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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风华惊天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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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闭上眼,眼角慢慢湿了,最后流下两行清泪。萧槙的心便又开始慌了,到底是不是啊?

太医正上前一步,“皇上,这几具尸骸不能久留。是烧还是埋,都需立即做决定。”

萧槙眼底射出冷厉的光。还是不语开口,“已经烧成这样了,索性就烧了吧,把骨灰装起来就是。”

最后,几个侍卫、太监的尽力辨认身体特征然后烧了送给家人,各自得了嘉奖。疑似谢陌的那具,骨灰单装在了青花瓷瓶里。

后宫得到的消息便是谢陌烧毁了脸,暗地里不少人称快。

“真是娇气,不过是被熏了下就这么一直睡。”说话的人站在一张雕花木床前,盯着床上睡着的谢陌。最后按捺不住,伸手猛力把她推醒。

谢陌睁开眼,静静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看起来三十多四十的样子,挺漂亮的。不过从面相上看,这个人有点凶巴巴的。

“有吃的么?”谢陌问。昨晚她就饿了,让小娟去找吃的。后来又是起火,又是进来刺客的,最后烟把她熏晕了。不过,这个人倒不是刺客,而是把她救出来的人。不知是救还是掳吧,可是没让她葬身火海是真的。

她昏迷前倒是看清楚了,那个刺客,应该是已经葬身火海了。那几个侍卫拼着同归于尽把刺客捅死了,叫她快跑。当时火势很大,听得到外头很多脚步声,应该是在救火,可是她已经跑不出去了。

然后眼前这个人就来了,问了声‘你是谢陌?’她点了下头,然后不支晕倒,醒来就在这里了。

“吃的?没有。亏你现在还吃得下去。”那人瞥她一眼。

谢陌想起昨天那几个拼死护她的侍卫,叹口气也没了食欲。

“你是谁啊,这里又是哪里?”

眼前的女人不耐的抿嘴,“我问你,见过段远没有?”

找段大哥的。

“你说什么时候,一两个月前他来看过我一次。”

“到底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前?”

“记不太清了反正很久了。”谢陌在岫云宫过得有点不知天日。

“后来呢?”

“没见过了。”望着眼前的中年美女,谢陌福至心灵,跑到皇宫里来找段远,该不会就是他当年躲进宫里要避开的人吧,也就是水清幽的师傅。

“段大嫂”

眼前的女子看她一眼,对这个称呼有点愣怔却没有否认的意思。谢陌便笃定了,这就是追得段远满天跑的人。她一向坚持辈分这种事不能随意吃亏。所以,自然是从段远这边算,不会跟着水清幽算。至于这声大嫂段远认不认以后再说了。

“你知道我?”

“知道。头一次见面段大哥就提过你。”

“肯定没有好话。他真的没藏在宫里?”

“没有,他现在完全没有功夫,哪里能在宫里藏得住。”

段大嫂瞪大眼,十分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没有功夫了?”这一节,陶大掌柜的没敢跟她细说。

于是谢陌便把段远中蛊的详情说了一遍。段大嫂听到最后简直是脸色苍白。估计哪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心上人从能飞天遁地变成这样。

‘咕咕、咕咕’谢陌的肚子叫了起来,她低下头去揉揉。看天色,离天亮还早。

“段大嫂,这什么地方啊?”

“空房子。”

听到这个回答,谢陌顿时囧了一下。你不会逮着哪里的房子空着就住下了吧,好歹住个客栈嘛。看这房里的摆设,倒是户大户人家的院子。

她看看自己睡的床,盖的被子,也不知这家人上哪去了。家里怎么也该有下人守门才是,这屋里就这么明晃晃的亮着烛火也没人来过问。想到这里,谢陌肚子又响了两声。

段大嫂微微一笑,“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谢陌微笑,估计是那声‘段大嫂’才得了这个好处。

一会儿,段大嫂给她整了吃的来。是一碗面条,味道嘛,实在不咋地,可是谢陌是真饿极了,于是也很快吃了半碗。

“段大嫂,你怎么会到宫里找人?段大哥不见了么?”

“我有些事耽搁了,才到京城,陶大掌柜告诉我他早就走了。我不太信,便进宫去想找找。结果顺手把你救了回来。”

“你在宫里都没迷路么?”谢陌直呼好险。

“我奔着起火的地方去的,看到门口挂了个岫云宫的牌子,所以才进去把你救出来的。清幽还托我如果进宫就去看看你的。”

谢陌笑笑,看来岫云宫跟着她出名了。这回这条命真是机缘凑巧捡回来的。

“要送你回去了么?”

回去?谢陌忽然心生犹豫。真的要回去么?在岫云宫乖乖等着,等萧槙风风光光的来接她出去。等着听后宫谁谁谁又怀孕了,等着那些女人或者是其他别有居心的人来害她。她被关了几个月,萧槙不是也什么都没耽误么。政事没耽误,生孩子也没耽误。她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即便日后她被接出来,复立后位又怎样。等到哪个后宫女子怀了孕,还不是要替他照顾。再等到以后色衰而爱弛,她的生死,谢家的生死统统在他一念之间。

她其实,一直是不想过这种日子的。更何况,如今,她也不欠萧槙什么了。他就去成他的万世基业,让她过点自己的日子吧。她想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拿自己这一辈子去给人锦上添花。既然出了宫,她就不想再回去了。如今爹爹跟哥哥都在大理寺,其他人也都被圈禁着。他该相信她是真的死了吧。那个假死药的事,她觉得萧槙多半已经知道了,有时候话里话外的都提到一些。她‘死’了也就没有人一心要针对谢家了。三五年之内,萧槙看她份上,也不会为难。有这些时间缓冲、筹谋,谢家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谢陌见段大嫂忽然侧耳细听。

“怎么了?”

“外头像是官兵在沿街搜查。”

谢陌眨眨眼,“你出来的时候顺利么?”

“嗯,有个老和尚追我。”

“追上了么?”

段大嫂笑笑,“没有,他也没怎么追就回去了。”

是不语大师吧。那难道现在是在找她?萧槙知道她还活着?

不语大师应当是知道了,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萧槙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宫去过那种日子。本来是没有选择,纵使不情愿也只有老死宫里。可是现在既然眼前出现了别的路,她要是再回去,那不是太憋屈了么。找一找,找不到,想必也就算了吧。后宫女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段大嫂,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梁营找那个大祭司算账。”

恐怕不容易啊,那边一是在打仗,二嘛,那个大祭司能把段大哥算计了,想来不好对付。

“你还是先去找段大哥吧,他现在没了功夫。”

“他没了功夫,也有其他防身的法子,我倒是要去会会那苗人。”段大嫂眼底有熊熊怒火。

“你不回去?”

“不想回去。”

段大嫂忽然笑笑,“本来也是,那么多女人,是我早把他休了。所谓的皇后,所谓的贵妇人,一个赛一个的窝囊。”

窝囊,谢陌胸口一堵,然后想起自己被萧槙欺负得不行,还得忍着;看他去转宫,明明很不高兴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照顾别的女人生孩子,其实心头恨得牙痒痒,还不能表露。比起段大嫂把段大哥追得满天飞,那是窝囊透顶了。

“段大嫂,你说不会武功也有自保的法子?”如果都成段远那样的病夫了还可以自保,那她应该学一学也可以吧。宫外虽然没有侍卫保护,但她也不会是活靶子了啊。普通人不是都这样过日子么。

“对啊,怎么,你想跟我学啊?”

“嗯,还请段大嫂不吝指教。”

“不行,我急着去梁营呢。何况你这么娇生惯养的,又什么都不会做,带在身边就是个累赘。;”

谢陌这辈子从来没有把这么直白的嫌弃过,不管什么事只要她一开口,总是有人把东西捧到她面前来。

段大嫂蹙眉,“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又不想回去,出了什么事不都得找我啊。早知道我就在宫里寻一僻静的宫室问你了。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结果老和尚追我,我一跑就不小心出宫了。现在你可真成了个大麻烦。”

她这么一说,谢陌更郁闷了,你好歹藏着掖着点嘛。谁乐意听你这么说话啊。还有不语大师,多半是知道她还活着了。也是不想接手她这个麻烦所以才半道就回去了。他怕是知道她不愿意呆在宫里,不想管她和萧槙的闲事。他就不怕这个人是来掳她的啊。

“段大嫂,段大哥以前告诉过我,这世上能自由出入皇宫的一只手就够数了。其他就算有,也是不出世的那些老家伙了。”

“对。”

“这里头,女的是不是就你一个啊?”

段大嫂脸上露出笑涡,“是啊,你怎么知道?”

谢陌心头一叹,不语大师怕是知道你是谁,所以安安心心的就回去了。老和尚真是狡猾,省得夹在她和萧槙中间左右为难。她不想回宫去,他是一定会逼她回宫去的。

不管了,她现在只有死乞白赖的把段大嫂赖上了,累赘就累赘吧。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耍小姐脾气的。

“段大嫂,听说出门要路引吧?不然不好进城门跟住店的。”

“你还真想跟我上路啊?”

“不然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怎么办嘛。难道你要把我丢回去继续窝囊?你要对付大祭司,我觉得应该找到段大哥,找人帮他解了蛊,然后双剑合璧啊。”

“那也得能找到他人才行啊。”

“我陪你去找,咱们多找找总是能找到的。你想哦,他再豁达,肯定也接受不了成一个病夫的。所以,现在肯定是要想尽办法解蛊。虽然太医正没有旁的办法,但是说不定有什么高人就喜欢钻研这个的呢,咱们去请来替段大哥解蛊吧。到时候说不定他还需要你帮助呢,你们不就可以顺势和好了么。”

谢陌一边说一边看段大嫂的神情变化,看她有点意动的样子,便再接再厉,“说实在的啊,虽然贵妇人过的日子是窝囊了点,但是女人也不能太强硬了,有时候金刚怒目还是不如观音低眉的。到时候妹子给你们好好说和说和。”

段大嫂想了会儿,瞪谢陌一眼,“你总之就是赖上我了。倒是有这么一位神医。”既然段远和清幽都说这个谢陌不错,说不定段远还真能听得进她的劝。

说动了,不错!

“不过,你这个样子出去,就是个麻烦,光是给你打登徒子都忙不过来了。”

谢陌摸摸额头,她这张脸的确是祸害。这样出去,不到一刻钟就会被恭送回宫了。

“水姐姐的易容术很厉害,段大嫂想必更不用说了。你先教教我这个吧。”

段大嫂独来独往惯了,她虽然觉得不方便,但是想想也没有丢下不管的理。她的确也看不惯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皇帝。再说谢陌还大嫂前大嫂后的叫着,说要替她和段远说和。

“好吧。”

又多说了几句,谢陌终于搞清楚这是一户官宦人家的宅子,因为得罪了人辞官回乡去了。而看守这宅子的几个家人之所以不过问,是因为段大嫂是这家的表姑奶奶,她算是借住的。不过段大嫂不太通人情世故,也没给他们任何好处,所以也没人凑到跟前来巴结。每天还需她自己自行铺床叠被的。不过段大嫂显然没觉得这是故意的怠慢。

谢陌问她怎么要住在这里,她说清净,客栈里闹嚷嚷的。药铺更是在繁华地段,人来人往。

谢陌以前就跟着水清幽学过易容,只是当时没有师命,一些关键的地方没有告诉她。段大嫂亲自教就不一样了,她只说了一遍,谢陌就着那些材料就做了一张面具出来,马马虎虎过得去。以后再多练练就好了。

段大嫂当即眼眸一动,伸手来摸她的骨头,半晌摇头,“看你这么聪慧一点就透,可惜了根骨不适合练武。”

“我早过了学武的年纪了。”

“那个也不是不可逾越的。只可惜你的确不行。”

谢陌已经习惯了她说话这么直接了,于是问:“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没银子寸步难行啊。她可是从床上跳下来逃命的,一个子儿都没有。

“有一些盘缠。”

谢陌想了想,估计也不多。如果以后要过日子,肯定不能依靠别人。

“段大嫂,不如你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走吧。我先回家取些银子衣物,然后我们就去找你说的神医。”

“也好。”

于是在段大嫂的帮助下,谢陌摸回了谢家旧居。她开了自己平素放私房银子的盒子,发现里头少了不少。也不知是妞妞还是旭旭,反正除了他们两个不能有别人了。这俩小屁孩,下回再来拿她的银子发现少了会不会说出去?

这个盒子里放的是一些过年收的红包之类,谢陌进宫的时候索性就搁在了屋里,原意也就是给侄儿侄女买糖吃买花戴的。那两个小家伙跟她一样,手散,从小就跟她讨零花钱。反正这些银子,是她当初‘遗言’就留给他们姐弟的了。不过现在要先拿来用了。她没取外头的银子,而是拿了夹层里的面额不等的银票。

这会儿,黄氏等人都在前厅看着皇宫方向着急呢,她们探不到消息,不知道到底是哪处走水了。去问外头守着的禁军,也没得到准信。只能安慰自己,皇宫那么大,陌儿又有人护着,想来不是她那里出事了。

“好了,走吧。”拿了银票,谢陌再换了身轻便衣裳,又另拿了一身连着身上之前穿的包起来带走。脱下来的那一套准备找个地方毁尸灭迹,那是宫中之物。少了两身衣服,应该也暂时不会被发现。等闲谁会来翻她的衣柜,何况她的衣服一向多得很,少两套并不打眼。

穿好觉得胸口有些窄了,其他地方倒还算合身。也只好以后再去买了,反正有银子什么都买得到。

不舍的看了一眼,谢陌再跟着段大嫂出来。看着被抛在身后的谢府,谢陌忍不住说:“如果我有这份身手就好了。”她从前晕轻功,那是因为哥哥也好,萧槙也好,他们的轻功都不是顶级的。段大哥段大嫂带着她就没有晕。

只不过到了城门处,却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段大嫂隐身树上,看一眼三十来丈高的城墙,这可比宫墙高多了。以她的轻功,用登云步上去不成问题,带上谢陌也不成问题,但是却很可能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退回你亲戚那里再说。”

回去以后,谢陌便躲着那几个看门的婆子还有厨娘过日子。跟着段大嫂学她的杂学,唯一的麻烦是厨房只送一份饭菜来。段大嫂也没急着要走,想了想便按谢陌说的往赌场、酒馆之类的地方再去找了找。藏皇宫是上一次的事,这一次也许是大隐隐于市。

谢陌吃着送来的饭菜,十分之难咽,可是想起逃婚之时段远说她那些习惯太暴露身份了,也就忍了。连放一小锭银子让送饭菜的人得了好处给送些好饭菜来的想法都没有付诸实施。这不像是段大嫂会做的事。

还是段大嫂第三日回来看到她梗着脖子在吃饭,一脸的痛苦,这才说:“我倒没想到你吃不惯,早知道在酒楼给你带一份饭菜回来。”

谢陌抬头,“你不吃他们家的饭的么?”她还想着,以段大嫂的食量怕是要吃得干干净净的。所以每顿努力吃掉一大半,剩下的拿去填老鼠洞然后把托盘放到外头去。这是这家下人知道段大嫂不耐被人打扰,所以只敢把饭菜送到门口,从不进来。所以她才能安心躲着。

“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看心情。”

早说嘛!

“太难吃了,你明儿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吧。”

段大嫂蹙眉,她没觉得多难吃啊。不过想想,跟御膳肯定没得比。

“我把那些地方都找遍了,没找到人,看来他已经不在京城了。今天街上查人查得不是那么严了。再等两天,估计城门那里也不会那么多人了,我们就出城去。”

“嗯,听你的就是。”

V 42 错认

9

而皇宫,萧槙也在焦躁的等着消息,已经三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宫中那场大火,以不小心失火掩盖过去。岫云宫烧毁了一进房子,多了一个头戴面纱的小谢娘娘。还多了一个不能确认到底是何人的骨灰坛。

郑达知道这是皇上不肯相信小谢娘娘已经死了,留着让她回来的路子。还有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主使的也必须查清楚。只不过皇上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谢娘娘。不管那人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掳人的。

如果是来救人的,那以娘娘的脾性,怕是不会回来了。如果是来掳人的,被人掳走的女人,即便再回来,将来别说复立后位,就是要在后宫容身都是不可能的了。皇上是想趁着人还没出京城把人救回来。

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遍京城搜查,却是弄得人心惶惶。这是战时,如果说敌方势力已经渗入京城了,那也太可怕了。听说陈相也好,云太师也好,已经在过问这件事了。皇上又不能把真实的缘由说出来,这件事怕是不好再明着进行下去。

郑达三日前受了伤,现在正养着,心头却也在害怕那晚不语大师只是为了宽皇上的心打了诳语。可是如今皇上这么不管不顾的追查,这三天连不语大师也不让出宫回大相国寺,就反反复复的追问当时情形。长此下去,可是大大不妙啊。

郑达思索间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讶然抬头,他怎么说也是乾元殿总管太监,居然有人不经通报就走进了他的院子。

“啊,干爹,是您啊,快请进、快请进。”郑达看到是于嘉从门口走进来,赶紧直起身子,却带动了伤。

“躺着,干爹就是来看看你的。好些没有?听说当时险得很啊,亏得你眼明手快。”于嘉几步从院子里进来。

郑达陪着笑脸应了,心头却在嘀咕于嘉的来意。当时的情形皇上下了封口令,对外也没说他是救驾受伤,太医正亲自治伤众人也只以为是他得宠。可是干爹却知道了,那么他就不好瞒了。皇上为什么失魂落魄到连房梁掉下来都没有注意到,又为什么要冒险进到还没有完全扑灭火的屋里去。这一个一个的问题他要怎么才搪塞得过去。

于嘉叹口气,“干爹如今已是局外人,哪里还会替谁来打探消息。干爹关心这件事,只是因为有一件事愧对小谢娘娘。”顿了一下又说:“她是不是真的已经……”

郑达心头纳闷,干爹什么事会愧对小谢娘娘,不过既然他已经从旁人那里三三两两的听到了一些,他瞒也瞒不住。而且,干爹也是不会对皇上不利的人。

“多半是,只是皇上还不肯信罢了。”

于嘉脸色白了一白,然后站起身来,“唉,你好好养着吧。”

“是。”

于嘉对谢陌抱愧自然是因为他知道真相却没有说出来,每每听说皇上如何薄待谢皇后,他都唯有一声叹息。

这位谢皇后从小进宫,他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如今还没满十九,竟然就……竟是比当年宠冠后宫的云贵妃还要红颜薄命,连一个血脉都没能留得下来。当年先皇也是想过给如今的皇上另择太子妃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谢陌的家世、教养最合宜。因为皇上要推行的新政,势必会触犯读书人的权益,会引起朝廷清流的反弹,有谢家从中斡旋会事半功倍。而且,谢陌本人的聪慧灵透也为一时之选,历练历练堪为国母。

还有一个缘由就是,即便太子妃定了别人,以皇上的心性也断不容谢陌归了别人,总是要纳入后宫的。以他对谢陌的心思和谢陌本人的手段,到时候岂不是又再出一个云贵妃。废后谢青鸾当年能压云贵妃一头,是因为她出身高贵,比根基浅的云家强多了。同理,谁家闺女恐怕都压不了源远流长的谢家女一头。谢陌即便不是以正后之身进宫,势力也会夺了后位。与其因此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不如还是让她直接做这个皇后。

只是,先皇不许他说出当年的真相,只希望皇上与她做一对克制、理智的帝后夫妻。只可惜,皇上即便不知真相,他的感情那也是没法克制的。

于嘉回去,跪在佛像前祷告,希望谢陌能早日转世投胎,来生不要再陷入这皇权纷争里。

“你心里有什么鬼?”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于嘉回头,“大师”

来人正是被萧槙困在宫中不肯放回去的不语。方才萧槙还在缠着他说那晚上的事,他怀疑他在替谢陌打掩护。不语被他缠得不行,混小子,连他都敢软禁。以为多问几遍他就会前言不搭后语么。这两个小冤家!这会儿还是陈亚夫和云太师一道来求见他才得点闲。

他打发了小六子去看郑达是不是好点了,因为萧槙这几天是逮谁骂谁,御书房里一个个都跟惊弓之鸟一样。一个个跑来求他缓颊,他是半点清净都没有。结果小六子去居然被人拦在了外头,他一时起疑便跟着神不守舍的于嘉回来了。

这个于嘉,是他侄儿跟前最得用的人,虽是宦官却温文尔雅极通音律。在照月宫帮他找书也一直表现得知情识趣。什么事能让他变成这样啊?

“佛祖面前,你不得妄言,说!”说到最后,不语的声音加重。

于嘉有点惶惶然,郑达不敢骗他。同样的,他更不敢骗不语。

“还不说么?”不语上前两步,站到于嘉面前。

于嘉跪在蒲团上,不语的面容本是很慈祥的,此时沉下脸来却格外的吓人。

“说,奴才说。”于是于嘉将当年他听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不语听。

不语倒是愣住了,他沉下脸是因为以为于嘉同三日前放火烧谢陌的事有关,倒没想到是这件成年旧事。原来,那才是谢陌说的让所有人都活着的路。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就眼看着他们二人闹别扭。”

“是、是先皇不准奴才说的。先皇说要让皇上绝情弃爱,这样才能做一个称职的皇帝。”

不语冷笑一声,“绝情弃爱,那是能做个称职的皇帝,可是却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要求他儿子做到。早知今日,他当年便不该把云氏宠到天上去。因情误国,引起两宫相争,中道易储。其后更是丢下个烂摊子就追随云氏去了,倒好意思安排别人误会重重。”

这些责骂先帝的话,当今之世也只有不语敢出口了。

“先皇也是怕皇上重蹈覆辙。”

“罢了,如今皇上正心神不宁,此时也不能让他再知道这个。等到以后他心情平复了,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现在再知道这事,还不得要了槙儿半条命去。

“可是娘娘都已经不在了啊。”

“不在了就该含冤莫白?”

“是。”

“是什么?就该含冤莫白?”此时的不语颇有些咄咄逼人。

于嘉心道这么多年见到不语都是慈眉善目的,想不到今日又重现几分为皇子时的脾性。那个时候他刚进宫,不语也还在宫中,一身清华的嫡皇子,是他只能仰望的人。这么几十年这份敬畏就从来没有少过,所以当即说道:“奴才话没说清楚,是该找个合适时机为娘娘洗冤。”

“这还差不多。”

陈亚夫和云太师都是为了劝萧槙收手不要再在京畿重地弄得这样人心惶惶而来。前方打仗,后方得安稳啊。

“皇上,如今果真抓到了几名梁地潜进来的奸细,不如就将他们问斩,了结了此事。”云太师躬身道。他心头也犯嘀咕,皇帝这个样子,一连三天没有上朝,然后让人在京城到处搜人,还九城都封锁了,要进出必须有繁琐的手续。难道是号称伤了脸的谢陌被人给掳走了不成?这个,也是云裳让他千方百计一定要打探清楚的。他告诉云裳,有些事能说动魏嬷嬷去打探比他们自己查管用。也不知道女儿说不说得动。

陈亚夫显然是赞同这个意思的,现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是该大动干戈的时候啊。皇帝三日称病不朝,京城里又这样,不但百姓,连朝官的心都有些不稳了。

看皇帝现在眼眶深陷,满脸青白,下颌处也有些胡渣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狼狈,陈亚夫痛心疾首的说:“皇上还是再召太医正来看看,您这个样子,微臣和太师都担心啊。”

萧槙三天都没合眼,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具烧得跟焦炭一样的尸体。

云太师前进一步,“皇上,不管出了什么事,大局为重啊。”

陈亚夫点头,“臣附议。”

他和云太师政见不合,但私仇还是没有的。如今的国势,他们为文官武将之首,当此局势,自当齐心协力。私下里商量,觉得岫云宫走水一事恐怕不单纯,皇上如今都是为了毁了面容的小谢娘娘。

云太师问明白了此事同云裳无关,自然是要更加的表现大公无私才是,否则退个半步也容易让多疑的皇帝外甥觉得他心虚。

萧槙撑着头,“你们出去,让朕静一静。”

那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出去了。御书房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萧槙撑着头的手慢慢放到眼睛上,他何尝不在怀疑不语为了不让他意志消沉所以打了诳语。

谢陌很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回来,再见不到她的喜怒嗔痴了。来日他即便一言九鼎乾纲独断了,又何处去觅伊人芳踪。只觉得此生已然残缺不全了。她曾说过他最爱的是锦绣江山,而她不过是锦上添的那朵花。可是,没有了那一朵花,即便是锦绣江山,却也会黯然失色。他此生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从父皇手里接过皇位,几十年后再将江山交给即位之君么?而那,还不是他们俩生命的延续。

“不语大师呢?”萧槙坐了半晌,突然发问。

战战兢兢候在一旁的小六子道:“大师出去走走,还没有回来。”

“去找。”

“是。”

不语被急急找了回来,看到萧槙七分人三分鬼的模样有些不落忍。

萧槙扑过来,“大师,你到底看清没有,那是不是陌儿?”

不语叹口气,他是看清了。可是谢陌的心性摆明了不想回宫做这个六宫之主啊。难道真的要把她圈一辈子。那样子,这两人也不能真的相濡以沫,稳稳妥妥走过今后的几十年啊。

“依稀仿佛是,可是还是不敢确定。”

萧槙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六子进来禀报,说是谢府的大小姐在府门口执意请求面圣,派去的禁军头目就把话带回来了。

妞妞?她要做什么?

“那孩子怕是听说了陌儿毁容的事,觉得该自己出力了。”不语轻声道。

“出力,她一个小孩子出什么力?”

“她身上不是还有魏国公府的婚约么,大概是想以一己之力挽救家族。”

“她还没有十三呢,怎么能出嫁?何况如今这个情势,怎么给她送嫁?”被陌儿知道,还不得怪死他。

“她难道觉得她姑姑毁了容,朕就不会管谢家了不成?”

“皇上,你也说了,她还不到十三。祖父和父亲被押走几个月了。家里唯一的指望便是陌儿,如今又传出这样的消息,她坐不住也是有的。不过是想用自己把祖父和父亲从大理寺监狱里换出来,也让家里的人都能过平常日子而不是一直被圈禁着。你有没有这个心,日后长长久久的谢家人也就知道了,何必跟个孩子计较。”

“嗯,让人好生回绝她,让她不用急,有她出力的时候。她祖父父亲的事朕心头也有数。”

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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