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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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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摆着的,水无痕下午就没有上午念得快,用嗓过度,明天可能还没今天下午读得快呢……
水无痕自是不惧的,自己却没那份底气,还是别给太高希望的好,她应该算得再慢些就对了……
嗨,未雨绸缪,事后无补,总得先打个预防针,永安侯还算讲理的。
“不错!辛苦了。”
任昆对水无痕和言悦色,转头看向锦言:“夫人先回吧。明天继续。”
锦言走出浩然堂时还寻思永安侯的态度,怎么好象对自己有意见似的……
特别是最后自己说可能做不那么快,他好象又不悦了……
难道误会自己在拿乔?
不会吧?
既然答应要做了,有什么好拿乔的!
难道是……他嫌时间长,不乐意自己与水无痕共事?!
怪诞的想法一冒头,越想越觉得猜得靠谱,也只有这个原因站得住。
不然任昆不惜欺瞒长公主,先斩后奏也要请自己帮忙做事,用得着就有利用价值啊,不说礼贤下士。犯不着给脸子看吧?
呃。没给脸子看。是有看法……
“嬷嬷辛苦了。”
何嬷嬷在外间陪着枯坐了一天,无所事事,想来甚是无聊。
“夫人言重了,老奴闲坐喝茶。哪有辛苦可言?”
何嬷嬷就是喜欢侯夫人这种自然又不刻意的尊重体贴:“老奴回正院,不知夫人……”
何嬷嬷自是要回正院向长公主禀告,锦言微笑:“我正要去向公主婆婆请安呢。”
虽说何嬷嬷会事无巨细全部汇报,长公主耳报神多的是,但都不如亲自走一趟更让领导放心,这种态度问题,锦言是不会疏忽的。
至于永安侯的态度,不管啦,反正水无痕再好。自己也不会横刀夺爱,永安侯吃得哪门子醋嘛!再说不有三福在一旁监守吗!
遂放宽心,准备汇报工作,然后吃饭睡觉。
上一天班,白出力还惹老板吃干醋!
我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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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逆子!”
去正院请安的任昆刚进屋。长公主就怒气冲冲迎头发作。
“又怎么了?”
永安侯被骂得莫名其妙,怎么又恼了?
“怎么了!我问你,那个查账的账簿是谁主事?!怎么不说了?不好说了吧?口口声声要我为你着想,让我帮着劝你媳妇儿……”
长公主要气炸了,自从锦言傻乎乎地说“以水公子主事”,长公主的内心已经岩浆沸腾……
她真不知道任昆居然让锦言去给水无痕当下手!
本来堂堂侯夫人去书房干些账房的活计儿就够不应该了!
还是去给个小倌做副手!
井梧轩的那个水无痕!
若锦言是个气量窄的,还不得给气死!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这要传出去,长公主府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她还有脸见人吗!
她强压着怒火,打发走锦言,叫何嬷嬷上前详说,正要找任昆呢,他自己先一头撞进来。
“你做事有没有章法!这要传说去,锦言还有脸吗?你是要生生逼死她!……”
谁要逼死她!
“这是她说的?”
永安侯阴着脸反问。
“她是搬弄口舌的人吗!那么乖巧懂事……你怎么狠得下心!这般做践人,你想让长公主府沦为京城笑柄吗!”
“您怕丢人,别传出去就是。”
歇斯底里的长公主对永安侯根本没威胁:“只要您想,就没有封不住的嘴。”
啊?!
话虽如此,可这事……
“这事儿您想多了,锦言不会为这点事儿就要死要活的,就事论事,无痕是主事的,她是临时的帮手,不存在高低尊卑,都是为我做事。这与他们的身份没关系。事前我已安排周密,知道此事的没几个,您怕说不清,就别说,任何人不许谈论私传就是。”
永安侯不慌不忙安抚着自家处于崩溃边缘的公主娘亲:
“做事哪能瞻前顾后,缩手缩脚?只要不违背大周律法,知人善用,举贤不避亲,谁能干我就用谁,事情做好了给皇帝舅舅分忧才是正理!锦言看得明白,一声不吭。倒是您,这么一闹,平白地又多出几个知情的。”
越在意的人,越能左右你的情绪。
永安侯一番推心置腹,爱子心切的长公主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情绪却恢复了平静。
罢了!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总要把事情做完。
“下不为例!任子川你给我记好。”
恨恨地戳了戳儿子的额头。
任昆尴尬地猛皱眉,又来这个,我都多大!
母子两人言和,这件事就过去了。
……
永安侯陪母上大人用了晚膳才告退出了正院。
冬天夜色来得早,府里的灯火早就燃起,清冷漆黑中摇曳着一朵一朵温暖的红橙。
前方有岔路。
永安侯脚步放缓略带踟躇,心,少有的犹豫了一下:
去榴园看看?
虽然对着母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她。可任昆自己的心底却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自在一直挥之不去。
难道这个决定真是考虑不周。有失妥当?
锦言……对无痕……会有母亲说的那种感觉?羞辱感?
……
不会。
任昆想到成亲之初锦言主动加盟求合作,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与无痕的关系,也坦言会安守本份,只求一个容身之所。一份体面……
或许这不够体面?
细回想锦言素日的言行,她应该是不在意这个的,她看重的绝不会是这个,这种庸脂俗粉在意的,怎么能入得她的眼?
“……真是被母亲搞糊涂了,竟关注这等小事!”
永安侯摇摇头自失一笑,回了浩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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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早早洗洗睡了。
井梧轩中的水无痕也提早歇了,了无睡意,闭着眼一遍遍回放着日间的场景。越想越激动,最后这一夜是醒着还是睡着的,自己都不清楚。
一夜好梦亦真似幻。
锦言一夜无梦酣睡天明,用了早餐,依旧由何嬷嬷陪着去前院书房上班。
一袭绿袍。芝兰玉树。
水无痕看起来就象盛夏里的抹茶冰激淋,清爽诱人,看上去很好吃非常好吃的……
锦言暗暗吐吐舌。
长得太好对其他人也是一种压力。
埋头苦干。
拿定主意,不管永安侯为何不悦,总之,注意与水无痕的交往分寸肯定是没错的!
水无痕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贴上高危的标签,他本不多话,更无对锦言不敬的绮念,只这般两人静静地工作,看她低头的样子,听她报数的声音……
心头满满的全是喜悦与满足……只觉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子能多几日更多几日……
三福在一旁越发当自己是透明人。
如此这般又做了四天,所有的账目都理算清楚,锦言还顺手画了个统计表,教水无痕如何汇总。
藏私什么的,谈不上,前世读书识字人都会的常识,她也不吝于教授他人。水无痕是个顺眼的,统计表也是他能用得上的。
大家好歹共事几日,合作还蛮愉快的。
做完了这个项目,锦言又宅回榴园,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浑然不知她这种鬼画符般的计算之术让任昆记挂在心了。
账目弄清了,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抽丝剥茧理出眉目,皇帝对永安侯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朝野之上,对自己的外甥夸了又夸,好一顿褒奖。
任昆微微有些不自在。
说不清。
就觉得这事办得不够完美。
不知哪个地方有小瑕疵。无关大局。就是不爽。
想来想去,唯有要锦言到书房帮忙一事出尔反尔,非大丈夫所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什么时候他任子川居然违背诺言?
这件事,是他违诺在先,又将锦言置于危险之地——
虽然辨驳了母亲的观点,任昆心里也明白,此事一旦泄露,自己与长公主府固然没脸,锦言的处境却更为糟糕!
没有人去管有什么必不得已的理由,只会看到东阳卫氏女,堂堂永安侯夫人被自家夫君宠爱的小相公挥来喝去,当做下人……
流言只会更难听,蜚语只能更不堪……
那时,锦言如何自处?
ps:
抱歉,今天晚些~~~
正文、第八十四章 晴日留光影
锦言觉得永安侯近来对自己有点好。
以往他也拿好吃好喝捎带送些小礼物,近期特别频繁,而且用心程度与贵重程度都有所增加。
这不是好兆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奸啊,盗啊的,都不可能,这只是个比喻。
前有芝兰玉树水公子,后有丽质如花美娇娘,怎么着也不可能奸到她这儿,这点自知自明还是有滴~~
盗?这更滑稽,整座府邸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连人带物哪样不归他所有?自己也是人家的私有物,想起来很蛋疼,却是事实。
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谋算的?
锦言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放弃。
锦言肯定想不到,愧疚这东西,永安侯还是有的。
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
虽然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没有一丝口风外泄,一切风平浪静,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种种不堪后果。
永安侯还是有些不满意。
一方面对榴园愈发上心,另一方面也想将锦言的算术收为己用。
“……侯爷要学数学?”
锦言很意外。永安侯想跟自己学算数?
“对,”
任昆点头确认:“这个算法是你师门不传之秘?能不能教授外人?”
能,当然能。
知识的价值不就在于广泛地传播与应用嘛!
只是,数学算术是以阿拉伯数字为基础的,与大周的计数方式完全不同啊……
要从头学的。至少要先认识数字。
“可以学,这种算法简单易学,只是……”
锦言斟酌着语句,简要地向永安侯做介绍。
“计数方式不同,就意味着不可能大规模推广使用,除非先统一数字的认知。”
锦言摊摊手,不是我不教,学了也没多大用处。
大周重文轻数。算术这种东西太边边角角了,管事账房、下九流的商户才学这个,没听说有贵族去研究这个的,哪个世家子没事数银子打算筹玩?
“好东西!”
永安侯一拍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不需要推广,心腹之人会用就可!既有密码之用,又能提高速度。”
这样也行?
真能想。果然做老板的与做下属的从来不在一个层面考虑问题。
好吧,永安侯的脑子真好使。
用数字做密码,二战间谍们都是这么做的。
……
锦言既意外又舒畅。终于明白老板所求。
有所求就好。这世间最有压力的事情之一莫过于不明所以不知目的又无法拒绝的示好。这下踏实了……
培训。我在行!
教人识数,这个更是小菜一碟!
谈起工作来,锦言就特别容易兴奋:
“侯爷打算什么时间开始?招谁参加?怎么授课?……”
“我需要准备教材……三五天即可,噢。侯爷想学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永安侯没明白。
“难易程度。简单点儿的,就是掌握加减乘除等基本运算技艺,日常庶务商铺账目往来足够,复杂些的……唔,开根号矢量角度连续函数?能提高运筹帷幄的能力?这个我也不太了解,当初没学好,教不了别人。”
教不了还问!这不是自曝其短嘛……
永安侯瞥她一眼:“能处理账目即可。”
在轻松友好的气氛下,两人就教学之事进行了磋商,达成了诸多共识。细节敲定七七八八,唯有上课时间及怎么教难以确定。
照锦言的意思,一只羊是看,两只羊是放,一群羊一块放牧吃草最省时省力。
任昆却另有想法:“……你只管教我就是。”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她去教其他人,都是心腹也不行!
教他?一对一授课?
“……侯爷不是非常忙?这都快年底了。”
锦言好心提醒道,她记得去年任昆曾说过,一年当中户部最忙的就是年尾年初。
看她一眼,永安侯慢吞吞地答道:“不急于一时,回府后有空就学。”
有空随时学?
满脑门黑线。
合着这不是三五天短期集中培训,竟是长期家教?
怎么学、何时教都得听学生的?看学生的时间和兴趣?
有这样尊师重教的么!
“我差事忙……”
永安侯略带歉意的笑笑,锦言觉得自己象只小猫小狗随便被打发了。
“你刚才说复杂些的算术能做什么?提高权谋之力?”
商量完教学的事,永安侯饶有兴趣地问道。
“算是吧,据说能让脑子更聪明。”
学代数几何到底有什么用,大家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有多聪明?”
任昆真的很好奇:“难道世间真有仙术神算?”
“仙术神算啊?或许,至少能算出月亮有多远,怎么能上去,呵呵。”
锦言半真半假笑言:“别看我,我可没那么高水平,算不出来。”
“到月亮上?”
见她得意的小模样,永安侯心痒痒的有只小虫在爬,他想也没想,抬手就捏住锦言翘挺的小鼻子……
忽如其来的亲昵,好怪异的。
永安侯随后的话令锦言心头刚浮起的不安烟消云散:“你真能!均哥儿前几天还缠着要我把月亮摘了送他,下回见他,我就让她找你拿梯子来,梯子够长了,我就爬上去给他摘。”
得,赶情又把她和均哥儿凑一块了……
反正在永安侯那里,她不是小狗小猫小动物就是小屁孩儿,从没对等过,还什么“丈夫会应有知己,世上悠悠安足论”,有这么对朋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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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是个极好的学生。
学起算数来,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聪明人就是聪明,聪明的学生令老师又省心又省事。
永安侯与往常一般,下差回府后就去榴园。只是将原先的下棋改为上数学课。
榴园的数学课开得低调又隐蔽,身边一个服侍的也不留,连长公主都仅知道这两人泡在书房里读书写字,读得什么书写得什么字,具体详情不甚了解。
桌前永安侯低头认真地做数学题。
玉扣金冠束发,发色如墨。白色中衣,外衬鸦青色家常道袍镶黑色云纹宽边,完美的侧面如同雕塑,线条硬朗流畅。
他轻抿着唇,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题目。右手的黑玉管狼毫时不时写下答案……
他一直不习惯用锦言推荐的那种碳条笔。哪怕的确很眼馋锦言书写的速度。
宽袍广袖的古代美男执毛笔仔细写着阿拉伯数学。思索着列竖式,很奇怪的感觉……
锦言耸耸肩,她自己小时候曾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每天放学回家都要端坐桌前练毛笔字描红写大仿。伏案疾书天天口算题,却没把这二者结合过,若是永安侯此刻手里拿着部ipad指指点点,会不会更违和?
ipad,自己还有用到的那一天吗?
如果天堂里乔布斯遇到爱恩斯坦,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歪楼了。在说做算术题的事情。
两三岁时妈妈就教着认数,七八岁时爷爷给过书法启蒙,初中时爸爸帮忙解过方程式……
就算有一天自己能回去,他们还会在吗!
一时神游方外。思绪不由己。
……
“锦言?”
“锦言!”
任昆做完手头的题目,抬头见那人正在出神,恍惚间竟散发出一丝丝浩渺悲凉的气息,下一刻又气息全敛,若非眼睛里她好好地坐在那里。任昆几乎要怀疑她此刻不在屋内!
那样的缥缈恍惚,仿佛伸手一触,她就会变成烟化为雾化为流光消失了一般,一念至此,心头一紧,任昆提高声音:“锦言!锦言!”
谁在叫我?
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冏境……
双目重新聚焦,锦言一激灵:“在!”
下意识地站起来答到。
入目是一双黝黑的眼眸,眸光湛然深邃如星辰:“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叫你也听不到。”
永安侯轻声问道,声音里有着两人都没察觉的担心。
“抱歉啊,”
锦言收回心神,抬手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果然还是当下啊,还是在做家教啊:“没事。想了些事情,一时走神。你做好了?这么快!神速啊!”
明显转移话题,不欲多谈的套路,永安侯默然一顿,然后将手中的纸递过去,半真半假地抗议:“授课都能走神,是不是徒弟太愚笨啊……”
“不会不会,侯爷最聪明了,天资绝顶。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数字天才呢。”
锦言清咧咧的眼眸中堆满笑涡,不吝于溢美之词。
心里默默加一句:大周朝,大周朝的数学天才……
极为认真地低头检查答案,永安侯无意识地端详着她,雪肌花貌,眉眼精致,最要紧的是有种孩童般纯真又温暖的气质,每次靠近她,仿佛推开一扇窗,有承携着花香的暖风吹过,心神轻触到春阳般的温暖,体会到安静平和的力量,不自觉地微笑,即便无语,亦静谧安怡……
这一刻永安侯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锦言。
虽然成亲前他查过她,她十几年的履历如清水般干净,在塘子观画符念经看顾香火,在平凡琐事的遗忘中默默长大。成亲前被卫府接回,学了几日规矩就被匆匆发嫁。成亲后他们相处算是不错,她一向欢快笑声不断,府里人都愿意与她接近,包括自己在内……
她好象有种神秘的力量,哪怕她不开口,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
为何会有那般悲凉与绝望?
永安侯心神微沉,回头要问问三福最近有什么事,东阳又有信来?
还是府中有事?
正文、第八十五章 迁怒与冰球(上)
府里的气氛不对!
出了榴园锦言就立马感觉不对,气压很低啊。
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晚上睡了一觉而已,错过什么事情了?
应该先问问嬷嬷才对。
临出门前夏嬷嬷欲言又止,应该是有什么状况,能引发府中众人的情绪波动,无非就是那三位大老板了……
驸马?永安侯?长公主?
唔,用排除法算算:
这里是内院,若是那两位爷,波及的范围定是在前院,后院的消息没那么灵通……如此就只能是长公主了……
这位大神怎么会忽然发作?
下人们如临大敌,看来火山爆发得很凶猛……
继续排除法:
能让长公主雷霆一怒的事很少,无非是宫里的、驸马的、永安侯的。
晚上才爆发的,宫里没来过人,显然与宫里无关;永安侯昨晚做数学题,走得挺晚又直接回浩然堂了,看起来也不是他……当然,也许这哥们坏事做多,以往的事被兜了也未必……
再有就是驸马了,晚上发生的……嘿嘿,莫非驸马战斗力不强,没让殿下满足?
你这个没节操的!暗骂一声,你咋这时候还敢犯yy,大老板都怒了!
这事儿还真被锦言猜中了一半!
是与驸马任怀元有关,当然,原因却不是她想得那般香艳。
就在昨晚,锦言与永安侯做数学题的时候,正院里长公主拉着驸马闲聊天:
“……你说,昆哥儿和锦言怎么天天呆在书房里啊?”
长公主问道,语气困惑。
驸马任怀元悠哉地喝茶:“殿下不必担心,只要他二人相处融洽就是好事儿。”
虽然与妻子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多年的隔阂,哪能说没有就没有了,毫无芥蒂地亲近也不是说建立就建立的。
牢记着距离产生美,任怀元控制着与长公主的接触时间。这阵子临年底事多,有几日没过来。
“我也是着急!你怎么跟没事儿似的,昆哥儿都多大了你不知道啊?”
看他那幅惬意的样子,再想想他这阵子说是忙,虽说连着几天都差人告知行踪,人却没露过面,长公主这火气就没来由地蹿了上来:“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开始议亲了!”
这怎么又火了?
任怀元心底暗叹,温颜劝慰:“别着急,昆哥儿他娶亲晚。这孩子自然来得晚。只要他和锦言处得来。这孩子还不是早晚的事?子嗣是老天给的,缘分有早有晚。”
好说歹说劝得公主殿下展颜,任怀元身心俱疲。
在外忙了一天,惦记着今天该到正院才早回府。结果……
“书房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今日就不陪殿下用晚膳了。”
他温和又歉然,起身却很坚决。
……
又走了!
长公主的心哗啦就塌成一片,我说什么了?就甩脸子!
我不就是担心儿子想和他说说话吗?
怎么就又成了无理取闹了!
“以后不管是谁,不通传不准进来!谁敢违背杖责三十!”
本宫宣你来的啊,脚长你身上是你自己要来的!
长公主心头火一拱一拱,脸色惨绿。
得,爆脾气又上来了。
何嬷嬷哀叹一声,将长公主的话交待给外面服侍的之后。又加了一句:“……殿下正在气头上,等回头消了气就好了,若驸马爷回转,就先请到厅上用茶。”
殿下这个脾气……
何嬷嬷想哭,驸马爷若吃这一套。哪有这些年的冷战?
这好不容易有侯夫人从中调剂着,俩人的关系缓和些,有事说事,吵吵闹闹也可以,怎么动不动就又耍这公主脾气,拿君臣身份上下尊卑来压人?
哪个男人受得了?
何况驸马爷那样心高气傲的?
何嬷嬷边叹气边想着怎么着能把长公主劝好,若驸马爷真的回来和解,却被请到厅上用茶,那不得转身就走?
可公主的吩咐又不敢不遵,她再体面,也是个下人,没得能替主子做主的。
长公主尤其忌恨这一点,尽管何嬷嬷有时会进言劝慰,但若长公主执意违之,不管这命令多么离谱,多么不对,何嬷嬷都会先遵命,然后再找机会劝解——
做下人的,首先要绝对的忠心,不能打着为主子好的名义自做决定,擅自改变主子的命令。
多年的宫中生活告诉何嬷嬷,任何时候都不能与主子的心意相悖,哪怕明知主子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
分隔线
锦言进了正院,正要往正屋给长公主请安。往常这个时间长公主已梳洗完毕,尚未用早餐。
这个时间点锦言踩得很准。
“夫人请留步。”
哪知竟被人拦下了,是教琴的柳嬷嬷,也是公主的心腹:“请夫人先去前厅用茶,待通禀公主再请夫人进去请安。”
柳嬷嬷有些难为情,这是侯夫人啊,而且锦言与她们向来交好,但公主的命令不能违背。
哦……好的。
锦言理解,心情不好嘛!
可能不想见人,虽说往常也要通禀,那是进了正屋的厅,这会儿被领到待客的前厅了。
坐哪儿都行啊……
“劳烦嬷嬷了。”
柳嬷嬷是教琴师父,锦言很是客气:“公主婆婆昨夜歇得可好?”
出啥事了?满院服侍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柳嬷嬷轻轻摇摇头,答非所问:“天气是不太好。”
天气?
阴天,小风冷嗖嗖,看样子会下雪。
锦言心领神会。
每次涉及驸马,长公主的坏心情要延续好几天。
尤其是昨夜,她以为驸马怎么着用完晚餐也该来正院,陪不陪不是倒在其次,只要来了,就好。
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辗转反侧,烙饼似的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将自己与任怀元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全过了一遍,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忿怒!
一晚上过去了,这火非但没消,反而愈烧愈旺……
一早起来,就因为灯芯未剪光亮不明发作了一通,梳洗装扮时又因为发髻梳得不好又发作了一番……
说起来。长公主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这么暴躁了……
何嬷嬷叹息着。正要请示用早膳。就见柳嬷嬷来回禀:“殿下,侯夫人给您请安来了……”
“人呢?难不成还要本宫去请!”
长公主一脸戾气,清喝道。
这火发的……
柳嬷嬷忙退下去找锦言:“夫人,殿下请您进去……”
看四下无人关注她们。近前帮锦言整理风帽,低声提醒:“殿下心情很不好。”
……
又遇公主病更年期综合症……
锦言打起精神,提步进了正屋:“给公主婆婆请安。”
长公主见了锦言,想起昨夜之事的起初正是从锦言和永安侯起的话头,自己的儿子怎么着都是好的,那错的就一定是别人……
思绪至此,见锦言越发心烦意乱不待见:“一大早哭丧着脸做什么!有人欺负你了?”
这!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锦言张口结舌,哭笑不得,好不好地居然冲我开炮了!
这邪火发的!
谁哭丧脸了。这不跟平常没区别嘛!
锦言笑了:“公主婆婆,今天的发髻真好看,既优雅又高贵,这是谁的好手艺啊?”
给我吃枪药?那就回你发糖衣炮弹。
“好看什么?你是什么眼光!”
长公主不悦道。
早晨刚为这个发过火,锦言又撞上来了。得,马屁拍马腿上了。
“是,是,您的眼光品味那是数一数二的,”
继续陪笑:“不过,牡丹素颜也国色,您本来就好嘛,怎么样都好。”
“哼!没句老实话!”
人终归都愿听好话的,虽然余怒未消,长公主还绷着脸。
“哪有?哪敢呀……”
连叫委屈,不会真有所指吧?
自打进了府,大事小事自己可一贯禀持着事事汇报的原则,怎么这位还是心有不满?
“不敢?”
长公主冷哼一声,想到任怀元客气又疏离地告退,火气腾地就又上来了:“那我问问你,你跟侯爷这些天躲在书房里做什么?”
做什么?
锦言一头雾水,这事儿不早告诉过你了?
学数学的事永安侯不想满府皆知,一直打着读书吟诗的旗号,这不都备告过了?
“没做什么呀,就是说说诗词下下棋什么的,昨天侯爷讲了讲《大周地域志》,有好些地方侯爷说他都去过……”
锦言真闷纳了,就为这个?这不都详细汇报过的?
“读书!读书!你还真想弄个才女的名号!”
长公主继续冷笑。
这哪跟哪儿啊,不读书您老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在书房苟/合?
还是不苟/合?
“我之前当你规矩学得不错了……去,抄女诫五十!”
霸道地不容分辩,直接定罪。
锦言饿着肚子被撵回榴园。
抄就抄呗,反正每天都得练字,就当拿它练字好了。
吃饱喝足,从夏嬷嬷那里得知事情大概,噢……
原来是替驸马做靶子了,这长公主还真够纠结的,在意就别端着高处不胜寒,在自己老公面前做低伏小那是爱的表现;
不在意就真拿出公主的架子,把他当下臣使唤就好,偏偏既在意又想拿架子,想让人当妻子对待偏不把人家当成丈夫!
最要命的是,长公主不但是要和睦夫妻,更想要的是任怀元的爱……
爱,这玩意儿,哪能说有就有,说给就给啊……
算了,先别管,还是练字先。
正文、第八十六章 迁怒与冰球(二)
“抄女诫?”
任昆有些意外,这几日忙着帮皇帝舅舅处理件不好假他人之手的私事,不过三两天没回府。三福带来的消息竟是锦言被责骂罚抄《女诫》,她不是挺得母亲喜欢的吗?
总有什么原因吧?
“详因小人不清楚,夫人照例早间去正院请安,不知怎的就……”
三福再怎么是心腹,也不敢当着永安侯的面背后非议长公主:“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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