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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驰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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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木初应道。继续呆在这里,对他们的身体都没好处,既然这个人是大夫的孙子,那么多少应该了解这瘟疫的病源。

三人一同步出村子,一边走,那人一边道:“起初,村里留下了一个外来的病人。在下祖父一开始便知道那人的病会传染,只一直瞒着没告诉村民们,只怕大家会将那人赶出村子,不允许留下他。”他说着,目光幽幽的看向远方,接着道:“后来,村子里出现家畜成片死去的迹象,我祖父便意识到这病症的严重性。可是却晚了,村里的家畜不断病死,人也开始不顺畅。此病发病急,患者寒颤、高热,全身酸痛,一般熬不过七日。在下祖父便将此病唤作七日陨。”

“七日陨?患者症状来看很像医书上记载的鼠疫。”端木初总结自己的想法,得到那人的肯定。

“是的,姑娘猜得不错。”说话间,他们已经步出了村子。男子将她们送到了村口,便顿住了脚:“你们二位回去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感染了。”

“什么意思?”叶丹砂也听出他话里又蹊跷。

端木初却半眯着眼,等着他的后文。

果然,那人笑了笑,接着道:“等到这村里最后一个人死去,便将这村子一把火烧了,这样,瘟疫便不会扩散了。”

“最后一个人?”端木初蹙眉。

“最后一个人便是我!”男子笑道,眉目清朗,虽不是十分俊秀,却清秀有佳。

叶丹砂听了他的话不禁上前一步:“你又没有感染,为什么要留在那村子里?”许是动作幅度太大,那遮面的手帕不觉间落了下来。

一张沉鱼落雁的容颜顿时呈现在男子面前,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微微一闪,眼里慢慢溢出一丝丝惊艳。

“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感染?”端木初一句话便打断了那人停在叶丹砂身上的目光。

叶丹砂这才发现自己逾越了,急忙退回端木初身边,微微偏头将脸藏在她肩后。

只听那人缓缓道:“我祖父留了一些预防染病的药,再加上在下正值壮年,身体健朗免疫力较强。所以多日以来,尚未感染。”

“原来如此,原来老前辈已经研制出预防此病的药物了!”端木初恍然,尔后又道:“不知公子能否将那些药,取一些赠我?”

男子打量她一番,问道:“莫非姑娘?”

未等他说完,端木初只道:“公子还是不要继续留在村里最好,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能够治好这七日陨,你且不必担心。”

男子的目光再次一闪,似乎为眼前这两名女子所震慑住了。她们只不过一介弱女子,如何会有这等救人的决心。反思他自己,只想着带着整个村子的患者,死在大火中,遏制这瘟疫的流传。

他犹豫着,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那预防瘟疫的药并不是他祖父所研制的。

“倘若又一线希望,你为什么要放弃呢?你祖父之所以不愿意放弃那个患者,不也是不想放弃希望吗?”叶丹砂一句话,便叫那男子定下心来。

他愣了愣,点了点头:“好!”

——

回到庙里时,村民都迎了出来。并非是来迎接端木初她们,而是来迎接那个名唤洛华的男子。

“洛华啊!你可算是出来了!”一位大娘上前来,却在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想来是怕洛华身上沾染了七日陨这病,不敢靠得太近。

叶丹砂抬手搭在洛华肩上,认真的对那位大娘道:“这位公子没有染上恶疾,大家都不用怕。”

大家顿时放下心来,步上来将洛华团团围住。殊不知洛华却已经愣在了原地,只为发方才叶丹砂不经意的一个动作。

端木初讶异的却是,这些日子,叶丹砂的性格变了很多。应该说自从她到了翩翩楼,再见她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忧愁满面的叶丹砂了。她笑得那般洒脱,性格也豪迈了些许,较之以前,少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内敛,也少了许多顾忌。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洛华,你爷爷可想到什么办法了?”

“是呀,这半个月都过去了,洛老先生可有什么办法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发问,丝毫没注意到洛华逐渐变得悲戚的目光。端木初站在不远的那株杨柳树下,静静倚着树干,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的额洛华。就连肖慕叶走近也毫不知情。

肖慕叶打量着她,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别处,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么这么出神?”

她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不明白人世间怎么会有人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明明可以独自离开村逃出来,却还想要留在那里。”面对死亡,他能够如此冷静,实在是世间少有的人物。

“是吗?也许是对世间所有没有任何留恋吧!”肖慕叶缓缓靠近她,斜跨步子,将头搭在端木初肩头,轻轻深呼吸,扬起唇角:“阿初,你身上好香!”

端木初微愣,抖了抖肩膀,“你找死啊!那么多人看着呢!”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那人却似是黏在上面不肯挪开。

“别动,这些天把我累坏了,让我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吧!”低沉的男音轻轻说道。

端木初乖乖的,不再动弹,任由他靠着自己。这几天却是累坏他了,不止他,大家都该累坏了。她想着,轻轻抬起目光,向洛华那方看去,却无意间撞上了叶丹砂的目光。

那方,叶丹砂见她抬头,急忙别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端木初只愣了愣,不晓得方才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仿佛看见叶丹砂的眼中含着一丝痛楚。她更不知道庙中那两扇窗前,同样有两人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又或许,其实一路上他们都在隐忍着,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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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突如其来的变故

傍晚时分,屋里点着一盏油灯。

“啪——”灯芯爆出一声轻响,晚风从窗口吹进,摇晃了窗台上的身影。

端木初正仔细研究着洛华交给她的药粉,叶丹砂则在一旁与洛华闲聊。

月光洒在这宁静的小村庄,两道身影闪过窗前,端木初抬起头来。目光随着那两道身影看去,只见那女子只着了单薄的衣衫,身体摇摇晃晃的往田间走去。追赶她的男子着一身青衣,想伸手拉住她,似乎又有什么顾忌,迟迟没有动作。端木初支着脑袋看着那两道身影,不禁勾了勾唇角。

倘若,顾云安能够敞开心扉,将放在她身上的心思转移到那人身上,兴许他就能发现,其实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喜欢着他。如今,庄纤月已经无家可归,正是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他二人呆在一起,其实是最好的!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叶丹砂的声音将她惊醒,顿时一脸尴尬。

叶丹砂打量着她,顺着她方才一直望着的地方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没什么呀!你不会是被鬼迷了心窍吧!”

听她下了这样的决断,端木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对了,洛华公子呢?”

“走了,这么晚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叶丹砂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端木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本来还想问问这药是哪里来的,他方才不是说这药不是他祖父研制的吗?”

叶丹砂恍然,笑道:“我问过了,听说是绕过村子,往前走一百里路,便能看见一座山。那山上有个道观,观里只有一个道长,这个道长曾经是名动江湖的药王,专门研制药物。那些药是前些年,洛华祖父求来的。他说他祖父便是一直在研究那药,但是直到死都没研究出结果来。”她说完,耸了耸肩,显然是对洛华的祖父感到惋惜。

端木初琢磨着,明日得再进村子里检查一下里面的病患,然后才能按照症状配药。至于这药粉,她实在琢磨不出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

“早些睡吧!明日再随我进村里去一回,这次带些驱寒散热、清毒的药物。多少能减免患者痛苦!”端木初说着,便起身向那张简陋的床步去。

说到减免痛苦,叶丹砂还想到一件事。

“小姐,你说为何那个老人家会死的那般安详?看起来一点也不痛苦。”

端木初顿住脚,回身解释道:“想必他是用药物麻痹了自己,所以死之前丝毫也不感到难受,才会死的那般安详。”

叶丹砂明了的点了点头,不禁多问了一句:“小姐是不是喜欢肖公子?”

端木初愣住,无言的扫了她一眼,笑道:“好端端的怎么这么问?天晚了,休息吧!”她说着,便自行解了腰带。

叶丹砂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上前替她宽衣。

——

那厢,冷月清华洒在两人身上。

庄纤月撑着虚弱的身子,一直不肯停下脚步。顾云安便跟着她,“庄姑娘,你身体尚未康复,还是随我回庙里去吧!”

庄纤月不支声,她自一开始便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之死一直隐忍着,不肯睁眼面对现实罢了!可是,人是不可能睡一辈子的,除非那人死了。所以,当她睁开眼时,便想出来散散步。顾云安以为她想回夜来山去,便一直跟着她。

庄纤月笑他傻,内心却在隐隐泛疼。走了许久,她停住了脚,在那条绕村流过的小溪边上停下。

见她终于停下了脚步,顾云安这才放下心来。

“庄姑娘请节哀!”他试图安慰她,那人却淡淡一笑,唇角微微扬起。

一抹月白洒在两人身上,不远处的杏花村静静呈现在他们眼前。薄雾笼着整个村庄,似是一张纱网,将里面的人困死在里面。

庄纤月朝那边遥遥望了一眼,轻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强的活着,找到仇家,替我爹爹报仇!”人是如此渺小,一场瘟疫,一场屠杀便能轻易死掉那么多人,果真是贱命!

庄纤月的眼里涌现出一丝恨意,特别是得知那屠杀她山庄的人是当今皇帝时,那股恨意越发深邃。

顾云安轻轻步到她身后,温和的声音语道:“你现在好好养身体,我们大家都会保护你!”

他的话令庄纤月一愣,她回眸看向他。这张脸,她曾经日思夜想,三番两次被他愚弄,却又不知不觉将他放在了心上。情悄无声息而来,悄无声息的扎根,她便这么不知不觉的明白了喜欢。

两个人静默相对,迷离的月色笼罩在他们身上,忧伤而凄凉。

——

翌日,一大早。端木初便去了杏花村,洛华与她同行,将她带着去看那些等待死亡的人。

这些人要么寒颤,要么高热,全身酸痛,并且腹股沟或是腋下肿块,胳膊大腿以及身体其他部分出现不匀称的疱疹,皆是痛苦难耐的模样。

“这些人都活不过七天!”端木初再次肯定了洛华祖父的结论,证实了七日陨一说。

洛华见她要伸手去碰触患者的皮肤,当即阻拦道:“你别碰她们,恐会传染!”

端木初瞧了他一眼,淡然道:“能否麻烦洛华公子去通知那些未死的病人,就告诉他们别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总会有办法救治他们。”

洛华点了点头,再三叮嘱她:“阿初姑娘切记不要碰触他们!”他这般紧张,只因为他的祖父便是因为与病人有过多接触,才染病死去了。端木初还是个妙龄年华的姑娘,岂能叫她犯傻。

端木初点头表示同意,洛华这才转身去了别家。见他离开,端木初的目光这才认真起来。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引开他,大夫看病,最起码要望闻畏切,岂能不接触病人。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病患,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

端木初轻轻伸手过去,扬起唇角,温柔的向她笑道:“大娘,我是大夫,让我为你把把脉。”

方才洛华的话,那位大娘想来是记在心里了。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姑娘还是不要碰我的好!”

端木初愣了愣,淡淡一笑,便强行伸手把住她的脉搏:“没事的,我是大夫,身子骨强!”

大娘讶异的看着她,眼里泛起一抹泪花,哽咽的道:“姑娘真是菩萨菩萨心肠!”

她的脉搏比较虚弱,紊乱,端木初又查探了她手背上的疱疹,不禁蹙了蹙眉。这病不好治,只能先开一些清热散毒的药,稳住这些或大或小的疱疹。再者,病人的身体发烫,得把温度降下来。

她思忖着,将手抽了回来:“大娘,我一会儿叫洛华煎些药,你且喝着。这几日我都会来观察你的病情,你放心吧!”

“谢谢姑娘!谢谢!”大娘泪眼婆娑的望着她。端木初却明朗的一笑,从她床畔站起身来。

恰在此时,洛华步了进来。

“阿初姑娘,在下已经遵照你的吩咐,通知大家了!今后可要麻烦你了!”洛华说着,向她走来。

端木初笑了笑,迎了上去:“我去下一家看看,我写几味药与你,劳烦你出去通知叶姐姐煎上几副。”

洛华见她往外走,便又折身跟了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在下担心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肖兄会担心!”

端木初愣住,回头扫了他一眼。洛华当即闭上嘴,讪讪的一笑:“其实谁都瞧得出来,肖兄十分关心你!”

端木初怎么会不明白肖慕叶的好,只是,却不知道如何正视:“我倒觉得,洛华公子待叶姐姐甚好!”她戏谑的一笑,转开了话题。只见洛华的脸微微荡起一抹红晕,瞬而别过脸,极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好了,你赶紧出去吧!”端木初催促着,洛华这才找到了离开的借口,连道别都忘了,只疾步向村外走去。

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端木初只觉一阵好笑。回头再想想肖慕叶待她的好,心里顿时泛起一丝暖意!

她提步向下一处人家走去,只不过几步,便觉头有些眩晕。她稳住步子,向一旁的桃木走去。倚着桃树,歇了口气,才稍稍好了一些。

端木初心下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实在不敢想象这病有这么厉害。莫不是触碰一下,贴得近些说话,就感染上了?

“阿初!”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当即将端木初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那人伸手扶她,端木初却闪身避过了。

好在没有摔倒!端木初站定身子,方才向那人看去,不禁蹙起了眉头:“你进来做什么?”

看着眼前一脸幽怨的肖慕叶,她略微不满的道:“这里瘟疫盛行,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方,肖慕叶见她生气了,急忙上前,想拽她的衣袖,怎知端木初却似嫌弃他似的,侧身躲开了。

肖慕叶扑了空,顿时愣住了,不禁认真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连碰不让碰?”

端木初被戳中了心事,顿时冷眼看向他:“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授受不亲?”肖慕叶只觉一阵茫然,明明、、、、明明那晚在林子里,他们还那么深情地拥吻过,现在她竟然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

“阿初、、、、”肖慕叶再次靠近,端木初却往后退了三步。

男子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端木初侧身对着他,浅浅道:“你先出去吧!我想留在这里研究病情。”

“你都说这里瘟疫盛行,你要留在这里,岂不是身处险境中?”肖慕叶不同意,他方才便是看见洛华一个人出去,才不放心,特意进来看看,顺带给她一个惊喜,怎想端木初见了他却突然像是见鬼了一般,似是有意的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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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自诩情深

端木初冷漠的看他一眼,转身便向另一家农舍步去,还不忘告诫肖慕叶,道:“你出去吧!叫洛华一会儿把药送进来!”

肖慕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下一片惨淡景象。他不明白端木初为何突然如此,莫非女人当真如此多变,女人心,更是海底针。而他却还傻傻的想要捞取那颗海底针!

不知拐进了谁家的院子,端木初方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还站在那树下,过了许久方才离开。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明显有些不是,八成是感染上瘟疫了。倘若她在离开这里,只怕到时候也会传染给村外的人。索性她就留在这里,好好研究七日陨。

她颠倒想了一番,转身提步向屋里走,方才迈出两步,便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尔后晕了过去。

洛华端着熬好的药,按照端木初所说,送到了那位大娘家里,细心喂她喝下,方才去另一家。

推开院门,便见门前躺着一个人。洛华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药全都撒了出来,他却已经顾不上了。

“阿初姑娘!阿初姑娘!”他上前去唤她,却又碍于男女身份不敢碰她。

洛华顿时苦了一张脸,急忙起身向村外跑去。

——

傍晚时分,夕阳照进窗台。

叶丹砂隔着一块白布,再次为床上的端木初诊脉。再三细查,她能断定,端木初感染了。

“她怎么样?”肖慕叶急道,一张俊脸苦兮兮的,像是丢了最重要的宝贝似的。

房里其余的人也担忧的看了看床上的人,叶丹砂退下榻来,冷静的道:“现在大家都出去吧!这间屋子你们都不要进来。”她能想象到这病的厉害之处,不能触碰病患,不能靠近呼吸,尽量不与病患呆在同一间屋里,让屋里的空气流通一下,兴许比较好。

大家互看了几眼,乖乖退出去了。

“洛华公子!”叶丹砂叫住了他。

洛华回身看了她一眼,问道:“叶姑娘有什么吩咐?”

叶丹砂严肃的看着他,道:“你将方才煎的药盛些进来,还有,能否劳烦你走一趟,去找找你祖父求药的道观。”倘若那预防瘟疫的药是那道士给的,那么这七日陨,那个道士定然知道怎么化解。

洛华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盛药,一会儿动身。”

叶丹砂回头看了端木初一眼,当即蹙了蹙眉。端木初的医术比她要精湛许多,这瘟疫十分棘手,而今端木初又感染了瘟疫,也只好去寻求高人了。

——

夜色沉下来,那人才收拾了行装,准备出发。

几方田地之间,叶丹砂他们为他送行。去找那个道士的人并不是洛华,而是傅君涅。此番他着了一身墨衣,屹立在夜色里,越发显得那张脸俊美无涛。

“我跟你一起去吧!”肖慕叶始终觉得应该他亲自去,但是傅君涅回绝了。

傅君涅只道:“那昆仑山我去过,也知道那座道观。你留下来照顾她就好,我会尽快回来的。”他明白肖慕叶的担心,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担心。

肖慕叶沉默了,细细一想,傅君涅说得没错。

一行人目送他远走,许久才转身各自回了房间。叶丹砂不允许任何人进端木初的房间,除了洛华,其他人全都不能靠近,只怕这病再传染。有了前车之鉴,叶丹砂请一些妇人缝了一些口罩,以及护手的东西,以免直接接触病人时会被传染。记得洛华回来说端木晕倒时,肖慕叶奋不顾身的将她抱了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夜半三更时,一束月光从窗棂跃进,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嘎吱——”月色随着打开的房门漫进屋里,一道黑影压在地面。夜风吹着那人的衣袂,拂过房门的一角。他迈着轻缓的步子,向那床上的女子走去,脚下没有丝毫迟疑,只是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床上的人紧紧闭着双眼,秀眉紧蹙着,睡得极其不安稳。男子无奈的扬了扬唇,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手掌一片冰凉,轻轻覆在女子的额上,顿觉一片灼热。

似是感受到他的凉意,床上的女子动了动眼睫,缓缓睁眼。大手迅速下滑,覆上那双水眸,遮住了她的视线。屋里一片寂静,端木初却能感觉得到那人浅淡的呼吸。

那人不说话,端木初眨了眨眼,眼睫扫着他的手心,那人极不自在的动了动。

“我知道是你!”端木初开口,声音细小,略显微弱。她说:“肖慕叶,不要触碰我!”

男子颤了颤身体,显然没想到她知道他是谁。端木初那句话,他没有听进去,只轻轻挪开了手掌。

覆在眼睛上的手掌已经挪开了,端木初微微侧头看向床前坐着的那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进来了?还离得这么近。”

肖慕叶笑笑,故意俯身将身体与她贴得更近了一些:“我偏要离这么近,你奈我何?”

那张俊容扬着温柔的笑意,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男人,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端木初呆愣了片刻,将脸转向床内侧,淡淡道:“我不能奈你如何,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想死吗?”瘟疫不是小病,更不像以往受伤。

肖慕叶再凑近了些,轻轻靠在她肩头,满足的道:“和你一起死,又有什么不好!”

和你一起死,又有什么不好!

他的话深深刻进了端木初的心里,她的鼻尖微微一酸,不禁有些失控。他说,和你一起死,又有什么不好!他的语气那么平淡,就像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淡。可是那句话,却勾得端木初泪眼连连。

似是听见了她轻微的抽泣声,肖慕叶微微转头,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笑道:“阿初也会哭吗?我以为足够坚强的阿初,是不会哭的。”平日里,一直坚强笑着的女子,竟然为了他一句话落泪。饶是落泪,却也轻轻的,不惊动一草一木。

“阿初,我愿意跟你一起死。”所以,不要再拒绝,也不要再试图将他推开。瘟疫也好,寻宝也好,以后上了战场,他也愿意一直陪着她。

热烈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背,端木初只觉心间一颤,仿佛雷电一击。

她转过头来,与那人四目相对。咫尺呼吸,交融难解,此中便暗生情愫,似是一首缠绵悱恻的琴曲。

肖慕叶看了她许久,微微扬头在她额上落下浅浅一吻,尔后笑道:“我可是已经被你感染了,以后我们都要住在一个房间啊!吃饭一张桌,睡觉一张床,你不要再顾忌了!”他的模样仿佛在说一个笑话,端木初瞧着他的表情,不禁被逗笑了。

屋子里,不断传出细微说笑的声音。门外站着的女子,将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神色落寞的回过身去,迈着莲步离开端木初的房门。

——

翌日,晌午时分,傅君涅方才到达昆仑山的山脚。

一纵青山笔直泻下,宛然鬼斧神刀一笔,将这山生生造成。傅君涅仰头看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山上行去。

山里草木茂密,清幽幽的树影倒映在蜿蜒的山道上,遮去了日华。

洛华所言的道观,明月白云观,而那观主也就是观里唯一的道士,俗名拟倩,道号无嗔。他曾是名动江湖的鬼医圣手,早年因作恶多端,被人断了左膀,自此便隐匿于世,在昆仑山修行。

傅君涅乃是与逐渐西斜的太阳同行,大概傍晚时分,找到了那座道观。

白云观落座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几处瓦屋,便成一处道观。

傅君涅步到门前,那两扇腐朽的木门大开着,一抬眼便能看见院子里立了一只三足鼎。院子两旁开垦了土地,种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他站在门口,尚在踌躇着要不要这般冒昧的闯进去。

刚刚抬脚,便见那方正殿里步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斜挎着青灰色的道袍,一头花白的头发用一支木簪随意挽着,右肩扛了一把扫帚,洋洋洒洒的步到院子里来。

傅君涅看了看他的左臂,袖子空荡荡的,想来便是他了。

“阁下可是无嗔道长?”傅君涅迈进了院子,向他走去。

那人听见人声,微微抬眸向傅君涅看去,两眼微眯,挑眉道:“你这小子是谁?”

傅君涅向他抱拳行了一礼:“在下傅君涅,乃是受人所托,特来求药的!”他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是那老道却不以为然。

只觉得好笑:“你来道观找一个道士是为了求药?求药应该找大夫,找贫道作甚?”他说罢,肩上的扫帚一甩,傅君涅灵敏的躲开,只见那人正单手执着扫帚从院门前开始扫那些无端飞来的落叶。

傅君涅跟在他左右,不肯罢休的道:“在下知道无嗔道长乃是当年名动江湖的鬼医圣手拟倩,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昆仑山下一百里外的杏花村遭瘟疫毒害,村里人已去了大半,还请道长念在那些无辜村民的份上,赐在下一些治得瘟疫的药物。”

他一番肺腑之言,那人却恍若未闻,只自顾自的扫着地。

傅君涅一见他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恼怒的道:“早年你做了那么多孽,如今正是补偿的时候,你且赐我些药,就当是为你减轻罪孽。”

他此话一出,便引来无嗔一记白眼。他看傅君涅的目光微微泛着寒意,语气也颇为阴森的道:“你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贫道毒哑了你。”

傅君涅一时语愣,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柔软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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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狭路相逢

“师父,里边我已经打扫干净了!”

女子一双美目流转在傅君涅的背影上,转而又看向一旁的无嗔,不悦的蹙眉:“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我扫里面,你扫外面吗?怎么还跟别人在这里闲聊?”

无嗔心虚的看向女子,不由赔笑:“师父这就把这闲人打发了!”

傅君涅看着他,顿觉一阵恼怒。什么叫闲人?他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跑到这里来的。

“这人是谁啊?”女子扛着扫帚,转悠着转到傅君涅面前。

傅君涅恰巧低头向她看去,顿时四目相对,傅君涅只看见那双眸子,似清水一般,能将她瞳中自己的倒影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的眼里微微泛出一丝惊讶,许久不得太平。只怪眼前的男子太过俊美,那两丛剑眉生生塑造出一缕正气,那双冷眸,看得人浑身打颤,却又不舍得挪开目光,就连唇瓣也如此纤薄,真真好看!

“好看!”她这般想,便这般赞叹了一声。

顿时惊醒了傅君涅,他别开目光,看向无嗔:“无嗔道长,在下恳请道长赐药!”

女子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般淡若清风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无嗔则是因她一句“好看”愣在了原地,被傅君涅这一声唤,才好不容易清醒过来。

“你走吧!没药!”他抬起扫帚便要赶人,却被女子拦下了。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这位公子远道而来,还是先请他喝杯茶吧!”女子娇俏的一笑,目光始终舍不得从傅君涅身上移开。

无嗔这才发现了端倪,看了看女子,不禁问道:“灵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客了?”

许钟灵回头朝他一阵挤眉弄眼,虽然无嗔没看明白,不过瞧她一副见到金子,两眼发光的模样,顿时觉着没什么好事。

傅君涅这才正眼瞧了瞧面前的姑娘,淡淡道:“多谢姑娘好意,不过,在线还有要事在身。求了药便赶着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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