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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风华惊天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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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做法,让黄氏惊讶。谢陌满口说没事没事,买不到的人自然会想办法的。

“娘娘,臣妾是担心卖不出去。”

“有本宫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例子在,会卖不出去?再说了,那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有一些材料就是公侯之家要弄齐全也是很不容易的。”

“可那定价也太高了吧。”

谢陌瞪眼,“嫂嫂,你看着,到时候去买的人多着呢。”然后笑一笑,“那些东西还有药用功效呢,妙处在于半点不带药味。那两个大夫坐堂也不是光摆个样子,愿意去养生堂的人,把过脉后还可以对症推荐。太医正跟师傅开的方子你还信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比大婚前身子好多了么,就是这么调养出来的。”

这家名为‘花辞树’的养生堂很快便开张了,因着谢陌之前做了些润物细无声的广而告之,第一天派下人去买东西的的确是不少。捧场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心慕能让人由丑变美功效者亦有之。

第一个客人就是谢府总管谢福,他自然是奉命来捧场的,一共买了三份。谢怀远虽然觉得谢陌这么做不妥当,堂堂皇后与民争利。可是出嫁从夫,皇帝都不出声,他便也只当不知谢陌是幕后老板了。儿媳提及要去捧场,他便无可无不可的派了总管出来,还让从账房支银子不用家里的女人们掏私房钱。三份,一份给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成姨娘,另两份便让人送去给儿媳,黄氏又让人送了一份给姜姨娘去,让她收下就是,不用过来道谢。

谢阡闻说此事,哭笑不得。妞妞跟旭旭就在旁边催着黄氏擦上看看效果。

黄氏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旁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啊。你们姑姑什么时候毁过容。再说什么东西是擦上立即就见效的。”不过也搁不住打开来试,皇后打了包票是好东西,又费了这么多银子去买来,怎能不用。用了之后,果然有清爽之感,竟是比自己平日用得更舒服。现在就等着看效果了。

不出谢陌所料,第一天的十个客人的生意在午前就做完了。第四天,谢府管家又一早去了,夫人试过了说用着很舒服,而且的确有嫩肤效果。大小姐便说要买一些带到魏地做见面礼送人。结果发现已经排上队了。他摇摇头,打发了小厮去排队。第一天在这门口,看到了沐阳大长公主府的马车,还有淮王府、魏王府、齐王府等等皇亲国戚家的,估着都是奉旨捧场的。今日这些人是没再来了,却多了不少公候之家的,还有一些是京城的富而不贵的人家。

这一天,谢府竟是没有买到,回去复命时管家未免有些赧然。

黄氏想起谢陌胸有成竹的说到时候去买的人多,失笑道:“反正也不急,还有半月才出发呢。”就是找了人捧场,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之后应该不会这么紧俏了才是。

宫里玲珑正在给谢陌梳头,一边报着有哪些人家买了去,哪些人家去了没能买成的。

“天生丽质只占三成,后天养护可占了七成。这个道理,那些公卿贵妇自然都懂得。不过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寻,而且单独弄这么一个东西来做养颜品有些淘神费力,传扬出去也不好。如今有现成的买来用,自然是要试一试的。再说本宫又特意叫了嫂嫂还有姑姑等人第一天去买,这必会让其他人趋之如骛跟风的。每日只卖十个客人,东西又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贵一点才显出她们是贵人嘛。难买一点才能显出这东西精贵不易得不是。这口口相传的不就渐渐成口碑了。你看我嫂嫂这不没几天就成了回头客。等着吧,那一盒养颜膏,一瓶露容丹一瓶雪肤霜都只能用一个月,到时候回头客更多。”

玲珑咋舌,“娘娘,您什么时候生意都会做了?”

“我在魏国公府外摆算命摊的时候。”其实还是三丫跟她说的,做生意要会吊人胃口。所以,她才会一天只算十卦。

玲珑想起她在外头那段颠沛流离的经历,不由道:“娘娘也不说带上奴婢一起去。奴婢再是没用,一路也能照应您的饮食起居不是。”

谢陌笑笑,“那个时候我还有功夫叫上你?”说完把话题转了回来,“可有人捣乱?”

“没有,也有没买到的人软语相求。可是高掌柜的都照您说的,言明这是东家订下的规矩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能破坏。那些人看到昨日来的尽是皇亲国戚,不知道‘花辞树’到底有什么后台,便不敢擅动。再说,店里还雇了那么多人看着,那些人想捣乱也不成。至于京城那些想吃好处的衙役差官巡街之流,看到那些马车,也就不敢开口了。”

“哼,我做生意,难道还要给他们好处不成?”

在京城要落户长居且不易,更不要说在那样的黄金地段做生意了。那铺子是谢府的,正好租客到期便没有再续,谢陌着人略收拾收拾等第一批东西制成便开业了。反正她每日最多供三十份货,不愁断货。至于用的物料,之前多是以坤泰殿的名义从宫里的库存弄出来的。现在则派了人出去收购。

“娘娘,这所有东西从二十两到二百两不等,一天怎么都要入账千两以上。高掌柜说刨去一应开销,赚头非常大。这往后做大了在各地开上分店,这个收入很可观啊。”

“可别忘了那些物料是从大内出的。还有,写方子的人一张方子本也是价值千金的。卖她们这点银子,一点都不贵。告诉药娘,方子给我揣好了。等过段日子,再做那十二样繁复的,到时候我可是要提价了,然后再开分店。京城先开上两家就是了,旁的地方,州府道再相机行事。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女人最舍得在自己的脸上身体上花银子了。”

这件事情交代下去,自然有人去做。每个月一万两以上进项是没问题的,开了分店就更不用说了。如今半壁江山被梁骁占了,又总是有天灾人祸的,能有个法子从那些达官贵人腰包里掏银子,这自然是好的。

顾双绝和太医正看她这么财源广进,一转手又当了散财童子全贴补到军费开支和朝廷各项用度里去了,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个法子能为国敛财。于是又在稳定萧槙病情的闲暇,替她多多的想出些方子出来。谢陌便也大方的把盈利分他们一成鼓励积极性。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也不无小补吧。

这一日,终于是到了妞妞要出阁的前夕。而梁营里的细作也传回消息,大祭司已经知道妻儿被掳上京的事,目前已在细作协助下秘密从梁营潜出,由大将军谭记的人护送上京。

“来了就好,就怕他不来。”

次日,谢陌心头痒痒,于是就告诉萧槙她想去谢府观礼。

萧槙蹙眉,“出宫怕不安全,还是别去了吧。再说,昨日妞妞不是还进宫来拜别你了么。”

谢陌最后只能妥协,但是让人去花辞树拿了些新品,以二叔‘谢隋’的名义送上。黄氏前些日子进宫来向她抱怨,说想买居然买不到。让她破个例叫高掌柜私下多卖一些出来。谢陌便笑说今天会有人送去。

萧楹身为监国,本也是没功夫去。但谢晖这次嫁的对象是魏国公世孙,是奉旨远嫁,帝后不能去,监国怎么都该去露个面。他便携了继室一同前往。淮王妃江氏与江家因与梁贼私下有往来,在大战之初便被处理掉了。而这位继室也不是旁人,便是当年的太子良娣史氏扶正的。

国舅嫁女,满朝文武勋贵都送礼并派人赴宴,就是太师府也派人送了厚礼。

等‘谢隋’的礼送到的时候,满屋子的女人便谈论上了新近冒出来的花辞树养生堂,用过后都说是不错,就是每天只卖那么一点点东西云云。花辞树的客户群,就是今天来的这些女人们,以及想进这个圈子的人。

也有人说起不知道幕后老板到底是谁。知情的几人都笑笑不说话,又把话题转回今日的喜事上。于是愈发被认定这个老板大有来头。

一墙之隔,旭旭听到了二叔父送礼来,便鬼灵精一般当着一众勋贵子弟的面问萧柏,“洛王殿下,臣的二叔怎么没同您一起来喝喜酒啊?”他穿了身簇新的衣裳,等一下要和堂兄作为兄弟送嫁。当然,旭旭只送到城门处。千里迢迢把妞妞送到魏地的是堂兄,谢氏家族另找出的一个成年男丁。

萧柏已是知道了‘谢隋’是皇嫂扮的,好笑之余道:“他伤势未愈,大师不让他下山。”

一旁的二弟谢暄被乳母抱着有些无聊便开始吵闹,旭旭作为长兄又责又哄的道:“别闹腾,今日姐姐出阁,一会儿暄暄有红包拿啊。”按规矩,来迎亲的人得给新娘的兄弟包红包才能叫开门的。

“红包?”谢暄茫然,才一岁多的他不明白。

谢旭懒得多说,含混说道:“好东西!可以换好吃的,好玩的。你吵就不给你。”

“哦。”谢暄有点怕长兄,又想着好东西,便慢慢安静下来。而谢旭便专心招待树人院的一众同窗,这是谢阡分派给他的任务。

迎亲的吉时到了,魏国公府是请了族中有德望的长者代为迎娶,魏放在伤好之后便上阵督战去了。

萧楹笑吟吟的负手看着谢家子弟出题难为迎亲人,谢旭扯着小弟也跟着起哄。

忽然有人过来,在萧楹耳边低声道:“王爷,宫里出事了,您赶紧去看看吧。”萧楹诧异转头,什么事需要到这里来叫他。

来人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魇镇。”

妞妞已经在内拜别祖父和父母了,立即便要蹬车离去,萧楹本打算观礼之后留下吃酒席的。

可是,魇镇!人人闻之色变的魇镇,眼下皇帝病成那样,他不用问都知道别人魇镇的对象是谁,以及即将引起的轩然大波。

周围还在闹腾,尤其是小朋友们。但是有大人留意到了有人去监国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太大变化,却更加的严肃了,然后转身离开。

最多还有一刻钟就可以行完出阁礼了,为什么监国此时匆匆离去?其后,魏王也离开了。立即有人意识到出大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但是自家没有得到消息,自然是就在这里观礼,以不变应万变。而且,这会儿谢家大门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出的。真出了大事,在场的人都会被变相监管起来。

V 66 巫蛊

1

谢阡是在送了女儿出门,招呼客人去外院入席的时候才被小厮告知此事的。之前妞妞拜别父母,谢阡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会儿才恢复过来。旁人也留意到监国不在席上,各自遣心腹去打听,到底出什么事了。

谢怀远听到萧楹让人留的话了:不告而别实在失礼,但宫中有事刻不容缓。都等不及和主人家面辞就离开了,谢怀远面上仍是笑意盎然,心头却是诧异非常。宫中有事,当是后宫的事,怎么陌儿处理不了么?还是,根本就是陌儿出事了?

本来事关后宫,外臣是不应该掺和进去的。又是谁特意来知会的监国和魏王?如果是不该监国过问的后宫事务,那么萧楹即便知情也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即行离去的。

前院后院,谢阡黄氏分别在宴客。管家谢福本也该在前院帮忙张罗,但方才通过宫里的门路打探来的消息隐晦不明。出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使尽手段都打听不到出了什么事。于是匆匆告知谢怀远。

“打听不出来?”

“是,银子都递不出去。还有,送大小姐出了城至十里亭,大少爷再回来之后,城里便戒严了。”

“算了,也只有等了。”

酒过三巡,宾客纷纷离去。来者都是权贵,遇到巡查的士兵,只需出示信物表明身份即可被护送回府。结合监国和皇族长中途离去的事,一时不免有些人心惶惶,但是众人也是得不到消息,只有等这个途径。

而淮王和魏王一同离了谢府入宫,事情紧急,来唤人的人说了皇帝有交代自行入宫即可不必等宣召。乾元殿门口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下,叔侄二人便一起进去,直奔后殿,看到陈相和云太师这文武之首俱在西轩室外躬身站着,而里头传来几声小孩子低低的哭声和皇后哄孩子的声音。

“母后,呜呜——”萧炜被谢陌抱着,像八爪章鱼一般缠着她。

他已经是快两岁的娃儿,颇有些分量。谢陌抱着走了几个来回就觉手酸了,只得寻地方坐下,“别怕啊。”

“母妃被抓起来了——都怪炜儿。”萧炜抽抽搭搭的说。

“不怪你,不怪你。”谢陌拍抚着他。

“母后,你救救母妃。”

“母后会尽力的。”

方才当着孩子的面,肖充容被几个粗壮宫婢拖了下去。萧炜吓坏了,一直哭喊,这会儿谢陌哄了半日声音才小了。萧槙就一直在里头内室,除了说了声‘拖下去’就再没出过声。谢陌本是要把萧炜交给一旁站着的贤妃或者是淑妃来哄好进去看看,可是他就只巴着她不松手。

淮王与魏王都已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今早二皇子萧炜抱了个娃娃出去玩耍给人看到,然后就引起了这场轩然大波。因为他抱的娃娃背后,赫然写着萧槙的生辰八字。

跟着伺候萧炜的宫女在事发后当即一头碰死,萧炜当时便被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谢陌收到消息从西轩室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大了,压不下去。当即下令请了陈相和云太师到后殿来,因为魇镇之事已经不只是后宫的事了。天子无家事,件件都是国事,尤其是这种事。淑妃和贤妃是有事请示皇后过来的,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谢陌便抱了吓得缩成一团的萧炜到腿上坐着,温和的问他娃娃哪来的?

哄了半日,小家伙才松开四肢把谢陌抱住,“树、树下看到的。”

树下?

谢陌当即和众人一起到了他说的树下,却见到被刨开的一个坑,娃娃本是被埋在坑里,不知被谁翻了出来,又让萧炜看到。他觉得那个娃娃很好看,像父皇,穿得跟父皇差不多,便抱了出来。

肖充容自然被当疑犯抓了起来,不住的喊冤说她根本不知情。魇镇可是灭族的罪过,肖充容怎会不知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押着她的人往西轩室跑去,在门口又神勇的推开了小六子等人,不住的喊:“皇上,臣妾冤枉,有人陷害臣妾!”

结果里面只传出一声‘拖下去’,然后让人把娃娃拿了进去就没声了,由得外头的人候着。

谢陌只得抱了不住哭喊的萧炜哄着,方才肖充容被拖下去的时候又冲她喊:“娘娘救臣妾——”可她现在无能为力。

那个幕后黑手终于出手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这个样子赔上的是肖氏全族的性命,还有在她怀里哀哀而泣的幼童。如果母妃是因为魇镇而被赐死,母族因此被族灭,这个孩子也就再无出头之日了,更不要说即位为帝。

这个幕后黑手,等到田婕妤生下三皇子,等到她贬了云裳位分才出手。她瞥向那边并肩站着的淑妃和贤妃,是她们哪一个?又或许是联手?

这件事对方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肖充容,一定是要把她拉下水的。她方才匆匆看过一眼被拿进去的娃娃,那上头写着生辰八字的小字竟然同她的左手字如出一辙。谢陌当时惊得都忘了反应。

她的左手字只有表哥和哥哥认得,后来借二哥的名的时候写过。那幕后主使竟然是连她就是‘谢隋’都知道了。

虽然萧槙没说谁都不许进去,但没有传召,自然是没人敢进去。谢陌抱了个哭闹的孩子也不便进去。说起来她还真是有动机啊,魇镇皇帝导致他病重不起,嫁祸肖充容让她不能分享垂帘太后的尊荣。

好在,这个幕后主使再厉害,也不知道萧槙已经把‘遗诏’都给了她了,而且对肖充容也有了安排。她如果真的有心,只要什么都不做等着到时候皇帝驾崩扶幼童登基就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怀里萧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里头传来脚步声。须臾,郑达那张无须的白净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皇上有旨,立即到肖府拿人。肖充容暂时收押内惩院,由魏王负责看管。”

谢陌抱着孩子的手一抖,这是要让事情到肖家为止了。

等等,萧槙什么时候是这样息事宁人的人了。他这是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来,让人认为他要庇护谢陌,引蛇出洞然后再彻查此事吧。那幕后主使显然是不会愿意就到此为止的,势必要跳出来。也罢,她找这个对手很久了,如果她冒出头来,那就好好的过一过招好了。

那人当真可恶透顶,她本不愿萧槙有一丁点的操劳,所以才出头去想法子敛财。可如今,事情下一步一定会牵扯到她身上。她不能出头做事了,很多事情肯定又得萧槙亲力亲为。旁的人查案很难让众人信服。萧槙亲自来断,纵然不信那也得服,不至于再闹出大的风波。

表哥是监国,一身的担子很重。而且她们是中表之亲,旁人一定说他偏袒自己;陈相,他也是日理万机无暇分身;云太师,那就更不行了。谢家人首先就不能答应,这可不是小事,这个黑锅谁都背不起。谁家没有百十口人啊,这可是要一起上路的事。

“母后,炜儿怕怕”萧炜小声在谢陌怀里说。方才一个朝夕相处的贴身侍女就这么在他眼前一头撞死,然后亲生母亲被拖走,所有肖充容身边的人也都被押了下去,一个不满两岁的娃儿,不怕才怪呢。他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好的了。

“不怕、不怕,母妃没回来的时候,你就跟着母后。”

“母妃还回来么?”萧炜眼泪汪汪的问谢陌。

回来这大半个月,谢陌除了照看萧槙,得了空闲便去看萧炜,这才慢慢培养出了感情。毕竟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与萧炜还是得有些感情才好。母后皇太后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然,她劳心劳力替这孩子看着江山不被人染指,长大了他却同她离心离德,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说不定到头来还把谢家都搭进去,要是自己亲生的就好了。

肖充容会不会也觉得是自己做的,然后再被人唆使咬上自己,说此事是自己所为?算了,不去想这么多了,人是被萧槙的人拖下去的,又关在内惩院,应当有防备。

就算真到那一步,只要萧槙信她就好。他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断不会突然撒手而去,让她无可辩白被赶下后位。

郑达还说皇上传皇后和监国,让余人自行散去。萧炜不肯撒手,谢陌便只有抱着他一起进了内室。萧楹便紧随他们后面进去。

谢陌抱着孩子不好行礼,抱着手上发沉便在榻上坐下了。萧楹被叫起之后,郑达也搬了凳子给他坐。自从皇帝病重回宫,是靠萧楹从那本札记上学来的法子救回性命,郑达对萧楹便信服多了。他的形象也从跟他主子争皇位的人变成了主子的兄长。

萧槙把那个娃娃递过来,“看看。”

萧楹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个生辰八字当即变了脸色。这不是陌儿的笔迹么。

谢陌先就发现了,这会儿萧炜一见这个娃娃就又哭了起来,她便低头哄他。萧楹面色游弋在她与萧槙之间。

萧槙蹙眉,“怎么把他也带进来?”

“孩子让吓着了,抱着我不撒手。”

萧槙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是得吓着。

萧炜衣服下摆还有血迹呢,就是那个一头碰死的宫女留下的。慌乱中也没有人顾上给他换。

谢陌也懒得再叫人拿替换衣服,索性替他脱了,又哄着他睡下。不过萧炜睡着了也捏了她的衣带在手中,便只好把他就放在榻上了。

萧楹起先看了那笔迹吓了好大一跳,然后又听皇帝抱怨怎么把二皇子抱进来了,谢陌答了一句便开始给二皇子脱衣服然后哄他睡觉,还轻轻哼了两声小曲,而皇帝就在旁边等着。他这才觉着这两夫妻间淡淡的温馨,自己在这儿都有点多余的感觉。而且,皇帝很信任谢陌,这个毋庸置疑。想起自己这个兄弟向来是多疑的性子,如今能这样难能可贵啊。不由得为他们两人高兴,夫妻齐心,其力便能断金。

萧槙看他一眼,见他兀自喜动颜色,心头知他所想倒有些纳闷自己这个皇兄怎么就从来没对谢陌起过一丝半点的念头。说起来,他也只比自己大两岁。可这话怎么都是没法问出口的,他没这个心思就好。

被自家兄弟古古怪怪的打量,萧楹却是又吓了一跳。皇帝现在病成这样,又出了魇镇之事,他却在这里乐呵。这要是让人说他在幸灾乐祸,他百口莫辩啊。

眼见皇兄露出的神色,萧槙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兄不必惊惧,朕不疑皇后,亦不疑你。只是这件事,咳咳,怕是有些难办。”

谢陌默然,拿起那个娃娃来看,左手字又怎么了,回头她可以推说左手不会写字,说谢隋另有其人,她一直在宫中呆着就是了。这个也不能做确证来诬陷她啊。所以,她现下看的是那个娃娃的手工。

萧楹也道:“看来对方很清楚那几个月皇后不在宫中,也知道所谓谢隋到底是谁。这件事一旦揭出来,最大的得利者无非两人。一个是刚出生的三皇子,二皇子的母亲被牵扯进这件事,他是不能再作为即位人选考虑了。可三皇子只是一个刚出生几日的婴儿,他的生母也只是知县之女。如果有这个构陷人的能力,也不至于闹出那一出补品吃多了差点难产而死的事了。另外一个……。”他看眼谢陌,“皇后也被牵扯进这件事,云顺容又刚被贬了位分,得利的便该是淑妃了。但也不排除云顺容还能再复位。”

晚上萧炜想同谢陌一起睡,眼巴巴的把她望着。

“他怎么这么黏你啊?”萧槙嘟囔,一整天把他媳妇占着。这都要睡觉了,还想跟他媳妇睡。萧炜看他瞪着自己,便两只小手把谢陌的衣服拉住,头埋在她身上。

谢陌则看了萧槙一眼,谁让你把他母妃,还有所有他熟悉的人都关了起来。小孩子当然是要黏大人的。没有大吵大闹那都是让吓着了,不敢闹腾。

“让玲珑带他下去睡,你哪能成天带着他。”

谢陌想想,也有道理。便叫了玲珑进来,让她抱萧炜下去带他睡觉。

玲珑萧炜也是熟悉的,自从搬到这里就是她在安置他们一行人。而且谢陌去看萧炜,她也总跟着。又看看显然不欢迎自己的父皇,萧炜便乖乖抬起手让玲珑抱着出去了。

谢陌在榻上翻来覆去,有些话不吐不快。可是萧槙现在这个身体状况,经得住她呛么。没奈何,只有自己憋着。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把我当不能碰的瓷人儿了。”枕边人是彼此最了解的,她心里有话没说出来,今晚怕是不好入睡的。这就是他说的谢陌孩子气的一面了。当然,这事不是针对任何人的,不放在心上的人她才懒得花费心思。

既然他这么说,谢陌也就不必客气,更不必硬憋着了。不然就真成了把人家当瓷人儿了,那反倒不美。萧槙那样的人,纵使成了病夫,能忍受被人这么对待么?

“你不是说她们身边都有你的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你都清楚么。从当初没了孩子,到如今我的行踪早被人窥破,现在又遭人陷害被牵扯进魇镇的事,你清楚什么了清楚?”谢陌没好气的说。

回答她的是萧槙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确把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都小看了啊。这些女人有时候倒是比前朝那些出将入相的男人还难掌控的样子。从眼前这个到其他那些,他还真是没能把她们像臣子一样拿捏住。

“哼,你又不是女人,哪里知道女人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有那些男人无法理解的想法。就像当初,丁柔在旭旭他们三个人树人院的统一学服上做的那些手脚,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打破脑袋想不出来。就因为你们轻视女人,所以才常常着了女人的道。”

“你说的有理,所以后宫才要交给皇后来打理嘛。帝后也是有分工的,无法内外兼顾啊。我不是因为那个时候觉得你不会向着我,才办了糊涂事么。”

“那这件事情,也交给我来办吧。除非你不相信我,也认为是我要诅咒你。”这才是谢陌的目的。翻旧账当然是为了如今的目的,不然翻来作甚。

“哪能呢。”萧槙觉得心口暖洋洋的。从母后离世后就觉得有些孤单的心,今日终于又觉得被填满了。顿了一下又叮嘱道:“你可别伤了自己。你要是伤到自己去救旁人,我就把那些旁人都杀了。”

谢陌的脸整个笑开,之前他说‘陌儿,我只信你’,她还有些将信将疑。此刻毫不迟疑的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办,她才真的信了。萧槙是说一不二的人,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会做到。

看着近在咫尺的床,谢陌有爬上去的冲动。可是,萧槙现在身子虚得很。她已经守了好久的活寡了,而且是看得到吃不到,比别人眼不见心不烦更不如。她原说不想打扰萧槙休息住侧殿去,省得因她起身之类的让他再受寒气,可他偏要让她在他眼前不可。说是白日就不怎么在跟前了,晚上还各睡各的,岂不是一天见不到几回面。

谢陌想了想,她回来以后身体渐好。的确是忙起来了,要翻看库存的奏折了解之前的动向,还要关注朝中后宫,要留意萧槙的病情。每日的确是很少在屋里闲呆着。于是折中了一下,便在床边加了塌。那个蛊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谢陌这个过蛊人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回头大祭司来了,等他肯合作了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

谢陌心头因为方才的心意相通起了点绮念,萧槙亦然。谢陌听他小声咒骂了句什么,又没听真切。

一对小夫妻,被这蛊弄得许久不曾亲近过了。就是谢陌也想骂人,何况一直病卧在床的萧槙。萧槙又想到谢陌嚷嚷‘我才十九,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样子,觉得这蛊真的是非解不可。这么拖着,也就比死好一点。日子久了总是独守空床谢陌难免会生怨怼之心。他往榻上望去,谢陌侧向着她,云被在腰间凹下,显出她的曲线来。他下腹有点抽紧,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西轩室里虽然有着些微不足,但总体气氛还是十分温馨的。但是,除了这里,旁的许多地方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京城戒严了,肖家被抄了,听说因为肖充容魇镇皇上。很多人都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一下子病得这么样厉害呢。

为了什么,很明显,皇上不在了的话,二皇子作为实际上的皇长子,即位顺理成章。而且他母亲的出身可比刚降世的三皇子高多了。肖家虽然不像谢家、云家、王家等等一流大家族,但至少也是二流三流的。而田才人的父亲,仅是小小一个知县。有人说知县这种官儿,比永定河里的王八还多些。如果不是她好命生下三皇子,谁知道她是哪根葱哪颗蒜。

这么一想,很多人就认定了的确是肖充容想趁着只有两个皇子,其中一个出身远不如自己的儿子,对皇帝下了魇镇,谋求非分恩荣。只是,即便得手,就凭她新帝生母的身份,至多不过得一个‘圣母皇太后’的名号,上头可还有‘母后皇太后’呢。嫡庶有别,妾不如妻,她怎么就知道皇帝不在了,她能掌权呢?新帝幼小,大事恐怕就要决于摄政王和太后,或者顾命大臣与太后了。本朝先例,二者都曾有过。

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人。要么是能把谢皇后制住,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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