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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娶我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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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

叶昔迟缓缓地摇头,从容道:“他不会的。”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若是此刻让薄娘发现,他们的交易就真的失败了。

薄娘也不知信不信,“不早了,被这事一耽搁,今日只怕是坐不到游船了。”她往前走了两步,顿了顿,又道,“我再给你们三日,三日之后再来这里,若那个男人真的愿意好好照顾妻儿,不再去赌了,我便履行承诺,将忆仙坊卖给你们。”

***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这附近住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叶昔迟等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户人家。

三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隔着竹篱笆围成的院子往里望去,女子正抱着孩子坐在家门口的椅子上,来回逗弄,眉眼含笑。屋子里男人的身影时不时地从门口经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半盏茶的功夫之后,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跪在女子身旁与她一块儿逗弄着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看着这样的画面,薄娘的眼前仿佛产生了错觉,一瞬间,她心里不禁在想,若是当年她的爹没有将她娘卖到青楼,待她出生之后,他们一家是否也像眼前的一家人这样呢?

结果已见,叶昔迟知薄娘不会食言,便提议道:“上次因为此事耽搁了,不如我们今日去游湖吧?”

薄娘看了看天色,“今日也不早了……”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叶昔迟含笑着打断,“这你大可以放心,船只昨日我已找人订好,现在去可是正正好。”

沈凝烟想去玩已经想了好多天了,见叶昔迟开口,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是一个书生打扮,只得努力地尽着一个书生的本份,跟在他们身边,慢悠悠地往码头走去。

今日天气很好,日头虽大,但却不是很烈,正适合出游。微风吹在脸上,暖洋洋地让坐在船头的沈凝烟忍不住微眯起眼睛,一脸陶醉。

叶昔迟正坐在船舱里作画,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叶昔迟的侧脸。他正专注地看着纸张,握着毛笔的右手灵活地移动着。

沈凝烟从前就很喜欢看着他作画,特别是在知道她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那幅画是出自叶昔迟之手之后,心里更是有种隐隐的自豪。她喜欢的人,不仅长得好看,连画画都会。唯一不足之处可能就是不会武功吧,不过这也不要紧,她会就行,遇到危险,她可以保护他。

沈凝烟刚想过去,却见薄娘先她一步坐到叶昔迟身边,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画,半晌,笑道:“叶公子画的可是心上人?”

叶昔迟笑了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轻声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薄娘不加掩饰地赞叹道:“画得真好。”

叶昔迟见她很有兴趣,不由放下了笔,将画好的纸收了起来,问道:“你想试试吗?”

薄娘缩了缩肩膀,不好意思道:“我……我不会……”

“我教你。”叶昔迟说着,让了一些位置出来,让薄娘坐到他的身边。他将毛笔递给她,小心谨慎地半握着她的手,温声问道,“你想画什么?”

薄娘也不知道要画什么,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却没想到叶昔迟竟然主动要教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沈凝烟略带杀人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不由一停。再一侧头,见自己与叶昔迟姿势暧昧,又挨得很近,忽然心生一计,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叶公子想画什么便画什么就好。”

叶昔迟奇怪她为何那么高兴,但也未作他想,笑道:“我现在在教你画,自然是画你喜欢的……你既然喜欢荷花,不如我就教你画荷花,如何?”

薄娘羞赧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结已解,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沈凝烟远远看着二人亲密的举动,气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她就知道,游湖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叶昔迟处心积虑地帮薄娘解开心结,又取得了她的好感,根本就是有目的的!还有这个薄娘,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生人不可亲近的样子,可一见到叶昔迟,什么都不一样了!

叶昔迟并未注意到沈凝烟的异常,他认真地教着薄娘作画,完全是为了感谢他将忆仙坊卖给他。他之所以会想尽办法买下忆仙坊,乃是因为它与别的青楼歌舞坊都不同,相信将来会慕名而来的人就更多了,到那时候,忆仙坊便可以作为紫影山庄的情报站,还怕得不到第一手消息吗?

这个算盘在叶昔迟的心里打了许久,直至刚才才终于尘埃落定。见薄娘对画画十分感兴趣,他也是乐意而为。

“好了。”

不多时,一朵水墨荷花便铺在纸上,栩栩如生。叶昔迟收回手,将画展平,“喜欢吗?”

薄娘点头,“多谢叶公子。”

叶昔迟摇头笑了笑。

薄娘自始至终都一直在注意着沈凝烟的目光,见她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二人看,薄娘指了指她,对着叶昔迟道:“花公子似乎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叶昔迟不以为意地笑道:“阿花平日里也常看我作画。”

薄娘眼前一亮,“那花公子也一定画得很好吧?”

叶昔迟耸肩,“这我就不知了。”

薄娘走出船舱,来到沈凝烟身边,“叶公子今日特地带了笔墨纸砚,花公子要不要也去作一幅画?”

走了一个李意柔,又来一个薄娘!沈凝烟本来挺喜欢这个薄娘的,可如今……

她转过头去,心里堵得发慌。假如现在不是在四面环水的船上,她早就像上次一样一走了之了。

“花公子?”薄娘唤她。

沈凝烟假装没看到,叶昔迟也被吸引了目光朝她走来,“怎么了?”

薄娘委屈道:“花公子好像生气了。”

生气?怎么又生气了?她最近生气的频率似乎挺高啊。

叶昔迟陪她一起坐在船头上,“阿花。”

沈凝烟赌气似的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公子,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听她说要走,薄娘心里一急,忙道:“两位公子这么快就要走?”

叶昔迟想了想,点头道:“我们尚有要事在身,既然姑娘已经答应将忆仙坊卖给我们,那我们也应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姑娘不必担心,若是姑娘想要留下来,忆仙坊还是让姑娘打理。”

薄娘知他们心意已决,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里?”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叶昔迟会轻易地告诉她,“荆州。”

☆、第二十四章 跟踪

告别了薄娘;沈凝烟的脸色一下子多云转晴,就连山林间的杂草顽石,看起来都觉得十分顺眼。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去荆州呀?”沈凝烟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虽仍是一身男装,可四周无人;叶昔迟也就任由她去了。

“前几日婉姨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下个月是表妹及笄之日;希望我能去荆州一趟。”

沈凝烟停下脚步,扁扁嘴道:“表小姐及笄;为什么要你去啊?”她及笄的时候他都没来呢!

叶昔迟的眸中泛着柔意,道:“兴许是表妹想我了吧,她小时候就挺爱黏着我的;每次跟着娘去婉姨家,她总是第一个跑上来抱我。有一段时间,吓得我见到她就躲。”

沈凝烟知道他有表妹,所以并不奇怪,可这些事,她怎么就从来没听人提过?而且……那个死丫头居然还敢抱他?!叶昔迟已经名草有主了知不知道?

心里刚刚才熄灭的火星又一次蹭蹭蹭地燃了起来,沈凝烟忽然扯住了叶昔迟的衣袖,叶昔迟微微一怔,疑惑地望向她,“怎么了?”

沈凝烟含情脉脉地乞求道:“公子,我们不去荆州可不可以?”

叶昔迟摇头,“我答应了婉姨会去的。”

书信不是前几日才送来吗?他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沈凝烟满脸质疑。

叶昔迟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补充道:“我已让司琴先行去荆州,荆州离这里并不远,大约已经到了吧。”

难怪了,她说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司琴,原来是被派去当信使了。

沈凝烟松开手,开始默默地掰着手指,小声嘀咕道:“走了一个李意柔,告别了薄娘,接下来又要来一个表小姐,出门才一个月就遇上了三个对手,还有是一个月,岂不是……”

“你在数什么?”叶昔迟只听到了几个数字,完全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啦。”沈凝烟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然后仰头一声长叹。看来她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啊!

***

走了有半个多时辰,沈凝烟忽然回头,无意中瞥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匆匆地蹿入一棵大树之后。

她眸色一紧,低声道:“公子,有人跟踪我们。”

叶昔迟闻言回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是不是走累了看错了?累了的话,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二人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稍作休息之后,沈凝烟见叶昔迟的额角淌着几滴汗珠,柔声询问道:“公子渴不渴,我方才看到那边有一条小溪,我去取些水来吧?”

叶昔迟点头,“快去快回。”

沈凝烟才走了没几步,叶昔迟便从地上拿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瞄准一棵大树,飞快地扔了过去。

“啊!”女子的惊呼声。

“怎么会是你?”叶昔迟惊讶,看着那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狼狈地从大树后面跳出来,肩上还背了一个包袱。

行踪被发现,薄娘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来,慢慢挪动脚步走向他,“叶公子……”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叶昔迟十分不解地望着她。

薄娘尴尬道:“我听你们说要去荆州,所以……想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要去荆州?”叶昔迟挑眉。

薄娘点头,神色恢复如初,道:“原本就想出去散散心,只是一直放不下忆仙坊的姑娘们,现在既然已经卸下了重担,忆仙坊也有如玉在打理,所以想要出门走走,多去些地方看看。”

叶昔迟笑道:“那也不必去荆州那么远的地方,我看江南就不错,姑娘不如四处走走,待找到了心仪的地方,安定下来也不迟。”

“叶公子是不愿薄娘与你们一块儿上路吗?”她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

“不不不。”叶昔迟忙着解释,“姑娘不要误会。我与阿花去荆州是有事要办,姑娘若是要散心,只怕……”

原来不是不愿意带着她!

“没关系的。”薄娘笑笑,“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让我跟着两位公子吧,大家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昔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凝烟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二人相顾无言,薄娘见到她,笑着挥了挥手,“花公子。”

沈凝烟装作没看到,沉着脸走近他们,把水扔在了叶昔迟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叶昔迟把她拉到一边,三言两语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见沈凝烟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心知不妙,连忙推卸责任,“阿花,此事真的不能怪我。你素来聪明,鬼主意多,不如想想怎么打发她吧。”他虽然很感激薄娘愿意将忆仙坊卖给他,可带着她一起上路,这是万万不可行的。

沈凝烟瞥了一眼自己辛苦打来的水,从叶昔迟手上抢过,咕嘟咕嘟地灌了两口。打发?他说得倒是容易!可怎么打发?人家都贴上来了,还能怎么打发?他们刚领了她的情,总不能立刻翻脸不认人吧。

沈凝烟没好气道:“公子宅心仁厚,大仁大义,路上见到一只受伤的小猫都会将它送医,如今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美人在前,公子忍心将她丢在这荒山野岭吗?”

沈凝烟的话中满是醋味,可叶昔迟却不这么认为。他自以为听懂了她的意思,笑道:“还是你聪明,将她一个人留在山上的确有些不妥。我们就将就着带她几日,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安置好她之后,我们再去荆州吧。”

算算日子,应该还来得及。

薄娘听了他们的决定,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虽与自己原先设想的不同,但有总比没有好,这样一想,她也就安下心来。

***

数日后,三人终于离开了江南之境。

沈凝烟本来想再雇一辆马车的,可叶昔迟说既然出门了,多走走也好,于是三人就索性用走的,也没有再进山谷,专挑好走的路走,沿途停停走走,也行了许多路。

这日天色阴暗,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三人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

“马上就要下雨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能投宿的地方。”沈凝烟用扇子扇着风,可仍然感到一阵阵的闷热。

叶昔迟也抹了抹脖子里的汗水,低声道:“方才茶寮的伙计说前面有个镇子,我们走快点,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三人大约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倾盆大雨垂直落下,到小镇上的时候,三人浑身湿透,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沈凝烟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叶昔迟也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一到客栈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形象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相比起薄娘,除了被雨水淋得有些狼狈,倒是气定神闲了许多。

沈凝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凑近她道:“走了那么多路,你不累吗?”

薄娘微微抿唇,摇头道:“从前娘在世的时候由于一直要接客,常常没有时间管我。我无聊的时候就经常在山谷里走动,走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太累。”

“对不起。”沈凝烟道歉道。

客栈老板很快迎了出来,“三位客官是要住宿吗?”

叶昔迟点头道:“对,给我们三间房。”

客栈老板看了看房客的登记册,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三位,本店就只剩两间客房了。”

叶昔迟蹙眉道:“一间多余的也没有了吗?”

客栈老板赔笑道:“三位有所不知,最近来我们镇子上的人比较多,又马上要到梅雨季节了,所以客栈几乎都住满了,大概有客房的,也就只剩我们一家了。”

三个人住两间,怎么住?

叶昔迟看了看沈凝烟,又看了看薄娘,刚想让她们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可转念一想阿花如今是个男人,这个办法立刻化作了泡影。

可不让她们两个住,难道要他和她们其中的某人一起住吗?

“两间就两间,我和公子一间,薄娘一间。”沈凝烟先斩后奏,看这两人一路上眉来眼去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把叶昔迟拖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还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住一起呢!

叶昔迟觉得不妥,可动了动嘴皮,还是没把话说出来。也罢,与阿花同住,总比与薄娘同住要好上许多。

客栈老板收下定金,乐呵呵地领着三人到各自的房间去了。

沈凝烟一直在得意着自己反应快,可一回房,那些被她忽略的问题却一下子涌来了。客栈的房间虽说不小,可也只有一个床,由于天热,只放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而她和叶昔迟是两个人,怎么睡?

沈凝烟偷偷地瞥了一眼叶昔迟,见他的目光亦是盯着唯一的床榻,似乎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公子……”

“阿花……”

两人一起开口。

“公子先说吧。”说完,沈凝烟打了一个喷嚏。

叶昔迟道:“你先将湿衣服换下来,我去找人送些热水过来。”

这种事情一向是由沈凝烟做的,听叶昔迟这么说,沈凝烟习惯性地拒绝,“不用了公子,我还好,还是你先换衣服吧,我去找伙计。”

叶昔迟拉住她,“听话,这样会生病的。”

沈凝烟的心里生出几分感动,笑道:“我的身体好,不碍事的,还是公子先换吧。”

叶昔迟还想说什么,门正好被人推开。

“两位公子,老板见你们的衣服湿了,吩咐我准备些热水送来,现在需要抬进来吗?”

叶昔迟与沈凝烟相视一眼,退至一边。

☆、第二十五章 同床

看着眼前排放整齐的满满两大桶热水;叶昔迟与沈凝烟面面相觑。伙计走后,两人沉默了许久。水雾升起,一片迷蒙。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空气中渐渐弥漫了几丝暧昧。

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什么,沈凝烟的脸上慢慢浮出一抹红霞,耳根发烫;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低声道:“公子;你……”

话音未落,叶昔迟便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起伏,道:“换好了衣服叫我。”

沈凝烟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湿漉漉的衣服并不好解,特别是叶昔迟还在房里,沈凝烟心有旁骛,原本几下就能褪下的衣服,偏生花了半刻才解开。

白色的外袍从肩头滑落,雪白的玉肌暴露在空气之中。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沈凝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

“阿嚏……”沈凝烟掩着鼻子半弯下腰。

叶昔迟听着身后的动静,蹙了蹙眉,负手立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滂沱大雨。思虑再三,轻轻地掩上了窗户。

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也静了下来,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身后是衣物摩挲的声音,叶昔迟闭上眼。这种时候哪怕再清高的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忽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沈凝烟的惨叫。

叶昔迟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转身,却见沈凝烟只着了肚兜和亵裤,呈大字型倒在地上,脚底还缠着白色的袍子。

“笨蛋,脱个衣服都不会!”叶昔迟低声咒骂,快步走过去,将白袍扯到一边,然后抱起她直接扔进了桶里。

水花四溅。

沈凝烟毫无准备,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扒拉到浴桶的边缘,不小心喝了几口水,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公……公子……咳咳……你是想淹死我啊……”沈凝烟断断续续道。

叶昔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淹死最好,省得下次再被自己的衣服绊倒!”也省得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沈凝烟就露出一颗脑袋,沉在水里比刚才要自然得多了,“公子偏心!”

他对脚崴的小君那么温柔,却对自己那么粗鲁!

叶昔迟弄不明白她的意思,也懒得弄明白。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很,他只求她赶快洗完然后自己可以换身干净的衣裳,遂道:“动作快点,洗好了下去吃饭。”

沈凝烟听话得缩到水里,很快就洗漱完毕。她抱着脏衣服出门,又请伙计来在叶昔迟的浴桶里加了点热水,才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恰巧薄娘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薄娘见到她手里的东西,笑问:“花公子是要去洗衣服吗?”

沈凝烟看了看手上她和叶昔迟的衣物,点头道:“正是。”

薄娘微微一笑,然后趁着她不注意,从她手上将脏衣服拿了过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沈凝烟一愣,然后迅速地从她手里夺过衣服,退至三步外,“不用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来好了,自己来。”笑话,这堆衣服里还有她贴身的肚兜,让她拿去洗,岂不就穿帮了。

薄娘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入夜之后,沈凝烟与叶昔迟回房。

沈凝烟刚想开口,叶昔迟就抢先了她一步,“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沈凝烟看了眼床榻,又看了眼叶昔迟,不确定道:“公子,这里只有一张床。”

叶昔迟轻声道:“唔,我知道。”

他知道?然后呢?

“睡吧。”叶昔迟推着她的肩往里走了几步。

沈凝烟侧头望向他,“那你呢?”

“我?”叶昔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道,“当然和你一起睡了。”

什、什么?他要和她一起睡?

头脑轰地一声炸开了,沈凝烟咽了口口水,脑子里飞快地出现了一串串少儿不宜的画面。

“公子,可、可是……我、你、我们……”沈凝烟语无伦次地指着他和床榻。

叶昔迟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抬头在她的额头上打了一下,不悦道:“你想什么呢!本公子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床那么大,本公子就将就一下分一半给你睡好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本公子吗?那这样的话,你还是睡地上好了。”

叶昔迟说完,挥了挥手,脱了鞋子躺上了床。

沈凝烟盯了他一眼、两眼、三眼……终于忍不住咆哮,“公子,你太过分了!”

她还以为他会说让她睡床,自己勉为其难睡地上呢!可是他居然……他居然!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却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睡地上!这什么人啊真是!

叶昔迟往里挪了一点,支起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脸无害地笑道:“我哪里过分了?”

沈凝烟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丢下床。而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只不过才走到床沿边缘,就见叶昔迟拍了拍身侧的床榻,温柔的声音好似春夜的微风,将她心头的怒气尽数吹散,“别闹了,这些地方够你睡了,快休息吧,不然天都该亮了。”

***

明明很累的,可真正躺在床上,沈凝烟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睁眼看了一会儿床顶,数了几百只绵羊,依旧毫无睡意。身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沈凝烟慢慢地转过头,叶昔迟的侧脸近在咫尺。

他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睫毛偶尔轻颤几下,大部分的时候,像一只停在花瓣上小憩的蝴蝶,静中带动。

沈凝烟亦安静地凝视着他。这样的场景,她多少次在梦里做到过,可醒来以后,却从不敢真正回想。

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身边的男子太过难以捉摸。还在沈府的时候,从爹娘那里旁敲侧击到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她曾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喜好偏爱都摸得透彻。可当她真正留在他身边以后,她才发现他并非自己先前所认识的那么简单。

他很聪明,聪明到总是令她吃惊。他常常爱装迟钝,可是她知道,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就像老李酒楼和薄娘的事情,没有人在他的身边帮他,他一样可以处理得很好。叶昔早总说他不中用,只有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聪明。

除了她是沈凝烟这件事以外,她相信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明白的。

他有时也会很无赖,常常惹她生气,逗得她晕头转向。可她虽然每次都会在心底鄙视一下他的行为,却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至少这是他对她独一无二的态度,他让她觉得在他的心里,她很特别。

思及此,沈凝烟的嘴角微微上挑。在确定他已经熟睡之后,沈凝烟壮着胆子慢慢地靠近他,被子里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温暖的掌心,她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慢慢地闭上了眼。

这一刻,哪怕是梦,也好。

第二日叶昔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害得自己动弹不得。他动了动手臂,压在上面的东西也似乎动了动,可紧接着,他的手臂便被牢牢地固定住。

叶昔迟睁眼,见沈凝烟挨得自己很近。不,何止是近,她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旁,一颗脑袋还不安份地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叶昔迟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臂,也不知是不是由于一个晚上没动的缘故,动了之后除了酸麻的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阿花。”轻声唤道。

没反应。

“阿花。”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

依旧没反应。

“阿花。”用一只能活动的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还是没反应。

叶昔迟深吸了两口气,刚想凑到她的耳边大喊几声,却见沈凝烟似有转醒的迹象。

睡梦中的她动了动身子,脑袋乖乖地从他的肩上挪了下来,搁在了枕头上,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叶昔迟听不懂的话,然后右手用力一伸,竟然……抱在了他的腰间???

她不是要醒了吗?怎么还睡得那么死?

过了许久,叶昔迟终于放弃了挣扎,眼看天色尚早,他也再次闭上了眼睛,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阿花?”叶昔迟扬声道。

听到召唤的沈凝烟正好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闻言殷勤地跑到窗边,还替叶昔迟递来了衣服,“公子你醒啦!”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叶昔迟想撑着床坐起来,可手才用力,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沈凝烟见状暗叫不好,昨晚只想稍微枕一下下就好的,却不小心睡了过去。她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没枕在他的肩上,至于之前……应该被她枕了一夜了吧。也难怪他的手会使不上力气了。

沈凝烟做贼心虚地爬上床,万分主动地将叶昔迟扶坐起来,帮他揉捏着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她居然还有脸问?叶昔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还好吧。”

沈凝烟的心放下了一点,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那应该就是床太挤了,公子昨晚睡姿不好。”

叶昔迟:“……”他睡觉几乎连翻身都不翻,这还不好那她昨晚趴在他身上睡的睡姿又算什么?

见叶昔迟不说话,沈凝烟以为他是默认了,心里又悄悄地松了一些。很好,他没说话,就代表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沈凝烟心满意足地教导他道:“公子以后可要注意了,睡姿不好没关系,可万一落枕了,是很痛苦的。”

她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叶昔迟要是再听不出来,也枉沈凝烟觉得他聪明了。

叶昔迟甩了甩手,云淡风轻道:“你说的对,以后我睡觉之前一定要检查一下,免得肩膀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个晚上,害得我手都麻了。”

沈凝烟:“!!!”他为什么会知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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