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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惜 (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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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话间,总是有意无意说起大阿哥,我知他是试探,也就小心应付。
兰芷进宫以后,兰雅那丫头缠的我越发紧了,尤其是胤禛在时,她总死活赖着不走,我到是无所谓,这让胤禛不胜其烦,我每每看到她看胤禛时微红的小脸,心中不禁暗笑,这9岁的小丫头就开始思春了!
“叶姐姐,你怎么不入宫呢?你看,姐姐现在多风光,叶姐姐那么美,入了宫说不定就做了妃子,比姐姐还风光!”她托着小脑袋,坐在我身旁看我。
我漫不经心地用短刀削着掰断的竹枝:
”哦?想我进宫?这皇宫一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到时你就见不到姐姐了,那谁陪你抓鸟,逮蟋蟀呢?”
我看她小脸一皱,似乎在做很复杂的心里斗争,不由上去揉揉她的脑袋:”等你长大也是要进宫选秀的,想做嫔妃还是福晋?”
她听我这样问,俏脸一红,低下头去,再看我时,轻轻道出:
”我想做四阿哥的福晋!”
我一怔,这小丫头,还真直白,失笑出声,用力搂了搂她:
“好,姐姐一定想法子让你做他的福晋,他要是不要你,姐姐就打的他满地找牙!好不好?”
她将涨红的小脸埋在我胸前, 一会儿后,她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我拥着她,抬头看向天边的云彩,感受着命运诡异的轮转。
我将她抱回卧房,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刚想跨过门槛突然听她叫我:”叶姐姐,我好喜欢你,娘说嫁了人就不能回家了,所以你也做四阿哥的福晋好不好,这样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面,看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脸,感叹着童言无忌的杀伤力。春寒料峭,我打了一阵哆嗦,起身回房。
五月,紫禁城里突暴风波,大阿哥抗旨毁婚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人们都说这大阿哥得了疯症了,年家小姐是他自己求惠妃娘娘定 下的,后皇上派他驻守丰台大营,这门婚事算是给他临行前的赏赐,就等着他从大营回来奉旨成婚。前日大阿哥回京战袍还未脱下就赶 着进宫给娘娘请安,谁料一见年兰芷大呼被诳了,硬是闯到皇上寝宫要求毁婚。皇上大怒,骂大阿哥反复无常,不守信用,赏了一顿板 子,婚礼照旧,月末吉时迎娶,不得抗旨。
年府依旧张灯结彩,只是少了往日的喜气,被大阿哥这么一闹,兰芷以后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心中对这事件始末了解个八九分,但不知为何大阿哥也识得我的性别,是不是自己那张太过于娇艳的脸蛋确实不适合扮男相?转念想到那日分手后尾随而至的奴才,我不由得微微冷笑,大阿哥,聪明反被聪明误!
转眼又到了秋狝时节,康熙带着一堆儿子和大臣赶去热河屠杀生灵,四阿哥吩咐父亲带我同往。我心中雀跃,想着总算可以出去透气了。兰芷事件以后,我便极少出门,怕又惹上什么麻烦事,我虽不是什么善良义气的人,但年家毕竟有恩于我,心底里的旮旯处还稍稍藏着一点叫良心的东西。
这木兰围场是康熙二十年时在喀喇沁、敖汉、翁牛特诸旗敬献的牧场上设立的皇家牧场。 木兰是满语“哨鹿”的意思,就是猎鹿 者头带假鹿头,模仿鹿求偶的叫声引诱鹿群前来,伺机射杀。不同时节的出猎名称各不相同, 春猎叫“搜”、夏猎叫“苗”、秋猎叫 “狝”、冬猎叫“狩”。 木兰秋狝的规模相当宏大, 每年行围派兵一万二千名,分为三班,一次猎拨兵四千, 表面上是皇帝家的寻 欢围猎,其实骨子里就是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
这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我身着男装随父亲骑在马上,一路上是看不尽的新鲜。 行至“崖口”前方下令就地扎营,停留 一晚。这“崖口”乃是进入“木兰围场”门户,东西连绵的山脉走到这里,好像两条巨龙相遇,昂首弄姿。峭壁危峙,中间形成了一 条狭窄的河谷。傍晚,康熙宣父亲晋见,我一人无聊,便骑了马儿四处闲逛。
日落后才回得营帐,远远看见一个士兵站在营帐外四处寻找,见我过来,便问道:“你可是年大人的养女年绮叶?”
见我点头,他长吁一口气,说道:“快点随我来,皇上要见你,我可寻了你好些时辰了。”
我心中一紧:该来的总算来了。
我随着他进入帐殿,一直未敢抬头,行至跟前扑通一跪:“奴才年绮叶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浑厚的声音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此刻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我双拳紧撰,骨节发白,缓缓扬起下颚。是的,就这样了,我终于见到了他了。他就在那里,高高地坐在明黄的龙椅上,尊贵的一如神校
“果然是个漂亮的孩子,年爱卿,早听说你这个养女是当男孩养大的,近日得见果然与众不同,有女子所没有的英气啊!哈哈哈 !”
“哪里,皇上过奖了。”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此刻帐殿内站满了人,各位阿哥,众妃嫔,还有些许大臣,他们此刻的目光皆落在我身上,我见他们这样 看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玛!”我应声望去,心中一惊:大阿哥。
康熙一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听老四说,你是他从江南捡回来的?”
我侧头看向四阿哥,见他一脸漠然,不由挑眉:“捡”回来?
“回皇上话,奴才当年是四阿哥带回京城的。”
“哈哈,有意思。胤禔啊,你刚刚想说什么?”他看向大阿哥,此刻大阿哥的双眼正在我和四阿哥之间游移着,眼中有一丝痛楚 。
“回皇阿玛的话,没……没什么。”
康熙看了他一会,继续对我说到:“听说你功夫了得,特别是射箭,竟可以三箭齐发,而且百发百中,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那是奴才侥幸罢了。”
“哈哈,好,等明日到了围场定要让朕见识一下。”说完转向年遐龄:“这些日子就让你女儿跟着朕吧,你可舍得?”
“皇上折煞臣了,这是小女的造化!”
“好,就这么定了,你从明日起就随驾吧!”
他笑着看我,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位慈父,有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底缓缓流过。
第二日草原空地上,我迎风侧立,缓缓张开巨弓,指间轻扣三枝羽翅飞箭,左眼微闭,此时牧场上一片寂静,间或听得微微抽气之声。我右手一松,只听 得“嗖……”一响破风之声,三箭直飞出去,三个箭靶同时中箭倒地,只弄得沙土飞扬,迷人眼目。
一刹之间,四野寂然无声,人人目瞪口呆,象是着了梦魇一般,个个如泥雕木塑一样既不会动,也不会叫喊。片刻间,忽然有人 一声高喝,掌声此起彼伏,如排山倒海之势。
“哈哈哈,妙,妙啊!真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啊,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我连忙跑步向前,跨上台阶,单膝跪在他的左手边,一手执弓,一手撑地。
“奴才献丑了!”
“你阿玛说你今年才十四岁,可是真的?”他略微弯腰,将脸凑近我。
我连忙一低首:“回皇上的话,是真的。”
“好,好俊的身手,到像咱们满人的孩子。”我心中一颤,将头压得更低。
“李德全,将朕的弓拿来。”他转头吩咐身旁一名身材微胖的太监。
“奴才尊旨。”不一会,就见他拿来一张双龙雕金大弓,我眼角一偏,便看见阶下四阿哥稍显兴奋的脸。
“丫头,朕今天就把这陪了朕十年的弓赏给你了!”他将弓递给我,我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
“谢皇上赏赐。”
“皇阿玛!”突然有一个小小的物体,向我这边冲过来,经我身边时狠狠踩过我的衣角,一阵旋风般的扑入康熙怀中。
我稍稍昂首,便见一个穿戴不俗的男孩,仍旧是大而乌黑的双眼,配上粉嫩的小脸,煞是可爱。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跟康熙 撒娇道:“皇阿玛,你不是说,等儿臣可以拉得开这大弓时,便将这弓赐给儿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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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朕的错,朕把答应小十四的事给忘了,这可怎么是好?李德全,你也帮朕出出主意。”他笑着看向那太监,见他也紧 锁眉头,便用力搂了搂怀中的小阿哥:“这样吧,朕把英吉利进贡的那个有小鸟叫的西洋钟给你可好?”那孩子嘟了嘟小嘴,双眼滴 溜溜地转了一圈,才勉强说好。
我心中暗叹那小阿哥竟如此得宠,忽听康熙让我起身免礼,我立在一旁,不由得多看那小阿哥两眼,不料被他撞见,又狠狠瞪过 来。
“十四啊,你不是和十三一起放风筝的吗?怎么就见你一人回来,十三呢?”
康熙放开他,他似乎有些不满,扭了扭身子,说道:“适才,十三哥将风筝挂到大树上了,十哥让他上去拿,谁知他上去了就不 敢下来,我和十哥听闻这里比赛射箭,也想过来看,就把他丢下了。”
康熙面色一沉,忙看向李德全,李德全立刻转身吩咐身旁小太监,那几个小太监身形一闪,便要往树林里跑。
“丫头啊。”我连忙看向康熙,“你也去!”他指了指那些小太监的背影。
“奴才尊旨!”我将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侍卫,转身向树林方向飞奔而去。
高高的枝丫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年,风拂过他的衣角,带起一阵轻舞,他昂首望向空中,静默着,没有一丝惊恐。身旁的太监见状 ,仰头大呼,他缓缓低下头,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我一怔,仿佛听见心底某处碎裂的声音,似乎又看见曾经年少时 ,那个对我扬起笑脸的少年。而他此刻就在那里,在枝叶繁茂的深处,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寂寞和哀伤。
那些小太监试图爬上树去,奈何试了多次,都不得法。我拨开他们,抽出靴中的短刀,一刀刺进树身,借以此力向上攀去,途中 我见到一些相似的刀痕,抬头向上望去,见枝叶交错间,他正低头眯着眼冲我微笑。我又看了一眼那些刀痕,心中暗想,这小鬼,这 么机灵,怎么会下不来?
我站在低他一截的树干上,把手伸向他,示意他跳下来。他只是坐着,依旧笑咪咪的看我,就是不动。我等了半晌,心中的火“ 腾”地升上来,正想开口大骂,就见他变戏法似的从前襟托出一只雏鸟,随后灵巧的起身,将它置于头顶那枝丫上的鸟窝里。然后捡 起身边的风筝,向我的方向瞄了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跃起,向我扑来,我没料到他会来这手,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他一近 我身,就像八爪鱼一样缠紧我,我被他的惯性一撞,整个人向后倒去,那一刻他抬头看我,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嘴角含笑,我脑 中一片空白,只剩的两个字:恶魔!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迅速下坠,身上的臭小子居然在用脑袋蹭我的胸部,琥珀色的眼球正闪着疑惑。眼角闪过一根粗壮的树枝,我 赶紧伸出一只手来攀住,另一只手也费力地想跟上,奈何身上的重量,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我狠狠的瞪向胸前那个罪魁祸首,他竟 然一副闲适的样子,脸上挂着皮皮的笑,我胳膊被扯的生疼,朝天翻了三个白眼,心中暗骂: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他妈是神经病!! 我侧头看了看下方,将眼光转向十三阿哥,依旧一副招打的笑脸,我抓紧树枝,左右悠了悠,向他露出一丝狞笑,然后迅速放开手掌 ,他先是一怔,随后发出一声轻呼,我和他在纵横的枝杈间下落,襟角翻飞,我听见他浅浅的低笑声,瞅准那根枝桠后,我双手一握 ,稳稳的挂在离地面不远处,见下面的小太监围成一圈,做势要接,便冲身上的小恶魔轻喝:“下去!”
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我,清澈的如同无害的小兽,我感叹一个男孩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嫉妒。他又在 我怀里蹭了蹭,轻轻笑道:“我故意的。”
不理会我的惊讶,他忽的双手一松,向下落去,下方传来众人的惊呼,接着是他爽朗的笑声。
我一脚蹬向身边的树干,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地时,身子半蹲,双手撑地。起身吁了一口气,再看向他时,他早已立在树下看我 ,周身是纷飞的落叶,白衣白褂,配上俊秀的小脸,像误入人世的精灵。不,也许是恶魔!我心中暗暗加上这一句。
我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牧场,这木兰围场东西长一百五十公里,南北宽一百余公里,总面积达一万多平方公里。围场的北部是平均海 拔一千四百米以上的坝上高原,南部是丘陵盆地。此时的热河还未建起避暑山庄,所以夜晚皆宿营帐。
我白日里陪同康熙左右,若遇上他骑马射猎,便在一旁伺候捧箭,算是形影不离。这伺候皇上原本就比伺候常人累人累心,再加 上几日来风吹日晒,马蹄扬沙,极想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今个来了好些蒙古王爷,康熙下午带着他的一干儿子和他们拚酒唠嗑,我见无事可做,便请了旨,回了自己的营帐。
本打算着等日落找个无人的泡子好好梳洗一下,但帐篷里实在闲得无聊,便寻了马,四处走走。
四阿哥这些天只是在康熙身边时,才得见着,看他倒不像是受宠的阿哥。也难怪,他那副清冷的样子,任谁也受不了。大阿哥每 日见到我,便死盯着不放,我常被他看得心里发滲。太子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不出是会指示下人干出当街抢人之事的主子。 十四阿哥自上次赐弓之事,便与我结了仇怨,私下里总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见他实在受宠,也就没把他有意无意的踢打碰撞放在心上 ,毕竟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十三阿哥也颇受康熙疼爱,他与十四不同,十四是娇纵,他则是乖巧,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偶尔也和十四闹嘴,但他毕竟大些,末了总是让着十四的。我见他这个样子久了,心中倒也添了几分喜爱。
第五章 杀虎救驾
蓝天、白云、清风、溪流、湖泊、高山、旷野,我仰躺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任马儿肆意行走。张开双臂,风儿从指尖溜过 ,手指逗弄着翩翩飞舞的蝴蝶,我承认,我爱这个世界,至少现在爱着,也许没有绝对的自由,但这里的一切都好过那个灰色的高楼 空间。在那里极少见到有温暖皮毛的动物,无论什么季节,我都时常感到寒冷,那种深入灵魂的寒冷,即使是在与人赤裸相拥时,这 种感觉亦驱散不去。
而此刻是愉悦的,就想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草原上回荡着我放肆的笑声,远处跟随我的人儿,你可曾感受到我的这份 快乐?而你此时的心情又是怎样呢?
身下的马儿停止了脚步,我起身望去,竟是一条河谷,河流如一条银带,穿山绕岭流淌于此谷内,我低呼一声,调整坐姿,骑马 向谷内奔去。起伏的峰峦,犹如一条龙,头在北,尾在南蜿蜓数十公里,好一个洞天福地!
我栓了马,拿了包袱,走到水边,碧绿的河水清澈见底,我伸手拨了拨,感觉到丝丝凉意,微湿手掌,拍了拍脸颊。远处红霞满 天,日落低垂,我见天还未全黑,河水又甚凉,便解了衣衫只着裹胸的小褂绕着河边慢跑起来。这小褂是我特地去衣坊请人订做的, 料子寻了很久,自己备的样子,只胸前一块,用了好些搭钩将胸部紧紧裹住,我向来男装装扮,挺着胸脯总是不雅,但又懒得每天往 胸口缠布条,便想出这个法子。面料是黑色的,虽无法凸现胸部,但露出的纤腰和肚脐还是撩人的。
跑了一阵,身上香汗淋漓,我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转身往包袱方向跑去,边跑边解开发绳,让发丝舒展开来。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包袱旁的石头上,此时天色已暗,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是依轮廓识得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我稍稍放慢脚步,这身装束在以前虽不算什么,但现在毕竟不雅,但想着自己的衣裤皆在包袱里,便硬着头皮跑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近身一看:果然是大阿哥。
他仰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眼中闪着清亮的光,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招呼,犹豫了一下,便单膝跪地,道了声:“奴才给 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
半晌得不到他的回应,我抬头看他,见他眼光复杂,身子微颤,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心中顿感不妙,此时的角度,正 好可以看见小褂内,丰满的乳沟。我连忙捂住胸口,稍稍直起身子,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动作落在我的腰上。我与他隔得不远,听到他 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真是大意了。
我盯住他脚下的衫子,顾不上礼数,一个打滚就想上去取,谁料他快我一步,一把抓起衫子高高举起。一手扯住我的手臂,他毕 竟是带兵打仗的人,不比四阿哥,手劲颇大,我一时稳不住,向他怀里跌去。
我的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到他“咚咚咚”飞快地心跳声,他吻着我头顶的发丝,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思考着怎样才 能不失礼数的抽身。突然他翻身将我压向地面,随即使劲搂住我的腰部,我感到有个东西在我小腹附近突突的跳动,逐渐顶直发硬, 他颤抖的唇疯狂地吻着我的脸和脖子,进而想吻我的唇,我一偏头躲了过去,他便吻着我的锁骨,伸过手来扯我的小褂。我一只手被 他扣住,只得用另一手用力推他:
“大阿哥,你清醒点!”
“我醒着呢,绮叶!”小褂太紧,他扯了半天也没能扯开,便将手沿着小腹伸进我的绸裤内:“绮叶,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疯了,他疯了,偏我不敢妄动,他毕竟是皇子,若是有个闪失,我必死无疑,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侮辱。
他的手不停的在我大腿根部来回滑动,手指在玉门边上轻轻的挑弄。时而轻拉我的毛发,时而揉捏我的花蕊,随着他手指的摆动 ,我下身轻颤。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在那里,花蕊在他的玩弄下迅速肿胀起来。
我一慌,高声说道:“大阿哥,连皇上都知道我是四阿哥的人,你今天要是强要了我,如何向四阿哥和皇上交待 ?”我感到他身形一怔,手 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我,双眼满是苦楚。
我乘他恍惚之间屈膝顶向他的腹部,只见他闷哼一声,倒向一边,我迅速挣脱他的钳制,拿了衣衫就地三滚,离了他远远的。
我穿好衣衫,见他仍躺在地上,心想刚刚力道控制的还好,应该不至于受伤。但也不敢靠近探望,只得蹲在一旁候着。
半晌,见他摇晃着身子坐起来看我:“你喜欢四阿哥?”见我不说话,又接着问:“你说过,若有缘……”
“是的,我说过,”我打断他的话,“大阿哥,缘分也分深浅,你我的缘分也就是‘朋聚楼’上对饮浅酌罢了。”我不想看他, 见他冷静下来,起身收拾散落的物品。
“我是皇长子,是一个有功勋的阿哥。我能给你他所不能给的!”他站在我身后,我可以感受到他留在我脖颈上的气息。
我回身淡淡地看他,“你只是皇长子,可你并不是太子,他不能给的,你同样也不能给。”
他年轻的脸庞瞬间扭曲,突然伸出手捏紧我的下巴:“这就是你想要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给!”
他猛得推开我,大踏步地向谷口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转身看向月光下清鳞的河面,此刻四周寂静无人,我却失了沐 浴的好心情。
我仰躺在草地上,天空一片蔚蓝,这几日越发懒散了,康熙忙着他的儿子们和蒙古贵族联亲的事,我倒是得了好多空闲。想着这老皇 帝也真能生,那么多的阿哥,格格,且个个品种优良,其中还不乏近亲产物,也没见得个痴呆什么的。
曾经听人说过,权力欲望越强的人性欲也越强,所以帝王皆是好色的,尤其是有成就的帝王。
这几日大阿哥总算不再用那种眼光看我了,但他看太子的神情比前些日子更阴郁了。他这些年颇得康熙的赏识。又建了些功勋, 自然不把毫无建树,惹事生非的太子放在眼里,可偏偏他的生母惠妃纳兰氏只是一位庶妃,远不及皇二子胤礽的生母皇后的身份高贵 ,所以胤礽因是嫡出而被立为皇太子。这对他来说心中肯定是不平的,想必对太子之位早就十分觊觎。
但我见他遇事总是呈于表面的性格也是成不了大器的,虽说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太多的恶意,毕竟那日小楼一聚,他爽朗 的性子倒是不招人讨厌的。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一张笑脸探来,看向那招牌笑容的主人,心想,这小鬼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侧翻过身,紧闭双眼,不想理他,心中虽稍觉不妥,但考虑着那小子平日里的好脾气也就没往深处想。过了半天,也没听见他 的动静。我略微有点疑惑。慢慢睁开双眼。
天!他竟和我一处躺着,面朝着我,鼻尖都快顶着我脸上了,我被他吓得不轻,赶紧爬坐起来。他跟着也坐起来,一脸谄媚的笑 :“那日见你功夫了得,后又在皇阿玛那里听说了你的箭法,我虽没看见,但心中佩服,你得了空教我可好?”
“不好!”我心想原是这事,还以为他又要弄出什么坏心思,那日在树上算是有惊无险,我不保证在来个几次,我还会有那么好 的运气。
见我拒绝,他也不生气,眼光一闪,竟将两只爪子放在我的膝盖上晃了晃,蜜色的眼睛里闪着企盼的光。我脑袋“嗡”的一声就 炸开了,这臭小子竟然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的弱点。我咬咬牙,知道这是个大麻烦,不可随意招惹,偏这小子生的如此可爱,我忍了半 天,也再吐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他等了半晌,见我不说话,忽地一拍脑门,从身后取出一支翠绿的竹笛,冲我笑了笑,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笛声轻快悠扬,如 同这少年明朗的笑容。清澈、婉转,仿佛将我的心带上了高高地天际,无限地舒展和宁静,我听得痴了……
“怎么样?好听不?”他将笛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那你教我武功、箭法,我教你吹笛如何?”我楞了楞,脑筋没转过来,他在和我谈条件?一个得宠的皇子?
远远的有人影来寻,他站起身往那人方向看了看,随后弯下腰,把笛子塞进我怀里,侧过脸对我说:“就这么说定了,笛子送你 ,当是约定的信物。”他转身跑开,我抚着笛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有点乱。
这几日营帐内颇为热闹,也不知是哪位格格被指了婚,反正横竖都是嫁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们,嫁谁都一样。
康熙这几天高兴,计划着明日在来一次围猎,第二日清晨我奉旨进入帐殿时,他已一身戎装,我依旧骑马随驾捧箭。随大队进入 林子后,康熙下令分散,阿哥们高喊着号子,纵马闪进林子深处。我跟着他还有两个随从四处转了转,但收获不大,只猎得几只野兔 。又过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康熙笑着说:“今个怕是要输给儿子们了!”说着便遣了两名随从,转过头来对我笑道:“丫头,随 朕四处走走吧。”
正走着,发现密林深处,竟有一条幽静小道。我与他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着兴奋的光,不约而同地纵身上马,猫着身子, 向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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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阵竟是豁然开朗,康熙兴致高昂,想必是第一次寻着这地方,此时的他一脸兴奋,眉眼都含着笑,像个孩子,我侧头见着 他这副样子,不觉看呆了。
这时一阵狂风刮来,夹杂着些许腥臭味,我心中暗道不妙,请求老天千万不要如我所想。身旁的康熙爷也发觉不对,神情严肃了 起来。
突然,树后扑地一声巨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来。咆哮着向我们逼近。身下的马儿惊得马蹄乱踢,我顿感胸口一紧,撇了 一眼康熙的方位,脑中只闪出两个字:护驾!
这只老虎十分高大,全身金黄,白额利齿,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暴啸如雷,凶猛异常。我的马儿不比康熙的良驹,此时近于狂 躁,我索性翻身下马。马儿立刻撒蹄狂奔,我本以为老虎会追去,不料它只盯住康熙。进一步逼近,我索性一脚踢在他坐骑的腹部, 把它往来时的道路上赶,翻身挡住老虎的去路,从靴中抽出短刀与它对峙。
那老虎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我见它扑来,轻轻一闪,就闪到老虎背后。随手在虎背上 一刀,那猛虎显然是发怒了,仰天震吼,虎尾倒竖,终于丢了康熙,过来缠我,我向他那个方向望去,见他焦急的甩开手上的弓,我 心中大叫糟糕,箭囊在我的马背上。
此时猛虎一跃而起,虎尾一扫,如一根铁棒一般向我打来,我急忙一跃,后退了几步,避过了那虎尾这一扫,随手将刀斜削出去 ,不料被它翻身避过,虎爪捎带一扯,我便觉得肩胛火辣辣地一片,我听到康熙的低吼,让我小心,我算计着这一下捱的不轻,半条 胳膊顿时殷红一片,估计血这样流法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不再迟疑,一刀横扫过去,那虎猛的前跃,扑了过来,我等的就是这个,身子一低,反手刀尖向上,虎身从头顶飞跃而过,我单 刀直入,直没刀柄。顺势一带,瞬间猛虎就被开堂破腹了。
我跌坐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康熙飞奔至我面前,弯下腰来探我的伤势。我伸手过来挡他,口中忙道:“ 皇……皇上,不可。”
我眼光一扫,看见手中竟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刀子,康熙看见那刀子时,眼色一变,我赶紧将刀上的血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反手 插进靴中。康熙依旧要伸手过来扶我,我实在没力气,只得由他,眼前一阵模糊,只记得他将我拦腰抱起,翻身上马,我依在他怀里 ,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感到的确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耳旁传来一阵嘈杂声,我勉强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乱糟糟的人影,感觉到身子突然腾空,身下那片温暖顿时消失,说不出的失 落。随后落进一副瘦削的臂弯中,我微微侧头,是四阿哥,那双黑眸满是担忧。我向他扯出一个笑容,示意他安心,感觉到他手臂稍 稍收紧了些。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见,仿佛有人在怒吼,身子被一下子扯了出去,又好像听见康熙在骂谁,我脑中混沌,痛苦中,有一只小手 握来,我指尖轻触他的掌心,虽满是茧子,但很温暖。如同那个失去的怀抱,不,是比他更温暖,是我一直遍寻不着的那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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