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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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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我生个病,就让你养成了这个半夜随意出入的毛病?”

“我哪有随意,明明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无奈地摇摇头,我笑着让出了位置。他和衣躺下,看着我的脸。

“我们成亲好不好?”

“怎么了?”

“我怕你跑掉。”

“我能跑去哪?”

“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个小情人,然后你就跑了。”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身边老是一大群女的。”

“我不管,我们成亲吧。”

子言,纵使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当我蓦然回首,依然能看见你的眉目依旧。对不对?

第二十章 魏征魏丞相是也

今日春光明媚,条风布暖,熏梅染柳,歌扇飞花。作为一条称职的小野狗,这样的日子怎么能耐得住寂寞呢?于是身体已经大好并且明显胖了一圈的我在经过长期争取、子言批准、蜀黍批准、阿姨犹豫后批准、仙女口水洗礼后批准之后——终于获得了出门的机会。

站在韦府的大门口,看着久违的的四车道以及永远找不到门路升职所以整天垂头丧气的巡街公差,我的心情简直是“解放区的天,蓝莹莹的天”。应着这好景,本人刚想伸个懒腰,再大吼一声“老子解放了”,仙女的声音就适时在耳边响起:“二娘,你把手提起来是要干什么?”我低头看看那被仙女无情地剥夺了寻求舒畅权利的手,默默地用它擦去脑门上的三条黑线,然后乖乖地坐上了车。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此刻我真的很想动摇一下自己的信念,求神拜佛期望哪个好心的神仙哥哥显个灵,下凡把仙女娶了去——她的魔音,恐怕只有神仙受得了——当然,委屈神仙哥哥了。

正胡思乱想间,车停在了魏府门口。莫有错,魏征魏丞相的魏,我就是来找魏爷爷滴。若要问我为毛会跟这个大唐第四号人物搭上关系,我只能说——这是一个错误。

犹记得,那时年少春衫薄。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巧笑东邻女伴,碧水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踏青行。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还不小心惊了咱魏丞相……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苇花那么深,小野狗哪知道后面有人。这位先生,害你落水我很不好意思,但你大人不计小狗、不、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了表示我诚挚的歉意,请先用我纯棉织成的小毛巾擦擦,等你风干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个姑娘家,能不能好好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你贵姓?”

“……免贵姓魏。”

“魏丈人,你先坐,我把船撑靠岸了再雇车送你回家行,实在不好意思。”

“得了,把桨给我,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哪能啊,别人一看你这样就知道肯定是我不好……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很俊!”

唧唧歪歪靠了岸,东邻女伴们——就是在浮云阁混了个脸熟的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们——早不知道跑哪了。这位魏丈人断然拒绝了我送他回去的提议,一脸郁闷地开着11路走了。我这边厢实在放心不下(其实是无聊的),决定还是跟着过去,至少看看到底是哪户人家才放心。

说做就做,我远远地尾随着他一路穿街过巷,终于看到魏丈人在一栋看上去很质朴实际上很破烂的房子面前停下。我正寻思着等他进去了再找个路人问问这是谁家时,就看见他转过身,朝我的方向说了一句:“我到了,你还不出来吗?”

我吓了一大跳,为毛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捉个现着。低着头,我一步一挪地移动到他跟前。

“说吧,你今天故意撞我是什么意图?”

我敢以韦子言的名义发誓,那真的是个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正跟朋友们玩,没注意到你过来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那你一路跟着我干什么?”

“我担心你。”

“说实话!”

“……我怕你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找到家里来也好知己知彼。”

他听了我这句话一脸哭笑不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上门。再说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吗?”

“哥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哥说的没错……诶,不是,你也得分对象啊。”

“爷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阿嚏!”

“&;@¥*……进来吧,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再走。”

“我不喝酒。”

“那就吃茶!”

……

在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征后,我没事就喜欢往这幢破烂房子里跑——对于这位历史上有名的谏臣,我还是相当感兴趣滴。当然我得承认,除了兴趣以外,我缠着他的原因是,每当看到经常把皇帝逼得无可奈何的他被我逼得无可奈何时,本人实在非常有成就感。

魏爷爷一开始还忧虑过别人会说什么,劝了几次我不听就无可奈何(注意,这是重点)地算了。叔玉哥哥——也就是魏爷爷的儿子在首次见面就被我捉弄跑后,每次我一到他家就躲我躲得远远的,让我十分郁闷。爷爷见状只好自我催眠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也乐得有个年青人陪他说说话。据说坊间因此还风传过魏征魏丞相要迎来人生第二春,李蜀黍也特地就此事关心了一下爷爷的感情生活。不过被爷爷坚决决绝地否定否认,白白浪费了一个金口御赐抱得美人归的大好机会。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事情吸引,似乎再也记不起他们曾经八卦过大唐魏丞相的花边新闻。

由此可见韦子言衣子缄这种能一直活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的人该有多么的不容易。

除去和爷爷谈天说地娱乐八卦议古论今吟诗作文(他吟诗作文我负责说好)追忆年华感悟人生,我在他那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用各种粉红色的东西把那间家徒四壁的小屋打扮得跟个廉价牛郎店一样。此举的初衷原本是帮他装饰一下房子,后来演变成弥补我由于顾虑到子言而不敢动房间一桌一凳只好把心里粉色公主梦生生压下的遗憾。但爷爷显然对这么少女的颜色接受无能,一个装一个拆间,原来的公主房也就变成了牛郎铺。爷爷的贴身仆人对此事表示十分遗憾,并多次向魏丈人致以最深切的同情与最诚挚的问候。真不枉我贿赂他老婆一场。

但鉴于子言的封口令,当初被问及身份时我不得不临时胡编了一个,爷爷居然也没有怀疑。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心存愧疚——当然报应很快就来了。因为我这次的生病,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可靠消息,十分桑心。

所以我今天的目标是——哄回魏爷爷!

第二十一章 最美不过夕阳红

进得门去,几个月前我挂的粉色门帘还在迎风招展。屋里静悄悄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来,所以故意跑掉不见我。但很快,贴身仆人大叔就迎了出来,挤眉弄眼地示意丞相正在书房里写字。我做了一下热身活动,再摆出最动人的笑容,走了进去。

魏爷爷正拿笔专注地写着什么,我进来时他连眼睛都没有瞭一下。我耸耸肩,示意仙女在门外等着,自己走上前去。到他身边一看,我发现魏爷爷正在抄道德经——记得他曾说过,每次他需要冷静的时候,都会把这玩意儿抄上一两遍。深知做错事的我不敢造次,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他抄完。没想到他抄过一遍后连停都没停,直接重头开始。我知道他在怄气,于是下定了决心:本人今天就是把书房站穿了,也要等到他消气。

站啊站,抄啊抄,窗外桃花上的鸟都不知道叫过几轮了,他依然没有停笔的意思。一直抄到仆人大叔为了给我解围第三次提前请他用餐,他才终于合上了书。我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他“哼”了一声,不理我。我费力搬动早已经不知道在哪儿的腿,挪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衣角使劲地摇。他把衣袖一抽,还是不理我。

这这这,这是拂袖啊!

我扁住嘴角,几番努力,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他一开始还不看我,只是给我递了个手绢。后来我越哭越凶,都快喘不过气了,他赶紧亲自给我擦眼泪,再也顾不上生气。可无奈我的眼泪越擦越多,最后他叹了口气:“子语别哭了,我不怪你。”

“我不是故意的。”

“对,你不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骗你,可是又不能说实话。”

“为什么不能说实话?”

“呜啊……”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爷爷心里明白就行。”

“那你以后还相信我吗?”

“我相信……”

揪着爷爷拉钩盖印后,我的心情慢慢轻松了一点。吃饭期间我提出把那堆粉红色的东西撤了,他没让,说什么看习惯了觉得挺好,我听了心里更加愧疚,默默扒着饭,什么也不说。

吃完饭,魏爷爷提议:“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乐游原走走?”我看了看天色,摇摇头:“那挺远的,万一坊门关前我们没赶回来咋办。”“那就就近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你大哥要怪下来就让他来找我。”

到了那边登高望远,看到无边春色、山河壮阔,心胸不禁豁然开朗,再加上大叔和仙女在旁边刻意插科打挥,我终是卸下了在心里背了好久的包袱,转过身,对魏爷爷深深鞠了一个躬:“对不起,爷爷。”他笑着扶起我,摆了摆手。

仙女见状拍着手笑说:“这可不就好了么。既然大家都开心了,我们来踢球吧。”说罢她掏出一个五彩线球,自己先踢了起来。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仿佛似要在上面刻出一生。看着迎风眺望的魏爷爷,我忽然想起了远在广西的外公。他们二人都是生逢乱世,胸怀大志却际遇坎坷,飘零半身。到现今天下初定,魏爷爷入主尚书府,极受器重;而外公却再不愿出山,甚至我写信请他来京,让老人家自己把地图交到学生手上时,他都沉默不应,只是嘱咐不要在任何人、尤其是蜀黍和阿姨面前说关于他的一个字。

一簇彩云飞过来,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把球扔回给仙女,看她鲜艳的裙衫上下翻飞,无意间哼出一首以前一直很喜欢的歌: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未了的情,多少情和爱,化作一片夕阳红。

身旁的仆人大叔听了好奇地问:“这歌有点怪,但挺好听的,叫什么名字?”

这歌是字随调转,此时的歌却是调随字转,怎能不怪。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穿帮镜头,魏爷爷回头说话了:“一直都不见你写什么诗,原以为是你不会。现在知道了你是哪家的孩子,总不该不会了吧。当下风景这么好,你也做一首,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爷爷你没有以为错,我的确是不会。偏偏这时仙女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我家二娘的诗自然是好,当初阿郎还夸说她的文才不输大郎呢!”爷爷听罢捻须笑道:“韦郎中的诗确实不错。那我就更要听听了。”

我没有办法,支吾了半天也只能硬着头皮念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哥哥,我对不起你!

“嗯,诗是不错,只是未免太消沉了些。怎么,还为今天的事不开心?”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怎么写出这样的诗来?”

“……”

“……这诗真是你刚刚写的吗?”

“……我说是你信吗?”

“……你除了涮我这个老头子,到底还能不能做点别的。”

第二十二章 花街柳巷什么的,最有爱了

以前在X市的时候,本人最喜欢吃的就是柳巷面,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一睹柳巷鼎盛时期的尊荣。但老天不开眼,送我回唐朝。那么……嘿嘿嘿。

众人:淫贼!

我:非也非也。某位伟人曾经说过,不想逛妓院的穿越客不是好作者。为了响应伟人的号召,我哪怕是牺牲形象,也得去逛上这么一回。

但是,要我单独去,我也没这个胆。怎么办呢?本来是好解决的,家里就有一位刚刚被长安妓女联合会评选出来的“贞观二年长安最受欢迎嫖客”第一名——衣子缄先生。可这个家伙一听明白我的意图后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

“带不带!”

“不带!坚决不带!”

“不带罚你三个月不许做新衣服。”

“就是三年没有新衣服也认了,坚决不能带!”

“为啥?”

“老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干嘛。”

“你管我,带不带?”

“不带,让大哥知道我就活不成了,没衣服就没衣服,顶多不见人。”

“我不是说了他不会知道嘛。”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哪件事不在他手心里。(我心里一颤)”

“那如果他同意你就答应带我是不是。”

“……不是……”

“衣、子、缄。”

“老姐,最近我真的不能去……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最近喜欢上一个人,我想在她面前保持好形象,所以决定在确定她心意之前都不会再去那种烟柳之地。”

惊天八卦!衣子缄居然思春了!我瞬间把妓院的事抛到一边,施展浑身解数对衣子缄进行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温柔似水惨无人道的逼供,结果居然还是莫有撬开他的嘴……

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以后你们总得来见家长,到时候再报仇不迟。现在还是争取先逛逛妓院比较重要。我暗暗做着心理建设。

于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获准在二位帅哥的护驾下去见识名垂青史的花街柳巷了。

众人:怎么取得同意的?

我:(兔斯基状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然后——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蓬门今始为君惜。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畿。

妙,真妙!看这一路过去,莺莺燕燕、姹紫嫣红,恰有暖风熏得游人醉,不知今夕是何夕。真不枉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自己打扮成“水泥做的骨肉”,开心,太开心了。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顾右盼,三不五时还大声惊呼指指点点,完全无视身边满脑黑线的两人。

可是我自己看不见不代表人家看不见。之前我说过了,这两人都是长安城里人气极高的最佳女婿及情人人选,韦子言更是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风流薮泽。加上今天某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收拾得低调点,一人一件墨绿直裰迎风招展,配上玄色绣金腰带,再挂上几长串珠佩玉璜——甫一进巷,二人组便吸引了无数目光:男人女人,尤其是各家妈妈用先是好奇、其次惊异、再次自嘲、接着揣摩、最后惊喜的眼光盯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盯着子言。

终于,一场诡异的寂静后,整条街突然爆发出犹如海啸般的尖叫:啊~~~行一郎君!

我们仨对巨大的声浪先是一惊,紧接着便出现了各自不同的反应。我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久久不能恢复正常。子缄仿佛早已料到般掩扇轻笑,还不时向楼上楼下男人女人们抛去几个媚眼,进而引发更狂热的欢呼,全然忘了是谁前些日子信誓旦旦决不再招蜂引蝶。最有趣的是子言,初时的惊讶过后脸色迅速回复平静,但稍稍轻浅的呼吸和不着痕迹间蹙紧的的眉头泄露出他内心的不适与忍耐。等我们走过无数眼花缭乱的百花楼、万花楼、日月居、逍遥居,来得长安最负盛名的两家妓院门前时,身后的柳巷已经成为一锅沸腾得无以自抑的粥。我甚至能够想象现在浮云阁里最醒目的标题——行一郎君惊现柳巷,携弟同游。然后他一举洗刷同性恋之名,接着我们家的门槛被放下心来汹涌而至的人磨得更加乌光锃亮……

刚说到我们已经来到最有名的两天上人间跟前,看见两幢小楼一左一右隔路相对。左边这幢外表质朴无华、隐隐间古风犹存,无任何雕饰的门前匾额上书:玄牝之门。右边这幢粗看毫不出奇、不经意间却处处流露出低调的华丽,曰:上善若水。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pìn)。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均自《道德经》

喵了个咪,装,我让你们装。等咱以后有钱了,在你们前面也开上一个春回社,还要配上一副对联,左边写“晓风杨柳处”,右边写“最美花下时”。再有钱我再开一个,直接就叫“长安第一鸡舍”,看我恶心不死你们这群装B的!

“就是,太装B太13了。”

“说得好,兄弟贵姓?”

“好说,请叫我‘宽宽云绮’。”

我转头问子缄:“常客,去哪家?”子缄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说:“玄牝呢比较简朴,里面的女儿诗琴是双绝。头牌叫花想容,据说人如其名、容美花羞。而这若水则外表低调实则奢靡,里头的歌舞升平能让你不知天上人间。姑娘的质量自是不用说的,头牌名唤雨霖,看不上你时是个孤傲冷绝的冰美人,但若蒙她看起了你,那可是绝对的热情如火。哈哈。”

“你为什么能把这么猥琐的物事讲得这么斯文呢?你不是很单纯的么?”

“这哪里猥琐了!”

“再单纯的人整天在这里鬼混也就不单纯了。”

“大哥……”

“可惜啊,官场上还是那么没脑子。”

第二十三章 花想容(辛卯年到,加更一章)

一番思量,我还是对玄牝之门比较感兴趣,便选择去左边想领略一番。当我们左拐时,玄牝的妈妈桑一阵风似地从门口刮了过来,挤到我身边,几乎要把我驾着走过去。而在我们抬脚进门时,我无意中瞥见子缄朝上善若水那边满脸抱歉地笑笑。一抬头,便看见楼上一个柳眉杏目的大美人贝齿紧咬,手里使劲绞着一方丝帕。诶,那位姐姐好眼熟。

进得门去,自然是一副热闹光景。正如子缄所说,玄牝里面依然朴实无华,但细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暗哑的家具、看似随意的摆设都是讲究到极致从而抛去一切浮华后剩下的从容与朴素。子言看了也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子缄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跟着妈妈桑径直往屋子后面走去。

走出大堂,再穿过一个幽雅的小园,便来得一栋小画楼前。拾级而上,再入房坐好。妈妈桑一脸欢喜进入内室,不一会却一脸歉意出来:“真不好意思,各位郎君。我家女儿有个破规矩,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我本来想着你们几位都是人中龙凤,她该能破例。咳,都怪我,安排不当扫了各位的兴,真是对不住。要不这样,衣博士,我还有一个女儿,不仅诗写得好,歌舞也好,本来今天是不见客的,但现在我给你安排一下?这位郎君,我看你的头巾有些乱了,我安排个手巧的姑娘给你梳洗一下可好?”啧啧啧,妈妈桑,美女只想见子言你直说嘛,我们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岂能不成人之美?你看,子缄不是听了就“噌”一声站起来,边说话边往外走么:“那妈妈你留这儿照看,我自己下去就好。”我也刚想起身,子言一把按住我的腿。只见他扬起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用那把极好听的声音说:“妈妈,你看,这位可是我生死相许的手足,如果花娘子嫌弃他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妈妈桑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再进去给郎君你说说看?”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子言,等到子言温柔道谢后,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进去。

我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人家是头牌耶,你怎么能不抓紧机会享受一下呢?”

子言换出一脸坏笑:“那不是怕你今天晚上把我踢下床嘛~~”

“色狼!”

“对你怎么能算色呢?再说了,不是你拿这个作条件换的么?”

“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那你不也答应了吗。”

“我先说好,不许动手动脚。”

“那可以动其他地方咯?”

“你去死!”

正斗嘴间,花想容小姐在侍女的搀扶下出来了。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上善若水的那个美女眼熟——这分明就是当日打擂的那两位美女!眼前这位当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来着。这时,对面的花想容也盯着我看了一会,正当我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穿帮时,她对着子言盈盈一拜。眉目一垂一抬,便是万种风情流转。

“久闻韦郎中琴艺出众,今日想容不才,想向你讨教几下。”

“娘子客气了。”

美人缓步移到琴桌前,稍许准备,便轻揉慢挑地弹将起来。琴声幽雅,高山流水,我不觉沉醉其间。听着曼妙的琴,欣赏着顾盼流光的美人,时不时还能收到美人宛转的秋波,实在是件快事。看向子言,他显然也对美女的琴艺颇为欣赏,只是有些不耐那频频暗送的电波。两回轻轻皱眉过后,花想容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情,手下琴音一转,整个人变得清冷自矜起来。果然是七巧玲珑心哪,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人才济济的长安妓界之花魁呢。

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她对子言只怕是一见钟情了,否则也不会在奏到忘情处,就会忘了自己深度自抑的伪装而不自觉看向他。

一曲罢了,子言谢过后便起身要走。我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缠头放到桌上:“娘子琴技高超……”话还没说完,人就直接被拖走了。子言全然不顾身后的美女还没来得及起身送客,更别提来一番情意绵绵内涵无限依依不舍的道别。

出了大门,我才想起来子缄不知跑到哪里去。正停下来说要找他,子言又不耐烦地拉着我往巷外走去:“不用找了,肯定又在隔壁。”

我很奇怪他怎么这么笃定,“子缄经常去上善若水吗?”

“听说玄牝之门和上善若水的两个姑娘有天为他对了一次垒,之后子缄就经常往上善若水去。”

“那是雨霖赢了吗?”

“谁知道,我不关心这种问题。”

回到家,管家就递过来一封请帖。原来近日蜀王府中百盆牡丹相继盛开,所以李恪DD广邀雅士于四日后去其王府共赏牡丹盛事。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这封请帖奇就奇在他邀请的不仅是子言和子缄,还有我……

作为一个宅女,我对此表示压力实在很大。

我挣扎了半天,问子言:“我不能不去吗?”,他答说想好借口就可以。我又问:“那有什么借口可以?“随意。”

再挣扎半天,我又问:“我不去好不好。”

曰:“不好。”

“那我不想去呢?”

“随意。”

所谓“随意”,也就是随你意后自己解决。

“你不是不想我出现在别人面前吗?”

“那是以前。现在既然全长安都知道你了,你多出去见识见识总有好处。”

最近子言对我有点不耐烦。方婶说因为已是老夫老妻,子缄说那是因为大哥在以妻子的标准要求你。无论哪个答案,都让我十分风中凌乱。

洗漱、更衣、睡觉。可躺在床上,我还是不能安心。

“花会一般都干什么?”

“赏赏花,喝喝酒,吟吟诗,调调情。”

我自动忽略掉最后一句,接着问:“那我都不会咋办?”

“学。”

“现在临时也学不上啊?”

“那就不学。”

安静,又是安静。

“你觉得花想容长的怎么样?”

“凑合。”

“你喜欢她吗?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

“你别乱想。”

“你不喜欢?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的。”

“我们能不能别再讨论她,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很晚了,默默乖,睡觉吧。”

第二十四章 长安名媛大集合

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太阳灿烂得一看就知道很适合出门——天知道我只希望来场狂风暴雨,谁都出不了门最好。

今日是王府花会,我可怜的脑袋啊,又在被锦娘折磨了。

“哎哟哎哟,锦娘轻点。”

“二娘忍着,螺髻梳起来就是有点疼,忍忍就好。待会儿保准你是今天最漂亮的一个。”结果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忽然想起来大学时有次宿舍团购了个写真,严小樱在做造型时用尽一切手段试图阻止化妆师给她的头发上夹板,理由:我的头发本来就少,你一烫又掉一把我岂不是得秃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今天她在这的话,又会用什么理由大呼小叫殊死抵抗呢?

为了不失礼于人前,我今天特地穿了套大红的小袖,平金法绣出了层层叠叠的牡丹——这是“云衣”的成员们听说我要参加花会,特地为我熬夜赶制的。再配上一双蝶恋花的绣鞋,头上除了各式钗钿还插了朵大牡丹——我再次拒绝照镜子——要是我可以只穿衣服不化妆多好。

蜀王府前。

一出溜马车和绵延数里的织金步障无不在告诉所有过往行人,今日王府里将有一场盛会。我掀帘看了一眼,平复一下有些紧张的心绪,也下了车。前几天老高就找人递话给我,说自从献图后全长安城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年初生的那场大病惊动的规格如此之高更是激起所有人对我的好奇。今天是除了圣人生日宴外我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有心要一探我的高下。所以,我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千万不能让人看扁。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如果不想让我被看扁就帮我找个水晶球预测今天那群人会干什么,这样我才好做小抄。念在他有点高血压,算了。

进门、行礼、入座、看茶。我低头揉揉被现场的珠钗闪花的眼:这哪是什么赏花会,这TMD根本就是长安名媛大集合!如果我没记错,李恪DD今年才十一岁——人家十一岁网罗一票才子佳人赏花,我十一岁跟奥数题生死搏斗,被揍到连我娘都认不出来。人和人,果然不能比。

无聊的宾主寒暄;

无聊的各种养花高见、赏花心得;

无聊的吹捧花、吹捧蜀王、然后相互吹捧;

无聊的我在数现场有多少件“云衣”的衣服,然后发现三分之二都是韦子言喜欢的味道……

突然一个猥琐男拿起酒杯,对全场人提议说:“久闻程二娘子胆识过人,五年间独自走遍草原,为圣人绘就一幅珍贵的《大唐北疆图》。今天适逢二娘在此,我提议大家敬她一杯,好不好?”

众人齐声喝好,举起杯纷纷饮尽杯中酒。我一愣,程子语对酒精过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被就义”?

把心一横,我拿起酒杯。子言却先我一步,端起酒对蜀王说:“舍妹大病初愈,不宜饮酒。今日此杯我代她饮下,诸位好意,子言子语心领了。”

李恪DD倒也不生气,只是用一种带点好奇带点探究带点计算的目光看着我们。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当旺仔牛奶喝掉!

猥琐男小尴尬了一阵,打了个哈哈就坐下了。酒过三巡,万年不变的吟诗活动终于拉开了帷幕。题目很简单,咏春咏花都可,一人一首,最佳者就是今日赏花会的状元。输的人也简单,罚酒一杯便可。李恪DD还趁机表示将有神秘大礼相送。

此时有好事者提出:不能喝酒的人怎么办?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在我身上,让我好不尴尬。子言替我道歉,大家还是不依,看那架势,已经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想看我本事还是想看我笑话。喵了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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