的是香香馆,但是有正事……打死他也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校验心理而去的。

我信,我绝对信!

头点得象小鸡啄米,永安侯若非真有正事,哪里会踏进青楼一步?

那里的空气他都受不了吧?

“侯爷与那般只知吃喝玩乐的不同,谁不知您文韬武略是国之重臣?”

您要办的自然、必定、肯定是正事,绝对不是为了花姑娘去的。

对上她坦率信任的眸光,任昆觉得满足中又有一分犹自不甘——

她这般信任固然好,可是,就没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这两位,真心走岔道了。

一方理解弯男去花楼自然为正事,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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