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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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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跟着姑娘是前世修了什么福啊,全是美男。”

却远远听年妈妈有些促狭道:“这话你听谁说的,那世子爷丑着呢……”

红豆当下泄气,唐云暖的一口气却才提上来,不禁念起佛来:“幸而是个丑的,幸而是个丑的,千万别是他……”

她仍旧记得自己前世是死在怎样的人手底下,自此只要是眼神迷蒙,似有雾气的人全被她认定是命中克星,若真是那日见识过她娇媚呻吟丑态的人来她家住上十天半月,她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年妈妈渐行渐远,唐云暖当然没听见她笑骂了一句:“只是若他是个丑的,全天下的男人就都该往猪圈里趴着,又或去胭脂潭下面做癞蛤蟆了。”

……………………………………我是红豆开始花痴的分割线…………………………………

第三日天还没亮,唐家上上下下皆布置妥当,即便连门口的石狮子也一再粉刷了六遍才让主子们满意,当长公主的翠帐锦缎马车停在唐家后宅前时,石狮子上的金漆还没干透呢。

唐云暖算做未出阁的女眷,并未抛头露面地站在街上等候长公主的车马,只是坐镇斗春院安排大小一应事宜。

特意挑了件很不起眼的鹅黄色仙鹤纹镶橙獭兔毛的小袄穿了,下套一条淡绿柳叶八面裙,头上不过挽个简单的发髻插一朵玉百合,黄绿两色本来就不是她穿着好看的颜色,再兼发髻头饰皆不出众,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腌黄瓜一样没有生气。

红豆是一边按照姑娘的吩咐来梳妆一面吐槽的,但唐云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效果。

为以防万一,还特地派了唐风和的小厮紫竹去前宅里守着,只要一见到世子爷就赶紧回报,一定要看清眉间是不是有颗红痣。

一炷香之后,紫竹满脸艳羡地冲进了斗春院,即便是他进不了抱厦只能跪在廊子上回话,唐云暖也能听说他满腔的兴奋:

“真是个人间极品啊,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美男子,从前都说咱们风少爷是貌比潘安,这才是真正的潘安呢……”

伺候唐风和的绯堇遂撇撇嘴:“我却不信,普天下的男人竟有比风少爷还美的。”一面念叨着紫竹没见过世面,一面冲出抱厦去前宅看个究竟。

唐云暖满心都是急迫,不是说是个丑的吗,遂赶紧问:“红痣呢,美不美无所谓,他眉间可有颗红痣?”

紫竹当下愣住:“红痣,哪里来的红痣,倒是没看见,只见头顶束发的金冠上镶着一颗南海夜明珠,都说那一颗夜明珠,顶得上半个卢龙县……”

唐云暖遂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人将门外几乎艳羡成痴的紫竹拖了出去,红豆赶紧用温水浸了一条手巾为唐云暖擦那一头的冷汗:

“姑娘如何这样怕那个世子爷,我只听说世子爷从前住过咱们这院子,斗春院这名也是他命的,难不成姑娘怕世子爷以来就抢了咱们的院子,姑娘可是被斗怕了……”

虽被红豆取笑,唐云暖却也乐得寻了这个借口来开脱,只是默默望向床榻边那雕着和合二仙的柜橱,那里面还放着当日装解五石散的冰葡萄桶,又沉沉道一句:

“可不是斗怕了,总是怕有人来抢我的东西,比如院子……”

这些都是红豆听到的,只是她转身又去为唐云暖取胭脂来不妆,没听见唐云暖接下来的话。

“比如清白……”

眼睛再飘过那琉璃宫灯,圆月下柳梢仿佛动了一下,宛如那日灯影火烛边,少年灵动的一张脸。

幸而这个世子爷不是额上有红痣的那个,或者那人的华服金冠并不是世子服饰而不过是个过路的富家登徒子,那人喜欢斗春院,或者只是听了些市井流言,说斗春院里的风景多美。后来前来及时救人的太医,或者真是巧合真是自己命不该绝有天照顾。

唐云暖趁屋子里没人,悄悄下了地走到那柜子前将那橡木小桶抱了出来,那桶底,赫然刻着是一个她从来没看见过的“秦”字。

而窗外,已经软了半边身子的绯堇偷看归来,一路在院子里呆呆傻笑:“还真比风少爷美了三分呢……”

唐云暖是应了长公主的通传才进平阳居正房的,正房里燃点着比过年那日还要多一倍的金龙高烛,照得整个屋子暖融融明晃晃。

这样强烈的光照下,唐云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一举一动行错踏错,被人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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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低得几乎不能再低,一路上看着家中几个奶奶的罗裙走了过来,缓缓跪下给长公主行礼时,也只看到这个尊贵的表姨奶穿着一条金铜色滚金边镶珊瑚石的绣鞋。

长公主于座上轻夸了一句:“看身段是个很婀娜的姑娘,很有大奶奶的品格,怎地不抬起头来让我见见。”

遂鼓起了勇气,抬起了头,正跟长公主的眼神对上。

长公主一身贵气,相比较太太的丰腴她略微要瘦一些,只是脸上的表情尤为坚毅,一看就是个精明的贵妇人。

一见唐云暖先是怔了一下,却又眉开眼笑:“果然很清秀。”

唐云暖又听见二奶奶嘲讽地窃笑了一声,古代人夸人清秀就跟现代人夸人可爱一样,因为这长相实在没什么可夸的,自然只得夸一句清秀。

唐云暖暗想近日自己故作粗陋的打扮,还特意涂了一抹蜡黄的粉,尤显得憔悴,想来这句清秀也算长公主嘴下留情了。

接过长公主赐的一柄玉如意挂件并着一尺红绡,唐云暖便寻了一个挨着娘亲最近的位置坐了,即便是许大奶奶也自觉唐云暖今日打扮得有失水准,多少有些责备地看了女儿一眼。

唐云暖却怡然自得,小心地看着座上的人,却左右都看不见有同龄男子坐在正房里,除了唐家这些女眷,唯一眼生的就只有长公主一人以及带来的身后仆妇丫鬟。

唐云暖不禁纳闷,千呼万唤的世子爷哪去了。

正疑惑着,就听长公主拉着太太的手道:“我就说君凌这孩子太淘气,才在屋子里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跑出府去混逛了,只说要看看永平府的风土人情,男孩子一大就是这样不省心,他跟二皇子一样大的年纪,二皇子却是个一读起书来能坐足一上午的。”

太太也只得陪笑,提起世子爷虽好动,一把刀却使的极好,长公主自然欢喜。

唐云暖不见世子爷,心里也略轻松了些。

正房当下便开桌摆为长公主接风,又是一夜推杯换盏,山珍海味,唐云暖不过略略吃了几口,遂告罪下了桌。

回斗春院这一路上心事重重,红豆却也不敢多问,忽然唐云暖只觉身后冷风一扫,再回头看红豆已然昏厥在地,一抹金色身影并着绸缎摩擦的声音飘然而至。

金丝麒麟金冠上镶着璀璨的南海明珠,一头如缎黑发高高束在金冠里,一身织金泛光交领飞鱼服,仍旧是面如冠玉,仍旧是身姿挺拔。

唐云暖一见面前这人,几乎惊声尖叫起来。

他眼里的大雾仍旧弥漫着,此刻颇为玩味地盯住了唐云暖的眼,带着些讥诮,也带了些调戏,

彩织流云的前襟几乎贴在了唐云暖脸上,然后他红唇一动,嗓音低沉问了句:

“你今天怎么穿得跟个腌黄瓜一样。”

唐云暖定定地看了这人一眼,他额上绑了个镶着红宝的金丝抹额,生生挡住了眉间那颗鲜艳欲滴的痣。那一日他应该是偷跑出京的,并未戴着什么玉佩昭显身份,然而唐云暖却注意到,此刻他腰上,系着刻着“秦”字的金腰牌。-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难不成,他真是秦君凌。

唐云暖心说:“这才是在劫难逃呢。”

遂冷冷道:“世子爷为什么打昏我的丫鬟?”

秦君凌望了望地上的红豆,应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是世子爷?呵呵,世子爷嘛,想打昏谁都可以,难不成你愿意她看见我冲出来,然后说你穿得像腌黄瓜?还是……”秦君凌坏笑一声:“你想我旧事重提,让你的丫鬟知道你那日中的是五石散,险些委身于我。”

唐云暖当下抡圆了胳膊,奈何世子是个习武之人,眼疾手快抓住了唐云暖的手:

“要打救命恩人么?”秦君凌眼睛圆瞪,堵着气问。

唐云暖手臂上加了劲儿:“谁知道你救过我。”

秦君凌当下将唐云暖的手转了一个圈,然后双臂紧紧环住她,在她耳边低声暧昧道一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唐云暖早知这是个惹不起的登徒子,赶紧挣脱开,幸而唐家下人都集聚在正房门外待命,此刻无人经过,不然她倒难解释了。

唐云暖心知秦君凌身为世子,自小一定是被宠着养大的,这样的人一旦遇上敢跟他叫板的定会卯上,不如自己低气一些让他一次,想来他也不会怎么为难自己。

遂低眉顺目道一句:“民女感谢世子爷的救命之恩,只是请世子爷自重一些,莫要随意玩闹,被旁人看见影响了世子爷的威名。”

秦君凌果然眼精一亮,眼见唐云暖服软更觉她可爱柔顺,遂跋扈道:“你可知道这斗春院是我住过的。”

唐云暖唯有点头称:“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斗春院三字是世子爷所题,当真是神来之笔。”

秦君凌遂很自满:“那是,你才来了几日,还没赏过后院的杏花吧,当真是人间仙境一般。所以,把我的院子还给我。”

唐云暖就知道秦君凌是奔着这个院子来的,当日他住这院子的时候年纪应该还小,唐云暖再住这里也算不得什么越轨之事,只是如今唐云暖大了,住过的屋子让给一个外男住成何体统?-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世子爷不要太过分了。”

秦君凌就喜欢看唐云暖生气斗狠的样子:“我还有更过分的你信不信?”

唐云暖眼见秦君凌扑了过来,不由得心中一紧,转眼间便被秦世子拽入怀中,只听秦君凌低声笑了一声: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三公主几乎要逼我当驸马了,可我早立下了誓,谁住了我这间院子,谁就得当我的娘子。”

☆、45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世子爷推开的;手上火钻戒指甚至刮开了秦君凌身上的华服,将绣在上面活灵活现的金麒麟生生刮开一段丝线。

秦君凌根本没有想到唐云暖小小一个姑娘竟有这样大的力气;不由得有些恼了;再欲捉她时;她却已经站在了他对面,满面怒气。

只因唐云暖抬头时撞上了他雾气迷蒙的目光;那目光映衬着夜空繁星,瞬间让唐云暖回到前世临死前的一幕。

前一世,她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瞥;便是那一双难以透视内心的雾眼;以及满目繁星。

唐云暖是忽然间怒了。

“公主逼你的婚;关我什么事?你是嫌我在这个大宅里过的舒坦吗?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熬到今天不被人欺负吗?这样一个年代里,这样一个社会,谁不是筹谋人心,谁不在保护自己,为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能做到安然度世,你却要搭上我来拒绝公主的逼婚,就因你救过我,所以我该以身相许?你说我住了你的院子,这砖瓦是你添的?杏花是你种的?告诉你,就是这屋子里的暖炉,也是我辛苦算计来的。”

唐云暖坚毅转身,背起红豆艰难地往斗春院里走去,几乎一步一踉跄。

秦君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遂亲自过来要扶唐云暖,唐云暖却怒目回视:“你丫让开。”

一口现代京骂让秦君凌瞬间收回了手,眼看着唐云暖背着自己的丫鬟缓缓地进了斗春院,还回脚将门踹得山响。

不过几步路,却走得跟她的人生路一样艰辛。

秦君凌收回了才刚调笑的轻佻表情,喃喃自语道:

“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真的立过这样的誓言呢,我真的只是想娶一个像杏花一样的姑娘,一个敢与春光争辉的姑娘。”

…………………………我是杏花下有世子爷的秘密的分界线…………………………………

唐云暖以为秦君凌住进来的日子会很是鸡飞狗跳,然而自从这个世子从斗春院被自己痛斥一顿后,竟再也没找过唐云暖的麻烦,不过每日跟着唐风和在永平府游山玩水,偶尔也跟永平府的学子们吟诗作画,过的很是潇洒。

唐云暖对这件事倒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唐风和迟早是要做官的,跟世子爷打好关系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而秦君凌能有些事做,也省的他时不时打斗春院的主意。

于是专心放在如何对抗干旱一事上。

旱魃一事她早与许如澈在书信上商讨过了,许如澈毕竟是商户子弟,首先赞许了唐云暖没有大兴屯粮。

永平府务农的能人很多,一个人能预知旱情,别人也能预知到,或者说那个姑娘不见得会只告诉唐云暖一个人。

永平府所以现在还风平浪静,只是因为这些人也跟唐云暖一样抱着迟疑的态度。毕竟年才刚过,谁能保证今年绝对会是个灾年,盲目的屯粮,即便是富商也会大伤元气。

但如果唐云暖先行屯粮,势必会给这些人以警示,到那时消息走漏,整个永平府全民屯粮,即便不兴天灾也会有人祸。

同样,即便一早放出了旱灾的消息出去,也只是加速了商户囤货居奇,对于百姓丝毫好处没有。

唐云暖前世曾经历过万民抢盐的荒唐事,自己也从来没有发灾年财的想法,反而选择购置田地种植抗旱的黍。许如澈办事从来都是很利落稳妥的,不过三天就购置了四百两的田地。

长房置办了庄子以后,唐云暖从许大奶奶手下拨来了不少从前在唐家庄子上做活的家奴,由紫棠的父母带头,先行到庄子边盖屋安顿下来,只等开春便下地干活。

等许大奶奶将布置好了的一切禀给太太之时,本料定太太该对唐家重置办了田庄而有所欣慰,不料太太听了这个好消息后仍旧是愁眉不展,事实上,在唐云暖的观察下,太太已经愁眉不展许多日了,从长公主入府那日开始。

而长公主,表面倒是日日享乐,一会儿领着唐乔两家包了双春楼看戏品春茗,一会儿又嚷嚷着要去鸿雁顶拜菩萨,只是唐云暖冷眼看着,长公主并没有乐在其中,反而时时陷入不经意的沉思中。

唐云暖于是隐隐觉得,长公主这一次来永平府的动机,颇不简单。

侯爷府的仪仗是还没出正月就到了永平府,按照长公主亡夫多年从不外出的习惯,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子本来就是一件很有些蹊跷的事,更何况又在三公主的生母宸妃意图让皇上指秦君凌为驸马的节骨眼儿上。

幸而没有红豆探不来的消息,长公主的家仆不过才住进唐家没几日,红豆就用唐云暖给她的几箱子永平府特产打开了侯爷府的丫鬟们的心扉和口风。

夜阑珊,红烛摇,唐云暖白天里忙着陪长公主赏花聊天,僵了一日,此刻终于能将脚泡在装满了茉莉花水的木桶里轻松一下,任由红豆对镜撤下繁复发髻跟压得头痛的若干珠钗。

红豆则利用这个时候跟唐云暖汇报自己所打听来的消息,有关长公主的,也有关后宫。

“宸妃如今是万岁爷最宠爱的妃子,其父为骠骑大将军萧侃,虽年近花甲仍旧驻守在边疆,很得皇上信任”

唐云暖心里冷哼一声,暗叹当今万岁也之精明。

谁不知道这萧老将军的威名,当日平苗疆、降回鹘,战倭寇,哪一战没有他的身影。让这劳苦功高的老将军驻守边疆,明摆着是皇上怕其功高盖主起反心,才把他支到那么远的地方受苦。这要叫信任的话,那唐云暖也可以信任田二奶奶的丫鬟柳橙了。

“当今皇后娘娘身子很是不好,都说是害了痨病,想来是没多久日子了,满朝里都议论,若皇后娘娘有个山高水低,宸妃娘娘便是执掌凤印的第一人呢。”

唐云暖又在心里吐槽,宸妃能在后宫混到几天这个地位,想来也该是个聪明的,怎么在凤印这件事上如此想不开。

若她想掌凤印,除非手起刀落把自己那军功赫赫的爹剁了,再上缴虎符言明萧家永不带兵。

唐云暖却忽然想起那日姑母唐有琴在病榻上说过的一段话。

“京里也不甚太平,如今宸妃得宠,为拉拢侯爷府生生要将用三公主许给世子爷,,三公主自小就被宸妃娇惯地不得了,年前竟把太监跟宫女关到狮子笼里被活吃取乐,世子爷如何敢娶……”

唐云暖忽然凝住了眼神,侯爷府对三公主的逼婚毫无疑问是反感的,可是以长公主跟皇上的交情,随便打一个哈哈就可以回绝掉,不至于非要到永平府来躲清静,唐家此刻自身都难保,太太还能给长公主带来什么好处?

只是宸妃为何要拉拢侯爷府呢?

却听红豆又道:“只可惜宸妃娘娘膝下唯有一个三公主,却不似皇后娘娘有个皇长子,都养到十三了,眼看就要立妃,他日保不齐就是太子爷了。”

唐云暖才恍然大悟,忽然开口问红豆:“当今万岁仿佛是有两个皇子的,既然皇长子是皇后所出,另一个呢?”

红豆却仿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唐云暖:“姑娘您连这都不知道啊,二皇子是早几年薨了的珍嫔所出啊,因国丧而令咱们家三年不得唱戏的那个珍嫔,正是秦家侯爷的庶出妹子,算起来,算起来,姑娘还要唤一声表姑姑呢。”

说起这个薨了的珍嫔,唐云暖仿佛还有点印象,所以不记得是亲戚,只是因为太太很是知道珍嫔入宫乃是长公主布下的一步好棋,是为他日儿子襄侯再度封爵所铺的一条康庄大道,怎奈珍嫔自己并不争气,因生下皇子难产而亡。

太太此后再不提珍嫔这人,也是为了不让长公主揪心。

有了这一层关系,也就怨不得宸妃要笼络侯爷府了。

她这是在替自己准备后路呢,他日若后位重择,想来宸妃总要有一子傍身,莫若跟侯爷府联姻,以女换子。

只是长公主是个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是知道宸妃因有个军功赫赫的爹定当不成皇后,又不想落得一个结党营私的名声,于是带着秦君凌来永平府避风头。

或者干脆择一门好亲事先堵了宸妃的嘴。

唐云暖当下心中大骇,永平府、乔唐两宅,唯一一个跟世子爷年纪相配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过是一瞬间,唐云暖又松了一口气,自己此刻不过是个平民女子,祖父父亲兄长都无官职,即便给父亲捐官一事成了,也不过是个知县这样的芝麻小官。这样的家世给世子爷纳妾恐怕都会被嫌弃,如何还能配为正妻。

对着铜镜,唐云暖又瞥见自己一脸菜色,少不得在心里要叹自己占尽先机。

这几日的黄粉用得还真是恰到好处,那一日长公主一见自己蜡黄脸色当下就蔫了,只是不咸不淡夸了一句清秀,或者长公主看在太太面上还做了这样一想,只是眼见唐云暖穿衣打扮实在太土气,妆容也不够打动人心,或者就灭下了这个念头。

将头侧向一旁的琉璃宫灯,那灯里被红豆换了羊脂雕花玉烛,尽管琉璃灯制作有些粗陋,此刻却显得尤为璀璨夺目。

一出神,顺口轻吟了一句:“月上了柳梢头,却不知人还能否约在黄昏后?”

红豆很少看到唐云暖这样,遂问一句:“姑娘说什么呢?”

唐云暖浅浅笑笑:“说明日让你将这黄粉再上厚些。”

因要显得全家团圆,太太遂要求各房各户的早饭都要到平阳局里陪长公主一同用,每日一早去往平阳局的鹅卵小径上都显得尤为拥挤,也难为报春要日日三餐伺候着唐家的众口难调。

什么豆芽煎饼、南瓜汤圆、虾仁韭菜盒、汤汁小笼,直做得报春将周身本事用尽,最后夜夜去斗春院问些新鲜菜谱。

于是就蛋煎馒头片夹着鳕鱼碎肉饼以及涂秘制酱料加生菜的食物,出现在长公主的餐盘里。

某种在现代社会叫成鳕鱼汉堡的食物。

这一日,唐云暖到了正房时却有些早了,太太跟长公主都还没起,各房奶奶也都还没到,唯有唐云暖一个人默默站在平阳居的暖炉下面烤火,忽然身后一阵华贵衣料摩擦的响动,环佩叮当作响,那是世子爷腰间的玉佩跟腰牌。

唐云暖并不回头,只当自己没听到,秦君凌那里容得下她这样矫情,当下阴阳怪气吟了一句诗:

“青鸟——衔葡萄,飞上——金井栏。美人——恐惊去,不敢——卷帘看“

气得唐云暖牙根直痒痒,这才回头给秦君凌行了一礼,却见他的手在身后横了一横,意思在说赶紧将红豆支开,不然还有更要命的话要说

她当然知道这个浪荡世子所吟的萄是在暗指那一日为她解五石散的冰葡萄,遂假意朝身边红豆道一句:“这屋子里倒有些冷,去我房里将手炉抱来。”

红豆正为世子爷吟诗的潇洒作派而倾倒,唐云暖说了两次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抛开了。

正房里遂只剩下秦君凌跟唐云暖两个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世子爷仿佛对唐云暖的顺从很是满意,嬉皮笑脸道:

“你这丫头可比主子有眼光多了。”

唐云暖在心里骂了一句,却仍旧努力维持笑模样“一只青鸟能看出什么眼光来?”

秦君凌也不恼,只是打量着唐云暖:

“怎么几日不见你,脸越发黄了,你今天穿的这是……”

唐云暖因知道会见到见到世子,今日是“特意”打扮了。

灰蒙蒙的刻丝羽缎褙子,一点绣花也无,下配一条月色素气绫缎八面裙,不过绣了些淡淡的夕颜花,越发显得小气。颈子上随意围了一条疏落的灰鼠围脖,头上略插了几支凌乱的簪子,头发梳得毫无章法。

秦君凌这才有点生气,上来就将唐云暖头上的钗拔下来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

“你就这样讨厌我?”

唐云暖也不心疼那些便宜的银簪,只是冷冷道:

“世子爷言重了,云暖不过是人长得丑些,又不会打扮,若是哪里得罪的世子,碍了世子的眼,大不了跟长公主以及祖母请辞,不再出来走动便是了。”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秦君凌一听这话越发气了:“你胡说八道,我又不是第一日见你,怎么从前你穿得花红柳绿,面如桃花,如今却穿得跟颗腌酸菜似的,你这是故意扮丑给我看的。”

唐云暖瞬间露出一脸委屈:“世子爷,您未免也忒欺负人了些,我人丑不会打扮就够惨了,您还说我像颗酸菜,还挤兑我是故意的,这才是欺负人。”

秦君凌忽然就板起脸来,凌厉目光吓得唐云暖脚跟都凉了,只见他俊秀的一张脸逼迫而来:

“唐云暖,是不是这几日我没有去招惹你,你就忘记了那日我在斗春院门口说的话了,你可知道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京里宫中那一位还做着招我为驸马的春秋大梦呢,我可不想娶一个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媳妇,我得赶紧像抓兔子一样抓个姑娘订亲,才好戳了公主的美梦呢。”

唐云暖面对秦君凌异常严肃的一张脸,那双大雾弥漫的眼仿佛一股漩涡,几乎要将她全副神思吸进去。

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唐云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秦君凌有些毛骨悚然:

“世子爷,您说您能戳破公主的美梦这我信,要说您想跟我斗心机以达到娶我的目的,我劝你省省吧。”

秦君凌当了好多年的世子,所有对其放肆的话仿佛都被唐云暖一个人说了,当下有点结巴:“你倒说说,我……我怎么就斗不过你一个小丫鬟了?”

唐云暖嘴角一勾:

“就凭我们唐家家训之首——第一最好不宅斗,你说我们家各门各户斗得激烈到老祖宗得用家训辖制我们,就该知道我有多身经百战了,你若说是想随便娶个女子进门来拒绝公主,我大可以给你说一个好的。”

秦君凌虽对别人不感兴趣,却对唐云暖身为闺中女子要给别人做媒这种颇为大胆的提议有些好奇:

“你倒说说,你觉得谁好?”

唐云暖当下偷偷提起了拖地的裙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遂轻轻撂下一句:

“我房里的红豆紫棠,都拜倒在世子爷的石榴裤下,您若是喜欢我就割爱,让您娶回一双去。”

说罢唐云暖拔腿就跑,当下立了心要回斗春院装病,什么时候秦世子出府回京,什么时候她才出来。

那秦君凌在唐云暖跑出多远后才反应过来,还不拔腿就追。

只是平阳居外乃是一片梅林,此刻正是万千红梅盛开之际,簇簇火梅掩映下,唐云暖早跑没了影,秦君凌在梅林里穿行之时,唐云暖早悄悄绕到了平阳居的后院墙根下。

眼见危机解除才要返回斗春院,却听见墙那边有人狠狠说了一句话:

“端阳宫那位真是个糊涂不知死活的,我看她才不是有意将公主配于咱们家,倒像是引万岁爷注意咱们侯爷府,以为侯爷府要跟骠骑将军合谋夺皇后之位,要置咱们于死地呢。”

那边又有人回了一句:

“打量我还不知道,我们家珍嫔,不就是死在她手上吗?”

唐云暖当然听出了这是太太跟长公主之间的对话,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订阅的成绩灰常让斯年感激啊,半夜三点才码完一章,五千字真不是盖的,斯年要去睡了。

宫中的秘闻渐渐露出端倪来了,唐云暖要如何应对大环境变换下自己的危机呢,但其实,永平府还有一个大秘密要等待揭晓,小段童鞋又该出来晃荡了的。

说真的,你们喜欢的是哪一个呢,是世子爷的霸道,还是小段的美好。

回复小F:小段的确是个大男主。。。会很不一样的跟别人,斯年真想剧透给你后面的故事啊。

回复飞天:小云云的确不是世子爷的对手,幸而世子爷总是手下留情。

☆、46恒源祥,羊羊羊

“我也是才收到了消息;当年为珍嫔安胎的太医不是逃了吗,才被捉回来;人已经打了个稀烂;证据特是确凿的;确是宸妃无疑,否则我为何多年不出京;今日也要来躲上一躲?”

长公主恨恨道了一句,太太也唏嘘不已。

唐云暖是不经意间窥探到唐家跟宫中的些许私隐的,一瞬间;她在唐家多年所建立的人生观跟世界观就瓦解了。

曾以为自己需要面对的不过是嚣张跋扈的二奶奶;不过是阴险使坏的柳姨娘;不过是有些势利眼而又老谋深算的太太。

也许自己捱过这几年,寻一个妥当人家,哪怕清贫些便可以过活,却没想到自己一朝是唐家人,终其一生也逃不开争斗的命运。

多明显,唐家之所以还保持着如今的富贵,自然也同长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凭田家一个皇商的身份,唐家就能将古董瓷器翻几倍价钱运进宫里去?

同样的,如果没有长公主顶着,上位者动一动手指头,一整个唐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高贵如珍嫔不也只是枉死了么。

“早知今日会遭此算计,不如当日拼上一拼,在皇上授意给相公弹劾骠骑大将军后联合言官们将萧将军一本参下来,宸妃便不敢这样嚣张了。”

太太懊恼的语气让唐云暖如醍醐灌顶——原来祖父唐雍被罢官并不是因为不作为,而是因为没有按照皇上的授意跟萧将军斗一场,怨不得那日太太说迟迟不给父亲捐官,是唯恐唐有棋再遭陷害。

于是又是一身冷汗,自觉唐有棋是好人有好报,捐官之路才颇多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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