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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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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明姜第一次听他提永安侯府,就好奇的问:“你去过永安侯府么?”

“自然去过了。小时候祖母还在的时候,常带着我去找伯祖母说话。不过我不喜欢去。”常顾一向对永安侯府没甚好感,“满府里都是笑面虎。”

明姜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又来了,好歹是你家长辈。”

常顾懒洋洋的往后面引枕上一靠:“长辈没长辈的样,我还恭敬个什么劲。本来跟我们家就没甚关系,偏偏有了事情,连我们的脸面也要跟着丢尽,谁耐烦理会他们!出了京是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明姜听他这样说,也就趁势转了话题,问他京里是什么样子,又问祖父家里住在哪,和常家在京的宅子近不近。常顾答的非常详细,连严景安书房里有什么摆设都说了,还给明姜描述了一下她二婶长什么样子。两人说得起劲,一直到丫鬟来催,说该去正房吃饭了才罢。

吃完饭,常怀安夫妇又交代了常顾几句,然后就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明姜回去以后本来一直在核对东西有没有全收拾好,后来却被等不及的常顾一把抱回了卧房:“都检查了几遍了,缺什么以后再捎去就是了!旁的事都可等,只有这事不能等。”说着就去解明姜的衣带。

明姜觉得今天的常顾特别急色,还越战越勇,她不得不求饶:“我真是没力气了,早些歇了吧。”

常顾不肯:“不想叫我出去偷吃,今天你怎么也得喂饱了我才行呢!”到底折腾了半夜,又哄明姜:“明日你再好好歇着。”

弄得明姜第二日险些起不来床去送常顾。她本来心中幽怨,可当明姜扶着常太太送常顾出了二门的时候,鼻子还是酸了,婆媳二人依依不舍的看着常顾出门,然后一起怅然若失的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才在下人的劝解下回了房。

常太太看明姜有些失魂落魄的,略安慰了她几句,就放她回房去了。明姜扶着蛛儿的手进了自己房里,看见摆设依旧,只是少了一些常顾的物品,心里不免更空落落的,心想,怎么他才出了家门,自己就这样难过起来了呢?

她这样低沉失落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四五天,直到安四奶奶和方三奶奶来邀她去方家看戏,年轻媳妇们聚在一起说笑玩乐,她才渐渐开怀,打起精神来。这时常顾的第一封信也到了,开头第一句就是:“甫才登车,心已念汝。”让她强忍许久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捧着信看一回哭一回,哭完心里反而好受多了,提笔给常顾写信的时候半点没提到自己的失落难过,只说些高兴有趣的事,最后斟酌着写了两句:“妾万事皆好,君切勿以妾为念,惟请善自珍重为要,则妾心可安。”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七天,保证日更

如果不累,偶尔双更

~(≧▽≦)/~

114相思

十天后常顾再次来信;说已经到了登州,暂住进了水师安排的住所,让家里放心。

明姜心里安定了一些,这才有心思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虽然常太太过完年就开始教着她管家,但常家现在一共就三个主子;下人也不多,往来应酬都有定数;其实并没什么可忙的。她交往的都是年轻媳妇;家里长辈都一大堆;也都不是能常出来游玩的,所以明姜自己的空闲时候是很多的。

她想起上次回娘家;母亲转给她的杨先生的信;就叫蝉儿去把她的那些画笔颜料找出来;又把东耳房收拾出来做自己的书房。自嫁过来以后,明姜还没动过画笔,就连平时写字写信的,用的也是常顾的书房,自己的东西都没拿出来。

而且常顾在家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拉着她,她自己独处的时候少,多半就找两本书看看打发时光,如今常顾一走,她的空闲就多了起来。杨先生上次来信问她可有荒疏了书画,她看完心中心虚,却一直没空回复,现下没事,正可好好的琢磨了,画一幅画儿和回信一同给杨先生捎去。

算起来从出嫁前到现在,几乎有快一年没摸过画笔了,确实有些手生,只得先铺开了纸,从简单的开始练笔。这样一练就是十来天,才觉得有些从前的感觉,开始琢磨到底要画一幅什么画儿才好。本来她是没什么着急的,想慢慢的画,画好了再送回新城,让家里帮着捎回去。

谁料六月中的时候家里送来消息,说今年严谦和严诚两个人要回平江参加乡试,明姜一想正可让两个哥哥带回去,就赶忙的画了一幅花灯闹元宵,又给杨先生写了一封信。想起黄悫此时也在平江,她和常顾成婚以后,黄悫还曾补了一份贺礼来,就又让人备了些本地土产,再加上给严仁达一家的礼物一并送回了新城,让严谦两兄弟捎回去。

忙活完了这些,明姜静下心来,想着杨先生从前的教导,又把心思放在书画上,这样有了寄托,日子也就不觉那么空落落的难捱。虽然还是不免会时常想念常顾,但常顾刚到登州,似乎很多事忙,来信并不频繁,她也只能压抑着,不让自己过多的把心思放到思量常顾在登州的生活上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姜渐渐觉得习惯了一些,也找到了一些独自一人的乐趣。本来常太太怕她一个人在家里闷,还曾说让她回娘家去住几天,明姜就跟常太太扳着手指数自己每日要做的事,证明自己并不闷,不肯回去,还说怕自己回去了,常太太闷了无人说话,哄得常太太十分高兴。

这天家里刚收到常顾从登州来的信,说恐怕不能回家过中秋,婆媳两个心里都有些失落。正在互相开解,又有严家的下人上门送信,常太太叫请进来,却是来报喜的。明姜的外祖父范老太爷升了从三品参政,还有二舅范文良要从文登升调到湖北做知州,范氏要回娘家一趟,特意让人送信给明姜。

常太太一听,赶忙让人去备贺礼,要让来人捎到新城,请范氏顺路带去范家。明姜又问来人:“两位哥哥那里可有消息,到平江了没有?”

来送信的正是范氏身边的心腹刘鱼家的:“正要跟姑奶奶回禀,大爷二爷已平安到了平江家里,太太让姑奶奶放心。”

常太太怕她们有什么话不便在自己这里说,就让明姜带着刘鱼家的回房去说话,自己这里先准备贺礼。明姜也就顺势起身告辞,带着刘鱼家的回了自己院里。

等回了自己屋子,明姜让人给刘鱼家的拿了个座,又给她倒了茶,才问:“母亲是自己回济南,还是带着两个嫂子去?”

“太太带着大奶奶二奶奶和小小姐同去。”刘鱼家的欠身答道。

家里下人都称欣姐儿做小小姐,明姜想到小侄女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欣姐儿也去?她现在说话利索了没有?调不调皮?”问了一串问题。

刘鱼家的也笑着答:“比先头说话利落多了,尤其爱学太太说话,每每逗得太太开怀大笑,如今太太可是一会儿见不着小小姐就要想的。”

那就好,自己不在家,也有人能哄母亲开心,明姜心里颇欣慰,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然后让蝉儿给刘鱼家的安排了住处,留她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带着常家的贺礼一同回新城。

知道严谦两个到了平江,接下来挂心的就是乡试结果了,明姜从不担心二哥严诚,只担心大哥严谦。若是两个都中了或两个都不中那还好,万一是二哥中了,大哥没中,也不知大哥心里能不能受得住。而且只有他们两个在平江,爹爹和嫂子都不在,三叔的开导,也不知大哥能不能听得进去。

想到这里,又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问一件事,三叔恐怕等两个哥哥乡试放榜之后,就要上京去的,那家里书院和家塾要如何处置?虽然现在书院和家塾都自有体系,但无论如何,总要有个自家人在,有了什么事才好及时处置的。或者爹爹是想,万一两个哥哥没考中,要留一个在家里照管?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也就放下了,反正这些事祖父和爹爹肯定早有打算,到乡试考完放榜的时候应就知道了。明姜丢开这事,整理了常顾的冬衣,在中秋之前给他送了过去。

接着常怀安也得到了一些登州那边具体的消息,说是船厂终于选好了址,又从临清拨了小半工匠过去,已经正式开工了。水师那边的招募也正式结束,目前正在整编划分,常顾和安鹏这样的,一个百户的职位是跑不掉的,而且多半是在蓬莱县治里。

至于说常顾到底何时能回家来,常怀安也说不准,只说年前肯定能回来一趟。跟着去的管事已经在蓬莱寻到了一处合适的院子,只等常顾的差事定了,就把院子赁下来,趁着还没入冬,好好收拾了,等过完年常顾接了明姜过去,就可以住了。

明姜听了心里多了几许憧憬,登州府倚郭蓬莱她是早知道的,早先也和常顾谈论过。蓬莱素有人间仙境之名,更有“人间若有德善之人,可寻至蓬莱,修成大道者亦可成仙”之说,于是常顾当时还开玩笑说:“到时我们两人到了蓬莱一起修成大道,做一对快活的仙侣可好?”

她嫌常顾痴心妄想:“倒不知你有何处比旁人更多德善的,还妄想成仙呢!”

常顾只嘿嘿的笑,把脸凑到她跟前说了一句:“只要是和你在一处,哪里都是仙境!”

现在回想起来,明姜仍觉得耳根发热,心里颇为甜蜜。然后再写信给常顾的时候,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君至蓬莱已数月,不知修道成仙之事可期否?”

常顾的回信是这样写的:“东海八仙屡次入梦劝吾早日修道成仙,奈何吾道心不坚,心中有一小女子委实难以舍弃,神仙念在吾与汝还有几世情缘,便云待情缘已尽那日再行寻吾。吾私心以为,那一日恐永难来矣……”

明姜接了信看毕,先是笑的不行,再看一遍却又鼻酸起来,收了信放好,提笔不觉写了一幅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1

写完再看又觉太过直白,自己先羞恼了,就伸手揭起纸揉了,让人丢炉子里烧了。自己呆坐半晌,重新铺了纸,选了颜料,开始画起画儿来。

她一笔一笔慢慢描绘,笔下先是开出了几朵嫩黄的花朵,接着有几支劲瘦的虬枝将花朵连了起来,慢慢向下延伸,地上多了些深浅不一的雪,雪地上还有一行脚印,脚印的尽头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美人,美人一只素手正攀着一支蜡梅,脸儿半转,漆黑的眼睛望着来路上身着狐裘的少年。

这幅画儿画的十分顺手,一气呵成,连明姜自己都觉不可思议,画完以后,退后几步看了半晌,又提笔在边上提了一行“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莫相识。2”接着在后面提了年月日,用了小印。

画完这画儿夜已经深了,蝉儿和小虹催着她去睡,她嘱咐蝉儿要看着画儿干了,才回了卧房去睡。梦里朦胧梦到常顾,笑嘻嘻的对她说:“便是早知如此也无用,我们可是有几世情缘呢!”第二日睡醒了,自己也觉有趣,拥着被傻笑了半晌,才起身梳洗了去见常太太。

很快过了中秋,在明姜生辰之前,常顾又来了一封信,还给她带了一份礼物,是一艘长约一尺阔约五寸的宝船,那宝船十分精致,甲板船舱锚舵俱全,船帆还能升降,明姜十分喜欢。

同时严家那边也来了消息,严谦兄弟乡试一同落榜,严仁正一家整装上京,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严诚将和他一同坐船北上,至于严谦则留在了平江,接手书院和家塾事务。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也许还有一更

注:1出自:《蟾宫曲·春情》(元 徐再思)

2出自:《秋风词》(唐 李白)

115至亲

明明是落榜的消息,明姜反而松了口气;她实在怕好容易振作起来的严谦又受打击;只是又不免担心王令婉母女;严谦留在平江;应该不是短时间的事,年轻夫妻分隔两地的苦头;她自己深有体会;实在不想王令婉也同自己一样。

恰好十月二十是范氏的生辰;严诚在十月初也已到家;明姜跟常太太回禀了,要回娘家去给母亲祝寿。因为常顾不在;常怀安还特意派了亲信,带了一队军士护送她,等到了县衙后宅,严仁宽派了师爷去安顿军士们,明姜则直接进了后院。

“你这孩子,要回来怎么不提前来个信儿,我好让你二哥去接你,反而劳动了卫所里的军士?”范氏一见了明姜就责怪道。

明姜也有些不自在,回道:“我本是说带着从人回来就够了,是公公婆婆不放心……,我也拦不住。今日且让他们休息一晚吧,明日我让人传话过去,叫他们先回,就说回去的时候有二哥送我便是了。”

范氏还是皱着眉:“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常顾不在家,你就不该折腾着要回来!”

明姜只得抱着范氏的胳膊撒娇:“明年倒是整生日,可谁知道那时爹爹有没有调任呢?就算爹爹还留任,我们却必是在登州回不来的,娘,”她拉长了声调,“您就不想我?”

范氏顺着她的话一想,不由心软:“罢了,大冷天的回来一趟,多住几天吧。”

王令婉看气氛松动,也跟着加了一句:“其实娘心里欢喜得很呢!一得了消息就吩咐我做你爱吃的菜和点心!”

明姜笑嘻嘻的挨着范氏坐下:“我就知道娘最疼我!对了,欣姐儿呢?”

“她刚玩累了睡了,要不这屋子里哪能这么安静。”一提欣姐儿,范氏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些,“比你小时候还调皮一些。”

明姜直拍手:“早先我还说,这孩子这样淘气,必是个小侄子的,没想到是个侄女,还是一般淘气,这一点我倒没说错!”

王令婉在旁笑着拆台:“那倒是,家里亲戚见了欣姐儿,没有不说她像你的。”

范氏和刘湘全都笑出了声,明姜不依,拉着范氏摇晃:“娘您真是不疼我了,您看嫂子当面欺负我呢,您还笑的这般开怀!”

范氏推了推她:“快别晃了,晃得我怪头晕的,你嫂子哪里欺负你了?明明说的是实话,连你外祖母都说欣姐儿像你,长得像,性子也像。”

明姜听说长得像,又好奇起来:“哪里长得像了,我怎么瞧着欣姐儿像嫂子?”

“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那孩子现在真是越长越像你。”范氏答道。

明姜也就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问起严谦:“大哥可有信来?他自己一人住在家里,也不知寂寞不寂寞,书院和家塾的事,他都接下来了?”

范氏点头:“也没什么难的,章程当初你祖父和你爹爹都是订好了的,你三叔临走又手把手的教了他,他自己在书院也读过书,上下也算熟悉,没什么大事。再说还有你举大伯和奇二伯在,有什么事也能帮衬他,不需要担心。”又叫人拿了严谦写来的信给明姜看,“我是没瞧出他寂寞,他倒像是如鱼得水,更自在了。”

明姜接过信来一看,果然,那信里的语气意气风发,好像他是在做多么了不得的事业,全没有离了父母妻子的彷徨之意。明姜看的哭笑不得,抬头看了看嫂子,发现嫂子也是一脸无奈笑意,就说:“亏我还担心了好些日子,原来他自己倒逍遥得很呢!”

王令婉笑而不语,范氏接话道:“你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就成了,哪还用你担心别人?你哥哥们再如何,也比你长了好几岁,还用你操心了?小孩子总是说大人话。”

说得明姜又开始撒娇:“谁是小孩子了?”缠的范氏无法,只得说她不是小孩子,她这才好好坐着说话,“那么哥哥过年还能回来么?”

“运河眼看结冰了,走陆路又慢又吃苦,我和你爹商量了就不叫他回来了,等开了春,天暖了再说。”范氏一边说一边看了王令婉一眼,这事她还没告诉她。

王令婉听了一怔,不过也在意料中,并没表现出什么。

明姜还有话要问,却觉得不好当着两位嫂子,也就忍住了没说。不一时欣姐儿醒了,乳母带着她过来,一屋子人逗着欣姐儿玩到了晚饭时分。等吃过晚饭,两个媳妇都回房了,明姜却要拉着严诚说话:“二哥回去见了黄世兄了?他也参加乡试了么?”

自从常顾表示,自己作为明姜的夫君都没听明姜叫过一声哥哥,反倒听她常叫“雀儿哥哥”,心里实在有些酸意之后,明姜就改了口,将称呼改成了“黄世兄”。

严诚有些年没见妹妹对自己如此亲近了,脸上不自觉多了些温软:“自然见了,还留他在家里住了些日子呢。不过他并没回去参加乡试,他说自己学问还不扎实,想再等等。对了,他还让我跟你和常顾问好。”

想起那天三人在严家喝酒说话,黄悫喝到一半,说起常顾来,还拉着自己追问,怎么会把妹妹许给常顾,实在是便宜了这小子云云,严诚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还说什么时候有空来山东,要去探你们呢。”

明姜听了也笑起来:“那可好。也不知再见面还能不能认出黄世兄来了,他可变了模样?”

严诚摇头:“模样没什么大变化,就是个子长高了,比我和大哥都高。对了,他已经做了父亲了,不过妻子都在老家,我们并没见到。”说完黄悫又想起一人来,“娘和你说了没有,李家世叔今年秋闱高中,是和我们一同北上的,已经跟三叔一道进京了。”

原来李俊繁中了举,说到这明姜才想起来安慰严诚:“二哥学问扎实,又最聪明,下一科一定高中的。”

“这事哪有一定高中之说?”严诚似乎并不太在乎,“第一次应考,本就没想着能中的,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好继续努力罢了。”

明姜一笑:“我就知道二哥再不用人操心的。”

严诚:“……”

第二日明姜让人去传了话,叫那队军士们先回去,说自己回去的时候自有人送,那亲信就也没多话,带着人先回了青州。明姜安安心心的在家住着,瞅了个嫂子们不在跟前的空儿,问范氏:“大哥那里,您和爹爹到底如何打算的?要让他一直留在平江?那嫂嫂呢?”

范氏瞧了明姜几眼:“你嫂子叫你问的?”

明姜摆手:“怎么会?我回来还没和大嫂单独说过话呢!是我自己问的。我也是由己及人,大哥和大嫂一向恩爱,如今这样分隔两地,只怕大嫂心里也难过呢。”

范氏嘴角挂上了一点笑意:“你倒不害臊,还由己及人,怎么,常顾不在家,你心里难过了?”

明姜脸一红,低头拨手炉里的炭,有点忸怩:“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范氏叹了口气,问:“常顾过年前能回来?”

“嗯,说是过年前回来,在家里过了年,再往登州去。”明姜答道。

范氏就安抚了明姜几句:“男人们总是要出去闯一闯、做一番事业的,若是那等只知躲在家里,守着妻子的,你也瞧不上。且就算不出去,也没有时时守着你的道理,守得时候长了,说不准还要相看两相厌。再说明年你就能跟着他去了,眼前不过小别罢了,自己找些事做,别总想着这些。”

明姜答应了:“女儿知道。”

范氏这才说起严谦的事:“你哥哥的事还没定准,要看你三叔的情形,若是这一科你三叔高中,那你哥哥自然就要留在平江,到时再送你嫂子过去。”

若是三叔不中,难道还要三叔回去?可三婶已经带着弟妹跟着进京了呀!明姜有些不解,可是母亲没提不中的事,想来是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她也就没追问,另问道:“那欣姐儿呢?”

范氏心里自然舍不得孙女,只说:“到时候再说吧。你祖父还想让你二哥过了年进京一趟,想来你祖父还有安排,明年的事,现在也都说不准。”明年严仁宽又到任期,也不知公公到底是什么安排,范氏此时真不想离了山东,一则父母皆在,二来也不想离明姜太远。

明姜也想到父亲的任期快到,心里有些不安,就放下手炉,起身坐到范氏身边去:“上次祖父来信,说做梦梦见我又躲进了葡萄架下,他怎么找也找不见,一急就醒了,说给祖母听,被祖母笑了好几天。可惜我现在身不由己,不然真想进京去探祖父祖母。”

范氏也被这话说的心里一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到,鲜花呢掌声呢,求表扬求鼓励,打滚~~~

116夜归

范氏的生日虽然不是整寿;可县里的下级官吏和士绅富商还是都备了礼来贺;严家也不免办了两桌酒席宴请客人们。

明姜亲自动手做了一套中衣并鞋袜给母亲做寿礼:“我手艺不好;就不做衫裙了,做了母亲也穿不出去。”

范氏失笑:“你能做这个,我已经很知足了;本来以为你要画一幅画儿凑数呢!”说得明姜很不好意思;又拉着范氏撒娇,惹得欣姐儿很不满;要推她走。

明姜就抱起了欣姐儿问:“欣姐儿可有给祖母准备寿礼啊?”

欣姐儿圆圆的下巴点了点:“有,欣姐儿;给祖母;糕糕。”

范氏很得意:“是她最喜欢吃的栗子糕呢,平素可轻易要不出来。”

明姜看着自己母亲一副得了什么至宝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话她:“瞧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孙女给了您什么宝贝呢!”

范氏伸手接过欣姐儿抱着:“我们欣姐儿就是祖母最大的宝贝。”说着还亲了欣姐儿一口,把欣姐儿亲的咯咯直笑。

等范氏过完生日,明姜又住了三四天,想着住久了不好,就跟范氏说要回去,范氏也没留她,让严诚送她回青州。到了常家,常怀安夫妇待严诚非常热情,本来严诚第二日就要走的,常怀安不让,硬多留他住了两日,还让人带着他在青州城里转了转。

送走了严诚,明姜又过回先前的日子。每日给常太太请了安,再把家里的事理一理,就在自己书房里练练字临临帖,或是看会儿书或是画会儿画,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只觉外面一天冷似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里。

这一阵一直没收到常顾的信,明姜心里有些不安,常怀安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大家也只好静等。这一日正是腊月初八,家里喝过了腊八粥,明姜和常太太坐着闲话,不免要说起常顾,常太太就说:“想是快回来了,所以才没写信,没准再来信就说已经启程了呢。”

明姜一想也有道理:“想来是这样,眼看过年了,再晚年前就怕赶不回来。如今天正冷着,这些天又一直下雪,路上想来不好走,只怕辛苦得很。”

“他皮糙肉厚的,无事,你别担心。”常太太反过来安慰明姜。

明姜也就不好再说别的,又和常太太说了会家里过年送礼的事,看着没什么旁的事了,就起身告辞要回自己屋子。常太太也没留她,让她回去早些歇着,别惦记常顾,很快就能回来了云云。

明姜从正房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开始暗了,眼看着下午刚扫干净的院子里又铺了一层薄薄晶莹的雪,就和蛛儿说话:“怎地又下雪了?今年这雪可真下的勤。”

蛛儿点头附和:“今年真是雪又大,天又冷,奴婢觉着往年也没这么冷的。”

主仆二人一同沿着游廊往外走,明姜点头赞同蛛儿的话:“今年的炭都用的快些,可见是冷的。”说着话走到小院门口,小虹上前叫了门,里面守门的婆子开门迎明姜进去,“二奶奶回来了。”

明姜点头,又叫她把门上了锁:“院子里没人出去吧?”

那婆子点头:“没有,都在呢。”说着把门锁上了。

明姜也就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房里,除了披风换了衣裳,又用温热的水洗了脸手,然后坐到临窗的炕上,拿起最近看的书,刚翻了两页,就听见外面有些喧哗声,不待她吩咐,蝉儿已经打发了小蛾出去看。

小蛾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快步奔了进来,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意:“奶奶,二爷回来了!”

明姜一惊,放下手里的书,问:“二爷回来了?是已经到家了,还是送了信说在路上了?”

小蛾走上前来扶明姜下地:“已经到家了,二爷此刻正在正房里和太太说话,刚遣了桂生到门外传话,说一会儿就回来,让奶奶不必动了,在房里等着便是。”桂生是常顾身边的小厮,跟着他一起去了登州的。

明姜听说了哪里还坐得住,“这时候到家,必定是没吃晚饭的,蝉儿叫人去厨房,让她们看着有什么,给二爷做碗面吃。”又叫人给她换衣服,“还是去正房看看。”她刚进了内室换了小袄,想说裙子就不换了,出来要穿上披风就去正房,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说话:“二爷回来了。”

明姜再顾不得别的,起身走到了堂屋门口,自己动手掀起了门帘,眼见着院子里一人手提灯笼走过来,踏着满地莹莹雪光,雪地上的人迈着大步,穿着一身大毛披风,不是常顾是谁?

常顾走到一半看见明姜自己掀了帘子在门口等他,赶忙又快走了几步到门口:“怎么傻站在风口上?”把灯笼递给门边上的小蛾,拉着明姜走了进去,触手之处觉得她手臂温软,这才发现自己手凉,又赶忙松手,“等我暖暖手。”

明姜眼中已经有些湿润,帮着他脱了披风,递给蝉儿,然后就握住了他的手:“回家来也不提前送个信,怎么这时候才到?”

常顾望着明姜嘿嘿傻笑:“路上不好走,送信的还没我脚程快呢!”说完这句,蝉儿已经端了一盆温水来,明姜亲自挽了袖子,伺候他洗脸净手,又帮他除了外袍,换了家常衣衫。

“不用忙活了,我饿了,有吃的么?一会儿吃完在热水里泡泡就好了。”眼看明姜要帮他脱靴子,常顾就拉着明姜,不让她再忙。

明姜看了一眼蝉儿,蝉儿答道:“面已经做上了,很快就好。”

常顾就让蝉儿先下去,拉着明姜坐到炕上,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想我么?”

明姜倚着常顾的胸膛点头,只觉喉咙哽住,说不出话。常顾心里十分欢喜,顿觉一路的辛苦疲惫都是值得的,他低头亲了亲明姜的鬓角,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也想你,比你想我还想你。”

这什么饶舌的话呀,明姜心里腹诽,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向上弯。常顾见她没反应,就伸手推开了明姜一些,然后托起她的小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怎么瘦了?又出来尖下巴了,这样可不好。”说着还在她下巴处的嫩肉上捏了捏。

明姜觉得痒,嘻嘻笑了一声躲开:“哪有瘦!”然后也仰着头仔仔细细的去看常顾,看着看着有些心疼,伸手去轻抚他脸颊:“你才是真瘦了呢!也黑了。在登州,很辛苦么?”

“一点点,水师刚成军,操练的比旁处多,自然辛苦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也没瘦,只是结实了,不信你摸摸。”常顾说着话拉着明姜的手去摸自己的胸膛。

明姜一羞,抽回了手:“不许胡闹!”她满脸笑意,眼睛里的喜悦更是几乎满溢出来,这样一句义正言辞的话也说得好似娇嗔,让常顾心里怦然一动,忍不住揽着她的腰低下了头,在她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吻一落下,常顾就再也忍不住了,这半年来有哪一日没有想像现在这样,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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