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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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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我知道司徒妹妹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可是,如今正妈有人利用妹妹的这份心思,还回害你我,为何我们不联手呢?”素颜认真地看着司徒兰道。
“大少奶奶可看出此什么来了?”司徒坐起身来,半靠在大迎枕上,皱了眉问素颜。
素颜便自袖袋里拿出那一根草叶子来,递给她看。
司徒看得一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不置信,但随既又恢复了平静,问道:“这可是那片小园子里的药草?”
“此药有镇痛的作用,更大的,却是能使人致幻,用久了,便会使人疯狂,妹妹,你想必也见迂吧。”素颜眼含深意地看着司徒兰问道。
“自然,三少爷种在药圃里,当宝贝一样看着的……你是说,有人对我下了此毒?”司徒淡淡地说道,突然眼光一暗,坐直身来,怔怔地说道。
“这是我在小黑屋的碳盆边上发现的,昨夜怕是有人丢了不少此种东西在碳盆里,却不小心遗留了这一星点儿,被我发现了,司徒妹妹,现在,伤心里应该明白一此了吧。”素颜笑着时司徒兰道。
“只怕这东西,拿出去,也没人会承认,药圃里通共就种了那么点,真要少得太多了,侯夫人定然会发现此药可是夫人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呢,听说二少爷每年都要用。”司徒兰皱了眉头说道。
“妹妹心里清楚便好,此事例不宜声张,妹妹以后在吃食上要多加小心才是,而且,有的人,你既是清楚了,也多防着点,不要中了人家的奸计。”
素颜认真的对司徒兰说道。
“我知道了,大少奶奶且回吧,我累了,想休息。”司徒兰听了,懒懒地时素颜说道。
素颜也不生气,起了身便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司徒旦又说了一句:“请大少奶奶消了那心思吧,你就是做得再好,我也不会认可你更不会离开侯府,此话,当是我时你方才坦诚相告的回报吧。”
素颜听得一怔,她确实想与司徒兰交好,好给她找个妥善的法子,帮她找到另一份幸福,没想到,司徒坐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而且,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还当作是自己救她的回服,她不觉又好气,又无奈,更是迷惑,忍不住就问道:“你既是不喜欢相公,又讨厌他,何苦要作践自己,以侯府嫡女之尊给他当妾呢?于你,又有何好处?也许,他真的能帮你挽回名声,让你再重新找个合心合意的人呢,留在侯府,只会让你痛苦,你又是何必……”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既作了他的妾,便是一生也要缠着他,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害了我的一生,找也要他用一生来偿还。”司徒敏翻身坐起,直直地瞪着素颜道: “所以,不要妄图与我交好,你我之间,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不想做虚情假意,阴谋害人之人,所以,我现在明明白白给你说了,你便再不要心存妄想了。”
素颜转过头,眼神犀利地看着司徒坐,好半晌才道:“其实,你是喜欢相公的,对吧,不然,你不会甘心给他作妾。”
“你胡说,那个混蛋也就洪氏那种浅薄之人才会喜欢,我是恨他,恨死他了。”司徒听得脸一白,大声对素颜吼道。
“你是在骂我也浅薄吗?我也是喜欢相公的。”素颜的声音变得冰寒起来,她走近司徒兰,冷冷地瞪视着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在我面前骂他混蛋,这两个词,只有我能说,我一直对你容忍,并非怕你,对付你这种自以为是天鹅的贵族大小姐,我有的是法子折辱你,不要逼我,而且,更不要仗着他时你的那点子愧意便任意妄为,他可以忍,我是有底线的。”
“你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不怕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侯府正经抬进来的贵妾,叶成绍都不敢时我重言半句,你又算什么?”司徒卫的脸色越发越白了,她红着眼瞪着素颜,眼里一片怨恨之色。
“贵妾又如何,他并不喜欢你,看到你除了愧色,连其他念头也没有,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头,一个女人,想要有地位,最大的倚仗就是男人的心,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又拿什么来跟我斗?”
素颜微眯了眼,故意说着狠话刺激司徒兰。
“只要我肯屈就于他,他又如何不会喜欢我,蓝素颜,你也太自大了此,凭出身,凭容貌,你哪一点比我强,不信,今晚,我们便可以试试,看他是来陪我,还是陪你?”司徒卫果然被素颜激得激动了起来,连这平素她最不屑的话也说了出来。
素颜听了便沉默了,不用再试了,司徒兰之所以会甘愿给叶成绍做妾,其实便是喜欢叶成绍,这种感觉,怕是连司徒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明白,也许,当年司徒坐第一次见到痞痞的叶成绍就爱上了,只是,她自己也不知,便用古怪的方式去招惹他,让他注意到她,只是她也是个心高气傲又别扭的人,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所以,才会拒绝婚事……最终闹到了现在这种情形,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度,可她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就是如此,她现在,不明白叶成绍时司徒究竞是何种心里,如果,司徒今夭真的要叶成绍来陪她,叶成绍会来吗?
她一时心烦意乱,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到屋外青竹在报:“大少奶奶,前头白妈妈使了人来说,请您快去一趟,夫人正大发脾气,要罚刘姨娘三十板子呢。”
素颜听得一怔,正要离开,就听司徒坐在身后又道 “你不敢试么?”
素颜听了心一沉,回头淡淡地看着叶成绍道:“有何不敢,你今天晚可以着人去请他就是,只要他肯来你处过夜,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好,不过,现在,我要同你一同去前头看看,某此人挨打,不看可惜了。”司徒听了却是突然起了身道。
“你身子不好,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掺合了,好身歇息几天吧。”素颜回头疑感地看了司徒兰一眼道。
司徒听了侧也没有强行要走,素颜便往外走去,心中五味杂陈,像是堵了一块沉重的大石一样,让她很是难受,她要的爱情很简单,只有两个人,手牵着手,相扶相携,一同到老就好,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日子,她就不能拥有呢?
出了门来,青竹看素颜神情很不好,便叹了口气时素颜道:“大少奶奶可不是这肿患得患失之人才是,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大少奶奶还不清楚吗?如果这点子自信也没有,大少奶奶可就让奴婢失望了。”
素颜听得一怔,不由呆呆地看着青竹,她确实被青竹说中了心事,这一刻,她对叶成绍的感情有一丝的动摇,毕竞,叶成绍是这个社会里长大的人,司徒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他与她要行夫妻之实也是无可厚非的……
眼前又浮现出叶成绍小意讨好的样子来,更想起第一次牵她手时,那种既高兴 又兴奋,还很羞涩的模样。突然,她的心情就豁然了,是啊,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将终身托付于他,那便要信他才是。
第九十九章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素颜的心情变得明朗了起来,一把挽住青竹的手,笑嘻嘻地对青竹道:“你家主子一会子会回么?回了就给他亲手做个点心吃。”
青竹听得先是一怔,随即冷峻的眼睛里闪出笑意来,冷着声道:“可不兴只给主子一个人吃,奴才几个也服侍得辛苦,到时,也得享些口福才行啊。”
“那是自然,咱青竹是谁啊,是最漂亮,最潇洒,最英挺的侠女呢,不给谁都得给青竹女侠吃啊。”素颜笑着将身子滚到青竹怀里去了,声音愉悦得很。
司徒兰歪在大迎枕上,听到屋外渐行渐远的笑声,眼里升起一股水雾,叶成绍,晚上会到她这里来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么?不,蓝素颜说的不是真的,自己没有喜欢上那个混蛋,只是在赌气罢了,对,只是在跟蓝素颜赌气,就是看不得她那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
一转头,看到自己的贴身丫头琴儿立在一旁,她眼珠子一转,将琴儿叫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琴儿听得眼睛瞪得老大,劝道:“小姐,不要啊,那会伤身子的,夫人要是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奴婢可不敢啊。”
“死丫头,让你去就快去,你不说,我不说,夫人怎么会知道。放心吧,如果夫人怪罪下来,我帮你顶着就是。”司徒兰沉着脸说道。
琴儿听了仍是犹犹豫豫着,不肯走。司徒兰拿起床上的一个抱枕就向琴儿砸了过去,骂道:“是看本小姐如今没落成了别人的妾室了,所以,连着你们这起子奴才也不听我的话了么?”
琴儿也不敢接纳抱枕,任那抱枕打在头上,才捡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小姐,奴婢是您的陪嫁,您好了,奴婢才有好日子过,奴婢不过是怕您伤了身子啊,哪里敢不听您的话。”
“那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司徒兰又听到外头传来素颜一连串欢快的笑声,心情越发的郁赌,一翻身,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半晌也没有抬起头来。
素颜带着紫绸和青竹两个去了侯夫人院里,她有点不明白,侯夫人要打刘姨娘,白妈妈为何要请了自己来,难道婆婆要惩治小妾,儿媳妇能够劝解得了么?
白妈妈的态度让人觉得奇怪,素颜都不知道她如此做,是为了侯夫人好,还是为了刘姨娘好了。
刚走到松竹院,就看到白妈妈亲自迎到了院子外头,一副很心焦的样子,素颜也不好再磨蹭了,立即换了副忧急的神情,快步走了进去。
“大少奶奶可来了,快进去劝劝夫人吧,刘姨娘怎么说也是有儿有女的妾室,又弱不禁风的,若真被打得有个三长两短……侯爷回来,还不得更恼了夫人了?”白妈妈行了一礼后急急地说道。
也是,刘姨娘可是侯爷最宠的小妾,若真被打伤了,侯爷会更加厌弃夫人,白妈妈倒真是为夫人着想的呢。
如此,素颜不疑有他,跟着白妈妈进了侯夫人的屋里,正堂里并没见着人,素颜不由得蹙起了眉,正要问白妈妈,白妈妈已经将里屋的帘子掀起,素颜便看到刘姨娘正跪在地上垂泪,一双明丽的眸子泪水盈盈,神情凄楚无助,整个人显得娇弱可怜,就像暴风雨中一株柔懒的树苗,随时都可能会被风雨折断一样。
而侯夫人正坐在床上,目含震怒,一只左手伸在床外,边上晚荣正用帕子帮侯夫人洗着手,神情小心翼翼。
“母亲为何生怒,您不是有头痛病么?还是少生气的好,头痛病就是得心平气和才好,生气会加重病情的。”素颜没有管地上的刘姨娘,快步走到了侯夫人床边。
“哼,我死了,不是更合了别人的心意么,这么些年,人家一直被我压制着,口气心不服,想着方子整治,谋害我呢,如今看掌家权也在儿媳你手里了,就更不将我看在眼里了。”侯夫人冷哼一声道。
刘姨娘听了哭得更伤心起来,却是半句也不敢反驳。
素颜听侯夫人话里有话,好像不只是在骂刘姨娘似的,便笑道:“母亲您多想了,儿媳哪里就真能掌家理事了,不过是边学边像罢了,府里没有母亲掌舵,儿媳做事可没底呢,等母亲病好了,这府里,还是母亲您当家作主。”
侯夫人听素颜这番话说得好,脸色缓了缓,却是瞪着刘姨娘骂道:“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可不这么想,她们哪里知道儿媳的孝顺,以为儿媳如今封了一品,在府里就是最大的诰命,整个侯府都由儿媳做主了,眼里自然不会还要我失了势的侯夫人了啊。”边骂,口里还不时地轻嘶一声,似是很痛的样子。
素颜这才去看她的左手,晚荣正帮她上药,原来,手背上被烫红了好大一片,地上还要一些碎瓷片,和一些残余的粥渣,鼻间闻到一阵八珍粥的清香,心里立即明白,原来,刘姨娘服侍侯夫人用粥时,粥泼了,洒在侯夫人手上,所以,侯夫人才会大发脾气的。
刘姨娘服侍侯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素都是小心了又小心的,又怎么会突然烫伤了侯夫人呢?怕是夫人故意想找个茬子整治刘姨娘一顿吧,素颜便看向白妈妈,果然看到白妈妈神情笃定地站着,方才那一脸的忧急之色早已不见了。
“母亲,儿媳哪里还有瓶上好的烫伤膏,还是前些日子相公在宫里讨来的,儿媳着人去拿来给您用吧。”素颜没有过问侯夫人发脾气的愿意,关切地对侯夫人道。
侯夫人听了脸色一僵,微有些不自在,素颜刚进门的第一天,便被自己烫了手,她那药,正是那时得的,素颜说这话,貌似孝顺,实则是在打她的脸呢,她的嘴唇扯了扯道:“你倒是个有心的,比我那娴丫头还要孝顺几分呢。”
素颜听了忙让紫绸回去取药,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刘姨娘一眼,这个时候,若是对刘姨娘好,只会使侯夫人更气,她可不想侯夫人将火气移到自己身上来发,刘姨娘多被整治下也好,司徒兰昨夜所中的毒,十有八九是刘姨娘下的,这个女人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内里阴险至极,府里大多的事情,怕都与她有些关系。
“儿媳啊,这两天,你可都将府里的事情弄明白了?那些下人可还听调派?”侯夫人突然转了话头对素颜说道。
“还好,都是母亲手上用惯了的人,有母亲坐镇在儿媳身后,她们哪敢不听儿媳的吩咐啊,这几日,府里诸事都还算顺利呢。”素颜心中一凛,很小心地回道。
“那账本你如今可是会看了?”果然,侯夫人紧接着问道。
“账本啊,会看一点,但有些地方生涩得很,看不明白,儿子正求了姨娘帮忙呢,母亲不是说姨娘最是能干么?”素颜有些不好意地说道,眼睛里略带着一丝不安。
“有什么不懂的,就拿来问娘吧,娘会教你的,刘氏如今可不是能随便支使的,儿子也到了本席上学,她将来要做状元娘呢。”侯夫人冷笑一声道。
“是,母亲,儿媳不懂的会问您的,儿媳这两人也是看娘亲病体未愈,不便打扰,所以才请了姨娘帮忙,有娘助我,儿媳自然心里更为踏实了,不过,姨娘好像看出些什么问题来了,儿媳正打算请教母亲呢。”素颜恭顺地对侯夫人道。
刘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刷白,抬了头怔怔地看着素颜,侯夫人正在气头上,大少奶奶这会子将这事捅出来,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哦,她查出问题来了?你拿来给我瞧瞧,是哪些问题。”侯夫人冷笑着看向刘姨娘,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和嘲弄。
素颜听了忙道:“今儿就算了吧,母亲才伤了手,头又还痛着,儿媳不拿这些琐碎事烦您了,儿媳一会子回去,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那些可都是刘姨娘查出来的,侯夫人贪没的公财的证据,她怎么会轻易地交给侯夫人,其实,刘姨娘也很聪明,不过是将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记录了下来,大笔的漏洞她并没有碰触。但是,当时素颜变着法儿强迫她提笔记抄,那些个大数目都是素颜自己点出来的,又是当着她的面,想撇开都不行,字迹又全是她的,刘姨娘便是想辩解,也无从说起,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侯夫人听了素颜的话,果然看刘姨娘的眼光更为阴戾了,眼里像藏着支铁箭一样,随时都要将刘姨娘射穿,突然扬了声道:“人呢,都死了么?还不将这贱人拖出去,重打三十板子!”
立即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救拖住刘姨娘往外走,素颜眉头皱了皱,先前就说侯夫人会打刘姨娘三十板子,自己在路上也磨蹭了好一会,就是想等那刑罚罚了一半才过来,可自己进来了这么久,侯夫人才下令……很有点要当着自己的面行威的意思,是想杀鸡儆猴么?
她抬眸看了眼白妈妈,白妈妈神情淡定沉着,眼睛也正好看了过来,素颜心头一震,暗暗冷笑,收回目光,很是急切地劝侯夫人道:“母亲,姨娘固然有错,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又是三少爷和文英文贞小姐的亲娘,您不给她留脸面,也要看在几个弟弟妹妹的份上,且放过姨娘吧。”
素颜说得声情并茂,言语真诚,但这话一出来,却是惹得侯夫人更气,指着刘姨娘骂道:“死狐媚子,装得一派清雅高洁,却是最会使媚术,仗着生了几个崽子就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真以为本夫人拿你没法子呢,连本夫人你也敢谋害,打,拖出去往死里打。”
刘姨娘听侯夫人骂得难听,柔弱地抬起头,眼里一片凄苦,睁着如水般的泪眼对夫人道:“夫人,婢妾尽心服侍您多年,从不敢有半点忤逆的心思,对您忠心耿耿,您……您真下得了手,要打死婢妾吗?”
侯夫人微眯了眼看着刘姨娘,眸光冰冷如霜,大声吼道:“似你这等谋害主母的贱人不打死有什么用?你们还等什么?拖出去打。”
两个粗使婆子被侯夫人吼得一震,拖起刘姨娘就往外走,刘姨娘也不挣扎,任那两个婆子拖着,快到门口时,她又哀哀地哭道:“夫人,您就看在婢妾每日为您精心熬制补粥的份上,看在婢妾每日为您端茶倒水的份上,也要饶了婢妾这一回啊,十几年的姐妹,难道就没一点情谊吗?”
只是求饶,始终没有说侯夫人半点不是,声音听着凄苦,却并没有绝望和恐惧的意味在里面,素颜感觉,刘姨娘仿佛胸有成竹,料定侯夫人不会真的打她一般。
她略一思忖,上前向侯夫人跪下来道:“母亲,姨娘说的是,她服侍您十几年,便是一个随身的丫头,也能有了感情,您看在这么多年同时服侍父亲的情分上,饶过刘姨娘这一回,要不,轻罚些吧,刘姨娘身子太过柔弱,怕是禁不起几板子啊。”
白妈妈听了这话,浑浊的眼里,精光一闪,皱了皱眉,终于开口劝侯夫人了,侯夫人却是听到那句一起服侍侯爷的话,更挑起了她心底的怒火,像是发了狂一样,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茶杯便向刘姨娘掷去,骂道:“你还表功啊,让你服侍我,委屈你了吧,你巴不得我早死了,你好坐上正位,做侯府的当家主母?我呸,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破烂货一个,还以为自己是九天仙女呢,再装得清高,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下贱东西。”
那茶杯没有砸到刘姨娘,水却溅湿了刘姨娘素白的裙摆,刘姨娘被侯夫人骂得脸色刷白,眼里露出一丝绝望的恨意,她突然两手一挣,看似柔弱的双臂竟然将两个粗使的婆子弹开,身子站得笔直,两眼锐利如刚出鞘的利剑,直射向侯夫人,冷冷地对侯夫人道:
“我虽沦落,但洁身自好,待侯爷痴情一片,从未有半点不贞不洁之事,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用侮辱我,当年,我如何会沦落那种地方,你最清楚,这侯夫人的身份,原该是谁的,你心里应该明白。这十几年来,你都做过什么事情,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不要逼我说出不好听的来。”
侯夫人听了眼里露出一丝惊恐,脸色一白,对刘姨娘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甘堕落到了那种地方,与我何干,原来,你真的是在肖想这侯夫人的位子啊,装了十几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么?还想跟我翻旧账了?”
白妈妈一见这两人将平素从不能宣之于口的都在往外吐,一时急了,这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忙拉了拉侯夫人道:“夫人,您身子不好,不要太动怒了,会加重病情的。”
一时又瞪那两个婆子,骂道:“还不快请姨娘出去!”
侯夫人真的抚住头,哎呦呼痛了起来,扶着白妈妈的手往床上躺去,那两个婆子有点不知所措,侯夫人可没说不打刘姨娘了,命令还没收回呢,而白妈妈那意思像是支刘姨娘出去,意在息事宁人,她们究竟要听谁的?
素颜见了便上前劝侯夫人道:“姨娘也是年纪大了,说话有时难免糊涂,那板子她也禁不起,母亲,您就免了她的责罚吧。这会子下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做呢,毕竟您才是这府里的正主子啊。”
侯夫人的命令早就下出去了,叫她就此改口,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她原是听了白妈妈的话,装头痛,借机就此算了的,没想到,素颜又故意提了起来,这倒让她骑虎难下了,不打,还不行了,便气哼哼地道:
“她们都当我是死的呢,根本不拿我的话当一回事,本夫人说好几遍了,就没一个人听我的,哎呦,我的命啊,可真苦啊……”侯夫人突然放声大嚎了起来。
素颜早看出来,刘姨娘说出那一番话时,侯夫人脸色就变了,虽然叫得厉害,气势却弱了下来,估计侯夫人不会真打刘姨娘了。她想起司徒兰昨夜中的毒,想起刘姨娘的阴狠,不让她挨一顿打,实在难消她心头的郁赌,所以,才故意让侯夫人下不得台的。
两个婆子听侯夫人如此一哭,哪里还敢再耽搁,又上来,拖了刘姨娘就往外走。
刘姨娘两眼凌厉地看了眼素颜,眸中燃着两簇怒火,素颜淡淡地回望着刘姨娘,很是无辜,又无奈地说道:“姨娘,你就给夫人认个错吧,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都劝解不开呢。”
经过方才的对峙,刘姨娘哪里肯再认错,她冷冷地扫了一眼侯夫人,任那两个婆子拖了下去。
白妈妈这下真急了,脸上冒出毛毛细汗来,她等两个婆子将刘姨娘往外一拖,自己也转身要跟了去,素颜一把扯住白妈妈道:“妈妈,夫人好像有些发烧呢,您快劝了她不要再哭了,大哭伤身啊。”
白妈妈听了这话,还如何好走,忙吩咐晚荣去请太医,自己坐床头帮侯夫人按摩头部,边按边劝。
外头终于响起一声闷哼,刘姨娘还真是能忍,一板子打下去,竟然没有惨叫。也是,她那样仙一般的人儿,又怎么会用叫声影响自己的形象呢。素颜心里无比畅快,非是她心狠,实在是侯夫人和刘姨娘两个都太过分,自己进门才几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自己,不趁机惩治惩治,她们还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
白妈妈原是想请了素颜来,一是化解侯夫人的怒气,二嘛,是侯夫人要做戏给她看,侯夫人对掌家之权念念不忘,不甘心被素颜拿了去,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想发威给素颜看,没想到倒被素颜给利用了,假戏变成了真做,使得侯夫人与刘姨娘的矛盾激化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
屋外连连传来闷哼声,刘姨娘应该被打了十好几板子了,素颜在一边不停地叨叨:“母亲,别打了吧,再打下去,姨娘可真的受不住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一会子侯爷回来,见姨娘被打了,定然会大发脾气的。”
侯夫人听到屋外的声音,其实心里也很爽,但也怕真的打出什么事来,侯爷那里不好交差,可她今天原就是想借此在素颜面前立威的,听素颜如此一说,反倒不好叫停了,一咬牙,怒道:“不过是个婢妾,侯爷还能为了她而对我这个正室夫人如何?打,不打死她,不停手,这三十个板子,一下也不能少了。”
白妈妈听了快要气死了,抬头瞪了素颜一眼,起了身,蹬蹬往外走去,很快,外面的闷哼声便听不见了,素颜也没再侯夫人面前说什么了,打了十几板子,应该也差不多了,便很殷勤地拿了美人锤,帮侯夫人捶起腰来。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痛哭:“姨娘……您……您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了?”
素颜一听,像是成良的声音,不由微怔,成良每天上午都要去外头铺子里收账,今儿倒是回来得早啊,她垂眸看了侯夫人一眼,果然看到侯夫人眼里闪出一丝戾色,眉头也皱了起来。
素颜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糊涂下去了,忙对侯夫人道:“母亲,成良来了,那孩子见到姨娘被打,心里怕有些不舒服,儿媳出去劝劝。”
侯夫人听了骂道:“怕他不舒服作甚?他还敢翻天不成?”
不过,却没有阻止素颜,素颜这才从屋里急急地走了出来,一看白妈妈正沉着脸,指挥着人拿担架抬刘姨娘,成良正扶着刘姨娘,眼中隐含泪水,原本忠厚朴实的脸色满是愤怒和不屈,额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而刘姨娘的一只手,死死地拽着成良,似是怕他太冲动,会闹出事来。
素颜看得微怔,刘姨娘倒是个好母亲,自己伤得那么重,也不肯让成良与侯夫人起冲突,素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该死的一夫多妻制,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阴谋诡计,如此多的相互谋害,以致亲情沦丧,手足相残。刘姨娘种种行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给儿女挣个好未来罢了,只是,方法不得当啊,侯夫人并非表面上那般的愚笨,她的心机,不见得就比刘姨娘差,两相争斗下去,最后受害的,怕还是几个子女。
想想后院里的那片药田,那种药物连绍阳也要用到,她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寒,绍阳那样干净温和的男子,也不由自主地卷进这场妻妾,嫡庶之争里来,受尽煎熬。
只是不知道绍阳他究竟是得了什么大病,如果可以,还是劝他少用那种镇痛药为好。
“快些抬了姨娘回去诊治吧。”素颜看到成良眼里的痛苦与不屈,她心里也不太好受,上前拉住成良道:“你大哥那里有些好的伤药,一会子我使了人给姨娘送去,你好生服侍姨娘回屋去。”
成良听了抬头扫了素颜一眼,眼底闪着一股浓烈的恨意,她不由得怔住,十四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恨意,似是要毁灭这片天地一般,刘姨娘,平时都教了他些什么啊,让个好好的的孩子变得像魔鬼一样的可怕。
刘姨娘痛得快要晕过去了,但那只拽住成良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这时,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将她抬起,成良不得不也跟着站了起来,想挣开刘姨娘的手,但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就听刘姨娘道:
“回去,下午去西席念书,不然,不要再叫我娘。”
成良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哽着声道:“姨娘,你放心,先生说,成良的功课很好,明年,成良一定要考个秀才给您看。”
刘姨娘的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仍是拽着成良,被婆子抬走了。
空气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素颜方才只看到了刘姨娘身上血迹斑斑,但没有看到她的伤口,但她知道,不管那几张婆子打得轻重如何,刘姨娘今天还是受了惩罚了。那个心机深沉,玲珑剔透的女人,怕是第一次在府里挨打,但愿她能吸取些教训,不要再来招惹自己,不然,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正要转身离开,这时,文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到了她的面前,眼里含着两行清泪,素颜心头一紧,这个爽直率真的女子,有着男子的英气和爽朗,但愿她不会被这侯府的污浊之气所染,能保持一个率真的本性才好。
“大嫂,我随你去拿药吧,姨娘她,身子很弱,每晚都会咳,被打得这么重,只怕……那病情会更重了。”文英声音有些发颤,拿了帕子拭着眼泪。
“走吧,我看看你大哥那里还有止咳的药没,多拿一些去,姨娘不是懂医的么?怎么会一直咳?”素颜过来牵了文英的手道。
“那是固疾了,年轻时就染上了,很难治好的。”文英泪眼婆娑,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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