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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归你,你归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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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会相信你,而且你又怎么可能帮我。”

“反正我如今也不可能再大张旗鼓地迎娶你了,总不能带你回去受死吧,倒不如先让爱妃你回那心上人的住处叨扰几日,白吃白喝的有什么不好,等着日后得了机会,本王会接你回来的。”水月寒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一刻看着优哉游哉的,哪里像是受了重伤。

洛颜夕一怔,接着就笑了起来,说道:“水月寒啊,你果真是个奸诈的小人呢,刚才那场苦肉戏唱得真是感人。”话刚出口,她又是一怔,这男人既然没有真的受伤,那么按理说凭他的身手早就可以脱身了,但是他这么一路陪着自己走来,莫非真是想着借口帮助自己逃跑吗?

“那会拿暗器暗算我的人是你吧?”洛颜夕眯着眼问道。

水月寒微微一笑,说道:“如果那个人不是心甘情愿随你出宫,你以为你这一路会走的这么轻松吗。”

☆、第五十八章 山水转明又一重

洛颜夕搞不明白水月寒为何故意帮助自己;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信不过这男人口中所谓的爱情;只是这一刻手里的武器显然是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于是她干脆收起了剑;轻笑道:“为了你今日的恩情,他日再见时;我兴许会留你一命。”

“是吗?那还真是感激。”水月寒说着忽地踢了一下马背冲进了鬼迷谷里;然后一路耗时没多久就奔出了林子,回身说道:“你安全了。”

“有你说的那么玄吗?”洛颜夕回头张望了几眼;看样子那群侍卫真的没有追上来;于是呼了一口气;想了想也该就此分开了,只是心里始终对这没操守的男人放心不下,于是想了想还是趁水月寒不备拿沾满了药粉的手帕捂到了他的嘴上;说道:“对不起了,我果真还是信不过你呢。”

水月寒一惊,接着魅惑地笑了起来,回身看了洛颜夕一眼,说道:“后会有期。”然后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接着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滑落下去。

洛颜夕擦了一把嘴,然后牵了马在水月寒周围徘徊了两圈,看着那如同妖魅一样绝色的男人冷笑了一下,自语道:“别再见了,最好永远也别再见了。”

说完,乘了马儿一路向前飞奔而去。

等她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水月寒慢腾腾地坐起身来,伸手捋了一下微散的墨发,慵懒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无情啊,算了,就当做救人救到底吧。”说完,站起身来往林子里走去,边走边嘀咕:“真是的,居然要本王徒步走这么远吗,下一次见到你绝对要把你扔上床好好地讨回来!”

一路急行,洛颜夕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查尽量挑了淳朴的农家过夜,酒楼客栈自己是不敢冒头了,而且换取了一身粗布衣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越发的不起眼。

为了不必再一次经过那边境处,她只得咬紧牙关翻山越水想办法抄过去,越是人烟稀少地势崎岖的地方守卫也越是松懈,虽是耗时多了点,但起码不必担心被人抓捕。

如此,几番周折,洛颜夕几乎变得和山间野人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才走出了西夏的边境,因为长久的缺水,嘴唇已是干裂的不成样子,全身也是衣衫褴褛,像极了面黄肌瘦的小乞丐,所以一踏足明国的疆土,她立马拿着没有来得及挥霍的银票在当地的玉简钱庄换取了银子然后购买了几身干净衣裳,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即刻又上了路。

如此,又颠簸好些时日,算着自离开起怕是三个多月了,那玉子曦要是死了,这会子都该烂得只剩骨头了,幸好沿路一直没听说这绝代影星办过丧事的消息,这才有勇气一路回到玉家。

只是——

守门的几个护卫一见这位不远万里为二爷求药的大恩人凯旋归来了竟然即刻将她捉拿起来,然后很不客气地拉拖到玉光乾面前,说道:“老爷,这女人居然还敢回来!”

擦!为什么不敢回来啊?洛颜夕满头的问号,不解地看向玉光乾,然后见他端起茶杯来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和大理以及西夏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诶?”洛颜夕被问得莫名其妙,回答道:“我是大理对明进献的美人,当然,我长得算不上多么标致,至于西夏,这还是第一次到访呢,虽然在那里经历了千辛万苦,但好歹是把药给带回来了,赶紧的请大夫来吧,看看该如何给二爷对症下药。”

“哼,是吗?本将军是不是还得对你重重的赏赐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呢?”玉光乾凤眼微微地眯着,半是嘲讽的问道。

洛颜夕一怔,问道:“老爷有话直说吧,到底是我有什么行径惹了你不悦了,让你怀疑起我的身份来。”

“和你一起去的李义山和刘雨汐被西夏皇室所害,为何你能保住性命呢?”玉光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可是被抓去宫里给人当了两个月的宠物啊,该受的磨难一点也没少受。”

“是吗?可是本将军听前几日赶回来的李清兆和王涵汇报说你就要和四皇子完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被皇室所接纳而且成为正妃呢,除非你和西夏本就是有所牵连的。”

“说起来——”洛颜夕顿了顿,道:“我们府上出了奸细,但是你可别污蔑我啊,那人不是我,苍天在上,我是无辜的。”

玉光乾好笑地看着面前急着辩解的女人,忽听下人来报说倾城求见,于是摆了摆手,道:“让她进来吧,这对好姐妹倒是可以对对口供。”

洛颜夕一喜,一见倾城来了急忙抱住了她,撒娇似的说道:“姐姐这些日子好苦啊,被人关在笼子里当鸟儿养啊,每天心惊胆战的,瞧瞧我的脸,可是瘦了一圈了。”

倾城心疼地摸了摸洛颜夕的脸蛋,说道:“姐姐受苦了呢,原本以为你最多出去个把月,这是遇上了什么事才耽搁了这么久呢。”

“我遇上了一个变态啊,险些遭遇他的毒手,哎呀,先不说这个,你快告诉老爷我这人是什么来头吧,他当我是奸细啊。”洛颜夕说看复又看向了玉光乾,却见他一脸看戏的嘲讽表情,说道:“我倒是想看看倾城如何能证明了你的清白。”

“不是的,老爷,姐姐与我早就相识,原本她是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可谁知道竟被太子爷掳进了宫里,随来的还有她的姐姐容夕,后来因为颜夕姐姐冲撞了太子爷所以被他作为惩戒而献给了明国的皇上,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复杂。”倾城解释道,虽然还没弄明白期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吗?这更稀奇了,妹妹进献到明国,姐姐继续承欢在大理太子膝下,这倒是各司其职,互相窃取消息呢。”玉光乾冷笑道。

洛颜夕就差没有一口老血喷在地上了,满脸风霜地长叹道:“感情我这一路不畏生死,拼死累活的得来了曲魂草,居然还被人误解为奸细了吗!”

玉光乾轻笑了一声,看向倾城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颜夕的?”

倾城想了想,如实回答道:“一年多前。”

玉光乾嘴角的笑意更浓,看向洛颜夕,等着她继续给自己开脱。

“反正我是百口莫辩了,对吧,不管老爷准备如何处置我,起码等着二爷醒过来吧,我一介弱女子,您也不用怕我还能起什么风波。”洛颜夕说道。

玉光乾倒也不急着拿了她问罪,说道:“去吧,先前你救过玉家上下,不论怎样,我起码不会伤你性命,这一次你若救回了子曦,我倒是可以考虑从轻了判你。”

我靠!洛颜夕睥了他一眼,然后走出了“清漪院”,看着这熟悉的一花一草鼻子顿时有点发酸,这里曾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处暂时的落脚点而已,如今却觉得成了自己的家一般,时时刻刻都惦念着。

芍药,牡丹等等多半已经凋谢,那“温情居”此刻的唯一一点亮色便是湖上争相绽放的青莲,媚而不妖,像极了这里的主人。

只是,这片新生的生命这般鲜活,里面的人儿又如何了呢?

人家都倒是近乡情更怯,洛颜夕此刻的心情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迈进屋子里前一刻她突然失笑,原本是这样吗?自己想要证明的那份感情可是已经有了答案?

玉子曦,没错,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身侧的倾城眼神闪烁了几下,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其实二爷期间醒过一次,可是他一睁开眼就打听起你的去向来,想来他是极放心不下你的。”说着,她笑容变得有些惨淡,说道:“姐姐聪慧有趣,二爷喜欢你胜过我那也是常情吧。”

洛颜夕看了她一眼,眼神变了变,竟是忘了自己如今扮演了夺人所爱的形象,若是二爷醒了过来,若是他选择了自己,那么碍于和倾城之前的情谊,自己又如何能坦然接受了二爷的感情呢。

“我——”洛颜夕刚想着说话,忽又见倾城强忍着心里的酸涩说道:“不管怎样,二爷和姐姐都是倾城最在意的人,如果你们两个才是良配的话,那么我这心里也会跟着高兴的。”

“倾城,你这是在怨恨姐姐吗?”洛颜夕有点忧虑地问道。

“怎么会呢,姐姐这人素来粗枝大叶,又不会是那种处心积虑抢夺人家心上人的女人,所以,妹妹心里都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命吧。”倾城幽幽地说道。

倾城这个女人其实并不聪明,这一点洛颜夕看得出来,一个真正有手段的女人该是换种更为妥当的方式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可是她做得却太突出了。

“倾城啊,刚才为什么要对老爷说我们仅认识了一年多呢,你应该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说我们认识了多些年数会更容易帮我开脱的吧。”洛颜夕看着倾城那满是哀伤的小脸问道。

炎炎夏日的午后,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年叔:一直以来谢谢陪我走到现在的为数不多的几位读者朋友,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想我够呛写到现在,毕竟写书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一个人闷头写上那么久的故事你们几分钟就看完了,但就算这样,因为还有你们在追看着所以我一直努力着写下去,哪怕只剩一个读者了,我依然会写给你看的,收益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在此,鞠躬,谢谢诸位。

☆、第五十九章 青天难判对与错

倾城终究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女子;眼见着洛颜夕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无指责;表情却是有些凝重;于是委屈地抽了抽鼻子;问道:“姐姐是在怪我吗?倾城是真的想替姐姐开脱的,许是那会子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说错了话;让姐姐为难了,我心里很是惭愧。”

洛颜夕不想在她是出自本意还是无心的问题上多费心思;经历了这番波折之后她只想着好好维持现有的温暖;哪怕做一点退让;只要别是破坏了现有的感情就好。于是她拍了拍倾城的肩膀,说道:“我没别的意思,随口问问而已;你啊,终究是太年幼了,不懂得调转心思,哎,走吧,进去看看二爷怎么样了。”

“嗯。”倾城答应了一声,面色纠结地看着洛颜夕进去的背影,然后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伫立在玉子曦的床边,洛颜夕停住了步子小心看着床榻上那双目紧闭,面色煞白的男人,病魔似乎让他看上去黯淡了许多,只是那无暇的睡颜却依然让人看了怦然心动,就好像他是一个无心于仙班仙品的散仙一般,随便地斜躺在一处山水圣地然后悠然地睡眠。

似乎就这么看着,这天地之间就不再有任何的风景能与之媲美了。

也许是感应到了洛颜夕的到来,玉子曦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却终究是没有睁开眼来。

而洛颜夕和倾城像是出自彼此的尴尬,两人都是干站在那里没有上前,直到那大夫匆匆赶来了,两人才双双地缠上了他,说是曲魂草已经到手了,想知道如何下药,如何能医治他。

那半百的大夫就那样握着那株药草,神貌若狂一样,说道:“居然真的找到了呢,近来听说这东西早就绝迹了,以为姑娘这一趟怕是白跑腿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寻来了一株,看来得好好利用起来了。”

洛颜夕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道这大夫如何看着都像是个科学怪人呢,他可别是一激动私吞了她的药草拿去做实验啊,于是提高了警惕心盯着那大夫不放。

服下了药之后的玉子曦似乎一时半会并没有起色,倾城为了避嫌早已离开,而洛颜夕作为服饰丫鬟倒是有了足够的理由留在这里。

及至傍晚,天色突变,黑云压顶的,眼见着大雨将至。洛颜夕刚准备离开忽听到一声响雷,于是一个哆嗦,接着就听到滂沱雨声哗啦而至,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暗黑之中。

洛颜夕顿时有点懊恼,不知道这大雨何时能停,要说这玉府的规模堪比皇宫,想着冒雨回到“庶子居”就免不了要淋成落汤鸡了,于是惆怅地叹了口气,继续趴在玉子曦的床边发呆。

忽地,昏迷中的男人手指动了动,然后将她的纤纤玉手攥住,力道并不大,似乎已是用尽了全力。

洛颜夕忽地就笑了,说道:“好好休息吧,我还等着你为我举办欢迎会呢。”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玉子曦苍白而削瘦的手背。

男人嘴角划出一点欣慰的笑意,重又安睡过去。

曾经骄傲的白毛孔雀原本还有这么安静乖巧的一面呢。洛颜夕傻笑了几声,强忍着想趁火打劫的冲动跺至门口,看了一眼可怖的黑色雨幕,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道也不能干等着,权当做洗澡了,于是抱着脑袋冲了出去。

这么一路狂奔着,忽地天上一道闪电劈开了天幕一般,让人不免生寒。洛颜夕一个激灵,正欲继续往前奔跑却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行动诡异,如同幽魂一般的身影,于是一哆嗦急急地刹住了步子,只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硬是一头撞在了那人的怀里,紧接着是一声响雷,洛颜夕本能地抱紧了那人,然后哆嗦了一下,等到放心下来时发现那被自己抱着人像是游魂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

“五,五爷!”洛颜夕看清了对方之后大惊失色,只见那往日面如桃花般,一脸轻佻的男人此刻面色苍白,简直比昏迷不醒的玉子曦都要严重许多,而且双目无神,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倒像是个活死人一般。

“喂,你这是——”洛颜夕刚准备询问却见玉子然身子突然倒了下去,溅起了一溜的水花。

洛颜夕一慌,急忙将他搀扶起来,然后拖拽着一路带回了他所属的住处,将他安顿好了之后,让丫鬟们给他冲了一壶热茶,喂他喝了下去,这才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生气。

“五爷,你这是怎么了?”洛颜夕从没有在这男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点心慌地问道。

玉子然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你回来了”算是作为搭腔,接着就陷入了沉默中。

“他这是怎么了?”洛颜夕见着男人像是中邪了,也问不出点什么来,于是转向了屋子里的两名丫鬟。

“我们也是不知。”两名丫鬟回答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男人平日里风流成性,但是能羁绊得了他的东西也不过是个情字,难不成是因为花千寻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洛颜夕一顿,吩咐道:“你们好好照顾五爷,我先离开一下。”说完,急急地回了“庶子居”,直奔孟长春的住处。

走至门口时,洛颜夕稍微徘徊了一下,然后礼貌地扣了扣门,许久之后才听到孟长春阴沉的一句“进来吧”,心里一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却发现阴暗的烛光下,孟长春面朝窗子沉闷而寂寥地呆坐着,花千寻则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身子有所不适。

“孟大哥,是我。”洛颜夕走上前去小声说道。

孟长春肩膀耸动了一下,回过身来苦笑道:“你回来了呢。”

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了?洛颜夕狐疑地看了床上的病态美人一眼,问道:“孟大哥,花姐姐这是怎么了?”

孟长春面色一痛,重又背过身去,说道:“流产了,就在刚才。”

洛颜夕身子一晃,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茫然,那个孩子,莫不会是玉子然的!

问题是如何又能确定就是他的呢?

那么孟长春也是知道了是吗?

孩子怎么会突然没了?

一系列的问号出现在脑子里,洛颜夕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府上竟是出了这等乱子。

只是,作为孟长春,这种无疑是让自己颜面扫地的家丑事定然不希望别人插手吧,所以洛颜夕纵然满腹的疑问却也作声不得,只好静静地走到花千寻的床边,然后蹲□来攥了攥她的手,这个女人的行为放在古代怕是可以拖出去施行火刑了吧,可是,到底最后是谁伤害了谁呢?谁对谁错,这世上可有一架天枰好生的测量过。

总觉得,这就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吧,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想到底是断送了多少人的念想,葬送了多少人的幸福呢。

这么沉默了许久之后,孟长春叹息了一下,道:“妹子,天色已晚,你快点回去歇着吧。”

洛颜夕顿了顿然后站起身来,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孟长春一眼,然后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孟大哥好好照顾花姐姐吧。”

孟长春机械地点点头,然后给她找了一件马甲披上,说道:“下雨天别到处走动,小心着凉。”

洛颜夕鼻子一酸,立刻转过身去然后匆匆离开了这里,走之前那余光瞥见孟长春正走到床边给花千寻好好地掖了掖被子。

这个久战沙场,杀敌无数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如果在失意的时候也能像玉子然那样毫不遮掩,肆意放纵的话,是不是就能免除很多的痛苦。

他们的结合,果然是个悲剧吗?

次日,洛颜夕早早地去了“温情居”,外头的雨势一夜未减,看来是已经进入了雨季呢。

收起了遮雨用的大褂,洛颜夕使劲拍打了一□上的雨水然后往玉子曦的床边移去,心里计划着若他醒来了自己该如何打招呼才合适。

努力挤出一丝看着轻松的笑容,洛颜夕一看到那侧身撑着额头饶有兴趣看向自己的男人就有些笑不出来了,这只孔雀一夜之间加满血,如今连同他讨厌的表情竟是也回来了呢。

当真不是个可爱的人!

洛颜夕揉了揉鼻子,说道:“二爷,你醒了啊。”

“其实我一直都是醒着的。”玉子曦拿他天籁一般的声音回答着,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洛颜夕上前。

洛颜夕顿了顿,慢慢走到他的床边,心想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在自己面前扮演着骄傲的形象,而自己则是专业的受气包,如今,该是如何相处呢。

玉子曦挣扎了一下坐起身来,然后嘴角含笑看向洛颜夕,良久之后说道:“你受苦了。”

洛颜夕听闻之后瘪了瘪嘴,若是换做常人定然会说“不碍事的”,可是她却委屈的厉害,抽了抽鼻子说道:“可不是吗,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我机灵,这会子早就死上一万次了,这还不算,什么叫做好心当做驴肝肺啊,我千辛万苦走这一趟,回来之后居然被当做了西夏派来玉家的奸细,你说,打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刚把牢骚发泄完,洛颜夕的脸色骤变,说道:“对了,玉家的确是存在奸细的,我在西夏皇帝的寿辰上看到过有人将收集来的情报进献上去的,其间竟是把你暗中的势力也查明了,这人不简单啊,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到老爷耳中,你心里得有点筹划才行。”

☆、第六十章 便将此情做追忆

冰肌玉肤似的翩翩男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接着就释怀地一笑;说道:“没有开战之前西夏就算查出了什么也不会声张的;眼下还不是他们将事态扩大的时候;我和我爹一旦成了敌对方很可能瞬间就分开了胜负,到时候不管谁生谁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大威胁;倒不如趁着战乱在即时引发我们玉家的内乱;这样他们才更容易从中取利。”

洛颜夕苦笑了一下,问道:“你就那么自信吗?那西夏别的不产;专产变态;你根本摸不透他们的行事风格啊。”

玉子曦一笑;说道:“的确呢,所以在他们滋事之前,我需得抓紧了时间先将玉光乾除去。”

洛颜夕嘴角抽搐了几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改为“西夏和玉家专产变态”,这都是些什么鸟人啊!

“那是你爹!你这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有些过分呢。”洛颜夕苦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玉家的奸细若不除,这里的动态就会被人时时传递出去,我们还是先想法子把那幕后的黑手引出来吧。”

“我们?”玉子曦嘴角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问道:“怎么,你是确定了立场,想着和我同主沉浮吗?”

洛颜夕攥了攥拳头,心道这厮果然不该救回来呢,刚准备讥讽回去又听那绝代美男说道:“或者我是不是该理解为你想着和我同生共死了呢?”

洛颜夕瞪了他一眼,毒舌道:“据我所知,想着和您一起成双入对生死同归的女人多的去了,少爷,您是不是忘了自己欠下的情债呢,我倒是想知道您何时娶我家倾城为妻。”这话说出来之后,洛颜夕有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了,明知道这是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却偏偏要在这难得平静的时候提出来呢。

玉子曦面色一变又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轻声说道:“你知我的心思,将来若真是一统天下了,那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是在情理之内的。”

洛颜夕脚下的步子一踉跄,居然忘记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男子了。

也对啊,面前的男人是玉子曦,一个道貌岸然实则不测的皇权狂热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的起兵做准备吗,所谓的爱情,在他看来兴许是最累赘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只是,他却不明白这个绝情绝义的男人分明就不是真心对待倾城的,却为何又要抓紧了她不放呢。

当然,这样的话她却是问不出口的,于是干笑了两声,说道:“没承想性|洁如同二爷的人居然也会想着有朝一日流连美色,做那千古风流的帝王啊。”

玉子曦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说道:“我可以承诺除了你和倾城之外绝不会不再迎娶她人,只是,倾城我非要不可!”

洛颜夕冷笑了一声,说道:“二爷这是说笑吗,我又何时答应过要嫁给你呢。”

玉子曦面色一痛,接着又是凄凉一笑,道:“说的是呢,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委身做我妻妾中的一名呢。”

“那为什么——”洛颜夕的话还未问出口忽地瞥见倾城满脸阴晴不定地站在门口,刚才的对话怕是都被她听了去,这言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啊。

“倾城。”洛颜夕喊了她一声,刚想着解释就听那漂亮的女孩略带哭腔地问道:“姐姐,我不可以和你共同侍奉二爷吗?姐姐可是容不下倾城呢?”

“不是,我——”洛颜夕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何况自己心里分明是有私欲的,所以她总不能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根本没有那么打算过吧。

“如果是姐姐的话,倾城愿意退出的。”倾城说着,擦了一把脸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洛颜夕眼神变幻了几下,回身看了一眼面色微痛的玉子曦然后急忙追了上去,却是气喘如牛地找遍了整个玉府也没有寻到她,于是有些失落地回到了“温情居”,却是在刚踏入院子时遇上了玉子然,那男人面色好了许多,一见到自己淡淡一笑,说道:“昨晚承蒙你的搭救,谢了。”

洛颜夕对他这突然改变的腔调有些适应不得,愣愣地说道:“五爷言重了,这两日天气都不太好,您若近来身子不适多做休息吧。”

“嗯。”玉子然答应了一声刚欲离开忽地见他带回府上的那几个女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嗲声嗲气地责问为什么这几日玉子然都不待见她们。

洛颜夕呼了口气然后走进了玉子曦的房内,见他正试着下床,于是负手站在一旁也不准备上前搀扶,那男人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介怀,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是不是,我们又要回到从前了?”

洛颜夕沉闷着没有作答,见他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于是后退了一步,说道:“二爷,您好好待倾城吧,至于我们之间,许是存在一些误会。”

“误会吗?”玉子曦停住了步子,想着从洛颜夕脸上找到一点松动的表情。只是那女人面沉如水,回答说:“那日二爷许下的承诺也不必当真,那种情况应情应景,我大概说了不该说的话,总之,我们还是做回主仆就好。”

“你,就不能委屈自己一点吗?”玉子曦疑似哀求一样的低声问道。

“委屈不得,感情一事请恕我无法与人分享。倾城是个好姑娘,论修养和气质,她与二爷也更般配些。”

“那么你呢,要我置于何地?”

“扫地拖地擦桌子,我一样也不会少做的,二爷不必担心。”洛颜夕说着有些制气地抓起笤帚来将屋子里折腾得尘土飞扬,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笤帚重又冲进了雨里,竟是也没有拿衣服遮一遮。

“一开始不就决定要孑然一身,不被情所困了吗,明知道男人的承诺和茅坑边上的石头一般不值钱,真是见鬼,我居然会选择了相信。”洛颜夕嘀咕着有些抓狂地在地上蹦跶了几下,然后吸了口气,回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遥望自己的男人,非常潇洒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回到住处之后发现倾城可算是出现了,那女孩一脸的委屈,紧皱着眉头躺在被窝里,听到动静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洛颜夕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表情一变,问道:“怎么这么烫啊?你这一整天都在淋雨吗?”

倾城没有吱声,倔强地咬着嘴唇,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不多时,眼角泛出了泪花。

洛颜夕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小声说道:“姐姐知道你深爱着二爷,知道你心里苦,只是,能不能不这么对我呢,倾城啊,比起二爷,姐姐更在乎你一些啊,所以,姐姐和二爷说清楚了,我退出好不好?”

倾城睁开了眼看了看那面色忧虑的女人,说道:“就算我再喜欢二爷又能如何呢,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注定不能与人做正常夫妻的。”

洛颜夕面色一紧,说道:“起码你的心比我完整,不像我,早就支离破碎了。”

倾城不知道她说这番话的深意,只是往她怀里靠了靠,泣声道:“姐姐,我怎么办呢,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洛颜夕叹了一口气,心想那玉子曦若得不到《阴阳诀》想必活不过三十岁,说到底,他们两个在一起怕也很难幸福了。

“姐姐帮你想办法好不好,倾城,先躺下吧,我给你取条毛巾过来降降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洛颜夕劝慰了她一句然后扶了她躺下,转身下了床去打水了。

倾城忽闪着那双带了疲色的眼睛看着洛颜夕的背影,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丝不明的笑容,然后用极虚弱的声音问道:“姐姐一定会帮助倾城的,对吗?”

“嗯。”洛颜夕答应着将毛巾拧干然后走过来放到了倾城的额头上,说:“你先眯会眼吧,等一下我帮你换一换。”

“嗯,有劳姐姐了。”倾城答应了一声合上了眼。

洛颜夕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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