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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管家要出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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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眼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英武侍卫像天神一般降临到面前,某人登时瞠目结舌,“你你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闻言,一身玄服的男人握紧腰侧的佩刀,拧着眉头,中气十足地喝道:“接殿下回府!”

他真是用喝的……

沈姗姗和金多多第一时间捂上了耳朵。

在场对此等声如洪钟的男音没产生生理排斥的人,也就燕梓桓一个。她抿着嘴,杏眼圆睁,泛了曾盈盈水光,“……!”

见状,金多多揉了揉耳根,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啥,你再考虑考虑,要不直接一起回去了吧?”

“……”梓桓无语凝噎,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喜悦中。

看了眼隐隐忍着怒气和不满的男人,我转身,没多说什么。撩起车帘,见梓桓还杵在原地,我便催促道:“快上来,你还让多多在风里站多久?”

……

雪纷纷扬扬地下,铺天盖地的漫天素白。

凉国极寒,未及腊月,这雪已是连着下了几天。我站在小楼上,眺望山色远黛,只觉安宁舒缓,心旷神怡。这里是太女在翰都城外的别院,离我专程去见她已是过了二十多日。

“谁让你裹着被子就下地了?你以为你跟这野丫头一样壮实?!”

“喂喂,光着双脚丫乱窜的人有什么资格骂别人‘野丫头’?!”

闻声,我回头看着那两人一路推推搡搡、吵吵嚷嚷地进来,好心提醒道:“姗姗,你端着的药汤撒一半了……”

沈姗姗低头一看,侧脸,猛得瞪了燕梓桓一眼,怒道:“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你姐姐嫌弃你没用!”

“我姐姐才没嫌弃我!”燕梓桓毫不示弱地还击,“你是嫉妒我有姐姐,你自个没有!”

幸好,幸好还有一个上别处玩儿去了,不然我这里要吵翻天。揉揉发胀的额角,我咳嗽一声,“姗姗小桓,我头疼。”

闻言,斗狠中的两人立刻过来一左一右地扶我去榻上休息。

抓了我手腕把脉,沈姗姗忍不住数落道:“看看,看看,又着凉了吧?”

用被子将我裹好,燕梓桓又拉了床毯子盖过来。向室内张望了会,她蹙眉,“暖炉怎么熄了?我让人再送一个过来。”

“是我让人熄的。味儿不好闻。”我谢绝她的好意,避免自己被熏死呛死。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五识太过明晰也是不好的,比如现在,受不了异味。

“病人没权利要求那么多。”沈姗姗起身,关上小楼阳台的门。

“留着通风啊……”

“留了窗户。开着门风大。”看了眼熄灭的暖炉,沈姗姗扭头对燕梓桓说:“过会儿让人送个暖手壶,再沏杯红糖姜茶过来。”

“好。”燕梓桓点头,“我现在就去。”

“拜托你也注意点好不好?”将汤药递到我手里,沈姗姗面色不佳道:“凉国阴寒,要是寒气入体,就是我爷爷也救不回你好不好?”

“姗姗你好谦虚。”我捧着碗笑。

“谦虚什么,我没开玩笑。”督促我喝完苦药,她递了枚梅子给我含着,“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我细细地品着酸甜,覆盖住味蕾上的苦涩。每天接连不断的汤药,也就这颗梅子最安慰人了。

看着我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沈姗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我仰面问。

“那池子是说跳就往里面跳的?”回想起前段时日发生的事,她白了脸,后怕道:“要不是你底子好,又有我在,现在你这条小命就乖乖归西了。浅浅姐,你做事向来理智不冲动的,怎么这回这么傻呢?”

“这个……人嘛,难免都有热血犯晕的时候。”我讪讪地笑。

“热血?”听到这个词,沈姗姗忽然就笑了。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我很惆怅啊……

“那热血的浅浅姐,就请继续热血吧!刚好可以帮你保持体温,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

……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被子里被人塞了个暖壶,床头放着冷了的姜茶。我看向窗外,天色已暗,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头有点晕,我索性就靠着床头坐起来。这时门开了,应真儿蹑手蹑脚地进屋来。

“诶,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她提了壶热茶,应是进来换水的,“我去再拿杯姜茶过来。”

“不用了,我喝热水就好。那茶太甜。”

“不行不行,沈姗姗说了姜茶驱寒,你要多喝。”提起沈姗姗,应真儿立刻变了脸色,一脸警觉堤防。

看来那疯丫头在这期间,祸害收服了不少人。估计这儿只有梓桓那粗神经的丫头,敢跟她不计后果地吼来吼去。

“没事,过会再喝。我正渴着,喝点热水一样的。”

“好吧。那姜茶过会再喝,一定得喝。”再三叮嘱,见我点头保证,应真儿才倒了杯偏热的温水给我,“给,温度刚刚好。”

喝完水,我摸摸肚子,“真儿,我饿了。”

“快到用膳的点了,菜饭应该快送来了。”说罢,她各种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我,“你说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怎么就是胖不起来呢?肉呢,肉都去哪了?”

我笑笑,对她的羡慕嫉妒很受用。

拖着日渐圆润的腮帮,应真儿苦恼道:“像我,伙食稍稍好点就发胖,每天还得抽空去山上跑圈。”

“难怪一下午都没看见你的人。”

“唉,减肥,果然是女人一生的战斗。”顿了顿,她郁闷地补充了句,“无论是哪辈子。

“……”

“呐,苏浅。”

“嗯?”

“软禁神码的果然很无聊,这儿伙食是不错,但太害人发胖了。”应真儿坐到床边,建议道:“等你身子好些了,咱就走吧。天大地大,总比老待在这里强。”

“我倒觉得不错。有人管饭管住,还有丫鬟差遣。”我闭上眼睛笑。

“苏浅你好宅哦。”

“知足吧。”看着她幽怨的小脸,我觉得有些冷,就往被子里缩了缩,“被软禁还能去山上跑圈,这待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好无聊啊。”应真儿娇憨地抱怨,沉默片刻,她眼睛突然一亮,“不然我们出去闹点事?夺嫡啊,宫斗啊,秘史啊,什么都可以,只要找点事做?嗯嗯?”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理。

“别啊,你不是凉国正统继承人吗?有点雄心抱负好咩?”见我仍是不理,应真儿眼珠转了转,握拳激将道:“那太女让你跳寒潭,还把你软禁在这,想谋取属于你的皇位,这委实欺人太甚!苏浅,咱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受别人欺凌,咱要站出来,翻新整个时代!”

“别人好吃好住地伺候着你,你还说别人‘欺人太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可是我们没了自由!自由!”应真儿慷慨激昂地演讲致辞,“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我挑眉,这货莫不是模仿自由女神像有瘾?

“要不然让上官涵来接咱出去吧!我们到这儿的事,他还不知道呢。”

确实好久没见他了,虽然梓桓总说他一切都好,但不是自个亲眼见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见我有些动摇,应真儿再接再厉地诱哄道:“苏浅你也想他了是不是?咱就出去吧,出去还能见着、摸着活生生的他了!”

“这是要出去见谁呢?”一句轻笑从窗外飘进来。

闻声,应真儿浑身一颤,这娃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这个声音我认得,只不过这人不是因为任务被支去外地,还要半月才能回来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身黑衣的季云思从阳台推门进来,“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居然在这。”

烛光跳动,映在他脸上,让他冰霜般的脸色微微缓和。光线阴影也让那张妖冶的容颜轮廓分明,更添魅惑和神秘。

见着他的脸,应真儿眼眨都不眨,还细细倒抽了口气,“美人呀,苏浅,这是谁?”

我瞥了眼他,淡道:“路人甲。”

应真儿见我态度不咸不淡,相当怜香惜玉地挤兑我,“就你路过能路过别人二楼阳台的。”

“这充分说明此人行踪极为诡秘。”说罢,我扭头,对季云思客气道:“这位公子,去大门请出门右拐朝南走。苏浅畏寒,走的时候请记得随手关好门窗。”

“……”回身关上门,闻言,季云思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

“喂喂,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些?”应真儿不清楚季云思和我之间那些个恩怨情仇,作为穿越经典版花痴,她毫不犹豫地将一颗心全归属了眼前的美男,“苏浅啊苏浅,我看你才是女主吧!要身份有身份,要秘密有秘密,要朋友有朋友,一个上官涵就罢了,又来一个美男?你丫命太好了吧?我可是一个都没捞到呢!”

对她的抱怨,我置若罔闻。

显然对此抱同样做法的不止我一个,季云思上前,盯着我说:“您让我安排沈姗姗来见您后,我就被安排出任务。起初我只觉得有些不妥,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巧合。”

“……”我翻身,躺回床上,面朝里不去看他,“你走吧。”

“我不走!”季云思厉声拒绝,“凤主,您先说清楚您为什么在这?被软禁么?”

“不是,是养病。”

“病?”他愣了愣,大步来到床前,想要把我揪起来,但听声似乎被应真儿挡了挡,“凤主得了什么病?几时病的?严重么?沈姗姗人呢?”

“姗姗在,不严重。”我微微蹙眉,往被子深处缩了缩。

“……”季云思不做声,半晌,他缓缓舒口气,平稳住微颤的声线,“苏苏。”

自从得知我的身份后,他再没这样唤过我的名字。我睁开眼,却仍没有回头。

应真儿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忍不住说:“苏浅她是……”

“真儿。”我低声呵斥。

“……不说就不说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为何不愿告诉我?”季云思小心翼翼地问,再没有之前质问般的口气,只剩下剥开坚硬外壳的酸楚和柔软。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而已。”眼眶干涩,我还是做不到对他的低声下气完全无动于衷,“真儿,送客。”

 “苏苏……”季云思低低地唤,像是受伤的兽。

应真儿有些不忍心,帮季云思劝我,“干嘛做得这么绝呢?他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何必这么不依不饶呢?要是有美男这么对我,我肯定抱着他不撒手,哪像你这么暴遣天物!”

我幽幽回头,看着她一脸谴责,只道:“他要杀上官涵。”

应真儿一怔,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季云思,尖锐得连嗓音都变了,“你……!为什么啊?!”

…5…“……”季云思不解释,也无法解释。

…1…他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能原谅,唯独这一件,横在我们之间像是深不见底的沟壑,永远不可能填满或者跨越。

…7…“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应真儿跳下床,拦在季云思和床之间,“难怪苏浅对你比对我这个情敌还冷淡。我真不该怪她。”

…z…伤感的气氛被这句话破坏,我忍不住回头斜了她一眼——为什么她说得每句话都微妙得让人想要动怒?

…小…季云思对应真儿不理不睬,颓然地看着我,眼眸空洞漆黑,和凉国的雪夜一样,只有密闭厚重的乌云,毫无光亮。

…说…“你走吧。”我看着他,终是放柔了口气,“别再回来了。”′

…网…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季云思面色灰白而平静,双手却握拳,紧得青筋爆出。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背影和这无边的夜相融。

“太女那边你也不用回去了。”

季云思身形猛然一颤,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走吧,想去哪就去哪。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玉漱宫宫主,不再是暗事,只是季云思。过段时日,姗姗会把解血蛊的药给你,放心,这次是真的解药。”

“你……”他开口,嗓音沙哑,不禁哽咽。

“我欠你的,应该由我来还。”

后来,季云思没做停留,沉默地离开了。

我揉了揉眉心,后面那些话我本不打算说,可是……他背影里有种阴影,似生无可恋,又似万念俱灰,让我心惊。

屋里一片静默,应真儿小声叹,“他看起来挺可怜的。”

“嗯。”

见我眼里黯然,她话语一转地安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

“好啦,我去催催晩膳怎么还没来了。真是,都这么偷懒,我们可是贵客。”应真儿理理衣领,故作势利无赖地说。

“嗯。”

走至门口,她背对我,低声问:“他……就是这次你拼了命也要救的人吧?”

“……”我无声地默认。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谁又欠了谁什么。但这次的事,我看在眼里了。”顿了顿,应真儿接着说:“你为他做的这些,就算是天大的债也都还清了。苏浅,别再多想了。”

我为他做的这些……

我为他,说到底,也只做了这一件事。

这处别庄建在翰都北面城外的山头上,选在此处的原因是因为这山上有处涵洞,洞里有方寒潭,而寒潭里生长着凉国皇室的秘密——寒水莲。这是种似冰非冰、似花非花的生物,有些像冬虫夏草。这种寒水莲长在寒潭之中鲜为人知,花开一瞬,似昙花一现,花落成冰,融于水中,再无踪迹。

“这种花得在花开最盛时入药。”说这话时,太女一脸戏谑的讥讽。

寒水莲可入药,而入药只有一种药效,便是让人的血脉相融。

在凉国,皇族每位成员从出生就会有自己的暗事。而主身亡时,暗示不一定殉葬。毕竟培养一个优秀的暗示,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于是,这些失去主子的暗示便会被过继给另一个人,相对的,种在他们身体里的血蛊也要过继,这时便需要寒水莲。

所以,若是想解去季云思身上的血蛊,除了沈姗姗的药方,太女的血,还需要我的血和这寒水莲。

“想要吗?”太女笑。

我点头。μ

“可以。”勾了勾嘴角,太女偏头,指着泛着寒气的深潭,“你跳下去取。”

作者有话要说:为避免成为宫斗文,本章倒叙……先别开骂,具体细节见下一章,呵呵更具体的细节见太女个人番外,也归属在《相思引》里面PS:看俺兑现承诺了,涵涵和太女都出现了~出现在苏浅的回忆里,哈哈哈……

告一段落

“……”

“东西就在你眼前。”太女眯眼,笑得轻蔑讥屑,“想要,自己取。”

然后,就是冰冷刺骨的寒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梦中惊醒,我看着陌生的窗幔,一时分辨不出这里是哪儿。徐徐缓了口气,才记起这是太女的别院,梦里是我去取寒水莲的情景。窗外天色微凉,远处传来悠远的鸟鸣声,我睁着眼,睡不着了。

记得我去见太女,我本想以自己的承子印和凤血勾玉去换季云思,结果事情的走向却没有按我的料想发展。

看到我谈判的筹码后,太女只是稍稍一愣,又恢复成平常的冷静。她微微偏头,把玩着凤血勾玉,冷淡地勾起唇角,“早就慕名想见你一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敛去心中对她反应的讶异,我也不动声色地笑,“听闻殿下在寻凤血勾玉,想必是想见这玉诀的主人。苏浅不劳殿下四处奔波了,自个前来拜访。”

“想你不会白来一趟。”盯了我一会,太女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挺直脊背,“说,你的条件,想要什么。”

我说:“季云思。”

“哦?”她挑眉,饶有兴致道:“何以见得本宫会满足你的要求?”顿了顿,她抬手指了指我的锁骨处,“因为你不为人知的身份?”

“这条件够丰厚,不是吗?”

“是挺丰厚。不过,既然是‘不为人知’,那本宫悄悄将你抹杀,又有何不可?”

“‘不为人知’只是暂时不为那些可以危及你地位的人知晓,并非完全不为人知。”我看着她,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毫无顾忌般的无惧,“苏浅也许平凡,但并不愚蠢,此番前来当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便丢了性命,这事,也会有人为苏浅做主。”

“你在威胁本宫?”

倘若是以前,我会回答“苏浅不敢”,而现在我只是淡淡地笑。

“你就这么不怕死?”

“怕。”我回答:“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对于死我也做好了准备。”

闻言,太女忽然笑了,“你算来算去,无外乎是觉得本宫紧张这个皇位。若本宫告诉你,本宫根本不将这位子放在眼里呢?”

“……”

“是,本宫是一直在找凤血勾玉、在找这玉诀的主人,但并不是为了除去她。”

我面无表情,可心里已泛起疑惑。

“没有实权皇位也只是个摆设的,本宫的实力如何,朝中大臣心里都清楚。关于本宫正统继承人的非议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闲言碎语。”说到此处,她冷哼一声,“就算你回来继承大统,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幕后摄政的仍是本宫。”

“苏浅自然相信殿下说的话。没有相当的背景,殿下不会说这番话的。”

“你倒是个明白人。”太女倾身,手肘支在桌上,双手靠着下颚,缓声道:“现在怎么办?你说的条件不诱人了,至于威胁……本宫不杀你,本宫要接你回凉国,扶正你的身份。这样本宫不仅大权在握,还可以留名青史,何乐而不为?”

“苏浅可以乖乖回来,让殿下的计划顺利进行。”我看着她,不为她的话所动,“只要你放了季云思。”

“如果本宫不放呢?”

“那苏浅即便回来,也不会让殿下如意。”

“哦?”

“殿下不要忘了,即使殿下势力再大再强,现在当政依旧是建武帝,是我的母亲。”说到此处,我微微地笑,“苏浅的意思,殿下能明白吧?”

“……”默了默,她又勾起嘴角,“可若放了他,本宫又如何保证你不会叛变?季云思可是把上好的利刃,轻易依了你的意思,莫让本宫得不偿失才是。”

太女好深的套路,绕了一圈,像是绕回了原点,还巧然否定了我所有的筹码。顺了顺自己的思路,在大学辩论赛的经历告诉我这时并不乱了阵脚,更不能被别人牵着走。于是,我也学她勾起嘴角笑,“殿下防备心理太重,完全不信任人。”

被我一言中的,她脸色微变,声音骤冷,“我没有信任你的理由。”

我点头,“你也没有信任季云思的理由,没有信任沈姗姗的理由,没有信任金多多的理由,甚至没有信任自己亲妹妹的理由。所以,你得一环套一环地用手段,确保他们忠于你,不离开你。”

太女缄默。

“如果苏浅没猜错,殿下起初想见我,其实不知道苏浅的身份,只是想拉拢我。这样就能留住季云思,留住季云思,就能留住沈姗姗。”顿了顿,我又继续说:“设计莫家,是为了逼金多多。而将自己亲妹燕梓桓远嫁到庆国,也不过是因为你不信任她。”

听我提到梓桓时,太女眼中有一瞬的停滞,不过那样的异样稍纵即逝,“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浅只是想让殿下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留下罢了。不过,殿下英明睿智,应该比苏浅这个局外人看得明晰透彻。”

“依你之见,本宫留不住他们,你能留得住?”

“苏浅不留他们。可苏浅有难,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她骤然冷厉的眉眼,我轻笑,“殿下,即便你有足够尊贵的身份,有些事情仍不是用权力和压迫能换得来的。再考虑自己之前,你应当也为他们考虑。”

“你的意思是,本宫不为他们考虑,而你一直在为他们考虑。”

“谈不上考虑,只是作为朋友,会想帮他们做些什么,对他们的困境不能看着不管罢了。”

“说得这么深明大义,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为你所谓的‘朋友’做到什么地步。”顿了顿,她戏虐地笑,仿佛已然料到结局,“这处山庄有方寒潭。你不是要救季云思吗?那池子里长着的寒水莲,就是必不可少的药。”

于是,便有了后来我纵身跳池的一幕。

显然,太女没想到我真会跳,而我也没想到,她会救我。当时,我着实被她的表情和语气激怒了,于是一时脑热就跳了下去。而几乎是我落水的瞬间,她猛然运气,用武功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这次的谈判,没有一样是在我料想之中的,但有一样,我说对了——太女,果然不是梓桓说的那样冷情。只是身处高位,背负着压力,让她习惯性地防备不信任,也习惯了控制别人,不容许有半分不可估测。

不过我还是病了,寒池彻骨,让我深刻体味了把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条丝,就这样悠悠地抽了快一整月。

窗外,雪停了,云破日出,明媚的阳光照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折射出满世晶莹。

……

“……”我看了眼屋内,又默默退了回来。

“不进去吗?”应真儿轻步来到我身后,踮起脚尖看了看,撇嘴道:“神马都没看到。”

“这可是皇家重地,你都能瞧了去,还算什么重地。”我笑。记得当年涛哥来我们大学视察时,可是全道路戒严,学生只能待在教室里,连在教学楼阳台张望都不行。据说在窗口拍照的哥们,还被隐藏型狙击手瞄准了,都能看到自己身上那个小红点。

“那你怎么还出现在这?”应真儿拿手肘捅捅我,“认娘来的?”

我摇头,“是太女让我来看看。”

“然后?”

“然后我看完了,正准备走。”

“……”闻言,她瞪大眼,拉住我的袖子不放,“房里面可是你老娘,你亲娘,更重要的,她可是皇帝啊!”

“所以?”

“你还问我‘所以’?”应真儿烦躁地薅了薅头发,“晕,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

我不在意地笑笑,折身回屋。

那间房里,坐着凉国最传奇的伟大帝王,是“我”的母亲,也是与我无关的人。她坐在屋里,朝对座的太女轻轻地微笑,像普通的长辈那般慈爱,并寄予厚望。燕昭幽戎马半生,荣耀至尊,为世人景仰。风霜并未磨损她的容颜,反而让她的眉眼格外睿智澄澈。常年的军旅生涯,也为她天生的温润儒雅,添上帝王的威严、刚毅和气势。只是那双凤眼眼底,清冷若雪,我知,那是岁月的沉淀。

我回屋没多久,刚沏茶抿了一小口,就有人推门进来。我本以为是应真儿,一抬头,却发现是太女燕梓晴。

“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她挑眉。

“皇帝来了,你不作陪?”

“刚刚在,现在换二妹去了。”说到这,燕梓晴冷哼一声,似埋怨又似宠溺,“她也就做得好这种事,还算有些价值。”

我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其实,这人比金多多还傲娇,“你来这干什么?”

“能干什么?我让你过去看看你不去,既然架子这么大,我只好亲自来请了。”她坐到我对面,用眼光示意她也要喝茶。

“方才我去过了。”顺手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我如实道:“看完了,就回了。”

“你去过了?”接过杯子,燕梓晴皱眉,不解地问:“你去过了为什么不进屋?难道看了眼就走了?”

我点头,“你不是说是‘看看’吗?看完我当然就走了。”

“……”她抿唇,无语。

“我说过,我不会认她的。”顿了顿,我疑惑地问:“我以为小桓把我的意思完完全全转达你了。”

默了会儿,燕梓晴颔首,“她有跟我说过。”

“那是小桓转达得不够清楚,殿下想听听我的原版?”

“不要喊我‘殿下。’”她打断我,蹙眉道:“听你喊得怪别扭。”

我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是,苏浅知道了。”

“你真的不去见她?”

“是。”我点头,“曾经有人劝过我‘安于现世,何必自寻烦恼’。”

“谁?”

“南宫先生。”想了想,我补充道:“我们应该唤他一声舅舅。”

闻言,燕梓晴恍然,“是九舅舅,原来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我笑笑,抿了口茶,“再说,她现在很好不是吗?何必让她为你我间的取舍为难?”

“不为难,若她想让你称帝,我定会退让。”燕梓晴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犹疑和不甘。

我看向她,“为什么?”

“如果,你曾将一个人视为信仰,你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她垂眼,徐徐地喝口茶,见我仍在看她,便笑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寻凤血勾玉吗?就是为了让皇姨高兴,为了将你送到她面前。”

“……”

“我对她的敬仰,更甚于对自己的母亲。”顿了顿,燕梓晴舒口气,又道:“我曾经想若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女儿还在人世,我会如何。年少时,我也不安过、忧虑过,怕你的突然出现会夺去我从她那得到的一切。而这些猜疑,却在从母亲那得知皇姨的经历后,却变成一股自厌。皇姨一直是站在顶点的人,是凉国的巅峰,而就是这样一个被万人仰视的人,却没人知晓在乎她的喜怒哀乐。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将找寻你的下落的事优先于所有太女的事务吗?”

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我点头,“想。”

“是在得知你名字的时候。”她抬手搁在桌上,微微侧了身子,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苏浅,你原名叫燕梓唯,是皇姨取的名字。”

“……”

“你是她和她一生的挚爱生下的孩子,也是她一生唯一的孩子。”言及此,燕梓晴抬头看我,“在生下你时,她便做好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女儿的打算。”

梓唯。

仅此唯一。

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就让人轻易红了眼眶。那是怎样的一片深情,让她为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起了这样令人动容的名字,并视如珍宝。而在得知这个孩子葬身火海的死讯时,又是什么支持着远在千里外前线的她没有倒下,持戈而立。

“苏浅,连我都能被她打动,你呢?真不想见见她么?”说罢,燕梓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到最后的最后,我仍是没有去见“我”的母亲。

不是不感动,正是因为太感动,我就更不能见她,毕竟只有我知道我并不是她原来那个珍爱的女儿。贸然相认,只会亵渎她那份深情,这让我觉得可耻。燕梓晴对我的行为很不满,待建武帝离开后,隔日拉上梓桓也回了瀚都。

于是,偌大的别院再次归于寂静。

沈姗姗埋头在药房配药,终日不见人影,我身边只剩下了应真儿。

“到嘴边的肥羊就这么飞了。”应真儿无力地趴在桌上,还在念叨着皇位,很是心有不甘,“苏浅,那可是九五之尊的宝座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她猛然竖起脑袋,瞪大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在这种皇权专制的封建社会,你知道皇位意味着什么吗?啊?”

“意味着什么?”瞧她一脸不甘的愤懑,我很想听她说说她眼里的“皇位”是什么。

“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三宫六院,数不清的美男啊——!”

“……”我错了,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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