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不易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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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该庆幸安丽尔和加莱一样也给他穿了衣服？并且除了料子和设计好些，样式和她曾经在街上见过的路人并不会差别很大，如果把尾巴和耳朵遮起来——

米凡打算偷俩帽子。尾巴的话只要塞进衣服里也就不会太容易被发现了。

她举高手摸了摸布尔的头，好好地安抚了他一番，好不容易劝得他跟她继续往前走了，两只在没有任何遮掩物的大路上提心吊胆前进。

这是个冒险，因为一旦有人从对面走过来，他们连躲都没处躲，必然会被认出他们是没有主人的宠物。

如果他们知道小馠是种宠物的话还好，如果不知道，当做野味……呵、呵。

同样的，呆在原地一样、不，甚至更加危险，那处是瞬移点，有人出现的概率更加高。

可惜的是，米凡的运气似乎在鲸哥的追杀中用光了，在这条直直到头的大道上，还没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前面就出现了一个走过来的人。

看见那人的那一刻，米凡和布尔同时停了下来。

米凡下意识地想跑，可回头一看，刚走过去的十字路口都看不见了，如果往回跑，那人马上就会发觉不对不说，她和布尔从大清早的就开始狂奔，然后又走了很远的路，现在又累又饿，再逃，估计也跑不过那人。

这些考量在脑中一闪而过，米凡拉了拉布尔的手，又迈开了步子。

努力用正常的步伐往前走，米凡把耳朵压得低低的，尾巴也垂着，就差夹到腿里了。布尔也许是感到害怕，也垂着耳朵低着头，走在里侧。

两只和对面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米凡的呼吸渐渐急促，她从低垂的视野中看见了那人的腿了。

极力控制着跑开的冲动，米凡和那人擦肩而过。

可她仍放不下心来。

又走了几步，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加快步伐，她忽然听见已经走到后面的人发出轻轻的一声：“咦？”

那人鞋底和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转了个方向，朝他们俩走去。

米凡头也未回，低声对身旁的布尔说：“跑！”

头也未回便闷头往前狂奔。

但毕竟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跑的时候脚都抬不起来，米凡听见布尔费力的喘息声，她拉了他一把。

那人已经很近很近了，近到她都听见了他的呼吸声，只是粗重了些，仍平稳得显得他有多么游刃有余。

米凡觉得脊背一麻，竟又挤出一股子劲猛地往前窜了两步。布尔却是已经没了力气，又跑了几步后，她浑身一僵，听见身后布尔尖叫了一声。

她倒抽了口气，僵硬地把脖子扭向后面。

布尔被追他们的那个男人按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抿着嘴，仍使劲地挣扎着。

但他那瘦弱的四肢完全无法和那个强壮的男人相比，他一手按着布尔，抬起头瞅了眼米凡，似乎正在想如何把她抓到手。

米凡被他一望，不由得退了两步。

他抓着布尔，是空不出手来抓她的。可是要她去把布尔救出来，她又怎么能做到？要是有把枪还差不多！

正想至此，米凡就看见那男人将手伸进了口袋里，她抽了口凉气，转身就跑。

对不起了布尔，我救不了你。

她身后，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卷绳子，麻利地将布尔反手捆住，跳起来朝米凡方向跑了几步，眼见距离有些远，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布尔。

猫耳长尾，传说中一只就能换上六千钟珈的小馠，就算只逮到了这一只，也够他全家一辈子无忧了。

米凡闷头跑着，不晓得那男人什么时候会再追上来，不知不觉跑出了连片大棚的种植区，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近乎废弃的低矮房屋。

她呼呼地喘着气，停也未停地跑进去。看起来没有人住的破村子，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半倒的墙壁将路面埋了大半，米凡在破碎的砖石中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忽然猛地停了下来。

前面那个破旧却完整的房屋里好像住着人。

她紧闭着嘴，但控制不住急促的鼻息，慢慢地，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那里有个小姐姐。”

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米凡猛一转身；不防左右脚一绊，啪叽摔在了地上。

“哇，好痛！”粉红头发的小姑娘惊呼一声，眉眼皱成一团，用手捂住了嘴，好像米凡摔倒的时候疼痛转移到了她身上一样。

牵着小女孩的是个瘦高个的男孩，按人类的眼光看，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细细的眉眼很是秀气，只是大红色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并不如五官所呈现的那样清淡，反而更像会逞凶斗狠的叛逆少年。

他盯着扑倒在地的米凡，目光定格在她的头顶，慢慢地皱起了眉。

米凡这么一摔，仅剩的一点力气也给摔没了。四肢酸软无力，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双唇抿成一条线，毫不客气地看着站在对面废墟中的那对兄妹。

“哥哥，小姐姐好可爱！”小女孩摇着少年的胳膊稚声稚气地说，“我们把她带回家吧，这样久久不仅有哥哥，还有了姐姐了，哥哥你也多了一个妹妹哦。”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布尔被坏人抓住啦，米凡也遇到了新的人。出场的不仅有男配，还有小女配，哈哈。

☆、【番外】回家

咪喵咪咪喵，咪咪喵～

好多声奶声奶气的叫声扰得加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这么吵……

一边这么想着，加莱睁开了眼睛。

“喵～”一只有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小馠骑在他身上，吐着小舌头把口水涂在他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加莱把身上这只抱了下来，坐起身，发现还身边还趴着一只。

他记得……家里只有米饭啊？对了，米饭在哪里？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他下了床，打开门，外面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间房，是安丽尔给布尔准备的娱乐房。

他走了过去。

两只小小馠也迈着短腿晃着尾巴摇摇摆摆地跟在他身后。

手搭在门上时，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叫声从里面传出来。是米饭的声音，可又和他印象中的不同，比平时更加甜腻。

他想也未想地就打开了门。

宽敞整洁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开着，白色窗帘被风吹得波涛般起伏不定，明亮温暖的金色阳光从窗外大片大片地洒进来，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地上留下跳跃变幻的浅淡影子。

站在窗前的两人，周身也镀上了金色的阳光。

他们拥在一起，长长的尾巴也交缠在一起。

被拥在怀里、发长及腰的那个，忽然将脸扭向了他。

“主人？”熟悉的声起，那张脸赫然是米饭的。

加莱顿时浑身发凉，接下来犹如噩梦般，刚才被他忽略的两只小小馠，忽然吧嗒着小脚丫跑了过去，而且张口叫道：“妈妈！爸爸！”

米饭露出母亲的笑容，弯腰抱住它们。另一个面容一直背光而看不清楚的人，也弯下了腰。

加莱从而得以看到他的脸。

——竟然是布尔！

加莱浑身一震，陷入一片黑暗。

他在这片黑暗中停留了片刻，体会着心脏被惊吓而砰砰直跳的感觉。然后他听到米饭用刚才做梦时叫他“主人”一样的口吻唤他：

“加莱。”

“加莱，醒醒，我们快到了。”

他睁开眼睛，阳光顿时刺痛了他。他又闭了一会儿，眯着眼看向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

米饭的脸慢慢清晰起来。

“唔……”他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要去哪里？”

米饭皱着眉靠近他，仔细看他的脸色：“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不是说好了回我家嘛？”

顿了一下，她笑着嘲笑他：“不然来地球做什么。”

地球？米饭的家？

加莱想起来了，他陪着米凡来到了地球。宇宙飞船正好降落在沙漠里，他们费了一天时间才从沙漠里摸出来。然后到沙漠边的三线小城市里拿些贵金属换了钱。

好在降落在米凡的祖国ｃ国境内，虽然离她沿海的家有点远，不过好歹不用跨境。

只是两人没有身份证，路上费的时间多了点。

此时两人正在汽车上，窗外大片农田呼啦啦地掠过去，天蓝蓝的，大片的云朵棉花一般飘在高空。

空气中的气味、皮肤接触到的触感，眼球捕获到的颜色，都那么真实鲜明。让他从方才的梦中脱离出来。

“米饭……”

“嗯？”

“叫我一声主人。”

米凡的脸顿时涨红，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说：“当初叫你主人是形势所迫！但我现在是人，可不是你的宠物了。”

加莱略有些遗憾，不过也不再坚持。

刚才米凡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同坐在长途汽车中其他人偷偷地向两人投去了好奇的视线，有几个还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米凡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忙给加莱压了压帽檐。

加莱无奈地低声说：“你不觉得坐在车上还带着帽子和眼镜，更引人注目吗？”

米凡严肃道：“反正不会有人上来掀你的帽子。虽然也有外国人是白发，不过我总觉得，就算和外国人比，你也不大像人类。”

加莱摇了摇头，只好任她把他的帽檐压得墨镜都快挡住了一半。

长途汽车到站时，已经黄昏了。两人出了汽车站，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上车后，司机问他们。

家里的地址她脱口而出，详细到连门牌号都报出来了。米凡这几天在路上，可一直在心里惦记着这串地址。

多久没回来，这个城市发展得米凡都快认不出来了，但她还记得汽车站离她家没有多远，十多分钟就能到。

时间一分一分像小兔子一下跐溜就过去了，米凡开始忧心忡忡，万一爸妈搬家了怎么办？

进了小区，一下车，她连加莱都不顾，直奔上那栋有些旧的楼。

楼道旧暗，亮着昏黄的楼灯。

加莱跟在米凡后面，爬到三楼。

在一户贴着红底金字的福字的门前，米凡停了下来。手抖抖的抬起来又放下，一分钟过去了都没敲响那扇近在咫尺的门。

加莱双手抱臂看不下去了，上前啪啪啪拍了两下。很快里面传来女人微弱的喊声：“来了来了——”

米凡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正当他为她难得的主动挑起了眉时，米凡颤巍巍地说：“加莱，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加莱说，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一见到妈妈熟悉的面容，眼泪就立马蓄满眼眶，米凡凄凄哀哀地喊了声妈，就往妈妈怀里扑去。

米妈妈搂住她，百思不得其解地嘟囔道：“不就是出去旅游了俩星期，怎么跟离家半世纪了一样。哎？这位是谁？”

加莱摘下墨镜，冲米妈妈微微一笑：“阿姨好，我是米凡的男朋友。”

米妈妈：=口=

进了屋，米爸爸听见说话声，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瞅见闺女正乐着：“哎哟宝贝闺女玩了俩星期还记得回家呀？”

米凡懵懵的：“啊？”

加莱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说米凡是旅游去了。在米凡爸爸妈妈的围观下坐了一会儿，喝了杯水，米凡就被她妈妈拉进屋里去了，留下他应对米爸爸犀利的目光。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米爸爸问。

加莱淡淡微笑：“您好，我叫加莱。”

米爸爸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他：“那你和我家米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谨慎地选择了听起来比较靠谱的回答：“我们认识两个星期了。”

米爸爸张大嘴震惊道：“两星期前米凡刚出门你们就碰见了？”

“说！为什么要跟我们米凡回家？才两个星期就带回来见父母吗！”他无法接受地拍桌瞪视加莱。

“爸——”米凡一脸黑线地从屋中出来，“加莱是外国人，我带他来咱们这儿玩的。”

加莱挑了下眉，和米凡对视，像是看透他心思一样，米凡紧张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威胁他不要乱说。

加莱冲她微微一笑，对米凡爸爸说：“其实——”

米凡在对面冲他做抹脖子的动作。

“其实——我对c国的文化很感兴趣，所以可能要在您家住上一段时间。”

当然，时间长短就说不定了。加莱在心中默默想着。

米凡爸爸这才缓和了点对他的态度，点点头勉强道：“那房租也是得交的……”

搞定。

加莱刚和米凡交换了个放松的眼神，忽然又有人在外面敲响了门。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米妈妈过去开门。

加莱微弯腰，为米爸爸倒了一杯水，然后听见米妈妈在那边惊讶道：“呀，小韩，你怎么来了？”

“阿姨，我帮叔叔把笔记本修好了。”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加莱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正好米妈妈侧身将那人让进屋中，加莱便看见了他的脸。

“咦，米凡，”一进来，那人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加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那个名字喃喃出口：

“布尔？”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是【不负责任】番外，就当是加莱做的一个梦吧～～～

开篇你们喜不喜欢！两只小包子！作者是不会虐布尔的！

☆、被绑

……爸爸说，贵族会养一种特别娇贵的宠物，它们有着如人一般的可爱五官，还有着黑得发亮的头发，比夜空还漂亮的眼睛。

当时他听得很羡慕，对爸爸说，等他长大了，就给爸爸买一只。

爸爸哈哈大笑，说那可不是轻易能买到的，那是只有贵族才养得起的宠物，而他们三级人……

爸爸顿了顿，给他详细地描述起那只动物的外貌来。

那是等待了十多天后爸爸才打过来的电话，也是最后一次，所以那次通讯爸爸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塞林紧紧地握着妹妹的手，朝那只警惕的动物走了一步，又停下，对妹妹说：“久久在这里等着哥哥，哥哥帮你把小姐姐带回家，好不好？”

久久巴掌大的小脸蛋上顿时露出了向日葵般灿烂可爱的微笑：“好的！谢谢哥哥！”

少年看起来瘦得像根竹竿，可力气大得却像能把大石砸碎一样。米凡放弃了抵抗，垂着头让少年抗在肩上，带进了那座破旧得让人想起旧时代土屋的房子。

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在后面急急跟上，一边口齿不清地嚷嚷着：“哥哥要把小姐姐弄疼了！”

塞林将米凡带进屋，一只手攥着米凡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旁边绑着一捆植物的绳子抽了出来，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她身后。

米凡紧咬着嘴唇，任他将她的双脚也绑了起来。

“哥哥……”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你为什么用绳子捆着小姐姐？”

“小姐姐，嗯……她生了病，要治好的话就不可以乱跑，小姐姐不知道，所以久久也要看着小姐姐，不要让她乱跑，知道吗？”

“哦——”久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那，久久一定帮小姐姐治好病！”

“久久最乖了。”塞林揉了揉她扎着小辫儿的脑袋，然后弯腰从米凡脚下拾起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被哥哥夸奖了之后特别开心的久久踮着脚尖问道。

“……”塞林将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会，闷声说：“这么落后的实体机。”

然后将它放在了床头柜子的抽屉里。

米饭跑的时候把平板带上了，跑了这么长的路，中间还摔了一跤，都没有把平板给弄掉，而反在遇到危险精神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地捏紧手，将平板抓得紧紧的。

一路带过来，她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拿着这个东西，被塞林绑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东西竟然还在她手里。

抓住她的这两个，一个小女孩才到她的腿高，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而另一个，她看向他，他凶狠状地瞪了她一眼。

叛逆期熊孩子！

算了，要杀要剐随他吧，估计八成是想卖掉她的

……她真的很累了，又饿又渴，爱怎样怎样吧。

米凡把身子往后一靠，倚在坑洼不平的墙上，懒洋洋地扫视了一圈屋内。

乍一看屋子很小很乱，不过仔细看的话，空间其实还是不小的，只是屋里家具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得不正确，浪费了空间。不过虽乱，倒还干净，那些给小女孩玩的布娃娃尽管一个个补着拙劣的补丁，都洗的褪色了。

墙壁斑驳，歪歪扭扭挂着好几张少年和小女孩的合照，笑得傻兮兮的。只有一张合照多了一个成年男人，憨厚地笑着。这张合照，是唯一一个在墙上挂的端正的。

“那是久久的爸爸哦。”小女孩的脸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认认真真地对她说。

米凡的视线在小女孩的脸上绕了几圈，她的小脸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小孩那样肉嘟嘟的，眉眼分明，不过脸色倒还好，脸颊上还有一团可爱的红晕。

“我叫久久，你叫什么？”

这句话真是熟悉，她学会的第一句对话。米凡条件反射地想回答：“我叫米凡。”

不过，就算说出来这丫头也听不懂啊。她唉了一声，恹恹地把脸扭向一边。

这会儿功夫，塞林已经把饭准备好了，刚端着一个大碗从后面的院子走进来，就看见妹妹脸对脸地离那只动物很近。

虽然爸爸说这种很温和，但是……塞林皱了下眉，说：“久久，来吃饭了，小姐姐有病，你不要烦她。”

久久撅了撅嘴：“哦——”

爬上椅子扒了两口饭，久久的眼睛仍不住地往米凡那里跑。

“哥哥，小姐姐不要吃饭吗？”

塞林忙收回偷偷看过去的视线，低低哼了一声：“我没做它的饭。”

“哎——”小姑娘不解地看着哥哥。

其实是家中存粮只够这一顿，但塞林是不会这样对妹妹说的。他清了清嗓子，说：“让小姐姐跟我们一起吃，好吗？”

“好呀！”久久忙拍手掌欢呼。

塞林放下叉子，走到米凡身前。

米凡正饿得难受，虽然他们吃的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小女孩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吃得很香的样子。那少年忽然走过来，米凡瞅了他一眼，默默地想：想把她活着卖出去，就先别让她饿死啊。

塞林盯着背着手捆成毛毛虫状的米凡，解开她？

他摇了摇头，弯下腰，直接把米凡抱了起来。少年虽然年少，不过个头也挺高了，抱着米凡轻而易举。他将她放在久久身边，冲妹妹微笑一下：“小姐姐生病了，我们照顾她好吗？”

久久连连点头，说：“我知道的！就像妈妈喂我那样！”

塞林顿了一下，妈妈在生下她以后不久就去世了，并没有喂过她。但久久经常蹦出类似的话，所以塞林习惯地温和笑道：“嗯，是的。”

久久正儿八经地拿起勺子，从大碗中舀起满满一勺绿颜色的粘稠液体，送到米凡嘴边，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米凡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那勺子，这颜色略微诡异，看起来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不过这小丫头可以吃，应该没问题。

再说都饿死了，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米凡张大嘴一口把勺子里的绿色玩意咽了下去。

唔……

有点像一堆琼脂，再带点草酸涩的味道……再加上那黏哒哒的口感……

虽然并不是无法下咽，但这真的是食物？

没能她琢磨透，久久又舀了一勺喂给她。

小姑娘好像喂上了瘾，一勺又一勺，自己都顾不上吃。塞林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舀了一勺，递到妹妹嘴边。

久久弯着眼睛朝他甜甜一笑，一口吃进了嘴里。

咦，明明看她吃得很香的。

满嘴琼脂味的米凡困惑地看着小女孩开心的样子。

吃完饭，塞林收拾桌子，久久欢天喜地地开始为米凡准备床铺。

久久和塞林的床是由两张桌子拼成的，塞林又是个快长成的少年，睡起来本就不宽敞。久久实心眼地认定了米凡是她的小姐姐、哥哥的新妹妹，所以也是要和他们一起睡的。

于是她开始在屋子里折腾，踮着小脚把靠墙放她的“宝贝”的桌子腾了出来，拖着桌子腿吭哧吭哧地往他们床边拖。

塞林端着碗去后面洗去了，米凡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坐在饭桌边的凳子上，很是苦逼地看着她半天还没挪动几步。她真的很想帮她一把，她的小脸蛋都给憋红了，奈何有心无力，手脚都不能用啊，哦，对了，尾巴倒是能动的。

她晃了晃尾巴，从屁股后绕到身前，用尾巴端挠了挠沾了一点绿色残羹的下巴。

“久久你在做什么？”塞林忽然走了进来，说了妹妹一句后，看了米凡一眼，正好将她这时颇有点猥琐的姿势收入眼中。

米凡：“……”

什么眼神！有本事把她松开啊！

她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塞林抽了抽嘴角，也扭开了脸，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偷偷看她一眼，她正耷拉着眼，没精打采地盯着地面。

光从脸上看的话，它和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嘛。

而且还穿着裙子，怪不得久久会把它认作姐姐。

“哥哥、哥哥，你看，我弄好了！”久久拉着哥哥的衣角说。塞林看过去，她把那张桌子拼到了床边，还把她的被子铺了上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那真的只是一只动物而已。

“久久……”他迟疑地开口。

“哥哥！久久好开心！”小女孩抬起脸满是期待地对他说：“久久虽然没有妈妈，可是现在有了姐姐了！”

“她会像哥哥和爸爸一样疼久久吗？”

塞林为难地看了米凡一眼，她正看着他们说话，黑漆漆的眼睛闪亮亮的，看起来很聪明，可是，久久的要求恐怕它满足不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她生病了，需要你照顾她才是啊。”

小女孩咬了咬手指头，认真地点点头：“嗯，久久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塞林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对她说：“哥哥要去上工了，你千万不要让她乱走，也别解开她的绳子，听到了吗？”

“嗯嗯我知道！不然小姐姐会生病的！”

塞林拍了拍妹妹的头，最后检查了一遍捆着米凡的绳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如果她挣脱了怎么办，妹妹那么小，是拦不住她的。

米凡心情很不好地让他检查了很久，瞪了他好几眼，不过他一直低着头，没有接收到。

然后他不知道干嘛去，离开了。他前脚刚迈出门，小女孩后脚就跑到了她跟前，背着手开心地看着她。

对这个小姑娘，米凡可冷不下脸，这么热切的目光，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要是会说话好了，她心想，就能忽悠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小姑娘放了她。

于是她就叫了一声。

然后米凡便看见那个自称久久的小姑娘嘴猛地长大，震惊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在久久面前，米凡都变攻了……

☆、锁链

哎？不要上一秒还用遇见亲人的目光看着她，下一秒就跟看见妖怪一样啊？

米凡很无奈地朝小女孩回望过去。

久久慢慢往后躲了两步，然后一溜烟跑到床边，扒着桌子腿探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米凡。

小姐姐为什么会咪咪地叫，好像猫啊——

真的好奇怪……

久久有些害怕。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懂。米凡向来不会哄小孩，所以她挪了挪屁股，从椅子上下来，打算蹦到床那边，把她的平板儿掏出来。

她像兔子一样双脚并拢着蹦了两下，忽然胃部一阵抽搐，疼得她一抽，落地不稳，摔倒在地。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摔倒了，但是她却无暇顾及磕红了的下巴。

好像吃坏肚子了……

她紧闭着眼忍耐着，胃部拧巴成一起，一抽一抽的。

久久咬着嘴唇一步一迟疑地走了过来，小声说：“地上脏，不可以躺在地上的。”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米凡很快觉得没问题了，暗自嘀咕了一声，就想爬起来。

可是双手被绑在后面，两脚也绑得死死的，她跟一大青虫子似的躺地上，使劲扭动着身子就是起不来。

扑腾了一会儿，米凡放弃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久久无措地站了会儿：“小姐姐，起来吧。”

米凡脸埋在地上，又叫了一声：搭把手啊，人小力少的话，把她放开让她自己起来呗！

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久久好像明白过来了，她试着让米凡翻过来。

米凡就跟个乌龟似的被她翻了过来，仰面朝上。这样舒服多了，米凡心想，就是有点硌得慌。

久久的脸就在她头顶上，忧心忡忡的样子。米凡跟她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可惜相互都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米凡歇了会儿，终于使劲坐了起来，然后在蹦到床边的几米距离中又摔倒一次，膝盖铁定擦破了，她放弃地坐在地上，沮丧不已。

塞林回家时，久久仍守在米凡旁边，见到他，忙跑过去叫道：“哥哥！小姐姐站不起来了！”

他看过去，正对上那只动物怨念的目光。

怨念？好人性化。

塞林抿了抿嘴，掏出一串长串细链子出来。

米凡盯着靠近的少年，他把她的手脚松开了，但她一点也没觉得庆幸，因为他用冰凉凉的链子拴在了她的左脚上，链子的另一头，被他锁在了墙边凸起的一个铜扣上了。

她不甚友好地盯着少年靠得很近的脸，考虑着要不要用自由了的手给他一巴掌。不过她放弃了，她不爱做无用功。

然后她从鼻孔里重重地喷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离开塞林。

塞林恍了一下神，刚才差点把她当做人，也站起来后，才发现妹妹咬着手指头等着他。

“哥哥，我饿了。”

米凡徘徊了几步，目光飘来飘去，时不时地扫过饭桌上的两人。

她也饿了，中午吃的那点诡异的食物早在她在地上扑腾的时候消耗光了，现在肚子空空的。

原地绕了几圈，忽然看见久久拉了下那少年指了指她，她抖了抖耳朵，听见她说什么吃饭。

然后便见那少年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朝她招了招手，说“过来。”

在尊严和温饱之间，迟疑了一会儿，她坚决地选择了后者。拖着唰啦啦直响的链子走到饭桌边时，米凡失望极了。

怎么还是绿不拉几的玩意儿啊。他们不会一天三顿都吃这个吧？

自觉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米凡盯着放在桌子中间的大碗，真心地下不去手。倒是久久主动地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她才吞了下去，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她开始怀念加莱给她吃的那些小粒的“狗粮”了，虽然常会噎到，但起码味道还可以啊。

塞林一口一口地吃着，一边时不时瞅上米凡两眼，像是就着她下饭一样。

他一直想着，他刚刚对她说“过来”，她就走了过来，难道真的是听懂了他的话吗？

爸爸总说，这是贵族才能养的，那么聪明一点也不奇怪吧？也许这种动物就是这样的。

他咽下最后一口，同时想到，多了一张嘴吃饭，他要多干几份工了。

这里在地下城，本就不见天日，但是入夜的时候依然会经过人工控制陷入黑暗中。

吃完那种东西后胃就有些不舒服，米凡一边走一边听着链子被拖动发出的细碎脆响，当链子绷紧时，她发现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半开的门外的景象。

屋内的灯光照得屋外六七米都能看清，米凡白天跑过的那些无人居住破旧得特别快的房屋，看起来更加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