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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的当家日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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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勇往席云芝的方向走来,明知她的身份,既不行礼也不问好,而是直接对那几个士兵凶道:

“怎么停了?继续打呀,打死算我的!”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两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席云芝,席云芝对他们挥挥手之后,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这些人我来处理。”

士兵们就放下了手里的鞭子,对席云芝和张勇抱拳弯了几下腰之后,就仓皇逃跑了。

席云芝与张勇正面对上了,张勇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双手抱胸说道:

“哼,夫人好大的胆子,这些人可都是俘虏,夫人这样偏袒,就不怕我去主帅那里告你一个里通外判之罪吗?”

席云芝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敬,却也只是笑笑:“张副将好大的火气,这些人横竖已经是俘虏了,你再要将他们打死,不是坏了主帅不杀降俘的名声吗?”

被席云芝说中了要害,张副将脸色一变,当着席云芝的面啐了一口唾沫,说道:“好利的一张嘴。”

目光在席云芝身上流连片刻,张勇才将眼神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突然伸手抓住了席云芝的下巴,说道:

“等你生了孩子,老子再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妇道。”

席云芝大惊,一掌便将张勇的手拍开,往后退了几步,蹙眉怒道:“你放肆!”

如意赶紧扶住了惊魂未定的席云芝,如月则冲到张勇面前指着他道:“好你个张勇,竟然敢跟元帅夫人动手动脚,你就不怕我们去告诉主帅,让他杀了你吗?”

张勇将如月一把抱在怀中,不惧她的挣扎,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如月上下其手,还极尽猥琐的用自己的下、身摩擦如月的臀部,吓得如月尖叫一声,如意赶忙上前踢打张勇,这才迫使张勇放开了手。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又在如意身上目光流连一番,说道:

“谁都知道,军营里的女人都是公用的!主帅夫人又如何,不怕告诉你们,就是当今皇后,老子也玩儿过!”

张勇边说,边靠近不住后退的如意,大言不惭的说道:“我是帮主帅打天下的兄弟,没有我们这些兄弟的帮忙,主帅一个人光杆儿打天下吗?只要天下到手,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大手一伸,就抓住了如意,正要押玩一番,却被闻讯赶来的赵逸制止,不由分说,赵逸便抓着张勇的衣领,将他从如意身上拉开,一脚将他飞踹出去。

张勇一看是赵逸,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赵逸在后面追赶了几步,大叫道:

“不要命的死东西!下回别让我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然后赵逸才转身,扶起了哭哭啼啼的如意,席云芝捧着肚子走过来,赵逸说:“夫人不用怕,我这就去告诉爷!”

却被席云芝叫住了脚步:

“赵逸,算了。爷刚打了胜仗,士气正高,就别用这种事情去扫他兴了。”

赵逸蹙眉:“那怎么行呢?夫人。这个张勇是前段时间主动投来步家军的,从前他也跟着萧络在西北打过仗,鲁副帅见他武功不错,就收了他进步家军,没想到,他竟敢做这种事情。”

席云芝敛目想了想,还是决定摇头:“这件事不用告诉爷,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人。这种事情,若真闹上了台面,对谁都不好看。”

赵逸又犹豫了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哭泣的如意和如月,的确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这两个姑娘今后怕是难嫁人了,这么一想,也就算了。

席云芝则看着张勇离去的方向,暗自咬了咬下颚,目光透出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118章 惩治

张勇在外头训了几个兵之后;回到自己的营帐,发现营帐里被泼满了水,他的被褥全都湿了不说,就连橱柜都被人拉翻在地上,他啐了一口唾沫;跑出帐外就喊了起来:

“哪个王八龟孙干的?他妈给爷站出来!”

帐外正逢士兵们回来歇息;人来人往的看着张勇;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跟他说话;张勇怒不可遏,便往管营帐的队长那走去,见了兵长的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我帐里的水是谁泼的,麻溜的给老子站出来;要是被我查出来,小心老子扒了他一层皮。”

队长淡定的看着他,说道:“你是谁啊,我这可没你要找的人,想撒泼换个地儿去!”

张勇深吸一口气,怒道:“我是前锋营的张勇,没听过吗?我那帐篷里都是水,下脚都能摸鱼了,让我晚上怎么睡,推条船进去吗?”

队长面无表情看了他好久,说道:“你营帐里有水,关我门什么事,我们只管分配营帐,里头着火进水的事儿可不归我们管,你他妈找错地方撒野了,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鼻子里插俩蜡烛条子就能充象了?”

张勇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跟他说道:“好,算我找错门儿了,可我那营帐里都是水,怎么住?赶紧的给我换一处。”

队长忙着看册子,听他这么说,干脆就揪着张勇的胳膊,把他往外头推,说道:

“刚说了让你别装象,你怎么就听不进呢?你是主帅他爹呀,你想要个帐篷我就得上赶着给你安排啊,铁血城二十万的兵,要每个都跟你似的进个水就跟我要营帐,那我是不是还得去圈地呀?进了水就去找消防营,别他妈在我这儿瞎哼哼。”

队长说完之后,就走入了营帐,让张勇吃了个闭门羹。

张勇想冲进去找他发火,又怕事情闹大了难堪,只好去了消防营,谁知道消防营的人一口就认了这事儿:

“哦,是啊,今儿有人投诉说那片儿有个老鼠窝闹心,我们就派人去放水淹了老鼠窝,怎么,你帐子里也有水啦?”

张勇一听,来火了:“什么叫我帐子里也有水了?他妈就是往我帐子里放的水,床和柜子全都泡水里了,你让我晚上怎么睡?”

消防营的人见他口气这么冲,也没好声儿对他:“你晚上对付一宿怎么了?鼠窝不灭,遭殃的是大伙儿,牺牲你一个保全了大伙儿,你应该赶到光荣才对啊。”

张勇气得简直要冒火:“你们把我帐子淹了,我他妈还要感到光荣?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要不给我解决了,我他妈也拆了你们营帐!”

那人看着暴怒的张勇,好半晌没说话,张勇以为自己横了,正得意呢,没想到外头走进来两个参天大汉,一人一只胳膊,把他给架了出去,消防营的头儿从外头走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叫道:

“我这消防营一年到头得接待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不知道多少,想拆了我们营,你也不掂量掂量自个的能耐!有本事就让人给你再安排个营帐,没本事的话,我还真就告诉你,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消防营都会在你那帐子里灌水淹鼠窝,受不了就滚蛋!”

“……”

张勇在两个参天大汉的逼迫下,也不敢再多纠缠,回到自己营帐,看见满地的水就来气,干脆去了收下士兵的大帐,夺了个床位,就这样对付这住了进去。

士兵们对他敢怒不敢言,让张勇在他们身上平白又找回了些自信,说话越发装腔作势,什么要是配合我今后就提拔你之类云云。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着了,没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来事儿了。

张勇忍着满嘴的疼,把嘴里的一大口米饭全都给喷了出去,喷了还不够,还端着饭碗,一个劲的往地上吐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之后,将饭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大声叫道:

“这他妈什么饭呐,尽是石子,喂猪呢吧!来呀,谁煮的饭!”

随着张勇的叫唤,从后厨走出来一个胖子,手里拿着炒勺,说起话来也霸气:

“谁嫌饭不好吃就滚蛋?怎么旁人能吃,就你不能吃啊?你是天皇老子,你是玉皇大帝啊!民间的饭不合你胃口,你就赶紧的升天儿吧,留在俺们这旮旯受苦呢?”

张勇今天被无数次呛声,觉得郁闷的没法说起了,深吸一口气,把饭碗又端了起来,放到胖子面前,说道:

“就你这石子饭,老子按你一脸,你信不信?”

胖子啥也没说,手一掀,张勇手里的那碗‘石子饭’就掉在了地上,胖子用脚把碗踢开,然后用脚尖儿在饭上拨了两下,说道:

“哪儿有石子,你倒是给我找出来!旁人吃的好好儿的,你不是找茬是什么呀?还是那句话,吃就吃,不吃滚蛋!”

张勇一日受了三四回气,没想到如今这个小小的厨子都敢给他甩脸子了,转首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吃了石子的表情,好嘛,饭也给掀地上了,他就是想说理都没证据了。

摸摸鼻子,气都气饱了,边走边指着胖厨子威胁道:“好,整我是吧,都给老子小心着点儿。”

张勇怒气冲冲的走出了饭堂,临走还踢翻了一锅热汤,正好洒在自己脚面上,然后他就更家生气的跺脚走了。

倒霉的一天,张勇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等待他的还有更加经典的桥段。

洗澡没有热水,喝茶没有热水,睡个觉都会被人扇大嘴巴子,好不容易睡着了,突然感觉被子里冰凉凉的,用手下去摸了一下,差点把他三魂吓出了七魄,他妈竟然是条蛇!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早饭所有人的馒头都没问题,就是他的那个硬的像石头,粥里也全是石子,端着碗去后厨找人发泄,把胖厨子揪到了管事的面前,管事儿的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粥没问题啊,因为是大锅饭,谁能保证大锅饭里没点儿小石子呢。

张勇不管在哪里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下子就把这状告到了专门管后勤的参将那里,谁知那参将见到他是横挑眉毛竖挑眼,说话夹枪带棒,又把张勇给气了个半死。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之后,张勇终于受不了了,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就到参将那里去跪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那参将认错:

“不管我张勇有哪里得罪了您的,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参将笑眯眯的从书案后头走出来,弯□子对跪地的张勇说道:

“哟,知道错啦!”

张勇这几天已经被整的没了脾气,只要能继续过安稳的日子,现在就是让他叫人爷爷他也愿意,连忙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得罪参将大人了,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参将一听他这么说话,又直起了身子:“嘿,看来你还是没知道啊。那对不起了,还是走吧……”

张勇一听这话,赶紧趁机问道:“请参将大人明示,我哪儿说的不对了?”

参将在他脸蛋上拍了几下,笑道:“人,不对。”

张勇快要接近崩溃边缘,那参将看他实在被整的可怜,不过短短几日,就瘦的不成人样,便就对他提了个醒儿。

“这么跟你说吧。你以为咱们二十万步家军吃的是谁的粮,穿的是谁的衣,住的是谁的帐篷?”

张勇蹙眉:“是……主帅……”

参将又拍了他几下嘴巴子:“嗯,少说了两个字。主帅夫人!我们如今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全都是主帅夫人给的,听明白了吗?”

张勇瞪大了眼睛,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些日子整我的,是那个臭娘儿们?”

参将脸色一变:“怎么说话呢?什么臭娘儿们,没有她,别说是吃饭,你他妈就连糊糊都没得吃,更别说是打仗了!这个军营里,你就是惹了主帅都未必有什么事儿,可是你偏偏不开眼,惹了主帅夫人……小子,我都替你觉得可怜呐。”

“……”

***

从后勤参将那里出来,张勇失魂落魄的,两只拳头捏的咯嘣作响,他原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没想到竟然是那个臭娘儿们,他张勇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一个女人家来收拾吧。

席云芝,你给我等着!

张勇恶向胆边生,偷偷的就跑到了主帅府邸,原想如法炮制,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好好教训一番,却没想到竟差点碰上她。

张勇赶忙躲到了旁边的草丛中,只见席云芝身后跟着赵逸和韩峰,他们俩手里抬着一只硕大的箱子,只听席云芝边走边对他们说道:

“这巷子里有一百万两,可得收好了,是整个营地下个月的开支,丢了它就是丢了咱们的命,爷哪里咱们就是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逸点点头,说道:

“是夫人,您就放心吧。每回我们都是把银箱子藏在东厢最左边的屋子里,那里根本没人去住,丢不了。”

席云芝捧着肚子,淡淡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藏好就好,我去书房看看爷,你们藏好了就去营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别一天到晚的守在我身边。”

韩峰接着说:“夫人,是爷让我们守着你的。”

席云芝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反正我是去书房,那里有爷在呢,你们走吧。”

席云芝和赵逸韩峰分道两边,席云芝转道去了花园,花园那头应该就是书房,主帅步覃此刻正在里面,赵逸韩峰肯定是去藏银子,张勇从树丛中爬出来,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席云芝那个女人可以等等再收拾,干脆他就先把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手,然后让主帅去惩罚那个女人,等她跌到谷底,他再去补一刀,岂不是妙哉。

这么想着,张勇便调转方向,小心翼翼的跟着韩峰和赵逸去了东厢。

躲在树后,亲眼看着他们把银箱子放进了房间,然后就关门出来了,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张勇从树后走出,嘿嘿一笑,见那房门外只有一把小锁,他大力一拉,锁就掉了下来,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难怪别人说,走运的时候,连老天都帮忙,想想那箱子里的一百万两银子,他还有些小兴奋呢。

推开房门,里面啥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箱子被放在中间,张勇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把箱子打开,里面入眼全是银票,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惊吓的同时,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伸手抓了一把银票,正要笑出来,头顶上却突然掉下一张大网,把他罩在其内,赵逸和韩峰飞也似的从外头窜了进来,一人抓网的一边,把他牢牢困死在里面,插翅难飞。

席云芝嘴角噙着笑,走了进来,张勇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大叫道:

“好你个贱……唔唔唔……”

话才说了几个字,张勇的嘴里,就被韩峰塞了一只臭鞋,令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席云芝慢悠悠的走到了张勇身前,对他云淡风轻的说道:“这几天过的可还舒服?”

张勇唔唔唔的说不出话,但一双瞪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席云芝,席云芝却毫不惧怕,继续对他说道:

“我忘了对你说了,当今皇后甄氏是我席云芝最好的朋友。你冒犯我的事,也就算了,但你曾经还冒犯过我的朋友,这笔账,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罢休,你猜我会怎么对你呢?”

不等张勇发声,席云芝便捧着肚子直起了身子,淡定转身,对赵逸和韩峰说道:

“此人偷盗巨额军饷,人赃并获,带去刑堂,按军法处置。”

“是,夫人!”

赵逸和韩峰知道这人的恶行,只觉得席云芝此举大快人心极了,将张勇身上的网扭成了麻花儿,把他交给了奉命在外头看热闹的士兵,带去了专门处置犯罪士兵的刑堂。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119章 校场立威

步覃在主帅营帐中研究地形;看见外头有几个士兵匆忙跑过;叫人进来一问,守门的士兵说道:

【‘文】“爷,听说刑堂今儿抓了一个偷东西的。”

【‘人】步覃走到案边,拿起一杯茶,状似无意的问:“偷了什么呀?”

【‘书】“回主帅;偷了夫人收藏的军饷;听说有一百多万两呢。”

【‘屋】“……”

步覃正要喝水,听士兵这么说了之后,他就突然放下了杯子;走到帐外大喊了一声:

“韩峰赵逸。”

没多会儿,韩峰和赵逸就来到了步覃的面前;步覃对他们俩问道:

“谁偷了夫人的钱?不是让你们看好夫人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韩峰说道:“爷,是夫人让别告诉你的,那人是个混蛋,冒犯了夫人,还轻薄了如意如月,夫人不想闹大,就出此下策了。”

步覃还未开口,赵逸就连忙补充道:“爷,那人真的太可恶了,您千万别怪夫人。”

步覃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赵逸对那日张勇冒犯席云芝的事情,沉默一会儿后,才沉着一张面,走出了主帅营:

“走,去刑堂看看。”

赵逸和韩峰对视一眼,心里为那个张勇点了一根蜡,看他们爷的举动,大概是动了真怒了……

***

刑堂外头,围满了看热闹的士兵,见步覃过来,全都作鸟兽散,步覃畅通无阻进到了刑堂,刑堂上的刑官见他入内,赶忙从审案后头走出来,把位置让给了步覃。

席云芝原本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看到步覃也站了起来,对跟在他身后的赵逸和韩峰投去了一抹询问的眼神,赵逸对她眨眨眼,韩峰对她摇摇头,不知道这两个人想表达什么。

步覃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坐下之后,被五花大绑的张勇像是见到了亲人般,对步覃喊道:

“主帅,我是冤枉的,那个女人设计陷害我。”

步覃好整以暇整理好衣服的前襟,终于开口道:“哪个女人?”

张勇见步覃对席云芝的态度也不是很热情,便大着胆子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席云芝说道:

“还不就是主帅夫人,她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利,就将我等肱骨之将耍弄于股掌之间,联合多人作弄我不说,如今竟然还冤枉我偷盗军饷,太卑鄙了。”

赵逸听了张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就叫道:

“张勇!明明就是你觊觎觉巨额军饷,尾随在我与韩峰身后,要不然,你怎会知道那军饷就藏在东厢的小屋里?”

张勇被赵逸点明指戳面上一僵,当即反驳:“我只是见你们鬼鬼祟祟,未免你们做出伤害步家军的事,便跟过去看看,没想到就中了你们的奸计。”

赵逸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你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与韩峰在主帅府邸出没天经地义,何来鬼祟之说?倒是你,青天白日出入主帅府邸,门房也没有你的入内登记,我倒要问问,你是如何进入主帅府的?”

“我……”张勇被问的哑口无言,说道:“总之,我没有偷,是你们陷害我。”

见他一口咬定的无赖相,赵逸也无可奈何,却听坐上的步覃突然对张勇开口道:

“军饷的事暂且先搁下不谈吧。”

步覃的一句话,让原本僵持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赵逸和韩峰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家爷想干什么,倒是张勇一副春天来了的精神样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步覃案下溜须拍马道:

“主帅英明,张勇佩服,今后定为主帅两肋插刀,效犬马之劳。”

步覃深吸一口气,从案后走出,负手来到张勇面前,对他勾唇说道:

“军饷的事可以暂且搁在一边,咱们先来说说前几日,你对夫人不敬的事吧。”

“……”

张勇的脸色变了变,席云芝也想说什么,却被步覃未卜先知般,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席云芝想说话都不好说了。

“张勇对夫人不敬,这事儿过去好些天了,相信营里也传开了吧,所以,咱们先不管军饷不军饷的事儿,就对夫人不敬这一条,先把帐算了吧。”

张勇面露尴尬,对步覃说道:“主,主帅,这事儿在这儿讲,不合适吧。”

步覃摇摇头:“没事儿,合不合适,我说了算。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咳咳。”张勇干咳两声之后,才开口说道:“是,前几日属下确实跟夫人生了些口角,但那都是搬不上台面的小事儿,横竖都是女人家使小性子,不值得主帅特意提起。”

步覃不动声色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张勇只觉得背脊发凉,过了一会儿,又听步覃勾唇说道:

“你是不是说过这么一句: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张勇被步覃看的头皮发麻,忽然只觉得胸腹一阵重击,他捂着肚子弯□去,前襟却被步覃高高举起,摔出了刑堂外头,步覃的声音在他耳旁嗡嗡的回荡:

“我今日就告诉你,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步覃从刑堂的架子上抽出一根长锏,来到校场之上,对着刚刚爬起来的张勇就是一顿抽,回回到肉,招招见血,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勇身上就布满了血渍,在地上打滚哀嚎。

鲁副帅闻讯赶来,见就要闹出人命,赶忙冲上前去制止住了步覃,说道:“主帅,要行刑也别在校场上,影响多不好!”

主帅如此残暴,这种印象传出去可是对步家军的形象很是不利的。

步覃将鲁平推开,又在张勇身上抽了几下,这才将长锏抛在一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夫人是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夫人是在你快要放弃自己时,将你拉出泥潭的人,夫人是你自暴自弃时,对你义无反顾的人,夫人是在你众叛亲离之时,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夫人是在你饥寒交迫时,给你温饱的人,夫人是在你身受重伤时,十天十夜不睡觉照顾你的人,夫人是在你一无所有时,倾囊相助的人……”

步覃的话在校场上回荡开来,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鸦雀无声,但步覃的话,每一句都深深的印刻在人们心间:

“步家军一共有二十万人,试问哪一个人没有受过夫人的恩惠?你们吃的饭是夫人的,你们穿的衣,也是夫人的,就连你们手上用的盾牌兵器,每一样都是夫人给你们挣来的,她为了让你们吃饱一点,穿暖一点,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每天东奔西走,为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从张勇这样吃里扒外的混蛋口中受到侮辱吗?”

步覃说的激愤不已,他双目有些泛红,神色无比的郑重,一字一句的敲击着众人的耳膜,涤荡着所有人的灵魂。

“现在!谁能告诉我,张勇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

围在周围的士兵们稍稍沉默一会儿后,不知是谁开始说了第一句应该之后,此起彼伏的应该声便传了出来,到最后,竟变成了响彻云霄的呼喊:

“应该!应该!应该!”

席云芝站在刑堂之中,根本没有去到校场,但是步覃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中,硬是咬紧了下颚才不至于哭出声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一个男人这样不惧任何流言蜚语公然的保护你,更加让你感动了。

他说的不是道理,而是坦诚的爱护,席云芝觉得今生能够从步覃口中听到这些爱护之言,她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休妻再娶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真正能够体谅与爱护妻子的男人,却是极少的,不论你的财富与地位,单就这份赤诚的心就足够她倾注一生的爱恋了。

步覃是个好夫君,在席云芝心中,他绝对是天下第一等的夫君,她好庆幸自己的缘分能够落在他的掌心,感谢他的爱护体贴,感谢他给了她心灵的归宿,感谢他愿意用同等的爱来与她交换爱情。

如果女人的婚姻是一场豪赌,那么,她一定已经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万里江山。

***

步覃在校场惩治了张勇之后,便就又回到了主帅营继续研究地形战略,直到晚上才回到主帅府邸。

席云芝见他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却被步覃闪开,她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

她试探着喊了他一声,步覃却是没有理她,席云芝目光跟着他一直坐到了桌子旁,步覃见她还愣在门边,不禁没好气的说道:

“过来倒茶啊。”

席云芝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抱着肚子走到步覃身边,莫名其妙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步覃接过喝了一口后,说道:“太烫,吹吹。”

“……”

席云芝不懂这个男人今天在发什么神经,便就不动声色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了,端起了水温正好的茶杯,象征性的在唇边吹了两下,然后又递给他,步覃这才装样喝了起来。

席云芝见他这般,便也配合十足的走到他的身后,主动给他捏肩捶背,好一番伺候之后,步覃才又开口问道:

“知道错哪儿了吗?”

席云芝停了停动作,摇头说道:“不知道。”

步覃放下杯子,故意拉下面孔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席云芝敛目想了想,这才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也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要让你为了我惩治一个替你打仗的手下,我怕旁的人会对你有看法,所以……”

步覃听后面上浮出烦躁:“屁话!我要连你都护不了,还谈什么打天下?”

席云芝见他说的真切,脑中又不禁回想起他白天在校场上说的那番话,便就软了身子,依偎到他的怀中,温柔似水的说道: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下回有事儿,我一定先告诉你,你就别生气了嘛。”

步覃被她这么一软,腹中早就打好的发言稿也没了发言的机会,看着她洁白无瑕的侧脸,心中一软,伸出手臂将她搂在了怀中,温和了口气说道:

“你可别忘了这句话,下回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

席云芝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膛上戳戳弄弄,被步覃抓在掌心:

“听到没有!”

席云芝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听到了。”

步覃见她应答,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席云芝见状,不禁又凑在他耳边说道:

“夫君,其实我觉得你今天在校场上说的话,有些不对。”

“……”步覃难以置信的对她瞪着眼睛,一副你竟敢批评我说的不对的凶恶神情,席云芝无惧威胁,倚靠在他身上,说道:

“我替营里做那么多事,可不是为了那些士兵……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替我的夫君分担,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大义凛然,我跟那些兵都是素未谋面,对他们可没那个情分。”

步覃叹了口气,在她鼻子上刮了一记,这才说道:“我知道,你当然是为了我,为了其他人我可要打屁、股的。”

席云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他肩膀上敲了一记,这才说道:“讨厌。”

步覃抓住她的手,又说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给你立威,他们不服我的管制,我自有我的法子让他们服,可是你呢,若是我不闹一回,让他们好好知道知道你的分量,如若不然,他们今后再给你整些幺蛾子出来,你一个人怎么对付?我若不在你身边,又该如何?”

席云芝耳中听着步覃沉稳的嗓音和有力的心跳,静静的点点头,她当然明白步覃今日所作所言的深意,也知道他是在为她铺路,毕竟就像之前张勇说的,营地不像其他地方,有本事的人太多了,这些人桀骜不驯,若是不能让他们衷心折服,那今后必然会对她颇多异议,好点的下场只是言语不敬,坏点的下场,怕就是甄氏那种了。

因为萧络的不看重,甄氏在军中处处遭人轻贱,最后落得那样毫无尊严的对待,张勇也许只是其中一个,她真的很难想象,甄氏在流放期间,到底受了多少难言之苦。

而这一切,有绝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萧络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若是他能在关键时刻,拿出步覃一半的魄力,甄氏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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