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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浴权浴钱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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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贺
第一章
1
川西西部的西原市。
说是西原市,其实它旧名也非西原,而是“天都”,毫无疑问旧名是和天都温泉大有干系。据史载:元代天都仅是一个小村兼冬季牧场,明初上司所辖部落驻牧此地,由于地处汉地与西域民族交界之特殊地理位置和交通要冲,其政治地位渐渐抬升。清雍正年间设置流官,安设阜和营,兴建城垣,其间经过两三百年的拓展,才有了今日容纳80万人的川边省辖市。
老一代西原人多以天都温泉为荣耀。
民间野史传闻:天都泉出过妃子。
雍正年间,康熙十七子果亲王允礼奉其兄雍正皇帝之命前往西域康藏高原巡视。允礼乃一文人骚客,雅娴翰墨,善词令,有诗才,并精绘事,著有奉使记行诗及往返日记。此行期间,果亲王允礼每每看到西域高原山水苍凉,无不心沉思黯。忽一日,车马行至一山拗,突闻一阵奇香随风扑鼻,妙不可言。抬眼望去,乃一乡姑在一丛树上摘红豆般果实。果亲王指问道:
“此为何物?为何如此异香?”
乡姑含羞答道:“此为花椒,乃是麻嘴的东西。”
果亲王笑道:“此一路行来酸甜苦辣都尝过了,还没尝过麻的,今天倒要领教一番这麻的物什。”
是夜,乡姑用新包谷面粉揽了一锅黄澄澄的粘团,用新花椒拌油酱。果亲王胃口大开,吃得满头大汗,欣然叹喟:西部地区竟有此等佳品,真乃天上人间也!席间再问乡女姓啥名谁。乡女答:“仙桃。”这名儿和乡女的美貌娇妩无不相符,酒醉饭饱的果亲王便把持不住心猿意马,携了乡女的手儿,去到那温泉之中。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吃了无数补品,正阳刚凶猛的果亲王,搂着骄羞无比、柔若无骨的乡女,将一根尘柄,刺进鲜嫩欲滴的“桃儿”中,云雨数度,方才罢休。自然,天都温泉中又有了一段皇戚与乡女野浴媾合之好事,以至事后留下了交欢之果,取姓氏为甲。据说这“甲”姓也是有种种说法的,一种说法是甲有美之意,另一种说法是甲乃果亲王的“果”字脱变而来,只是去掉了下面的水。另有前人填词《天都飞瀑》:
蜃窟高寒,仙源漂渺,玉液流下天宫,飞湍激石,山籁响滔淙,一壁蒙茸倒挂,虚岩里,摇雾蒙蒙,多应是,白龙虎气,饮壑下长空。相逢,惊乍见,藐姑仙子,群玉山中,看水帘齐卷,洞壑玲珑。我欲攀援直上,观神女,行雨巫峰,骑鹏去,重天银翼,大地起长风。
清乾隆年间文渊阁大学士孙立教也在专写天都温泉的《汤泉》一诗中写道:不数华清水,
言从小拂庐,
洗兵犹有待,
暖老竞何如。
由此可见,天都在历史上虽算不得久远,却也是晓有名气的地方。时至今日,昔日的天都已变成了西原市,其名声仍在西部路人皆知。西原山美水美人也美。
山水之美暂不多说,仅说人美。有俗言为证:
西原出美女,
美女甲氏多。
也不知此言是否与果亲王昔日天都温泉风流有关,倒也道出了真情。西原姑娘对外地人都有称自己是甲姓的习惯,“甲”字含有“最好、最美”之意,不是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吗。有一年,一个从外地分到西原来工作的大学生在东门车站下了班车,行李纸箱儿一大堆,似搬家,人家这是要来西原安家立业呢,能不把被盖衣物书籍都带来。车站大坝上空荡荡一个人守着一堆东西,大学生犯了愁。正难当儿,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上来解了围。那姑娘帮着他手提肩扛,找到住处,累得粉脸儿通红,小山丘似的胸乳起起伏伏,谢了报酬就走。大学生追出门问:“姑娘留个名,以后好交往。”姑娘回头,抿嘴儿一笑,说:“姓甲。”三日后,这大学生安顿好便上街寻那姓甲的好心姑娘。西原市说大算不上大,说小也不小,这痴情得近乎于憨傻的小白脸从早到晚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也不知跑了多少条街,穿了多少条小巷,问了一百个姑娘就有九十九个自称姓甲。末了,遇一老者解了个中谜。这小白脸大学生才猛一拍自己的脑瓜子,暗骂一声:读书读到牛屁股里去了。
话又说回来,西原市姓甲的也确实不少,东西南北四个辖区八个派出所的户籍档案里甲姓人家也有一两百家。城南诸葛院子还没拆迁前,有一个百岁老人姓朱的对西原甲氏根底很是了解。据这百岁老人说:当年果亲王爷留在天都的血脉乃是一女子,这女子长大后貌若天仙,为留下甲氏传人,只好招婿上门,其后人因袭而姓甲,谁知以后代代如此,都是姑娘招婿上门,至朱姓老人百岁时,甲氏已分为数十脉,共五代了。这朱姓老人103岁才乘鹤西去,有关甲姓传承之说已无从考证。
2
这是西部高原的一个初秋季节,天空高远而湛蓝。仰头看,深邃的天湖上飞翔着一群灰色的野鸽,自由而悠然,西移的阳光灿烂地照在野鸽身上,闪烁着墨蓝色如宝石般的光泽。而群山环绕下的西原市参差错落的楼群上空却蒙着一层乳色的雾,隐蕴着这座八十万人的省辖市的渲嚣与繁忙,抑或是慵懒与浮燥。一辆如墨色水晶般簇新的桑塔那轿车,在市郊环线路上平稳地奔驰,车内坐着西原市两个颇有名声的靓丽女人。开车的名叫甲玉霞,年芳二十三岁,长发飘逸地披在肩上,天生的又长又翘的睫毛掩着的一双鲜活灵动的眼睛盯在公路上,也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去窥一下后视镜里的另一个女人。这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姑娘,活泼大方,却又比同时代的人多一些理智,让人一见她就想到蓝天上飘着的一朵洁白的云,自由、奔放,无拘无束。坐在边上的是甲玉霞的上司,本市颇有名气的“与点楼温泉山庄”的女经理杨金拉姆,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少妇,丰腴的身姿光艳照人,白皙端庄的脸上神情温柔,也隐蕴着一股孤傲雍容的气质,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秋天绿树上熟透了的金色雪梨。此刻,杨金拉姆端庄的脸上带着闲适逸情,挺有点悠悠然地盯着车窗外晃过的那些山与树的风景。
车窗前的公路出现了一条岔道,那条岔道一直延伸进蓊郁的山野松林中。分路口上立着一块标示牌,向左的箭头指向市区;向右的指向“天都林潮。杨金拉姆扭头看玉霞一眼,平静地说:“先去天都温泉。”“杨姐,怎么不直接去车站?”玉霞也扭过头问。杨金拉姆倚着靠背,微眯着一双漂亮眼睛,没吭声,那孤傲得有点盛气凌人的脸上微微显出一丝笑意来。
玉霞把车开上了岔路。车轮辗在叨度倾斜的简易山路上,也许是久没行车的原因,免不了有些巅波起伏。好在离开了市环路,这四公里的山路就完全置于蓊郁的人工松林下了。灼人的阳光只在松林树梢的顶端刻下一条眩目的光照线。凉风习习,松枝轻遥秋蝉子在一个劲地聒噪,仿佛这山林间满世界都是它合唱的舞台,让人听到那无止无休的蝉鸣只有无可奈何地摇头。
杨金拉姆揿下车窗,将头倾了出去。风将杨金拉姆如瀑般长发拂了起来。她明眸里溢出了轻松的神情。
“好爽快!〃杨金拉姆情不自禁地说。
“杨姐,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呀。”玉霞的大眼睛调皮地眨眨道。“我有什么喜事?”
“杨姐,曾哥到外地学习观摩半年了,咱这不是去接……”“你想哪里去了,我和老曾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喜事可言,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情啊爱啊的成天都含在嘴里。”
玉霞忍不住心里发笑:杨姐,这你还能哄了我呀,到咱们西原市的班车下午5点才能到站,你却叫上我2点钟就出了门,从“与点楼”到车站只消半小时,这等候的3个多小时够你煎熬的啦。
“杨姐,班车5点才到站。”玉霞想提醒她。
“知道。”杨金拉姆用手拢了拢烫成绢花纹样式的头发
玉霞抿抿嘴,脸颊上一对笑靥盛着娇羞,她暗恼自己自作多情。“笛——”桑塔那轿车鸣着笛转过一处弯道,车窗前的路边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泥标示牌:西原市天都温泉人造林自然保护区。
见玉霞不说话了,杨金拉姆问:“玉霞,怎么不理我了?”玉霞撅了下薄唇,不无娇嗔地说:“人家好心好意提醒你……”杨金拉姆轻声一笑道:“我提前出门是想到这天都温泉来看看。”玉霞点头道:“难怪杨姐要叫上我。”
“是呀,哪有接老公还带上你这靓妹子的,我就不怕老公花了心啊?”玉霞俏脸儿一红:“杨姐是大美人,又是名声在外的女老板,曾哥还怕你不要他呢,他哪里还敢生二心。”
“玉霞,杨姐年老了,哪比得上你这西原市有名的甲氏小妹。再说人心隔肚皮,男人谁没个花花心肠。”
“杨姐也不能拿我开玩笑呀。”
“好了,玉霞,杨姐难得闲一下心思,说说笑笑,你也别记在心里。”“你是老板,我这打工的,哪敢和你较劲。”
杨金拉姆微微摇摇头:“玉霞,你从大学毕业回来,到这天都泉来过吗?”“没来过。只是离开西原去上大学前来过。”
“来和你大姐一家告别。”
“算是吧。我大姐大姐夫对我很好。”
“你大姐夫今天能让我们进去吗?”
“能,咱到天都泉休闲,又不砍树破坏林子,他干嘛不让咱进去。”“市政府早有通告,为了保护天都温泉人工林,一般没有市府条子是不能随便放行的。”
“杨姐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温泉山庄经理,别说是要市府一张条子,就这会儿给市里当官的通个话,也没人会说不行。”
“我的手机出门就关了机,这会是谁也寻不着我。”
玉霞灿然一笑:“杨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杨姐这是忙里偷闲,曾哥要回来了,先到天都温泉来……是要给曾哥一个意外的喜悦。”
“鬼女子,胡思乱想到哪去了。”
“本来嘛,谁不知道天都泉椒香浴体,会令人青春焕发。”“别再瞎猜,瞧,你庆刚哥从屋里出来了。”
天都林场组建不到10年,任务只有两个,一是负责这片方圆三十公里的人造松杉林,二是培育以松树为主科的苗木,供西原市春季植树造林。这样的苗圃西原市一共有8个,天都泉是苗地面积最小的,所以职工也少,仅有5男3女。其中场长陈庆刚和甲珍珍是俩口儿同一单位。甲珍珍是甲玉霞的大姐,八年前二十七岁时自觉自愿地嫁给了大她十岁,且是离过一次婚的陈庆刚,其中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局外人只是知道珍珍和庆刚都是属于稳重厚道的人,庆刚当过知青,珍珍生性本份。小妹玉霞对大姐和大姐夫最尊重。
陈庆刚听见汽车喇叭声走出了门,看见姨妹玉霞把头伸出车窗在喊:“庆刚哥,你们林场的大门怎么大白天也关着?”陈庆刚边开门边笑着说:“这是保护区呀!〃“有国宝需要保护的吗?”“有呀,你不也来了吗!〃陈庆刚打开了木栅门,黑色桑塔那停在了土墙院内。玉霞下车问:“庆刚哥,我姐呢?”“珍珍去苗圃育苗去了,我去叫她。”玉霞又问:“有多远?”庆刚说:“院后滴水岩地界,就一里路。”玉霞说:“你就别去了,我今天是陪杨姐来的。”
杨金拉姆从车里走出来,望着这土墙院内的矮平房,问:“陈场长,能放行吗?”庆刚讪笑道:“这不让你们进来了吗。”杨金拉姆摇摇头说:“我可是想去天都温泉,你也放行吗?”陈庆刚说:“别的人不行,你来了我可不敢再阻拦。”杨金拉姆笑道:“这可不一定,大概是玉霞来了你才放行吧。”陈庆刚也笑道:“玉霞的面子哪能和市长比。我再拦你,你一个电话就通了关节,上面怪罪的还不是我。”杨金拉姆朗声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天我是既无特许证,也关上了手机,领情就只领玉霞的了。”陈庆刚说:“好吧,你们去,车我替你们看着。”两个女人离了林场,踏上了通往天都温泉的林间“官道”。这所谓的“官道”已很有一点年代了,卵石铺就,乃三尺宽的古骡马驿道,道傍杂草丛生,野花争妍,给人“曲径通幽”的感觉。行不半里,杨金拉姆招呼玉霞离开了“官道”择一上坡小径来到了一处高坡翠坪。站在这里,大半个娇阳照射下的西原市呈现在眼底。而在另一侧近在咫尺间的天都温泉也完全在视线之中。她俩坐在了翠坪上。这是一处能深深地感受到风和日丽的境地。也是一处界于都市和艽野的境地。在她们身后,都市的喧嚣渐远,尽管还隐隐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但比起身处闹市的嘈杂已是轻描淡写的了。在她们的眼前却是别一番山野景致。天都温泉周围的群山松林葱郁,山风中轻轻地涌动着如歌的松涛声。一束山瀑如半匹白练从数丈高的壁岩上飞流而下,水雾弥漫,玑珠飞溅,其势撼人心魄。流瀑下,翠岩椒树环绕一处碧潭,潭有三丈余宽,却在不同的光照下呈现七彩缤纷的色采。潭边几步远是一天然温泉,钙化物堆积,千百年积聚成圆锥体,状如火山,顶端突泉喷射,云蒸雾绕,蔚为壮观,涌出的温泉聚于潭傍石滩沙坑,触于潭水内,成为天然浴常温泉四周椒树林立,时节正是花椒爆红袍之际,山林间飘浮着浓浓的椒香玉霞隔着吊带裙提了提乳罩带子,她感觉里面被汗濡湿了,涩腻燥痒得厉害,真想脱光了跳进天都温泉痛痛快快泡个澡。她尽量让轻拂的山风灌进脖子里。这会儿玉霞才发现杨金拉姆是着意打扮后出的门。
平日里,“与点楼温泉山庄”女经理杨金拉姆总爱穿一身银色西服套裙,给人端庄严肃的感觉。今儿个却换上了一件浅蓝色圆领无袖连衣裙,那裸在外面的手臂白皙如藕,连衣裙质地轻柔,高高地顶着一对胸乳,隐约透出胸前白色乳罩。大概是昨天才烫了发,如黑缎般的披肩烫发衬托出三十多岁的少妇特有的丰韵。玉霞知道这种时候和女经理玩笑是不用顾忌她生气的。
“杨姐,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真的吗?”杨姐抿嘴一笑,眼风里闪出暧昧的柔情。
“真的,我都生嫉妒了。”玉霞晶亮的大眼在她俏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沿着胸脯朝下滑去,杨姐侧坐在翠坪上的身肢漫漫着情醇少妇的娇艳,美妙绝伦,玉霞禁不住在心里暗暗赞美。
“玉霞,真正要嫉妒的是我,你是青春正当年,美天天都伴随着你呀。”“杨姐,女为悦已者容,今儿里你是春光无限,让人……”“鬼女子,你也快快找个如意老公吧,好天天打份自己。”“杨姐!〃玉霞装嗔地嘟起了小嘴,那模样楚楚可人。
“怎么,不让我说啦?我偏说,我这玉霞妹儿啊,该找个什么样的老公呢?像她三姐夫丁强那样的兰球健将,又担心那样的莽汉子把花儿揉碎,找个小白脸儿,我玉霞妹儿又瞧不上眼,这偌大个西原市真就埋没了美人儿了吗?”“杨姐,别再说了,我这腰杆儿快让你给酸断了。”
“我就不相信你不找老公。”
玉霞也戏说道:“谁说我不找老公。只是莽汉子和小白脸都不行,我就只有学杨姐一样找个不莽也不‘白’的了。”
“什么叫不莽也不‘白’的?”
“杨姐的老公曾峰云大概就是这样的品牌吧。”
“玉霞,你可真有能耐,真这样我把峰云让给你。只是他那四十出头的年纪要屈了你。”
“杨姐,少年媳妇老年郎,美着呢。你没听说过四十岁的男人最成熟吗?”杨金拉姆冷丁吃了一惊。
玉霞说在兴头上了,也没窥到女经理的情绪变化,还一个劲地说:“杨姐,今儿个可是我们俩个女人一起去接一个男人,要是……”她倏地停了话头,她看到杨姐明眸里分明出现了一丝忧郁的神情,转眨即逝,忙嗫嚅道:“杨姐,我……我说过头了……”
杨金拉姆双手扬扬披肩发,那动作即潇洒又掩饰了刚才流露的忧情,她坐起身来,双手抱着膝头,似不经意地说:“说你的,我听着呢。”“不说了,不说了。”
杨金拉姆“外哧”一声笑了:“就这样便把你吓着了,你还想人家老公。”玉霞吐出舌头无奈地笑了笑。
杨金拉姆换了个话题:“玉霞,其实我经常到这天都温泉来。”“来野浴?”
“不,”杨金拉姆摇摇头,“一次也没下过水。连我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只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这天都温泉应该算是咱们西原市最好的天然温泉了,闲置在这里真可惜。”
“杨姐是想开发天都温泉?”
“谈何容易,没三、五千万的投资根本办不到。”
这话从西原市有名的女经理口里说出来,玉霞也感到诧意。过去,她也听很多人说过开发大都温泉,但都只是说说而已,更有心有余而力不济的人说:没与点楼杨老板那样的资本,谁能开发得了天都温泉!今天,连杨金拉姆也无能为力,看来这的确是没人能办得到的事了。
山风轻拂,随风飘来阵阵椒香。山坳里,流瀑飞溅的玑珠和天都温泉蒸腾的水雾在天地间袅袅缠绵,变成峰岩上的岚,林梢上的云。西斜的太阳把金色的光芒倾进山坳,雾岚都成了阳光中千姿万态的活物,翻卷游移,虚虚幻幻,真真切切,人如投身其间,必然会生出欲神欲仙的感觉。
玉霞说:“杨姐,来都来了,何不脱了衣裙到天都温泉野浴一番。”女经理摇头。玉霞说:“进来时庆刚哥让我带了浴帕的,他告诉我没人来的,杨姐不放心,我给你站岗,保证没野小子偷走你的凝脂玉体。”女经理看看手表说:“3点过了,下次再来野浴吧,咱们这就去接峰云。”玉霞听出杨姐的话有点言不由衷,便说:“杨姐,到了这里不下温泉去泡泡身子岂不太冤枉了,现在才3点过,下温泉去泡半个小时也不会误了接曾哥的事。”杨姐嫣然一笑道:“要泡咱们俩一起下去泡。”俩人就从翠坪上站起身来,沿着小径来到天都温泉傍。天热也穿不了几件衣服,杨姐穿的是连衣裙,玉霞穿的吊带裙,从脚上朝头上翻,就都露出了细软白嫩的肉体来。俩人把鲜艳的裙子挂在温泉池边的花椒树权上,以示这里有女人洗浴,然后便彻底脱去了乳罩、三角裤,光裸着跳进了露天温泉池中……耳畔是天都飞瀑轰鸣的声音,周围是花椒树丛环围的幕帏,仰头望,天空中山雾氤氲,满峡谷都弥漫着水珠织成的网,像天空中飘着毛毛雨,摸不着却看得见,五光十色,艳丽眩目。野浴的两个女人犹如在仙境中赛美的仙女。在玉霞的眼中,杨姐丰腴而不雍肿,那饱满挺拔的双乳圆润充实,溜圆的臀和平滑的腰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妇成熟的性感美。而在杨姐的眼里,玉霞却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她那白皙如玉的肉体在温泉漫泡中泛出粉红如晕的色彩,两只翘翘的乳房已是呼之欲出的野鸽,随时都有展翅欲飞的边像,那平腹下一丛绵绣小林灰蒙蒙闪着朝露的光斑,让人臆想无限。此时,俩人都已是唇红腮白,脸如酡艳,沉醉在大自然温馥的怀抱中……出浴起身,玉霞穿戴好连衣裙,对杨姐说:“我有个建议,杨姐,你得寻个时间与曾哥一起来这天都温泉野浴一下。”
杨姐示意她帮忙扣上乳罩带子,笑应道:“你这建议可以考虑,不就是洗个鸳鸯澡吗!〃
玉霞眨眨眼,笑道:“那肯定是别有风韵的美事。”
3
西原姑娘爱姓甲,自然小伙子们就爱追姓甲的姑娘。整人之心不可有,爱美之心却不可无,英雄爱美女,俊男寻靓女,天经地义,说不上是是非非。前些年,西原市男子篮球队很出名,连续三年在地区比赛拿冠军。篮球队的小伙子们一时间成了西原市的英雄。按理说,球迷中也不乏姑娘,也曾有那么三两对人儿谈情说爱,却是好事不长久,没一对儿真成了一家人。这道是:篮球归篮球,爱情归爱情,篮球还能当饭吃!自后,篮球队的小伙子们也铁了心,要找媳妇就挑最好的,找甲姓姑娘,真正姓甲的姑娘。尤其以1米8个儿的主力中峰丁强为甚。有机会接触姑娘,见面先问姓啥?都是本市本城的人,姑娘们也不好再玩那个“甲”。待通报了不姓甲,拉倒,憋上的劲儿全使到了球场上,投篮、灌篮、争抢拼跳,风风火火,待比赛结束,一个个汗流泱背,全瘫在了地上,再提不起半点精神。至到两年前,西原财政困难,市政府决定不再养专业篮球队了,球队领导才着了急。篮球队解散只是个时间问题,这没法儿,领导内疚的是十几个大小子打了几年球还没一个真正成了家的。这领导回家问自己媳妇:“西原市这么多姑娘,怎么就没人看上我手下的队员?”媳妇说:“结婚要讲男才女貌,篮球队的小伙子有什么才?”领导说:“篮球队员们个个都是身材高挑,体格健美的小伙,没一个是爱情标准线上的残废。”媳妇说:“你说那村还缺半边。”领导糊涂了,问:“什么半边?”媳妇说:“身体好会打球只能算武,有文化懂知识才能算能文,这文武双全的小伙,西原城的姑娘才看得上眼。”媳妇一席话如醍醐灌耳,让领导醒了窍。细细寻思,篮球队里除了丁强读完过高中,算封了顶,其余队员都在这之下,按媳妇说的文武双全,全没辙了。这事得另打主意。这领导的媳妇是市妇联干部,情急中给老金山了个主意:对口支援,青年联谊。具体操作办法就是让女工特别多的市毛纺织厂派出未婚女青年与市篮球队搞联谊活动。
甲樱樱就是在活动中认识丁强的。
所谓的联谊会就是除了双方管青年工作的干部讲几句套话,让几个有文艺细胞的男女表演几个节目,然后就是跳舞。来的人谁心里都明白,男女搂抱到一块儿也就离爱情更近了。那一次,丁强是和甲樱樱一直跳到底的,曲间也没再请过其它姑娘。这得力于丁强的眼力。那次,市毛纺织厂来参加联谊会的女工中,甲樱樱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她个儿最高,(后来丁强知道了她身高1米刀),停停玉立,娇美的脸蛋上一笑两酒窝,属于那种天真的笑,不笑时又隐隐透出丝丝淡淡的幽怨,很让人生出怜香惜玉的情绪,这“美”和“怜”过渡到情恋就是顺理成章的了。甲樱樱和几个毛纺厂女工走进会场时,篮球队的小伙子们已是先于她们坐在了气氛温破的娱乐厅内。丁强的眼睛从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樱樱的身子。丁强的哥们薛飞笑道:“那一号种子选手今晚是非你莫属了。”丁强笑道:“机会难得,咱哥们都是男儿国里出来的,今晚上就是小猫也要变了豹子上一回阵。”薛飞拍拍他的肩头说:“说不定就成了呢。”所以第一曲舞曲一响起,丁强就在薛飞等人的纵恿下毫不犹豫地走到甲樱樱面前,很绅士地请她。丁强对甲樱樱说:“小姐,能请你跳一曲吗?”
甲樱樱对这种灯光迷离的场所原本是很陌生的,她的杏眼儿从一进场就停留在作为主席台的那一排条桌上的话筒和几瓶鲜艳的花束上,而不敢王顾其它,特别是对丰席台疾测那一排坐着的人群,她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敢朝1推扫,何淑道那里坐的就是市篮球队的小伙子们,她不敢担回到国)去,但也如芒在背地感觉到了有那种令她激动也令她惶惑不安的目光在刺着她,她的心里如有一只脱免在不安份地跳窜,因为事前厂工会那个中年女干部就毫不含糊地对她说过:“樱樱,今晚上你得有被爱情俘获的准备啊,因为在我们毛纺厂,你也是出类拔萃的姑娘呀。”此时刻听到有人请自己,甲樱樱不觉微微颤栗了一下,那是一种既喜又怕的颤栗。她的杏眼儿从眼前的一双锌亮的皮鞋上慢慢地移了上去,在丁强那高大健壮的身材上停留了片刻。丁强的眼神分明带着一股期盼和鼓励。这小伙的形像在西原也算是盖顶了的。樱樱有点儿身不由已地站了起来……
初恋的青年男女是不会过多地考虑其它因素的,几曲舞过后,当甲樱樱 ɑ丁强近乎粗鲁地搂抱得紧紧时,她羞怯而产生的本能的反抗也仅仅是用被他握着的左手食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抠了几下,本意是提醒他别太过份。丁强感到有一投触电般的颤动从手心漫延到了全身,这种微妙的暗示信息让他给全然理解到了另一边,他放下了握住甲樱樱的手,而让这只手顺着她的腰际滑向了她的背部,他是贴贴实实地搂住了她,并且发烫的面颊与她同样也发烫的脸贴在了一起,甲樱樱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到了一种前所末有过的幸福,她相信这面坚实的“墙”是靠得住的。此前、她不认识丁强,她不爱篮球,更不知道他是市篮球队赫赫有名的中峰。应该说,他们一开始就缺少一种兴趣的对话,但丁强知道篮球队随时都会散伙,也就无心再提那球场上的骁勇了。而甲樱樱所在的市毛纺织厂也已面临生存危机,下岗也只是时间问题。但这一切于他们都无足重了,爱情的力量能摧毁一切。三个月后,他们成婚了。接踵而来的现实生活很快将他们逼到了窘迫的一步。那时候,他们曾有过一段极具情感的对话:
“丁强,看你每天累得汗流浃背,像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我这心里就难受得慌。我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再说你每天也挣不下二十块钱,咱这日子……我寻个事,当保姆、做家务什么的也成。”
“樱樱,我能供活你,真的。咱这会儿没找到好的路子,帮别人送送煤气罐也能生存,总有一天我会出息的。”
“……”
夫妻之间在最困难时能说到这个份上还真不容易呢。
4
西原姑娘也不都是纯洁得像清水一样,甲晶晶的婚事就比三妹樱樱实惠得多。出西原市沿川藏公路三十里地名叫金豆坪,五年前,晶晶就在这金豆坪道班当养路工。那时候还是土路,国家还没禁伐木材,公路上跑的大多数都是运木料的载重汽车,这土路就难养了。雨天公路一滩泥。晴天风刮车轮扬,路上铺的泥土满天飞,公路还是没肉的骨架坑洼不平,公路段又搞了承包,一人养一公里路,委曲得美艳娇弱的晶晶明里暗里地哭了不少鼻子。
一天早上,晶晶一个人在承包的公路上散土填坑。头一夜下了大雨,公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积了不少水幽。一辆拉着木料的东风车开了过来,车速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也没减下来。晶晶心想,道班工人在驾驶员的眼里还是受尊敬的,她没躲开眼前的一个大水由,那车却没像她想像的减速开过去,反而是加了油门,轰然从水的中辗了过去,车轮溅起的巨大水扇罩住了晶晶,等车一过,她全身上下已成了一滩泥泞,气得晶晶追着远去的那东风车跳着脚骂了一句难听的话,那车里却丢来一句戏谑地话:“哈哈,马路天使变成马路稀使了!〃晶晶“哇”地一声就哭了。下午,那东风车却大大咧咧地停在了金豆坪道班门前,从驶室里钻出来一个消瘦如枯柴的司机,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除了骨头就只一张皮蒙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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