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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江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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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清华不禁黯然轻叹,其实这句话问了等于白问。苏浚是她的侧皇夫,先头给苏严去信说的又是皇家暗探探知之事,苏严见了信自然该明白那封信其实是古清华的意思,他断无不认真查处的道理。就算真的被手下人隐瞒了什么,那么随之理亲王又亲自去了一趟,正常来说,他应该再派人仔细查一次才对!他不查,除非他心里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丝儿疑虑都没有!也就表示,查处此事之人绝对心腹,不存在欺瞒之猫腻。

苏严不是不知晓事情的重要性,在坚持此事的看法时,反复强调自己与北境的关系,向古清华表忠心。这让古清华更加敏感的意识到,苏严,他定是有事瞒着她的!

她几乎可以肯定,冯士夫、慕臻一伙出入北境之事苏严必定知情,他为什么要隐瞒?他跟慕家不对板,难道,是跟冯士夫有什么关系?或者,跟他们随从中其他某人有关系?古清华不明白,这种关系得多么特殊、多么重要,才能够让苏严冒着被自己怀疑的危险死扛下来!

“苏大将军坚持己见,皇伯父你有何看法?”古清华面上淡淡,微笑着问道。

理亲王像是早在等着这一问似的,忙拱手回道:“陛下,苏大将军是磊落光明的好汉,保家卫国,不辞劳苦,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北境将士百姓提起他来无人不敬,他绝对不是奸臣!这一点,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来担保!”理亲王语气决然断然,不假思索。

“哦?”古清华对苏严不由得生出几丝兴趣,理亲王这样谨慎小心之人都敢拿项上人头来为他做担保,看来此人果然不错!

“朕也信得过苏大将军的人品!”古清华微笑道:“也许,这是有人使反间计,故意诱朕上当!”

“陛下英明!”理亲王下意识松了口气,想了想道:“臣也觉得极有这个可能!”苏严镇守北境多年,他平日里与士兵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军队里上上下下对他无不敬仰有加,惟命是从。如果古清华因为疑心不去而找个借口将苏严贬职或者调离,北境军心民心势必涣散,局势一动,不可收拾。哥舒国如果趁虚而入,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幸好,古清华没有处置苏严的意思。

古清华焉能不知他为何紧张为苏严作保又为何松了口气附和自己?她这么说是让他放心罢了!但是她的确不会动苏严,可也不表示这件事她打算就这么算了!

“皇伯父一路辛劳,回去休息吧!明日,您且在府上歇着!”古清华笑着送客。

“老臣谢陛下体谅!”理亲王起身,向古清华躬身拱手行了一礼,缓缓向后退了出去。

古清华双手撑在御案上,垂首凝思片刻,抬头道:“刘忠明!去,传苏侧夫!”

她怔怔的望着前方,眨了眨眼甩甩头,轻叹一声,转身往御书房去了。

不多会苏浚过来,看她仍是拿着前些时候北境密探报回来的信函发呆,心一紧,忙问:“陛下,是不是理亲王回来了?”

“嗯!”古清华将信笺随手押在镇纸下,与苏浚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手捧茶碗把玩,缓缓将方才理亲王所言说了一遍,然后,望着苏浚。

苏浚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我爹他绝不会背叛陛下的!”

古清华似若未闻,只是垂眸,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捏着碗盖轻轻拨弄碗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陛下?”苏浚侧身轻问。

古清华将茶碗放在身旁小几上,向苏浚道:“朕想查几个人的底,你能不能帮朕?”

苏浚一怔,道:“陛下要查什么人?”

古清华起身走向御案,将密探发来的那封信笺扬了扬,凤眸一闪,泠然道:“冯士夫,以及那一行中除慕臻以外所有人,朕想查他们的过去!”

苏浚心中一动,仿佛有什么念头呼之欲出,可是待要想却想不出来,引得他下意识专注去琢磨,一时有些怔住了。

“你可以调用羽林军和朕的密探帮忙,”古清华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道:“那个叫冯士夫的,是头一个重点对象,其他的,能查到几个查几个。苏浚,”古清华蓦然提高了声音。

“啊?陛下!”苏浚猛然回神,望着古清华。

古清华望着他,神情是说不出的严肃,她一字字道:“朕只要你答应一件事,无论查到什么,完完全全的告诉朕,一个字也不要隐瞒,可以吗?”

苏浚轻声一叹,握着她白腻秀美的手紧紧一捏,点点头轻轻笑道:“我会的,陛下。”

☆、第185章 病湘琳执意离宫

古清华久久的望着他,眼光终于渐渐柔和了下去,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容,她轻轻“嗯”了一声,顺势依偎在苏浚身上,伸手紧紧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你,你坐镇翟凤城便可,牵涉到外地的,让下边的人去做!”

她温软的身子靠着他,浅浅的呼吸和着她身上发出来的淡淡的馨香让苏浚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扭头俯身凝着她微笑,一手轻轻摸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清儿这是舍不得我吗?”

古清华娇咛一声,明晃晃的眼眸满是盈盈的笑意,苏浚呼吸一粗,将纤腰一搂,抱入怀中,俯身便吻了下去。顺理成章的,当两人身心俱陷入欲火包围后,又一块滚到了软榻之上。

待到云消雨散,花褪娇红,重理云鬓,收拾衣裳之后,已近午时了。苏浚神清气爽,瞥了一眼明眸如水犹自盈盈的古清华,忍不住又揽到怀中亲吻了几下,然后方依依不舍含笑道:“陛下,臣夫这就办事去。”

古清华轻轻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心中涌出一股冲动,她下意识抓住苏浚的衣袖,抬眼向他轻轻道:“苏浚,我,朕——”想了想,忽然又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等所有的事情结束,朕再告诉你吧!但愿,我们都还有命等到那一天!”

“一定会有,”苏浚轻轻掩住她的温热柔软的唇,坚定道:“陛下,有臣夫在,一定保陛下万全!”

古清华眸光耸动,似倒映万千星辉在内,她的神色中。有苏浚读不懂的情愫。“嗯!”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苏浚告辞而去,古清华瞥了一眼御案上堆积的奏折,轻叹一声走了过去。将所有奏折分好类,捡简单的批阅了,便到了午膳时分了。

出乎意料的。今日。竟是湘琳在一旁侍膳。古清华来至用膳的偏殿时,湘琳正在指挥小宫女们摆放饭菜,她自己手里则拿着一双用软缎黄绫裹着的银筷子。

“湘琳,你的病好了吗?”古清华见了她倒是十分高兴。眉眼挑的高高的朝她笑了笑,又往她脸上觑了觑,道:“可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了,你多休息几日,叫小厨房做些滋补的食物补补元气。忙着上来做什么!”

自打七月里苏浚跟古清华不欢而散那一次之后没几天,湘琳就病倒了,病势来势汹汹,将众人都吓了好大一跳!古清华以为是因为樊其英的缘故,生怕被众人看出什么不对,反而百般替她找理由掩饰,嘱咐她好好休息。特意派遣了老老实实的小宫女伺候。只有苏浚心里有点儿疑影,但湘琳又不曾明言。而他也仅仅是凭着直觉的猜测,又有古清华很不愿意众人提起的神气,他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湘琳这一病,就病了两月,今日还是这两月来第一次露面。昔日的鹅黄绫纱宫裙穿在身上,徒然宽大了许多,虽是纤腰细细,更显楚楚可怜,但也可看出其实身子虚弱,病态未成净退。

“躺了两个月,也是气闷,陛下无需挂念,让奴婢有点儿事做,于身体也有益。”湘琳抿嘴微笑,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光泽,声音里依然轻飘飘的若半空的游丝。

古清华一笑,也就随她去了。

用过午膳,古清华照例在廊下遛弯消食,然后回寝殿小小午睡一阵。湘琳便在一旁陪伴着,容颜恬静,神色温和淡然。可是古清华总觉得,她温和淡然的神情后,似乎蕴藏着说不出的哀伤和凄楚。她不由叹气,情之一字,何其伤人!到了今天,湘琳还是不能放下心中的痛。

谁料下午刚进书房,湘琳就向她盈盈一跪,俯身道:“陛下,往后息国社稷,万千子民,就交给陛下了,奴婢,想要出宫。”

“你——”古清华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相信道:“湘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奴婢知道。”湘琳的声音平静中略带伤感,和淡淡的绝望。“奴婢想了许久,可是心,却总静不下来,想来想去,也许离开这儿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求陛下成全。”

“湘琳,你忘了你当初跟我说的吗?”古清华不由得严肃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目光直直看进她的眼底,不容她丝毫的回避躲闪:“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守住息国江山,守住古氏列祖列宗传下来的这锦绣河山,替大公主报仇,你都忘了吗!你,樊太子在你心底,真的就那么割舍不下?”

“我没有忘记,”湘琳眸中一痛,低声道:“跟太子哥哥也没有关系!我只想出宫,却也并不想去找他,我只是,我只是有点茫然,想出去透透气!”

古清华愕然,半响作声不得。“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会这么想?湘琳,为什么!”古清华的思绪简直要陷入一片混沌了!她突然发觉,两月不见,湘琳的神情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脱胎换骨、洗涤灵魂的变化,这种变化深入她的骨髓,侵入她的血液,每一处每一处,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变得,苍白而绝望,还有说不出的哀伤,还有她的茫然,她不是撒谎,这正是她如今的状态!

“陛下,”湘琳眨了眨眼,琉璃般的眸子闪耀着明亮的光辉:“许多事,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想通了,就觉得没趣了!息国的江山早已是你的,将来,也是你的,有苏浚、理亲王、沈太傅、林芝、苏姑姑他们在,一切都逃不出你的掌握,慕弘如的死是早晚的事,大皇姐的仇,你就能报了。我留下来,又有何用?求求你,让我离开吧!求求你!”

湘琳的目光小鹿般楚楚可怜,盈盈的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你就算要出去,也要再等等,”古清华被她说的没法,心软道:“现在外边局势这么紧张,到处都有慕弘如的人,如果你——”

“不会的!”湘琳嘴角勾出一抹满不在乎讥讽的轻笑:“翟凤城中认识我的人尚且不多,出了城,就更没有几个认识我了!”她停了停,又道:“陛下,就算你不让我出去,我也总会找着机会偷偷溜走,除非,你将我关在牢笼里!”

古清华苦笑,心情突然就低沉下去,她叹了口气,无力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留你也留不住了!我派两名侍卫陪着你一起——你不能不要,不然,我不放心!”

湘琳望望她,依旧摇了摇头:“不必!侍卫跟着,反而招人耳目!”

她语气坚决,古清华一时气闷,忽然脑中一闪,笑道:“倒忘了一个人,让夜风跟着你,如何?他是暗卫,不会碍事,更不显眼,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湘琳心下怦然,轻轻点了点头。

湘琳已经下定决心,竟然一刻也不肯再在宫里呆下去,她执意三天之后就要离开,古清华没办法,只得在当天晚上,夜黑风高,命人将夜风从诏狱里提溜出来。

夜风被点了大穴,手脚都上了铁链,他对古清华出尔反尔的行径仍然怀有怒气,一听说让他去保护湘琳三年,他就嗤嗤冷笑,仰头望天,一副傲然不屑、就像古清华在说笑话的样子。

“你不肯?”古清华玩味一笑,深深的瞥了他一眼。

“哼!”夜风将头一扭,表示连看都不想看她。

“朕不知道到底你跟太子哥哥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过,如果朕跟太子哥哥说点你的坏话,想必,太子哥哥不会那么痛快履行协议吧?”古清华淡淡的抛出这么句话。

“你怎么知道!”夜风吃惊得身子一震,继而大怒,厉声道:“你无——”想到古清华极有可能这么做,后边一个“耻”字生生的咽了下去。

古清华不屑道:“这有何难猜?你很厌恶朕,却忠于职守保护朕;提起太子哥哥的时候虽然总是忿忿不平的样子,却也不见得有多恭敬。朕猜想,你一定有把柄落在太子哥哥手里吧?你说说,你是愿意保护湘琳三年呢,还是愿意朕向太子哥哥把这把柄拿过来握在手里折腾你一辈子啊?”

三年,三年之内,必定和慕弘如决战,到了那时候,逆党扫清,湘琳也就不需要什么保护了。如果不幸她落了败,又有何资格再谈保护她?

“你——”夜风气得脸颊上肌肉抽搐,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不住发抖,狠狠的瞪着她。他绝对相信,如果古清华真的那么说了,樊太子那个愚蠢的傻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的要求。

“想骂朕无耻你就骂吧!朕不在乎!”古清华淡淡一笑,果然是毫无生气的迹象,秋波一转,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朕必定向太子哥哥说情,将你的把柄还给你!”

“此话当真?”夜风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松动和疑虑。

古清华不语,将一封信笺递给他:“你自己看看便知!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去找太子哥哥。”

夜风展开一看,心中不由得就欢喜起来,他抬了抬眼皮,悄悄瞟了古清华一眼。

☆、第186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夜风展开一看,心中不由得就欢喜起来,他抬了抬眼皮,悄悄瞟了古清华一眼。

古清华坏笑道:“别乱打坏主意,你且看清楚了落款日期。”

夜风下意识的就向落款日期处看去,这一看不由得一滞,抬起头眼光冒火瞪着古清华道:“你——你——”今天是昭宁七年十月初五,落款上分分明明写的是昭宁十年十月初四。整整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她倒是好算计!

“整整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古清华却已笑了起来,而后眸中一黯,轻叹道:“湘琳与朕情同手足,她心情不好,想要出宫派遣,朕也只好随她去了!三年的时间不短,可也不长,如果你真的极重要的把柄握在太子哥哥手里,用这三年去换,该是值的吧?”

“真的,只有三年?”夜风不信,她算计起人来,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朕的亲笔信都已经交在你手中了,你若还是不信,朕也无话可说。”古清华没给他什么保证与解释。她相信她就算保证,人家也不会信!

夜风沉吟着,眸中波光闪烁不断,脸上表情一时阴一时晴,可见其内心的天人交战何其激烈。

古清华也不催他,惬意的往椅背上靠了靠,端了茶碗轻轻的喝茶。她的心中却不由得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樊其英那样温柔多情的男子竟然也有这么绝然的手段,将个倨傲的夜风折腾成这样!还用这种抓把柄的阴招!

“好,我答应你!”夜风一昂头,剑眉朗朗,向古清华傲然道:“但愿陛下遵守承诺。否则,卑职纵是不敌,也绝不肯白白叫人欺骗了去!”

“好!”古清华笑得眉眼弯弯,“朕相信你一定会护好湘琳安全,如果朕欺骗了你,大不了你混进宫来把朕一剑杀了就是!”

古清华说得干脆满不在乎。倒叫夜风怔了怔。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下去准备准备,三天之后,朕会派人送你们出宫。”古清华说着,将一沓银票和一袋子金叶子、珍珠、宝石、猫儿眼之类的珠宝交到夜风手上:“拿着这些。朕不想让湘琳吃苦。”

夜风望了望她,幽深的眸子黑不见底。他毫不推辞将东西接过,揣进自己怀中。转身淡淡道:“卑职回去恭候陛下差遣!”

“去吧!但愿你我都能达到彼此的目的。”古清华淡淡道。

“借陛下吉言!”夜风没有回头,匆匆去了。

三天之后,湘琳就这么离宫了。古清华登上宫门附近的高高角楼。怔怔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消失在滚滚人潮中,深深的叹了口气。世事总是这么无常,当初的盟友,突然之间转变心意,反而是当初的棋子,一路温润,始终陪伴。

眼看着就到了十一月。南疆如落霞等港口早已建好,有南洋等近处不少船队往来商贸。息国也有商船前往近洋或者远洋,往昔惨淡荒凉的南疆近海一带在渐渐的恢复生机,人烟也渐渐繁盛。全国各地的商号在那里竞相开设分号,巨商大贾们带着特产货物从各地汇聚而来,带动了当地待兴的百业,赋税一月比一月见长,百姓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富庶。

古清华又下旨,东南郡、汝南郡、南阳郡南疆三郡今年所有赋税只上缴朝廷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用于地方建设,修桥铺路、整修街市、修建寺庙、修建学堂、修建养老院育婴堂、定期为穷苦百姓免费供应药品等等,南疆官员百姓无不感恩,称颂陛下英明!就是那一干投诚过来的海盗,也因心中敬服又收了不少心。

南疆由此大定,一片平和。

不料,就在十一月过了半个月,翟凤城中各家各户已经在盘算着过年的问题时,发生了一件事,将暗波汹涌的朝堂震得要掀翻了天!

起因为沈流连递上来的一封奏折。

沈流连身为帝师,又兼管着海运事宜,有直接上奏的权力。

他在奏折中毫不留情的弹劾节制南疆三省的总督范仕明种种罪行,贪污巨款、草芥人命、勾结奸商谋取私利、任用亲属把持地方经济等等,一条一条,触目惊心,证据确凿。沈流连本就文采风流,才思敏捷,满腔的义愤填膺将他的才思潜能统统激发了出来,这一份四万多字的奏折写得淋漓畅快、一气呵成、引经据典、情真意切,格外令人潸然泪下、触目惊心、忿忿不平。

这封奏折的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块巨石,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因为,范仕明范总督是承恩郡王慕弘如最为倚重的三大心腹之一,是慕党的中流砥柱人物。

范仕明的夫人是四大家族之一赵郡王氏现任家主的嫡亲妹妹,嫡长子媳妇又娶的是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博陵崔氏长房嫡女,这位长房嫡女的母亲则来自江南鹿山军营万都督家,乃万都督的亲姐姐。可以说,这些人彼此之间的关系纵横交错,盘根错节,是属于那种拔一个萝卜能带出一坑泥的类型!

如今,范仕明这只萝卜被刚正不阿的沈流连拔出来了,毋容置疑,若是追查下去,一坑的泥也将浮出水面。

当官当到这份上的,有几个敢说自己清白?萝卜不清白,泥同样不清白!

沈流连乃是帝师,是古清华十分倚重的人物。朝堂上下包括地方大员在将目光投入到这起巨案上来时,自然而然难免猜测到背后是否有古清华的意思。

古清华叹了口气,暗暗叫苦。只有她和苏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里头没有她半点意思。

甚至,她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在这双方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的非常时刻,小小的一颗石子都能激出滔天巨浪,更不用说这是一块巨石了。

可是现在,还不到决战的时候,绝对不到。

沈流连丢了一个极其烫手的山芋给古清华。

古清华急得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两难之事在打转。范仕明的罪行证据确凿,而且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朝廷必须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思来想去,只有装病一途可暂缓局势。

古清华毫不犹豫的装病,将沈流连的奏折交部议处,命理亲王主持会议。

承恩郡王慕弘如也很有默契的托病闭门,一个不见。

理亲王深能体会古清华的意图,借故将几个态度明确坚决耿直不怕死的大臣遣了开去没让参加会议。于是,参加会议的统统都是哼哼哈哈、态度模棱两可之流的官员,对着这份烫手的尴尬折子,议论了三天也议不出个结果。

一连五天过去了,民间已是将此事炒得沸沸扬扬,再拖,也拖不下去了!

这天晚上,苏浚从宫外回来的很晚,一回宫便让古清华宣了去。

“沈太傅到底在做什么!范仕明该死,但不是现在!”古清华急得双眸发赤。

苏浚也不由轻叹,只要温言安慰她道:“事已至此,陛下稍安勿躁!沈太傅心性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既然查出了这等事,岂肯隐匿不报的?”

“是朕疏忽了!”古清华疲倦的叹了口气,闭上眼扶额道:“朕早该嘱咐他的!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浚,你说,朕该怎么办!”

苏浚沉默片刻,低声道:“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范仕明是非杀不可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也会影响陛下的声誉。”

“可是,”古清华怔怔的望着前方,吞了吞唾液艰难道:“杀了范仕明,慕弘如必反!”

范仕明是他在地方的中坚力量,身为帝师的沈流连出手拔了范仕明,慕弘如绝对认为这是古清华的意思,他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就会狗急跳墙!

“也罢!咱们未必,没有胜算。”苏浚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虽轻,眼底的稳如泰山却让古清华的心莫名一安。

“苏浚,”古清华任由他紧握双手,借他手心的温暖让自己战栗的心一点一点的恢复如常。哪怕,他的话只是一句安慰,也总比没有好!

“臣夫是说真的,陛下。”苏浚望着她,说道:“陛下,臣夫已经查到冯士夫的底了。”

古清华眼睛一亮,怔怔的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爹,他在北境是见过冯士夫的踪迹的,是吗?”古清华顿时大怒,用力去甩他的手:“这个消息,你该不是今天才查不来的吧?苏浚?”

苏浚的声音却似非常艰难,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挣扎着,隐忍着,终于低声道:“他,他本名薛绍夫,跟我爹——是发小……”

古清华眼光霍然一跳,眸中精光大盛,她睁大着眼,死死的瞪着苏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轻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浑身瞬间穿过一种战栗的麻木,深入灵魂的麻木。

冯士夫,与苏大将军,是发小?是发小!这是什么天大的玩笑!

一个是她的肱股之臣,一个是慕弘如格外倚重的心腹幕僚,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关系!

☆、第187章 投诚心意

冯士夫,与苏大将军,是发小?是发小!这是什么天大的玩笑!

一个是她的肱股之臣,一个是慕弘如格外倚重的心腹幕僚,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关系!

“你爹,他在北境是见过冯士夫的踪迹的,是吗?”古清华顿时大怒,用力去甩他的手:“这个消息,你该不是今天才查不来的吧?苏浚?”

“陛下!”苏浚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一字一字重重恳切道:“你听我说!没错,前些天我便查知,但是我想弄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给我爹去了一封信,我在等他的答复!相信要不了几天,他的答复就会到了!陛下,清儿,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并非存心隐瞒——”

“是么?那么现在,你为何又说了?”古清华气得脸上一阵黄一阵白,身子也在轻轻发抖。

“因为,今天冯士夫给臣夫递了一封信。”苏浚眸光沉了沉,声音也沉了沉。

古清华目光一闪,就看见苏浚伸手从身上小心翼翼的将信掏了出来递给她:“陛下。”

古清华接过信展开匆匆浏览,脸上阴晴不定,犹疑万千。

冯士夫在信中说,明日欲与苏浚一见,有要事相谈,字里行间流露出投诚的意思。

“你信吗?”古清华咬咬唇问。冯士夫突然之间抛出橄榄枝示好,背后的原因定不简单。

苏浚苦笑:“臣夫希望,这是真的!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我们就有胜出慕弘如的办法。”

“怎么说?”古清华挑了挑眉,一时不太适应他跳跃的思维。

苏浚精神一振,道:“陛下。范仕明之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若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若杀他,慕弘如受惊之下必定按耐不住。但是,只要我们把握主动。让事态按着我们的节奏发展。未必斗不过慕弘如。”苏浚吐了口气缓缓说道:“他不是想反吗?我们索性逼他反,逼他按着我们的节奏反!”

古清华眼睛一亮,不觉道:“怎么逼他?”

苏浚徐徐道:“这就看冯士夫的本事了!他既然投诚,就得拿出投诚的诚意。臣夫想探探他的意思。”

古清华想了想。迟疑道:“你,是想让冯士夫做手脚,逼迫慕弘如当机立断?”

“是!”苏浚点点头。

“好。朕将此事再拖几日,你明日去见冯士夫,看看他怎么说。”古清华的心怦怦的跳个不住。目光却格外的清明与坚定:“无论冯士夫怎么说,范仕明都死定了,只不过是怎么死的问题!”

如果冯士夫答应合作,就明目张胆的宣布范仕明的罪状,押送都城听候问斩,并且做出彻查此案的姿态,逼原就惊慌的慕氏一党狗急跳墙;如果冯士夫不肯。便命人将范仕明报个“畏罪自裁”,迅速将此案草草了结。让慕氏一党松口气暂缓节奏,而她,也可抢时间速速安排。

“冯士夫能够得到慕老贼如此信任倚重,此人绝非简单之辈,苏浚,面对他,你要小心!”古清华忍不住嘱咐。

“放心!”苏浚微微一笑。

古清华轻叹,疲倦的挥挥手。低声道:“朕这儿已经无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

“明天,陛下等臣夫好消息!”苏浚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温润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怜悯:“陛下也早日歇息,明天,还有许多事要操劳。”

古清华点头嗯了一声,苏浚又轻轻吻了吻她,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次日,苏浚前往明市街镜坊茶楼,进了一间叫做“松风”的雅间,内中临窗背门坐着一个衣着苍灰的中年人,听见轻轻的推门声,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转身,抚掌轻笑道:“苏公子爽快,不愧苏兄后人!”

此人正是约苏浚见面的冯士夫。

他一上来就套交情,倒教苏浚一怔,只得微笑着上前,按辈分向他微微拱手做了个揖,半玩笑半认真笑问:“不知该称您为冯先生还是薛伯父?”

冯士夫一愣,随即呵呵大笑,一边抬手向苏浚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一边含笑叹道:“跟你爹一样,直肠直肚。”

苏浚微微蹙眉,暗道此人果然不寻常,明明约了他是要投诚,却偏偏摆出一副长辈的样,还不断的表示跟他爹多么亲密,这叫什么事?为谈判增加筹码?还是,要扰乱他的心神、打乱他的计划?

苏浚于是不愿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想了想,笑着说道:“别人都说,我爹的脾气跟当年比可是变了好多,您前些日子不是才见了他么,竟不觉得他有了改变?”

冯士夫面上一僵,片刻轻笑道:“人之一生在这无常世事中煎熬沉浮,焉能不变?又有几人能至始至终保持本来赤子之心!”说毕眼底一黯,复又展眸向苏浚微笑道:“贤侄既肯前来,想必,已想得很周全、同陛下可商议过了吧?”

苏浚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确定的事,哪敢随意跟陛下提起?欺君之罪,在下实担当不起!”

冯士夫便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还用担心欺君之罪?谁不知宫里三位皇夫,陛下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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