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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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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的,能不熟悉!当年去怀璧村时不就因为同样的原因死了一回了么!我白了琉璃一眼,嘴里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怀玉。”
她恍然大悟:“对哦!咦,那我们怎么都没吸取到教训啊?”
又过了一会儿,琉璃又凑了过来:“方易,我怎么觉得这次这么累呢?要算路程,我们现在走的还没当初的一半吧,更别说今天上午走的其实都是官道,是平路呀。”
我无语望天,泫然而泣:“姐姐,你看到那棵树了吗?”
“看到了。”
“它和你当时在山上看到的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诶?”
“比如说颜色。”
“这棵是灰黄色的。”
“嗯嗯,你难道没觉得现在很冷么?”
她再次恍然大悟:“哦,对哦!现在是冬天了。”
“琉璃啊。”
“说。”
“你几岁了?”
“方易!!!”
她的这声吼吸引来了在前面闷头走路的海豚,他立马紧张兮兮地退回来,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扭到脚了。我赶紧摇摇头,同时一把把琉璃推到他身边,说:“是她不舒服,你来照顾她吧。”
海豚在和琉璃身体相触的那瞬间又红了脸,手忙脚乱扶着被我突然一推而站不稳的琉璃,随后立刻松开手,往旁边挪了一步,尴尬地笑道:“以前鹤鸣走这条路老是崴脚,你们小心点。”
我听了又不禁好奇地问:“海豚,你为什么突然从齐府离开?鹤鸣的婚礼你不参加了?”
海豚脸色一变,霎时灰白,落寞蔓延。他抿抿嘴,手攥紧又松开。琉璃担心地戳戳他,问:“你没事吧?”
他抬眼看着琉璃,红了眼眶。琉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在没有别人的山路上,静静滴拥他入怀。我低头笑笑,走开几步,转脸看向被雾气和树枝分隔得一片模糊的山下。海豚喃喃地对琉璃说着什么,琉璃时不时轻声地安慰,更多时候,他们只是默默地拥抱,没有一字,却已将千言万语说遍。
安静无人的山路,仿佛便是他们的地久天荒。
。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海豚没有像怀玉那样给我们一个翻山越岭的惊喜,当太阳早早下山,冬日夜晚的山风把我吹得浑身发冷的时候,海豚指着不远处一个自然形成的入口对我们说:“到了。”
依稀的月光下,一个美丽而奇特的山谷正向我们绰约敞开。
第四十二章 一道竹篱笆得有多难翻越哟
我们站在山谷的入口,有点接受不了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傻掉的琉璃痴痴地问我:“不是说他们住的是小山村么?”
不等我回答,前面正要给我们引路的海豚转过身来笑道:“可不就是小山村吗?”
琉璃:小吗?
我:山……村?
如镜明月朗朗当空,将一幅美丽的画坦诚地铺展在我们面前。蔓草青青的土路蜿蜒向前,嫩绿的樵公木如雾如烟,牛甘子躲藏在漆树下,枫木和黄芒草倾情相恋。深深的坡下古老的松与修长的竹静静沉睡,和着水银色的月光,不知何处的溪水泠泠流淌。良夜寂寂,海豚不知从哪挑来一盏灯,微笑着,把我们带入他的世界。
我:“海豚呀……”
海豚:“怎么了?方娘子。”
我:“这些草木怎么这个季节还是绿的?”
海豚:“我也不知道。”
沟沟壑壑的路时高时低,还不时有大块小块的石头从中间冒出来。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后,我和琉璃不得不相互搀着紧跟海豚往前走。在目光所及的地方,除了树草叶花,我们看不到住家的痕迹。琉璃忍不住问海豚:“这附近有人家吗?”
海豚回过头认真地回答:“有的,陈大叔一家就住在对面那个山头。”说着手往右边一指,我们的目光勉强穿过竹子的间隙望去,但只是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耸耸肩,开玩笑地说:“他们家离这边得有一个时辰的路吧?”
海豚依旧认真:“呃,我一般走三个时辰。方娘子好脚力。”
我们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三个时辰……
琉璃:这村子好大,哈、哈哈。
。
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我们三人来到李家的小院子跟前。他羞涩地请琉璃帮忙提着灯笼,随后开始在行囊中手忙脚乱地翻钥匙。枯等半晌,无聊的我亲眼目睹了细密的汗珠慢慢地从海豚头上渗出来的全过程。海豚无意间抬头,发现我正盯着他,脸瞬间又红了。我状似随意地朝另一边转过身,开始欣赏院子周围美丽的溪风月明。身后的海豚似乎蹲了下来,把所有行囊全部解开、东西倒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翻着。又是一会儿,打着灯笼的琉璃终于忍不住了,她把灯笼往我手里一塞,解下背上的包袱,也蹲下帮海豚刨钥匙。一开始海豚还着急且愧疚地劝阻,后来二人的声音都渐渐低下去,我识相地又往外走了几步,走到溪边拣块石头坐下,任后面那对人儿呢喃。
“大江流日月,客心悲未央。徒念关山近,终知反路长。”盘腿坐在溪边山旁,回想过去这段途为几塞、日月悠长的日子,忽然明白了诗里关山迢远的悲凉。回过头,琉璃和海豚俨然已经陷入甜蜜的二人世界,所谓找钥匙的事情退化手里不自觉的动作——有一拨、没一拨。偶尔翻出个什么物事,琉璃就像找到一个新的兴奋点,二人会共同就此坐到地上、头抵头地讨论好久。如果是在平时,我会很欢乐地给他们腾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的空间,如果不小心玩过火还能自动自觉提供各种所需的帮助——但是,今天有个小小的情况,迫使我不得不遗憾地打断琉璃和海豚的情话——莫有吃晚饭,小野狗真的好冷啊……
“汪汪!”
“彭!”本来几乎已经快要粘到一起的两个人光速向两边弹开。
琉璃:(捋捋头发)方易怎么了?
海豚:(局促不安)方娘子……
我:冷……
海豚听了,先是像刚刚想起来还会有这样一回事,随即便显出懊恼自责的神情,又要蹲下搜寻我认为显然已经不知落到哪个山旮旯的钥匙。
“汪汪!”
海豚疑惑地看着我:?
“我表示想提个建议。”
琉璃不满地看着我:“说!”
“咱们能翻墙不?”
话音刚落,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绕院子一圈的竹篱笆:疏疏的,不到一人高……
尴尬了小半会儿,琉璃对困窘的海豚说:“要不,你去翻一下,我来帮你收拾行李吧。”
海豚感激地看向琉璃,不料后者却微微地红了脸。不小心瞥到琉璃神情的我瞬间汗如雨下——妹妹诶,神马时候了你连这种情况还都会脸红,要等到你的好消息我要不要喝完喜酒转身就找子言负荆请罪啊!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我又打了一个冷颤,立马决定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坚决地把琉璃羞于开口的小火苗掐灭在摇篮里!
下定决心,我一把抢到琉璃跟前,伸开手扎马步挡在她与地上那堆衣服被褥中间:“这个我来收拾就行了,你去帮海豚吧。”
琉璃诧异地看着我,又看看海豚,再仔细地打量了那个秀气的小围墙,疑惑地问我:“帮什么?”
“你没有听说过,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吗?”
“?”
“嗯嗯。”
“哦!”
“懂了吧?”
“懂!”
你看,一个方易在这边地上辛勤地拾掇,两个琉璃和海豚在那边篱笆边你侬我侬推推搡搡,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多么有爱多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啊!
“多好的几个人啊。”某棵树上的念思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底柔柔的,像冰封已久的土地在某个夜晚忽然等到暖湿的讯息,和风飞度,经夜沙际遍绿。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忘记了自己大半夜蹲在这冷死人的树梢上的目的。
幸亏只是一瞬间而已。一晃神后,念思警醒过来,她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指甲划过处丝丝血痕'文'便渗了出来。几声鸟'人'鸣传来,是属下询'书'问的信号。她看到本来在'屋'磨磨蹭蹭翻围墙的海豚困惑地望向这边,忙抽出一个小竹筒,拔开释放出里面的香气,示意一切如旧,不必联络。
“奇怪。”
“怎么了?”
“山上什么时候来了新的鸟?这叫声我没听过诶。”
“……不奇怪吧,说不定是哪只鸟新领回个媳妇呢。”
听到这句,海豚突然奇怪地看了琉璃一眼,眼睛里有奇怪的情愫闪动。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的琉璃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海豚的眼神吸引过去,两个人又怔怔地对望着。
喂喂喂,你们再这么赤裸裸地羞涩可让我情何以堪哟!
第四十三章 凤箫声动
“美女,又见你啊。”低低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念思被吓一跳的时间里,她已落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凭着那生死也不会遗忘的兰芷之香,她就是闭着眼也知道又遇上了谁。
“放手。”
子言这次没有纠缠,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好。”说罢双手松开举到两边,可怜的念思没发现刚刚在被搂入怀时自己的位置发生了少许移动,全身重心压到了这个瘟神身上,他的突然松开反倒让自己失去支撑,直线下坠……
“该死的!”念思咒骂一声,怕那个瘟神又像上次那样在落地前突然接住自己,她手掌一拍树干,借力调整过自己的姿势,飘然落下。
刚踏上坚实土地的刹那,念思眼前一花,衣袂飘飖的子言也温雅地站到了她的面前。念思下意识地按住腰间佩剑,却被子言眼疾手快地用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竹箫压住手腕。本欲用暗劲甩脱,不料压在手腕上的箫管像有如千斤之重,她的手根本动弹不得。子言好笑地看着她,不语、不动。知道二人武功差距的念思不敢冒险,还自由的另一只手暗暗从侧边腰际掏出一个物事,打算呼唤同伴。
“你要是打算让你的属下见证一次她们‘逐鸱夷’尊贵的掌门被轻薄的过程,你大可把周围十里范围内的五个人全部叫过来。”
念思闻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怎么也想象不来一个堂堂一个兵部郎中怎么能贱格到如此分上,更不相信他真有比‘逐鸱夷’本事还高的侍卫队伍,能把自己的情况给摸到一清二楚。
子言竖起干净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放在念思的朱唇上,但被后者一转脸甩脱。他轻笑一声,握着竹箫的手使劲,念思立刻感到自己的手腕像要被压断一样,虽又气又急,但也再不敢轻易动弹。
子言又魅惑地笑了,眯起的眼睛里似有星辰暗光流转。他再次抬手,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但这次念思没有敢拒绝。他满意地看着这个女孩,轻声说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何必要干这种追着别人屁股跑的勾当呢?舒舒服服待在房里,以色伺人,不就好了么?
念思当下变了脸色,她气愤地瞪着子言,但没有莽撞地情愿牺牲手腕也要教训一下瘟神。
子言也不再废话,他冷冷地看着念思,用毫无温度的语调说:“告诉严衡之,就凭一个‘逐鸱夷’就想跟我斗?他还太天真了一点!”
刚听完这句话,念思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几丛树之隔的子语正埋头努力的收拾着东西,忽然奇怪地朝这边看了几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方才这片黑漆漆的林里暗涛汹涌。就在这时,篱笆边的某两人终于成功翻入了围城找到了备用钥匙,站在篱笆后边招呼子语赶快过去。子语撇撇嘴,有点好笑自己的多心,接过钥匙打开锁,拎起手里的大包小包,走进了门。
而刚刚散落在周围的墨影堂与逐鸱夷的两性精英PK赛,也随着念思的丢脸被擒而落下帷幕。
在更远处,依旧一身白衣宽袍的沈为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打算回去回复给慕容璞,只是一声轻叹。看看手中和韦子言一模一样的竹箫,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顾阿璞不悦的脸色和生硬的阻拦,坚持要跑这趟本来只是由最下面的成员来做的跟踪。他知道阿璞孤单,知道阿璞寂寞,知道阿璞希望自己陪在身边、一刻不离、生死不离。但他依然出来了,这一走,半个多月不相见,不知此刻的阿璞,又在谁的怀里?
罢了罢了,还是唱几句歌,自己陪伴自己吧。
青山连雨云难断,更漏流年鬓易老。曲散酒凉花径独游,闲手拨弄鸳鸯扣。
向晚雨疏风渐紧,烦扰一池秋水皱。待得天晴人已白头,日出乌鸟探首。
声音低低浅浅,满腔心事只向自己诉说。既然愿意等待他梦想实现的那日、既然答应生死相随、既然说好未来一世相知相惜相依为命,此刻的自己,又是在干什么呢?看人家的离合悲欢、巧取豪夺、费尽心机、因缘际会?程子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难道我是在看别人不开心来让自己开心一下么?那为什么我一路走来,越来越悲伤?
韦子言,这普天之下,最知你心的,是否就是我了。
“沈郎?”
乐声戛然而止,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沈为霖眼神迷糊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墨影堂打扮的人站在自己对面的树顶上,和自己遥遥相望。明月清风、乾坤朗朗,半边身子掩在黑影里的这个人煞是好看——可是,我认识他么……
那人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猜你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向来不擅也不喜欢记人的沈为霖神态自若地咧嘴笑笑,语调轻松地答道:“不好意思哈,我记性向来不太好。”
那人也不以为意:“我知道。我叫余燕筑,与你辽东曾遇。”
沈为霖脑子里叮的一声,仿佛有扇记忆的门瞬间被打开了,然后那些在冰天雪地里萍水相逢快意恩仇的日子铺天盖地而来。
“你是墨影堂的人?”
“你在慕容璞身边?”
他们同时问出自己的问题,然后又同时笑了,在灼灼的月光下、绰绰的云影里。
余燕筑:“我们现在是对手了吗?”
沈为霖:“嗯,是吧。主子都不同,很难殊途同归呀。”
余燕筑:“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你绑了带回堂里?”
沈为霖:“嗯,应该是的,我可是阿璞的得力助手,绑了我就多了一个和他要价的筹码。不过如果你现在动手的话,恐怕会打扰到韦子言的寻人大计。我其实建议你等他绑了程子语后再来绑我。”
余燕筑:“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有这张嘴。
沈为霖:“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余燕筑撇撇嘴:“我走了,待那家伙身边小心点,凡事多考虑下自己。”
说罢,嗖一声,那抹身影就隐没在无边的夜色和树影里。被余燕筑这么一打扰,沈为霖心里的那点应景而生的小情调小感伤就不见了,他拿箫敲敲自己的脑袋,竹子和骨簪相碰发出清脆的微响。他再看了一眼已经亮起灯火和炊烟的小屋,也转头离开,去寻今晚睡觉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悠长假期?
“啪!”死一只。“啪!”又死一只。“啪!”再死一只。
所谓无语,就是我一边心急如焚要急着赶回去给韦子言宰,一边在根深叶茂的老树下坐看云起兼广打蚊子。待会儿等早饭做好我就可以回去吃,吃完小睡一会儿等二人打情骂俏林野漫游猎猪打兔拈花惹草终于回来做晚饭后,再次吃完自动自觉洗洗再睡。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要放现代那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猪一样的悠长假期——如果能刨去我内心的焦虑的话。
“方易!”
我扭头看看太阳。
“你在这干啥呢?”
我扭头看看她。
“本女侠好心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哪!”
“海豚呢?”
“……今天有事去找山那边的陈伯去了。”
“啪!”我了然地重新靠回树上,又打死一只蚊子。
“……你能不这么混蛋么?”
“姐姐,我这半个月来天天在这儿喂蚊子,你今天才发现,你说说,到底是谁重色轻友,到底是谁混蛋。”
琉璃脸一下子涨红,她扭着身子娇嗔道:“方易!”
这种我这些日子来有幸无数次聆听但依然完全没有办法适应的腻得跟蜜一样的声音激得我浑身一颤,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得,姐姐,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做饭吧,不然等下海豚满身疲惫地回来还吃不上热饭热菜就不好了。饭烧好了顺便记得烧个水,累了一天回到家能洗个热水澡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琉璃听了我的挤兑,竟然没有找茬,反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回屋淘米去了!
我打死一只胆大包天爬到我脸上来的蚊子,纠结地看着那抹忙前忙后的俏丽身影,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从头到尾,我真的完全了解琉璃吗?”
曾经我以为她天真无邪,然后在江湖飘荡兼近我者黑中迅速成长,于是变成今天时而萝莉时而少女偶尔御姐的丰富模样。可是,我们相识不到一年,一个人真的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我想不出答案,于是决定不想了。她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是我面前这个琉璃,开心地活着、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能过想过的生活,这样很好,不是吗?
松风飒飒,看看头上一碧万里,我伸个懒腰,不再管使劲叫唤的蚊子,闭上了双眼。
。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清露滴到眼睑,凉凉的。我皱皱眉,水珠滑落在眼角,又顺着流向了鬓际。从半梦半醒的迷糊中清醒,未睁眼我便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个香气——呃?二师兄?
我惊讶地揉揉眼,那张桀骜的带着不屑笑容的脸验证了我的猜想。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郁闷地发现自己原来居然还不到他的肩膀。不等我开口,他就出声了:“喂。”
我鄙视地看着他,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方娘子。”
“放!”
“什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他一下忍住即将冲出口的不雅词语,咳嗽了一声,“琉璃呢?”
我朝房子努努嘴。他抬脚要走,被我拦住了。
二师兄不耐烦地看着我,我丝毫不打算让步:“你打算干什么?”
他冷笑一声:“与你何干?”
“我是琉璃的好朋友。”
“我是她的二师兄!”
“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怎么对她才好。”
“切,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她女孩子的心事么?你知道她想要什么么?你知道她现在、此刻、当下在想什么、在乎什么么?”
二师兄生气地咬着嘴唇,脸色铁青地瞪着我。
“看什么看,眼睛大了不起啊。”你还别说,二师兄的眼睛真比我大。
“自明。”随着这声呼唤,又一个师兄出现了。
“大师兄。”
来人点点头,看见他身边的我,便弯腰行了一个礼:“想必这位就是方娘子吧。”
我也回礼:“正是。”
“在下笠翁,是琉璃的大师兄。”
“你好。”
“不知师妹在哪?”
我顺着屋子一指:“那儿。不过——”我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能知道你们的打算吗?”
大师兄一愣,脸上浮现出好笑的神色。我没等他开口,又说:“如果你们打算不分青红皂白就拖她回山、又或者即使问了她的想法但没打算认真听,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二师兄又是一声冷笑:“方娘子,你管得未免太多。”
“就算我手太长管过了界,我也自信就凭着这大半年是我陪着她一路走过,对现在的琉璃更有资格关心也更有发言权。”
大师兄听了笑笑,不以为意地说:“谢谢方娘子对琉璃师妹的关心,但我们师门的事,还请让我们自己处理。自明,走。”
说完这句,不给我拦的机会,他和二师兄就往屋子走去。
我担心想过去看,但刚抬脚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三师兄拦到我面前,气得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他还是一步不让地情愿边一脸嫌弃边对我动手动脚都绝不让我靠近屋子一步。
“喂!”
“切。”
“让开!”
“切!”
我往右跨一步,他一步上前拦住,我伸出手想掰开他,他像我打蚊子一样打掉我的手,用身子挡在我面前,还拿手拂了拂我刚刚碰过的地方。
“我洗过手的。”
“切!”
就在我们拉拉扯扯间,山那边海豚哼着歌高兴地回来了。他远远地看见我,笑容灿烂地大声招呼:“方娘子。”我和三师兄同时向他望去,看见的是一头快活得活蹦乱跳的海豚蹦跶在蜿蜒的山路上,画面美好。三师兄好奇而带点惊讶地盯着面容白皙眉目俊朗的海豚,双手抱在胸前,神情间颇为思量。
我戳戳他,他立刻把我刚刚碰过的地方拍掉。我也不管,问:“你在想什么?”
他看看我,想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最后还是说:“我没想到把琉璃拐跑的是这么一个家伙。”
我嘿嘿一笑,不知为什么言语间颇为自豪:“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诶,错不错关你什么事啊。我傻了我。”
正斗嘴间,海豚已脚步轻快地来到我们跟前。他似乎这时候才发现我身边有个陌生人,一下变得拘束起来,本来笑得开心的脸变得粉红,手脚也有点不协调。海豚腼腆地向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看向我。
我连忙介绍:“这是琉璃的三师兄,叫……嗯?”我看向他。
他一愣,说:“我叫徐采薇。”
海豚听到是琉璃的师兄,更加紧张,连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我打量了一下海豚沾上了些许泥巴的鞋子,想拉他远离有洁癖的采薇师兄,只可惜后者莫有给我这个机会。
“这位郎君可是李驭之兄?”——驭之是海豚的字。
“啊?哦,是,我叫李海豚字驭之。”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第四十五章 你确定你送的是花?
我一把拦在海豚跟前:“不可以。”
“方易!”
“知道我名字了不起啊,我还知道你名字呢,你叫徐采薇!”
“那你说说是哪个徐哪个采哪个薇?”
“徐采薇的徐徐采薇的采徐采薇的薇。”
“……”
“……”
“让开。”
“不让。”
“我只是像和他单独谈谈。”
“那我也想。”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就是先来的。”
“哪里有!”
“从后面数就有。”
“……”
“……”
我现在发现了,这个门里的男人,长相与修养是成反比的。二师兄最帅所以态度最恶劣,五师兄最丑(就我目前见到几位)所以修养最好,这个三师兄嘛——相貌中等所以礼貌还不错——当然他没有直接把海豚拽跑也有可能是不愿意亲手碰那风尘仆仆的衣服。
僵持的时候,最有气场的大师兄出来了。又是一阵自我介绍问好寒暄之后,大师兄请海豚入屋详谈,我正要拦住,就看见被二师兄追着的琉璃突然冲出来院子。琉璃见到海豚,一脸又要哭又要笑的表情地扑了上来,把没有防备的海豚哥哥一把撞倒在地上。阵阵沙土弥漫又散去,我沮丧地发现想象中的嘴对嘴起码居然莫有出现!混蛋的编剧们啊,你们肿么能这么欺骗我无知弱小虽然不那么纯洁但依然天真的心灵呢?如果这时他们能来一个惊天动的Kiss,依照师兄们严格遵循礼法的死脑筋,说不定就直接以天为媒妁以地为礼堂自己充当下高堂凑合凑合就把婚事给办了。唉,这么好机会,扼腕!
等一下,虽然莫有吻戏,爆点还是有的——琉璃骑到了海豚身上,两人深情对望,围观群众(男)脸色铁青,围观群众(女)开始荡漾。难言而诡异的静默后,大师兄沉着声音说:“琉璃,你起来。”
听了这句,琉璃才如梦方醒般手忙脚乱地从海豚身上爬起来,这一急,手难免就稍微地四处乱摸,咳咳。
好不容易二人红着脸起来,手脚局促地站到高堂,呃不,师兄们的面前。大师兄倒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什么都别说了,琉璃,现在就跟我们回去。”
海豚一听瞪大眼,左手下意识地抓紧琉璃的右手,表情痛苦却又坚定。琉璃看到海豚的动作,也瞬间下定了决心,面对笠翁,声音坚定地说道:“不,大师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绝不与他分开。”
二师兄又是一声轻笑,抱着胳膊不在意地说:“爱?我的师妹啊,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对自家师兄知根知底的琉璃毫不示弱:“至少比你清楚。”
“什么?”
“我爱过,你有吗?”
二师兄闻言语塞,脸色难堪。三师兄见状解围:“琉璃,别胡闹了,你还小。”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才不小,大到足够可以成亲?”
“呃……你涉世不深,对人心险恶了解太少。”
“如果说我与海豚以心相知、朝夕相处还不能了解他的话,你们又是凭什么以这一面之缘就判断他是恶人,不值得我托付终身?”
“我们不是说他是恶人……”
“既然不是恶人,他待我又好,又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大师兄吼了一声:“琉璃!”
“我不接受没有道理的威胁。”
“成亲并非儿戏。”
“我不是儿童,更没有游戏。从开始到现在,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每一刻都用心去度过。”
“琉璃……”
“师父说过,做人做事要讲道理,也说了度人以善,你们现在不仅没有接触就判断他不好,更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我回山。你们都是坏人!”说到这,琉璃红了双眼,海豚也有点泪光。
三师兄听了轻轻地叹息一声,随即被二师兄大声喝止。大师兄略略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当我以为事情说不定有转机时,大师兄再度开口:“不管你怎么想,我们都不能接受你要与他私定终身。你必须跟我们走。”
“师兄!”这一次,琉璃和海豚同时喊出口。喊完后,二人对望一眼,突然间眼底弥漫无尽悲凉,仿佛看尽世间所有风霜。
“我相信琉璃口中一直崇敬提起的师兄都是讲道理之人。我看得出来,三位都是明白事理的。古人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如果你们硬把他们俩拆散,不仅违背这人世情理,更会让琉璃埋怨你们一世、自己也痛苦一世,又是何必?”我出声对他们三人说道。
大师兄不赞同:“我们是琉璃的兄长,此人来历不明、为人如何我们尚不能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带琉璃回家合情合理,反而是明知不合礼法却任由她按照自己心意行事、最后可能伤心痛苦才是违背情理,这是其一。其二,琉璃如今还小,认人不清,以后便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何来埋怨一说。况且,当以后她遇上良人,只有幸福,怎么会痛苦呢?方娘子此言差矣。”
“好一个来历不明、不能判断。既然不能判断,为何便匆忙做出决定?既然不能判断,又怎么能说海豚不是良人?”
“那你又怎么能判断他是?”
“用我的眼睛、用我的心。我的眼睛看见了海豚这些天为琉璃所做的一切。琉璃想要的,对的便尽全力给予,给予不了的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满足;不对的便耐心劝说,直到琉璃明白其中道理。他比琉璃年长、比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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