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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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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姜也笑得不行:“他是怎么□的那猴儿,竟如此精乖?”
常顾让人给了赏钱,牵着明姜继续往前走:“这也简单,好好学就给吃的,不好好学就给棒子,没有学不会的。”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前面可是常二爷?”
常顾回头一看,后面跑过来一个小厮躬身行礼:“还真是常二爷!我们爷在楼上看着像您,让小的追出来看看,若是您,就请您上去暖暖喝杯酒。”这个小厮常顾也认得,正是安鹏身边的亲信。
“安四哥也在这?烦你回去跟他说,我今日不方便,改日再找他喝酒。”常顾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明姜。
那小厮自然明白,就回道:“常二爷不必顾虑,今日我们爷是带着我们奶奶一同出来的,我们奶奶也请常二奶奶上去坐呢!”
常顾一听是这样,就不好再拒绝,回头看了一眼明姜,明姜点了点头,于是他才答应了,请那小厮前面带路,跟着他一起上了旁边临街的一家酒楼。
等到了二楼一间雅室门前,小厮敲了门,就请常顾和明姜进去。接着那门从内打开,雅室里一股馨香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安鹏已经和安四奶奶一起迎了过来:“我就说看着是你,她还不信,说这么些人,我怎么就能一眼认出来。”
常顾和明姜进去,两厢见礼,笑着答道:“安四哥眼睛一向毒得很!”又给安四奶奶问好,“安四嫂好。”
安四奶奶已经拉着明姜站到了一旁,给常顾回了礼,就拉着明姜要到一旁去说话,“你们坐下喝几杯酒,我和妹子去那边说话。”这雅室不小,中间还立了一架屏风,安四奶奶怕明姜不自在,就拉着她去屏风那边坐。
又亲手帮她宽了斗篷,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外面冷不冷?你们几时来的?可看见什么有趣的了?”
“走着路不觉着冷,我们是刚掌灯的时候出来的,刚在下面看戏法的。安四奶奶也是出来看灯的么?”明姜捧着茶一句一句的回安四奶奶的话。
安四奶奶就嗳了一声:“你怎么还这样客气?也不嫌拗口,还叫安四奶奶!我都直接叫你妹子了,你也就别客气,叫我一声姐姐吧!我记得你娘家姓严?当着人我就叫你严妹妹,你叫我胡姐姐就是了,若像现在这样就你我两个,连姓都可以省了。”
她这样热情爽快,明姜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叫了一声:“胡姐姐。”
安四奶奶很高兴:“嗳,这就是了。我是刚和我们四爷从我娘家回来,路上想来逛逛灯市,走进来了又觉得有些冷,他也嫌人挤人,不耐烦往里走,我们就折进来坐会,一会儿再回家去。”
明姜听了笑着说:“想是姐姐年年都来,不觉得有甚稀奇,也就不耐烦看了,我是第一次来看,正新奇着,都没觉得冷。”
安四奶奶又推了点心过来给明姜吃,然后往屏风那边指了一指说:“那也得常二爷体贴耐心,愿意陪着你,你看我们四爷,死活不肯走了,¨wén rén shū wū¨我再想看也没辙呢!对了,我本来还想着过几日下帖子给你,今日碰见了,正好先和你说说,我想等过了上元节,请姐妹们到我们家里坐坐,喝喝茶说说话,松散松散,你可能来?”
“近日家里倒没什么事,只是还得问过我们太太。”明姜微笑答道。
安四奶奶也笑:“那是自然。我是想着冬日里哪也不能去,大伙各自在家里闷着无趣,不如到我那聚一聚,说说话也好,斗斗牌也罢,权当消消烦闷。妹妹可会下棋?”
明姜点头:“略懂一二,不敢说会。”
安四奶奶就拍了拍明姜的手:“我明白,你们读书人啊,若是说略懂,准就是说已经精通了。我们四爷就常用这招唬人跟他赌彩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无延迟
氮素!这一章还是要留言哒!!!
111泛酸
安鹏爱赌钱又会下棋,明姜是听常顾说过的;因此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却还是辩解道:“我可不敢跟安四爷比。我是真的只略懂一点儿,小时候我哥哥们喜欢下棋;我却只爱去后院花园里玩;不耐烦一直坐在那里摆弄棋子。”
安四奶奶一听,顿觉找到了知己,拉着明姜的手说:“可不就是么!我也搞不懂;就一黑一白两色棋子,怎么就能坐下来一摆弄就是好几个时辰?还好半天也不动一下的;能看出花儿来不成?”
明姜笑的越发欢快:“就是就是;姐姐这话深得我心!”两个人还真的越聊越投缘起来;等到常顾那边要告辞,叫明姜走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
“回去等我的帖子,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安四奶奶送了明姜出来,还拉着她的手嘱咐。
明姜点头应道:“若是家里无事就一定去。姐姐留步,我们先回去了。”
安鹏和安四奶奶送他们到了二楼楼梯口才站住脚,两下作别。常顾牵着明姜的手出了酒楼,看着时候不早,就没再往里面逛,而是回身往街口走,到了街口找到自己家的马车,先扶明姜上去,然后常顾跟着上了马车。这个马车比较小,于是就只坐了他们小夫妻两个,蛛儿等则去了后面另一辆车。
等两人坐定,车夫赶着马往回走了,常顾才开口问:“你们聊什么聊的那么投机,在外面都能听见你们的笑声。”
明姜就学了安四奶奶的说话,还故意连语气神态都学了一遍,把常顾也笑得不行:“这话要是让安鹏听见,还不得怄死!这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又觉得明姜学的绘声绘色的有趣,忽然想起一桩旧事来,“你还记得那年在平江,你们到我家来做客,我偷了一挂胡子给你吗?”
这事也没几年,明姜哪会不记得,只是那时不懂事爱胡闹,现在想起不免有些羞恼,只说:“不记得了,哪一年?”
常顾笑眯眯的看着她,也学她当年那句:“咿咿呀呀,呀呀咿咿,苦哇!”最后两个字还拖了长腔。
明姜先是有些不好意思,接着也忍不住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你可学的比我像多了!”
常顾拉着明姜的手,看见明姜笑得开心,自己嘴边的笑也一直挂着,还说:“后来你们跟着岳父赴任,我每每和父亲母亲出门看戏,总能想起你那会儿挂着胡子的样子,然后笑个不停。我一直在想,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有趣的小丫头的。”
他这话说得轻缓,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情意,明姜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微微嘟了嘴回道:“你就在我们家上学,还不知道我们家怎么养出我的么?”
“我只去你们家家塾上学,又不住在你们家,哪里知道得清楚呢?说起来,我一直很羡慕黄悫,能够住在你们家,又和你们兄妹三个那般要好。”常顾一边说话,一边摩挲着明姜白嫩的小手。
明姜想起黄悫来,脸上也露出怀念的神色:“没想到那年一别,到现在竟是我们都在外面,反而雀儿哥哥回到平江去了书院。”又看常顾颇有些酸意,就说,“你干嘛羡慕雀儿哥哥,你不是也赖在我们家住了好一段日子么?”
常顾听见“雀儿哥哥”这四个字就挑了挑眉,没想到后面明姜又提了一次,又听她说起那时自己要赖在严家的话,就佯作生气:“你还说呢,那时我说要留在你家,你还问我做什么要赖在你家,恨不得立刻就赶了我走似的!”
明姜立刻反驳:“我几时说要赶你走了?只不过是没想到你要留在我家么!”正说着,车已经走到了常家宅子侧门门口,随从去叫开了门,马车缓缓行了进去。。6zzw。明姜看见已经有人迎上来,就没再说话,等车行到了二门处,随从和车夫都退下了,就跟常顾一起下了车,先去见常怀安夫妇。
常怀安并没出来见他们,常太太略问了几句,看他们玩的高兴,就放了心,也没多说,放他们回去休息了。
这样来回一折腾,明姜就忘了在车上说的话了,谁料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常顾却又开始作怪,压在她身上需索无度,还非逼着让她叫顾哥哥。明姜已经半丝力气都没有,只有求饶的份了,可他的要求实在是莫名其妙:“别闹了,什么,顾、顾哥哥呀,像是,像是叫旁人。”
耳听着明姜虚弱无力的娇嗔,中间还夹着微喘,常顾只觉得份外满足,就低头在明姜唇上吸吮了两下,“那就叫一声二郎我听听。”
明姜整张脸早就是粉红色了,可听了这话还是觉得耳根发热:“你别闹了好不好,不早了,快睡吧,不然明儿起不来了。”
常顾不肯,非得让她叫,最后明姜实在无力,只得低低叫了一声:“二郎。”常顾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明姜,替她清理干净以后,抱着她睡了。
过了两天,安四奶奶果然遣人来送了帖子,说正月二十那天,要在家里请客,请明姜赏脸赴约。明姜问了常太太,常太太自然鼓励她去,但还是说若是她不想去也可以推掉。
明姜就把灯市上碰见安四奶奶的事说了,说自己觉得安四奶奶人还不错,也想去看看,常太太这才安心,又跟她说了说要注意的事,就把这事应了。
到了正月二十,明姜早早起来收拾好了去给常太太请安,常太太看了她的穿着,只给她添了一对金镶玉嵌宝吉祥鬓钗插到发髻上,又让她换了大红斗篷,这才放她去了。
这次去安家的,除了方三奶奶,还有安四奶奶的两个姐姐,以及她娘家的两个嫂子,再就是安家的几个少奶奶了。让明姜非常惊讶的是,安四奶奶竟然没有请乔家的奶奶来,就算再瞧不上眼,好歹他们也是亲戚,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放在眼里呢?
谁料后面更让她惊讶,安四奶奶说着话不知怎么说到乔家去,把乔家那几个奶奶从头说到脚,什么庄户人家了,没见过世面了,土里土气了,竟是毫不留颜面,惊得明姜都不敢接话了。
还是方三奶奶拉着她解释:“妹妹刚嫁过来,想来不知道,乔家从二奶奶往下,都没有出身自官宦之家的。乔二奶奶娘家是本地乡绅,也还罢了,好歹有两辈人的积淀,算是知礼。那乔三奶奶的娘家原只是乡里种地的,她父亲是个行商,走南闯北的,不知怎么就发达起来,赚下了一份家业,后来又捐了个功名,这才嫁进了乔家。她自己不知礼数,却还总以为是我们排挤她,故意昂着头走路,可把人笑也笑死了。”
乔家的几个奶奶出身不高,明姜也听常顾提过,却没有想到会不高到这种程度,不过她也不惯背后非议旁人,因此只是笑道:“原来如此。”
安四奶奶的两个姐姐,性子都和她差不多,快言快语,爱憎分明,只要投了缘就算是好相处的。她娘家两个嫂子,对比起来就显得温柔贤惠多了,明姜心里暗忖,莫不是被几个厉害小姑给治的吧?
安大奶奶和安四奶奶她们不是一房,只过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安二爷和安鹏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安二奶奶就一直留着帮妯娌招呼客人,每当安四奶奶把话说过了,她就再不着痕迹的给她圆回来,于是这一日相聚过后,给明姜留下最深印象的,正是这位看起来各方面都平平的安二奶奶。
这样又出去应酬了几次后,明姜那记录了各家人口的纸上面,又多添了好几笔,她索性让人拿去钉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册子,这样方便查阅和再次记录。然后每次应酬回来,再对照着上面的记录回想的时候,明姜都深深的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些东西。
常顾对她这个小册子也很感兴趣,还把他那边知道的事告诉给明姜,让她一并写进去,有的时候闲来无事,两个人打开册子来,说起这些人之间的事,倒成了一桩消磨时光的消遣。
等到二月底,冰雪渐渐消融,常太太看着家中无事,和常怀安商量了,让常顾带着明姜回新城去住一段日子。一则是想着以后他们夫妻去了登州,难有空闲再回去多住,所以趁着这会儿有空,就让他们回去一趟;二来也是想让常顾去严仁宽身边再多学点东西,不荒废光阴。
常怀安看常顾和青州的这些子弟也混熟了,在交际上面并没什么问题,也不希望常顾和这些人走得太近,所以很爽快的同意了,把常顾叫来嘱咐了半天,让他一定好好跟岳父学习,不要再贪玩耽误时光等等。
常顾一一答应,跟明姜收拾了东西,拜别父母,又往新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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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本份
一回到新城两人都颇觉自在;而且严家人口多;每日里都热热闹闹的,日子过得很欢快。范氏和县里的属官女眷们应酬,常常带上明姜,她现在身份转变,应对方式自然要和以往不同;又有范氏在旁教导,明姜渐渐收敛了稚气天真,在外人面前颇像模像样了。
常顾那里也积攒了许多问题要和岳父大人探讨;除了在严仁宽有暇时听他的教导,也会跟着他出去探访民情。到了春耕时节,更是跟严谦兄弟一起陪着严仁宽去田里试犁、劝农等;每一日过得都很充实。
在严家住了半个多月;唐氏又来信说想明姜了,范氏就打发他们小夫妻又去济南范家住了几天,到回严家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没再留他们,让他们收拾一下回了临淄。
回临淄的时候正是好时光,各家春宴赏花游玩的行程不断,明姜几乎每日都要跟着常太太一起出去应酬,一个多月下来,和各家的女眷倒都混的脸熟了。说起来她还真是最喜欢安四奶奶的性子,不管怎样是个真性情,比那些八面玲珑的更让明姜觉得可亲。
而且到五月的时候,登州那边来了确切的消息,六月里常顾就要先往登州去,接着安四奶奶上门,他们才知道安鹏竟然也要去登州卫,两下可以结伴,她和安四奶奶就越发亲近了。
明姜跟着常太太给常顾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随身行李,又仔细选了随从,先随他去登州。常怀安也不太放心,他自己去不了,特意从清客里选了老成持重的陪着常顾一同去,又遣了能干的管事陪同,以便到了地方能好好安置。
小院里的下人们看着主子忙碌,知道二爷要先去登州,二奶奶却一时半会不能去,就不免有人动了心思。自从这位二奶奶嫁进来,和二爷两个好的就像一个人,太太又肯给二奶奶撑腰,她们这几个常府里的丫鬟,几乎连正房的门都没进过,更别提在两位主子跟前露脸了。
年岁小一些的如乌鹊、杜鹃也还罢了,黄莺的母亲又是府里的管事娘子,也并不在这上头留意,只想混到了岁数,得了恩典放出去自行婚配,只有新燕,今年已经十六了,又自恃生的比旁人颜色好,心里的打算也多。
黄莺和她从小在一处当差,情分比旁人深些,两人又同住一屋,看出了一些新燕的心思,一开始只是侧面敲打她几句,说:“咱们二奶奶真是命好,投胎到了那样好的人家,到了出嫁又是嫁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二爷,两人情分又深,又得咱们太太看重,真是让人羡慕。”
新燕随口附和,并不多说什么。黄莺不好说的太深,冷眼看她也没有惹祸的机会,也就把这事放下了。谁知有一日二爷回来,恰巧蛛儿和小虹陪着二奶奶去了太太房里,蝉儿肚子痛去了茅厕,小蛾也不知去了哪,房里无人,新燕瞧准了这个机会,跟着二爷进去,又是送茶又是端水的献殷勤,被随后回来的蝉儿冷眼看了几眼。
后来二奶奶回来也并没说什么,小蛾挨了刘嫂子一通训斥,她们四个也被刘嫂子叫去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刘嫂子是从小就伺候二奶奶的,平日人倒是和和气气,可话头上却刺人:“姑娘们都是自小入府伺候、受过□的,旁的话原也不用我来说,谁人该当是什么活计,就是什么活计,这奶奶的屋子该不该进,让没让进,大伙心里都须得有数,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哪里说得清楚?”
“咱们奶奶性子好,想来姑娘们也看在眼里的,可做奴婢的,却万不可看着主子性好就大意起来,这哪里是做奴婢的本份?”刘嫂子说着话,脸上还带着笑,逐一扫视她们几个。
新燕脸胀的通红,忍不住出言分辩:“刘嫂子,我不过是看着蝉儿姐姐不在,怕二爷口渴才……”
刘嫂子笑眯眯的出言打断:“蝉儿也没出了院子,你怎么也没去叫她一声儿?我还没问你呢,奶奶房里的茶叶放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实在刺心,新燕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低头答道:“前日在耳房,我帮着小虹看茶炉子看见的。”
刘嫂子还是一脸淡淡的笑:“唔,新燕姑娘有心了,就帮着看了一回茶炉子,连二爷喜欢喝什么茶都记住了,真是聪慧。你放心,奶奶并无责怪之意,还夸你有眼力见呢!我今日找几位姑娘,也不过是想提个醒儿,这院里的差事奶奶都是安排过的,谁人该当做什么也都有数,这样万一出了差错也好落到人头上,免得到时互相推脱,难分权责。”
黄莺低着头,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明白,这是奶奶要借这事立威了。早先奶奶不理会她们,是因为她们老实本分,也惹不到奶奶的眼,可新燕这回自己撞上去,奶奶再好性儿怕是也忍不了了。没见今日刘嫂子就差说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就别管”了吗?
刘嫂子说完了就起身出了院子,新燕捂着脸奔回了房里,黄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悄声点吧,刘嫂子刚说完你就回房里哭,莫非你想让满院子人都知道你委屈?”
新燕捂着脸伏在床上呜呜的哭,听见黄莺这样说,更觉委屈:“莫非我自己躲在房里委屈也不成了?说是安排了差事,可我们几个有什么差事?不过是日常打扫厢房,闲着做做针线,算什么正经差事了?”
黄莺赶着让她悄声,她还是说了出来,惹得黄莺频频往窗外看,就怕给人听去。最后等她说完再也忍不住:“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清闲差事,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奶奶一丝一毫也没克扣过我们,吃的用的都与蝉儿她们一般无二,身上却不需担什么干系,你还委屈什么?”
新燕语塞,只捂着脸不停哭,黄莺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坐下:“做人得知足,咱们生来就是奴婢的命,能有今日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你还想求什么?在这院里太太平平过两年,到了年纪放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好?”
“那是你,我哪里能和你比?”新燕已经哭的开始抽噎了,“你有能给你撑腰的老子娘,我呢?府里若是不管婚配,回去还不知被我那后娘卖给哪个糟老头子!”
黄莺也知道她家里的景况,只能安慰几句,“咱们是家生子,你后娘再不喜欢你,也不敢卖你出去的。”
新燕坐起身来,一脸泪痕的看着黄莺:“你不知道,她现在就算计着等我到了年纪,要把我许给张管事的大儿子呢!”张管事的大儿子是马房喂马的,样貌长得丑不说,年纪也大,先头娶的媳妇难产死了,还留下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黄莺皱眉:“她倒敢算计,主子还没发话呢,她就连人都想好了?”
新燕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姐姐早先伺候过太太,在太太那里能说上话,到了时候太太答允了,难道奶奶会替我出头?我总不能眼睁睁这样坐等,我不想出去!”
黄莺的眉头越皱越紧:“所以你就另打了主意?新燕,咱们姐妹一场,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府里,自老太爷老太太在的时候起,就没有有名分的姨娘,更别提庶出的少爷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好走的路!”
新燕紧咬着嘴唇,犹豫半晌,回了一句:“虽没有有名分的,可前院不是还有莲儿、桂儿两个么?”
“你想像她们一般做爷们的玩物?”黄莺太过惊讶,这话一出口立刻捂嘴,然后又拉着新燕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太太买回来就为了伺候老爷的,防着老爷像在平江时候那样常出去。这还是太太年岁大了才有这个打算,若是从前,你见太太容下了谁了?”
新燕的眼泪又下来了:“我知道,可我想不了那么远了,我只想多过几年好日子,哪怕到时候就死了,也比回去被后娘卖了的好!再说二爷这次要去登州,奶奶暂时不去,总要安排几个人过去侍候,我不往前凑凑,奶奶哪里想得起我来!”
黄莺无奈,帮她擦着眼泪哄她:“快把这糊涂心思放下吧!你没见二爷跟奶奶好的一个人似的?眼里哪看见过旁人。即算是要遣人去侍候,还有蝉儿她们呢,哪里轮得到你?你若是再这样糊涂下去,不说连不连累旁人,就是你自己,只怕也难在这院里再呆下去,你想想,若是二奶奶恼了,谁会为了你去惹奶奶不快?必是要赶了你出去的!”
新燕本就是心里没什么成算的,给她这样一吓,也有了畏惧,倒真的老实了起来。
明姜听了金桔的回报,也没太放在心上,“敲打过了就行了,过几日二爷走了,她自然就会老实下来,至多等我们去登州的时候不带着她就完了,倒不必紧张太过,让人看了笑话。”接着就把这事丢开,一心给常顾准备行囊。
113离别
临走前一天;明姜和常顾在房里交待给他带的人;说完了又问:“你看要带哪个丫头过去服侍?”
常顾听她语气忽然变得漫不经心;就转头瞄了她几眼;然后忽然嘻嘻的笑:“都行啊,你说带谁就带谁。”
明姜小脸立刻绷紧了:“我这里人手不够,没人能给你带去。”
常顾忍着笑;继续跟明姜歪缠:“可有一个人我很想带着;你能不能割爱?”
明姜眼珠子都瞪圆了,旁边立着侍候的蛛儿看这场景心惊肉跳的,给小蛾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就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就听自家姑娘答了一句:“你敢!”
然后是姑爷的大笑声;蛛儿才松了口气,八成是姑爷在和姑娘说笑呢;领着小蛾到廊下去坐了,预备着姑娘叫她们好能即刻进去。
常顾伏在小几上哈哈笑了半天,把明姜笑得越发恼了:“笑什么?我告诉你,甭想打我跟前人的主意!”说到这忽然有点委屈,眼圈儿慢慢红了。
笑够了的常顾抬起头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才发现明姜眼珠儿都红了,赶忙凑过去拉着她哄:“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明姜生气,推了他一把,他就直接把明姜硬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你都没问我想带谁呢!”
明姜更生气了,使劲挣扎,常顾却抱着她不让她动,接着自问自答:“我就想带着那个叫明姜的小丫头。”明姜愣了一下,然后扬脸瞪着常顾不说话。
常顾看她鼓着两颊两眼明亮的看着自己,心里的不舍越发重了,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我真舍不得你。你放心,等那边安顿好了,我立刻就回来接你。”然后将明姜的头按到自己肩头,他也把脸埋到明姜颈间嘀咕:“谁稀罕什么别的丫头啊!”
明姜靠在常顾肩头,心里的恼怒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不舍和不安。这些日子借着忙碌,明姜一直不愿去想常顾就要走了的事情,她并不担心常顾离了家在外面会胡闹,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她担心的是不知何时登州那边才能安定,接自己过去,更担心公婆临时反悔不让她去了。
理智上她是知道以公婆的为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更何况这些在自己出嫁之前两家都是早已说好的,可她一日没能去到登州,这隐隐的担忧就一日不会消退。而且现在看来,谁也说不准何时能让她去,万一是一年两年呢?明姜心里很不安,她的手不知不觉抓住了常顾的前襟,好像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了一样。
常顾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他就是不舍得刚新婚还不到一年的小妻子,于是就这样抱着明姜絮絮的说了许多话,什么在家里只管陪着母亲说话玩笑其余都不用担心啊,该出去和那些相熟的女眷玩就去啊,别闷坏了自己等等。
又保证自己在外面一定会保重自己,绝不会出去胡闹,让她担心伤心,还重新说了一遍当初的誓言:“真是个傻姑娘,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能娶到你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怎么还会有别的心思?若不是你,我连娶妻都不想娶了,何况其他?你几时见我留意丫鬟们了?”
明姜忍不住笑了几声:“又胡说!若是当初我们家不许,难不成你还去做和尚了?”
常顾推开她些许,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我不想剃头发,还是去和曲道长修道吧!”
明姜笑得更厉害了,手指着他说不出话,常顾看着她笑心情也很愉悦,视线扫到鼻尖前面的青葱玉指,忽然起了坏心眼,微抬下颚,接着一张嘴含住了明姜的手指舔了舔。明姜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瞪了常顾半天也说不出话,就要扭身下地。
常顾赶忙拦住她哄:“哎,生气了?我就是看你手指头白白肉肉的,想尝尝好不好吃。”
“你还说!”明姜脸更红了,使劲白了常顾一眼。
常顾一脸讪讪:“好了好了,我不胡闹了,明日就要走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明姜心一软,也就坐了回去,却与常顾隔了案几,让他离自己远点。“此去登州,大约几日可到?”
常顾算了算:“现在路上好走,差不多八、九天应该能到。不过外面天热,也不敢行的太快,也有可能得十余天。”
明姜顺势说道:“路上别赶得太急,再中了暑就不好了,左右你们出发得早!”
常顾笑着点头说:“放心。再说此次要和安鹏同行,他就没出过远门,也吃不得苦,想走快也快不了的。”
明姜瞥了常顾一眼:“说得好似你就吃得了苦似的!我听安四奶奶说,安四爷恨不得把平时要用的物事全都带着去,老大不情愿的,嫌弃登州那边偏远,来回不便,若不是要和你同去,只怕死活是不肯去的!”
“他也跟我说了。他也忒不知足了,咱们去了登州,才当真是人生地不熟呢!他们却不同,安四奶奶的堂叔父一家就在蓬莱,而且在左千户所做千户,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常顾摇头。
明姜笑了笑:“再怎么也不如在青州家里呗。”
常顾摆摆手说:“你不知道,安鹏是不愿呆在家里的,嫌拘束,他们家人口多,好几房人挤在一个宅子里,他早烦了。可是现在能出去了,又开始嫌东嫌西,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那倒也是,“我看安四奶奶倒挺乐意去的,她也说家里人口多,麻烦得紧,还是出去了自在。”
常顾说的口渴,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递给明姜,明姜不接:“谁喝你的剩。”常顾笑嘻嘻的,自己喝完了,然后才说:“大家族就这样。我们京里侯府何尝不是?侯爷生了五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儿子又娶妻生子,饶是侯府宅子大,也有些拥挤了。”
这还是明姜第一次听他提永安侯府,就好奇的问:“你去过永安侯府么?”
“自然去过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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