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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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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教她磨墨。

她的手早已没了力量,任由他握着她慢慢将墨锭在砚台里划出弧形的水纹来,然后看着那水纹发呆。

他就站在她身后,像小时候老师教写字一样从身后轻轻圈着她的身体,鼻息在头顶缠绵,胳膊胸膛的淡淡气息在身旁蔓延,他身上,带着些香料熏染的清香,带着些人体天然的气息,无法言明,无法形容,但闻着……却有些让人留恋。

或者是他的气息喷在了她身上,或者是他挨着她的身体传给了她体温,又或者是,他细长的手指握得她太紧,总之,阵阵热量从体中升上来,手、脸、背……无一不热起来,渐渐的有些灼烫得无法承受。

当这热传到脸颊时,她怕会红了脸,终于拉回自己游离的魂魄,嗓子有些干涩地开口:“你这么会,要不你来呗!”

秦悦一笑,松开她坐到了对面去,“既然来了,便要学,走出去怎么说也是个王妃。你要是把灵魂附到一个村妇或是老太婆身上,就不用如此辛苦了,不过,可能要学挑粪打柴。”

郁青青只“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看他,因为怕他厉害的眼睛看出她心中的不自然来。失了他掌控的手久久还不知所措,拿着墨锭在砚台内停了好久才重新有了知觉般开始动起来。

秦悦,却是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她,样子不能说是看,而是欣赏,一点一点,细细的,似乎要捉住每一分每一毫的欣赏,如同艺术家看到一件赞叹的艺术品一样。

磨完墨,秦悦拿了笔在墨中蘸了蘸,写下一笔,将笔上的墨看了看,眉头微皱地又写一笔。

郁青青看出他的嫌弃之意来,“嘁”一声:“自己字丑就算了,看墨做什么,拉不出屎来怪茅坑!”

秦悦抬头看向她,唤了声“王妃。”

郁青青又将身子懒懒地趴在了桌子上,头搁在胳膊上,一边晃着凳子,一边看他:“做什么?”

秦悦低下头去,“没什么,只是叫你一声。讲吧。”

郁青青讲了几句,见他不紧不慢地写着,速度还挺快,便有意折磨他,有意加快了语速。

没想到秦悦这厮还有两下子,她加快了语速他也依然能写,她心里哼哼着,再次提速,且是大幅度提速,基本上是连电脑打字都很吃力的地步。

果然,秦悦的笔停下了,悬空着再也写不下去。郁青青窃喜,有意装作没看见,继续以那快速讲着,而且他不开口说停,她便一直讲,竟是一下子就将最后四五集的内容讲完了。

而这期间,她以眼角的余光瞟着,发现他真的一个字也没写。

哼,以为我会再讲一遍吗?好啊,求我啊!

讲完,打了个哈欠,郁青青话里带着欢喜道:“没我事了吧,我去睡了,那个,你慢慢写啊。”

说完,果真转身往床上走去,背后的秦悦却没叫她。

等坐上床,她才奇怪地看过去,没想到秦悦正低着头奋笔疾书,一点也不像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要告诉她他那样听了一遍就把剧情全记住了,而且还想都不带想的!心中奇怪,走过去一看,大吃一惊!

不错,他是记住了,而且,很省功夫地正写着以下的字:公主至,京中欢庆,帝迎,燕窥于树后,见于帝,斥之……

她明明记得她讲的是:塞娅公主终于来到京城,满京城的人都出来看热闹欢迎,大街上一片欢腾。而皇帝呢,也十分隆重地亲自出来迎接,小燕子为了看热闹,不顾旁人阻止跑出漱芳斋躲在宫中一角的树后偷看,结果一不小心摔了出来,被皇帝发现了,皇帝很不高兴,朝她大喝一声“小燕子,你在这儿做什么!”……

看着自己的一大段话被缩成了那么几个字,郁青青十分不快乐,嘀咕道:“一点也不生动,枯燥死了!”

秦悦低头写自己的没理她,因为简化得厉害,一下子就写到了小燕子听到皇上要将塞娅许给尔康,冲动之下向皇上说出真相,再写一下,都要结局了。郁青青越看越不高兴,想着自己一番戏弄他的苦心全白废了,撇了嘴到床上去睡下。

床倒是舒服,被子倒是舒服,就是只有一床被子,床上还有些她刚才闻到的秦悦身上的气息,这些都不说了,关键是还只有一个枕头。

这一觉睡下去,一身清誉全毁。

虽然她不是古代女人,但怎么说,也还是女人。可是,她也不能跑去桌子上趴一夜吧,比起那样,她还是倾向于丢那么一点清誉。

想了想,决定不用枕头,又努力滚到了最里侧,反正这床大,被子大,如果他能睡在最外侧的话,那他们之前的距离比睡火车卧铺还要来得宽。

躺下没多久,秦悦就写好过来了,郁青青装作没看见他,直到这厮很自然地开始脱衣服。

“喂,我还在这里。”郁青青十分没好气地提醒。

秦悦侧头看向她,仍在解腰带,似乎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等着她继续说话。

郁青青便立刻道:“不许脱衣服!”

秦悦一笑,“自然,本王的钰体可不是随便能让人碰的。”说完,脱下外袍,走到蜡烛旁。就在郁青青在想脱一件外袍好像好还能接受时,他吹灭了蜡烛,房中一片黑暗,然后在这黑暗中,轻轻的脚步声往床边走来。

她突然觉得,怪怪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往里侧移了移。

如果他敢对她怎么样,她就大叫,把下人叫来,把太妃叫来,看他怎么办!

如此想退路的时候,他已经在外侧躺了下来,倒是很规矩地平躺着,而且就躺在靠外侧的地方,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慢慢放下心来,却又因为另一件事再次不平静。

黑暗中,只闻二人的呼吸声,太静,以致这呼吸声太清晰,如此,很轻而易举地提醒着:他就躺在她身侧。

有些暧昧,有些旖旎,有些感觉到室温升高,被子似乎太厚。

为打破这气氛,郁青青开口道:“不许靠过来,要是敢有什么不文明的行为我就叫人,叫来太妃告诉她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却没有回音。

想着,他是不是不仅不屑于碰她,也不屑于理她,正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时,他突然开了口,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晚饭后你不在的时候,母亲问我是否与你起矛盾。”

好吧,谈正事,谈正事最好了。郁青青乐得不在两个的沉默中尴尬地数暧昧,回道:“不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太妃见我过来,自己猜的。”

秦悦没再说什么,她却有些忍不住冲动,问道:“你和姚舜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什么要娶她?还连人家订亲都不放过。”

一边娶姚舜英,一边和姚舜华续旧情,她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姚舜英也让他迷恋其美色也就算了,偏偏他娶她回来就搁那不管了。

秦悦竟老实,似乎还真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知道。也许,是想威慑别人,告诉他们欠我的总要还回来,也许,是真的想夺回来,又也许,只是对姚家有一腔怨气。在我最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退婚,倒戈,总要让人生恨。只是后来想,娶姚舜英太仁慈了,应该纳她为妾,然后再送给比本王老,比本王丑的人,这样似乎才算报复。”

郁青青再一次冲动,一脚蹬在他身上:“你个禽兽,这和姚舜英有什么关系!当时她才七岁好不好,她又没对不起你!”

秦悦竟朝她一脚蹬了回来,一边慢悠悠回道:“我也没让她难过,她之前订亲的人,两个月前染上花柳病死了,若不是本王,她说不定也染上了花柳病,哦,不对,那人有个癖好,就喜欢热情胆大的风尘女子,不喜欢她这等柔弱的,她应该染不上。”

郁青青觉得蹬来蹬去这种事有点“床头打架”的意思,仍然暧昧,便不再报这一脚之仇了,忍了下来,回道:“可如果让她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嫁给那个人,因为那样她受的也许只是孤独之苦,也许只是病痛之苦,而嫁给你……或许你不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你的,却一直埋藏在心底,在暗暗喜欢你十年后嫁给你,本来是说不出的欢喜,结果却是看着你将别的女子搂在怀中,这种心里的苦,可不是别的苦能比的。”

“果然如此,本王就知道,她是不喜欢那花柳病,喜欢本王的。”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知道却还对那那样!郁青青大吃一惊。

秦悦语中带着得意:“自然知道,世间有几个女人见了本王会不喜欢呢?更何况她还是嫁给了本王的人。不过,喜欢本王的人那么多,本王自然无法个个都喜欢,所以喜欢上了本王的女人若不能自己给自己安慰,便只能心里受苦了。”

“秦……悦!”郁青青咬牙切齿地大吼:“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她说不定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间接害死的!”

“你说她撞桌角么?”秦悦慢慢道:“当时并不是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她却偏要选择自尽,虽然若是知道她会自尽本王可能让她穿了衣服出去而不会扔她下床,但自尽还是她自己选择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你……算了!”郁青青侧过身去背朝外不想再理他,气愤道:“也难怪你会给人用不孕的香,冷血没人性,天生的!”

悦悦己撑见。空气中静默下来,秦悦并没有浑不在意地悠闲回她,而是一声不出。

也许,他是承认了他冷血。

也许,他不觉得对于香料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

她闭了眼,决定快点睡着,快点把这必须和他一张床的夜晚度过去。

没想到,隔了许久,在她已经怒火渐渐平息时,身侧传来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手上有那香,直到你把香放到我面前我才知道,以后,你不会再看到。”

郁青青有些不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她自己并没有闻多少那些香,她惋惜的,是王府里其他的女人,虽然她们也许有心机,也许盼着她出什么事,但,怎么说,她们不应承受这伤害。

而他的意思,似乎只是向她一人解释,似乎是说,他是让王府的女人们用了不孕的香,但她手上的香,并不是他有意给的。

缓缓的声音再次飘起:“我并不想要孩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早逝,不知道有没有能力保护他们长大成人,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他们。是告诉他们须足够强大?还是告诉他们该有一颗慈爱之心?如何看待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利,又如何看待为对手的手足亲人?”

他的语气深沉而缓慢,甚至带着无奈,似乎……这些问题,也是他自己不明白的。

郁青青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同于他之前的无情强硬,不同于他之前的运筹帷幄,身在权力的巅峰,时时遭遇着危险,因为怕自己早逝而守护不了该守护的孩子,因为不知道怎样才正确而不敢去教孩子,这……算是他心中的柔软之处吗?

突然发现,有些时候,他冷血无比,比如对姚舜英,对那些他不在乎的人,而有些时候,他又柔软无比,比如对母亲,对自己甚至未出世的孩子。

好久才意识到思绪远离,而且远离到一个她不想去的地方。

她并不想探究他,因为越探究,越了解,就越觉得危险……她,并不想在自己还没放弃回去时开始另一段感情,而且还是她本来觉得该排斥的人。

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仍然带着不屑,带着不认同,将被触动的情感隐藏,她说道:“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就不做那会有孩子的事啊!你就不能不娶妻,不纳妾?”

秦悦轻轻一笑:“不能。本王就是个普通男人,没什么高雅的情操,好色,又不想总去青楼,京中不时有花柳病传出,本王宁可被人刺杀死,也不愿得花柳病死。而且,作为堂堂一个王爷,本王觉得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辛苦。”

“你……”本来想骂他色鬼的,可他自己承认得这么坦白,郁青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半开,只说道:“反正你就是只冷血无情的大色鬼!”

“若是有那么一个让本王一看就想留后的女人,本王也可以不冷血无情,不去别处色。”秦悦看向她,话到嘴边,对着她的后脑,却终是一笑,并没有说出口。

第二日,天果然晴好,碧山如洗,显现出鲜艳翠绿的颜色来,山上方的蓝天蓝得清澈,白云白的无暇。

只是泥泞之路有些难走,马车行得缓慢,郁青青却也不急,静静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而秦悦,声称晚上被她挤被她夺被子而没睡好,不再骑马改乘了马车,躺在马车另一边一副软骨头模样。

对于他的话,郁青青完全不信。因为她睡觉属于防守型,不会让别人夺走被子,也不会让人挤到自己身下的一亩三分地,而且从来不会跑去外面攻占他人领土,所以秦悦对她完全是诬蔑,她猜测着,可能是他没有女人柔软娇躯搂在怀中,不习惯,所以没睡好。

好不容易,马车才行到城内,当踏上石板路的那一刻,所有人舒了口气。碧云山以及郊外那一段泥路可没把人折腾死,马车一下子就陷进了泥坑或是沾了太多泥而走不动,动不动就要推,动不动就要把泥弄干净,以至走了大半天才到城内。

此时郁青青才发觉采萍实在是有先见之明,竟给她包了糕点,此时马车平稳,肚子开始有饿意,她便打开糕点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撩了小窗帘子看城中景象,想着有时间出来逛逛街,看这街上都有什么好玩的,是不是动不动,就有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镜头,又是不是动不动,酒楼里喝酒的江湖人便桌子一掀,家伙一拿,干起架来。

秦悦在后面说:“王妃。”

郁青青回过头去,“做什么?”

秦悦仍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慢悠悠道:“用着王妃的身份,就不要做非良家妇女才做的事,把帘子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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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今日更新完~~~男二,我也算不准备他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了

我有丈夫

秦悦仍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慢悠悠道:“用着王妃的身份,就不要做非良家妇女才做的事,把帘子放下来。爱虺璩丣”

郁青青这才知道他是嫌她的不规矩行为坏了他的名声,一下子将嘴撅老高,“切,我就要!我都和不相干的男人睡一张床上了,还怕什么!”说着又将帘子撩上了一点,这一撩,却看见了玉清观的大门,而大门口处,正有个熟悉的身影。

玉清观……想了想,郁青青开口道:“停下!”

没等车停稳,她就跳下马车,往玉清观而去,小蓁瞧了瞧车中看不见的秦悦,立刻跟上。

“琅轩……”

一声叫唤,正往里面走的琅轩回过头来,看见她急忙转过头去,停了停,却又回过头来看向她。

郁青青立刻往里走几步,还没走过,琅轩又垂下头去。

见他神情古怪,郁青青奇怪道:“你怎么了?落枕,脖子扭了?”

琅轩抬头很别扭地看她一眼,小声道:“我冤枉你了。”

“你本来就冤枉我了!”郁青青说完又问:“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冤枉我了?”

琅轩沉默了一下,小声道:“前两天师傅下葬后有人来掘墓,将师傅的骨灰撒出,还在坟上洒污秽之物,师叔们知道后去报了案,那人被官府抓到,他说……师傅曾以驱邪为由进他家中玷污了他女儿,他因为怕坏女儿名声而不敢声张,现在才……忍不住恨意……”

郁青青叹了口气:“你师傅作的孽肯定多了去了,不过那和你没关系,你记得别受他影响被他荼毒就好了。”

琅轩低着沉默,郁青青忍不住问道:“不过……你以前说得你跟神仙似的,他到底会不会算命会不会改命什么的,还有你其他师叔会吗?”

琅轩奇怪地看了她两眼,“算命会,不过改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那通灵呢?”郁青青立刻问,总要会点和灵魂什么的有关的吧,算命,在她眼里实在简单,连她都会说公子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此乃大富大贵之相!

“师叔又不是仙姑,而且什么通灵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琅轩竟一脸不屑。

郁青青焦虑无奈了,“那好,你说说,你那些师傅师叔,师公师伯,你们玉清观,成天都在做些什么?总要会点东西吧。”

又受了侮辱的琅轩不悦地看着她,见她似乎真的着急,这才没和她计较,回道:“风水,命理,天象,都会。”

“天象?”郁青青突然得到了些希望,记得当初看那个穿越的电视,最后就是天上八颗星还是九颗星连成一条线,主角回去了,那这个会看星象的道士是不是也能说出什么时候天现异象,时空可能出现通道呢?

不管怎么说,玉清观真正的道人她还是要见一见的,这个琅轩,小屁孩而已,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到这儿,她便问道:“你们玉清观在天象这方面最厉害的师叔师伯是谁?”

琅轩顿了顿,终是回道:“玄明子。”

“哦,都是玄子辈啊。”郁青青又问“那怎么才能见到他?”

琅轩回道:“师叔向来都关在屋里看书习术,并不见人,普通人也不问天象,只是有时候宫里的人会召见。”

“那你就说我是个差点被他师兄糟蹋的女人,我很可怜的,你们玉清观算是欠我的,他必须见我一面,还我这个人情!”着急之下,郁青青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琅轩还因那个“糟蹋”一词震惊着,她眼光一凛,挺直了腰背接着道:“还有,你知道的,我可是睿王妃,你们这个玉清观得靠我夫君睿王撑腰吧,把我惹恼了,我给吹个枕边风,让你们玉清观关门大吉!睿王现在就在车里!”

琅轩侧头往路上的马车一看,竟真的看到帘子撩起的马车后露出的半张脸,脸一白,连忙后退两步道:“好,我去给师叔说还不行吗,师叔要是同意,我们再派人上王府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若敢糊弄我,这个下场……”郁青青说着,手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比,然后满脸得意,喜滋滋地转身爬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秦悦放下了帘子,微含了笑意一动不动看着她。

郁青青没管他,因为他占了自己的位置而不与他计较地跑到他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想着回去的事终于又有了那么一丝希望,心里一高兴,也学他一样半躺了下来。

秦悦缓缓道:“你不觉得,该向本王解释点什么吗?”

“什么?”郁青青也翘起腿来,晃了几下才想起来这动作不好,听说危害挺大,立刻又放下,却是不舒服,想了想,还是翘了起来。

“当街与老相好叙旧,拉拉扯扯。”秦悦回道。

郁青青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古人就是迂腐,就说个话,能怎么样啊!再说了,我是和他说正事,再再说,你也管不着我!”

“你吃着本王的,喝着本王的,睡着本王的,本王自然管得着。”秦悦说道:“说一说,是什么正事,若是不能让本王信服,那便是非歼即盗了。”

郁青青满脸不屑,随后才老实回道:“以前的事,我要和他师叔见面,看怎么才能回去。”

秦悦沉默了一下,将她的侧脸看了一下,才仍以那副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此地乐,你拥有着王妃的身份,过着锦衣御食的日子,还回去做什么小老百姓?”

“此地乐个鬼!我们那儿的日子比这儿好一百倍!而且我爸妈还在未来呢,我奶奶还在未来呢,还有我男朋……不对,丈夫,现在是丈夫了,我丈夫还在未来等我呢!”

秦悦脸的笑意顿时消失,一动不动看着她。

外面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夹杂着,似乎还有人玩杂耍的声音。

马车的车轮在铺了石板的路上滚动着,发出“骨碌”声,声声那么清晰。

郁青青躺在坐垫上,因为想起心中依恋的人而微皱了眉头,一脸苦瓜相。

许久许久,秦悦的声音才冒了出来,带着几分涩哑与迟疑:“你……成亲了?”

“嗯。”郁青青脸上仍是惆怅的模样。

整个车厢在那一刻静止,秦悦的眼光从她身上一点一点挪开,看向马车因行驶而带动起的帘子,盯着窗外的人影发呆,好一会儿才又收回目光,缓缓投向她身上。

郁青青叹了声气:“我是在结婚那天出的车祸,那天我穿着选了好久的白婚纱,捧着一大束百合,正和他坐在车里,对了,还戴着他在婚礼上亲自给我戴上的戒指。我们那里结婚都有钻戒,我们本来也准备买钻戒的,结果那天去看珠宝时,我看到一个十分好看的红色的古玉,是那种玫红色的,还是花形的,我以前从来没看过那么好看的玉,他看我喜欢,就买了下来,让别人制成了戒指,看到我这戒指的姐妹都说好看,都羡慕,我还准备拿它做传家之宝,以后也像电视上一样拿给我儿子做订情食物,女儿做嫁妆呢。”

静默了一下,她语气有些怅惘,接着道:“后来奶奶看到我的戒指,本来让我去换的,说古玉不能乱戴,若是好还好,就怕有什么不好的,可我又不信这个,骗奶奶说马上就去换,结果天天拿着看,后来……果然就出事了,现在想起来,当初也许还真不该戴那戒指。”

秦悦半晌无声。

在郁青青觉得他肯定无心听这些时,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所以,你是在成亲当天出的事,过来的?”

郁青青侧头看向他,有些莫名其妙:“我觉得我刚才那段话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玉肯定不吉利!”

秦悦一笑,带了几分平常没有的真正的愉悦:“也许是你那丈夫克妻?”

郁青青瞪着他,愤怒道:“你才克妻!你克死一个又一个!”

“那你不是太悲惨,才被一人克死,又要被一人克死。”秦悦笑。

郁青青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喊:“我才不是你的妻!”

秦悦轻笑:“你一心回去,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尸体已经下葬腐烂了吧。”

“才不腐烂,我们那里都火化!”

这一次,秦悦笑出了声来,“好你的尸体已经火化成灰了吧。”

这也是郁青青最痛苦的问题,如果火化了,问题可就很大了,苦恼了一阵,却依然道:“那我也要回去,虽然不一定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可至少回去才有希望,在这儿留着做什么?”

秦悦依然保持最初的姿势倚坐着,淡淡问:“那人有那么好么?”

“当然。”她回忆道:“他是和我同一个大学的学长。去年的这个时候,在我因为找工作而难过时,他向我求婚,然后我就很开心了,然后我们在一起过了订婚之后我第一个生日。那天我在外地的新公司,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朋友,他还说他也有事,不能陪我过生日,我本来很难过的,准备就在公司加班算了,结果到下午,他竟然奇迹般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带我到公司楼顶,他先上,让我等一会儿再上,等我站到楼顶时,天空中突然铺上满天的烟花,所有所有的烟花都是一个心形,我转过头去,发现他站在我的对面,烟花像阳光一样照得他的脸十分璀璨,他对我笑着,那笑好美好灿烂,满满洋溢着幸福,我想笑,却又想哭,然后就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他怀中……那天的生日,是我有生以为过得最快乐的生日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看了看秦悦,发现他一言不发,便得意着继续炫耀道:“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开心快乐的,那爱情,可不是你这种大色鬼能体会的,你不过是在感情的数量上有优势,质量上连我经历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秦悦忽而一笑:“正是开心快乐,才不一定是深爱,没听过那句话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不定在你死后一下葬,他就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切,得了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秦悦看着她,想起了十二年前的自己。

订亲多年,情投意合多年,可在出事后,姚舜华毫不犹豫嫁给坐上皇位的人,他也毫无念想地远离京城,那个时候,心里想的全是母亲,全是受屈辱的年少意气,竟半点也没有她。

那时才知,情爱并不是才子遇上佳人,并不是花下奏琴,月下传信,他们爱的并不是对方,而是美好。

他没有遇上在自己大难时还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那个人,也没有遇上在遭遇离弃背叛却依然难以忘情的那个人,却遇上一个,本以为不过是路人,本不准备动心,却不由自主动心的人。

转而看向郁青青,笑道:“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烟花别说放一个楼顶,就是放满头上天空都行,本王往那里一站,感激涕零扑过来的女子千千万万,这么多的爱情,本王都怕招架不住。”

“你……”郁青青气极:“你这是侮辱我和陆煜的感情!”

秦悦得意地笑。

郁青青别过脸去郁闷了半天,在马车快到王府时,突然开口道:“你们这儿也有烟花?”

秦悦笑着,“自然,而且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便有最精良的烟花师傅来做,要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

“那……”郁青青心里满是憧憬却因为是求他而有些不好意思:“你能给我弄点烟花么?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是我生日,我在我生日的时候自己放着玩玩。”

秦悦很悠闲地摇头:“你现在是王妃,从本王手里拿烟花放了来怀念别的男人,真当本王是王八么?”

郁青青一阵气结,自然不愿再失尊严地求他,冷眼瞪他道:“不答应算了!反正你们这儿的烟花也放不出心形,也没有他放的大,没有他放的高,没有他放的亮,我还不稀罕呢!”

“只要本王愿意,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不过你若要看,得看本王哪天心情好,若是一时兴起,兴许还会带你见识见识。”

“切!吹吧!”郁青青不屑地转过脸去。15166411

第二天的午时,秦悦出现在京中传说奢华与低调并称的琼华楼,所谓奢华,是说它里面似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样样俱全几乎连龙肉凤凰肉都能吃到,且价值不菲,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几百两银子一小块的,总之,卖的就是一个字:贵!而低调,是传说它既不四处宣扬,也不和别的酒楼一样绞尽脑汁招揽顾客,你若是走进去了,里面小二将你面相一看,符合脸谱的进不符合脸谱的得拿请帖出来,都没有,那对不起,本店让人包了,今天不接别的客人了。

秦悦进去不久后,又有三人出现在酒楼面前,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小二本来都准备上前去问问详情了,待一看,原来带着他们进来的是睿王身边的人,这才低了头,恭恭敬敬站好。

玄明子与琅轩被请进二楼豪华雅间时,秦悦正坐在窗边往楼下看着,似乎是在看风景。

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琅轩本来为周围的事物所新奇,待看到秦悦那一身暗蓝金丝锦衣,顿时低了头,再不敢左顾右盼,一边想着到底是什么事。

玄明子总算是年纪大一些,见识也多一些,人还镇定一些,慢慢走到秦悦身前跪下:“玉清观玄明子与师侄琅轩见过王爷。”

这般不凡架势,秦悦却是态度良好,将眼睛从楼下的风景上移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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