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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风华惊天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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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脸惊惶的要解释,谢陌挥挥手,“方才我把她逗哭了,所以她说我是坏人。小孩子随口的话不妨事的。你们赶紧过去吧。”

“是。”

那两人带着孩子走了,黄氏这才说:“这还真是巧啊。”

谢陌闷声闷气的说:“可不是。”原本来觐见,被各自安排开是不会撞见的。只是没想到小郡主乱走动居然走到她们这边来了。她们在这坤泰殿好似一堂欢聚的模样,肯定更刺激姑姑。

黄氏想抓紧时间再对儿子教育一番,一会儿见了皇后不要太过放肆,虽是姑婆毕竟君臣有别。

小家伙却纳闷的说:“她怎么就哭了啊?”

她抚额道:“一会儿见了太子殿下的郡主你可千万别再失礼。”

妞妞则是拽着谢陌的胳膊,学着奶声奶气的说:“她是坏人!”被谢陌瞪了两眼偷笑着闭嘴。

一会儿有人来召她们进去。妞妞和旭旭都被叫去和太子的孩子一处玩耍,皇后只留了两姑嫂在跟前。

谢皇后半日没有出声,搞得这两姑嫂也紧张起来。谢陌心里嘀咕:要打要骂给个痛快嘛。黄氏知道自己只是个陪着挨审的,倒没有太过煎熬。

终于,谢皇后开口了,“陌儿,姑姑也知道皇上赐婚任谁也抗拒不了。只是,你为什么不肯好好的在外头躲上两三年呢。”

谢陌跪了下去,“姑姑,陌儿也不知道会那么巧。”碰上了雍王,还是在脸上的易容都被冲没了的情况下。

“皇上要对我们母子下手了!”皇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传来,那两姑嫂俱是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半晌谢陌才道:“可是,太子无过啊!”

黄氏眼底也尽是惊骇。谢皇后和太子倒了,那谢家也就不保了。皇上一定是会连根拔起的。然后,与谢家相关的,譬如黄家,恐怕也不能周全了。如果是真的,这绝对会是一场雷动九天的政治风暴。

黄氏想到身边的小姑,那皇上把陌儿指婚给雍王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放谢家一马,还是只是先安着谢家众人的心,到时候一起釜底抽薪呢。毕竟,如果谢家都倒了,她自然也做不成雍王妃了,直接退婚就是了。皇后这么说应该不是危言耸听,至少应当有些由头才是。

于是,两人都一脸急切的望着皇后。

谢皇后悠悠一叹,“这个想法在皇上心里不知道酝酿多久了,何须太子有什么过错。所以,我们做不做错什么根本不重要。如果本宫料得不错,事情一定会在三个月内完结。”

谢陌脸上一变,那就是在她大婚前事情就会有结果。那这门婚事,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如果真如姑姑所说,到时候雍王变成太子,她却是废太子废后的亲戚,这亲事还做不做得准?

谢陌心头随即浮起羞愧,现在是姑姑跟表哥还有谢氏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刻,她怎么还在想这些。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谢陌始终是谢家的女儿,利益相关,休戚与共。

“姑姑,您说的陌儿记下了,回去马上告诉爹爹。”

回去以后,把话如实转告了,谢怀远拈着胡须沉吟半晌说:“你的事不会有什么变化,皇上并不想把谢氏连根拔起。皇上是要用你来稳住谢氏剩下的人。但是,皇后和太子确实危险了。云贵妃的枕旁风好生厉害。而且,她真的能接受你这个儿媳么?谢家的将来也不能系在这个上头。”

“爹爹,姑姑还说,太子无过要被废除。如果,雍王有过,即便皇上的心是偏的,那么也断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谢怀远点头,“是这个道理。只是雍王这两年也收敛脾性,虽然还是雷霆手段,却不再像刚涉足朝政时那样急躁了。没有把柄可抓。”

谢陌低头,她今天还见到了表哥。

表哥问她,是不是甘心情愿等着嫁给雍王,谢陌点了点头。表哥还说,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母亲,还有妻儿,所以绝对不能退让。

“陌儿,皇上给我们谢家、给为父挖了一个坑。”谢怀远目光坚毅的看着女儿,“可是,为父不能做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为父心底,始终认为太子比雍王更适合接下帝位。”

谢陌明白父亲的言下之意,他的取舍只是因为自己从大局出发的考虑而不是其它。

“为什么啊?”

“雍王他,不会是仁君。”

谢陌心底隐隐不服。

谢怀远继续说:“你小的时候其实挺爱亲近雍王,为什么后来会躲着他?”

谢陌挠挠头,“不太记得了,好像有点怕他。”

“那是因为你四岁的时候亲眼见他剥了一只白兔的皮毛,吓到了。”

谢陌有点想起来了,满手都是血的萧槙。为了给云贵妃做一双兔毛的手窝窝做礼物,所以剥了母兔的皮,让那一窝小兔子没了母亲。其实宠冠后宫的云贵妃哪里就少了一双手窝窝,可那一窝小兔子却只有一个母亲。

她强笑着说:“也许他长大了就不会那样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想了想萧槙长大后的作为,谢陌也没找出能驳倒她爹的例证。

“那么爹爹,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太子留东宫,雍王去封地。若是雍王封王之际就去了封地,哪里会让人觉得储位还可能动摇,投到雍王的阵营。当初若不是皇上因为贵妃不舍亲子远离,再难相见。怎么会执意把雍王留下,给朝政留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谢怀远对于皇帝其实颇有微词,这并不因为无宠的皇后是他妹子,不得欢心的太子是他外甥之过。

嫡庶不分在寻常公卿之家都会造成动乱,何况是皇家。从雍王幼时,处处比肩太子的待遇,就酝酿着如今这场夺嫡之争了。一个会因私情废了朝纲的君王,会令臣下无所适从。

谢怀远连夜写了一道奏折,奏请让雍王大婚之后就去封地,以免朝纲不稳。

皇帝接到这道奏折,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他的丞相是要一道路走到黑了。他的确是偏心贵妃与雍王。但是,太子太过仁厚,日后很可能出现强臣震主的情况。做臣子的,自然希望龙椅上不是一名强势而不好伺候的主子,个个都想当教导成王的周公。皇帝冷哼了一声,把折子丢下。

七日后,谢府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太子萧楹。

“殿下?”在书房伺候笔墨的谢陌大惊。

萧楹听到她脱口而出的是‘殿下’而非‘表哥’,也知道有些东西再不能挽回。他当初助她逃婚,是为了让从小心疼的小丫头从这团乱麻也似的的争夺中解脱出去。没想到,造化弄人,却是把她往二弟身边推了。

对于谢陌,他更多是疼爱。所以,听说父皇要将她赐婚给二弟,也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好,而不是成为她口中不得已的‘棋子’。但现在见她偏向二弟,心头却也不是不难受的。从小,二弟就几乎独占父皇所有的爱。如今,连陌儿都……

谢陌在屋外守着火炉烧水沏茶,屋里在说什么她听不到。可是等闲的事,表哥肯定不会亲自出来,肯定还是为了储位。最近几日,爹爹下衙都挺早的。谢陌问了一回,他笑着说现在清闲了。总不会是国家无事吧,哪有可能丞相很清闲的?问哥哥,哥哥说六部堂官,还有副在皇上授意下在架空老父。

“哥哥,我该怎么办?”谢陌有些无助的看着同在外头守着的兄长。

“每个人都有他的立场,他的不得已。陌儿,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你自己的决定。”谢阡顿了一下道:“是不是姑姑给你出难题了?”妻子回来说姑姑单独留陌儿说了一会儿话,想必是交代了她什么。

姑姑说表哥的储位一旦失去,谢家也会慢慢的被分化、瓦解。到最后,要不要彻底弄垮谢家,就只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谢陌也见过垮掉的家族是怎样的。家里的女孩儿又如何从天之骄女被卖作官娼,永世不得赎身。谢陌不敢想过些年等妞妞大了,而谢家垮了,会是怎样的场景。按爹爹的说法,暂时皇上是不打算彻底拔除谢家的。可是如今,爹爹都已经在被架空了,那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吧。

父亲、哥嫂都不能告诉她答案,让她自己做决断。姑姑又抬出家族责任相逼。谢陌觉得烦死了。其实最好还是按爹爹的想法,表哥当太子,然后她跟着雍王去封地。

谢陌禀明嫂嫂,带着下人去大相国寺给亡母上香。玲珑此时已经从神谷回来,她也很为小姐发愁。怎么就不能舒舒心心的准备做新娘呢。

谢陌到了大相国寺,先去给母亲的牌位添香油,然后拈香站在牌位前絮絮说了半天。说她对萧槙的心意转变,说她现在的苦恼。

佛境庄严,可是母亲也好,佛像也好,却都不能给她答案。谢陌问知客僧,不语大师可在寺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便请代为通报。

不语在她进寺门的时候就知道了,闻报只道:“请谢小姐进来!”

谢陌进来,行过礼在不语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大师,小女该走什么样的路?”

“那要问你想走什么样的路?”

“我所爱着的那些人,都能过得好的路。”

不语心道:难!有这样的路当年他何必出家明志。

“那你所谓的都过得好是什么样的?”梵音缭缭中他静静的捻动佛珠,慈眉善目里含着一抹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吧。不用去掐去算,也知道她日后的路会很难走。

“大家都活着。”不必有皇后弄死贵妃和雍王,也不必有贵妃弄死皇后和太子,大家都好好活着。

“如何才能大家都活着?”

谢陌想了想,把自己这段日子想的和盘托出,“太子依然是太子,雍王去封地,绝了那些人的念想。至于皇后和贵妃,如果到了那一天,统统不许染指朝政。”

不语慈爱的笑,“嗯,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人心总是有私欲的,也是会变的。如果有了法度,就一定能依从,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最后,谢陌点点头,“这样最好。大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不语看着她,“贫僧什么都没有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谢陌坐到大相国寺碑林的台阶上,仰看天空的云卷云舒。母亲去世前,就在此处,萧槙搂着她在怀里安慰。他必定是不肯走的。走了,那就是功亏一篑了。华禹的祖制,为防祸起萧墙,封王无召是不能回京的。不能回京,一切都是枉然。太子人在京城,自然不可能给雍王任何回京的机会。

可是,姑姑说的那件事,做了真的不会有太大影响么。她说雍王藏了一个女人,是之前被处斩的叛将的外室。倒不是贪图美色,而是要用她来笼络手下一个能人。那个叛将,正是雍王监斩的。他的家眷等等也都是雍王奉命处置的。这消息东宫也是刚刚才查到的。

这件事,搁别人身上,就是个死罪。但顶着皇帝爱儿的名头,还有贵妃的枕头风,萧槙最多就是被赶往封地。不过是个外室嘛,小范围知道了,大家闭嘴就是,只是要用这件事逼皇上把爱儿遣往封地而已。

事情已经很紧急了,不然表哥不会偷偷到家里来的。听哥哥说,就是在维扬推雍王下河的事,皇上手上已经掌握了证据了。现在姑姑是想一边想办法杀人灭口,一边要把雍王赶出京城。

要不然,坐实了是皇后派杀手,早有易储之心的皇上一定不会让她把事情全扛了,太子肯定不保。而被废的太子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翻遍史书,好像也没有吧。

而谢家怎么都会被连累,会不会是灭顶之灾就只在君王一念之间。而皇上,按爹爹的说法,耳根子是有点软的。云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落井下石的。

姑姑要她把那个外室找出来。皇上那边的准信儿马上就要出来了,到时候谢家一朝倾覆,也就不会有什么大婚了吧。最多,萧槙念着旧情讨了她去,但是名分肯定是要变了。

回程走到半路,忽然狂风大作,暴雨顷刻就将到来。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呢,居然真的就让人说准了。

谢陌掀帘子看看天色,“玲珑,让白管家在附近找个地儿避雨。这样上路非得淋大雨不可。如果马车陷到泥泞里就麻烦了。”

“是。”

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庄子,白管家便到那处去敲门。因为附近只有这里比较宽敞,可以容纳他们一行人。

敲了半天,有个驼背老头儿开了门,白总管说明来意,对方摆手不肯。

暴雨已经来了,他们站在院墙外没两下便泼湿了全身。

玲珑上前一步,“老人家,您看我们这一大群人可去哪里落脚才好。冒雨上路又怕马车陷进泥泞里。我家小姐体质纤弱,要是有个好歹恐怕就要一病不起了。她就要当新娘了,不能出这样的事。您就当做做好事吧。”

谢陌坐的马车,上头镶有谢家的族徽,这样是为了安全起见,京郊也不是很太平。

对方经玲珑一番恳求,这才勉强放了他们进去避雨。谢陌下马车的时候,虽然有伞遮着也只走了几步也淋了湿透。

换了身主人家女眷的粗布衣服,屋子里的老婆婆赶紧送上了姜汤。不过她还是晕乎乎的倒下了。雨大,也没有办法请大夫,只能喝姜汤。她从小都是吃好药,这就有些不够了。所以一直拖拖拉拉没好,只能卧病在床。

只是,白管家报告,暂时什么发现都还没有。

“没露痕迹吧?”谢陌担忧的问。

“小姐尽管放心。”

这里,其实是雍王的一处据点。当然,不在他名下。姑姑说那个女子很可能被藏在这里。就连雍王时时跑来看不语大师,有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让手下的能人能来此与那个女子相会。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密密实实的。老婆婆送来饭菜,对方还客气的说慢待了,全是粗茶淡饭。因为主人不在家,只有他们两个老东西看家,所以等闲不敢随意放人进来,尤其是这么一群人。

“贸贸然前来避雨,是我们打扰了。”谢陌看着小不下来的雨发愁。

老婆婆反而宽慰她,下雨天就是留客天,不要拘礼。说她是千金之躯,真要冒雨赶路生场大病就麻烦了。吃了饭又喝过姜汤,她更加昏沉了。

如果真的让混在谢家家丁里的东宫人手在这里把人找到,萧槙恐怕就再见不到京城的繁华了。谢陌不知道到时候他被赶到封地去,还会不会让她跟随。还有,她带来的那些人,能不能把人找到呢?

这庄子里的人当然是看了谢家的族徽,又听玲珑说了自己就要当新娘,知道是未来的雍王妃,所以才放了她进来。但是,既然他们敢放人进来,想必就有把握把人藏着不让他们发现。但是东宫派来的也当非弱手。她曾好奇过为什么姑姑会只要把萧槙赶到封地就够了,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不过姑姑说是表哥的决定,而且来的也尽是东宫的精锐,不是坤泰殿的人手,她也就释然了。

谢陌是被马车晃醒的,耳中听得雨还在下,但是小了。睁开眼,哥哥就盘腿坐在旁边,一脸的凝重。

“哥”

谢阡看她一眼,“你喝的姜汤里有助眠的药物,已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人已经找到了。”

谢陌还是浑身无力,闻言只恹恹的‘哦’了一声。

“是在地道里找到的。如果不是他的功夫被废了,那些人捉不住他的。我华禹曾经的苍鹰啊!”谢阡无限感概的说道。

“什么,你说被找到的是名震华禹的苍鹰将军?他不是因为叛国被斩首了么?”谢陌很是惊骇。如果找到的是应该早就人头落地的苍鹰将军,那萧槙的罪名可就大了。

“那姑姑为什么说雍王藏的只是苍鹰将军的一个外室?”

“不知道。或许是情报有误,或许她本就是故意的。”

这是要借她的手置萧槙于死地啊!

“这件事已经闹开了?”

“天下为之大哗!”

谢陌小心翼翼的问:“如果能够证明苍鹰将军没有叛国,那雍王是不是就没事了?”记得当时苍鹰将军出事,谢阡曾经十分的愤慨,还说一定是弄错了。但是那场害得华禹折损大量兵将的战役的确是因为军事部署从苍鹰将军那里泄露才导致的。

谢阡苦笑,“要能证明,雍王干嘛只是把人藏着,而不替他洗刷冤屈。”

“那,能把雍王摘出来么,他又没有在那里。”谢陌已经带着哭腔了。她这回是真的把他害惨了。不管他藏着苍鹰将军是为了什么,为了他的旧部还是认为他有冤情。不管苍鹰将军是不是真的叛国了。这一回真真切切是她把他推进深渊了。

“其实,你们登门,他们就想把人从地道转移出去的。可是大雨倾盆,地道的隐秘出口坍塌了,而且就算出得去也很难走脱。东宫人马就一直在方圆十里守着。至于你说把雍王摘出去,不可能的。人是他监斩的,这首先就是一大失职。而且,姑姑手上有他暗地里操作调包的证据。他已经被关进内惩院了。”

内惩院,专关皇族的地方。可以说进去了想要全须全尾出来就不容易了。

谢陌哀叹一声,“怎么办啊?哥哥,我闯大祸了。”

谢阡看妹子一眼,你利用未来雍王妃的身份叫开了大门,让他们可以不惊动雍王安插在附近的人进去。老头儿让人冒雨去报讯又被半道灭口。又因为罕见的大暴雨帮了大忙,地道的出口被垮塌的泥石流堵住了。其实庄子里是埋有炸药的,遇有强敌无法全身而退时便可玉石俱焚。因为雍王妃在里面,所以只是选择了把人转移。这也是皇后和太子让谢陌去叫开大门的缘由。

调包死囚的欺君之罪,外加包庇叛国罪人,现在大白于天下,就算身为皇帝的爱儿,能逃过一死,下半生也得囚禁在内惩院了。

“那老婆婆和老大爷呢?”谢陌绝望的问。

“他们是受过苍鹰将军大恩的人。为了不说出雍王来,当场便触墙而亡了。”

他们受了苍鹰将军大恩,而苍鹰将军受了雍王大恩。所以他们放她进去躲雨,然后被她一并害死了。萧槙必定恨她入骨了!

谢陌原本故意搞出来的病更加严重了,她每天拉着谢阡问朝堂的决议。

谢阡说雍王所为的确太过,皇上现在也只是能保住他的命而已。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封号、封地、俸禄通通没有了。只有那座王府没有收回。现在雍王府的平素日用,都是云贵妃从宫里让人拿出去的。

“真的要圈禁终身?”

谢阡点头,“就这,还有不少大臣摆出文死谏的架势呢。说苍鹰将军是叛国,雍王所为也是叛国。还说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他平常得罪的人太多了,现在出这样的事,皇上都无法周全。云府立刻就门可罗雀了。就是慧芷宫,也一下子黯淡了。”

“应该也有下死力保雍王的吧?”

“那当然,云家首当其冲,还有这些年他笼在手下的一帮人,他们现在就是靠过来,也不会被信任。可是,怎么保?罪证确凿!”

“苍鹰将军……”

谢阡摇头,“没有办法。至少我们做臣子的没有丁点办法。”

“那皇上……”

“现在朝上吵成一锅粥,皇上光是保住雍王的命都左支右绌了。”

谢陌迅速的消瘦下去,整个人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稍好一些,她强撑着不顾家里的反对进了宫求见皇帝。

皇帝晾她在乾元殿外跪着,还让大总管于嘉传话:“朕真是瞎了眼才会指你为雍王妃!”

坤泰殿之前倒是派了太医来谢府给她诊脉,一应的上等补品,流水价的送来。谢陌统统都不要,让人扔出去。黄氏只好全收下,只没送到她的屋里来。给她用的也是谢家自家的补品。

谢陌跪了两个时辰,黄豆粒一般大小的冷汗四颗四颗的往外冒,最后终是一头栽倒。皇帝才让人把她带进去。

宫女给她灌了一碗参汤下去这才悠悠醒转。面对面前皇帝鬓边突生的、让人触目惊心的白发,谢陌楞了一下才下榻跪下,“臣女见过陛下!”

“你还来做什么?”皇帝冷冷的问。

“臣女想求陛下准许臣女进内惩院陪伴雍王余生。”

“让你进去,朕怕朕的儿子真的死在你手上。他都已经被关进内惩院了,你们谢家还不肯甘休么?雍王府里自有忠诚又一心一意爱着槙儿的女子会进去做伴。你回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皇上,请给臣女一个赎罪的机会。”谢陌把头磕到底。

“凭—什—么?来人,拉她出去,以后不得放她入宫。”今天如果不是皇帝有心要折腾她,谢陌根本到不了这里就被拖出去了。

谢陌是被两个粗壮的宫女倒拖了出去。拜她所赐,如今乾元殿上下当差都当得战战兢兢的。她若不是丞相千金,此刻怕是这些宫人都要偷偷踹她两脚出气了。

被推出乾元殿大门,迎面就碰到了被勒令不得进去的太子。

“殿下,要找的人是苍鹰将军,你知不知道?”谢陌盯着他问。

“知道。”太子听她的称呼从亲昵的‘表哥’变成了‘殿下’,心下一片黯然。

“那姑姑对我说的是要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你事前又知不知道?”

“后来知道了,可是我也没有告诉你。”

谢陌冷哼了一声,然后把礼数补足,“臣女告退。”

“陌儿——”太子在她身后伸出手,却终是放下了。

“我说过我就是一颗棋子,可是你们是不是也太狠了,毁我一世幸福!”谢陌没有回头,僵直着背影说道,说完拔腿就走。

在出宫门的时候又遇上了进宫来的齐妃,谢陌无言以对,只得放下了车帘。而齐妃则眼带着不解看着谢陌远去的马车。

雍王每年有两万两银子的俸禄,还有各地的孝敬,现在统统没了。虽然才十天,但是府里一向养了不少食客,根本没有什么存银,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幸好贵妃把体己银子送出来救急。不然,连大公子和小郡主的下一季新衣都没法做。

贵妃方才还叮嘱她,府里那些食客,愿意留下的照旧好好养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离之前订下的婚期还有一个月,内务府做好了大婚的吉服,却不知道还要不要送去谢府。云贵妃讥诮的说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命穿。

谢陌从宫里回去,病情又加重了。

黄氏拢起帐子,“陌儿,姑姑派人来看你。”

“看吧,我还没死。”

“肖嬷嬷,舍妹病糊涂了。您在皇后娘娘面前千万美言两句。”黄氏递上一张银票。

“少夫人不说老奴也知道。谢小姐这是病了说胡话呢。小姐,娘娘让老奴给您带句话,她说,等你做了母亲就知道了。”

谢陌翻身向着里侧,不搭理。

而萧槙此时在内惩院,过得就是囚徒一样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是皇子而受到半点优待。云贵妃闯了一次内惩院,硬是进去见了他一面。看到儿子身穿囚衣,带着沉重的脚镣手铐,人也瘦得厉害,比起金冠玉带的皇子自然是落魄多了。她当场就红了眼圈。

“槙儿,母妃留在这里陪着你。”

“母妃,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您快回去,内惩院可不是能擅闯的。”

云贵妃权衡了一番道:“好,我这就走,你别担心。槙儿,我不会让你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

萧槙点头,“母妃,此事须徐徐图之。这个时候很难办,你不要急。不管要在这里多少年,我一定会出去的,母妃,等着儿子。”

“好!槙儿,你叫我一声‘娘’!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叫母妃。”那是一次次的提醒,我只是贵妃,不是皇后。

那个男人,曾经许过她的,后位,还有储位。这一次,似乎终于看到兑现的希望,却仍然如镜花水月一般。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她们母子得死在谢青鸾手上。

事到如今,她的儿子被这样伤害。出去,谈何容易!那个女人终于成功了,怎么可能再放虎归山。

旁边站着掌管内惩院的魏王,他为难的看着贵妃,“贵妃娘娘,臣真的很难做。雍王说的对,这内惩院确实不是能擅闯的。”

“本宫自会去跟皇上请罪!”云贵妃不舍得挪眼的看着儿子,伸手隔着牢门摸他。美丽的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我的槙儿!娘舍不得你啊!”

“我也舍不得娘啊。娘,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萧槙蹲下把脸靠进云贵妃的手里磨蹭。

“嗯,槙儿,你说的没错,会没事的。”

魏王也没再催,反正贵妃说了她自会去请罪。不闯也闯了,就让她多呆一会儿吧。过后的许多年,魏王都庆幸自己没有打断这对母子诀别之际的亲昵。不然,后果真的很难说。

云贵妃回到慧芷宫,让几个宫女伺候着,焚香沐浴更衣,精心的打扮,然后去乾元殿求见皇帝。

皇帝这些日子都不敢面对贵妃,听说她主动前来,便起身迎出去。知道她之前硬闯了内惩院。本以为她马上就会过来的,没想到等了半日才来,着人打听是在精心装扮。出去一看,盈盈下拜的佳人就恍如二十一年前初见时那般,依然能让他的心被撼动。

“想衣,来,先起来!”

“臣妾是来请罪的。”

“朕不怪你。宗室和朝臣有什么要说的,就让他们冲着朕来。”内惩院是太祖亲自下令修的,甚至门前的黄线也是太祖他老人家亲手画下的。进了黄线,再无贵人,尽是罪人。华禹开国数百年,那条黄线一直有崇高的威望。今日被贵妃闯了,明日朝堂上那些人定有话说。

云贵妃仰起头,“那,皇上,你把槙儿放了吧。你是皇帝,怎么可能没办法呢?”

皇帝无言的扶着贵妃进去,然后才道:“想衣,非是朕不想。可是,槙儿这次犯的事太大了。能够活下来都是因为他是朕的儿子。朝政错综复杂,朕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云贵妃听着他说了二十年的苦衷,眼底最后的火花熄灭了,“真的不能放?”

“真的不能。”

“要关一辈子?”

皇帝沉默了,无言以对。以萧槙所犯之事,很难开脱。

“皇上说过,你也想做一个一手遮天的皇上。你说槙儿可以,为什么又要一辈子关着他呢?”云贵妃喃喃道。

“槙儿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做。”皇帝说着,忽然觉得不对,抬起云贵妃歪在他胸口的头,却惊骇的见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插着一根金钗,伤口很深,正在往外不停的流血。

“槙儿被关、关一辈子,臣妾也没、没有指望了。迟早死在谢青鸾手里,不如现在死了,还能、还能留个全尸。”云贵妃美丽的眼睛里生机正一点一点的逝去。

“想衣!太医,快叫太医——”

于嘉在外听到皇帝凄厉的声音跑了进来一看,也吓住了,然后赶紧的往外跑,“小邓子,快去宣太医!”话没说完,绊倒在门口。

云贵妃微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皇帝,“皇上,臣妾先去了。您保重!照看好我们的儿子。”

“不,你不能丢下朕,丢下槙儿。”

云贵妃的眼神有些涣散了,“皇上,要记得你答应过给臣妾和槙儿一个交代。这最后一个承诺,希望你终于能兑现了。”

太医赶到的时候,云贵妃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他不像个皇帝,就是一个多情的郎君。但同时,他也少了为帝者的杀伐决断。她只有这样,才能救出槙儿。她也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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