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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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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带着她的丫头过来,凤鸾手扶到兰枝身上,人就挫败的垂下头。才抬一步,衣角被曹氏牢牢抓住,曹氏尖叫:“凤鸾,求你,求求你!”
“住手!”长平立即变脸,他们更明白郭朴的心思。郭朴见这个乱劲儿,索性闭上眼,果然凤鸾对长平板起脸,摆一摆难得的少夫人威严:“你不要喊!”
长平张了张嘴,垂手退后一步。凤鸾定下神想想,忍着不舒服到郭朴床前,“噗”地闷响板子声又传来,凤鸾要退,曹氏就差抱她的腿:“求你!”
凤鸾去求郭朴:“公子,别再打了,你是最会疼人的,有什么事情不好,要往死里打她!”郭朴闭目不语,曹氏号啕大哭,凤鸾在这中间夹着,对长平看看,长平装看不到。再看兰枝和桂枝,两个丫头从外面进来亲眼看到也在发抖。
没有依靠的凤鸾咬着嘴唇,郭朴才睁开眼睛淡淡道:“我只打一个吗?”凤鸾马上就不说话,曹氏绝望如木雕石刻般呆了片刻,对郭朴叩了一个头,身子歪歪斜斜认命地往外面走。凤鸾扶了她一把,可怜兮兮地送她一步,兰枝送她一步,桂枝送她一步。
门帘外的廊下,血红一片。腊梅被打得血红一片,浑身上下成了血人儿。曹氏呆呆傻傻地对着她,再转身面对郭朴的房门笔直跪下来。
片刻里面有人传话出来:“腊梅出去会的男人是哪一个?”曹氏木呆呆地回话:“不知道!”一瞬间,她恨不能拔袖而起,可是愤怒如闪电迅速地贯穿她的全身,把她重重击倒在地。
此时恼怒,只能坏事!曹氏直直地跪着,心中悲愤莫名。
板子声不知道何时停下,有水声把腊梅泼醒,有人问她话:“和哪个人私会?”……。这些话模模糊糊地传到曹氏耳中,好似在隔世。
天到中午,又到下午,最后黑下来。灯掌上来时,凤鸾隔窗对她不无怜惜,再来坐到郭朴床前颦着小眉头,郭朴不理,凤鸾再进行不知道多少次的求情:“跪到现在会生病。”
“你去扶她,”郭朴冷冷淡淡,凤鸾无话可说,就再眉头颦着对郭朴目不转睛。郭夫人和汪氏进来,汪氏吓了一跳,见郭夫人视若无睹,看也不看曹氏一眼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汪氏迟疑一下,也低头走进去。见凤鸾面白如纸,汪氏更加地不明白,等郭夫人和郭朴话说完,难得有揣着小心地时候问话:“曹氏妹妹犯了什么错?”
郭朴轻描淡写:“她的丫头私会男人,这事儿还没有弄清楚。”汪氏先是惊愕,再就是狂喜,忙道:“是是。”有鄙视的眼光看过来,凤鸾分明看到她的喜悦,不加掩饰的瞪着她。
汪氏被瞪得受不了的时候,只能选择告辞出来。经过曹氏身边,停一停步子低声问:“要我帮忙?”
曹氏木然一动不动,一个字也没有。汪氏轻挑眉梢一笑:“妹妹,气大伤身。”踏廊而去的脚步声走开,曹氏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再木然支撑着身子跪直。
这身子酸又痛,苦又重,难受吗?也有。曹氏更为害怕的是,腊梅遇到的是哪个?难道是那个冤家!
她又惊又怕,以为和腊梅私会的是程育康,不然怎么会痛打丫头!郭家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在手中。
银灯被簪子剔得亮亮,凤鸾借着烛影又往外面看去。她左右为难,和曹氏不亲厚也比汪氏好,有人在此时要心狠手毒才喜欢。周凤鸾性子是从没有改变,她还是善良。
再看郭朴,凤鸾也为难。公子生了一天的气,对凤鸾也没有好好理过。权衡过,凤鸾先来理郭朴:“消气没有?”
“没有,”郭朴又要闭上眼睛。凤鸾受到冷落,结结巴巴地道:“难道让她跪上一夜?”郭朴冷笑:“你说呢?”
凤鸾再支支吾吾地,又怕郭朴骂她,郭朴睁开眼,带气看着她:“惯得一个一个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房里上午乱成放牛行!
骂过凤鸾不说话,直坐到兰枝送水进来。她一直是回去梳洗,今天一步不敢出去。房中洗过,换上睡觉的夹衣服,又抱膝坐到郭朴床前只看着他。
郭朴如沉睡,凤鸾看得累了不能不去睡。打几个哈欠倒下来就睡着,房中才有一声轻轻唤声:“长平。”
长平悄步过来,郭朴低声问:“说了什么?”长平很是小心地道:“传话的是个老兵,素来是个兵油子,吓跑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再找!”郭朴简短说过,长平蹑手蹑脚退出去。
曹氏一直跪到第二天,进来出去的人全当她不存在。郭夫人虽然痛恨,她是个女人心肠软,来见儿子:“会不会有事?到底咱们没有证据。守宫砂能点得上,要是冤枉了她可怎么办。”
凤鸾一早上没和郭朴说话,接着郭夫人的话脑袋点得好似小鸡啄米:“是啊是啊。”
“公子,车已经备好。”长平进来,郭夫人和凤鸾一起愕然,郭夫人道:“谁要出去?”凤鸾也诧异中,郭朴静静吩咐:“凤鸾回娘家住几天。”
“为什么?”凤鸾一下子明白过来,难堪在面上扫过。郭朴还是心平气和:“恋着母亲,好好去住几天再回来。”
他的眼光这才扫过来,凤鸾可以看到他微有笑意,微有调侃。凤鸾一下子愤怒,有些人就以为自己很能干,你能干你的去吧。总以为善良是件坏事情!
出门行过曹氏身边,凤鸾低低说了一句:“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要这样。”曹氏身子微微一颤,见凤鸾已经去了。
跪一夜的曹氏又累又倦,原本正在心里想主意。受到这样的提醒她忽然来了勇气,挣扎着要站起,眼睛下意识寻找着可以扶的人。
另外一个丫头雪梅也一夜没有睡,奔过来扶起她。房中长平和临安愕然中,面无血色的曹氏进了来。
不等小厮们拦,曹氏就此停步,身边有摆放盆景的红木高几,她倚着喘一喘气,仰头嘶声高呼:“母亲,有什么罪名要置我于死地!”
郭夫人和郭朴在房中变色,曹氏看不到,只盯着一动不动的门帘子。约有千年万年长时,帘后才有郭朴的声音出来:“回房去!仔细着!丫头审出什么来,咱们再算账!”
其实郭朴想说的,是京里审出什么来,咱们再算账!
曹氏珠泪儿滚滚而落,要问底气她半点儿没有。她虽然怨气冲天,她虽然狐疑满腹,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帘外没了声音,郭夫人和郭朴才一起收回对着帘子的眼光,郭夫人冷静地问儿子:“这个人多放一天,我心里多恶心一天!”
“母亲,让她歇上两天,可作安抚,再让她铺子上去,总有破绽!”郭朴话声如针尖一点闪烁:“铺子上的生意来往,可以治她的死罪!”
郭夫人又不急了,她面容在暗处也有熠熠,是聚精会神所致:“我不想她不明不白地死,我就要治她的奸淫罪!”
带着不容反驳,郭夫人坚定不移地道:“再等几天,等京里案子水落石出!”
春光晴霁到了周家,凤鸾说的碧桃树下摆着小木桌子,施七嫂手中几块布料,凤鸾手中笔墨纸砚正在嘻笑。
“姑奶奶,我说的你全能记住。”施七嫂把布料一块一块给凤鸾看:“这是京中织造上常用的花样,你不用记,我会多说几遍。”
顾氏送茶过来,见凤鸾笑个不停,手中笔抖几下:“我还不会几个字,我是画下来。”给施七嫂看,顾氏也伸头看,画得一般。
“姑奶奶这是你的玩意儿吧,巴巴地还带回娘家。”施七嫂压根儿不问凤鸾为什么回娘家,只是艳羡。
顾氏嗔怪女儿:“你婆婆也在家,公公又出门,公子病着,祖父还在,你这个人,居然说得出口回娘家呆几天。”
“是公子让我回来,”凤鸾心头一颤,闪过曹氏跪着的苍白面容。把心神赶快纠回来,顾氏还是看到女儿闪过的一抹黯然。
黯然不多,顾氏也受到惊吓。顾氏的生活里除了丈夫就是凤鸾,和不少母亲一样,孩子是在第一位。
施七嫂嘴角噙笑,看着顾氏在女儿身边依着坐下,摩挲她的脖子和发丝,不住地追问:“怠慢了公子?你婆婆不喜欢。唉,你是家中娇闺女从不会讨好人,那汪氏、曹氏肯定比你受喜欢。”
“母亲想错了!”凤鸾在郭夫人面前必恭必敬,在郭朴面前老老实实,对着自己母亲,她很不乐意,而且要摆一摆脸色叫起来:“才没有!”
当母亲的还是不无担心,眸子面庞无一不表露她还是担心。凤鸾和母亲恼怒:“婆婆疼我呢,从不让我侍候站班儿,公子也…。疼我,”当母亲的当然还是眼睛里全然不信,凤鸾扑到顾氏怀里拧着她:“母亲要信我。”
“好好,我相信你,你倒是让我相信才行。你这个孩子,在家里是我和你父亲的心头肉,”顾氏抱着女儿柔软的身子,再对上她的娇容,心都要化掉。
手不住抚着凤鸾的额头和面颊,顾氏很是心疼:“想来你受气,也不会回来说。”她只是忧愁:“好好的为什么打发回娘家?”
施七嫂在外面漂泊多年,她和顾氏这宅门里妇人想的心思不一样,带笑插话:“周奶奶多虑,姑奶奶要是得罪丈夫和婆婆,还能带着丫头回来。”
碧桃树下有了笑声,顾氏笑容满面:“这样一想,倒也不是。”凤鸾对母亲皱鼻子做鬼脸儿,再看手中的笔墨纸砚,这是公子让装进包袱里的才是。
回家里还可以玩儿,凤鸾喜欢之余也明白郭朴的意思,在家里多呆几天,不要回去为曹氏求情。
才想到这里,碧桃树下延伸到大门口的石子路上走来长平。长平身后是四个家人抬着东西。凤鸾咕咕笑两声,顾氏打断她:“成亲半年多,怎么还这样嘻嘻哈哈。!”
“少夫人,公子让送这个来,”长平带来的,是凤鸾的红木楼梯。再有一个盒子,沉甸甸地不给凤鸾:“重,”转手给了兰枝。
来安狠狠地灼视长平的后背,见他对兰枝低声笑语,气得又怔住!
盒子里,是满满的铜钱。顾氏疑心放下,笑得处处是菊花,千万扯着长平坐,故意只用眼角扫一扫那红木楼梯装得不很在乎:“你们喝碗茶才能走。”
不得已长平等人喝过一碗茶,凤鸾把玩着盒子里的铜钱只想郭朴:“还有什么话?”长平忍住笑:“公子说家里多玩几天。”
“可是……。”凤鸾关切地又想到曹氏,长平半带认真:“少夫人,难得回来几天,您好好陪周奶奶。”
又对施七嫂打量着,施七嫂早就见到这个人不熟悉,又对凤鸾在郭家很好奇。过去娶妻子,为生孩子为侍候公婆丈夫大姑子小叔子,姑奶奶竟然说回就回,带着四个丫头大模大样回来,顾氏要担心,施七嫂是好奇心。
“这是远房亲戚,”顾氏按说好的遮盖过去,长平哦了一声,行了个礼,再对凤鸾辞别:“少夫人平时侍候辛苦,有这么几天假,可好好休息的好。”
带着家人回去,施七嫂对着春风他的背影道:“这小厮很能干!”凤鸾“哗啦”一把,“哗啦”一把地玩着铜钱,笑意满当当:“他管着公子所有的铺子,临安管着公子所有的往来书信,我婆婆当他们是半个儿子看待。”
“久闻郭夫人是个人物,”施七嫂悠悠神往,身边猛地一静,见顾氏和凤鸾全屏气凝神看着自己。
周忠相得中施七嫂,凤鸾就认为她强,顾氏更不懂,以女儿的心思为主要,把施七嫂当上宾看。
施七嫂呵呵笑起来,打消顾氏和凤鸾的疑心:“看到姑奶奶,我倒觉得颇有几分郭夫人的架势。”凤鸾一听就喜欢了:“真的吗?我像我婆婆?”她不敢相信地再问母亲:“我像吗?”
顾氏要犯醋味,含笑指头点着凤鸾粉白光洁的额头:“你像我,哪里像你婆婆。”
女生是外向中,凤鸾嘀咕着:“我婆婆能干嘛。”顾氏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憨。”凤鸾在母亲面前一句重话就要不乐意,嘟起嘴振振有词:“我不是随母亲。”
施大嫂大笑声中,顾氏笑个不停:“你不好的全随着我,好的全是你婆婆的功劳。”凤鸾缩在母亲怀里笑,面颊贴在她姜色大红夹衣上,为曹氏再作一次忧心只能丢下。
四个丫头把红木楼梯摆好,顾氏的丫头和来安来看稀奇,顾氏手抚着上面雕花叹气:“太会糟蹋。”
这样说,她还是随在后面登上楼梯,没有看到景色,先看到大门外周忠狂奔而来。大门被拍响,来安打开门,周忠狂奔而进:“施七嫂,”
施七嫂和凤鸾同时“嗯哼”一声,周忠这才看到凤鸾带回来两个面生的丫头。他抹一把脸上的汗,施七嫂施施然站起,好似夏风中荷花般袅娜:“姑奶奶,你慢慢地玩,我有事和忠伯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房中去,周忠是片刻也不能等,施七嫂还能踩着不慌不忙的步子。到了房中,周忠欢天喜地取下包袱打开,一张五百两的龙头银票显露出来。
拍一拍,周忠道:“这是姑奶奶给的东西卖了这么多,城外回来码头上见到……”施七嫂打断他:“忠伯,那东西可惜了,不是只当不卖。”
“七嫂你是这样说,可姑奶奶说她想到去处,让卖了。”周忠反正很高兴:“有钱就好,有这几百两银子咱们可以生发。”施七嫂不无悠然,凤鸾竟然舍得卖?真是可惜了好东西。
“七嫂,码头上来了山东的丝客人,他们要丝绸,咱们揽不揽这生意?”周忠狂奔回来,为的是有生意。
日头影中,凤鸾一个人也走进来,断然道:“怎么不揽!”她嘴唇轻抿一下,很果断地道:“忠伯把客人请到咱们铺子里。”
“可是郭家的伙计先请走。”周忠不无为难,凤鸾也愕然,她还没有真的和郭家争生意的心思。
是施七嫂轻掸衣袖,带着从容不迫:“晚上能会一面再说。”周忠满口答应:“这个不难,我去他的下处等他说话。”
出厅见兰枝街上买果子,两个人结伴而行。客人下处在客栈处,兰枝正要和周忠分手,忽然愣住,人群中一抹熟悉的人影闪过,是七巧!
“卖果子的店新开一个,你去背街再看看,兴许姑奶奶爱吃。”周忠正交待,见兰枝目光呆呆,顺着看过去,见一个伙计和兰枝所看的丫头擦肩而过,两个人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没说。
兰枝立即掩到周忠身后,小声急促地道:“忠伯,穿青衣红裙的丫头,就是汪氏的丫头七巧,我明明看到她在私会男人,公子为这事险些打死人。你去帮着相看,那男的是什么人?”
周忠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新开丝织铺子里管事邱二,”脑子里电光火石,反手握紧兰枝手腕带到墙角,认认真真地问:“真的是汪氏少夫人丫头?”
“她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兰枝斩钉截铁。周忠觉得这事情不小,他喃喃看地,又仰面望天,这神态惊得兰枝不敢说话。
客店门口邱二和一个绸长衫的中年人出来,周忠悄悄让兰枝看,一字一句地道:“那铺子,可能是汪氏少夫人的!”
凤鸾都可以私下里弄铺子,再抢懂行的人。汪氏当然也可以。兰枝明白,差一点儿欢蹦乱跳,贴在周忠身后欢喜无限:“忠伯,可找到这坏人的错了。”
周忠再一字一句地说一句话:“你要揭她的错,小心别把姑奶奶也揭出来。”兰枝呆住了!
☆、第七十五章,忽来病发
好不容易抓住可能是汪氏的错儿,又要眼睁睁让这错溜过去。周忠不管兰枝的呆滞,手往家的方向指着:“你回去对姑奶奶说,我先约下这个人。”
兰枝动起来,也不买果子,快步回家。红木楼梯下顾氏系住丫头,给她们东西吃,又打听郭朴和郭夫人性情。
房中凤鸾和施七嫂可以自在说生意上的话,施七嫂在告诉凤鸾:“山东的客人喜欢……”兰枝仓惶进来,凤鸾和施七嫂全吓得起来:“什么事!”
“少夫人你来,”兰枝气促得说不出话,把凤鸾手一扯到里间,急急道:“汪氏!”凤鸾有如晴天霹雳,脸上变了颜色:“我不在家,她又说我什么?”
兰枝这才说全了:“汪氏另有生意!”这对于凤鸾还是惊心:“咱们让她发现了!”兰枝顺过气,才道:“是发现了她的。”
凤鸾直直站在当地,忽地拍手笑:“好!”出来寻施七嫂,面上有如春花灿烂。没有走到施七嫂前,又想起来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凤鸾笑着来寻兰枝,细细地问:“怎么一回事,确定是汪氏的?”
兰枝嘿嘿笑:“还不知道,”凤鸾扁起嘴又放下,展颜一笑催促着:“快去查。”出来再见施七嫂,凤鸾笑吟吟问她:“七嫂,有个对手你怕不怕?”
“怎么会怕!做生意的同行是冤家,不是冤家不碰头。”施七嫂的话让凤鸾听进去,她低头咀嚼着这话,时而茫然时而眸子灵光一闪。施七嫂在弄手中布块,不时微笑看她。
不是冤家不聚头,凤鸾觉得这话好似说她和汪氏。她初到郭家是想着好好当媳妇,遇到汪氏陷害,再遇汪氏陷害,又遇汪氏……。反正和这个人好不了。
白玉似的手掌如蝴蝶纷飞般脆声一拍,凤鸾信心满面,满面信心:“妙,这就给她一下子!”不惯于和人对口的凤鸾脚步儿在房中走动着,想几下子,摇一摇头:“这样不行,”颦眉再苦思,又有笑容:“这就可以了,”
等到再摇头时,施七嫂开了口:“姑奶奶,你说的对手是不是汪家的金贵姑奶奶。”凤鸾脱口而出:“七嫂认识她?”再恍然笑:“七嫂在汪家呆了许多年。”再惊奇:“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
“还能是哪一个,汪家的金贵姑娘可不是落人下风的人,你这样的人碰到她,只能吃亏占不了便宜。”施七嫂很是了然,又有鄙视:“她就是太厉害,这不,嫁给废人做老婆!”
凤鸾尴尬一下,辩解道:“公子人很好。”施七嫂似笑非笑:“是吗?你房中有三个人,郭公子只向着你。”
“他向着能干的,”凤鸾噘起嘴,施七嫂一脸这就对了的神色,眉间似想起往事,再轻轻一笑就此把心事放下。
她是个单身人,随便道:“你回娘家住着,小心汪氏少夫人要说什么。”凤鸾高嘟起嘴:“就是这样。兰枝,”
早就跟出来的兰枝在她身后说一声有,凤鸾左想右想没有主意,施七嫂又闲闲的道:“送件贴身的东西去才好。”
“是了,”凤鸾又高兴得双手一拍:“我看过戏文,全是送汗巾子帕子什么的。”轻咳一声又稳住,施七嫂好笑,其实她也是戏文上看来的,她也不会。
凤鸾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用的帕子交给兰枝送回郭家,慢声细语交待她:“对公子说,我不在让他不要想着。”
“少夫人,想不想你还不知道。”兰枝一向有话就说,施七嫂扑哧一笑,凤鸾很不乐意地道:“也是,”兰枝又道:“但曹氏少夫人没了脸,或许闲的时候想着您。”
施七嫂笑了两声,往外面看院子里的红木楼梯,这样的东西跟着就送来,旁观人明白必是想着的。
只有凤鸾主仆,互相瞅着拿不定主意。
兰枝还是去送了,凤鸾定定心神和施七嫂说话,有些讨好:“七嫂,汪家的在家里就很厉害?”施七嫂又鄙夷她:“是啊,和我们续签约,半点儿不放松。今年总算她出了门子,我才不续什么约。”
凤鸾面色立即变了,施七嫂见到又一笑:“不过做起生意来,又另当别论。她管人是行,布料尺头上不是样样内行。”
“哦……。”凤鸾又带着原来如此的神色,施七嫂嫣然:“没有人样样行,这一样行,那一样就不行。”
凤鸾吞吞吐吐:“公子就行,也会念书,也会认字,也会做生意,也会当大人。”说起郭朴,眼底就有几分晕红。
这晕红看在施七嫂这单身人的眼中,她蒙生出羡慕来。自己不自知的施七嫂不由自主地笑问:“这么能?”
“样样能的,还会懂医理,常和褚先生研究药来着。”凤鸾想念郭朴,房外红木楼梯映入她眼眸中,格外幽然:“先生说弄来新药,他试完了就给公子用,我不在,公子会好好服药吗?”
施七嫂听着,不觉晕生双颊,心跳面潮时猛然醒悟,自己暗啐自己一口,努力静下心来,带着与已无关的神态道:“你不在,不是还有两个。”
凤鸾这才发现自己内心潜意识里一直关心曹氏,她不好说出来,只能笑得别有含意。春风拂面入房中,把这笑容衬得更为娇艳。施七嫂看着心中刺刺的,这就是小儿女情怀,还什么都会,会怎么会落败把自己弄得重伤不起。
要说出这话,不亚于对凤鸾的一盆当头凉水,施七嫂只不说,和凤鸾有商有量:“我听到几句,真的是汪氏的铺子,我们就和她唱唱对台戏。”
“就是这样,我也这样想!”凤鸾手中指甲握得陷入手心,杏眼微瞪着,明显是正在想汪氏是对手。
施七嫂不用再问,也明白这两个人肯定不好,和她来的路上想的一样。
凤鸾有一句没有一句:“怎么把她客人抢走?”施七嫂道:“咱们东西好,咱们热络点儿就行,做生意要回头客。”
“可她比别人强,”凤鸾又有些退缩,施七嫂笑得冷淡,凤鸾见到又忙殷勤她:“我有七嫂呢。”施七嫂挑一挑眉头:“姑奶奶,你放心,她做生意是厉害的。可是选布料,我比她强。”汪氏金贵摸过几尺布料,又动过几份心思?她不过是心眼子刮刮叫。
坐着说话其实是在等兰枝,好一会儿等不到兰枝,外面又晴光不错,凤鸾请施七嫂外面看春花,和丫头们坐着的顾氏正喜欢得眼睛都没有缝儿,还要装着生气:“你弄了这个东西来摆着,没爬两次就不玩。不玩就收着呢,夜里露水打湿了不好。”
又道:“这样木头,是做玩的东西?”
凤鸾偏要坐上去,对母亲露齿笑:“我玩呢,怎么不玩。”红木楼梯上翠衣黄衫的凤鸾娇滴滴,很是娇俏。
“你玩吧,这笔也是你玩的,墨你也玩,你天天就玩去了。”顾氏其实很喜欢,凤鸾笑逐颜开:“我很会画。”
就坐在楼梯上,让丫头们送上文房四宝,坐在那里画碧桃花。画几笔,见不到兰枝回来,又画几笔,再看大门没有动静。
桂枝送点心给她,知道心思小声道:“公子肯定交待东交待西的。”凤鸾撇嘴:“才不会。”其实心里喜滋滋,要是这样最好。
兰枝直到傍晚才回来,又是气喘吁吁回来,对凤鸾道:“少夫人,请这里说话。”房中没有别人,郭家的两个丫头凤鸾让她们厨房上吃饭不用侍候,晚饭桌上坐着顾氏和凤鸾、施七嫂。凤鸾对兰枝一笑:“你只管说,七嫂不是外人。”
“那铺子十之八九是汪家的,我见过公子回来,在那铺子外面转,可巧有个小茶馆,我一直坐到现在,看到七巧过去两次。”兰枝哎呀一声,把房中人全吓一吵,见兰枝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在手上捧给凤鸾,喜不自胜地道:“公子收了您的帕子,把这个让给少夫人晚上抱着睡。”
一件男人的衣服出现在兰枝手上,顾氏和施七嫂想不笑,却都笑出声。凤鸾涨红脸一把夺过:“怎么你!这个也拿过来!”
兰枝很疑惑:“公子让送的,说您送了一件小的,公子要放在枕头旁边闻着,他理当还你一件大的,呀,”她总算脸红了。
黄花处子只是面红,为什么红还是不知道。
比她更脸红的是凤鸾,想把衣服团团放在袖中,又想好好的叠起,又当不住母亲和施七嫂的偷笑,凤鸾就愣在那里。
顾氏疼爱女儿,不忍笑她太久。小夫妻初别能这样,顾氏很是喜欢。她对女儿又爱又怜地看一眼,可怜的孩子,姑爷起不来,可孩子能不能要?
她伸手来接这男人衣服:“我来折好。”凤鸾含羞手软无力,衣服被母亲拿去,她讪讪溜回椅子上坐下,想着褚先生和郭朴对她说的曲礼,这些全是房闱之中的笑话,不可以当着别人说,怎么这衣服要当着人送来?
一件东西送到她面前,顾氏道:“这是给你的。”凤鸾匆匆一看,是个玉石的鸳鸯,急忙忙放到怀里,又羞又怯心中怦怦直跳。
顾氏给她解羞,故作大方:“你这孩子,我们没见过,你就收起来。”凤鸾把嘴高高噘一下,低下头吃饭,一顿饭下来都不说话。
弄出这笑话的兰枝躲到外面吃饭,饭后来回凤鸾的话,兰枝一口咬定:“我从府里出来,七巧就走在我前面,她没有看到我,我就跟上去。在那间铺子前,她站住对里面笑一笑走开;我就坐等着,她又回来一次,一定是她。”
“这也太牵强,”凤鸾心中想说是,碍着施七嫂在,就这样说,施七嫂却道:“反正是同行,是不是汪氏的铺子,咱们都要留神。”
话被采纳的兰枝欢天喜地:“是啊是啊。”等到周忠关过铺子回来吃饭,几个人烛下头碰头又商议一回。
说话是在顾氏房中,月色明亮中凤鸾去回房,见廊角一块漆剥落,还记得是自己幼年时弄的。春夜格外明媚,暖风薰得人欲醉,倚栏对碧桃痴痴凝视,把郭朴想了又想,凤鸾心思转到汪氏身上。
汪氏很能干,凤鸾心中其实当汪氏是个榜样,总想超过她一下才能舒服。此时唇角含笑,凤鸾把月亮也看出来汪氏俏笑丽兮,红唇不停的的模样。
铺子要是啊啊啊那姐姐的铺子,凤鸾心想该有多好,狠狠对她一击,出出自己心中的怨气。
回房去,郭家的两个丫头垂手侍立,床铺好,热水也全齐备。凤鸾睡下来,娇娇恋恋地把郭朴送的玉石鸳鸯抚在手中,一转头见那件衣服放在枕头上,凤鸾忍不住一笑,只抚着这鸳鸯想着郭朴。
想着想着又不乐意了,陪自己的是鸳鸯,陪公子的是哪一个?
郭朴从晨光中醒来,不用铜镜眼角也可以看到那方帕子,仿佛也能闻到凤鸾的香气。他要不时时想到自己的病,就不会觉得凤鸾的可贵。
等京中官司的郭朴,卢家还是一块心头恨。长平和临安轻手轻脚进来出去侍候,郭朴不时对着帕子微笑,像他这样重伤的人还有凤鸾陪着,郭朴心中情怀没有遗憾。
不知道凤鸾会不会抱着那鸳鸯睡,郭朴在这样想,见外面轻手轻脚走来曹氏。曹氏休息一天一夜,气色好得多还是没血色。
强装气色抹上两片胭脂,看在郭朴眼里又是讽刺!聪明如曹氏者,到现在还猜不透这是为什么?只是她心中有鬼,只是惴惴不安。
“给公子请安,夜里睡得好不好?”曹氏恭顺地问候郭朴,郭朴压下心中涌动的火气,淡淡道:“还好,你好吗?”
看似随口的一句话,曹氏无端打个寒噤,惶惶然浮起眼眸,不及与他对上,又垂下来必恭必敬:“谢公子关心,我……睡得好。”
“哦,”郭朴难掩讽刺,眼光犀利如刀:“想知道你的丫头是什么罪名吗?”曹氏身子抽搐几下,昨夜未眠她早想明白必定出了事,如果东窗事发,郭家不会容自己多呆一天。床上这个病人虽然一动不能动,却是个心思敏锐的人。
只能是看到什么又无证据,曹氏还是做梦也想不到五表弟现在京里日子也不好过。见郭朴这样问,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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