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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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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把貔貅当石头丢啊,不想活了!”卫天真一声暴喝,把一旁的流雪吓得够戗。
  “卫小将军,在别人新房窗下偷听这种行径已经很卑鄙无耻了,你有必要这样大声嚷出来么?”流雪落在卫小灰狼的魔爪里,不敢真的回嘴,只好在肚里哼哼唧唧。堂堂大将军却迂尊降贵来听人家的闺趣,真是恶心到无以复加……骂他一百遍一万遍也不嫌多。
  不说是玉佩么?不说是辟邪之物么?为什么是貔貅?貔貅分明是用来招财的吧?
  慕丞雪听到窗外一声吼,立即反应过来。
  “嘿嘿嘿……上次我不是说,去赌坊能赢钱么?就是因为它啊,貔貅是入不义之财的,专帮捞偏门的,带上身还挺灵验。”顾玉麟摸摸后脑勺,笑得有些羞涩,可手里却不知何时抓起了一块破布,工笔描绘的正面转过来,被慕丞雪扫了一眼,慕丞雪有如五雷轰顶。
  常妈妈你也太狠了,这样极品的春图你老人家哪儿弄来的啊,居然是夜光的,夜光的哎!
  是怕行房的时候小两口看不见么!
  慕丞雪已经无力哀嚎了。
  她的腰被闪了一下,胸口的气也走岔了,后脑勺还被狠狠地磕了两回,没立刻昏过去便已经算是奇迹。最可怕的是顾玉麟的半敞的胸怀,简直一览无余,想不到顾美人细细瘦瘦的,脱衣却可见肉啊,手臂的筋肉和肩膀的线条可真好看……啊不对,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慕丞雪伸一伸手,叫道:“顾玉麟,你扶我起来!”
  “怎么扶?”顾玉麟爬起来跪在她身侧,看了半天,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不能扶就抱着!”慕丞雪出离愤怒了,刚才还一副急色上头要吃干抹净的上古凶兽样,这会子装什么小羊羔?她气呼呼地抬起条手臂。
  “不能抱,不能抱啊,你们不能圆房,不然我的脑袋就没有了,我卫家的一世英明也会跟着烟消云散啊。”卫天真伸手擂墙壁。
  “卫小将军,这墙招你惹你了?墙泥灰都被你抠光了。”流雪再忍不住了,这位将军大人还真是孬,自己在双禧园里玩丫鬟就可以,亲亲小玉麟和小姐圆房就不行……当官了不起,喜欢男人了不起,哼!
  “小丫头住口,小心本将军现在就办了你!”卫天真红着眼睛露出两道凶光,流雪在心里破口大骂,但到底心中忌惮,识趣地不作声了。
  顾玉麟兴兴头头地把半块春图咬在唇间,像抱一截木头似的箍住了慕丞雪。
  慕丞雪忍着一身像散了架子般的痛,伸手把那片破布给扯了,又瞪他两眼,咬紧牙关不说话。
  顾玉麟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摸了一阵子,突然转而去摸了慕丞雪。
  “顾玉麟你……”果然就没有不吃肉的男人!慕丞雪惊呼出声。
  “有没有火折子?太黑了,为夫看不清。”顾玉麟好不容易找着点感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火折子?”慕丞雪身上可没这种东西,她想了想,要招呼丫鬟进来伺候,但想到四个丫鬟都被自己支走了,现在能用的就只有十三幺和清一色,因为杠上花的缘故,她这对两个丫鬟起了芥蒂,自是不敢用的,想来想去,竟不知怎么好。
  按说丈夫抱着新婚妻子也是天经地义,不过那只手搁在腰间确实怪怪的,闪着的腰有些痛,可是被他揽着的地方又有点发痒,还有点发软。
  “要不就一直这样抱着吧,反正夫人也不重。”顾玉麟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他想说,夫人的春图好精致,不知道哪里有全套可以收,可想想自己马到功未成,只好先作罢。好不容易离她近一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
  “你……真的看不清?”慕丞雪半信半疑。
  “嗯,为夫有夜盲症,落黑了没有灯,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其实还是能看清一点点的,比如慕丞雪挣扎过后露出的脖颈,再比如,她迷迷糊糊很好骗的表情,原来放下戒心之后,她的样子那么有趣。顾玉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正直又刻板,配上那原本忠厚的表情演得很到位。
  慕丞雪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但仔细打量着顾玉麟笨拙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御妻三十六计。

  ☆、夫人你忍忍

  卫天真自言自语:“怎么不是姓顾那小子闪了腰,害我还得在窗下蹲一个晚上才安心。”
  流雪乜起眼睛看他,抬起绣花鞋,在他脚背上连续跺了三四脚:“你还想蹲?你是想让自己的丑事变得满园子都知道?”
  卫天真一时吃痛,立马怒发冲冠:“我什么丑事?小丫头嘴碎,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完扑上来就要扯流雪的小辫子。
  正巧,常妈妈带着流风、流花、流月仨丫鬟从拱门走进来,边走还在边念叨着:“明儿是小姐回门的日子,你们该做的事情不做,却在园子里孤魂野鬼似的转悠又是为什么?跟着小姐过来顾家却不见半点长进,倒像是越来越倒毛了,天都黑成这样,也不知道先伺候小姐姑爷安歇,流雪她有手有脚的,当着园子里那么多人的面,难道还会被人掳了去?”
  “是是是,常妈妈说的是。”仨丫鬟跟在她身后点头点得像鸡啄米。
  流雪在灌木从中泪流成河。
  卫小将军当着园子里那么多人的面一样可以和小丫鬟脱得精光光行那肮脏勾当,掳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碍着慕府的面子,估计连姑爷都要被他掳走。
  姑爷真是没用,居然藏条大灰狼在屋檐下。文人小说下载
  卫天真摸摸流雪的脸,摸得一手好湿,不觉一惊:“本将军还没打算把你怎么着,你哭什么?”
  流雪吸着鼻子,擤了他一手的鼻涕,期期艾艾地道:“我没哭,你的手……太臭了,熏得我,哧——”又擤了一把。
  卫天真像踩着老鼠尾巴似地跳起来,正要拎着她丢出去。
  正巧,常妈妈带着流风、流花、流月仨丫鬟又打倒走回来了。
  常妈妈边走边抱怨:“你们也真是的,早知道小姐和姑爷安寝了,还跑出来乍乍呼呼地做什么?小俩口第一次必是很害羞的,到了这紧要关头要是泄了阳气,姑爷会恨你们一辈子,想当年我那口子哟……”
  “是是是,常妈妈教训的是。”仨丫鬟跟在她身后继续鸡啄米。
  “噗,这个常妈妈还真是有趣,白天看着那么正经,原来却是个和舌的鹦鹉。”卫天真不知不觉松了手。
  “有趣也不及你有趣,不要脸的,大白天也能做那了偷鸡摸狗的事,坏人!”流雪将鼻涕揩在卫天真身上,想想还不够,抬脚又在他脚背上跺了一脚,才头也不回地追着常妈妈的背影跑了。
  卫天真猝不及防,就被人当成抹布用了一回,又疑心自己是真的臭,举起手在鼻子前嗅了半天,才悻悻作罢。要不是现在不方便现身,他倒真想试试在花坛里办事是什么个味,不过看到靴边一条蜈蚣蜿蜒着路过,他立马打消了这种奇怪的念头。
  临走回头向屋里望了一眼,那里边没声没响的,两个都像已经睡着了。
  “江湖告急,先进宫去见见皇上。”
  卫天真脱下外袍,甩在肩上,提气一顿狂奔乱跑,丝毫没留意身后的屋檐下还有别人。
  彤影一袭黑衣,抱剑而立,拉低的帷幕堪堪罩住白皙的下巴,她漠视卫天真远去的背影,冷哼:“原来真是皇上的人,小姐所料不错。”
  慕丞雪挺直地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抖动的帐顶。
  顾玉麟捏着块帕子,抖啊抖地在空中比划,他好激动,居然有机会亲自伺候夫人洗脸。
  但也是因为太激动,帕子都冷了,手还悬在半空。
  慕丞雪的视线从帐顶移回那同样颤栗的巾帕,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顾玉麟心尖儿一颤,帕子飘然而落,扑在了慕丞雪的脸上。
  “顾玉麟,你是想弄死我么?”
  一声嘶吼像闪电,似雷鸣,划过夜空,五十步开外的常妈妈也听得分明。
  “姑爷努力,小姐使劲,开枝散叶乃是人之本份,年纪大了要生孩子可就难了。”常妈妈高兴地眉花眼笑,吓得仨丫鬟一个个寒毛直立。
  “是是是,常妈妈向来是不会错的……”
  这一晚,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
  顾玉麟像丫鬟伺候主子一样为慕丞雪洗了脸,梳了发,又心灵手巧地将她颠了个面,小心翼翼地为她推宫过血,忙得不亦乐乎。
  慕丞雪腰上使不得力,手脚也都软了一半,不管心里多不情愿也好,就是抵挡不住小顾的盛情,顾玉麒似乎天生的奴婢命,手艺好,力道足,掌心还温温热热地令她很舒服,除了指节上的茧子粗糙一点,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毛病,如果硬是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大概是……呃,他怎么不是个女的啊?
  慕丞雪从小没什么朋友,特别是同龄闺蜜,一个也没有,她不是没有羡慕过别人,但也只是羡慕便了,她比常人早慧,很久以前就明白了凡事莫强求的道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她将半张俏脸埋在软枕上,露出一只飞扬凤眼打量顾玉麟,这时的他青丝披散,目光沉静,其实应该是木讷……迎着半暖的微光露出一张整齐精致的容颜,竟是美不胜收。
  忽略了他平坦的胸怀,以及斜插入鬓的长眉,活脱脱便是个令人垂涎的大美人。
  如果能忘记了之前他对她的唐突,她还真是无法将这样的美人与相公等同起来。
  “你好漂亮,那套孔雀牡丹头面,其实更适合你。”她笑笑,慵懒地合上了眼。
  顾玉麟咬紧了牙关,出了一身汗。
  那套孔雀牡丹头面适不适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上的一把火从来没熄灭过,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啊,他为慕丞雪轻轻地盖上了被子,自己忸怩着,一步一挨地走去了净室。
  解决了身体里积郁的热量,他终于吁了口气,换了衣裳爬回来,揭开了帐子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
  才去完净室的某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饰奔了回去,舀起一瓢冷水就就沿着脖颈浇下来,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顾玉麟在心里哀嚎:“老天爷爷你玩我呢,谁说大家闺秀的睡相一定很好了,慕大小姐那样分明就是一副新绘的海棠春睡图啊。”
  之前拉拉扯扯,磨磨蹭蹭,也不知道扯散了慕丞雪几根衣带,如此搂着被子一翻身,锁骨以下,门户大开,顾玉麟不仅仅看见了她肩上粉嫩的系带,还看见了玉白莹透的一起峰峦,一时间受她不住,闹得个鼻血如注,面色如土。
  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还睡得着?
  他一身湿淋淋地坐在床边,抱着把破剑,几度想要挥剑自宫。
  但想到将来的幸福生活,又不得不忍。
  他以前只以为自己娶回了一只心爱的母老虎,如今一看,根本是天生尤物啊。
  老天爷爷玩他玩得好开心,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铁定爆血管的。
  偏生慕丞雪睡着了也没肯放过她,她之前光顾着紧张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听风阁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夜半惊醒才发现自己的腰僵得不能动,只能沙着嗓子叫:“来人,来人……”
  顾玉麟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被她这样一叫唤,“咣!”长剑就掉在地上。
  慕丞雪猛地意识到什么,吃惊地抬起了头。
  “喀!”所以说,称她为老姑娘也不是没有缘由,就这抬头一的刹那,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她惨叫一声,垂死挣扎着伸出了手。
  “夫人!”顾玉麟大惊失色。
  “相公,痛!”慕丞雪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披头散发,一脸青白的人是个七尺男儿,她这是真的哭了,又羞又窘又痛又无助,就哭了。
  “腰、腰又伤了么?为夫瞧瞧……”顾玉麟借着夜色的掩护,好不容易才挪开贴在慕丞雪肌肤上的眼睛,顺势抹了一把鼻血。
  “不、不是,我……我想,我想……”慕丞雪蓦地夹紧了双腿,一个翻身差点掉下床榻,顾玉麟心慌慌地探手一捞,架在了她的肋下,触着了一片柔软,龙涎香飘进鼻孔里,吓得慕丞雪一个机灵,推着顾玉麟大声道,“叫流风,叫流风来!我急!”
  尿急。
  “来不及了,为夫帮你。”顾玉麟打横抱起她。
  “啊,痛!”打横抱,腰就成了受力点,慕丞雪这回是真的痛哭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换个手。”顾玉麟扶着她立起来,像抱着个半大的孩子。
  慕丞雪泪眼婆娑,光只看见他清亮的头发和挺直的鼻尖。
  她被吓得惨了,只恨不得马上死了算了。
  她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肩,才发现裳底筋肉纠结,远不似她想的那么柔弱无力。
  她背脊上冒起一股凉意,全身榨出了冷汗。
  他的手臂杠在她臀上,她心底一阵抽紧,小腹胀出一股热气。
  她挣扎无果,自己又动不了,想来想去不解恨,趴在顾玉麟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顾玉麟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洞房之夜的隔天,双禧园里又传来了顾二爷诗情画意的叫唤。
  “放下我。”
  “就快到了,夫人你忍忍。”
  “你、你出去。”
  “可是为夫很冷啊,出去吹风会生病的。”
  “我不管啊,你出去,出去啊!”
  “好好好,我出去,夫人,你完事了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
  “顾玉麟,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洞房之夜的隔天,顾二爷在新房外吹了夜的风。
  慕丞雪明明没受委屈,却忍不得那陌生的窘迫,愣是抱着被子哭了一夜,把眼睛都哭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党,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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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门宴

  家丁甲说:“二少夫人好生猛,每次都睡得二爷哇哇哇直叫唤,原来说的女人三十猛如虎,我看哪,二十就已经是小老虎一只了。”
  家丁乙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姑娘知情识趣,没有那些小姑娘肚里的弯弯绕绕,假矜持假正经,久旷的女子嘛,总要得力一些,二爷好福气。”
  家丁丙说:“哦活活,听说我娘给我订了一门亲事,那女的也有二十一二了,我是不是也有好福气?”
  家丁丁说:“哦活活,那还得看脸……”
  三朝回门,礼单六尺多。
  慕丞雪才把礼单打开,顾玉麟便劈手夺了过去:“别看了,字太小,伤身又伤眼,单子是为夫给拟的,包夫人满意。”
  慕丞雪一夜没睡好,眼睛还有些睁不开,肿起一眼皮拿鸡蛋敷过了,一点也没奏效:“总得让我看一看,我对你不放心。”
  顾玉麟推着她进了马车:“不放心也得放心,为夫眼光不差,保管这单子里的都是好东西……”
  慕丞雪事事必躬亲,自然还是忐忑不安,偏偏闪了腰没好,拧着脖子只能眼巴巴看那单子进了流雪手里,她朝流雪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多留个心,可这丫头却失魂落魄东张西望,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慕丞雪只好扭过脸去问顾玉麟:“你给我大哥都带了些什么?”
  长兄如父,别人的回礼可以不顾忌,独独大哥这份却不能太寒碜。
  她在这上面可是下了重本的。
  “除了夫人拟好的文房四宝,青玉纸镇之外,为夫还作主添了几幅字画,喏……有郭熙的《关山春雪图》啦,米友仁的《潇湘奇观图》啦,夏圭的《山水十二景图》,我知道大舅子喜欢山水图,所以多备了些,油多不坏菜嘛。”顾玉麟扶她坐下,又理好身后的垫子,尽心尽力。
  钱钱在窗外听了,掖着嘴笑:“二公子,这人的名字还真奇怪,叫米有人,他自己不是人么?”
  “你懂什么,米友仁可是前朝大书画家米芾的长子,深得皇帝赏识,一门二杰,世有大小米之称,一幅画能买一千个钱钱回来。”顾玉麟的手伸出窗外,用力敲钱钱的木鱼脑袋,“这马车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比你值钱,你可得点清楚了。”
  “这么厉害。”钱钱吐了吐舌头。
  慕丞雪倚在窗畔,懒洋洋地道:“也不知道是附庸风雅还是真的懂得那么多,别要拿出来的是赝品就行,仔细让人给骗了。”
  顾玉麟哼声道:“夫人,当世能将山水画意伪造得那样逼真的人,除了玉蟾山主人不作第二人想,可是玉蟾山他老人家才高八斗,自不屑以笔墨诓人,所以啊,能骗倒我顾玉麟的人还没出生呢,夫人你说,我这是沽名钓誉呢,还是有真才实学呢?”
  慕丞雪半闭着眼,觑向他,却不接他的话:“你怎么就知道玉蟾山主人一定是老人家?说不定人家双十未过,恰及弱冠呢?”
  顾玉麟哈哈一笑:“那正好,我便认了他这个弟弟,大家引为知己把臂同游,最好能一起探讨探讨营造之术,这可是为夫一生念想。”
  慕丞雪抿了抿唇,道:“要是这位玉蟾山主人是姑娘呢?你是不是也要把人家给娶回来?”
  顾玉麟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当场一愣,忽而正色说道:“佳人不可误,我已经有夫人红袖添香,哪还能这般荒唐?我顾家不纳妾不休妻,祖上有家规,心中有信约,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多也不少。”
  慕丞雪看他说得如此认真,不由听得出了神,待要问个为什么,却见马车旁又拥来不少人。
  打头的就是那慈眉善目的婆婆。
  佟氏身边依旧陪着蒋千水。
  蒋千水身边还有一人,却是头一次正经打照面的大哥顾玉眠。
  顾玉眠与顾玉麟大了六七岁,风华内敛,容颜也与顾家的孩子有些差异,但却更容易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面白无须,眼神有些疲惫,但精神尚算不错,看见慕丞雪,第一个露出了点笑容来:“近年关,钱庄里收债,工部、和户部的旧账也都赶着结算,忙得很,这些天怠慢了弟妹,今儿才好不容易抽出点空闲来,总算不失礼。”
  说着,他身边的小厮奉上个长方的盒子,隔着车帘一直递到了顾玉麟的手里。
  顾玉麟打开来给慕丞雪看了,却是一株两尺长的老参。
  慕丞雪向婆婆和嫂嫂行了礼,才转向顾玉眠嫣然一笑,道:“大伯费心。”
  佟氏和蔼地点点头道:“难得回趟娘家,多住几日也是无妨,玉麟极少出门走动,你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不用特意问过我了。”
  顾玉眠又塞了张羊皮地图给顾玉麟:“沿途有些自家的铺子,想起什么直管去提,我已经吩咐掌柜们将钱货记账,好好玩几天。”
  蒋千水从腕上褪下只镯子,亲手戴到了慕丞雪手上:“这镯子是我爹在我及笄之年送的贺礼,能有平安度厄之福运,弟妹先戴着,回来我再给你挑件更好的……”
  从双禧园到慕府,左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了,乘马车一会儿就到了,可顾家愣是弄得去乡野的庄上避暑似的,举家都跑来送行。慕丞雪看着排场,竟比她出嫁那天还来得齐整。
  掀帘子再一看那身后的马车——整一个车队。
  敢情她这一趟不是回娘家,而是出使西域呢。
  “大嫂回娘家的时候,也是这阵仗?”慕丞雪撑着眼皮听完了一众人的唠叨,马车终于开动了,听着身后那零零散散的马蹄声和车轮子转动的声音,慕丞雪心里犯起了嘀咕。
  “厉害了,大嫂的娘家可是漕帮的把总,她回去得走水路,扬帆数十里,比皇帝出巡还壮观。大哥是顾家的大当家,大嫂焉能不风光?”顾玉麟吹嘘着,说了一半,怕慕丞雪是起了攀比之心,又忙出言解释,“其实我家夫人也可以那么风光的,只不过听说我那个大舅子大阁老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我……不敢造次,要是被你哥哥嫌弃,我这辈子都不好过。”
  慕丞雪把玩着蒋千水送的玉镯子,对着光一照,果然瞧见了“平安”二字,她眯了眯眼睛,心中却猛地生出一丝不安。
  有点不对劲。
  “彤影,你不用跟着来,今儿就跟在夫人身边,一有情况及时来报。”
  慕丞雪首先想到的是窦宪。
  她没有揪着那老奴去窦府,其实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卫天真,但接下来的事情,她却做得有些多余了,她没给那五百两,却把院子里暴晒的几十人全都“送”给了窦宪,让他带去窦虹琼面前交差。
  之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方才顾家人的举动……顾玉眠说“……工部、忘部的旧账要赶着结算”、蒋千水说“这镯子……能有平安度厄之福运”、婆婆说“多住几日也是无妨”——这分明是要将她和顾玉麟支开去啊。
  为什么?
  对了,那送出去的几十人之中,有一半是工部、户部官员的亲信,这样一送出去,顾玉眠那边还不翻了天?把工部、和户部的人送到了兵部,这中间又将是怎么样的一着棋?
  都说官场水深,没想到这商场里的学问更深。
  顾家的人,都是真心为顾玉麟好的,不然也不会由得她来胡闹,于是默默把黑锅给当了。
  慕丞雪玩着手腕上叮叮当当的金圈玉镯,忽地自嘴角溢出一丝高傲的笑意,那点笑如同寂夜的明灯,将整个人照得似一株火树银花。连夜折腾的疲惫一扫而空,慕丞雪静静地坐在晨光里,笑得像只危险的凶兽。顾玉麟忙活半天,回头一望,差点儿把魂胆给吓飞了。
  “夫人你笑什么?为夫长得很好笑?”顾玉麟神情恍惚地扯扯自己有些歪了的腰带。
  “笑,当然是因为高兴,偶尔我也会发现,嫁给相公你也不错。”慕丞雪伸掌握住了他的手背,轻轻一挠,唇角啜着的笑化成一片柔波。
  嫁了,她却并没有离开权谋宫斗的中心,而她不用跟在那个人身边,也一样可以享受到与人周旋的其乐无穷,如果说偌大的一个后宫是朝堂的缩影,那小小一个双禧园便是朝中权臣弄臣乃至贪赃之臣的缩影,原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对顾家也一样适用。
  不同的是,她手中掌着的财权,只怕要比那九天凤印好用得多。
  “相公想不想看棒打落水狗?”她眨眨眼睛,“如果想看的话,我们便在大哥这边多住两天。”
  “多住两天?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看看慕阁老的书画藏品?有没有玉蟾山主人的丹青真迹?我猜是有的……”顾玉麟比她还高兴。
  常妈妈的几个丫鬟听着马车里的笑声,不约而同地想:“真夫妻就是不一样,先前还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就如胶似漆了。这算不算阴差阳错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在未来的三个时辰内是如何的鸡飞狗跳,大概也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了。
  与人斗,其乐无穷,慕丞雪就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

  ☆、晕马车的人

  慕丞雪进门时日不长,对“金陵一桶金”最初的印象也仅是止步于那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双禧园,再深一点就是顾玉麟身上裹着甜味的龙涎香了。有钱,也很浮夸,这就是她的夫家。
  回门路上不冷清。
  手里托着顾玉眠准备好的地图,慕丞雪虚心认路,直到这时才真正体会了一把乡巴佬进城的错愕,顾玉麟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顾家在京里虽不是最大的商户,却绝对是行业跨度最大的家族,连城门边的驿站也少不得顾大爷插一条腿进来,更不消说酒楼、当铺、客栈……
  慕丞雪和顾玉麟都看花了眼,折腾一夜的困意早早跑去爪哇国了。
  坐在金山银山里过日子,谁不得打起十分精神来?
  “原来顾家还有马场的么?”慕丞雪隔着帘子好奇地张望着排着长队等待托运货物的人群。
  “不是顾家,是我们家。有没有马场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货运这方面的钱是必须要赚的,毕竟我们家背后还有个蒋家,双剑合璧,所向无敌。”说起这个,顾玉麟不禁有些自豪,但转眼又看到了其他的,“大哥娶了大嫂,在我爹的眼里看来,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笔生意,只是大哥体弱,大嫂和他在一起七年了,肚里还没个音信。我就不同了,我娶了夫人你,真是几世修来的。”
  慕丞雪见他手舞足蹈,不由自主地挪远了几分,心里不免有点暗淡:“大嫂七年无所出那是小事,我……唉!”只怕顾二这门亲事,会是顾家做得最糟的一笔生意,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银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自己心里的那块旧患,慕丞雪便不再有兴趣打听夫家的财产。
  顾玉麟只当她出身清流世家,瞧不起自己身上的铜臭味,不觉也缄了口,只是换了个姿势热切地看着她,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慕丞雪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又不好当场拂了他的面子,只得默默忍着,由得他双眼滴溜溜乱转,像只好奇的兔子。
  天不热,可是行不到一个时辰,两人鼻尖都沁出了冷汗。
  顾玉麟忍不住掀帘子问钱钱:“还有多远,晌午时分到得了吗?”还没说完,窗外一声尖叫,几个穿红戴绿的姑娘们追着马车扔了几个橘子进来,竟比暗器还有准头,不偏不倚恰将顾玉麟砸了个眼冒金星。
  “哎呀!这什么鬼!”
  他赶紧把帘子放下来,身子往慕丞雪身边挤了一挤,慕丞雪没防备,就被他压在了车厢的一角,温香软玉在怀,他立即成了哑巴,慕丞雪与他愣愣地对视了半天,直至两个都快成逗鸡眼了,她才没忍住,掩口“噗哧”一下笑出来。
  “挺讨姑娘们喜欢的啊,才露一小脸便有人掷果了,这是要与潘安比美么?”她拾起个橘子抵在两人中间。
  “潘安算什么?为夫美貌世间少有,出门不得几个果子对不起这张由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妖孽脸孔。”顾玉麟感觉气氛轻松了一点,赶紧打铁趁热,从她手里接过了橘子,认认真真地剥起来,却没有远离她的意思,他故作不知地嬉笑,大大咧咧地道,“这橘子不错,恰好是路上渴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的手指从近处看并不细腻,与昨夜感觉的一样,有一层薄茧,似乎常做重活的人才会这般。
  慕丞雪看出了神,忘记了推开他,也不再莫明其妙地脸红,只是盯着他的手傻乎乎的发呆。
  顾玉麟没等到慕丞雪的冷嘲热讽,有些诧异,抬起头时,却发现她已然靠在车窗旁,已将目光怔怔地看向了窗外。
  从双禧园到慕府中间要经过闻雀大道,这条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依旧像平时一样热闹。
  慕丞雪回门之行并未大张锣鼓命人开路,整队马车在闹市里四散开来,便有零散的车流与人流见缝插针地汇入其中。
  慕丞雪就在躲闪顾玉麟直视的眼神时,由余光扫见了一抹熟悉的侧影。
  她皱了皱眉头,不期然的顾玉麟的手就递到了跟前。
  她就着他的手吃了块橘瓣,才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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