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侯门嫡秀-第1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随着宁沅的加入,战局大势已定。

即使主帅远离,仍然有宁湛手下的副将带领着士兵迎头追击,那些本就没有了将领指挥的士兵眼见打不过自然纷纷投降,本就是宁家军的人大家也不会赶尽杀决,再说宁湛也下达了命令,降兵不杀!

就这样俘虏了宁沣麾下仅余的七千人,这场战争算不得死伤过重,但也确实惨烈,战场上残肢断臂无数,鲜血撒满了黄土,哀嚎声阵阵响起,盘旋不去。

萧怀素收到得胜的消息后便与阮氏一同赶到了战场上,问明了宁湛兄弟的去向后也只能在帐中静等。

阮氏确实很是焦急,当初她答应萧怀素也是权宜之计,她焉不知道萧怀素藏起他们母子几个也是有威胁宁沅之意,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丝毫办法,再说萧怀素对他们的确不错,除了不能外出传递消息外,半点没有委屈他们。

“二嫂稍安勿躁,眼下战局已定,想来二哥他们归来是迟早的事。”

萧怀素静静地看着阮氏,她如水的明眸中荡漾着一股安定的力量,阮氏看着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坐了下来,只道:“我这也是担心二爷,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好是不好。”

“二嫂放心吧,二哥必然康健!”

萧怀素笑了笑,今日她能做下这样的事来不管是有意无意,想必已经在宁沅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后阮氏只怕也会带着孩子离她远些了。

可是她并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做的,为了她在乎的人她就连自己都可以牺牲,而如今只是区区的一个小手段,她并没有想要伤害谁。

宁沅出兵助宁湛,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犹豫,难道当真是另有所图?

萧怀素沉默了下来,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黯光。

阮氏却没留意,只自顾自地说道:“雨姐儿本来也想来的,可我想着战事初定,想必战场上也有许多血腥,这才让她与乾哥儿在家里等着,一会儿也好与二爷一同回去。”转头见着萧怀素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由轻唤了一声,“弟妹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萧怀素恍了个神,抬头时已是一张笑脸,“我也想等世子一同回去,元哥儿也有个把月没见着他爹了。”

“那倒是。”

阮氏叹了一声,开始数落起了宁沣的不是,“若不是三弟任意妄为,如今又怎么会有这么一遭,刚才我瞧着外面的情景都有些不忍看,这真是造孽啊,得拜多少菩萨才赎得清这罪孽!”说罢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这些事情咱们女人家也不好说,那些死难将士的家人会得到抚恤,这也算是宁家尽的一份心了。”

萧怀素叹了口气,随即垂下了目光;

帐中立时变得沉静了起来。

阮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带着这份不自在与萧怀素一起等着。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打算来城外寻宁沅,她一直是处在一个被动的妻子的角色,要来这里还是萧怀素的提议,她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也跟来了。

阮氏偷偷地瞄了一眼萧怀素,见她沉静的目光中却有种让人可以依靠并且觉得安定的力量,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羡慕好奇,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丈夫并肩站在一处,而不是成为他的拖累。

想到这里,阮氏又在心底一叹。

若是她当时带着孩子偷偷地离去了,恐怕眼下的战场又是另一番局势了,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几个有没有坏了宁沅的打算,她的心里亦有些担忧。

在阮氏心里七上八下之时,萧怀素的脑中也没有停止过思考,如今战事已定,但也不保证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数,还要给京城那边一个交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摆脱责罚。

而宁湛与宁沅兄弟追着宁沣去了,到底将他捉回来没有,会不会自己也受了伤?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等到日落西山之时,宁湛与宁沅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了军帐。

“二爷!”

阮氏见了宁沅就是一喜,夹杂着近日来的担惊受怕,眸中的泪水已是止不住地滑落,当先便迎了上去。

萧怀素也站起了身来,她眸中浸泪却恁是忍着没有掉落,看着宁湛向他一步步走来她唇角的笑容也缓缓拉升,直到宁湛走到了她的跟前,她才点头笑道:“你终于回来了!”伸手用绢帕抹去他额上的污迹。

“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那么久,是我的不是!”

宁湛点了点头,他的嗓音有些干涸暗哑,情绪也有些低沉,这些萧怀素自然发现了,可眼下她还不好过问,因为有一双眼睛正怀着不善地盯着她,正是与阮氏站在一起的宁沅。

萧怀素侧身对着宁沅淡淡一笑,又问宁湛:“怎么只有你与二哥回来了,三哥他人呢?”

“三哥……他落崖了!”

宁湛抬起了头来,眸中神色不知是喜是悲,只抿了抿唇,“我与二哥追着三哥而去,当然路途中也是一阵交手,我没有出重手擒他,却不想二哥反被他的袖中弩箭所伤,不过二哥反应及时,好在只是擦破了皮并无大碍,我这才动了怒……一路追击下去,竟是把他追得跳了崖!”

宁湛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竟然隐隐泛着红,若是可能他根本不想要宁沣的性命,可眼下却是将宁沣给逼着寻了死,若说他没有一点责任也是不可能的。

“六弟,你已是对老三多加忍让宽容,是他自己不识好歹!”

宁沅冷哼一声,宁沣的死对他可没有什么影响,这本就是个追名逐利的家伙,从前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好,眼下死了倒也清静。

“可有让人去搜寻?”

萧怀素握了握宁湛的手,心下微微发凉,或许走了一个宁沣,来的这个宁沅才是最狠的角色,他们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宁湛对兄弟之情尚还有几分挂念,可这个宁沅与她想像中确实有点出入,原以为只是个打仗的莽夫,可如今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回来之时已经吩咐人去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湛回握住萧怀素的手,又将她引到了宁沅跟前,“怀素,这还是你第一次见二哥。”

“见过二哥。”

宁湛正式引见了,萧怀素自然便对宁沅行了一礼。

“不敢!”

宁沅冷笑着摆了摆手,“弟妹是胸怀韬略之人,我这个粗人可当不得你这份礼!”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丝嘲讽。

阮氏觉着有些尴尬,不由轻轻拉了拉宁沅的衣袖,“二爷,事情也不是你想得这般……”

宁湛觉出了一丝不对,只转向萧怀素道:“怀素,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二哥对我有些误会了。”

萧怀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扫了一眼宁沅,这才对宁湛解释道:“原本二哥是想要接了二嫂和雨姐儿他们出去,只是没想到我提前将人给送走了,二哥找不着人自然积了一肚子怨气……”说罢轻轻按了按宁湛的手,又暗自给他使了个眼色,“加之后来我给送了几样二嫂他们的信物过来,二哥这才肯出兵相援,虽则你知道我不会将二嫂他们怎么样,但二哥却是记恨上我了!”

萧怀素这番话说得一片坦然,当然并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宁湛听了之后沉默不语,虽然萧怀素的做法有些欠妥,但却都是为了他,他根本无法苛责于她,而且他知道自己妻子的为人,断不会伤害阮氏母子的。

想来当时这样也是权宜之计。

可宁沅却不这样想,听萧怀素自己承认了这事,更是被气得笑了起来,“弟妹倒是好胆识,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起这事,就不怕我秋后算帐?!”言语中已是有了几分狠厉之意。

“二哥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做大事的人,若是为了这区区小事也要与我计较,那我这个做弟妹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怀素淡然一笑,却是微微抬起了下颌,怡然不惧,“再说二嫂已经安然地站在了你面前,雨姐儿与乾哥儿也在府中候着,二哥大可以去看看他们是否毫发无伤,就知道我说的是否属实了。”

“这个我自然会去求证!”

宁沅冷哼一声,又对宁湛道:“你倒是娶了个好妻子!”说罢转向阮氏道:“咱们这就回去看看。”拉了阮氏就往外走,他可信不过萧怀素,还是眼见为实来得好。

等着宁沅夫妻离去,宁湛这才转向萧怀素,叹了一声,“怀素,二哥的性子睚眦必报,就算你本没有那个心,被他以为是那样了,今后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要他原谅我,我只要你平安就是!”

萧怀素摇了摇头,又拉了宁湛的手抚在自己的脸庞上,“而今你平安回来了,这对我来说就比什么都重要!”说罢唇角展开了一抹笑颜。

“你这傻丫头!”

宁湛手臂一揽便将萧怀素拥在了怀中,俩人静默了一会儿,他这才道:“如今我已经让人料理着战场的后续事务,咱们也快些回府吧!”

就这样放宁沅先回去他可也有些放心不下,府里还有元哥儿呢。

许是看出了宁湛的几分担忧,萧怀素笑道:“别急,元哥儿有涟漪看着,寻常人还是近不了他的身的,我还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

宁湛牵着萧怀素的手出了营帐,找到自己的马匹后便将她给托了上去,这才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可能会有点颠,你坐稳了。”

宁湛扶住了萧怀素的腰,又让她拉着缰绳,这才双腿一夹马腹任由马儿跑了起来。

“呀!”

疾风吹过,卷起萧怀素脸颊边的长发,她止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也不是没骑过马,只是受不住这种颠簸,可眼下为了早些赶回侯府,也只能这般了。

还好身后有宁湛温热的怀抱紧紧将她包裹住,萧怀素才觉得好了几分,等逐渐适应了这种不适,在回侯府的路上她才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宁湛听。

这其中除了朝廷会给的惩罚之外,还有就是宁沅这个人。

若说宁沣是狼,虽则狡猾,却也算不得卑鄙,他想要什么也会凭自己的真本事去取,如今战败了居然还有勇气跳崖,在某一方面来说,这样的人虽然可恨,却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

可如今宁沣不在了,却回来了一只叫做宁沅的老虎,萧怀素只觉得担忧不仅没有过去,反倒更上了一层。

等着俩人到达侯府落了马后,宁湛才扶着萧怀素往里走去,面色中也带着一丝沉凝。

萧怀素转头看了宁湛一眼,轻声道:“我也不希望你们兄弟同室操戈,可若是因着我而让二哥生了不满,我就怕……”说罢轻叹了一声。

他们夫妻都不是留恋权势之人,若不是宁沣要挑起这场祸事,原本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今将西北搞成了这副模样,不仅是对皇上不好交待,只怕宁远归来后他们也会觉得惭愧。

“二哥他心思深沉,眼下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宁湛默了默,才道:“横竖等这边的事情料理妥当了,二哥还是要回边防的,若是让七弟去长年驻守,我又不放心,毕竟眼下三哥他……”话到这里倏地一停,宁湛抿了抿唇,看向不远处急步走来的众人,不由负手在后提醒萧怀素,“姜姨娘与三嫂来了!”

“什么?”

萧怀素微微怔了怔,一转身果真见着姜姨娘与马晴雯正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丫环,不由轻嗤一声,“那个时候怕呆在侯府里不安全,提前就远远地躲了开去,眼下战事初定,她们竟然就敢冒头了,也不怕我拿下他们?!”

按理宁沣犯过,与他有牵连的姜姨娘与马晴雯也该一同惩治,更不用说马家还在这场战事中充当了主角,马晴雯更是逃不脱惩处。

“你们把三爷怎么了?”

马晴雯惨白着脸色,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若不是宁湛眼尖搂着萧怀素退后两步,她那尖长的指甲便要招呼到了萧怀素的脸上。

她知道如今安然无恙地回到侯府的人是宁湛,那么宁沣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怎么会这般?

“我的沣儿,宁湛,你是不是害了他的性命?!”

此刻姜姨娘也接近崩溃的边缘,全身颤抖着怒视宁湛,要知道宁沣是她全部的依仗,若是这个儿子不在了,她还有什么?

“眼下三哥还生死未卜,若是找着了他,你再说这话不迟!”

宁湛抿紧了唇,将萧怀素护在一侧,对着姜姨娘他也没必要客气什么,这个女人一直在挑唆算计,若是没有她在估计宁沣也不会被鼓动着做出这一切。

“即使找着了,这也与你没什么关系。”

萧怀素拉了拉宁湛的手从他身旁站了出来,目光一一扫过姜姨娘与马晴雯,“三哥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说罢冷哼一声,“成王败寇,他胆敢反抗世子,那就是忤逆作乱,就是公公知道了他的惩罚也不会轻,而如今他只是自己跌下了悬崖,这又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跌下悬崖?”

马晴雯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她已经在不久前接到了她父亲的死讯,可眼下宁沣又这样……跌下悬崖的人焉还有命在?

可若是宁沣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又该怎么办?

“你骗我,沣儿怎么会自己跌下悬崖?一定是被你给逼的,你还我儿的命来!”

听了萧怀素这一说,姜姨娘原本堪堪稳住的最后一根神经也在此刻骤然断裂,发疯似地扑了过来,却被石娟石毅上前给挡住了。

宁湛只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吩咐道:“将她们暂时押下看守住,事后我自有定夺!”

“是,世子!”

石娟与石毅领命而去,捂了姜姨娘与马晴雯的口鼻拖了就走,根本让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们身后的丫环早已经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此刻也被跟上来的护卫们一同给押走了。

宁湛这才带着萧怀素继续往里走,他压低了的说话声却静静地响在萧怀素的耳侧,“二哥想必早已经回府,姜姨娘与三嫂却跑到我们跟前闹腾,想必是听说了点什么。”这便是有些怀疑宁沅借姜姨娘她们婆媳的手来他们夫妻跟前闹腾,绝对是没安好心。

“三哥战败,她们也闹腾不出什么。”

萧怀素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宁湛的猜测,不管宁沅是打的什么主意,眼下这个侯府还是他们掌家,不可能让宁沅闹出什么事情来。

“去看看元哥儿吧!”

宁湛拉着萧怀素往“归园”而去,这么久没见着儿子他心里也甚是想念,如今府里也就他们几个主子,经历了战事后显得有几分清冷落寞,甚至那些下人们看见他的目光也多有躲闪或是畏惧。

宁湛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血污的铠甲,脚步就是一顿,“瞧瞧我这样子,还是洗洗再去见元哥儿,不然得吓坏他!”

萧怀素又转头看了过来,宁湛除了一身的脏污外,确实外甲上覆了好些沉旧的血色,起初她没怎么留意,此刻看来不免心惊,只拉了他的手关切道:“这些都不是你的血吧?”

“不是我的,别担心!”

宁湛笑着摇了摇头,又抚了抚萧怀素的脸蛋,“你先去元哥儿那,我梳洗后换身衣服再来。”

“行,你去吧!”

萧怀素点了点头,到了“归园”外与宁湛便分道而行,眼下元哥儿正在白涟漪的看护下,她倒是放心的。

等着晚膳时大家还是聚到了一起,阮氏与宁沅站在一处,一对儿女站在他们身旁,一见着萧怀素夫妻到来,宁雨倒是跑了过来拉住了萧怀素的手,笑道:“六伯母,这些日子雨儿可想你了。”又见宁湛的目光转来,微微红了脸唤了声,“六伯父!”

“雨姐儿乖!”

萧怀素笑着点头,宁湛又邀了大家入坐,等所有人都坐定后,这才转向宁沅道:“这次多亏了二哥!”

宁沅似笑非笑,“世子言重了!”

“三哥……的尸首已经找到了,我已着人将他收殓入棺,择日安葬!”

宁湛说起这事来微微敛了面色,虽然说宁沣的结局早已注定,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还不免一阵伤感。

“三哥他……”

宁泽一直在城内固守,战场上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而他的消息自然也没有萧怀素的灵通,此刻听说了这事很是震惊,那双握住筷子的手也微微抖了抖。

“三哥坠崖了。”

宁湛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宁泽眸中的神色复杂变化,片刻后也是叹了一声,“如今有这个结果也是三哥走错了路,怨不得六哥!”

宁泽很清楚自己眼下跟着的是谁,他与宁沣虽然从前有些交情,但也是宁沣无情在先,如今也不能怪他无意,毕竟宁沣的路是自己选的,生与死也不该有什么怨尤才是。

“七弟倒是看得开,我怎么记得你从前倒是与老三走得近,眼下却是变了?”

宁沅扯了扯唇角,手中执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泽一张脸涨红了起来,这才喝下了杯中酒,“老三不在了,可咱们的日子还是照样要过,世子你说呢?”说罢饱含深意地看向宁湛。

“二哥说得是。”

宁湛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又道:“战事虽则平息,可要料理的后续事务还很多,想来朝廷那边不久后也会有旨意传来,咱们须得小心应对。”

宁湛话音一落,宁沅面色便是一凛,他倒是漏掉了朝廷、皇上,这些可都是站在宁湛一边的,与他可没有半点交情。

“好了,瞧你们兄弟几个聊得这般投契,菜都冷了,快些吃吧!”

阮氏觉着气氛有些不对,赶忙出来圆场,萧怀素便也笑着点头,“还是二嫂周到。”又递了包银的象牙筷给宁湛,“咱们好久没坐在一起用饭了,等吃过之后你们兄弟再长谈可好?”

宁湛接过筷子,目带温和地对萧怀素点了点头。

之后的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寂静无声,白涟漪还暗暗对萧怀素挤了挤眼,却被她摇头止住了,再低头时眉宇间已经多了几分心事。

看来宁沅的针锋相对不是她的错觉,即使她不想与二房起了嫌隙,可如今这样恐怕也再回不到从前。

第二日宁家兄弟几个便去料理战场的后续事务,女眷们照样呆在府中。

阮氏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避着萧怀素,也拘着一双儿女不往“归园”跑。

倒是姜姨娘与马晴雯被关在自己苑落里哭得声嘶力竭,隔着好远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可怜了启哥儿!”

萧怀素抚额感叹了一声,启哥儿是宁沣与马晴雯的儿子,如今也是四岁有余,正是懵懂的年纪却要经历这样的惨事,这对他的人生一定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可宁沣去世,等待着姜姨娘与马晴雯的结果也一定不是好的,将来启哥儿又要何去何从?

是继续养在宁家,还是……

萧怀素也有些烦恼,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可若是养大了启哥儿,将来他反倒恨上了他们这又算什么?

夜里等着宁湛回府,萧怀素又将这事说与他听,“不然寻个亲戚将启哥儿给送走,也免得他将来记事了心怀恨意,这与谁都是不好。”

“这事先缓缓。”

宁湛目含深意地握住了萧怀素的手,低声道:“朝廷来人了。”

“真来了?”

萧怀素微微一惊,这些人倒是来得不早不晚,战事结束就到了,可不正是巧吗?

“可是带着军队来的?”

萧怀素又问了一句,其实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为了西北的内乱就出动朝廷的军队,劳命伤财不说,恐怕也实非朝廷所愿。

“没有。”

宁湛摇了摇头,“特使明天就能到达西安府,今儿个是使人先来传了信。”说罢又握紧了萧怀素的手,感叹了一声,“到底离开之后已是不一样了,皇上待我再不如从前。”

新旧臣子的更迭,皇上跟前自然有了其他的宠臣,不见面情谊就会慢慢变淡,古今皆同。

宁湛虽则是有些伤感,但到底明白这个事实。

“那这次可会问你的罪?”

萧怀素咬了咬唇,略有些担忧地看向宁湛。

“不知道,只有待明天作分晓了!”

宁湛长长地叹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脚一抬便仰倒在了床榻上。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这次特使来没有军队跟随,只怕哪一边获胜,皇上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并不是一味地偏帮于他。

虽然知道这是帝王之术,可想着从前在军中的情谊,也不免有些伤怀。

“别想那么多了,”萧怀素轻轻地倚在宁湛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抚慰着他,“君臣有别,咱们本来就没有寄望朝廷做些什么,如今只盼着责罚不要过重,这便是好的了。”

西北妄自发动内乱,这已经属于违法的行为,皇上的责罚是一定的,眼下就是不知道轻重如何。

萧怀素也有些担忧。

“不管什么,我都会一力承担。”

宁湛扶住了萧怀素的肩膀,手指的力道略微紧了紧,皇上即使要责罚总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吧?

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确信的。

虽则宁湛是这样说,可萧怀素见到这位皇上派来的特使是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人还不陌生,以前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正是安陆侯本人,也就是石瑞琪的父亲。

这个在两次政变风波中都屹立不倒的安陆侯,可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这般鲁莽不堪,实则是个心思细腻,极为精明的人。

“侯爷这次负圣命而来,确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宁湛接待了安陆侯,态度谈不上热络,倒是与他平日里的风格一致。

“世子说笑了,西北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自然是要让人来查探一番的,石某有幸得到这个差使,却也是缘分。”

安陆侯清了清嗓子,目光左右环视了一眼,这才道:“我在入城之前便听说侯爷竟是不在这里?”

“家父与家母同游而去,确实不在府城里。”

宁湛点了点头,当日他只是向京中传了个消息,毕竟宁沣的阵势摆在那里,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他不可能瞒而不报,这一系列的举动也是希望皇上能够体谅他的无奈之举。

“那真是不巧了。”

安陆侯目光一闪,又故作深沉地轻抚了抚颌下长须,“这次来到西安府颇费了我不少时日,算算日子如今已是五月了。”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转身萧怀素道:“恐怕贵妃娘娘如今已经平安诞下龙嗣了。”

萧怀素本就站在宁湛身旁,此刻听安陆侯这样一说不由福身行了一礼,“算算日子也是这个时候了,多谢侯爷记挂。”

萧怀素倒是明白安陆侯这个时候提起杜延玉是何意,这个人太过精明,知道她在京城中还有关系倚仗,若是杜延玉一举得男那今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将宁湛给得罪死了。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世子夫人时还是个小女娃,没想到转眼间都这般大了。”

安陆侯扯了扯唇角,面上虽有笑意,那笑却未达眼底,他也算是识时务的,就算心头还记着当年宁湛对石瑞琪的断臂之仇,可今时今日也不是他清算旧帐的时候,再说这家人他怕是真的惹不起,若是一不小心动了邪念,或许会给石家埋下无尽的祸根。

好在如今他的孙儿已经出生了,石瑞琪虽然废了一臂,可眼下却是更懂事了,也许就是这些经历才让他成长了起来,祸福果真是相依相随的。

这样想着,安陆侯不由收敛了心神,认真地说出了今日到来的目的,“西北妄动战火,虽则说是你们宁家的家事,可这也不是皇上所愿……皇上念在世子也是无心之过,就我所见那贼人已经伏法,皇上便决定小惩大戒,勒令西安府的税收加倍,不过仅此三年罢了,这一点世子可放心,皇上到底还是顾念着你们从前的情谊。”

听了安陆侯这话,宁湛唯有一脸苦笑,只起身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微臣谢过皇上仁爱体恤,原本是该亲自上京请罪的,可眼下……”说罢看向安陆侯,“侯爷也知道我暂时走不开,我会修书一封请侯爷带回面呈皇上,等着料理完手中的事务,必定亲自上京请罪!”

“世子有这心就好,我会向皇上转达的。”

安陆侯点了点头,俩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宁湛这才命人带了安陆侯下去歇息。

等着厅里只剩下两人时,萧怀素才骤然松了口气,一手放在宁湛的肩膀上,“若只是罚税三年,这还不算重。”她是怕惩治到人头上,到时候宁湛难免要受皮肉之苦,眼下这般正好。

宁湛仰头看向萧怀素,又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叹道:“只怕这也是托了你表姐的福气。”

“你是说贵妃娘娘?”

萧怀素微微一怔也反应了过来,杜延玉诞下龙嗣这可是普天同庆之事,因为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被奉若珍宝。

在这个当口上,皇上自然不好大加责罚宁湛,怎么说萧怀素与杜延玉都是关系要好的表姐妹,还有杜家的面子在那里,也就略微地警告了一番。

“我也希望贵妃娘娘一举得男,这样杜家在朝中的势力将更加稳固。”

宁湛笑了笑,“如今算是了了一件事情,剩下的便是二哥那里了……”言罢眉头不由轻轻皱起,见萧怀素望了过来,才缓声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是本着换防之意,眼下三哥也不在,二哥只怕不肯轻易离开了……”

“这个咱们慢慢想办法,也不急在这一时。”

萧怀素按了按宁湛的手,又道:“二嫂他们夫妻那么久才团聚一次,还有雨姐儿与乾哥儿必定也是想念父亲的,这样的天伦可不只咱们能有。”

宁湛扯了扯唇角,“你说得也是。”

“皇上虽然宽宏大度饶了咱们这一次,可姜姨娘与三嫂那里怎么处置却没说,这是让咱们看着办吗?”萧怀素扯了扯宁湛的衣袖,“若是可能,我也不想三嫂那么惨,毕竟还有启哥儿在呢!”

马晴雯丧父丧夫,若是还要与儿子生生分离,那确实让人有些不忍。

“你没听安陆侯所说吗?”

宁湛摇了摇头,又一指点在萧怀素额头,“他都说了皇上知道这是咱们的家事,家事自然咱们处理了就好,三嫂那里……”微微一顿,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打算对她怎么样,便将她与姜姨娘还有启哥儿一同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着吧,让他们一家人有个善终!”

原本宁湛还担忧京城的责罚会牵连到宁沣的妻儿,可既然安陆侯传来口信说是皇上让他自己处理家事,他自然就宽容以对,总要为宁沣留下点血脉,再说启哥儿被谁养着都是不好,不若让他待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也只能这样了。”

萧怀素点了点头,虽则她能够想到启哥儿在马晴雯身边会被养成什么样子,或许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对他们敌视的亲人,可眼下真要她下狠心分开他们母子她又有些做不到。

算了,由着他们吧!

就算启哥儿长大了,没有兵权实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再说马家一系也正式被宁湛收编,在他的监控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解决了这些事情后,萧怀素算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更大的难题出来了,宁沅果真是不肯走了,而跟随他返回西安府的军队也照旧扎营在城外,每日里的军需消耗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大难题。

她自然明白宁沅不派遣军队回边防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是他的依仗,他若是想要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