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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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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请,我闲着呢,寻你说说才好。”凤鸾还是热络,回到自己椅子上坐好,见施七嫂手提包袱而来,凤鸾张开了嘴愕然:“这……。这是怎么了?”
施七嫂大大方方一笑,放下包袱道:“我要走了。”凤鸾惊骇得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还没到半年?”话流利起来,凤鸾起身挽留:“公子要带我出门几天,我正是回来对七嫂说,铺子过了明路,不会再担惊受怕的过……。怎么着,是谁慢待您?”
“姑奶奶太客气,我在这里,和周奶奶做伴儿从来和气。有一句话,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乡,当分要分。”施七嫂是她来时一件衣服,包袱也是旧日那一个,神色说不出来的爽朗:“当初我愿意来,是体谅姑奶奶无人相帮。天就是这样,你用点儿心,就有人帮你。如今过了明路,您丈夫公婆伸一把手,可以照应您一辈子。这里不用我,是我走的时候。”
她倒也潇洒,挽起包袱并不伤感:“不用送,我从来一身来一身去。”
周家母女愣在当地,见这个人走出房,凤鸾才急急追出去:“可有去处?”施七嫂回身一笑,日头把她面上皱纹照得纤毫必现,这皱纹一道道,全是独身一人风霜而来。
她对着凤鸾笑,周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人,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月明让她盼来。当初为什么来,是对凤鸾孤身女儿起生意,说不出来的同情。
虽然凤鸾那天穿得好,和师傅在京里呆过的施七嫂对大户人家女眷的辛酸,知道一些。如今,这里不需要自己,郭家迟早要把姑奶奶的铺子并走,自己在郭家并无独一无二的立足之地。走,是一件上策。
直到她出门有一刻钟,来安回来复命:“帮她雇了车,看着出城。”凤鸾才呀地一声叫出来,顾氏一惊:“什么大事儿?”
“原来是为这个走,”凤鸾不无沮丧:“她性子傲,担心公子并了我的铺子是吧,其实不会,我和公子争了半天争到手,说是给父母亲养老用,公子这才答应,我当时这样说,也有为七嫂想的意思。”
忽然就离去,凤鸾的心似被剥了一层。回想自己有铺子,虽然有周忠是老经济,也亏得有施七嫂这个人。
顾氏是个普通不过的妇人,女儿伤心是她的大事情,劝了凤鸾一会儿,做饭给她吃,周忠和贺明道又回来说几句话,打发凤鸾早早回来。
郭朴在窗下习字,出于对虞临栖一手好字的生气。好字不写好话,只写让人恨不能掐他的话。
正习得痛快,临安回说少夫人回来,凤鸾难掩沮丧进了来。
低眉顺眼低头进来,提不起来精神的一句:“朴哥,我回来了。”郭朴看着怪,放下笔让她过来问:“要成亲不喜欢?”
“喜欢,”凤鸾强打一笑,郭朴看着还不如不笑,他故意装生气:“你不喜欢就算了,”凤鸾扯住他衣袖,人不由自主拧上来:“喜欢,很喜欢。”
郭朴微笑:“那怎么了对我说说?”凤鸾贴在他身上静静忧伤,嘴里胡乱说着:“你爱打人,”郭朴拍拍她:“并没有打过你,你见我打别人,那还不叫打人。”凤鸾还是忧伤:“你会凶人,”郭朴见她不是一般的难过,抱到自己怀里和凤鸾胡扯:“不凶你还行。”
“嗯,”凤鸾眉眼儿流动的全是忧伤,郭朴逼着凤鸾说,扬起手:“不说打你了。”大手一只举在半空中,凤鸾平白看一眼,整个人都伏到郭朴怀中:“你去京里我心里担心,卢家的姑娘……”
郭朴无奈,抱着凤鸾晃几晃,想到一个逗她喜欢的,在凤鸾耳朵边上吹气:“说你给我找到沉鱼落雁的人,我说等你回来一起见,咱们看人去?”
凤鸾强打精神:“好。”和郭朴一前一后出来,一路走一路失落,郭朴故意叹道:“看来我真的要找一个了,这小傻子不要我,我也不要了。”
大手被摇几摇,凤鸾伤心地对他看一眼,又垂下头继续难过。走出院门,凤鸾忽然仰起面庞,郭朴歪着头瘪着嘴学凤鸾等着她。
凤鸾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轻轻的好似怕吹走鹅毛地问:“你抢了我的人?”郭朴先没有明白只是发愣,凤鸾深深吸一口气,这样子让郭朴又要笑,凤鸾希冀地问:“是你让人对施七嫂说了什么?”
这种小动物易受惊吓的表情,着实逗乐郭朴,郭朴乐道:“施七嫂?嗯,你这偷懒的人,不好好给我找黄花女儿,找个什么嫂?这嫂是扫地还是扫帚?”
“你不知道她,怎么会,你装糊涂吧?”凤鸾认定郭朴哄自己,扁起嘴来不依往前走:“就知道是你干的,好好的她要走,朴哥,我不喜欢你。”
她忽然站定拉着郭朴:“走,咱们先理论理论。”周凤鸾理直气壮:“我铺子里的人,是我不容易请来的,那是我的人,你怎么撬走她?”
郭朴三问两不问问个明白,抬起手作状要打:“我打你,说回家祭祖你是去干别的事!”凤鸾吓得要跑开,手被郭朴扯住甩几下甩不脱,凤鸾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也祭祖了,顺便请的她。朴哥,把我的人还我吧。”她可怜之极来求:“你不缺这一个人,我缺呢。”
郭朴拿她没有办法,这可怜样子让人心疼,郭朴举起双手:“我起誓,我没有找过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是谁。”
“你怎么会不知道,”凤鸾暂时相信,垂头跟着郭朴走,看着极老实,心里还是不舒服:“那她为什么走?”
郭朴都不忍取笑她,只道:“你眼里见过几个人,这人我都没听过,你当个宝。”凤鸾气汹汹还嘴:“她很能干!”
施七嫂的走,凤鸾觉得是心头痛。郭朴变了脸:“再顶嘴!”凤鸾敢怒不敢言地垂下头:“不敢了,”嗓音带了哭腔,没有施七嫂,感觉天要塌下来。
郭朴正在说这话:“天塌了吗?你有丈夫就行,管什么七嫂八嫂!”见凤鸾还是不喜欢,郭朴找话逗她:“你要不要郑克家?我把郑克家给你吧?”
垂头的凤鸾马上变成小刺猬,异常尖锐:“他在哪里?”恨恨地道:“明明那几天我们不惹事儿,避风头呢,他跑上门来说得头头是道,把我的钱全拐跑了。”再看郭朴时,凤鸾幽怨:“我的钱?”
“你有我就行,不需要你的钱。”郭朴一脸好心地安慰。凤鸾扯扯他衣角:“那是我的,”郭朴笑,带着她继续走:“明天出门,给你多多的买糖人儿吃。”
凤鸾扯扯嘴角,再来说郑克家:“这是什么人?”郭朴微笑:“是我少年时外面遇到,我自己相中的一个管事,他如今管着省外的生意,为钓吃里扒外和知情不报的银子,让他回来走一趟。如何,手段高吧?”
巴掌拍拍凤鸾的头道:“你见过他,就知道什么是人才,七嫂八嫂的不用再提。”凤鸾生气地道:“是你的人,我见到打他板子!”害得少夫人担心好几天。
“你这当家少夫人,还挺厉害。这么厉害哪里有人来投,郑克家写信对我说,过年也不回来,怕你找他的事。果然,”郭朴笑着说过,见小厅在即,带着凤鸾过来。
王媒婆带着几个姑娘候着,见消瘦身长的郭朴过来,忙道:“来了来了,”另一边通往大门的路径上,刘媒婆摇着帕子飞快行来,不时回身:“快着点儿,今天是见公子。”
在刘媒婆身后,也有几个人跟来。
她们眼睛不时打量郭朴和凤鸾,对郭朴面上多看几眼,再多看的是凤鸾的衣服首饰。郭朴着一件宝蓝色夹衣服,凤鸾是桃花色夹衣,下面水红裙子,上下一色儿新,头上明铛翠环,随着走路晃个不停。
郭朴心里一阵烦恶,这城里除了邱大人,再就没有出挑的人家。少年时不愿意本城寻亲事,就是这个原因。
如今寻来的,还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面上神色一看就直到心底,全是见到凤鸾在家里过得好,她们打起来这个主意。
几株红叶微微的有红色,暗红好似军中干涸的鲜血。郭朴微微冷笑,自己还能再病一次,人能冤枉病几回?
再没有了,再也不会有机会,挑出来凤鸾这个小呆子。眼角找找小呆子,绷着面庞还在生气。注视到郭朴的注目,凤鸾占尽道理似的道:“把郑克家给我,我就不打他板子。”
“哈哈,那我要打他,”郭朴笑出声来,引得来的姑娘们都心喜。这笑声朗朗康健,这个人肯定是好了。
凤鸾气呼呼:“那你刚才说给我?”郭朴大手按在她头后,强着她往里去:“看你乖不乖,乖嘛倒有可能。”
因此凤鸾接下来乖乖坐着,老实看姑娘们。
第一个进来,是个鹅黄衫子的姑娘,头上七摇八晃,金玉玛瑙戴出来一头,金是赤金,玉水头儿有偏颇,再就是玛瑙一般。郭朴好笑,这比西洋景儿还好看。这城里要是有上得了台面的人,当年还会抱定京里寻亲的心思?
一旁凤鸾看得认真无比,郭朴又要笑,独凤鸾这个小呆子,偏是让自己寻出来。当年肯定见过她小时候,只是想不起来。那时候要知道是自己媳妇,怎么着也给她多买几个糖人儿,花儿给她。
“这是纪姑娘,快给公子和少夫人请安。”王媒婆卖弄的声音一直在,这是她手底下最后一个,她瞪着死鱼眼睛,笑恨不能撑出眼眶,见郭朴若有所思,王媒婆失魂落魄。
她要走时,郭朴淡淡道:“你外面候着。”对王媒婆好似一贴良药:“对对,您全看过再来比评。”
把姑娘们全带出去,几个姑娘们你给我一记眼风,我鼻子里出一声气,无声无息开战。
刘媒婆登场,手边的姑娘们一一送进来看,郭朴还是淡淡:“外面候着。”宁远将军夫人能这个样子相中?这笑话是双手送给人看。
可是这城里人大多不懂,郭朴心中叹气,又觉得解气。去年病中上门来的只有凤鸾一个,这些人今年才来,活该送笑话给自己看。
凤鸾看得目不暇接,她相中一个圆脸儿忠厚的,又相中一个瓜子脸俏丽,打算郭朴问自己的时候好回出来。
这也是管家学出来的,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参与了,就准备好几句话。郭夫人和郭朴问时,能说出来,算自己用心。
下半天就只看姑娘们去了,看到差不多,郭朴打一个哈欠,凤鸾立即道:“你坐了这半天,去睡吧。还有出门不必,你身子经得起出几天门?”
伤口有时候还会作疼的郭朴从来不说,他虚抬起手:“请褚先生来。”一会儿褚敬斋过来,见少夫人围着公子问个不停,又请先生快着些儿:“寻你来,公子又不舒服。”
郭朴笑骂:“我好着呢,没有不舒服。”凤鸾巴着问:“那你要请先生?”郭朴让她一边儿去:“坐好。”把凤鸾撵走,对同样稀里糊涂的褚敬斋带笑道:“先生,你医术高明,祖父嘱我好生谢你。我寻思着,谢你金银当然必要,不过只是死物件儿,我谢你一件活的,这外面女子姣好,你挑几个成亲吧。”
不要说褚敬斋吓一跳,凤鸾吓一跳,外面的女子都吓一跳。媒婆们不跳,她们身经百家,盘算一下,只要谢媒银子有,管是哪一个成亲。
将军不要,把将军治好的医生要,也一样有富贵,至少有谢媒银子。
外面的姑娘们炸了锅:“怎么这样?”“说好是他们家寻人,不是房里无人?”
赶这风头儿的姑娘,大多不安分。安分的也有几个,不说话,这样让人相看本身就觉得怪,因为郭家势大不好说,现在觉得上当,都闭嘴不言。
话传到褚敬斋耳朵里,小心眼儿的褚先生恼怒上来。他最近春风得意,得意有春风。把郭朴治好,城中病人一拥而至,求褚先生去医忙个不停。
他兴头上正呆着的人,跺一跺脚:“我还不愿意!”转身怒气冲天走出去。凤鸾喊了一声:“先生,”郭朴摆一摆手,凤鸾坐回去,越想越好笑,一个人掩面轻笑起来。
郭朴喊媒婆们:“都进来听我说话。”媒婆们过来,凤鸾忍住笑正色坐着,郭朴不客气地道:“什么东西!褚先生是医我的先生,将来我送他去中举,随我到军中,不出三、五年,就是一份好前程!”
姑娘们羞惭惭在外面听着骂声不止:“不长眼睛,我这里也容这样人撒野!我房里现有少夫人在,还要进什么人!……。”
直骂了一顿饭时候,郭朴觉得气出足,又觉得懒懒吩咐凤鸾:“到底也辛苦,赏她们一个人十两银子,姑娘们相不中褚先生,也不能白跑,一个人也十两银子,外加一个荷包吧。”
凤鸾又一次体会到有钱的好处,恭恭敬敬答应着去开发。再回来郭朴回房中平卧床上,凤鸾嘻笑着推推他,抱住郭朴头颈娇滴滴:“你是欺负我呢吧,我累了好几天,又被你说,以后我出门再说话,是不中用了。”
“太中用了也不行,还是不中用的好。”郭朴刮她鼻子:“这家是你当,还是我当,这下子清楚了吧。”
凤鸾不依不饶:“那卢姑娘怎么办?”郭朴拍拍她屁股:“偷看我的信了,是不是,憨笑,装憨儿我也不放过你,无事不要动我的东西,我不喜欢。”
发了一顿狠的脾气,觉得困倦上来。让凤鸾回去,郭朴入睡。凤鸾一个人在房里吃吃笑到晚上,郭夫人回来告诉她,郭夫人一笑,只说一句:“这孩子淘气。”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秋雨绵绵再来,打得人头发里湿渌渌。江面水涨不少,乐坏行船的人。一只中等大小的船近中午时停在码头,郭朴从船舱里出来,走一步对身后凤鸾交待一句:“跟着我,低头,眼珠子乱看什么,有你看的,现在低头,被人躁皮我捶你。”
凤鸾笑着只看郭朴衣角下船,不忘回话:“有人看我,你应该打他。”
虽然秋凉,但码头热闹气息让郭朴精神大震。久病的人才从清新江面上来,样样都是新鲜的。“卖凉粉来,”
“大热包子……”
“烧鸡热的,”
郭朴笑着看一眼,再和凤鸾说话:“我帮你看完了,这里没有糖人儿卖。”衣角扯动一下,是凤鸾又娇嗔:“你又欺负我,到街上不给我找糖人儿,我不依你。”
“嘿嘿,”郭朴笑两声,见一个伙计跑上来揽客:“住我们家,有上房,热水时时有。”他身后跑出两个小乞丐,伸出乌黑的手,比眼睛还黑:“大爷奶奶赏钱吧。”
凤鸾抬起头,见到他们动了测隐之心:“赏几个钱吧,怪可怜的。”郭朴不愿意拂她,对长平使个眼色,长平掏出一把子铜钱,洒在地上。几个小银角子滚出去,长平一笑了之。凤鸾也笑了,见乞丐们争着去抢,小声道:“不必抢,慢慢的捡。”
“我们凤鸾,是个好心人。”郭朴打趣着,正要带凤鸾走。见两个乞丐过来,指着地上喝道:“不许捡,钱丢下,不知道这里是郑五爷的地盘,哪里来的小混帐行子。”
小乞丐们舍不得放手,抱在怀里紧紧搂着往后躲着。成年乞丐将过来未过来以前,郭朴断喝道:“没有王法了!这钱是我给的,不给你们!”
凤鸾先是喜欢一下,朴哥真威风,再担心上来,在身后低声道:“咱们走吧,别惹事儿。”码头上早静下来,成年乞丐听到凤鸾说话,再见郭朴人极瘦衣极宽,一推就像要倒。虽有两个小厮,却都是年纪青青。
乞丐们狞笑:“这里郑五爷的地盘,打从郑五爷去年到这里,这帮有帮规……”郭朴等不得他说完,劈面骂道:“屁的帮规!青天白日,有点儿雨,就浇出来你们这等东西!”
回答他的,是乞丐们四支拳头:“这是找我们碴子的,上啊!”
凤鸾只能是害怕,身子一暖被郭朴护在身后。临安看着东西,长平一个人上前截住乞丐,以一对二,一手叼住左边乞丐拳头就势一甩出去,再蹲身一个扫堂腿正是时候,右边的乞丐仰面摔倒,跳起来骂:“敢动手!”
他轻轻一跳即起,一手护住面部,一手下护档部,再来一个势子,郭朴和两个小厮同起疑心,长平道:“公子?”
这是军中习练的拳法,怎么落到乞丐手里?
郭朴把凤鸾轻轻一推交给丫头和临安,长袖不卷漫步而来:“我来试试。”长平不让,被郭朴喝退回去。他长袖依然不卷,随意一舞,对乞丐道:“胜了我,这里钱归你拿,再赏你钱!”
“朴哥,不必和他动怒,”凤鸾不答应,推开临安过来,郭朴对她侧过身子笑:“不要担心。”乞丐见有机可乘,进步就是一拳,呼呼有风对郭朴胁间挥去。
他虽然占了偷袭,郭朴是军中将军。军中拳法无一不熟,还在对惊呼变色的凤鸾笑,一边身子滑步让开,反手一肘重重击在偷袭失败,收势不住的乞丐背上。
惨呼声是乞丐的,只这一肘打得他趴在地上,溅起十数点泥泞,痛苦地哎哟着。
郭朴张开手臂,恰好接住凤鸾的身子,凤鸾在他怀里不依:“不许打。”郭朴笑嘻嘻:“看你丈夫厉不厉害,”以前病中玩笑话又溜出来:“从来不会丢下你跑。”
凤鸾跺脚,从他怀里探出身子看地上乞丐,再看另一个乞丐半弯着腰,不知道还过不过来。凤鸾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郭朴护在身后,教训那乞丐道:“你不知羞,无理就来动手,快走吧,不必再来!”
码头上的人和郭朴一起乐,小厮丫头们也嘻笑几声。凤鸾傻乎乎问郭朴:“我说错了?”郭朴乐不可支:“很对,傻丫头,到我身后来。”凤鸾拧了几下才过去,见郭朴走到乞丐身边,急命长平和临安:“快跟上去护着公子,这身子还没有好。”
晚晚缠绵悱恻,却总不圆房。凤鸾虽然猜到郭朴心思,候着洞房花烛夜。可还是担心他是不是身子不好。
秋雨下了几天,码头上有水,泥泞不少。乞丐在泥水中勉强爬着退后,郭朴站定逼问道:“谁教你的拳法?”
乞丐不回答,郭朴微抬起脚:“不说我踩断你手指头。”凤鸾又吓了一跳,要说不要踩,肩头被人一碰,是身后的兰枝吓得不清,靠过来打断她劝阻心思。
郭朴并没有踩下去,只是周围打量:“救你的人都没有,还谈什么帮派!”他厉声了:“这附近是秦大人,难道也不管管!”
他官腔儿一打,两个小乞丐过来:“要找他们老大?我们带路!”趴在泥中的乞丐嘶声骂:“小兔崽子,你敢?”
“我们就敢,你们去年来了,天天欺负我们!”小乞丐中的一个,捡起一块泥块扔到他脸上,见不动,上前又呸了一口唾沫:“你们要倒霉了!”
这一行人离去,揽客的伙计都不敢过来,郭朴见客店伙计不来,命长平:“陪少夫人寻客店住下来,临安和我去去就回。”
船是自己家里的,有两个梢公守船,郭朴不让他们过来。凤鸾固执不依:“说好带着我,你去和人打架,我要看着你。”
劝了几句不中用,郭朴又要笑:“你就跟着吧,路上泥滑难走,看湿了你的鞋。”凤鸾哼一声:“难道不会寻个车。”郭朴又乐起来:“你说得很是。”
寻到车坐上,两个小乞丐带路,走到城北角一个小巷子里,手指着:“第三家,就是郑老五的地方,他是个伤兵,去年回来少了一条腿,还能教人打拳,不知哪里弄来十几个恶人,打架抢钱无所不至,官府也不敢管。”
郭朴跳下车,让凤鸾在车里等着,凤鸾不答应,赶车的也不干:“您老有钱给几个,没钱我要走了,这是城里一霸,秦大人都管不了,无事还去衙门闹一闹,小的混饭吃惹不起事儿。”
没法子郭朴扶下凤鸾,左近有一个小茶馆,带凤鸾进去坐,叫了热茶点心丢下她要走,凤鸾明知不能拗,只白眼儿过来。
“哈哈,晚上和你算账。”郭朴丢下这话只带临安走开。小巷子里泥更多,乌漆巴黑只是污秽。第三家门口见大门敞开,郭朴问一声:“郑老五在家?”忽然省悟过来,喝上一声:“郑义和!”
“有!哪个喊我这么脆生!”低矮柴房里先出来一个拐杖,再出来一个半残身子,乌黑一条大汉。他威风凛凛,虽然驻着拐也威风自有,豹子眼有铜铃大小,此时瞪圆了瞅人:“哪一个上我门上,……将军!”
他一旦认出是郭朴,顿时泪眼汪汪,丢了拐杖单腿跳着就过来,没有拐杖也能扑通跪倒,抬起面来泪落滚滚:“将军!”
郭朴泪水不比他下来得慢,见他如此狼狈,双手颤抖着半天才敢碰他身子,忽然也单膝跪倒,抱住郑义和痛哭:“是我没照管好!”
“将军,你这是为何?”郑义和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害怕,他不敢推郭朴身子,又留恋郭朴的怀抱,人颤抖着只会问:“这是为何?”
临安也有泪,捡起他丢下的拐杖在手里,候着他起来拿。
这里哭声震天,自然有邻居们来看。郑义和自己也罢了,见郭朴在不像,催着郭朴起来,接过拐杖就地吼着:“走开走开,人来看我,有啥可看的!”
吼声中人散开,院墙外露出一个翠色的东西,再就是黑漆漆一块,慢慢探出来,是个妇人发髻,对上郑义和的豹子眼,忽地缩回去。
郑义和正看得有趣,郭朴没奈何道:“过来吧。”墙外露出凤鸾嘻嘻半张面庞,手中帕子半掩面,见郭朴衣上有泥,过来寻他:“你又怎么了?”
“看看你自己,弄脏了衣服。”郭朴对着凤鸾的裙边说过,郑义和哈哈着问:“这是将军夫人?听说您娶了三个。”郭朴张嘴就骂:“我的笑话你听到没有?”
郑义和更乐:“听到好几个,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就没多想。您要知道,京里消息传到这里,多是不真。我不能看邸抄,衙门里那起子混蛋不给我看,我只能听听乱猜。”脏衣袖子抹一把子泪,笑眯眯问:“您有几个笑话?”
“老子捶你!”郭朴骂他,凤鸾想笑没敢笑,原来爱打人,从这里而来。
一起往房里打量,见门上刚才空落落,现在扶门有一个年老妇人,没牙的嘴笑着:“进来坐进来坐。”
郑家院子也全是泥,郭朴扶着凤鸾进来,对她脚下的泥再一次翻翻眼睛:“不是让你等着我。”凤鸾嘤咛不依,郭朴阻止道:“好了,废话少说。”凤鸾还是跟进来。
郑义和只有一条腿,手忙脚乱去弄茶水,郭朴让他不要忙,对着他的伤腿就是一阵心酸。郑义和搔头:“有茶叶,去年过年一家茶庄子孝敬我的,”
郭朴直着眼睛定定看他,郑义和对他孩子气的一笑,坐下来不提这话,只关注郭朴:“您好了,我真喜欢。有心去看你,只是现在穷得要饭,不怕您不见我,怕给您脸上抹黑。”
郭朴不能再听,手指着他对凤鸾道:“去叩头!”凤鸾很不明白,还是依言上前去要拜,郑义和急得双手连摆:“使不得,”见凤鸾跪下,郑义和往后面避,从长凳上一个后仰摔个仰八叉。
长平和临安去扶,凤鸾愣在原地,身后传来郭朴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很是沉重:“去年我受伤落马,是他带人拼命抢我回来,才能有这条命!”
凤鸾身子一凛不再犹豫,对着扶坐起来的这脏兮兮大汉认认真真叩了三个头,又去寻郑母行礼。
郭朴也起身,对郑义和拜了三拜,郑义和泪淋淋,人呆在当地。郭朴拜过以后,起身到郑义和面前,一抬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凤鸾愣住,郑义和愣住,郭朴指着他大骂:“自我回家醒来,数次让人寻你送银子,你报的地址在城外,几时搬到城里来,不对我说!”
再抬手,又是重重一个巴掌打过去:“我寻不到你,你日子困难,理当去寻我,这第二巴掌教训你眼里没我!”
第三个巴掌再要打,凤鸾扑过来抱住他的手,哀求道:“朴哥,你怜惜他,他救了你,不要再打他。”
郭朴轻轻推开凤鸾,又恼又恨打出去第三个巴掌,因为手抖,终究没有用力,他沉痛地道:“你再怎么,不能聚众为霸,要是朝廷追究起来,你有个闪失,将是我的终身恨!”
郑义和被打得泪水纷飞,听到最后一句,孩子气地一笑:“不瞒将军,自我回来,后面赡养银子一个月不如一个月,都是狗官黑了!我不服气找他理论,当时伤没好,倒被几个兔崽子打一顿。我一气回来跑了三个月,寻几个同回的伤兵,索性老娘也搬到城里,就地乞讨成为一霸,坏坏他们的官声!”
郭朴重重道:“谁欠你的赡养银子!秦大人?”郑义和只是笑,用手抚着面颊:“您好了,这手还真狠。明儿我脸肿了,出门可被人笑话!”
“你这泼皮!谁扣了你的钱?”郭朴目光凶狠再问他,郑义和打哈哈:“反正官官相护,不是张三就是李四,他娘的,今天推没到,明天推路上堵,我这一点儿钱,能堵在哪里?阴沟里都堵不住。和他们说什么,反正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我兄弟多,哪个月不给我钱,我就带着一百多乞丐去衙门口儿唱莲花落,他敢不给我?”
郭朴痛斥:“你糊涂!”郑义和嘻嘻:“糊涂就糊涂吧,您难得来看我,我手里还有钱,请你喝酒去,将军,哎哎,哪里去!”
郭朴再不能听,大步往外面去,回身交待:“找个客栈,先安置少夫人。”他大步匆匆离开,临安小跑着跟上。
直到天黑,郭朴才回来,一身是酒气,面上也不见好看。凤鸾朦胧睡着惊醒,郭朴过来亲亲她,见凤鸾躲酒气,才有一笑。
去换过衣服洗过上床,抱着凤鸾在怀里半歪着只是不睡。凤鸾睡了又醒,见郭朴还在想心事,坐起来依着他:“朴哥,你去了哪里?”
“去见了秦大人,见到这里的大人们。”郭朴自嘲地一笑。这里是隔省,秦大人见到自己报名号,拖了足有一刻钟才出来,见问伤兵的赡养银子,左推右挡,拿一套太平拳来对付自己。
凤鸾还要问:“你去说说,以后按月给了吧?”郭朴只回她古怪一笑。我有这么厉害?
他抱着凤鸾听她说话,好听的嗓音在月下静静流淌:“怕太简薄,给他丢下五百两银子。房子是租来的,我的意思给他备办几间房,到底他救了他,我心里真感激他。”
“好,都依你。办一间大点儿的院子,还有别人。”郭朴很伤感。凤鸾怎么能不问,碰碰他:“又有什么?”
她轻哄着:“你说出来就没事,对我说说。”郭朴太难过,话就溜出来:“下午又去找一家,当时救我的兵不少,我想着这条命捡回来,要一个一个感谢。不想去到才知道那人已经没了,家里一个老婆带着两个孩子过不得,我不好说只丢下钱,没有名目就说是朝廷给的,那媳妇跳起来双手来抓我,大骂以前全是我黑了钱,害她们一年没拿到!凤鸾,”
郭朴泪水涌出,紧紧抱住凤鸾的身子,嗓音颤抖着:“这些兄弟的血,不能白流,你知道吗!”凤鸾轻声嗯着,枕边寻到自己的帕子,给郭朴拭泪,柔声道:“所以别打仗吧,打仗多不好,以后别早起动刀动剑的,我一见从来害怕。”
郭朴目瞪口呆,一口气就此噎在嗓子里,只是下不去。凤鸾抱住他亲亲,眼神儿似稚鹿:“朴哥,你听我一句,祖父和父母亲都不想你当官,你发个誓,以后再不当官。”她面色桃红,羞羞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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