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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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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试,做一对真正能够患难与共的,真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饭

  双禧园大门口,乌压压来了一群人。
  徐树同手执圣旨立在最前,卫小将军横刀立马紧随其后。
  再往后,却是一群衣着混乱的杂牌军。
  慕丞雪远远地瞧了几回,竟看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徐树同向她热情地招手,眼底却不自在地流露出了一丝歉意。
  卫天真颔了颔首,将手里长刀抡出个漂亮的弧,却是拿下巴冲着流雪的。
  流雪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只当是没看见。
  双禧园里人丁单薄,好些丫鬟小厮被捞来充场面,不少丫鬟瞄一瞄卫天真丰神俊朗的英姿,当场便红了脸。流雪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阿臜戏码,却是恨不得冲着这张英俊的脸吐几泡口水,表达一下鄙视之情才好。
  一时无话。
  慕丞雪有点犯晕。不为圣旨,也不为卫天真,而是卫着那高矮胖瘦各异的杂牌军。
  之所以说他们杂,那是因为他们大冬天里却不穿整齐。
  强壮点的袒着上身,叉腰挺背,端着筋肉纠结的手臂,像是来砸门的;柔弱点的也是前襟大开,露出玉板似的胸膛,尽管冻得嘴唇发紫,他们在风中瑟瑟发抖,却像青楼里的小倌一样卖弄着风…情。
  久违的阴影自心中划过,原本晴好的天竟像是突然飘过来几片乌云。
  慕丞雪第一次觉得徐公公慈祥的老脸有些碍眼。
  艳阳,午后,男人的嬉笑,女人的惨叫,以及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忆,冲破了闸口,像涌水似的涌上来,带着浓烈的恶心感,顶住了喉头。慕丞雪强自镇定地稳住了步子,由得顾玉麟搀起,并肩跪在了婆婆佟氏身后。
  顾玉麟察觉她的手指有些发凉,待要关切细问,慕丞雪却像是受惊似的抽回了手。
  顾玉麟眸子一黯,跪在她身边的蒋千水立即搭手覆住了她冰冷的手背。
  “脸有些白,丞雪你没事罢?”蒋千水的声音还是一贯地轻柔。
  “没事,昨儿睡晚了,有些不舒服,歇歇便好。”慕丞雪翻掌回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蒋千水不疑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玉麟却紧紧地紧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慕丞雪让他不要害怕,可她的样子,却似乎比他还不在自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公公尖细的嗓音从上方飘下来,像隔着千山万水传进了耳朵里,又像是蕴在梦境里迷糊不清……慕丞雪瞪眼瞧着那些或彪悍精壮,或风姿绰然的青壮男子,楞是没听进去半个字。
  徐树同宣完了旨,就对了上了慕丞雪那双迷蒙的眼睛。
  那双凌厉的凤眸,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黯淡的水雾。
  老太监心里一咯噔,忍不住胡思乱想:“不会吧,难道真被那夏丞雪猜中,慕大小姐嫁的这位其实是好男色的兔儿爷?看慕大小姐这眼睛里的恨意,啧啧,真可怜……”
  卫天真傲慢地一抬头,道:“慕丞雪,接旨啊?皇上看你一下子送了那么多家丁护院给本将军,圣心体恤,特地从挑了百名青壮来补这个缺,你不会不懂皇上的这片苦心吧?”
  家丁护院?需要穿成这样?慕丞雪心头剧震,当即惊异地抬起头。
  原来这些人都是朱钽送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知她以前……不,不可能的,那件事已经过去足足十年之久,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一定会认出她来。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久了,她以为这样的毛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好转,但只是她以为。
  “民妇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
  她咬紧唇,低头叩首,行了大礼,才又扶着蒋千水的手臂慢慢站起来。她不敢直面顾玉麟错愕的眼神,便小心上前从徐公公手里接过了圣旨。
  展开圣旨看了看,发现里边的内容确实与卫天真说得一般无二,慕丞雪心中更有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
  流雪包了封银子递给徐公公,算是答礼。
  徐公公受宠若惊:“老奴不过是行份内之事,二少夫人不必客气。”
  慕丞雪不去看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青年男子,径自将目光转回来,锁定了卫天真:“民妇尚有一事不明,望公公指教。”
  徐树同看她一脸恨意,显然是将这一出闹剧归在了卫天真头上,当即也不好说破,只道:“二少夫人有话直说。”
  慕丞雪一字一句地道:“皇上给的人,是不是能由民妇随意处置?”
  徐树同尚未答话,卫天真先笑起来:“自然不是,皇上有言在先,顾家若要处置这些御赐的家丁护院,必当问过本将军的意思。”
  慕丞雪抿嘴不语,半晌,才又问:“既然事事有卫小将军操劳,也就是说……民妇不必费这番闲工夫了?相公,既得如此,这份大礼我们不得不收哪。”
  她之前将户部和工部的眼线都弄去了兵部,敢情这位卫小将军心中万分不服,来报复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下稍定,面上也回复了几分血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顾玉麟看慕丞雪的脸色恢复正常,才放下心来,想起去打量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只感到万分奇怪,他想说的是:“兵部很穷么?为什么拨了人来,却不拨衣裳来,大冬天便是太阳再好,也得冻出毛病啊。”但又一看,不大对劲啊,那些长得俊美点的,明明都是有衣服的,为何也敞胸露怀,一脸享受的模样?难不成?
  心里七上八下,顿时想到了好些事情——
  不对!这些不管粗的壮的高的矮的,一定都是那狗皇帝故意派来勾引他家小娘子的!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简直是丢脸丢到东洋倭倭乡了!
  再加上个卫天真,哼,还真是把双禧园当自己军营呢!
  两位主子心境各异,小丫鬟流雪心里却有一万匹神兽叫啸着狂奔而过。
  卫天真带着这些壮男和美男来,分明是为了勾引自家姑爷呢,太不要脸了,自己使上不套,就想借别人的手来使坏,简直丧心病狂。
  不行,士可忍,丫鬟不可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流雪心头警铃大作,硬生生在流月手臂上掐了好几下。
  流月没猝不及防,嗷呜一下就低呼出声,卫天真听到一声细细的呼痛,又扫一眼园子里姹紫嫣红、粉粉嫩嫩的丫鬟们,再想起之前尝以新鲜肉味,简直是小狼溜进了羊群里,美得心里啵啵啵地冒桃花。
  皇上果然够意思,派给他的都是美差。
  慕丞雪冷眼看着,忽地一拽顾玉麟的衣袖,柔声说道:“这么多人,一下子也难安置,不如就让老管家安排着卫小将军一起住了去南边的观山院吧,那儿够大,风景也好,离正门大堂都近,有个什么需要也好照应。”
  佟氏和蒋千水同时一愣,心想:观山院,那地方用来待客是不是太偏了?这些可是皇上的赏赐……可是话未及出口,流雪立马明白了慕丞雪的意思,抢在顾玉麟之前跳出来答话了。
  “小姐,姑爷,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带着清一色妹妹一起去,保管天黑能把事情办妥。”
  也不管清一色是不是对着卫天真发呆,一把扯起她就跑,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佟氏怪嗔地看向慕丞雪,无奈地摇摇头,曼声道:“流雪这孩子,真个雷厉风行……丞雪啊,既然这家里是由你来掌事,便由你说了算罢,卫小将军也不是什么外人,有需要直说便是。老身这几天腿脚不利落,便不和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掺和了,千水,你陪我回去香洲坐坐,徐公公远道而来,便在园子里用了餐再回去吧。”
  虽是商贾之妻,却不见半分小家子气,这位和善的婆婆应当是见惯大世面,对着大内司礼太监还能如此面色如常,倒令慕丞雪意外了。
  “是,婆婆。”蒋千水和慕丞雪恭顺答话,心里却同时感叹,“婆婆好厉害,明知道那观山院里什么都没有,却不说破。”但得如此,恰恰刚中下怀,几人都心照不宣。
  慕丞雪暗暗在袖子里翘起了大拇指——这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而卫天真一听要去观山院就不怎么高兴。
  顾玉麟的描金居离观山院远着呢,说到书楼就更远了。
  但人家开口了,又不忍拂了佟氏的好意。
  却不知,好戏还在后头。
  顾玉麟虽不明白卫天真此番前来的真实用意,但之前两人早有嫌隙,他也不愿离卫天真太近,慕丞雪这样的安排,自是再好不过。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拖着夫人回书楼了。
  ……
  流雪果然善解人意,先不先拉着清一色过去,唤了一堆丫鬟婆子进观山院,极其利落地将整个院子的被褥帐子都拆了,男款的衣衫更是一件也没留下。
  卫天真带着人从正门奔去观山院,就只看见了一排清洁溜溜的床。
  有的床上还被十分温柔体贴地铺了张沁凉凉的竹席。
  现在可是冬天啊。
  卫小将军就这样站在暖阳里,深深感受到了来自数九寒冬的恶意。
  “哧……”一名风…情万种的美少年蹑过来,吸溜着清鼻涕,战战兢兢地道,“将军,你说顾家是天下第一富,怎么却小气却这样?”
  “哧……”另一名壮汉抱着冰凉的胳膊擤了把鼻涕,打断了少年的话,“你没带脑子来?卫小将军刚才答应了,由他老人家管饭管住。”
  卫天真脸上风云变幻,比染料铺子还要精彩。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即朝着一众人狂吼不止:“本将军只是答应皇上管着你们,何时说过要管饭管住?你们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不好使?听个话也听不明白?”
  “呼哧……”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引人难以忍受的吸溜声。寒风,那个吹,鼻涕,那个飞。
  “哈哈哈哈哈哈……”流雪蹲在不远处的花丛中,笑得直捶地,“让你们假装凉快,自作自受!我们家小姐岂是那么好欺负的!”笑完了,一变脸,换上一副高傲娇矜的表情,与慕丞雪初来双禧园里如出一辙,“清一色,事儿做完了,我们回去了,小姐说过,皇上交给卫小将军的人便由卫小将军自己管,我们虽然不缺钱,却也要明白钱得花在刀刃上这个道理,谄媚的事可以不用做了。”
  清一色看着院子里叫苦连天的大男人们,提心吊胆地睨向流雪:“雪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二少夫人的意思,是你自己……”
  话没说完,观山院里传来了卫天真的咆哮。
  “谁说要管你们的饭了?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这儿没饭吃,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打喵中。。。【伪更一下,捉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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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

  后遗症啊,潜在记忆里整整十年。
  慕丞雪这回只怕是恨上朱钽了。
  回到书楼后,她便一直保持着怒发冲冠的状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户部、工部那些吃空饷蹭白饭的东西可以被送回去,皇上赐的人难道就不能也一样地人归原主?她快走两步,一时没想到主意,再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倏”地一下倒回来,停在了满目仓皇的顾玉麟跟前。
  她比他矮了一头,要看他,还得仰起脖子。
  “相公,你怎么看?”毕竟是夫妻,分担点心事也应该,她要是再这么憋下去,迟早会被自己憋坏。
  “啊?”顾玉麟还在想着自己被“甩”的那档子事,眼神格外地懵懂。他想试着摆个生气脸给慕丞雪看看,想告诉她再窝囊的草狗也有三分骨气,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自己的脸子是不对的,可是思来想去,却做不出那样气急败坏的样子,慕丞雪一出声,他腿脚就软了。
  慕丞雪盯着他,像猛兽盯住了猎物。
  顾玉麟被那灼热的目光锁住了,时间一久,便全身燥热起来,他居然又一次红了脸。
  顾玉麟脸皮薄,慕丞雪脸皮更薄,两个都不是什么惯见风月的花蝶分子,但是这一回,慕丞雪盯他盯得格外专注格外认真,那双漂亮的凤眼水灵灵、亮晶晶,碎星般的光影在瞳心晃荡,比秋水还来得剔透,那眼神挺复杂,有好奇,有惊讶,有试探,也有一口吃定他的勇力。
  顾玉麟被看得冒了一头汗,差不离就要落荒而逃了,一双柔荑突然就勒住了他的手臂。
  “奇怪,我怎么不怕你呢?”慕丞雪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摸,一直摸到了他的胸膛,眼中的波光更亮。跟着,竟毫不客气地伸进了顾玉麟的衣领。
  “嗡!”明明冰冷的手指却像是引着磁电,点燃了他脑子里最后一双理智。
  夫夫夫夫夫——夫人,你要做什么?
  慕丞雪以前没这么大胆啊,也不会这么荒唐啊,难道是刚才被那一百号男人一吓,吓得失神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没有再推开他,也没有再抽回手,更没有疏远他……想到这里,肚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像钻墙的壁虎似的,“哧溜”不见了。
  “嘶——”细响。
  慕丞雪抽掉了顾玉麟的衣带,扒开雪白的中衣,露出了细腻光洁的肌肤。
  慕丞雪的手指碰了碰,惹得顾玉麟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忆里模糊的影子慢慢晃动,轮廓越来越清晰,男人们粗犷的笑声像一把把磨钝的刀,刺进了她的心头,交叠的肉色,蠢动的线条,还有那破碎的惨叫,又一次混在一起。
  女人堆雪似的身子,已经软得像面条,由得他们弯折拱抵,激烈的撞击声,像一记记热辣的皮鞭,打在心头的伤上,一个久违的名字突然跳起来,从纷繁的碎片里脱颖而出。
  “——念娘!”
  想起来了,救她的人,名叫念娘。
  顾玉麟被她压在门板上,以背抵门,呼吸已然越来越重,他瞧着贴在身上摸索不定的人儿,瞧着她那白皙纤细的脖颈,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壮着胆子,想抱抱她,亲亲她,却听见两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念娘!
  他突然冷静下来,用力掰住了胡乱游走的手指,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丞雪,你说的念娘是哪个念娘?她是不是姓周?周念娘?”
  慕丞雪却挣扎着从迷惘中剥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眼神却没有聚焦。
  顾玉麟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猛地地惊,失声道:“怎么会这么烫?刚才还好好的!”也顾不得她允或不允,一把抄起她就抱在了身前,一路从书楼跑到描金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看见了。风花雪月几个见小姐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个脸吓得苍白。
  慕丞雪却抠着顾玉麟的臂膀,好似很安心地叹了口气:“顾玉麟,你和他们不一样。”
  顾玉麟紧张地连声音都变了:“流雪,流花,快去叫大夫,丞雪她……”
  慕丞雪忽然半支起身子,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唇:“无妨,是被自己吓成这样的,休息一会就能好。”她的手心有露淡淡的花蜜香,这时候的眼神,是温润的,笑意虽然疲惫,没有了之前的防心。
  顾玉麟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充满力量,却不曾鲁莽地显示力量。
  他虽是男子,却从未曾将那股阳刚之力用在弱质女流身上。
  他不一样。
  她看见了陌生的肉色,会想吐,甚至看春宫都觉得反胃,但看见他不会。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她窝在他怀里,软软地圈住了他的腰。
  再试一试,真的一点也不怕。
  她微微用力,抱得更紧了一点。
  神色甚是安心。
  这回轮到顾玉麟全身发烫了。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这句话有如天籁,他抱着她,站在漫天落叶里,任由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肩头。
  他不知道要做何表情,只把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公子,大冷天为何要站在这庭院里?”
  钱钱抱着新采买的物什从大门口走进来,见自家主子抱着夫人,像个泥塑的偶人。
  丫鬟们面面相觑,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顾玉麟眉目如画,缓带轻衫褪下来一半,就这样迎风而立,半晌,他吸了吸鼻子,流下两串眼泪。风,太大。
  听说夫人要做真夫妻,顾玉麟十分热切地将自己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拾掇了一遍,对镜子照照,觉得自己还对得住“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八个字,才兴冲冲急吼吼地跑进了新房。
  新房其实已经不新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里边添置了好些属于慕丞雪的东西。
  她闯进了他的地盘,有些突兀,也令人欣喜若狂。
  他原来不会是要娶她的,因为爹爹说过,顾家阴柔太甚,得娶个孔武有力的姑娘进门才好,顾家看中的几门亲事,都是将门之后,却没想到……他整了整头发,扬襟跨进门槛,抬眼便见风花雪月四个环伺榻边。
  流雪一眼看见他来,招呼众丫鬟起身,鱼贯退下,顾玉麟便在香花丽影之际,瞧见了一副安静的睡颜。
  慕丞雪已经睡着了。
  窗外风铃叮当,和着晚风悠悠传来,他站在床边,仿佛又退回到了洞房花烛夜。
  她在他酒里加了料,他又何尝不是,就因为那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他和她都错过了很多。
  他弯下腰,抬起手,小心地勾划着她轮廓,末了,才随手放下了幔帐,脱靴上榻。
  窗外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小姐吩咐园子里的帐不能乱动,观山院那边自有人照应,也用不着我们来操心。”流花的声音比平素压低了几分。
  “彤影姐姐说那十几个有武功的,得特别派人盯着,在查明来历之前,不能让他们出观山院半步。”流雪随后出声。
  “那……他们要是饿死了怎么办?”流月迟疑着开口。
  “饿死了活该。”流风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小姐害怕与男人太过接近,那狗皇帝却偏派送了那么多男人来,还一个个衣冠不整的,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爬进皇城也要找他拼命。”
  顾玉麟坐在床帏里,咬了咬唇,忽地掀开靠外侧的那床被子,一翻身钻进了慕丞雪的被窝里。
  “说什么做一对真夫妻,我们本来就是真夫妻,真的不能再真。”他将慕丞雪揽进怀里,气鼓鼓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会保护好你的,别以为我长得好看就不把我当男人。要是夫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进皇城去,把那昏君大卸八块。”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长评,开心。

  ☆、碧水映月有旧闻

  慕丞雪以为自己会做噩梦,谁料竟一觉睡到了天亮,一整晚连周公的背影也没见着。
  起身时,习惯地拉了拉被褥,却发现自己被裹着像个粽子,除了脑袋以外其他地方全都密不透风。冬天里,莫明出了一身热汗。
  她好不容易从被窝里挣扎出来,探手一摸,床板冰凉。
  顾玉麟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已然人迹杳杳。
  这家伙居然例外地起了个早,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
  慕丞雪揉了揉眉心,捏散了堆积在眉头上的怨怒。但朱钽的圣旨,仍像一块刺鲠在喉咙里。
  她想起观山院那乌泱泱的一大群袒胸露肉的男人,便像是吃进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到心。
  “姑爷他人呢?”
  习惯了顾玉麟绾发的手艺,这时候看见彤影和流雪几个杵在跟前反而有点不适应。
  在流月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裙,她披顶着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坐在镜子前,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放下,拿不定主意似的,又拿起了另一盒。
  顾玉麟对这些个红粉玩意儿极有心得,胭脂与丹蔻要怎么样搭配,怎么样点缀,什么颜色适合什么年纪,配得什么发式好看,竟能自成体系。
  慕丞雪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心情,好像比昨天更糟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噤若寒蝉。
  昨儿姑爷了是和小姐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早上也是姑爷怕小姐着凉,才顺手把她给裹成了粽子,她们皆以为小姐会早早起来殴打相公,可哪知一向眠浅的慕丞雪这次竟睡得和死猪一样,天上下十个雷都闹不醒她。
  慕丞雪挑了一点口脂,忽地柳眉一扬:“这口脂里也掺了龙涎香么?这得多少钱?”
  流雪抿着唇,打死也不敢说,那甜丝丝的味道是从自家小姐身上飘出来的。
  姑爷那么香,在一个被窝里暖乎了那么久,能盖住慕丞雪那点淡淡的牡丹香一点也不奇怪。
  ……
  老管家破天荒地看见二爷出来蹓马。
  他在这园子里伺候了几十年,也才头一次看见顾玉麟天不亮就钻进马厩里。
  龙涎香弥散在空中,给满是马粪味的马厩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晴的诡异。
  顾玉麟骑的仍旧是他那匹大号“二胖”的肥马。
  马还没睡醒,迷迷朦朦的眼神也都和他一模一样。
  “我在去趟碧水庵,你派人告诉二少夫人一声,就说本公子与人有约,今夜不回了。”
  他飞身上马,轻轻拍了二胖的背脊,二胖一脸不高兴地迈开了四蹄,临出发前还不忘勾头在马槽里捋了一把干草放在嘴里嚼嚼嚼。吃货一个。
  顾玉麟虎着一张俊脸,二话不说给了那马儿一个大耳光。
  马才老实了。
  一人一马,就这样懒洋洋地出了门。
  老管家掐着手指算了算,照二爷这龟爬似的速度,到碧水庵也差不多时过晌午了,可是一个大男人住在姑子庵里,又像什么话?老管家想了一想,决定先把这事和佟氏说一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
  碧水庵在映月山边,不算大。
  庵子里只住了五六个姑子,为首的法号慧恩,却曾是顾家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姨娘。
  至于顾老爷是怎么纳的这么一位姨娘,顾玉麟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佛打他出生起,这位姨娘就已经住在园子里。
  双禧园里的老人都尊她一声,念姨娘。
  念姨娘有个孩子,早年被佟氏抱养了,取名顾玉犰。佟氏对外称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碧水庵,其实就是顾家在京城设的一处家庵。庵子里供奉的是顾老爷的小老婆,周念娘。
  顾玉麟由慕丞雪那声“念娘”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碧水庵里的念姨娘。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慕丞雪在慕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不可能会认得这么一个人,对,也许人有同名,也许是他想多了……可是直觉却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
  慕丞雪推开他的那一刹,眼底分明布满了恐惧。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残破的春图,别扭的神情,苍白的颜色……点点滴滴拼凑在一起,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虽然未经人事,但从慕丞雪的反应总能分辨一二,慕丞雪怕的不是别的,她怕男人,怕陌生的男人,更害怕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
  寻常女子初出绣阁,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恐慌或许还说得通,可是她是慕丞雪,她是在锦衣卫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个眼神锐利的大恩人,她是慕阁老的爱妹,更是天子一手择中准皇后。
  她那样一个高骄的女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拘束,竟如惊弓之鸟?她到底在怕什么?
  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竟从未想过,她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发誓说要保护她时,却连她的担忧也读不懂。
  何其可笑。
  “丞雪,你说的‘念娘’,到底是不是念姨娘?”
  十年前,念姨娘无故失踪,回来后不多时就剃度出家,化身成为了慧恩师太。
  同样是十年前,慕丞雪被人掳走。
  念姨娘失踪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慕丞雪被掳这一出,当年在京里却闹得很凶。
  慕从知与冯氏为了保住丞雪的清誉,已经尽量将事情掩盖过去,却不曾想贺氏与慕从琅为了点小事闹得沸沸扬扬,贺氏挣着那鱼死网破的心思,一怒之下将慕大小姐被掳的消息传出去。
  之后,便有了许多不利的传闻。
  人都说慕大小姐失而复归,已非完璧。
  而之前相中了慕丞雪的家世才貌、有意攀附这门亲事的王侯子弟,也都偃旗息鼓没了音讯。
  慕太师已然年纪老迈,若非为了慕丞雪将来有个好归宿,他也绝不会重拾经纶,入宫教□□,更不会将慕丞雪带在身边,留在御前伴读。
  前事因,后事果,说来复杂,却也简单。说来奇巧,却也不过如此。
  顾玉麟忧心忡忡地打马飞奔,无奈那马儿吃得太胖,多走两步都喘。
  他转了一个大圈,马儿沿途往肚里塞了不少的枯草,就在那蠢马打嗝能嗝出枯草味道时,顾二爷悲摧地发现——他,迷路了。
  而就在差不多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南城门出,蹄声踢踏,扬起一片尘土,在晨熹之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周念娘的身份比较特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都说双禧园里春芳水暖,冬天里炉火点得最旺,卫天真一点也体会不到。
  在观山院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床被子都没有,遑论是暖被窝的人。
  眼见着卫天真与慕丞雪交恶,双禧园里的丫鬟仆役没哪个不是弯着道绕开了这里。
  卫天真想拉个粉嫩嫩水灵灵的丫鬟诉诉衷肠都没可能。
  倒夜香的老婆子倒是来了不少。
  再来,就是彤影那张被欠了八万两银子的脸了。
  “这种人,这种态度,也能做下人?”卫天真瞧着彤影鼻孔朝天的样子就来气。
  “……”彤影依然是冷冰冰的,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熊熊怒火。
  慕丞雪不提供衣食,只许了个瓦遮头,大冬天冷得儿郎们要死要活。
  再强壮再妖娆,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二少夫人不给面子,大少夫人甩手掌柜,佟氏从昨天起就没再露脸。
  卫天真见爹不顾娘不管的,只好从将军府里搬东西过来,可是他的将军府到底不是豪门大户,加上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养的女人又多,根本没什么积蓄可言。
  派了人去搬得一两回,就空了。
  他自己是饱暖了,属下还有五六十人仍然在挨冻受饿。
  发了折子去御前要东西,没想那折子却被内阁留中不发。
  找人一问才知道,慕从知那老儿居然,销,假,上,朝,了。
  天杀的!老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上朝了!一看就不是巧合!
  慕从知和十几名言官围着朱钽天一句地一句。
  朱钽大笔一挥,从户部拨了一大批米粮棉被出去,却不是送给卫天真,而是送去了赣南重灾区。卫天真在朱钽面前兜了一大圈,却不好当众说出实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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