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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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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要大家聚聚吗?”一个人开口,“就是这地方看起来不太像馆子啊。”

“一定是馆子,你没看现在很多地方都挂了知味的招牌吗?都是做吃食的,这个知思居虽不知是做什么的,想来也应该和吃食有关。就是没见到用饭的地方,莫非是在楼上吗?”

“这位黄举人一定不知道这知味居就是章家开的吧。”郭秀才开口。

“这个倒是也听闻过。”

“那不觉得这不妥当吗?”

被叫做黄举人的是一个三十几许的男子,他早先和郭秀才并不相熟,此时听他这么说话就有些不喜:“这又有什么不妥的?我辈读书人虽说耕读传家,可大多家中也有一些生意,我听闻章务本在家里还开有学堂,显然并不是重钱财之人。”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早先对这章家翁婿也还有些敬意,谁知却见他们为自家生意这般抛头露面,却不是我辈读书人应有的了。”

这话一出,一时倒也没有人应答,若知味居不是章家的,那章文庆弘毅站在外面迎客没什么,可这偏偏是章家的,就有些像是商人的作风。不过他们同章家无冤无仇,这时也就自然不想接腔,光哥一见场面有些冷,立刻大声道:“若是要宴请宾客,好的可以在雨前楼、卿元斋,一般的,也有大把的馆子,再不行,他们的知味小食也就开在庆丰路上。为什么偏偏选这么一个从未开业的知思居?可笑他们章家翁婿同为举人,却行这种商贾之事,真是让人不齿。”

他这声音响亮,当下就把话传到了外面,立刻就有同章家交好的道:“这个秀才才是奇怪呢,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章家不好,莫不是来砸场的?”

光哥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戴着金雀顶的男子,那人大概也就二十一二的年龄,长的面红齿白,却是俊秀,光哥心下就有些不舒服:“你又是谁?”

那男子一笑,还没答话,旁边就有人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子,连杜解元都不知道?”

“看他年龄也不大,估计是跟着长辈来长见识的。”

“他那长辈……是身边的那个老秀才吗?”

话音一落,就有几声讥笑,光哥更是满脸通红。这几个月李员外都把他束在家中,他虽也算是个爱读书的,可什么时候像这次这样,连门都没怎么出过啊。

他不敢再在李家作威作福,但一腔怨恨就都放在了章家身上。这次他出来乡试,本是信心满满,哪知竟没能得中,更雪上加霜的是,章家竟有两人中了,那个周弘毅也在榜上!

想到这一点,光哥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周弘毅抢了他的榜首,不见得就能中秀才,而若他不是秀才,说不定他这次就在榜上了!这段日子他虽也在府城积极交友,大把银子洒下也有一些附和着,可他都没中举,要往上面攀人家要不嫌弃他的身份,要不嫌弃他的谈吐,总算他爹现在还是个官,他倒不至于混不开,可章家再脑残也不会给他帖子。

他不想在友人间丢面子,今天就一个人过来了,不想正遇上郭秀才在那里发牢骚,他灵机一动,就想撺掇着这个老学究来闹上一闹,但从他心底也是看不起这种五六十岁还没能中举的。

他正想说点什么,那边就有人道:“务本兄来了!”

几十人都动了起来,就算不往前凑,也把注意力转到了那边,更有些纷纷上去打招呼,章文庆拱着手和众人行礼,好一通寒暄之后才算安顿下来,章文庆站在中间:“各位今日能够前来,实是我章某人的荣幸,章务本给大家见礼了。”

说着,又行了一遍礼,弘毅同王天冬也跟着拱手。下面有人笑道:“我说务本兄啊,你把大家叫来聚聚是挺好的,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章文庆笑道:“这是家中开的一处小店,本不该在这里宴请各位的,但想和各位一起共襄雅事,就选在了这里。”

听他承认这是自己开的店,光哥就想开口,再听他说什么雅事,立刻就道:“不知是什么雅事?”

章文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拍了拍手,然后就听叮的一声,古筝响起,然后就是一个饱满的声音吟唱道:“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

兰亭序!

在座的不是秀才就是举人,又怎么会听不出这是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当下都是一怔,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那高台上的蓝布动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再之后一个个小碗就顺着蓝布往前走来,只见那碗里有放着竹笋的,有放着豆腐的,有凉有热有荤有素,竟是一个个菜肴。

“流觞曲水!”当下就有人惊呼了出来。

随着《兰亭序》的流传,几个文人坐在水边饮酒就被认为是雅事,但这种事风雅是不假,耗费也不少。而随着科举的盛行,这种事虽也还有人办,但也越来越少了,却不想今天他们在这室内也见到了流觞曲水,而且不仅是酒水,更有各色吃食!

“那边有餐具,想要品尝的仁兄自可随意用碗内的调羹取到自己的碟子里,那边的酒水也是随意饮用的。”章文庆笑着开口,然后率先拿了个盘子,挖了一勺竹笋肉片,“这些凳子,也可以随意来坐。”

这时候哪还有人说他行的是商贾之事?如此风雅的饮食,那是大雅啊!别说郭秀才,光哥也惊住了,其他人哪还有再理会他们的,纷纷效仿?虽然那圆圆的高凳子比不上椅子舒服,虽然先用勺子取了再吃有些费事,可这哪是吃饭啊,这就是行雅事!

“知味,知思!”杜解元率先开口,“好一个知味,好一个知思,这正是我辈读书人当来之所,为此,当浮一大白!”

他一举酒杯,下面应声叫好,还有的已经开始作诗留念,更有要杜解元把这些诗词都记下来,也做个集子,说不定将来也能流传千古呢。越说越没边,光哥听了简直就要纠结死了,再见那边已有小二拿来了纸笔,他再也忍不住道:“都说章务本诗词出众,那不知今日又有何佳作?在今时今日,不是该章举人一领文骚吗?”

这话说的有些恶毒,若章文庆不写那自然没面子,可他若是写了就有些打杜解元的脸了,要是写的还不够好,那就是自己又丢脸又落杜解元的脸面。故此他这话一出,很多人都皱起了眉,还有人想这章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派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来捣乱。杜解元这次是身负嘱托过来,当下就想开口救场,哪知那边章文庆却是一笑:“说起来,有各位仁兄在本无我卖弄的机会,可既然这次聚会是我家提出,这位李家小哥又提了出来,说不得只有舔着脸写上一笔了,写的不好,还望大家不要笑话,来呀,笔墨伺候!”

笔墨是早已拿来的,他又是这里的主家,那小二哪有不殷勤伺候的?立刻就抬了桌子,铺了纸。章文庆取了一支狼毫,吸饱墨水,微一沉吟,就落笔而下。虽然大多人都觉得他这个时候答应作诗有些不智,可也都涌了过来,光哥也想上前,但哪里又挤得上来?他倒也不急,站在旁边冷笑,章文庆在青茗并没有什么才名,这次出彩,一是毕竟中了举,二来也是走了运,当然,那首诗是写的有几分气魄,可想来也是多年积累下的。他不信他还能准备出第二首出众的,就算有准备,想来也就是个一般的好。

可一个一般好的又哪能在这个时候服人?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前面竟没了声音,他抬起头,刚想打听,就听有人称赞:“妙!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听了这两句,光哥也是一惊,当下就想往里挤,可这个时候更没有人让他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章文庆一直写着,下面又有人帮着念了,“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三句话一出,清丽绝艳扑面而来,就算早先有些不喜的杜解元也惊住了,这时候章文庆抬起头,环目四顾了一番,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当下一笑,又低下头把最后一句写了上去:“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当最后一笔收尾,四周竟没一点声音,章文庆倒是不急,他最初见到这首词的时候也是完全被惊住了,这次当倩姐让他以此词扬名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实在是拒绝不得!

“好词!好词!”杜解元第一个开口,“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务本兄此词当得河州府第一!”

这话要在早先说,绝对有人不服,可此时众人纷纷点头,就连光哥此时也是痴痴呆呆的,他就算再心有芥蒂,也是读了十来年书的,这首诗词如何,心中哪有不知?就算他要亏心的去贬一句,此时也不会有人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坑爹啊坑爹,明明更上来了,说没更上来,要不是刷新看一下,就要发重了,嘤嘤嘤嘤

☆、第156章

第四十九章

知味·知思居一下就红了起来,虽然其盈利完全没办法和一品绣房第一天相比;但其火爆程度完全是一品绣房无法相比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纵观古今中外我们可以发现;最爱打嘴炮的其实是文人。而且女子要说,多在后宅之内;相会之时;男子却没这些约束,所以不到一天,几乎整个府城的读书人都知道知思居是大雅的用餐之地。

怎么个雅法?曲觞流水知道吧;那里就是这么吃饭的!

只要是读过几年书的,基本上没有不知道曲觞流水的,可这么吃过饭饮过酒的却不多。这不是河州府如何,整个大留朝都是如此;更确切点说,自唐以下,曲觞流水就减减少了。这也简单,王羲之所在的年代还是高门世家之时,那时寒门子弟能读得起书的屈指可数,读得起书而又还能做官的更少。

那时候的读书人,基本上就相当于有钱人。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仆人打理出一个场合,然后做做风雅事简直是太简单了。可自科举盛行,大批寒门子弟涌进学馆,不是说这些人都没有雅骨,可要读书要交友要拜师一般家庭都要捉襟见肘,更何况再做什么大雅之事了。跑到野外对着某个有典故的地方抒发抒发胸臆也就罢了,曲觞流水这种事还是交给有钱人家去做吧。

而对于有钱人家来说,这种事虽不是承担不起,可自宋以后的确渐渐少了。在这里可以感叹下时间横流,岁月杀猪之类的话,但就同人们向往乌衣一样,对曲觞流水这种事还是从心中有种认同感的。此时知思居推出来后,立刻就受到了读书人的欢迎,他们觉得这才是他们应该聚会的地方!

没有私密场合?没关系,二楼有雅间,一样的曲觞流水,不过更小些罢了,虽然一个包间要额外加收五百文,可能上二楼的又哪里是在乎钱的?

而且知思居是按人头来收费的,一个人九十八文,除了不能带走,进来后随便吃喝。这个价格你别嫌贵,进来还要有身份,没有童生的身份你拿九百八十文也进不来。不过你要自忖有才华,能做出一篇不错的诗词让掌柜鉴定了,也可以通融一二。这掌柜也和普通的商贾不一样,人家不仅中过秀才,当年还是还是廪生,后来因为人担保受了连累这才没了功名,虽然功名没了,但过去读的书都还在,要说点评也许有的读书人不服,可看文理通不通还是可以的。

所以固然有了功名的读书人爱来知思居,那还没有功名的读书人更把能进知思居当成一种身份的象征,后来还发生了有人偷偷给掌柜塞银子要进去的事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倩姐正在受孙长算一连串的马屁,什么奇思妙想,什么天纵之才,拍的就算倩姐这样的厚脸皮也有些面红耳赤。一边想着这其实就是流水小火锅改良版,一边笑道:“孙管事再夸,我就要找地缝钻进去了,知思居之所以能一炮而红还是多亏孙管事这半年来的奔波辛苦。嫂子别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孙大奶奶也正坐在旁边,听了这话立刻道:“姑娘就爱来打趣人,咱们做女人的不就盼男人有出息,他能有体面,我比什么都开心呢。他这两年……”

她正说着,又犯了恶心,勉强按耐住,面色还是显露了出来,倩姐关心的看着他:“可是有什么不适?”

“还好。”

“若身体不舒服,还是请郎中来看看的好”。

孙大奶奶正要推辞,孙长算也道:“的确如此,我看你这段日子都不如往日利索呢。”

孙大奶奶还是第一胎,听了这话不免害羞:“怎么不利索了,我同往日一样。”

孙长算皱着眉,倩姐来回看了看,噗嗤一声笑了:“不管怎么说,先找郎中来看看吧。”

郎中很快就来了,孙大奶奶还有些扭捏,倩姐笑道:“嫂子还是别害羞了,否则让孙管事误会就不好了。”

孙管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孙大奶奶已伸出了手,郎中请了右边的脉又让她伸出左手,最后收手笑道:“恭喜这位夫人,却是双脉呢。”

孙管事这才反应过来,可一时也不敢相信,盯着那郎中:“先生是说、是说我家夫人……”

那郎中见多了这种反应,当下点头笑道:“恭喜这位员外,尊夫人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孙管事立刻喜不自胜,看看自己的媳妇,看看郎中,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再过后,他终于确定了下来,盯着自己媳妇的肚子猛看,直把孙大奶奶看的脸颊绯红,头都抬不起来了。倩姐虽已猜到,可听到这个消息也还是欢喜,因孙大奶奶两年多没怀孕,现在已经有些古怪的流言出来了。这流言也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大概意思就是因柳氏命中无子,所以克的周围人都没有孩子。

这只听说过克夫、克子、克双亲的,这克周围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偏偏还就有人信,倩姐虽觉得好笑,也深知这流言可畏,正想着回去后就要处理呢,可巧这孙大奶奶就有孕了,下面谁要再传,那说不得也没必要客气了。

一边让人给郎中诊金赏钱,一边就又派人通知柳氏。这是孙管事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现在又在外面,孙大奶奶的月份又还小,可要小心。特别是这回去的路上,更要想个妥当的法子。

柳氏听到了这个,也很是高兴。孙大奶奶来章家两三年,处事温和大方,从上到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就是章文庆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呆滞,过后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就叹了这么口气,却没在柳氏面前叽歪。而那边柳氏一边把谢妈子母女拨到了她身边,一边就帮她调换房间,虽然孙大奶奶连连说不用,她还是帮她又换了个套间,好在此时榜单已下,不少学子都开始返乡,倒是能调换的开了。

章家上上下下都欢喜,只有王天冬虽在人前也笑,过后却不免黯然,再见各有各的高兴,他一时无趣,就向外走去。府城还是热闹的,不过比早先少了一些学子。王天冬在外面呆立了片刻也不知上哪儿,最后就蒙着头向右边走去,直到听到一声卖馄饨的才停下。

“这位小哥,来一份?”虽然见他穿着打扮不像是吃路边摊的,但见他驻足,老板还是招呼道,王天冬点点头,坐了下来,“都有什么?”

“有馄饨有蒸饺,小哥是要荤的还是要素的?荤的两文一份,素的一文一份。小哥别看现在没什么人,这是因为还早,再晚些客人就都来了,我这也是老字号呢!”说着老板拍了拍油污的招牌,王天冬却不在乎,“没酒吗?”

“这里是没有,不过小哥要的话我可以代买。”

王天冬摸出一钱银子:“那麻烦老板买一壶酒。馄饨和蒸饺……都来吧。”

那老板接了,立刻高喊一声,旁边自有店家应了,很快就送来一壶价值八九十文的江南春,王天冬也不无不可,取了碗就灌下一口,火辣的滋味从口腔一直传到肠胃中,他哈出了口气,又接着倒了一碗。

蒸饺很快就送了上来,馄饨也端了上来,王天冬看着那馄饨,又闷了一口酒。在他的记忆里,倩姐是一直不缺钱的,虽然他家里条件也不错,却不能像倩姐那样从小身上就带着少则几文,多则几十文的零用。所以那个时候他们一起玩要买什么东西,多是倩姐出钱。买竹蜻蜓、风筝、风车,倩姐从不手软,但她却很少请客,他们要在一起吃东西,大多是各付各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在那里抱着栗子或糖葫芦吃的香甜,他们在旁边流口水。

而那一次他们两个在外面玩的晚了,急着往回跑的时候,倩姐非说要馄饨,站在那个摊边就不肯走,他当时虽也饿,可怕责骂,还是想拉着她赶快离开,她却道:“我请你吃吧。”

“啊?”

“要不,你自己回去,要不,我请你吃一碗馄饨,你自己选吧。”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要吃一碗馄饨再回去的。”

“你就不怕你娘担心?”

“我娘也不会想我饿肚子的。”她说着就坐了下来,他在那里局促了一会儿,也跟着坐下,“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这天晚了,你不能一个人回去。”

“你要不吃就走吧,我才不用你管呢。”

“你!”他当时真想掉头就走,想着她怎么能这么坏心眼,他是担心她才留下来的,为此最少要挨他娘一顿训。

“我怎么?”倩姐瞪着眼看他,那时候他真恨啊。

想到这里,王天冬笑了起来。明明当时气的要死,此时想起,为什么却觉得那么幸福?那么蛮横不讲理的小姑娘,为什么,就再也没有了?

周弘毅中了举,知味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很好过吧。可是他呢?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又喝了一碗酒。

王天冬不知道自己这个晚上喝了多少酒,他就知道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后来好像有人同他说话,但说的是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却不知道了,等他有了意识,就发现自己已经回了雨前楼,他眨眨眼,试着起来,立刻就感到头疼的厉害,一个忍耐不住,闷哼了一声又倒了回去。正想着叫人,那边门就开了,穿了件小暗花青色褙子的弘毅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一看到他就笑了:“我还正想着要怎么叫醒你呢。”

王天冬闷哼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不算太晚,刚过了巳时,你再等等,这马上就能吃午饭了。”

知道他是在揶揄,王天冬当下就想反驳,可还没想什么,脑子就又疼了起来,弘毅过来扶起他:“你以后少喝点吧,这次要不是大姐姐,你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儿呢。”

“大姐姐……你说昨日送我回来的是慧姑娘?”

“你喝成那样还能自己跑回来吗?就这回来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让人给你送酒呢。怎么?这没能中的郁闷你终于要发散发散了?”

王天冬本想说谁要为那个?可见王天冬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起,当下道:“怎么?我还不能喝酒了?你就算中了举,也不要把官老爷的威风摆到我这儿。我就是一时手误,下次你看我不中个头名给你看!”

“好,那我就等着看了。”

见他答应的这么快,王天冬立刻反应是上了当,他再不知道天高地厚,也知道那解元不是好做的,以这一次的杜解元为例,八岁就有才名传出,十六岁以小三元的名头拿下了秀才,这才一举拿下乡试。他再自傲,也知道自己差的远,可此时他也不能说自己考不上,只有扬着脸冷哼了一声:“你就等着吧!必是要比你考的更好的!”

这一句虽很有气势,其实还是漏了怯,弘毅也不点破,只是笑着指了下放到桌上的托盘:“那里是你的醒酒汤,不用我给你端了吧,喝完你收拾收拾就出来吃饭吧,也正好向大姐姐道谢。”

他说着就走了出来,而此时被他提到的慧姐,正在倩姐房中闲谈。这次百里红和知思居都大获成功,倩姐手中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早先还有些为弘毅的事发愁,但见这出榜也有十来天了,也没什么动静,她也渐渐安下了心。所以现在那是又悠闲又放松,见慧姐今日一早就来也挺高兴,本还计划着同她一起出游,哪知慧姐却厌厌的说身上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慧姐的好日子,但想到女人家每个月都有那几天,她也就没有勉强。

“大姐?大姐?”见叫了几声还没有应,倩姐伸手在慧姐面前晃了晃,后者一个激灵,“啊?”

“大姐姐在想什么?”

慧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没、没没没有,我、我什么都没有想……”

倩姐本是那么一问,此时见她这个反应,就来了兴趣,她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慧姐,后者越来越局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同学说到纳兰容若的那首词,吐槽穿越女爱用,然后我用力的想了想,之所以会惯用这个——不管是不是附和场景,都把它拿出来溜溜,也是有原因的,而以我自身为例,一时真找不到又经典的能震惊四座而又附和场景的唐宋以后的诗词了… …

我最近看纳兰的词……倒也有附和场景的,比如那首金缕曲·赠梁汾,用的好的话还能更造声势,但、但……那句乌衣门第……要改成小巷人家吗?抓头~~~再然后,这后面还会再圆圆,嗯……大概就这样吧,鞠躬感谢!

☆、第157章

第五十章

慧姐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王天冬她早先也是见过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有些霸道的小男孩。待他大了;他们也偶尔碰到过一两次,她也没有什么想法。直到那次;他对倩姐表白。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男子对女子表白,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执著,她当时在旁边看了觉得这不太好,可心中也不由得有种“要这是对她就好了的”感叹。

但那个时候她也就这么一想,对王天冬这个人还是没太大感觉的。她只是羡慕倩姐;有这么多人喜欢,有人能对她这么真心。

直到上一次,她将湿淋淋的王天冬拉上车,听他说他对倩姐,她不由得就心疼了起来,从那天起,这个少年就住在了她的心里,她总是会不由得想到他,总是会不由得想,要是他能像对倩姐那样对她该多好。她一定会真心,一定不会打他,一定……会好好待他。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真不好、真不该,王天冬明明是喜欢倩姐的,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可她又会忍不住想,倩姐又不喜欢王天冬,她、她就算想想也没什么吧?

她就这么纠结着为难着,有时恨不得天天来找倩姐,哪怕其实也见不到王天冬,可想到两人就在一个院子里就觉得安心高兴;可很多时候她又不敢过来,就怕偶尔碰上那个少年。

她这种反应,瞒得过别人,但哪里又瞒得过身边的两个丫头?小巧就旁击侧敲过,但她又哪里会说?她这二十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自己心中还乱糟糟的不成样子,虽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偏偏又不好说!

此时面对倩姐的目光,她只觉得心跳如鼓,手脚都有些要颤了:“你、你做什么?”

“大姐姐有事瞒着我。”

“没有。”

倩姐探过身,看着她:“什么事?”

“都对你说没有了。”慧姐站了起来,扇了扇风,“这天是怎么了,都要十一月了,还这么热。”

倩姐噗嗤一声笑了:“今天的天气是不错,但怎么也说不上热吧,还是大姐姐的心热?”

“你这小妮子,今天总说些奇怪的话,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见她真不想说,倩姐也不勉强:“好好好,随你吧,那大姐姐总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也没什么想吃的,我又不像你,嘴巴那么刁。”

“那我就再给姐姐加一道板栗炖鸡好了,我见姐姐上次倒还怪喜欢吃这个的。”倩姐说着,招来小桃红吩咐了下去,又对慧姐道,“姐姐今天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等你想说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慧姐咬着下唇,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倩姐只以为她是在纠结要不要开口,也就没有多想。

之后的两天风平浪静,本来事情做完,章家就该回去了,但因为孙大奶奶这件喜事,就先拖了下来。后来倩姐同柳氏商量,不如趁这个机会在府城看一处房子。章文庆一开始有些不愿,虽然他现在在府城也有些名声了,但他还是更愿意回青茗。他现在有了举人的身份,回去后学馆立刻就能扩大,他有信心在未来三年做成青茗第一,说不定将来还能办书院呢。

虽说学馆在府城也能做,学子还更多,可府城多少举人多少官吏?他要贸然插进来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更何况他这点才名还是女儿的两首诗词推上来的,若是女儿以后不再给他诗词了,或者也写不出来,他要如何是好?章文庆虽然爱慕虚荣,但只想着身边有人捧着夸着就好了,倒没想过舞台要多大。相比未知的府城他更愿意老老实实的在青茗平稳发展,好在倩姐也不是想现在就来府城,买这一处房子只是为了方便。

“爹你同毅哥现在都是举人了,以后是会常来府城的,而咱们家的生意呢,也会慢慢的往这边移,雨前楼虽好,可也不能总住在这里,也不划算,不如就买一处三进的房子,正好一举两得。”

这些年章文庆的意见一直是被家里忽略的,这次倩姐还同他解释了一番,章举人立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当下也没有别的话,连连点头说倩姐说的有理。

章家本来拖了行程,孙氏夫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次又说要买房子,更是过意不去,连连说不用,更劝倩姐等人先回去,还说他们可以自己留下,倩姐等人先回去就好了。而倩姐则说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急事,在哪儿停留也是停留,买房子也不全是为了他们夫妻。虽然他们这么说了,孙氏夫妻还是领情,特别是孙长算,特别庆幸自己早先在百里红的事上先同倩姐打了招呼。虽然就算他事先不说,倩姐也不会刁难他,但定然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了。

买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买了之后也不可能马上住进去,章文庆就有些急了,虽然他那学馆现在又招了两个先生,可大班一直是他自己兼任的,就说他临走前安排了功课,这时间也太长了。倩姐也觉得章文庆再留下来也没多大意义,本想让他先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哪里就有了这次成绩蹊跷的流言,什么某某某过去一直平平,这次就中了;什么某某某籍贯可能有些问题;什么某某某启蒙还没几年呢,这次竟也中了!

前面几个流言也就罢了,最后一个,却是直指弘毅!

“荒唐!荒唐!”章文庆在书房里咆哮,“毅哥早先就启了蒙,跟着我读书后又一向刻苦,怎么就不能中了?非要穷经皓首,头发花白才能得中?那我大留朝也不要有什么后起之秀,朝廷支柱了!毅哥这些天在外面应酬交友,文章也默写出流传了出来,才华如何一目了然,真不知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

虽然没有经历过,章文庆也知道其中的可怕,无论是青茗还是府城,都有因保错了人而被除去功名的,这次乡试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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