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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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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这孩子肯定会好,和凤鸾在玩呢。”郭夫人不明白儿子到底在玩什么,只这样说过。郭有银笑一笑:“周氏叫凤鸾?哦是了,朴哥总这样叫她。”
郭夫人也一笑:“你有三个媳妇,倒不知道她们的名字?”这在古代也正常,闺名只有丈夫知道,不相熟的女眷们都说得吞吞吐吐,何况是公公。
“汪氏叫金贵,曹氏叫玉珍,再加上凤鸾,这三个人名字多好听。”郭夫人一一再说出来,郭有银还是没有记住,只对郭夫人道:“汪氏过几天就回来,老爷子要你办的事,你安排了?”
郭夫人面上精明一闪而过,不动声色地道:“放心吧,”再加上一句:“汪氏这个孩子,我喜欢呢。”
夫妻再没有别的话,让人打水来洗洗解衣要睡,郭夫人又让竹香去瞧瞧:“让公子不要久玩,玩久了伤神。”
竹香得了这一句话,好似拿着一大把子令箭,先去郭朴房外,明明见到大灯已熄,还是传了这句话,长平噎她一句:“公子睡了我不敢打扰,夫人的话我明天回。”
把门帘子重重一摔,竹香后退两步,背后全是北风。她没有就此回去,又去凤鸾的住处。没走两步要经过郭朴的窗下,里面叽叽哝哝肯定人是没有睡,竹香有鸡毛令箭在手里,大着胆子隔窗说道:“少夫人,夫人说不要让公子久劳神。”
里面的声音一下子停止,郭朴问了一句出来:“什么事?”竹香虽然在窗外,也欠着身子退后一步,低声道:“夫人命传的话。”
她这嗓音郭朴没听到,长平听到心里骂这多事的丫头,进去回话:“夫人刚才让传话。”郭朴道:“你去告诉她,已经睡下。”
凤鸾着晚妆,粉面桃花状只在自己铺盖上坐着,衣服还是整齐。郭朴面上分外有神采,长平看出来公子正喜欢,又在心里骂竹香,无事多话,这些丫头的乱主意,到现在还没有打消。
长平出去,郭朴对凤鸾继续说下去:“不赖账?嗯?几时清账目?”
“你的牌不对,”凤鸾坚决不肯亲,郭朴是她的丈夫,在她心里有这个概念,可是闺中女儿多认为作丈夫的应该来亲,女儿家是俯就的,凤鸾虽然没有接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也不是轻薄人。
她不肯过来,郭朴又是一个主意出来,叹一口气:“唉,欺负我这病人不能去就你,我不就你,你就不能就我一下,可怜我……。”
只说到这里有就效,凤鸾扭扭捏捏手扶着榻上铺盖半站起身子,郭朴满怀期望时,“噗”地一下,凤鸾又坐回去。郭朴忍不住笑:“睡吧,看你那为难样,你真会欺负我。”
风水轮流转,郭朴现在说凤鸾欺负他,凤鸾无话可回,嘟着嘴表示自己对此话的不满,解衣睡下。
长平出来找竹香,没有见到,料想她就此回去步子也太快,就过去几步找她。见竹香在凤鸾的房里,正板着脸对兰枝和桂枝教训道:“夫人说,公子不可以劳神,以后玩的事情,请少夫人节制些,回家一天,还没有玩够?”
下面还有话,被长平挡下来,长平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门口,也板着脸:“夫人是让你对公子传话,还是对少夫人传话,要是对少夫人传话,明天一早请你来,当着公子对少夫人好好的说。”
这些家下人之间的弯弯绕,是瞒不过长平这个奴才。竹香面上一红,恼羞成怒对长平道:“夫人让我传话,要你多事!”
长平也较真起来:“那咱们一起去回夫人,看夫人怎么说?”竹香不敢顶这个真,又下不了这个面子,冷笑一下在兰枝和桂枝身上扫过,再在长平身上扫过。兰枝和桂枝不明白,长平已经大怒,他生气就说不出好话来,冷恻恻地道:“至少我知道自己是个奴才。”
兰枝和桂枝正忍气吞声听竹香的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听。凤鸾嫁过来数月,背着凤鸾有些话总没有少听。
她们也是奴才,周家虽然人少,对于这些事也心中明白,想着恭恭敬敬把竹香应付走就行,不想长平又冒出来,又说这些话。两个丫头都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到左,是竹香;一会儿看到右,是长平。
竹香面上涨得通红,她的心思被长平这样揭破,又落在两对乌溜溜的眼睛里,愤懑满胸恨不能挖个地洞先跳自己再拉别人。
长平冷冷提醒她:“回去复命吧!”手凉足凉的竹香踉跄而去,兰枝和桂枝好奇的伸着脑袋看她,再伸再伸……。长平咳一声:“还能伸多长?”
兰枝呀地一声,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是起夜的小袄,而长平是个男人,她黑着脸:“出去,我们要睡了!”
长平这好人忽遭冷遇,只能往外走。“哎,”桂枝追上来,笑嘻嘻道个谢:“多谢你,”长平这个人,是当奴才的气也能受,有人感恩他要喘一喘。
大红色小袄的桂枝在黑夜里似有光泽,长平抓住机会要玩笑,苦着一张脸好似根苦瓜:“我好歹也为你们说话,兰枝那丫头怎么这么凶?”
“兰枝姐姐是个好人,她困了吧。”桂枝非常抱歉,她知道兰枝不喜欢长平,兰枝对于郭家的所有人都不喜欢,凤鸾面上是开心,兰枝才会说公子一句好话;要是凤鸾不开心,兰枝把郭朴也怪上,她不喜欢郭朴的小厮,在情在理。
长平嘿嘿:“你也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吧?”桂枝认真点一点头,她比凤鸾还要憨,乡下姑娘没有见识,次于兰枝的波辣性子,受今天晚上的事所感,那么厉害的竹香姑娘被长平喝退,桂枝露齿一笑,眸子好似星光闪闪:“多谢你。”
“多谢我,我是哪一个?”长平面色更苦,好似苦瓜又在苦水中浸过:“连声哥哥也没有?”桂枝大大方方地道:“长平哥哥,你最好。”
风吹背后寒,话暖人前心,长平咧开嘴还没有笑,房中传来兰枝不耐烦的一声:“桂枝,睡了!”
桂枝慌忙道:“就来。”对长平小声道:“去睡吧,明儿再说。”把门关上,长平沿着长廊慢慢回来,临安把他的铺盖已经铺好,随意问道:“去了这么久?”
长平若有所思地中睡下,想想兰枝刚才对自己的冷淡,还有偷听到来安对兰枝的情意,长平小哥不是受气人,他露出坏坏的一笑。
第二天桂枝兰枝争着对凤鸾道:“竹香那丫头古怪,”凤鸾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平时的刁难原来是丫头们嫉妒。再一想郭朴有这样美貌丫头倾心,为何又要另娶妻子?凤鸾想不通,在她来看,实实在在的办事,郭朴要丫头就行了。
到最后想歪,郭朴娶自己,是老天注定他帮家里解难关来了。
从初三到十五,郭朴和凤鸾没有把亲亲帐算清楚,有几次凤鸾被郭朴说动,只是站过来,人梗着伏不下身子。
要凤鸾去亲郭朴,对她真是为难。郭朴也难理解,往往见到这样的娇态,他已经心满意足,不肯亲就不亲,反正还可以有官司打。
汪氏是十六那天进的门,凤鸾正和郭朴在打红豆官司。当地没有红豆树,凤鸾依诗中所想,认为一定是盆景,或者是河边低矮的灌木。
郭朴也没有见过,以前也没有考究过红豆这个东西,他有意同凤鸾争着玩,一定说是高大的。两个人互相不服,凤鸾振振有词:“诗人说愿君多采撷,肯定是随处可采,好似蔷薇花。最多,用把剪刀。”
“诗和真景是两回事,都让你这样谈诗,那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哪里去寻?”郭朴随随便便,就把凤鸾驳倒。
凤鸾哪里能服气,和郭朴嗑牙是她的主要职责,当然建立在郭朴醒的时候,而且他愿意说。现在睡在床上的郭朴眸子明亮,让别人看也是谈兴正高,两只眼睛还有不怀好意,对红豆很有兴致。
“写危楼时就是假的,写红豆肯定真的。”凤鸾毫不松口,那认真执着的神态引人发笑,郭朴要不让她,就是继续说下去,他还不太想让,调侃道:“凤鸾是女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凤鸾涨红脸:“难道不是?”外面有人回话:“汪氏少夫人回来了。”
房中热烈气氛一扫而光,热烈气氛多由凤鸾带来,她一下子沉闷下去,面上闷闷不乐代替刚才的振振有词,这就冷清得多。
“你又来了,”郭朴不忍心说凤鸾,也不能全由着她,带上三分严厉道:“起来,不喜欢站远些!”
离床前较远又装着自己有事情忙的地方,是郭朴的梨木书案,郭朴见凤鸾过去坐下,提起笔装自己很忙。
汪氏春风满面地进来,一看就是精神抖擞。这种精神抖擞,扎痛书案的凤鸾,她就更不抬头,无字可写,她又乱画一通。
“公子安好,我这些天不在,您饮食如何?汤药可按时用过?”汪氏嘴里迸出来哪怕是一个字,也让凤鸾浑身冒刺。
就是她不回娘家,饮食如何与她无关,汤药是褚先生的事,让汪氏这样一说,好似成了监管。凤鸾愤愤不平,手中毛笔用力在纸上一按,一个大墨点子。她把这墨点子想像成汪氏的人,在上面狠狠的点、点、点……
“妹妹,你在画什么?”汪氏笑吟吟走近,凤鸾不想理她,是她不敢过招,是她没见识,和汪氏一样想的人,估计是不少。
而凤鸾自认为逼急了敢动手打她,不认为自己不敢过招。用她自己的心思,是不愿意天天这样烦的过日子。
她不理汪氏,汪氏来就她,凤鸾烦不胜烦,闷头答应着:“嗯。”郭朴不高兴,觉得凤鸾全让自己宠坏,骂道:“你就这样对人?”再骂:“天天白学了?”
凤鸾规规矩矩站起来,垂手很老实听训的样子,其实心里别扭到不行。汪氏从不放过打击任何一个人的机会,对凤鸾她也不客气,现成就是几句话出来,是急步到郭朴床前关切地道:“公子不必教训她,依我看,妹妹过了这一个年,还是稚气的很。不知道她天天学什么,只是长幼规矩先学学的好。”
凤鸾听到,在心里骂她,郭朴对凤鸾这性子是很觉得丢脸,他把凤鸾拘在房里陪自己,把她看成是自己的一份子,汪氏挑唆两句,郭朴不高兴转为生气:“把你学的三从四德,抄上百遍,抄不完不许休息!”
“一百遍,公子小心累到妹妹的手,还有那些墨也要叫屈呢。”汪氏带笑又说出来,凤鸾气得泪水迸出,端端正正在书案旁给郭朴行一个礼,低声道:“是。”取纸笔去抄书,也有一个好处,不用再理会汪氏。
汪氏给郭朴看她家里带来的东西,有些给郭朴的,又坐在郭朴床前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不时含笑看一看凤鸾,劝郭朴道:“抄几遍就算了,公子天天是妹妹陪着,没有她陪,可怎么行?”
郭朴觉得刺耳,因她才回来,又不好说她,只道:“抄不好就抄一千遍!”凤鸾头也不抬,只听到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可惜了这些墨也抱屈,凤鸾愤恨地想着,一面用力挥着笔。一不小心把纸划破,“哧啦”一声响,郭朴当听不到,看也不看,汪氏当然得意,瞄一眼过来,笑得十分娇美。
写着写着,凤鸾的心静下来,一心一意写着笔下的字。郭朴正觉得汪氏说多了话,有些刺耳,比如凤鸾只会娇滴滴说玩这个玩那个,汪氏没完没了的关怀和问候,再不就是生意经。又关切郭朴:“三妹妹到晚上写不完,在这里打扰公子歇息,我晚上带着丫头们来陪好不好?”
让汪氏一个人陪,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凤鸾做得好,再加上两个丫头,又是不在酒的醉翁另有含意。
郭朴和凤鸾置气,不想把别人也夹上,他撵汪氏走:“去歇着,母亲回来应该还有话。”汪氏多少觉得冷,又自己疑惑是不是自己说得不真心,竭力又表示道:“好些天没侍候公子,我理当陪着你,”
话缝儿一转又到凤鸾身上,汪氏笑得春花般娇艳:“等开了年,又是三妹妹陪您的多,过年这几天,我想多分担些。”
郭朴总算弄明白汪氏的话刺耳在哪里,她三句话离不开凤鸾,难怪凤鸾不喜欢她,可是想想凤鸾,不要三句话,听到汪氏的名字就不喜欢。这两个人,一个不让一个。
“你去吧,我睡一会儿,路上辛苦。”郭朴闭目,就是他要睡觉的意思。这是小小冷遇,汪氏也能明白,起身来往外面去,心中并不觉得沮丧,病人是怪性子,汪氏还是这样想。
有一刻钟左右,郭朴睁开眼,见凤鸾聚精会神,心中软下来,唤她道:“过来。”凤鸾手拿着她抄的东西过来,郭朴微笑:“给我看看抄的什么?”
几张白纸上,前面是三从和四德,每一个三从和四德后面,跟着八个字,是两句话:“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这是女论语里的话,凤鸾为出气,写这个讽刺汪氏,看到这两句话,郭朴可以明白凤鸾刚才一直不服气,一直有反驳的心。
这两句话,直击汪氏做事并不端正,又隐然含有郭朴刚才不对的意思。
房中玩笑,凤鸾不服输的娇憨性子很是可爱,当面指责郭朴刚才罚的不对,郭朴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付这个小刺儿头,郭朴也有办法,他也不和凤鸾生气,淡淡一句:“抄得很好,去抄完。”凤鸾已经累到手,是开始下笔用力所致,可怜地看了郭朴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凤鸾倔上来,带气转身,行走时都似有风,重回书案旁去抄。
郭朴感觉到凤鸾的怒气,他心想那就抄到哭吧。抄到半夜看她说不说软话?
三从加上四德,外加讽刺汪氏,指责郭朴的八个字,抄一遍就是几十个字。凤鸾只会写正楷,一笔一划写一个字就要花点儿时间,几十个字抄一百遍,一共几千个字。
到晚上郭老爷子等人来看郭朴,凤鸾还在抄个不停。郭有银好心说一句:“让她吃过再写,”对于不停的写字,郭家的人都有心理障碍。
这个又从郭朴身上而起,郭朴少年挑灯夜读,是家里人炫耀的一件事。后来当官离家,重伤回来,凡是和当官,中举,念书有关的事,郭家的人都痛恨。
对于凤鸾这样写,当公公的寄于一次同情和小小的反对。郭朴听父亲说,才又喊凤鸾过来:“拿来我看。”
再送来的纸上,只有三从和四德,少了那八个浑身长刺的字。郭朴严厉地看着凤鸾:“少了的字补上!去抄完!”
不是很会顶撞,那就从头做到尾!
凤鸾再回去,噙了泪去抄,刚才加的八个字很顺手,现在写起来句句扎心。做生意的人要灵活,汪氏让郭家的人相中是灵活,郭朴也欣赏汪氏很机灵,凤鸾来一句“立身端正,方可为人,”女论语里的两句话,把郭朴也讽刺在内。
书上的立身道理,与为人处事中的是两回事,凤鸾不明白,指着这两句话就要挖苦人,结局就是自己没命地抄,一遍一遍地抄。
寻常写字不会带气,这样罚抄带气又费力,手腕子痛得不能坚持时,凤鸾只掉几滴眼泪在纸上,继续不抬头抄写。
汪氏看到,当然喜欢的要再加上几句;曹氏有同情,也不能说什么。前几天是房中玩笑,今天是凤鸾饿着肚子灯下抄书。
就饿着肚子,没占晚饭时间,她也抄不完。梆子敲到二更上,郭朴才开口:“好了,去吃饭。”接他话的,是凤鸾的几声饮泣声。郭朴没有声音,凤鸾自己出去吃饭,梳洗好,极不情愿地往郭朴房中来。
郭朴一动不动,凤鸾自己睡下,到早上手腕还是痛的,蓬着头讨好地来商议:“我手痛呢,还有不少遍,明天再让我抄可好?”
“哼!”郭朴冷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凤鸾又学一次乖,在汪氏进来浑身汗毛直竖的时候,也勉强同她笑了一笑。
上午闷闷,郭朴不说话。作为一个古代男人,他又是本城官职最高,比县太爷邱大人官大的人,他对于凤鸾还不是平等身份的心。不过他不敢狠撵凤鸾,上一次担心凤鸾掉水里以后,郭朴也非常在乎凤鸾。
在乎她,与她和汪氏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是两回事,汪氏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可她不会与人顶在面上。郭朴今天对于凤鸾,就是不理她。
红豆飞得不见踪影,画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凤鸾有寂寞,几次看郭朴都是闭目,只能自己闷闷。
天底下的坏人都是当道的,不少人在成长年纪,或是年纪不小,有过这样的心思,凤鸾此时心里想的,就是坏人在当道。公子在自己和汪氏之间,总是偏向她。
这是凤鸾所想。此时的汪氏,与凤鸾想的差之十万八千多里还有拐弯儿,郭家给汪氏出了一个难题。
她面前摆着几本帐本儿,这上面的红字黑字,字字逼迫字字杀气。汪氏没有想到,郭夫人这么快就把这些帐本儿给了自己,以至于她见到太惊骇,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看就呆坐这里。
快出正月天气回暖,一蓬松树上的雪落下,“扑”地打在地上,汪氏惊坐直身子,手才去打开帐本儿。
郭家是丝绸、玉器、当铺、桑田织机等都有,涉列的生意之杂,比汪家要多。汪氏只看了两三页,就“霍”地笔直站起,难怪这字上全带着杀气,郭家的考验,又一次来了。
汪家的女儿到郭家,郭家不可能不考验她。也不像凤鸾所想,人人都喜欢汪氏,因为她来时带着一个会做生意的名声,又随着郭夫人常来去。
汪氏遇到的一关又一关,只会比凤鸾多,而不会比凤鸾少。如果有人看错,那叫遗憾。
凤鸾跟着郭朴,郭朴心情稳定下来,基本上对凤鸾十分和气,而郭夫人对汪氏再和气,汪氏外面遇到的亲戚们,生意上往来的商人,铺子里的管事加伙计,不是这么容易就服人的。
有工作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没有工作的人,也会遇到这种事。眼睛看着别人笑容满面,他是不会露出苦处来。
郭夫人今天给汪氏看的帐本儿上,是织机上的帐本儿。汪氏不是心里凉,也没有觉得飞刀在面上乱飞舞,她是心如乱麻,坐立不安。
汪氏和郭家打得最凶的,就是生丝、丝绸、织机这一块。织机有,绣娘难得!织机有,桑田难得!
两家打得难解难分,从抢桑田到抢绣娘,从背后抢到当面高价抢,现在这帐本儿丢在汪氏面前,她明白郭夫人的意思。
是当内奸向着婆家?还是当内奸帮着娘家?这个难题好似雪亮钢刀,架在汪氏的脖子上。
离一月不远的天气,还是寒冷袭人。汪氏去取热茶,触手冰凉冻得她手一颤,豆青釉色的茶碗随着晃动几声,把凉茶泼在她手上。
帮着婆家,这郭家全是自己的,就是眼前有曹氏有周氏,汪氏不放在眼里,她从小就这样过来,只知道一力争取。
可帮了婆家,从此和娘家一刀两断。这一次回娘家,汪贵说了自己不少坏话,又说自己从此不是汪家人,汪氏沉思不语,拿不定主意。
郭夫人意思把和汪家争得最凶的一摊子生意交到汪氏手上,至少让她参与说话,汪氏是最懂汪家经商手法的人,这个难题抛出来,汪氏该有多为难?
不帮还不行,汪氏现是郭家妇,又是签的卖身契,她害人的坏心思不少,自然能想到郭家人要是对她不满,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陷害,直到汪氏就范。
凤鸾写出郭朴看的“立身端正,方能为人”,郭朴肯定要继续生气。生意场上,暗箱操作,笑里藏刀,彼此拆台,从古至今一直就有。
再名声正大的商人,也有几手在背后。郭夫人这一手放在汪氏面前,汪氏不会觉得不地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她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说明郭家迫切地要在这一行里占上风。出乎意料的来了,也说明郭家人的信任,把这一摊子交给汪氏,不怕她泄露给郭家。
这真的是信任吗?汪氏幽幽地想着,过门不到半年,这就信任上来。她怎么能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管事的从外面过来,陪笑道:“人都到齐,夫人请少夫人过去。”水面这一个葫芦没有按下去,又一个要起来,汪氏没有慌张也不乱分寸,泰然镇定随着管事的往郭夫人处去,这是铺子后面最大的一间房间,平时是个客厅,可以容纳十几个人。
今天里面坐着不过五、七个,有须发都白的老者,也有两个中年人。坐在西边楠木座椅上的一个人,让汪氏吃了一惊。
这个人黑红面庞,看上去久经风雨面有风霜,两只眼睛不大不小,却比别人更有神,透着狡黠又有见识。他对汪氏不诧异,郭家娶汪氏,黄三爷也出了不少力,他嘿嘿一笑,抚着腰间一块山水纹上好白玉壁,见汪氏到房中,才点一点头:“少夫人你好啊。”
汪氏算是能应变的人,她双目惊得不敢乱看,只钉子一样扎准黄三爷:“三爷,你……您也好。”
郭夫人带笑为她介绍:“蔡二爷,田四爷,章五爷,”汪氏耳朵里嗡嗡响声中强记住,一个黄三把她搅得心智不清。
当年空手闯关外的黄三爷,祖家和汪氏一个城。他住城外,是汪氏素来拉拢的人。额头疼痛的汪氏很想要一块什么膏药,又没有,用手指抚着,心底流过似酸又涩的苦流。
郭家对上汪家几次得利,原来黄三爷却是郭家的大股东。刚才郭夫人说过,就是她不说,汪氏也知道这里坐的,全是桑田织铺丝绸铺子的股东。
郭家的冰山一角,对汪氏掀开。代价,是汪氏苦涩难当。左边,背叛家人守口如瓶,郭家还没有让她如意放心,此时评论郭家,与周氏凤鸾全无关系;右边,对家人通风报信,可以逃出郭家,只是舍不得郭家这金银山。
不是省内屈指可数的大户,郭家怎么能娶到汪氏女和曹家女?两大家族的纷争,是最大的原因。
这些,也和凤鸾没有直接的关系。世事,在郭朴重伤后,这样拉开。
“涸田今年又要出来,与邻县邻省都相接,邱大人又要打扯皮官司要钱,邻县那官也是伸手,邻省牵扯到的人就更多,去年桑田欠收,丝绸价应该上涨,屯货不少后,就来了山东的客商,福建的客商,要不是郭夫人有主意,险些弄到没钱赚。”
蔡二爷是个老头子,干瘪黄瘦,说起话来衙门里的事门门儿清,汪氏猜他做过师爷,要么就是老公吏出身。
田五爷是不笑时也笑哈哈的面容,开口更就打哈哈:“哈哈,郭夫人在,我万事放心。汪少夫人,听说可比当年的郭夫人。”
他们说话的功夫,汪氏心定不少,不管出了这个门是往左还是往右,眼前还要大方的应付,她露齿一笑,不拖泥不带水的道:“五爷夸奖,我不敢比母亲。”
章五爷是个愁眉苦脸抽烟袋的人,和田五爷的哈哈成正比,他头也不抬,只抽他的烟袋,愁苦的眼光只像担心没烟抽,他不说话。
“你不必过谦,”郭夫人气度安详,眉宇间自有多年浸润的气度:“叔伯们要见你,问问你这几份涸田能不能买?去年咱们被外地客商冲击少赚钱,今年是丰年,明年你看如何?”
汪氏张嘴就能回答,她对汪家的丝织铺子了如指掌,郭夫人这么快就动手让她吐出来,汪氏可还不想这么早说。汪家的生意是汪家的,汪氏不再是汪家的人,郭家要听得拿点儿什么出来。
几双眼睛或严峻或犀利或带笑意,汪氏面不红气不喘,也没有在郭夫人话后停顿多久,就道:“田是百年基业,只要价格合适有闲钱就买回来。外地客商去年有,今年指不定又想赚一笔,就看谁的消息快又准。今年大雪想来是丰年,明年冬天要还这样,一定也丰收。”
她等于没说,郭夫人反而满意地一笑,和黄三爷交换一个眼色。黄三爷极力推荐汪氏,说她能干,要郭夫人娶回家来,一则解开和汪家的一些生意上冤仇;二者可以拿下汪家的一些生意地盘。
不肯现在就说,也许这里人多汪氏不熟悉,也许汪氏还不安心。郭夫人修长的手指轻敲几下椅子扶手,朴哥的印章都给了她,她还不满足?
和周氏闹?这算什么,根本不必放心上!家宅里一点小事也放心里,汪氏还能管这么大的生意。
“绣娘只怕不够?”忧愁万种的章五爷放下烟袋,张嘴就是烟味儿扑鼻,黄三爷继续品玉壁,蔡二爷不眨眼睛,田四爷没有皱眉,却用衣袖蒙住鼻子。
汪氏一丝不错的记在心里,哪里来的这几个怪物,除了黄三爷听都没听过,也正是这没听过的人,大模大样坐在郭夫人面前,才让汪氏心里惊。
世外高人?
没有人说话,各自还是自己的事,汪氏就知道要自己回答,依着她只想皮笑肉不笑,可是不行,这是郭家不是汪家,汪氏再来一次圆滑:“老的绣娘都是铺子里不放手,可以寻自己的绣娘,年青些的许以银子,多些不妨。”
“申二姐,施七嫂,这两个人要弄来!”章五爷眼睛怪翻着说出话,把汪氏逼得无路可走。申二姐和施七嫂现在汪家,不过契约今年到期,她们要还乡,汪家不肯放,汪氏回娘家的时候,还帮着汪家出过留人的主意。
汪氏到此,人老实许多。郭家有哪些绣娘几时到期,汪家知道;汪家的事郭家也知道。章四爷愁肠百结的面上,眸子尖得如针如锥,不给汪氏一点儿余地,汪氏心一横,索性道:“她们有了年纪,快四十岁还是一个人,依我说给她们寻个亲事安家落户,就能安心。”
这个主意,汪氏在汪家说过,此时被逼无奈,换个地方再说一次。女人大多明白女人,郭夫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哼,几十岁不成家的,脾气古怪难寻人!”又是章五爷说话,汪氏心想你才是个怪物,不把自己逼到墙角他都不罢休。
汪氏叹气,把回娘家说的主意尽情吐露:“花上几个钱,给她们买个中意的俊后生吧。”章五爷这就不说话,黄三爷笑呵呵开了口:“少夫人,这主意你在汪家说过的吧?”他又不把玩玉壁,改抚手上的白玉扳指,笑眸中全是不信任,淡淡地道:“我听说汪家在给她们寻男人。”
这真是不让人有活路,汪氏挺一挺身子,大声道:“是我过年回家出的主意,长辈们拉着我商议,我不能不说。”
“你什么时候嫁过来的?”干瘪黄瘦蔡二爷又上来,汪氏心想今天好似车轮战,也大约明白是为自己在汪家出主意的缘故,她心中不服,出主意怎么了?难道我不还是汪家的女儿。
她似笑非笑,恭敬少了五分,摆出谈生意的势头:“丝绸铺子过年前我没有管,对家里的事情不清楚。回家去祖母问我,我就随便说一说。”
“你没有管的铺子,你就不上心?”蔡二爷迎头痛击汪氏,话砸得她面色发白,气得看别人,黄三爷还在玩扳指,田四爷又满面笑容,章五爷又愁眉不展,这今天是怎么个意思?她对郭夫人露出求救的神色。
郭夫人微微地笑:“二爷早想见你,他今天才得闲。”汪氏又是一个无路可逃,只能面对蔡二爷迎战:“我没有管,不敢乱上心。”
“你没有管,也应该知道家家织铺求绣娘!”蔡二爷把汪氏一顿好训:“没来就闻你的名,你不管这铺子就诸事不想,你还是你!你不管玉器铺子,难道街上不买玉,你不管当铺,难道,”
被骂得头发蒙的汪氏打起精神,自己肯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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