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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幽处瑾醉华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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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铁链的束缚洛瑾依然无法支撑自己,只现在所有的重量都交付在几分铁链上,大穴虽然不再出血可内力依旧是血肉模糊,废去的功力散的干净凝聚点又全然使不上半分力,来不及与他交换什么便晕死了过去。
萧让拍拍洛瑾的脸颊目光变得深邃,像是思索、像是嫉妒。
“来人,你们好好照顾他不用客气,南宫少主是有名的硬骨头不需要休息……”言罢便大步离去。
“你亲手毁了一切,是你!是你!”影晴凌厉的剑光仿佛能穿透梦境直戳心窝。
“洛瑾!”眼前似乎还是洛瑾带着杀意的双眸。惊起直坐,秋浅慌张的寻了个遍只见置身一个精致的闺房中,还未定神两个异服打扮的人已经凑上前来。
打量着他们身上独属尹筱的装束秋浅不禁心头一紧,想来算上之前的那些弯刀杀手再内不仅仅是尹筱的人,萧让还召集了大批死士为他卖命。若看守的是族人尚且能有个对策,只如今真是难上加难。
“你们是何人?”秋浅暗暗提一口气,内息尚且匀称想来萧让只顾着洛瑾还无暇顾她。
两名男子围了头巾,腰侧挎着弯刀看起来恭敬却冷漠。“我们是何人不重要,只要小姐不想着出去,这几日我们自会好吃好喝的伺候。”
纵使一贯冷静的秋浅此刻也难坐定,脑海里全然是洛瑾的样子,有些事终是瞒不住的,聪明如他、敏感如他,可若真是真相大白他又该如何承受?
“现在什么时辰了?”望望窗外竟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面理智强逼她镇定下来,如此揪痛撕扯着人儿连神情也不自知的哀恸。
二人对望一眼,像是思考过后才答道,“亥时了。”
亥时,一定是被点了睡穴才昏睡到这般时候,秋浅四下扫了一眼,满目哀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怕等萧让想起来她会杀了我的……”
啜泣的人儿好似恐惧到了极点,二人看的面面相觑却只铭记着萧让的话“那丫头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让你们放了她,一定要提高警惕!”
不知等了多久秋浅好似哭的全身无力,二人才从地上把她架起问了句“可要吃些东西?”
秋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像妥协了一般坐在榻上等着。
二人相视一笑似是放松了警惕:如此雕虫小技还妄想能逃走,如今哭的脱力看她要跑到哪去!
一个匆匆去备膳,另一个则留下独对着秋浅的泪目。秋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着眼泪分外凄楚。直到端上晚膳秋浅好似看到了亲人一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二人一旁看着忍不住的偷笑。
这样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公子真是小题大做还派你我二人来盯着。
就是,看她那副吃相哪里像个女子,有了吃的什么有的没的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咳咳……咳咳咳……”
二人无奈只倒了水送到秋浅水里。“慢点吃。”
“真是好吃,你们也饿了,一起用吧!”说着便也露了三分妩媚七分恳求,“许久没能吃个团圆饭了,我远走他乡离了父母亲人当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你们坐吧,既来之则安之只当我们此刻依偎取暖可好?”
你们也是离了家人独自漂泊的吧,不然又怎会投靠到萧让那,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今日……
三人一时间倒像极了旧友,开始还时时关注着秋浅的举动而后竟也哀痛的讲起自己的身世,或许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哀伤。
“今日无酒,那便以茶代酒敬我们今日有幸分享彼此的不幸……”秋浅执起茶壶倒似尊他们为兄长一般,起身一一为他们满上。
哗哗的茶水有些惊心,一瞬间,双手齐出毫无防备的二人应声倒地,而茶壶正稳稳的落在秋浅的脚尖上,这般冒险也是无法,一击即中、一次机会好在得手了。
秋浅换上一人的衣物、取了两柄弯刀,摸了后窗四处打探了一番找准时机便一跃上了房顶。萧让太自信以为派出最得力的人便可万无一失,秋浅牵强的笑笑,这大概是唯一的幸运吧不然也不能这样便逃了出来。
不大的院子里里里外外布满了人,秋浅踏着房顶,绝顶的轻功她尚可在悬崖中攀爬这般困境显然是难不住她……
洛瑾,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会来,忘幽和白驹山庄已经够他跑的了!”
“怎么还不一下子结果了他,听说是废了功夫,废人一个还有什么用?”
“对咱是没用对南宫影可未必,江湖上谁人不知那南宫影视子如命啊。”
“视子如命,我怎么没看出来,稍有不对就拳脚相加,那冥殿岂是人待的地方。”
“好了别说这些了,把守好周围看好里面那个就是帮了公子大忙了。”
“好!”
白驹山庄?秋浅不敢停下脚力,一路飞奔已是不知身处何方,夜色更浓周围一片寂静,秋浅额角溢着晶莹的汗珠,心中千万次的默念:洛瑾,你一定要挺住!
白驹山庄还是听洛瑾提起的,只知个大体的方向却不知具体何处,据说还有那桃花阵,可纵使龙潭虎穴又如何呢?秋浅攥攥拳有些无力心里却从未这般坚定过。
一方智慧坚定的眸,一方却是阴险冷寒的眼。秋浅不曾想到抓到洛瑾是令萧让这般自豪的事,眼线防哨严密的非她所想。她不知这白驹山庄的地下本就是萧让的根据地,秋浅刚出现便随即落在了萧让的视线里。
“不愧是尹筱的族女,我太小瞧你了,看在你是筱依最疼的妹妹的份上赶快回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萧让笑意凛然倒似义正言辞一般。
秋浅出手极快,纵使不是对手也要拼死一搏。都说爱情令人鲁莽,她的智慧早在爱上他的那一刻、错踏出的第一步便消耗殆尽、已成定局。秋浅招招狠绝似是拼尽全力。双弯刀是尹筱的绝技向来直传族女,而今两道蓝光灌满了内力,一道道弧线在黑夜中划出最璀璨的轨迹,力道不及、内力不及便想着以快制胜,顾不上身后的漏洞招招攻的凶险,双刀一挽,火光四射。
“好!今日总算是见识了,不过你试试筱天九式可好?”萧让话音一落,衣袖带起一旁的巨石一股波涛迎面而来,四散开的石屑另秋浅难以招架、视野也随之一片模糊不清。
“叮”剑身抖动的声音夹着锐不可当的力道狠狠刺来,秋浅狼狈的一躲剑身便擦了脖颈而过,几滴血珠蹦跳着在剑身上弹动分外妖娆。
秋浅已被剑气所伤,嘴角丝丝殷红更在黑夜中将她衬的明艳。无力起身,秋浅只能撑着身子问道,“洛瑾呢?你究竟把他怎么了?”后半句已是声嘶力竭的控诉。
无尽的笑声甚至能传到地牢,只见萧让颇是玩味的看着秋浅,上前蹲身道,“真是鹣鲽情深,说的话都如出一辙,喏……”萧让朝不远处的地面指指,“那就是地牢的入口!”
秋浅眸中带着晶亮,心中不断呐喊的对不起却分外苍白无力。拾起双刀,左右交替的把着地面向不远处爬行,无力的蹬着双腿只恨无法再快一些。
看着地面上紧扣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秋浅的泪依然溃堤。“你怎么找到我们?”
“我在你身上下了引路香,无色无味……”说着不忘取出个瓷瓶,拔开塞子一些蛊虫便飞跃而出寻着秋浅的方向去了,偶有几只还飞近的地牢。
“小人!”
萧让大笑。“真是般配,不过,你们不合适!我这就找人送你回尹筱,这里简直让你变了样,筱依知道会不开心的……”
秋浅全然听不到什么,她只知身后的人她无力抗。全部的目光只集中在深远出的点点灯火中,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鞭子破空的声音。
眼泪透过栅栏砸在地牢的地上,洛瑾这么近,我却无力、没有勇气……我不止配不上你,更不配爱你。
“我要见他!”破釜沉舟她却只剩恳求。
萧让摇摇头状似无奈。“你真是太天真了。”
“洛……”秋浅才要放声唤他便周身一酸晕了过去……
☆、断弦尘管伴啼妆
地牢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萧让清清嗓子却似分外享受。黑色的地面上湿哒哒的一片踩上去还隐隐有些粘稠,眼前的人儿身上零星挂着些碎布,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不可抑制的抽搐着。
萧让冷笑着,推起洛瑾的下巴道,“少主,他们伺候的可还满意?”
半天下来早已没了半分力气,不争气的身子不知晕过去了多少次,每每都是一桶冷水之后又是无尽的鞭打。鞭子普通而粗糙,开始尚能忍受,可渐渐的洛瑾才领悟到他们的用意,想来是让他清醒的更久些。粗糙的鞭子被皮肉磨的占满了血迹,见鞭上飞着的毛边贴服的黏在一起行刑的人便会换根新的继续打磨他的血肉。
洛瑾的唇已被咬的满是血洞。逆冲被废,洛瑾除却心伤也不禁庆幸,这逆冲一正一反,正常的方法只能化去一部分的内力,洛瑾试图将另一部分凝聚起来归到丹田以便不时之需,此刻想着出去是不可能了,只盼能有机会同归于尽。只是这残存的内力想要凝聚并不容易,尤其面对这般酷刑依旧不能露出半分。
那些凌厉的鞭不遗余力狠狠的落在躯体的每一处,饶是洛瑾再能忍此刻也只是个平凡人。鸢儿的死、秋浅的疑团、忘幽和爹爹的安危,重重压的他透不过气。洛瑾本就烧着,苍白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听到萧让的声音,强迫着自己清醒几分,缓缓的聚焦,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啧啧……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居然少主还能有此疑问!”萧让挥挥袖子那些同样身着异服的人便离去了。萧让捏着洛瑾的下巴继续道,“目的就是做武林的霸主,而第一步就是将忘幽取而代之!”
空中几只飞虫看来分外诡异,扑闪着翅膀引着的洛瑾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怜悯。
“见过吗?这是引路香的蛊虫,是他带我走的密道,真是大隐隐于市啊。”萧让解释道。
“引路香?”洛瑾平静的又问,“在谁身上?”
“秋、浅。”
洛瑾神色复杂,心中疑问万千,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你把她怎样了?”
“我萧让还不至于对付个女人,送她回家了。”萧让送了他似是潇洒,只似有还无的暗示着,“她真是不遗余力的来找你,真难为她居然猜得到这里,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本以为不能再痛,可听他此言心头分明狠狠的揪了一把,仿佛恶魔的手将他的心撕扯的更远……
“她来了?”似是无意,支离的语言无意识的飘散在空中不知是情深还是质疑?
萧让打量着洛瑾的脸色已知他撑不了太久只道,“真是不知你有什么魅力能让她那样的女子为你倾心,只是生不逢时、造化弄人,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接下来还有好戏等你看呢。”
望了萧让离去的背影,地牢的火光也渐渐暗下。洛瑾最怕黑,可今夜却顾不得如此许多。不知为何本毫无生气的身子竟出气的有了力气,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洛瑾细细思索着始末。
从江南回到忘幽便是景元分坛被迫,各门派说是接到了忘幽警示信因而人心惶惶,这其中的关键是——令牌!是见了忘幽的教主令大家才深信不疑而后各遭不测的。新的令牌大家没有接到这显然是萧让做了手脚,可旧的令牌是两年前在江南竹林遗失的……
不是她!
洛瑾想着有些毛孔悚然,寒意更浓,周身汗毛直立。那夜他的女子周身泛着清冷的气焰,细细忖度她的身上竟有似曾相识的冷艳。
“自然是从天上来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到这里来,这里能让我离亲人更近一些,家的味道。”
她曾说是因为家里的事出来求援的。
不会!
可那引路香在她身上。
不!那是萧让太过奸诈!
可他说放她回家……回家?
不,不!这只是猜测,眼见为实!
夜太黑,驱不散心中的无助和担忧。
那女子不知从何时已住进心里与他牵连的那么近、那么紧。动动身子,四肢百骸的痛楚再度令他清醒,耳边铁链的“啷啷”声清脆雀跃的提醒着他此时是多么绝望的境地。
爹爹究竟知不知瑾儿被困了,若知道会不会来救瑾儿?这里好黑和忘幽的黑牢一样,爹爹来了定会把烛火燃起来,还会准备糯糯的米粥,虽然还有苦药汁但甜甜的蜜饯也会准备好……
洛瑾想着心里竟甜甜的发笑,没有苦涩只余纯真。十几年熬过了多少的凄风苦雨,这一夜他终于像个孩子一样会怕、会有寄托和憧憬,可仅仅是一瞬,笑容便僵硬风化,心中勾勒的那几笔很快向烟雾一样被一股力量驱散。
如此境地,瑾儿只有一个使命!
当地牢的洒进些浅浅的光线,伴着那些身着异服人的脚步声,他便又是那个坚毅强硬的少年,不依附任何人、亦不向任何人寻求庇护,心中只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与他们同归于尽,那样忘幽安全了,秋浅依旧是心里的秋浅,爹爹……爹爹或许会很难过但至少他还有忘幽和夜鹰哥,还是风光的忘幽教主。
洛瑾闭闭眼似乎安排好所有人他便可心安理得的以一人之力赴战千军。
无尽的鞭打和时间凝脂般的流淌一分一分消磨人的心力。洛瑾的身子早便承受不了这般的伤痛更何况是这样无尽的折磨,开阖的双眼越发的吃力却深匿起那些波澜怯懦。
日影再次西斜,洛瑾已是完全的失去了意识,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似是冷到了极点。萧让拍打着他的面颊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把他放下来,伺候少主沐浴更衣,要出门这样狼狈给人瞧见了以为是我落井下石呢!”萧让打量着一旁的木桶,颇是眼里颇是得意的神采。
表面大片的浮冰毫不客气的争相冒着白气,初秋的季节便不清是雾气迷蒙还是寒气逼人就连洛瑾也因苍白的脸色而与之融为一体。
这样的寒冷的温度几乎将他的身体冻结,长时间的浸泡使本就体寒的洛瑾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一同复苏的还有的仅剩的知觉。
“嗯……”没了内力洛瑾只觉每一次的“洗练”都非他所能承受,这样的寒气一股股的往身体里钻,每一处毛孔都被寒冰的气息填满,而后牵引着每根汗毛狠狠的战栗,呻|吟、呼痛纵使冥殿也不能让他失了最后的尊严,此刻却破除的完全,他只是个阶下囚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弱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不求饶,可又有几人能体会那濒临死亡时那本能的求生意识?
“做……做什么?”哆嗦着身子洛瑾犹豫了半晌只是问了这一句。闭紧的双眼不愿流露出半分情绪生怕让人看去了他的软弱,干涸的血迹被冲刷的干净却将皮肉刺激的有些红肿,外翻的皮肉洗净血迹交互诉说着痛苦。
萧让睨了他一眼,只道,“少主的头发脏了,一同洗洗吧!”话音未落便一把将洛瑾按进了木桶,鼻腔耳道瞬间涌上的寒气带着窒息的疼痛猛烈的撞击着心脏和大脑,流入耳中的冰水缓缓的冲走他最后的理智,胡乱扑腾着四肢却无法摆脱这无尽的寒冷和冰水,飘远的意识已然不能思考唯有洛晴的身影越来越近。
“娘亲……”
她依旧那般美丽眉眼间却是掩盖不住的焦急。“瑾儿,坚持住,爹爹不能没有你!”
“爹爹……瑾儿等不到爹爹了……”好冷,冷到窒息是一种痛,锥心刺骨的痛,仿佛大脑炸裂一并崩碎了往昔岁月。
洛晴摇摇头身影却有些远,只柔声道,“活着就有希望,没了瑾儿爹爹会像那些年一样没有笑容如同行尸走肉。”
“瑾儿……”寻着洛晴的方向却是雾散人去,“娘亲!”
“洗的真干净,你们过来给少主擦擦身子换上衣服,咱们要去办正事了!”
“咳咳……咳咳……”寒气逼进肺腑身子更是由内而外的发寒。“你……咳咳……你……”
“别急,去见个你相见的人,一会儿就知道了!你们几个轻点,少主的伤好不容易不流血了!”萧让看着他们像摆弄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他那样顾盼的目光明知是刻意却也无法忍受。
洛瑾□却已没了害羞的力气,任他这样打量却分辨不出半句,他从不是不能吃苦的孩子,又太擅长忍耐,洛瑾只在心中默念只要出去这个机会便近了。
任由他们擦身、穿衣、束发,除却脸色苍白倒看不出太多的不同,只留沉重的气息声不断的重复诉说洛瑾如今只是个废人。
萧让不知哪里找来的镣铐似是故意一般悠悠道,“委屈少主了,戴上吧!”
静静的看了片刻洛瑾已没什么余地思考,手上沉重的镣铐让他只想掩藏。
若是爹爹或者她看到了瑾儿这幅样子该多伤心……
☆、天容海色本澄清
没了刺鼻的血腥味,空气里好似弥漫着初秋的干爽,一阵阵晚风拂过带起洛瑾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呛咳。
“没想到居然会有今天吧?”萧让似有似无的牵着洛瑾的锁链就像拖着奴隶牲畜一般,他心里的得意早已爬得满脸,嘴角挂着阴笑又道,“你总觉为忘幽而死才是死得其所,但今日虽不能让你壮烈牺牲但也算魂归故里了,我对你也还算不簿吧?”
“不要妄想用我的命去谈任何条件,你不会成功的!”洛瑾脚下越发的吃力,一袭素衣也缓缓漫出些殷红,唯有一双明眸几日来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明亮过。
猖狂的几声大笑,一群候鸟跟着惊起掠过引得一阵秋意萧瑟。“你这是想断我后路啊?啧啧,我真是好奇你爹若是知他宝贝儿子这般牺牲会不会跟你去了?”萧让沉了半晌,得意的炫耀道,“也好,我便坐收渔翁之利,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洛瑾从不善言,习惯了处变不惊的人儿此刻也抑制不住的冷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不会成功的……”
“如此小看你的地位和价值,少主啊,你可真是对不起你家爹爹。江南一行他可谓倾心尽力,你如此不长进,我真是替南宫影悲哀。”萧让打量着洛瑾黯淡下的神色,瞬间觉得有趣的很,这样的少年居然每每听到南宫影便会失去所有的“本色”,他开始不自觉的享受洛瑾的无助和苦恼。
到这一刻瑾儿都未让爹爹满意过,瑾儿如此不孝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你死了,你爹变成多年前的行尸走肉,你说这样的忘幽又怎么维护正义,还不如交到我手里你也安心些,好歹也算保全你们南宫家的基业啊!”萧让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是成竹在胸一般。
洛瑾猛然刺痛,初秋的夜终于也引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若瑾儿一击即中的话……
山坡有些熟悉好似江南的那个纸鸢翩飞的山坡,只如今物是人非,那年的新绿已随风而去眼前败落的花草如洛瑾千疮百孔的心的一般,只强撑了最后一丝生气等着寒风来袭就此销声匿迹。
零落的枝头挂着一只残破的纸鸢,看样子已是驻留多时却无人再觅。洛瑾脚下一沉再动不来步子。心头才凝神在忘幽的精力瞬间又被一股深深的哀痛取代。“鸢儿……”
锁链声猛的一停,萧让倒似看不懂洛瑾一般。“鸢儿?想不到还是个多情的种子,你说秋浅和鸢儿你究竟喜欢哪个?”
难为尹筱族女为你倾心,不曾想却并非挚爱唯一。
洛瑾目光凌厉,终于腾起一丝杀气。他如此轻佻的语气分明是侮辱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子。她们一个带他走出过去、一个引他通晓未来,极尽孤单的岁月里一次次的暖他心脾,一次次的推着他去认识纷繁的大千世界,甚至手把手的教会他爱和幸福。
“你知不知道秋浅来找你,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地牢趴,像当年卑微祈求的你一样……”
“你说什么?”洛瑾脑海里炸裂成几块,仿佛千丝万缕的情绪牵引着不同的痛苦狠狠的袭向心头。
“没什么……我想说你期待已久的人终于来了!”萧让手上一提一拉,腾了几步几乎是擒着洛瑾想更萧索的一处掠去。
“放开他!”夜鹰只身一人,满脸肃杀。
自从接到萧让的信夜鹰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看着他挣扎求生,看着他九死一生,看着他抱着吱吱自言自语,看着他到江南涅盘重生,洛瑾已然成了他最特别的存在。无妻无儿,夜鹰曾想自己的前半生是忘幽的、后半生会是瑾儿的,因为这个孩子会像他期待的那样好好的陪他伴他,听他的话。
“咳咳……咳咳……夜鹰哥?”洛瑾喘着粗气,全然未懂事发生了什么。
只是,此情此景,危险的气息将他吞噬,也将他心头最后的憧憬消磨殆尽……
“不用看了,我怎会来叫人围观呢,这样的好戏只能我们三人独享,当然或许也会有些不速之客……”萧让别有深意二人却都再难思考。
空气,凝结。依稀间的有冰片化裂的声响。
“瑾儿,没事吧?”夜鹰不曾想短短几日竟变化如此之大,收到萧让的邀约,先是飞鸽道昆吾确认,外界又全无洛瑾的消息,他只觉从未这般紧张忧心过,不敢向任何人走露半点风声便只身前来,只洛瑾苍白的脸色便让他心中掠过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萧让的意图夜鹰能猜个大概,像萧让这般入魔已深的人自然是宴无好宴。夜鹰前来便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甚至不知能否换来洛瑾一丝平安,但明知洛瑾在这里,又叫他如何安心独守忘幽。常言道关心则乱,夜鹰又来的匆忙眼前也是只顾得上洛瑾。
混迹江湖洛瑾早在生死间悟透何为人性、何为勇气,他从不敢想梦中的期待有朝一日会这般真实的呈现在眼前。
若接到传书的是爹爹,他也是一样的吧?!可瑾儿如今只是废人,定不会因这残命让你们为做出任何牺牲!
洛瑾清楚的知道夜鹰眼中的关切就是他们二人的催命符,萧让太猖狂,他乐于像斗蛐蛐一般将他们玩弄于股掌。洛瑾强撑着精神暗示道,“瑾儿没事!瑾儿没有武功了已是废人,既已如此倒不如成我心愿,保忘幽万全,但凡有一人因瑾儿出事,我也再不必苟活于世!”
“瑾儿!”夜鹰自是懂他话中真意,但他怎能眼看着那张玩味的、布满了阴谋诡计的脸几乎活吞了洛瑾。
“我不是让你们来话家常的,君子之约还在。”萧让手上一牵一动,铁链的啷啷声肆无忌惮的响着,好似提醒着他们二人这场游戏他的觉得主控权。
夜鹰上前两步,直言道,“你想怎样是一命换一命还是如何?”
“痛快!”阴邪的脸上洋溢着魄人的笑,“洛瑾杀了你,我就放他走。”萧让上前附耳轻声道,“你只有一盏茶、一个机会,他不动手我就杀了他。”
“你做梦!”洛瑾极少这般狠戾的神情。一点儿,瑾儿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杀了他!
丹田处的真气被洛瑾的怒气撩拨起,不自知的影响着内功奇异的萧让。只见他颇是赞叹的打量了洛瑾一眼,不明缘由的啧了几声。“不愧是少主啊!”
“瑾儿……”
夕阳完全跳出视线,拉的夜鹰的影子很长很长,几乎完整的将洛瑾吞噬进去。
“除非我死!”洛瑾眼中的坚定从未拥有这样震人心魄的力量,几乎狠狠的射入夜鹰的骨子里,一遍遍的洗清他的脑海,不停的回响着“不可、不可”的钟声,每一声都撞击到头破血流,每一声都铿锵有力。
二人就这样僵视着,夜鹰看着洛瑾的眼眸缓缓从坚定走向诀别,刹那间仿佛静止的气息无法喘动。“好了,玩笑而已!”萧让笑道,看着二人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心中竟滋生的得意和兴奋,“江湖规矩,你赢了人你带走,反正这样的废人我留着没用,带给南宫影看看算是我胜利的第一战!”
夜鹰紧紧的攥拳,这个机会他等的太久,以致来时无暇思考太多,手腕一转背后的剑已然紧握手中,招招狠绝的攻了过去。萧让松了手里的锁链,看着洛瑾青紫的手腕淡然一笑,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时剑气四起二人才惊觉竟是影晴,夜鹰也是当今武林的各种好手,极快的便占了上风,洛瑾退了几步,一双眸子好似饥渴的猎豹紧盯着萧让,丹田处的真气凝聚的半晌才运至掌心,只等一个机会!
山坡上的青草早已褪去鲜绿,枯黄的一片伴着剑气纷飞不断,天空的飞鸟好似知晓这场战役的惊心魂动,争相飞离,远离这血腥的是非之地。
洛瑾细看,却总觉萧让的剑法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从何处见过。
是刀!他握剑的姿势……若一个高手常使剑该是正手刺杀,控制着剑柄灵巧的引动剑身,他剑法虽也算精湛却逃不过洛瑾的眼睛,招招式式分明是用刀的反手切割和猛然进攻,可这……
洛瑾合起双眼,眼前是那些弯刀杀手凌厉的动作,对了,却又不全然,是错了哪里?
转眼间二人以过了百招,夜鹰招招致命萧让明显力不从心却屡屡化险为夷。
如此下风真的挡得住夜鹰哥这般的进攻吗?洛瑾实难聚集起思绪,即使他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在这样的生死博弈中度过,可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紧张让他无法清醒的思考。
天外来的声音,该出手了,你只有一次机会!杀了他,便无后顾之忧……杀了他!杀了他!
萧让被逼的贴近地面,夜鹰俯冲而下带着凌厉的气势和绝杀的气焰,剑尖相对,洛瑾屏息却见萧让再次惊险的必过,屡战不剩夜鹰已渐渐体力不支,如此下去萧让的胜算更大。
只等一击,洛瑾一跃双手齐发,像是默契的伙伴影晴凌空一转变了方向。全力一击,隔空而动,影晴的剑气势不可挡,承着生命尽头的搏击狠狠的刺|入。
周身一股强大的气息仿佛瞬间能够逆转天地。
从没有一股鲜血是这样喷涌而出,洒进洛瑾的眼里,瞬间颠倒了世界。
“夜鹰哥!”洛瑾望着手中的影晴,竟直直的插|进那个熟悉的胸膛。
这容颜太过熟悉、这气息太过真实,那样活着的、火热的气焰一点点的从空气中弥散、抽离。
洛瑾头颅炸裂般的剧痛,本能的想要抽回却移动不开手臂。
“不怪……瑾儿……”弥留的一刻,他终于通透,真正的深藏不露便是萧让这般,永远处于下风却永远立于不败。只一瞬间便调转了他们的位置,这一剑便从洛瑾手里生生插|入。呜咽不清的声音,想用尽最后的力量告诉他真相,“中……计……咳咳……萧……”
大口喷出的鲜血将视线染的鲜红,一股不可抗的力量将他们狠狠的贴合在一起,影晴刺穿身体的声音,仿佛割裂开洛瑾,将他斩成丝丝缕缕。
“……”夜鹰长大嘴,却再无半点声响,瞪大的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想吸走他纯净的面庞,却只看到他那般惊魂的样子。
第一次这样恨,为何不给我最后一个安慰他的机会!
瑾儿,夜鹰今生唯一的泪留给你,不想却情难自已。你是否会懂,这不是遗憾埋怨,仅是难舍难分……
倒下时望到的天空有些暗,树影下仿佛看到了追随半生的人,得见你们都在身旁是否也该庆幸……
远远的树影望不清那人的容颜,他只看到洛瑾狠狠的补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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