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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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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为别人尤其是自己所爱的人负责;他的豆豆的死,也让他无心再爱,无力再爱,爱不动了……
他还在另一个时间里接到了薛姐的电话,她是在杂志社先前的一个同事口中得知了冯彪辞职要走的消息,便将电话打来了,他在每回跟焦馨做爱时总是习惯性地要想到她( 这才提高了他的兴致 ),她是他心目最为性感的美妇人,他们秘密的午间幽会是他美好的性爱记忆之一,在他的原计划中也有与她再来一次的安排,作为告别……而现在他却忍受着因为听到她的声音便怦然而起的性欲( 是得知豆豆死讯之后的第一次死灰复燃 ),用同样的回答漠然处之,让她大失所望,好不伤心,他留给这个女人的最后一句真诚的话听起来像是出自一个老油子之口:
〃跟老公好好过日子吧!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还有其他一些女人:电视台的女主持们或是大学校园中的小女生们,让他更有两不相欠的轻松之感,相忘于江湖吧!在现在的情绪之中,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讲……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出生于斯并在此生活了33年的城市。
185.老郑的忠告
最终将冯彪从冬眠的状态中拉出来的是个男人……出版社的老郑,他在电话中说有业务上的合作事宜要跟冯彪商谈……老郑是冯彪念念不忘的〃处女作〃《美人》的责编,一听老郑这么说冯彪就知道准有〃好事儿〃……还是让更多的〃好事儿〃来冲一冲那些接二连三的〃坏事儿〃吧!但在第一时间里真正吸引他满口答应并立刻蹿出洞去的却是食物的诱惑:老郑说要请他吃羊肉泡馍。冰箱里的那点东西早已经被他吃光了,他也早已形同饿狼。
还是在以前一起吃过的〃同盛祥〃,一见面老郑就说冯彪气色不好,还夸大其辞地说:把他吓了一跳。冯彪心想:这个老郑也太会卖乖了!他身边连死两个故人……其中一个还是他永远的爱人,再加上一连数日都没好好吃过饭了,这气色他妈的能好吗?
冯彪狼吞虎咽大吃泡馍的时候,老郑则喝着黄桂稠酒介绍他的业务:社里鼓动大家多出书,出好书,推精品,他策划了一套城市题材的长篇小说,拟请的作者都是目前在全国较有影响并有更大的潜力可挖的中青年作家,冯彪是他在本城的作家中所定下的惟一人选,这个选题已在社里通过,给作者写作周期为一年,明年年底交稿,后年春天出版。老郑的出版计划正与冯彪下一年的写作计划暗合,冯彪喝完最后一口汤,便一口答应道:〃写!我肯定写!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他觉得自己必须就此振作起来了,目前的写作环境和条件已是空前的好,再不写的话能对得起谁?!在无尽的悲伤中继续沉迷、颓废和消沉下去吗?首先对不起的是故去的〃亲人〃对自己的期许……豆豆生前不是对她的搭档说过:他是要干大事业并且能够干成的人!
谈完正事,在剩下的时间里,饭桌上的两人不可避免地谈到了齐自立的死……因为跟孙天福素有联系,老郑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说起齐自立,他以〃人渣〃一言以弊之,认为那是〃罪有应得〃,顺便也再次表达了对陈卫国、竹子之流的蔑视:〃唉!你瞅瞅老金都招了些啥人嘛:人渣、骗子、破鞋烂袜子,真是男盗女娼一应俱全,我估计他的好景也不长咧!《豆蔻》现在的发行量在省内都排不到前头咧!〃
快到两点钟时,老郑说他还需要到班上去一下,将刚才说的选题进一步落实下来,两人便准备分手。一起走到大街边上打车,就此别过……老郑认为冯彪在诸多去向上选择东北是非常明智的,他握住冯彪的手却说出了另外的话:
〃小冯,前年夏天去陕北……就是咱俩认识的那回,我救过你一次,还记着呢吧?〃
〃……嗯,记着呢,你不让我上那辆后来翻掉的车……〃
〃记着就好!你既然已经定下要去东北咧,咋还不走,还在这儿磨蹭啥呢,你就再听老哥一回……赶紧走!拍屁股走人!马上离开!〃
〃老郑,你别吓我,怎么回事?刚才一见面你就说我气色不好,你是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不好的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都是凭感觉,不好说透,也不能说透,还是那句俗话:天机不可泄露……你照我说的办就不会有事!〃
〃老郑,我打算后天走……这个时间不晚吧?〃
〃这我可说不准,反正是越快越好,你要现在直接去机场那就最好咧!〃
〃好,那我改明天了……明儿一早我就走。〃
两人就此道别,各打一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冯彪打车直接去杂志社办理离社手续,上楼的时候,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依次下楼……他凭一个〃老嫖〃的嗅觉马上判定出这是〃鸡〃,后边跟着两个穿黑色皮衣的男子,大声呵斥着…… 一看就是便衣警察。他知道问题出在二楼的茶秀,头一年里,陈卫国喜欢和他在那里边喝茶边搞策划……后来,他发现那里头有名堂,但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从没光顾到此。上到二楼的时候,他看见那家茶秀的大门已被贴上了封条……直接被查封了!怎么又开始〃严打〃了?一年一度的〃严打〃不是在〃七一〃时已经进行过了么?难道这是为了迎接伟大的21世纪的到来么……
这么想着,他便来到了三楼的杂志社。三年下来,由于在此地人缘不错,所以尽管老板不在,但各个环节上的手续都办理得很顺利,最终顺利地拿到了三年前入社时交给社里的三千块钱风险押金,原本需要交回的那只拉线都歪了的黑乎乎的旧手机,他为了不使原来的许多重要关系有骤然失去的麻烦,在和后勤管理员商量之后按照社里的有关规定以八百块钱将它买下了,接着用,挺好的。办完所有手续,在已经变成《酷点》编辑部的原《文化生活》编辑部的那一小片隔档间,他还撞见到了新官上任的老友洪涛,两人到休息室抽着烟聊了一阵子,当洪涛谈及来到此地后所受到的热情对待:明明自己不需要( 因为早已成家 ),还非要分给他一套房子……就是冯彪住的那一套……听到这话,冯彪丝毫没有一般人那种人走茶凉人未走房已分的感觉,反而叫了起来:〃那就太好了!我就什么都不用搬了!留给你用吧!我正为这事儿头疼呢!现在全解决!〃
谢绝了洪涛提出的饯行宴请,打车回到父母家,跟老两口吃了一顿晚饭,唠了一晚上家常,主要是谈姐姐、姐夫在美国的情况: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小外甥,他已经做舅舅了……等他们都回房休息了,他才离开,打车回红杉小区的路上,两度见到警车在路上呼啸而过,再想起白天去杂志社办手续时所看到的那一幕……身为一名〃老嫖〃的灵敏嗅觉告诉他:又一轮的〃严打〃确实已经开始了!
186.风筝自天上掉下,像只白胖的乌鸦
听取了老郑这位〃半仙〃的忠告,冯彪决定将离开本城的时间尽可能地提前,但早就制定好了的离开方式及路线不变:飞机,肯定是坐飞机……他喜欢飞机的快,甚至于连机场的环境他都喜欢。此次临近世纪之交的飞行,他并不打算从本城直飞H市,而是先飞到北京……别人在饭桌上说说而已一笑而过的事,他却是真在做的,如果说那些人堪称是〃理想主义者〃的话,那么他自诩为一名〃行动中的理想主义者〃,他甚至已经设计好了到达北京之后的种种细节:不惊动老牛、江林、刘明明、李三以及所有他认识的人,不踏进北京的花天酒地里一步,他准备一个人找一家便宜的小旅馆安顿下来,老实待着,静静地等到31日的晚上,他要独自一人去到天安门广场,不管那里有没有一个世纪庆典的活动举行,他都要在那里等待新世纪的来临……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心灵的仪式,他感觉自己需要这种仪式,需要某种让他为之激昂为之感奋的东西,需要某种把他向上提升起来的力量……世纪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想:他一定会心潮澎湃泪流满面的!在那里他会一直待到早晨升国旗的时刻,待到新世纪的太阳升起来以后,他想在21世纪的崭新的时间里,去首都机场飞往他今后至少三年的栖息地,飞向新的生活和写作,飞向他心中的〃雪国〃……
他曾在电话中将这次〃世纪之夜〃的全程安排告诉过焦馨,到底是搞文学的,焦馨竟听得激动起来,说要飞到北京与之会合,一起住在简朴而干净的小旅馆里,然后一起去广场共度这〃世纪之夜〃,但却被他当即否决了,他说:〃你就别折腾了!还是待在东北等我去吧。〃头天夜里,从父母家中回来之后,他装好了一个出门的皮箱,临睡之前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第二天自己将直接去机场临时买票飞北京( 他素来喜欢这么干,如果时间不凑巧,哪怕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多等几小时他也是乐意的 ),到达她那儿的时间将是在新世纪……2000年的1月1日。冯彪并不是婆婆妈妈的那种小男人,在女人面前更是如此,却在明知他的老女人肯定已经入睡( 还一定吃了安眠药 )的情况下打了这个看似并无必要的电话,将她惊醒……大概是冥冥之中,上天作了这样的安排:要让他最后再跟她通上一次话,她含含糊糊地留给他最后的话是:〃出门小心,注意安全!到了北京别胡作啊!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听到没有?〃
也许是这次非比寻常的出门( 更像是一次搬家 )所引起的兴奋使然,第二天早上,冯彪很早就起来了,昨天夜里收拾皮箱时想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电脑,这台坐机带起来很麻烦,若是不带的话,去了之后就无电脑可用,如何马上投入写作?就像上阵的士兵没有带枪。当然,也可以去了之后再买上一台,但他又怕焦馨争着抢着给他买( 这符合她的风格 ),她给予自己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连这点小事也靠她啊!想到这一点,他决定去买一台手提电脑带过去。他准备在这天上午做完这件事后马上去机场,但在步骤和细节上却作出了一次十分错误( 致命的错误 )的选择:其实他完全可以拎上皮箱,锁好门( 将要入住这里的洪涛另有一把钥匙,他还可以带走这把钥匙 ),到附近的一家很大的商城买了电脑然后直接去机场的……他只是考虑到拖着这个不小而且挺沉的皮箱在商城中上楼下楼地选购电脑太不方便了,而且还得先去银行取点钱出来,所以便决定空手出门,买了电脑再回来取行李,然后重新出发去机场……
商城距此不远,隔壁就有银行,他一次取出了足够多的钱,赶在商城9点钟开门时便进去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已经提着一台新买的手提电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红杉小区。他是吹着口哨上楼的( 说明即将离开的心情是何等愉快 ),走到二楼时,就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从他所住的三楼传下来……那是一个以社为家爱管闲事的在后勤部门工作的老男人的声音,不知又在训斥谁:〃……你等人也别坐在这儿啊,楼梯是让人走的,又不是让人坐的。〃冯彪一步两级跨上楼梯,正看到一个穿得窝里窝囊的女人怀抱一个旅行包坐在通达三楼的最后一级楼梯上,靠近于他的门前……乍一看很像是那种投奔谁家来的农村亲戚,而那个一贯好事的老男人已经上到去四楼的那截楼梯上了,还不忘回身盘问:〃哎!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啊?你到底想找谁?〃那个女人抬头望着楼梯上的老男人,眼中满含惊恐不安之色,这时候,冯彪也正好被堵在了她的面前,她望了一眼冯彪,忽然像是在绝境之中遇着了大救星似的说:〃我……我找他!〃……听她这样说,冯彪一下愣住了,使劲盯住她的蓬头垢面看了好半天,方才依稀辨认出来……〃冯彪,她是不是找你的?〃老男人问。冯彪带着想说〃不是〃的情绪如实说出了:〃……是,是找我的……〃
真是差点儿认不出来了啊……来者正是四年前他在《年代》的时候来过两次的那个山东潍坊的女读者,到底叫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只在心里呼之为〃风筝〃的那个女孩……如今她可全无女孩的样子了,连少妇的样子都没有……人老了一大截,胖了一大圈,身材已经如桶,风姿已经全无,眼角还有皱纹,一张脸胖得连双下巴都出来了,只能从五官上依稀辨出是当年的那个人……感觉上,更像是当年那一个的老大姐,虽说女人易老( 四年前她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嘛 ),但四年之中如此之大的变化,却明显有些不正常,肯定是经历过一次很大的变故甚至磨难才行……冯彪在心里唏嘘着,已经开了门,请她进屋、就坐……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杂志上看的。〃
〃又是杂志上看的,那怎么知道我到了《文化生活》的?〃
〃我不知道……我买《文化生活》看,发现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文章。〃
〃刚才你去了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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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谁告诉你我住这儿的?〃
〃有个男的,说是你朋友。〃
〃洪涛?〃
〃我不知道……〃
〃这……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好……不好……〃
〃孩子呢?已经长大了吧?〃
〃走了……〃
〃……什么……什么叫走了?〃
〃上天堂了……〃
〃……老……老公呢?〃
〃也走了……〃
〃怎么又是走了?走哪儿去了?〃
〃下地狱了!〃
四年未见,两人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交谈,这一番对话对得冯彪后背直冒冷汗,他不认为对方所说就是事实,她像是受过一场很大的精神刺激,他赶紧改换话题:
〃坐火车来的?〃
〃嗯。〃
〃吃饭了吗?〃
〃没有。〃
于是,冯彪有事可做了,他真心想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做点儿什么,知道冰箱里已经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 都被他在冬眠的几日中吃光了 ),但又不想带她出去吃饭……对女人他可从不小气,只是这时候,他对今天从这里离开未加丝毫怀疑…… 一天中有五趟直飞北京的班机,怎么也能够赶上晚上七点起飞的最后一趟吧……便觉得出去吃饭是件很麻烦很费时间的事,他今天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还有就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带着这么一个身材臃肿蓬头垢面的女人出去吃饭,他觉得是一件挺没面子的事,在这个小区里,人们常看到这位〃单身贵族〃带着不同的女人进进出出,带的可都是美女啊……于是,他便独自一人下了一趟楼,在小区里的小卖部买了几包方便面、几根火腿肠、两包榨菜……之所以多买一些,是考虑到她可以在回去的火车上吃,他是准备马上就把她打发走的:吃了饭,送她到火车站,顶多再给她买张回程票并给她一点钱( 四年前他不就这么做过一次嘛 ),然后自己去机场……回到家中,见她仍然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他进厨房为她煮了面,然后端出来送上去,坐在沙发上,还帮她剥了一根火腿肠……
看她狼吞虎咽地就着那根火腿肠吃完一大碗方便面,眼见着一抹红润在刹那之间就飞上了这个女人的双颊,让她原本煞白的面孔顿时增添了几分人的血色,冯彪在感到一腔酸楚的同时获得了一种好人做好事的成就感,如此简单便轻易获得……正是对于这种小小的成就感的贪恋让他多嘴道:〃再洗个澡吧?〃……是她在埋头吃饭的过程中,在较近的距离之内,头上身上所散发出的一股明显的异味,让他想做这第二件好事,他心中涌起的怜爱之意是真实的:再怎么都是和自己有过一点什么的女人啊!
这个提议明显令她十分高兴,但随口说出的话却让他感到辛酸:〃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洗澡了。〃他立刻站起来领她去卫生间,她在进去洗澡之前又想起了什么,在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脏脏的旅行包里翻找了半天……冯彪以为她是在找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不料她却拿出了一个鼓囊囊的大信封,什么也不说地递予冯彪,就进去洗澡了。
她洗的时间很长,足有半个小时以上。
这段时间,冯彪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大信封中的东西……是一部手稿,但却难以称其为〃小说〃,连〃日记〃都算不上,纸张粗劣,字迹潦草,满纸呓语,还散发着淡淡的墨臭,能够看出是在很差的环境中一点一点写成的……他想起四年前在那个春节期间空空荡荡的招待所里初次见面时她也是拿出一部稿子给他看,后来她在大雁塔广场上受到寻找丢失儿童的广播刺激忽然要走便将那部稿子留下了,他后来在从女房东那里仓皇逃跑时丢在了十里村的租房里……回想起来,那一部起码还基本能够做到文通字顺,也有一部小说该有的人物、故事和情节,幼稚归幼稚,粗糙归粗糙,可也算是个有着基本模样的东西啊!四年过去,非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得如此厉害,仅从这一点来说:她的头脑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想要对其现在的生活状况探究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冯彪对那部手稿的阅读格外投入,以至于她在洗完之后端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动静他竟没有听见,忽然有所察觉时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沉浸在手稿气氛中的他也在瞬间受到了一点惊吓,猛一抬头,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竟然一丝不挂!身体未及擦干,浑身上下还冒着热气,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就那样披散开来……她人是胖了一圈,身上多了很多肉,腰也变得粗壮了,肚子也起来了,两只当年就很大的奶子已经变得更加肥硕,沉甸甸地挂在胸前,乳晕和乳头显得很大,尽管如此,但那白皙的肌肤却一如当年,甚至更白,白得耀眼,这一具近乎惨白的多肉的女人的躯体也足以让这个守节多日的男子热血沸腾地冲动起来了,
结果是:他放手丢弃了手稿,伸出双臂一把搂抱住她的腰,双手抓在她多肉的臀部,头、脸和唇正好贴在了她耻毛浓密的私处……
187.劫
独自狂欢到深夜……这是冯彪还算丰富的做爱经验中最富有罪恶感的一次…… 一种与周围环境与对象身份无关的真正的罪恶感,连他自己也深感无耻下流罪不可赦的是:她明明已经处于睡眠的状态,他还在那儿不断地折腾她,在其身上发泄着自己的兽欲,并且无休无止,连他都在纳闷:自己的身体里怎么竟有着这么大的一股子邪劲啊?这份罪恶感反倒助长了他的疯狂……
因宣淫泄欲而滞留,在不断折腾对方来满足自己兽欲的间歇中,他不是没有想起过老郑的忠告……但他却一厢情愿地将老郑的话想得过于实在了……具体指向了某件事,他想老郑一定是因为知道了最近满城又在搞〃严打〃,以其惯用的这种〃神秘文化〃的方式( 更多只是为了炫耀他这个〃半仙〃的〃料事如神〃 ),对他这个〃老嫖〃( 老郑知道他有此嗜好 )发出一个警告,才弄得神神鬼鬼的……既是如此,他待在自己家里总是最安全的吧?再说床上的这个女人,她又不是〃鸡〃!
大体上想通了,可心里头总归是有点不踏实。当体内的欲火燃尽,浑身上下都已瘫软,他便倒头睡去了。两点方才睡下,四点便已醒来,突然醒来时,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的准主意( 也许是梦出来的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必去管床上这个不大对劲的女人,只管拎起箱子抬腿走人出门打车去赶自个儿的飞机便是,她爱在这儿住就让她在这儿住吧,大不了住到洪涛来……
这么一想他便一下子清醒了也振作了,在黑暗之中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她仍在熟睡,发出母猪一般的鼾声,一点都不美好的声音……他从裤兜里摸出了几张百元钞票放在了床头柜上,还想着是不是要给她留张字条道声再见,又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
摸黑走出卧室,去卫生间小解并且洗漱完毕之后,他来到了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将新买的手提电脑放入到那只大皮箱中便准备出发了,他想:这下他就可以坐上早晨7点半钟起飞的头班飞机飞到北京去了,今天已是30日,是一个更加合适的到达时间,考虑到这么早,出去之后打车会比较困难,他又点上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抽完,将烟头在烟灰碟中掐灭,猛然起身,一把拎起皮箱就朝门口走去……
令他忽然受惊的是:他正准备开门出去时,门上却响起了〃嘣嘣嘣〃的敲门声。敲得有点粗暴,并且十分急切。
这么早,会是谁呢?肯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他几乎是怀着一种很大的好奇心,想也没有多想问更没有多问地就将门打开了……如此之快的开门,甚至将门外之人吓得朝后退了一小步,恐有什么不利似的,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冯彪也一下子看清了:是一胖一瘦的两个陌生男人,胖子四十来岁,瘦子二十来岁,令他瞅着很不舒服的是:这两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皮衣……
〃你……你是冯彪?〃胖子问。
〃是,你们是……〃冯彪说。
〃我们是派出所的,来调查一件事,能不能进屋谈?〃胖子说。
瞧这胖子一脸诚恳的表情,冯彪便放两人进来了,他还怀着一腔的好奇想知道派出所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早跑来找他?问他什么事?在一瞬间里,他甚至想到了会不会是因为齐自立被杀的案子……
进屋之后,瘦子问他:〃就你一人住?〃
冯彪回答:〃是。〃
他请这两人在长沙发上就座,给每人递上一支烟,然后问道:〃我说……师傅,这么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用夹着香烟的两根焦黄的手指点了点被提到过道中的皮箱问:〃看样子你正要出门?〃
冯彪说:〃是,我正要去机场赶早班飞机……〃
〃冯彪,你恐怕是……走不了。〃胖子说,〃知道为啥吧?〃
〃不知道……〃冯彪开始感觉不妙,但却实在想不出是因为何事。
〃好好想想,最近都干过啥为法乱纪的事情?〃
〃……没……没有呀!我没干过什么呀!我能干什么?〃
〃冯彪,你不老实!我们一大早就跑来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就直说了吧:嫖娼的事你干没干过?〃
〃……〃
〃好啊,你现在可以不说,跟我们去了派出所再说,把自己的问题说清楚。〃
〃师傅师傅,我……我是嫖……嫖过那么一两回,我认罚,我认罚,请别……带我去派出所……〃
〃认罚?你这态度倒不错,可现在还不到你认罚的时候呢!咱们先去派出所把问题说清楚。〃
〃师傅师傅,我求求你俩了,我就在这儿把罚金交给你俩得了,你们说,罚多少,多罚点儿也无所谓,我还要赶早班飞机去北京呢!那边还有挺急的事儿等着我呢!〃
〃冯彪,你还想走?看来你是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呀!走!咱先到派出所去!去了之后先把事情交代清楚,该咋办咋办,你就是想交这个罚金也得到所里去不是?咱按正常的手续办,你别想让我俩犯错误,走!楼下还有车等着你呢!〃
看来不去一下是不行了,冯彪只好站了起来,跟着两名死心眼的警察同志朝着门口去,都走到过道上了,这套房子里却发生了节外生枝的一幕:在三人背后,卧室的门在一声响动中开了,赤裸裸的〃风筝〃披着一件薄毛毯,走了出来,睡眼惺忪一脸茫然的她冲着门口叫了一声:〃冯……〃
走在最后的瘦子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猴儿一般警觉地跳转过身,马步蹲裆,面朝〃风筝〃。
〃她是谁?〃胖子立刻问冯彪,〃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怎么不说实话?!她是谁?是不是你老婆?!〃
这是一个顺乎其答就会一带而过的问题,冯彪的脑子却偏偏会在这时进水……选择了一个给他惹出更多麻烦的〃错误〃答法:〃不是……〃
〃那她是谁?咋在你这儿?〃胖子继续追问。
〃……是我……女朋友。〃冯彪吞吞吐吐地回答。
〃叫啥名字?〃
〃叫……叫……风筝……〃
〃啥?疯子?!〃
〃不,是风筝……〃
〃风筝?天上飞的那风筝?这是名字么?你别蒙我了……〃
冯彪确实不知道〃风筝〃的名字叫什么,四年之中一前一后的总共三次见面,他都从未向她问起过。他为什么不问呢?大概骨子里还是觉得女人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男人之意不在其名吧。胖子警察一定是感到情况不对,他叫瘦子站过来看住冯彪,自己走到衣不蔽体的〃风筝〃面前说:〃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风筝〃返身回到卧室去拿她的身份证……很明显,这只是一个脑子很不清楚的习惯性的举动罢了,因为她洗澡时换下来的脏衣服尚在卫生间里,浴后就再没有穿过什么,而她的旅行包就扔在客厅的角落里,胖子疾步跟了进去,结果是没有拿到他想要的身份证,却看到了床上的几摊污秽和床头柜上的几百块钱……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大的证据,胖子问〃风筝〃:〃这钱是谁的?得是他给你的?〃〃风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这时的沉默被对方理解成了回答……到此,胖子警察已经心中有数了,什么也不再多问,命令〃风筝〃马上穿好衣服,和他们仨一起走……
冯彪和〃风筝〃被这一胖一瘦的两名警察带到了楼下的一辆警车上,车上还等着两人:一个是开车的警察,中排还坐着一个女的,车内很黑,看不清楚她的脸,首先被推到车上的冯彪坐在了那个女的旁边,刚一坐下,只听那个女的小声说道:〃……冯……冯哥……我……对不起你!〃忽然一惊,侧过脸来,他才看清楚她是谁,是几天前自己惟一一次带回家来的那只〃鸡〃呀!所有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车子启动了,坐在中排正中位置的冯彪,一左一右一摇一晃地坐着两个女人……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真有点儿哭笑不得!感慨万千!〃冯哥,对不起!是他们逼我说的,他们打我,还用电棍戳我的……〃右边的〃鸡〃压低声音还在解释,还是被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瘦子听见了,换来的是一阵高声斥责……
在那只〃鸡〃的低低的啜泣声中,在黎明前空荡荡的马路上,车子朝前飞驰……冯彪强制自己冷静镇定下来,既然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想躲已是躲不掉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尽快脱身:这些个片儿警不就是到了年底找钱用嘛!他的身上还有几千块钱现金,就算他们胃口大填不饱的话,自己身上还有好几个卡,再丢给他们一个一万元的卡总是够了吧?还能怎么样?!这时候,他不会想到,从天而降的厄运……他命运之中的一个大劫,其实并不在车子前方的黑暗之中,而就在他的身边,在他左侧一言不发一脸木然的〃风筝〃身上:这是一个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因为痛失了丈夫和女儿而突然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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