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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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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顾一脸羡慕:“我常恨自己没有个妹妹呢!你说若是我有个妹妹,能像师妹哄先生和师母这样哄着我爹娘开心,我可得少挨多少拳脚啊!”

连严仁宽都失笑:“你爹娘有你就很好,聪明伶俐,豁达洒脱、能自嘲,还求什么别的?”

“在先生眼中,只怕路边一个乞丐都有他的好处,可在我爹娘眼中,我便是有一千个好处,必定会有一千零一个错处。”常顾这话倒是真心的。

严仁宽就解释道:“这倒是,为人父母的都是望子成龙,盼着自己的孩子十全十美才好,这是人之常情,等你娶妻生子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常顾嘿嘿一笑,问严谦:“想来谦大哥如今已经明白了吧?”

严谦也嘿嘿的笑,透着些傻气:“略有所悟。你呀,就别问那么多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你自己娶妻的时候,就知道了。”

“等我娶妻还不知什么时候,我还是等阿诚成婚以后,看看他是什么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8613793扔了一个地雷

小萌物,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不说话~

83伙伴

今年夏天过了国孝之后;严仁宽和范氏已经给严诚定了一门亲,这桩婚事的媒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分喜欢严诚的孔老先生。孔老先生来严家之前;也曾在几家官宦人家做过西席,其中最值得夸耀的就是东昌府刘家。

齐鲁之地自古先贤辈出;本就是名门世族扎堆的地方,早年间就有琅琊王氏;虽后经战乱渐渐衰落,却是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本朝立国以来;山东的一些书香世家又再渐渐发扬光大,在本朝而言;最有名的就是东昌府刘家。

提起刘家;不需说别的只说一件,本朝立国第一次科举考试,那状元郎就是出自东昌府刘家。自此以后刘家一发不可收拾,代代都有人入仕为官,且都是正正经经的由进士及第,百多年来已经出了十一位进士。

除此之外,尚还有许多子弟在乡著书立说、开馆讲学,在整个山东行省是十分有影响力的,就连布政使大人都想方设法的跟刘家攀上了关系,连了族谱,刘家之兴盛可见一斑。

孔先生曾经做西席的那一家还真是刘家嫡支,乃是刘家现任族长的堂侄刘以仁家里,当时那位刘大人正在莱阳做县令,离着东昌府甚远,怕误了子弟的功课,就把孔先生请去教了一段时间。孔先生和那位刘大人宾主十分相得,一直都有来往,因此在严诚过了童生试、严家开始想给他定亲以后,孔先生就想起了刘家。

刘以仁眼下正在潍州做知州,听说是竹林书院的严家,又听说严诚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也十分意动。两家彼此往来相看了几次,都十分满意,最后婚事就定了下来,说好了明年办喜事。

常顾刚到还并不知道此事,此时只是随口玩笑,严诚脸上却有些热,拿别话岔了过去。有严仁宽在,三个人自然有些拘束,并没喝多少酒,又说了一会儿话也就散了。严谦和严诚兄弟两个送他去西跨院,明姜也从里面屋子出来,回自己房里去了。

常顾在严家住了七八天,越住越不想走,跑去求严仁宽:“先生留学生在您这里读书吧!我们家里刚到青州府安顿下来,父母都顾不上我,学生也不想荒废时光,在这还有两位师兄做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您放心,学生不是要赖在您家里,只要您应允,学生回去跟家父家母说,在新城租个小院常住就行了。”

严仁宽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你有向学之心是好事,我怎么会不答允?只是如今不比在平江,我身上还有公事,虽则冬季事少,可也没那么多空闲看着你们。你要是愿意,可以同阿诚一块跟着孔先生读书。”

常顾一听严仁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简直欣喜若狂,赶忙行礼道谢:“太感谢先生了,先生简直是学生再生父母!”

“你这孩子又乱用词语,什么再生父母!当心我写信告诉你爹爹!”严仁宽对这个嬉皮笑脸的学生真是没辙,又说:“只是你须得先回去禀明父母,得了他们的准许再来,也不必出去租什么院子,我们家里也有空房,你且先住着就是。”

常顾频频作揖道谢,然后就进了后院去跟范氏辞行,范氏有些惊讶:“怎么说走就走?我这还有些东西要你带回去呢,再住两天。”

严诚一直跟在他身边,全程听了常顾厚脸皮的说话,就开口替他说:“常顾刚去求了爹爹,要留下来和儿子一同读书,爹爹已经答允了,只是让他先回去禀明父母,这不他就来辞行了。”

范氏看了常顾一眼,见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觉得这孩子行事大胆、又有主见,在他这个年龄确实难得,何况他是为了读书这样的事,对常顾的好感就又加深了一层:“也好,回去跟令尊令堂好好请示,得了准许再来。现在天冷路滑,也不必着急,左右离过年还有一个来月呢。来时也别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里都是现成的。”

常顾一一应了,范氏又让阿麦去问给常家备的回礼和贺礼可准备好了,若是都齐备了,就一齐让常顾带回去。常顾悄悄环顾了一圈,没见着明姜,就问:“师妹不在?也该跟她辞个行。”

不等范氏答话,严诚先回话了:“她在大嫂那里,左右你只回去几天,还用的着辞行么?”

范氏笑了笑:“你带着常顾去你哥哥院里坐坐吧,辞行不辞行的倒不要紧,只当说说话。。6zzw。今日眼看到晌午,就别走了,万一路上不好走,天黑到不了家,反而麻烦,还是明日一早再走。”

常顾应了,和严诚一块告辞出来,往严谦的院子里去。“咱们这样过去好吗?不怕惊动了嫂子?”常顾问严诚。

严诚先打发了个丫鬟过去传话:“无事的,大哥白日里都在厢房读书,咱们去厢房找他便是。”

果然刚进了东跨院严谦就迎了出来,问他们是进堂屋里坐,还是去自己读书的厢房。“别惊动嫂子了,我们去厢房坐坐就是。”常顾答道。

三个人进了厢房里坐下,丫鬟们上了茶,常顾就把自己要回家请示父母的事说了,严谦听了也很高兴:“那可好,自从离了平江,昔日伙伴都散了,我和阿诚也寂寞的很,你来了正好。”

自从到了新城县以后,严谦兄弟两个也认识了几个年龄相近的伙伴,比如郭县丞和蓝主簿家的儿子,还有县里一些乡绅家的公子。只是他们兄弟日常要读书,少有空闲和这些公子们玩耍往来,而且偶尔见面相聚,也觉话不投机,因此都没有深交。

常顾嘿嘿笑了两声:“我也是怕在青州谁都不认识,家里面又拘束着我,不如索性赖在你们家吧!我爹爹平生最信服两位严先生,我回去一说,他必定是立刻准许的。”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帘外接话:“干嘛赖在我们家?我们家有什么特别的好处不成?”接着就有人掀起了门帘,门外走进一个少女,正是手提了一篮桔子的明姜。

常顾看见明姜进来,站起身来相迎:“自然是有许多好处了!我若是回到家里,除了我爹我娘就只有我,可不是闷也闷死了。若是赖在你们家,既可以读书进取,闲来无事也可以跟两位师兄说说话,谈谈诗文,岂不是极好?”

明姜把装着桔子的篮子放到常顾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走到对面坐下:“大嫂听说有客来,特意让我送了这桔子过来,给你尝尝。”

常顾又向着北边做了一揖:“师妹一定替我谢过嫂子。”

明姜笑嘻嘻的:“不过两年多不见,常师兄如今竟变得这样知礼了,还能说出谈诗论文的话来,可真叫师妹我刮目相看。”

常顾看她穿着玉色对衿小袄浅黄缎面裙子,衬着白嫩的一张脸,越发显得像是冬日里刚开的一朵蜡梅花,娇嫩无比。就故意叹息着说:“我若再不学着会说点斯文知礼的话,只怕腿都要给我爹打断了,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傻大胆儿!”

明姜听了捂嘴偷笑,一双眼睛也笑的弯了起来。严谦就让常顾吃桔子,常顾拿了一个先给严谦,又给严诚,最后要递给明姜,明姜却摆手不要:“我刚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去陪大嫂说话了。”

“哎,师妹。”常顾赶忙开口叫住她:“你先等会儿,我明日要回家去,等过几日再来,你可有什么东西想要的,我给你捎来。”

明姜惊讶的睁大眼:“你还来干什么?”

严谦干咳了一声:“妹妹怎么这样说话?常顾还要再回来跟你二哥一处读书。”

常顾苦着脸:“你这是巴不得我走了就不再来呢!我还偏就要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明姜一时口快脱口而出,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傻笑着说:“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随口问问。你来跟二哥一处读书很好啊,正好你们有个伴,我这里不缺什么东西,多谢常师兄了。”

常顾也没太在意,还问:“没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么?”

严诚看他两个说来说去也没个结尾,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用管她了,前些日子黄世兄来信,捎了好多玩物给她,她现在不缺那个。”

“唔,是这样,那好,师妹若是想起什么了,只管告诉我。”

明姜点头:“先多谢常师兄了,你们慢慢聊,我去大嫂那里。”说着告辞出去了。

等她走了三个人顺着前面的话题说黄悫,“我记得前两天你说黄师兄已经娶妻了?”常顾问严诚。

严诚点头答道:“是,上次来信说已经成亲有半年了,娶的也是他们家世交家的女儿。”

常顾就看着严诚笑眯眯的说:“明年阿诚也要娶妻,对了,我出京之前接到默然的信,说他们兄弟也都定了亲,真是一眨眼间大伙都成了大人了,我可真不习惯。”

严诚微笑不语,严谦却调侃常顾:“怎么?你着急了?若不是你们家要守孝,想来你的婚事也该定下了,这回等令尊安顿下来,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你的婚事了。”

常顾很无所谓:“照我说,不娶妻才好呢!若是娶了一个爱啰嗦的回来,可不给她烦也烦死了?且再也不能如现在似的,想出门就出门,想不回家就不回家了,唉,若是能不娶妻就好了!”

“哈哈,你这个常顾,每每总有惊人之语,我倒要看看,你将来娶了妻子之后,还像不像现在这样说话了!”严谦抚掌大笑,在椅子上笑的异常欢快。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想双更的,可是姨妈君来袭,作者又趴下了。。。

明天争取吧。。。

84慈心

常顾去了七八天;然后就由常怀安身边的亲信陪着又再来了。那亲信很会说话;说常怀安刚到任;事情繁多,不能亲自带着常顾来,很是抱歉。又说常怀安夫妇十分感激当初在平江时,严家人对常顾的教导,如今蒙严大人不弃;还肯收留常顾;实是不胜感激云云。

随身又带了许多礼物;说是专门谢师的。礼单送到后院,范氏拿着细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对旁边的明姜说:“你来瞧瞧;这里面还有专门送给你的。”

明姜很诧异:“怎么会有专门给我的?”凑到母亲身边;就见母亲指着的地方写着:“浅碧琉璃珠手串一对,太湖珍珠一盒”,明姜转头问:“也没写是给我的呀,母亲如何知道是给我的?”

范氏一笑,手指头往下移了移:“你瞧,这里写着,‘给府上小姐闲时把玩或赏人罢’。”

明姜一看还真有,“常顾的母亲真客气,还单独给我备了礼物,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是啊,实在太客气了,这礼我看着有点重,你瞧,还有几块上好的皮子。”手往上划了划。

明姜往上一看,见有银鼠皮也有灰鼠皮,甚至还有一张狐皮在里面,不禁咋舌:“他们家怎么有这么多好皮子?”

范氏合上礼单:“他们勋贵人家,和我们不同。这礼单我得给你爹看看,上次常顾来拜见已经带了土仪,这次来带些谢师礼本也平常,可东西实在太珍贵了,咱们却不好收。”

严仁宽看了之后也觉不太合适,让那亲信带回去,那亲信赶忙推辞:“这如何使得?来时我们老爷说了,严先生不是外人,二爷来常住,本该我们家自出银米,只是怕严先生以为我们外道了,才略备薄礼答谢,先生若是不收,我们二爷倒不好留下了。”

常顾也跟着劝:“先生若不收,学生脸皮就是再厚,可也觉着过意不去了,不如还是出去租了院子住吧。”

严仁宽十分无奈,只得跟范氏商量了,等过年的时候,回个大致相当的礼也就罢了。

明姜手上套着那对琉璃珠手串,捧着那盒珍珠去找王令婉:“嫂子是想串了手串戴呢?还是做几支珠钗戴?”

王令婉看着明姜手上的珠子,个头都不大,比黄豆略大一点,有的浑圆,有的是椭圆状,满满的装了一小盒子。就笑着说:“你的东西怎么来问我?这圆的倒可以做几支珠钗,或是镶了做耳坠子也好,这长的么,略带点粉,串了手串也是极好的。”

明姜笑眯眯的:“我有这个戴了,就想看嫂子喜欢什么,好做了给嫂子戴。”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琉璃串珠。

王令婉心中一暖,拉着明姜的手看了看那串珠子:“这个倒很透亮,只是到底和珍珠的不同,你自己留着戴吧,嫂子这里不缺这个。”

“平日都是我偏了嫂子的好东西,今日就不许我也孝敬嫂子一回?”明姜指了指耳上挂着的一对青玉耳坠说。

王令婉捏了一下明姜的鼻子:“那算什么好东西了?不过是家常戴着玩的罢了,你这些珠子是好东西,听嫂子的话,好好收起来,等开了春,再让娘给你做好东西。”

明姜见她坚决不要,想着不如等东西做成了再拿来给她挑,也就放下了盒子,和她说起别事来:“潍州那边来信,给娘捎了一双鞋、一对荷包过来,娘看了以后,递给我让我好好学学,我就说,‘您不是见我把手指头扎的都是眼心疼了,不叫我动针了么?’娘就把我赶出来了。”

王令婉吃吃的笑:“你呀,就不会老实应了么?娘哪舍得真让你去做鞋,你这小手,是写字画画儿的手,哪做得了那个?”

明姜也看了看自己白嫩的手,然后好奇问道:“那未来二嫂不是也做了么?刘太太就舍得她做了?”

王令婉叹息一声:“女儿家到了要嫁人的时候,再不能也得做了,不然到了夫家岂不让人嫌弃?你呀,快趁着你还有好时光,快快活活的过你的千金小姐日子吧!”

“叫嫂子说的怪怕人的,那我去跟爹娘说,我以后不嫁人了,就赖在家里让你们养着!”明姜说完把头靠在王令婉胳膊上,开始撒娇了。

王令婉就哄她:“好好好,不嫁人,到时候来了媒人咱们就给打出去!”姑嫂两个说说笑笑的过了半天。第二日去范氏房里请安的时候,范氏又说起做针线的事来,王令婉就把明姜的话说了,把明姜羞得只往她身后躲:“嫂子真坏,怎么还告诉娘了!”

范氏扶额:“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冤家!都是我把你给惯坏了!”可到底也不舍得逼着女儿现在就开始好好做针线,还是照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私下里和严仁宽却免不了嘀咕:“可惜侄儿们都比明姜大的太多,不然把她嫁回范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如今在这新城,我琢磨来琢磨去,竟没一个是相当的。”

严仁宽听了思忖半晌:“不然我们招个上门女婿?”

范氏推了他一下:“去,又胡说!哪个好人家的子弟肯做上门女婿?”想了想,又问:“明年任期可就到了,公公那里可有信来?”

“八成是要留任的!”严仁宽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放心把女儿嫁在山东,像你一样一离家就是十几载,一想起来就跟要割了肉似的疼。”

范氏最烦恼的也是这一点:“偏偏她也大了,再留也留不了两三年,不如早点留意着,看有什么相当的人家。山东也还好,好歹有我爹娘在,若是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将来女婿也做官,能入京是最好的。”

严仁宽是真舍不得娇憨可人疼的女儿,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十分出色的,也不配娶我的女儿!”

范氏失笑:“瞧你这酸溜溜的口气,你女儿有什么出奇的?还要十分出色的?要照我说,只要是个宽厚大量的,能包容她哄着她的,也就尽够了。”说到这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说,“若是能如你一般,那是最好了。”

严仁宽听了心中一动,看见妻子少有的羞涩神色,也不由来了兴致,伸手揽住妻子:“好,咱们一定给明姜找个像我一般好的女婿!”一边说,一边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鬓发,然后解开了她的衣襟。

明姜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开始愁自己的婚事,她只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活,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天太冷不能出去玩而已。这天听蝉儿说后花园的蜡梅开了,她终于按捺不住,穿了最厚实的棉袄,又披了大毛披风,蹬着羊羔皮靴子,带了蝉儿去后花园,打算折几支蜡梅回来插瓶。

刚转过后花园的月洞门,就有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待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小径两旁一丛丛的蜡梅已经次第开放,嫩黄的花朵上有的还托着白雪,在万物萧瑟的冬天,看着分外喜人。

明姜不急着走过去,先是远远的端详,将枝干的形状和花朵点缀的样子细细瞧了一遍,然后才走到近前去嗅花香。这蜡梅花色泽鲜艳,外面似涂了一层蜜蜡,若不是有浓香扑鼻,真的会让人以为是捻蜡所成。她刚把手放上去想折一枝下来,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话。

“阿诚你瞧,好一幅冬日探梅图!”是常顾的声音。

明姜转头一看,果然是常顾和严诚联袂而来。严诚站在常顾身边,隔着十几步远看向明姜,她披了一件大红披风,手上扶着一支嫩黄的蜡梅,旁边不远还有间杂种植的南天竹,尚有绿叶在,绿叶中依稀可见几枚红果,一阵风吹过摇下了些许树上的积雪,真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常顾的眼睛则一直盯着明姜的手,深褐色的梅枝上开满了嫩黄的花朵,一只芊芊素手扶着枝干,越发显得那手极白,几乎可以与花托上的雪媲美。他正想走近了细瞧,那手忽然一动,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声,那支蜡梅就已被手的主人折了下来。

明姜手里擎着那支蜡梅花展示给对面来的两人看:“如何?这一支不错吧?旁枝侧斜,正合入画。”

常顾走近瞧了一瞧,点头:“不错,可惜我没有这个本事,不然正可画一幅美人折梅图……”话没说完就被身侧的严诚踩了一脚,这才醒悟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赶忙转圜:“师妹把你自己也画进去吧,红衣黄梅衬白雪,想来十分好看!”

明姜并没意识到什么,只笑眯眯的答:“我哪里会画自己呀!人物我不在行,也只能画些花鸟虫鱼罢了。你们也来赏梅?”

作者有话要说: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以为蜡梅其实和梅花是一种的?

《本草纲目》载:“蜡梅,释名黄梅花,此物非梅类,因其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似蜜蜡,故得此名。花:辛,温,无毒。解暑生津。”清初陈淏之《花镜》载:“蜡梅俗作蜡梅,一名黄梅,本非梅类,因其与梅同放,其香又相近,色似蜜腊,且腊月开,故有是名……”

梅花一般比蜡梅晚两个月开,颜色有白、粉红和红色,其实是不同品种

蜡梅是灌木,梅花是乔木,嘿嘿,有不知道的大家一起长个知识吧~~

差点忘了说,下午6点应该还有一更,应该,嘿嘿!~

85赏梅

严诚觉得常顾这小子站的离自己妹妹有些近;就往前迈了一步;推着常顾往一边走,嘴里答明姜说:“嗯;我们去后面亭子里;你折几支就回去吧,天冷,别冻着了。”

“这时节去亭子里不冷么?”明姜看着他们俩问道。

常顾回头笑答:“我们让人拢了火盆;又放了帘子、铺了坐褥;略坐一会儿无妨的,要不师妹你也来?”

明姜摇摇头:“帘子都放下来,又看不见外面景致;有什么趣儿?”

严诚只拉着常顾走:“是没什么趣儿;你玩你的吧。”

明姜转头问蝉儿:“他们捣的什么鬼?”蝉儿摇头:“奴婢也不知。”严诚越不让她去,明姜反而越发好奇起来,先跟蝉儿折了几支蜡梅,回去给母亲和嫂子一人送了一瓶,又让人给严诚和常顾屋子里各送了一支,等把自己屋子里的摆设好了,她也暖和过来了,就又穿了披风往后花园去。

她不让蝉儿出声,两个人悄悄的往后花园亭子里去,转了弯果然远远的看见亭子四围都放下了帘子,再走几步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原来这两个家伙在这里偷吃,明姜心里琢磨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两侧的帘子上都留了一尺见方的口子,上面糊了透光的窗纱,从外面可以隐隐看见里面的情景,再听着说话声辨认,似乎不是只有严诚和常顾两个人,严谦也在。

明姜闻着里面似乎传出来熟花生的香味,好像还有肉味,终于忍不住跑到跟前掀开帘子钻了进去。里面三个人正在笑,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明姜,每个人都说了一句话。

“妹妹来了,来,到哥哥这里坐。”这是很高兴的严谦。

严诚一脸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常顾则指着他们中间的火盆上烤着的东西,问明姜:“你是不是闻着香味来的?”

明姜谁也没理,先四顾打量了一番,因为放下了帘子,亭子里显得略有些暗。他们在边上的座椅上都铺了厚厚的坐褥,中间燃着火盆,上面架了个铁架子,穿着什么东西在烤。每个人手边都有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些烤熟的花生、山芋1、苞谷等。四角还各有一个小火炉,有的上面坐着水,有的上面烤着些吃食。

她走到那透光的窗纱前往外望,能朦胧的看到外面雪地上怒放的蜡梅,转头看了那三个人一眼:“你们还真会享受,竟能想出这个法儿来!”

严谦指着常顾笑答:“这是常顾告诉我们的法子,他说他们在京里常这样坐在园子里赏雪,可惜咱们这里没有琉璃,不然还能更亮堂暖和些。”

严诚起身坐到了常顾旁边,把自己的位子让给明姜:“既来了,就坐下吃点东西吧。”

明姜顺势过去坐下,又问:“你们这样折腾,娘可知道么?”

“这帘子就是娘找出来的!”严谦指了指挡风的帘子,“原先只看到库里有这个,都不知是做什么的,拿出来一挂才知道,原来先时人家都是用这个挡风赏雪,可惜前两年咱们不知道,真是白白搁着浪费了。”

常顾把架子拿下来,从上面取下一小团烤的有些焦的物事,放在小碟子里递给明姜:“你尝尝。”

明姜不知那是什么,不敢接,看了看严谦,严谦却只笑眯眯的看着不说话,还是严诚说:“是麻雀,先时家里炸着吃过的,这是烤的,你尝尝滋味。”明姜这才接过来,用筷子挟起来咬了一小口,带着点焦味的肉香盈满口鼻,虽然只有外皮上略有些盐味,肉却鲜嫩,很是可口。

等她吃完,常顾又给她倒了杯茶:“怎么样?不错吧?”

明姜接过茶来道了谢,喝了一口答道:“嗯,是挺好吃的。果然你们这样的人都是会吃会玩的。”

常顾惊讶挑眉:“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明姜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你们这样的世袭勋贵之家啊!”

严诚皱了眉,刚想说话却被常顾拉了一下,听他自己开口说道:“若不是说这话的是你,我准以为是在嘲笑轻视我呢!”

明姜不明所以:“这是为何?你们家本来就是世袭勋贵之家吧?”

常顾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解释:“你不知道,如今这世袭勋贵的名儿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也是这些人不争气,承袭了祖上的爵位官职,却没承袭祖宗的本事和志气,一个个的只会仗着祖上的权势和积攒下来的家财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正事一件做不成,坏事倒多是他们干的,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又没做过这些,何必在意呢?”明姜不解的问道。

常顾摇头叹气:“话是这样说,可不知底细的人哪里会分辨,只当是都一样的呢!何况我们族里的人,出去惹事的也不在少数。”

明姜还真没见过常顾这样子,就笑着说:“既是不知底细的人,自然就是和你无关的人了,你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至于族里的人如何,你既不是族长,想来也是管不了的,那就只管管好自己就是了!操这么许多心做什么?”

常顾听了哈哈一笑,举起茶杯敬明姜:“师妹说得有理,真难得你到现在还是这样宽宏大量的性子,我以茶代酒敬你!”

明姜毫不扭捏,也端起茶杯来饮了一口,还说:“好说好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以出身为念?祖父曾说过,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只要你自己有志气有本事,将来做出一番事业来,谁还会在意这些了?”

严谦看她得意洋洋,忍不住拿起手边扇火炉的蒲扇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你还越发来劲了,常顾不过是说笑,何时说过真的十分在意了?”

常顾拉着严谦笑:“师妹说的很好,只可惜师妹是个女子,不能常和我们出去,不然以师妹的心胸、见识,真不知强过多少男子去!”

谁知明姜不领情,皱了鼻子答道:“女子怎么了?依你说,女子就该当无知无识、万事不懂才好么?唔,我知道了,你准是觉得这样的女子才好哄骗,方便你们做坏事!”

严谦和严诚听到这汗都快出来了,严谦拉着明姜哄:“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什么话都说起来了?常顾不过是跟你说笑,逗你开心罢了,你怎地又说这些?”

常顾站起身来冲着明姜深深作了一揖:“是我说错话了,师妹千万别恼,我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话说的不清不楚,让师妹误会了,实在是我的过错,还请师妹原宥。”

明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过白说一句,谁还要你正经道歉了?我就说常师兄如今越发知礼了,若是小时候再不会如此的,准要和我激辩几个回合才罢呢!行了,我也不在这碍着你们了,瞧你们一个个的一头汗的模样,心里准嫌我碍事呢!”说着起身告辞,回前边去了。

严谦和严诚对视一眼,各自擦了头上的汗,心中都在叹息:妹妹这个性子,嫁了人以后真的能行么?不知未来妹夫吃不吃得消……

明姜回去进了东跨院,跟王令婉学了他们在亭子里赏梅赏雪的事,还说:“等嫂子生完小侄子,明年冬天咱们也去亭子里坐着赏梅去,多铺一些坐褥,当真舒服得紧。”

“你想的倒远,今年冬天还没过去,就想着明年冬天了?再说明年公公任期就到了,还不知会不会再留在这里呢!”其实王令婉这些日子都在愁这事,自她嫁进了严家,族人们确实都老实了,再没有敢上门滋事的,可弟弟毕竟还年小,若是明年公公任期满了要换治所,自己跟着去了,娘家再有什么事,鞭长莫及可不好办。

明姜听了点头:“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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