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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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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塘子观随随便便一个小道姑,抵得上他任昆加一干幕僚,能从他们斟酌了好几天的政务章程里挑出不少的漏洞,并能一一补上——
回头,在眼皮子底下再给你弄份更好的新的出来——虽说是有本可依有章可循,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整出来的!
那他们还好意思为官理政?
他任子川头一个卸任,请塘子观一般人马入驻朝野——人家虽是道姑,但治国平天下的本事比他们大呀!
这不是笑话?
……
不过,她一直住在观里,回卫府出嫁前最远就是到东阳城,这番见识又从哪里学来的?
锦言眨巴眨巴眼睛,打个哈哈:
“一法通万法通……侯爷您过过目,若没有问题了,是否要烦劳几位先生再抄写份做留底?”
备份是必须的,特别是重要的方案,弄丢了或被领导拿去不还都让人郁闷抓狂!
没有复印机就得手工抄写,反正她是不想做人工复印机。
永安侯点点头,挨张仔细看过……
哦……永安侯是个很敬业的官儿啊,为国事通宵达旦工作,一点也不敷衍,即便全程参与,却不草草签字了事。
在永安侯看文件的间隙,锦言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在厅里轻轻走动几步,借以活动下双腿,其实开夜车,喝杯热茶伸个长懒腰再吼上几嗓子什么的,才能舒服些。
她瞅了瞅围在任昆四周研究文件的先生们,还是趁早歇了这份抻抻小腰的想法。
想起永安侯之前让自己来书房的本意是要问地瓜荞麦高粱的事,看那位据说是农业专家的刘承汉先生正奋笔疾书——复制文件呢。
她取了支笔,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三种作物的情况写了下来。
最好是有用,虽然荞麦多食对身体恐有损伤,但两害相较取其轻,有点毛病总比死了要好吧?
而且,她百分之一百二十地肯定,这三样东西至少两样大周都是有的,地瓜荞麦她都见过。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们暂时没有发现它们的抗旱性,所以,这应该不是蝴蝶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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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明,终于事毕。
忙了一晚上的先生们居然没有胡子拉喳神色憔悴,一个个两眼放光,神情兴奋,象是被滋补过剩。
噢,口误,先生们留一把美须,**间长出的长度肉眼难以分辨,反倒是没留须的永安侯,白皙的下巴上一片确青。
锦言瞟了瞟他那青青的胡子茬儿,嗯,看上去硬|硬的……
腐女的恶趣味就来了……
水无痕那张脸可是吹弹可破,这两人睡|在一起时,嗯,不是说早上那个需求最强嘛……
你懂的,恩,会不会在水公子脸上留下红白印子?
……
准备好朝会章程,先生们不必参加早朝,自去休息。
永安侯却没那个福气,他洗洗换换衣服就该去上朝了,真是辛苦噢……
年轻人,体力真好!
锦言感慨万分,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为工作通宵了,好累好困噢……
“侯爷,那妾身也告退了。”
锦言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没有要帮忙准备朝服的打算,笑话,她活腻了才会有这种打算!
“辛苦。”
永安侯起身,从多宝阁架子上取了个羊脂玉的马上封猴摆件,轻描淡写地递过来:“先头见你盯着这猴子看,喜欢就拿去玩吧。”
刚才他都看到了,某人借着喝茶,偷偷看了好几次,还象个孩子似的用手指去戳猴子,以为别人都没看到,笑眯眯一幅得逞的样子。
当时就想,等走的时候把摆件让她带走,拿回去想怎么戳想怎么玩都行。
啊!我哪有!
亲,你有偷窥爱好吧?
锦言脸一红,不就是看那猴子圆滚滚的憨态可掬,两只眼睛活灵活现萌得很!
那玉的水头又太好,润泽莹白,就不小心试了试手感嘛!
搞得好象见不得好东西似的!
好吧,是挺眼馋的,侯爷你真心要送,我就不客气了哈,好歹抵个加班费。
“谢谢侯爷,”
她绽开大大的笑容,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弯弯的,盛满快乐:
“有没有盒子装起来?”
浑然不觉是得寸进尺——哪有送东西不带包装的?特别是好东西?
任昆的心情莫名就高兴起来,嘴角翘起——
怪不得母亲就喜欢给她东西,看她欢喜的样子,他竟也挺高兴的。
从成亲那日起他就知道卫四有意思,象个孩子似的,要什么想什么都摊在面上,而她要的想的都是不让人为难的,坦荡又澄净,别人给了,她就笑得开心,真心诚意地感谢,不给,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
动念间,永安侯已经取了个白玉锦盒,看她小心翼翼地放到盒子里,抱着盒子,轻轻福了福,就步履轻快地走了。
永安侯这里没丫头,夏嬷嬷她们昨晚已经回榴园了,锦言谢绝了大福安排人手送她的建议:
“现在空气好,我正好自己走走。”
摆摆手,挟了个小盒子一路往内院方向走了。
此时尚早,府里上常白班的下人们还没有出来工作,偶尔见到的都是值夜的。
春日的晨曦,静谧而清新。
花草的香气因空静而愈发丰富又甜蜜。
大自然调出的香氛无人能及,随风而来的前调中香后味各不相同,饶是锦言的鼻子相对灵敏,也分不出谁是谁的香。
她挟着小匣子慢悠悠走着,闻闻花,看看草,身边没有丫鬟嬷嬷。
清幽的花间小径下只她一个,悠闲地走着,东张西望,这场景与塘子观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不同,感觉更象前世加班至拂晓,晨曦中穿过小区附近的公园,那边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香香的火腿麦满分加一杯热热的甜豆浆只要六元,她能一口气吃上两份!
用完早餐再慢吞吞地走回家,路上会遇到早练的大叔大妈,亲切和蔼……
锦言愈走愈慢,空气中仿佛有了甜豆浆的味道。
其实麦当劳的豆浆不如妈妈自己榨的好喝……
“唰”!“唰唰!”
左边的花树深处传来好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象……
好象金属破空的声音!
金属破空!
锦言陡然一僵,兵器!
难道是刀剑打斗的声音?
长公主府戒备森严,入夜后更有护卫队巡逻,没人能轻易潜入。
好奇心害死猫,锦言一边告诫自己少管闲事,一边轻手轻脚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靠近。
哇!
她躲在灌木丛中向外偷瞧,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差点惊呼出声,忙用空闲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哇!
噢,卖糕的!
太美了!
美得一塌糊涂,帅得惨绝人寰!
难道府中有狐仙,还是男滴?
前方三五株海棠树,花至荼蘼,顶端的粉红淡至无色。
花树下是一大片空地,地面撒满落英。
一道白色身影笼在一片剑光中,进退腾挪间,脚下落英飞旋,如蛟龙灵动……
剑花狂舞,玉白的花瓣随风簌簌轻下,仿若最唯美的影视慢镜头……
真美!
美呆了!
锦言宛若木鸡,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摒气太久,憋得有些胸闷,不由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祸水啊,真是美色伤人啊!
她只是看看美人而已,差点把自己憋死。
够了,够了,大清早看到这番美景,养眼了,再看下去要犯错误了……
不用看脸也知道这人是谁,谁能在府中前院自由出入,又如此妖孽?
她转身要退,臂弯里挟着的小匣子被树枝勾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拽了下,哪知使劲大了些,树枝打在玉匣上,发出喀哒一声脆响。
“谁!”
一声喝问,声音清爽,如晨间的鸟鸣。
剑声停了。
有脚步声方向准确地传来。
“是我,”
锦言大冏,回过身,讪讪笑道:“水公子早。”
“夫人?!”
练剑的正是美公子水无痕,在此处乍见锦言,他又惊又意外,一丝愉悦闪烁而过。
“不好意思,我从前面路过,听到声音……那个一时好奇,打扰了。”
锦言很不好意思,几百年不干一次偷窥的事,偶尔为之,却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这点气背的,也忒冏了……
“没关系,夫人客气了。”
水无痕微微一笑,面若桃花粉,双目盈盈光。
啧,真是美人!
锦言毫不掩饰对当前美色的欣赏,美人就如美景,人人可赏,至于动点歪念头,打住!
她可不会对水无痕有绮念,人家是有主的,再好的东西再美的人,有主了就不能惦记!
这是道德与人品问题。
“春天的早晨天气真好,”
锦言打着哈哈:“我去别处走走,水公子继续。”
与水无痕这种危险人物偶遇又攀谈,极易生事非。
“夫人,”
水无痕顿了顿,温言提醒:“夫人此处为前院……”
“哦,知道了,前院不能乱走,谢谢你,我这就回榴园了。”
水无痕这人果然长了颗好人心,提醒人都这般委婉,怕伤人自尊。
“夫人可识得回内院的路?在下无事……”
“认得认得,那边对吧?我刚才就走那条路的。”
锦言冲他摆摆手,抬脚就走,还莫忘留句赞美之词:
“水公子,你的剑练得真好。”
“花架子而已,当不得好。”
水无痕听此言,跟上表示谦虚。
“能防身又好看,这就很难得了,公子又不是要做江湖大侠。”
锦言嘴动,脚没停。
“侯爷的剑舞起来,刚猛无畴,等闲七八人近不了身,那才称得上好字。”
水无痕边走边谈,话一出口,他悔得差点咬舌头,自己这种身份,对着侯夫人说这种话!侯爷轮得到他夸?!
“外间都传闻侯爷文武双全,应该很厉害。”
锦言浑然不觉不妥,人家是爱人关系,贬贬自己夸夸恋人不是最正常的?
哪个会与这个较真!
非去理论分辨出高下的才是傻子!
她才不是这种傻子:
“不过,若你们一起练,一刚一柔,肯定更好看。”
天地良心,她说这句话纯是好意。
真心的。
真的没法再真了。
没有任何指桑骂槐的意思。
但水无痕的脸——
一下子白了,一下子又红了……
(清晨遇美,福气噢……撒花!票票欢迎水公子………)
第五十四章 积极的希望
见水无痕变了脸色,锦言陡然一僵,恍然大悟!
自己说错话了。
她真没别的意思,这句话是真心恭维,想想看,英朗如任昆,俊美如水无痕,这两大美男一起舞剑,一刚一柔,情意暗涌,该是怎样的美不胜收?
想想就心痒难耐。
她是真心向往,好不好?
显然,水无痕并不是这样理解的——
他面色倏变,似冷水浇身,欲解释,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辩起……
对面这个娇俏柔美笑吟吟的小女子,正是永安侯的发妻啊。
默然片刻。
锦言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好吧,是她口误了。
因为她的身份以及与水无痕间接的关系,她说了这话,水无痕难免会多想。
以为自己是在暗讽什么的?
或者情敌般嫉妒?
做为永安侯的正室,面对他心爱的小倌,不嫉恨似乎不符合常理?
或许美人公子身不由己?
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两情相悦?
男男的爱情事业只是永安侯一个人的独角戏?
美人公子的工作就是这个,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君不见有几人爱工作如爱老公?
莫非,美公子实际取向正常,爱的是女人,只是被迫做了小受?
只是一份工作,等年纪大了,永安侯又有了新欢,他就可以被放了?
话说,在美公子之前永安侯也养过小相公的,现在却都不见了,或许就是放了?
锦言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言辞诚恳地解释几句:
“水公子,我刚才所言俱是真心,就是字面的意思,内里无机锋,公子不必多想。告辞。”
若非看在水无痕是个好人有颗好心的份上,她也不想多说话,说多了,误会愈多。
水无痕望着那纤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花木青石径的尽头,转身回去取了自己的剑,认真地端详着,仿佛那不是一柄普通的青锋剑,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他的心很乱,正因为那女子坦率真诚,他愈发心神难安。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能透过他的画,说他暖暖的……
暖暖的,他吗?
有一丝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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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逛园子的兴致减了几分,倦意就上来了。
快步进了二门,迎面走来两个丫头,脚步急急。
她站住了:“哎,你俩,一大早急火火干什么去?”
“夫人!”
俩丫头惊喜,紧走几步迎了上来:
“您已经回来了?我们正是要去接您。”
来的正是锦言的陪嫁丫鬟水苏和水芳。
两丫头上前,一个接了锦言挟着的小匣子,一个扶着她的胳膊:
“嬷嬷昨晚回来说您估摸着得忙一晚上,让我们一早再去前院接您,她在小厨房熬粥蒸早点,要给您好好补补。”
水苏口中的嬷嬷就是夏嬷嬷,可能因为同是陪嫁,锦言身边的这几个丫头私下里都不带姓的称夏嬷嬷为嬷嬷,透着股心知肚明的亲热。
“嬷嬷真是的,累了大半个晚上,不多睡会儿,一大早跑去抢李嫂的饭碗?”
锦言打趣,李嫂是小厨房的厨娘管事,一身的好厨艺。
“嬷嬷说做点东阳味道的。”
水苏解释着:“李嫂还在边上看着呢,打定主意要学学夫人家乡饭菜的做法。”
李嫂是个很热心厨艺的专业人士,除京菜外,也擅长做南菜,只不过东阳菜在南菜系里不算出名,李嫂能做地道淮扬菜。
东阳菜?
锦言抿抿嘴,她还真不知道东阳有哪些有名的菜品——她都没下过东阳的馆子好不好?
统共也没进过几次城,每次进城都自带便当,街头零嘴小吃什么的倒买过几次。
她心目中的东阳菜,最熟悉的莫过于师叔熬的粥制的素斋蒸的素包子烙的素饼什么的,配着观里自己腌的小菜鲞干咸蛋,鲜美得很。
……
“好呀,我正饿着呢,回去就尝尝嬷嬷的手艺。”
说笑着,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榴园。
夏嬷嬷迎了上来:“夫人累坏了吧?”
她仔细看了看锦言的脸:
“眼下没有青色,倒看不出一宿没睡。夫人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赶紧洗洗吃点东西补补觉。”
噼里啪啦一大堆话,锦言听得心里暖暖的,活了两辈子她早就明白能有个人在身边时不时地唠叨你,这是福气。
“嬷嬷,我要洗个热水澡。”
锦言看着夏嬷嬷递过来的热毛巾,皱眉。
“不行,你熬了**,不能空着肚子洗澡,”
夏嬷嬷断然拒绝:“先收拾得了吃点东西消食后再洗。”
“嬷嬷……洗了热水澡解解乏。”
锦言继续争取,早晨洗个澡真得很舒服,她以前都是这种习惯的。
“过会儿睡一觉更解乏,听话啊。”
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锦言冏了。
老老实实地让夏嬷嬷服侍着洗脸漱口,梳头换衣服。
夏嬷嬷的动作轻巧而快速:“夫人,先挽个简单的发髻,等用了饭再拾掇啊。”
餐桌上,黄灿灿的小米粥,白绵的糯米山药粥,煎得金黄的粃粑,荔枝大小的白包子盛在绿盘子里,脆生生的腌小黄瓜,酸甜的白醋萝卜,粉红的是煎火腿片……
锦言看着一桌子精致熟悉的粥点,不由傻眼了:“嬷嬷,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这些,是塘子观早餐的常见品种——除了煎火腿外。
她挟起一个小包子,啊,是素三丁馅!
“真好吃!嬷嬷,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跟谁学的啊?”
锦言边吃边问,什么时候她去塘子观偷师了?
“嬷嬷说的,那些年嬷嬷去观里看小姐,知道小姐的喜好,就跟观里的师父学手艺,夫人经常练习,担心哪天小姐回府后吃不习惯外头的口味,我们几个都跟着学了些,怎么样,与师父们比起来差了些吧?”
夏嬷嬷语气平缓,轻描淡写地说家常。
锦言只觉心头酸涩,原来李娘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
她不是真的卫锦言,对于这一世的父母本没有感情,无怨也无恨,甚至还庆幸自己是在观中长大,不涉及亲情牵绊……
这一刻,她很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李氏不需要报答,她却不能理所当然地享用这些亲情,若永安侯真的能动用他全部力量去寻找卫三爷,她不介意显露更多的能力。
让自己可利用的价值更高。
“嬷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按捺下心潮起伏:“侯爷答应让他的人帮忙找我爹爹。”
“真的!”
夏嬷嬷惊呼一声:“侯爷的势力大!平白无故地他怎么会帮忙?”
反应挺快的嘛,知道永安侯那里没有白吃的午餐。
“侯爷昨晚让我帮他们抄写公文,还有,他问我一些种地的事情,我用这些信息跟他交换的。”
夏嬷嬷不知想到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脸色立马黑了下来,锦言忙澄清。
“嬷嬷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娘那里你说我们是现在给她写信,还是等有了消息再告诉她?”
按锦言意思先不说,找人这事儿说不准。
就算永安侯手眼通,能不能帮忙找到也是个未知数。
别希望了一把又失望,更难受。
“当然要早点告诉夫人!”
夏嬷嬷斩钉截铁,果敢地与锦言所想唱了反调:“夫人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多了一份助力,希望就更多!”
“可是,侯爷也不一定能很快找到爹爹啊……”
锦言略有迟疑,没有期待就没有更多的失望,不是吗?
“侯爷又不是神仙,哪能一出马就能找着老爷?”
夏嬷嬷笑了,说得笃定:“多一份力量就能更早一天找到老爷。”
噢……这样啊……
锦言终于明白她与夏嬷嬷不同之处了:
她潜意识里是认同永安侯的观点的——
卫三爷遇难与失踪时间太久,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认为卫三爷很难找到。
在消极的认知前提下,希望再失望就很难承受。
而李氏和夏嬷嬷她们认定卫三爷是活着的,只是一时没找到或暂时回不了家!
原因不过于他伤了脑子前事忘记或是失了财产,凑不足回家的盘缠……
总之,卫三爷一定是在某处好好活着的,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回家!
在积极的认知下,多一份助力希望就更大。
嗯,从现在开始,她也相信父亲仍在某处好好活着,等着她们去接他回家!
吃完了夏嬷嬷准备的爱心早餐,锦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嬷嬷,帮我把那朵粉水晶珠花找出来,我要戴上。”
“喝杯红枣茶消消食,一会儿就快点补觉,还戴珠花做什么?”
嬷嬷不赞同,却手脚麻利地找了出来。
“等会再睡,我们先去趟正院。”
锦言坐在妆镜前,由着嬷嬷将珠花插到头上,果然年轻好呀,熬了一个通宵,这肌肤还象刚剥了壳的鸡蛋,粉嫩莹白。
“那,再戴幅相配的耳铛,也是这粉水晶的。”
夏嬷嬷知道昨晚锦言在前院永安侯书房忙活一晚这样的大事,她必得亲口去解说一番。
粉红水晶雕成五瓣桃花,戴在耳边,仿佛有朵花开在了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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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嬷嬷一边侍候着长公主洗漱,一边轻声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向长公主禀告。
“你是说,昨晚昆哥儿带着锦言去了前院书房?还在那儿呆了一晚?”
长公主不相信地反问。
“是,侯爷先去了榴园,在榴园用的饭。后来就带夫人去了前院……开始还以为是侯爷恼了夫人,夫人身边的还帮着求情。侯爷说了是有事请夫人去前院相商……”
何嬷嬷边为长公主梳着头发,一边细声解说:
“具体为了什么事,侯爷没说,先头在屋里只有夫人服侍着,不知起的是什么话头……侯爷书房传不出话来,只知道昨晚江先生等几位先生都在书房议事,直到大清早才与夫人前后脚离开……”
这番话将长公主心中原先的那点子绮念击了个粉碎!
先生们也在,这么说谈得是正事了——
既然招了幕僚来商量正事,又叫锦言去干什么呢?
“侯爷不是说要走趟西北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何嬷嬷猜测着:“等会夫人会来请安,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她熬了一宿,不知还能不能来。”
“肯定会来,”
何嬷嬷笑道:
“夫人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入府以来,雷打不动,哪天不准时来请安?但凡事关侯爷的,哪回夫人不早早地就来跟您禀告?”
“嗯,这倒是,锦言这孩子,就这点好,从来不瞒着掖着,好坏的都在脸上,倒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这也是遇上您这样的长辈,要老奴说,您对夫人,真象女儿般疼爱。”
说话间,就听外面传来脆甜的声音:
“嬷嬷,公主婆婆昨夜睡得可安稳?”
第五十五章 金贵的地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长公主笑了,扬声道:
“你这丫头,就是只黄莺儿,大清早的就到我这里叽叽喳喳。”
这时何嬷嬷将最后一支金凤钗插到梳好的凌云髻上:
“今天夫人要早了一点。”
长公主笑着站起身:
“一宿不睡,还这么活蹦乱跳的象只猴儿,我得早早打发了她。”
“公主婆婆今天的发髻好漂亮噢……”
锦言笑眯眯迎上来。
长公主长得真心不错,皇家人嘛,天下最美的女人都在宫里,绝对都是最优秀的基因,出色是正常,长得普通才是意外突变。
长公主肤白鼻挺大大的丹凤眼微微一点吊眼梢,不笑时威风高贵冷艳逼人;笑时,眼角微弯,柔和而不减贵气,十足御姐气场。
锦言从来都是真心赞美长公主,尽管开始是出于让老板高兴的目的——
当然目前也还是有取悦的成份。
不过,取悦其实向来就是正面积极向上的词汇。
让别人高兴让别人快乐,是最正常不过的,难道让人不高兴不快乐才应该?
职场同事,电梯间休息区见面打声招呼,顺便夸夸人家当天的衣着或妆容,让别人有份好心情,自己对上张笑脸,何乐而不为?
锦言驰骋职场多年,公司有好人缘,团队有向心力,除了个人工作能力外,与她这种时时能发现别人的优点并不吝于赞美的行为有很大关系。
你要真心赞美,发现别人的特别之处。
不要泛泛地说你今天真漂亮。
如果你每天都要对公司里遇到的所有女同事说你今天真漂亮,第一天对方会高兴,第二天对方可能会疑惑,第三天她知道你对所有同事都说过同样的话,就会认为你只是一种客气,等同于“你吃了吗”或“天气不错”。
长公主象极锦言初入职场时一位女老板,又漂亮又强势,就是太女王!
是位超大龄的剩女,外号“奇奇”——
就是“老虔婆”到“虔婆”再到“奇奇”的演变!
做她的手下,经常痛并少许快乐着,常痛是天天要被骂,少许快乐就是奖金高一些。业绩好,钱自然会多分。
就是这位女老板,传授了锦言许多宝贵的工作经验、业务技巧以及思考的方式。
因为,对老板来说,她最看重的首先是态度,其次是能力,最后才是经验。
……
“马屁精!”
长公主笑骂着:“是不是又看上我什么东西了?”
“公主婆婆您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
锦言哭丧脸:“人家是想让您看看我的新首饰。”
指指头上的水晶珠花:“看,用您上次送的水晶打的,好看吧?”
“好看!”
长公主端详着:
“这颜色衬你,小姑娘粉粉嫩嫩才显得颜色好!嬷嬷,我记得还收了些粉晶白晶的,找出来拿去都做了,项链手链什么的,做一整套才好看。这样单薄了,家里戴戴还勉强,出门太寒酸了,没的小家子气。”
锦言忙摆手:“不是的,上次做了好几套呢,链子什么的都有,我嫌沉没戴,等出门就用全套的。”
“这些颜色我都用不上,给你收着,现在不想做,什么时候想了再去做。”
长公主不容置疑:“用过饭了?今天到得早,跑着来的?”
锦言每次到正院请安都是走着来,她对外的官方说辞是哪能坐着轿子来给长辈请安?
实质是要借此走路锻炼身体。
“没有,慢慢走来的。”
锦言皱了皱眉,略有点小撒娇:“走得很注意的,就是嬷嬷教的那种走法,我规矩学得好,已经都出师了。”
“……昨天晚上被侯爷叫去帮忙了,抄了一晚上的字,所以来得早了些。”
很自然地说出来昨天的事情。
锦言知道这个时候殿下肯定已经得知此事——任何关于永安侯的事情,长公主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就知道。
“……昨晚侯爷去榴园,说起一些农事抗旱什么的。以前观里有田,胡乱知道一点,侯爷说刘承汉先生通稼穑,要我去与刘先生讲讲。先生们都在忙,侯爷就让我帮忙一起抄写文件。”
事情交待清楚,情况基本属实,本就是为了地瓜荞麦去的,接下来也确实是抄文件来的。
“农事?你怎么还知道这个?”
长公主知道锦言字写得好,她自己都让锦言抄经给太后呢,只是这种田是怎么回事?
“观里有供奉田啊,春耕秋收知道一点。”
锦言轻描淡写:“可能刚好是侯爷想知道的吧。”
有田就知道一点?
这叫什么话,哪家府上没有田庄?
可也没听说哪家小姐夫人通农事!
这有田和种田能是一回事嘛!
“供奉田每年要种什么,什么年景种什么,去年种了什么今年不能再种,佃农都要与管事师叔商量的。”
锦言没撒谎,塘子观管理庶务的真宁师叔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凡事喜欢亲历亲为,周边的供奉田没有一块她没用双脚丈量过的。
长公主与何嬷嬷面面相觑: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就是那田家妹农家女,但凡家境好点的,也不至于让孩子下田种庄稼吧?
“不是下田种地,”
瞧这两位,都想哪儿去了!
她想下地,人家佃农还不愿意呢!
人一家人靠地里出息吃饭,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下田,不是糟蹋人家的苗影响收成嘛!
“是商量农事时旁听,或者送送饭什么的,偶尔听上那么一两句。”
锦言解释着,任这两位自由发挥还不定想到那儿去了呢。
旁听?
送饭?
那还不是下田!
……
长公主没法想象这粉嫩得花儿一样的姑娘拎个大篮子顶着毒日头走在田梗上!
想到她平日的好,不由地对眼前人更加怜惜,同时对卫府的老夫人顿生怨气,这老东西!
真是够狠的心!
这么好的孙女儿居然就那样扔在观里!
说什么身体不好才养在观里,骗鬼去吧!
好嘛,你们卫家不心疼,现在她是本宫的儿媳妇,以后自有本宫来疼惜。
“好,不是下田,是我们锦言厉害,连农事都懂。”
长公主不听她的解释,催她回去休息:“不用你陪着用早膳,回你院子去,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临走还不忘记吩咐:“你的字写得好,以后侯爷再有要抄写的事,你就辛苦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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