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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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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看着他出了门,自己回到窗台边坐下,…………想起在深宫里的姐姐,不由自主的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
…………没想到,小泥鳅也翻出了大浪。
孙家正愁逮不住傅家的把柄,这下子可好,巴巴的专门送上去,有的没的少不了扯上一大堆,怎么想都是件头疼的事。
苦了姐姐,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更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这些天睡眠不足,还在头疼中,今天这章比较肥,算是补上前天少更的三千字吧~~
等休息好了,有精力的时候会多码字的~~
PS:这是一个一连串的事件,一步一步来~~
107、浪涌(中)
谢长珩虽然不是傅家的常客,但家里上下都知道,这位姑爷是最讨夫人欢心的,一面有人进去通报,一面将他引到了内院。
傅兆臣亲自应了出来,说道:“娘那边等会儿再去问安,祖父和父亲都在书房,听说你来了,让先过去说话。”
事有轻重缓急,人情客套可以先放在一旁。
…………在解决外面的大事上头,妇人不能身份辈分高低,一律是被放在后面的,或者说是被彻底忽略了。
“好,那先失礼了。”谢长珩微笑跟在大舅兄后面,神色从容平静。
书房里,傅希直身姿如钟端坐在太师椅内,他一向身量清瘦,虽然年逾六十,仍然还是精神奕奕的,气势内敛深沉如海。
倒衬得儿子和孙子面目平庸、谨慎守成,没有半分出挑之处。
说起来,傅家身为后族却人丁单薄、子弟稀少,无人挑得起大梁,傅家老爷子也着急的很,故而对孙女婿谢长珩颇为看重。
“长珩有何见解?”傅希直开门见山问道。
谢长珩先朝长辈行了礼,然后方道:“依晚辈之见,既然对方有意要把事情闹大,横竖都不避不开,那咱们不如迎面而上。”
“迎面而上?”傅兆臣看了看祖父,…………自己一心想要避开这事,妹夫却提出了相反的论调,不过既然是来大家商量的,也就没急着打断。
傅希直颔首道:“接着说。”
“说白了,对方就是想借机打击后族势力。”谢长珩继续分析,说道:“可是即便按照律法上走一遭,该赔的赔,该抚恤的抚恤,不过搭进去几个米店的人。”顿了顿,“如果我们刻意回避,或者强行把事情压下去,反倒会让对方抓住把柄,少不了几条‘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的罪名。”
若是傅家轻而易举就把事情摆平,不光会惹得孙家不满,只怕皇帝也要忌惮,反倒生出后族权高的流言。
…………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兆臣插话道:“便是我们认了,只怕孙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是自然。”谢长珩来之前就已经仔细琢磨过,大致有了一个朦胧的主意,只是事关重大,单凭自己一个人周转不起来。
还得岳祖父和岳父等人合力,甚至……,还要皇帝那边默许,才能够以退为进,诱使孙家的人要上鱼饵。
傅希直见他似乎胸有成竹,笑道:“看来长珩倒是不着急。”
其实自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不过更希望看到小辈们的见解,毕竟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替儿孙们筹划,还得让他们多历练历练。
“我的意见。”谢长珩微有沉默,方道:“该罚的咱们就认罚,不仅要罚,而且还要狠狠的罚,罪名只管往重了里定。”凤目微微眯起,一抹冷光忽闪而过,“毕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损失终究有限,……舍不得孩子不着狼。”
傅兆臣听着有点糊涂,低头琢磨。
“然后呢?”一直没有开口的傅文渊问道。
…………心里升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和儿子平日里太过敦厚忠直,在官场上的作风并不似父亲,倒是这位小女婿,反而更加像是父亲的嫡系子孙。
谢长珩悠悠道:“这件事,还得让孙家的人来查才行。”
“好。”傅希直闻言大笑,抚掌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又道:“不仅要让孙家的人来查,而且还得把人套牢了,从头查到尾,想脱身都脱不了才行。”
书房内,几个男人们事无巨细的商讨起来。
宋氏却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脸苦色,“这可怎么办才好?无端端的,居然生出这样莫名的祸事。”
一想到庶女和二房的人掺和,眼里恼色尽显。
若不是她们搅和进去,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受到牵连,…………为着她们赚几个小钱,害苦了本就如履薄冰的大女儿,往后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万氏在一边小心伺候着,小心道:“要不明儿我回娘家一趟?纵使帮不了大忙,可是祖父毕竟在御史台,多多少少能够照应一点。”
御史台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万氏的祖父是正三品的御史大夫,除了直接面圣的折子,其他凡是弹劾官员的奏本,都会从他手下过一过。
虽说不至于为傅家、谢家瞒下折子,但总能早一点知道风声。
宋氏巴不得把能用的力量都用起来,哪里还能等到明天?忙道:“不用明天,下午你就乘马车回去吧。”
其实即便万氏不回去叮嘱,做为姻亲的万家,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之所以要亲自回去一趟,不过是为了安婆婆的心罢了。
也顺道,让娘家的人放心一些。
外面小丫头传道:“夫人,四姑爷过来给你请安。”
“快让人进来。”宋氏的几个女婿里头,…………大女婿只可叩拜不可亲近,两个庶子女婿本来就不亲,且碌碌无为,小女婿是最出挑、最使得上力的,平日里只当半个儿子看待,情感上也多有倚重。
“岳母。”谢长珩进来行了礼,又对万氏欠身,“大嫂也在。”
“四妹夫。”万氏不便久留,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宋氏原是满心焦急的,看着小女婿一派云淡风情的态度,倒是被感染了些,平心静气问道:“你们和老爷子商量的如何?要不要紧?”
“并无大碍。”谢长珩安抚了一句,并没有事无巨细的啰嗦,劝慰道:“岳母不用太过着急,下月初是二皇子的生辰,就能进宫见着皇后娘娘了。”
宋氏知道外面的事自己插不上嘴,又怕初盈在家等得担心,“好,到时候我过去接阿盈,一起进宫道贺。”忍不住又道:“还好有你照看着阿盈。”
谢长珩微笑道:“她挺好的,应该感谢岳母把阿盈嫁给我。”
宋氏被他哄得一笑,“都好,都好。”
…………这么忙乱的时候,女婿还能耐下性子来安抚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反倒是怕耽误了正事,没说几句就催着人回去。
谢长珩出了傅家大门,笑容微敛,踏步上了马车吩咐道:“去叶家。”
此一行,并非是去找叶兰舟的。
而是找其兄叶兰行商量点事,…………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一个六品台院侍御史,爬到正四品的御史中丞,想来也是一个稳妥的人。
天色将黑,谢长珩才略带倦色赶回了家。
初盈赶忙亲自拧了热帕子,递给他,没有催促询问,而是去找了家常衣服过来,闷声不吭给他换上,又递了热茶过去。
“没事。”谢长珩微笑看着妻子,继而觉得这话安慰的有些敷衍,低了声,“已经跟岳父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不会出大乱子的。”
“不是哄我?”
“不哄你。”谢长珩见她神色放松不少,微笑道:“天塌不了,别自己吓自己了。”
初盈要比他矮半个头,仰面笑道:“反正有高个儿在上头撑着呢。”
妻子一副依赖自己的样子,让谢长珩心内微动,伸手揽她在怀,“放心吧,一定给你撑住了。”
…………其实那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那样大的手笔,还要得到皇帝那边的默许,还得仔细筹谋一番才行。
但是并不想跟妻子说这些,外头的风风雨雨本来就该男人扛,家里的妻儿老小,不想让她们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儿子……,真的应该有一个儿子了。
自己可以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后面再添几个弟弟妹妹,享受儿女绕膝的欢乐。
毫无缘故的,这种念头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或许,越是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才更能感受到儿孙多、枝叶繁茂的好处,…………比方自己还有几个能使得上的兄弟,也不至于这么独自奔走。
可惜这话不好对妻子说,本来她就一直为孩子的事悬心,说了更加重她的压力,沉默之余,越发觉得有些倦怠寂寥。
到了夜里搂了妻子在怀里,却只是安安生生的睡了一觉。
丈夫的情绪低落,做为枕边人的初盈不可能没有察觉,想着是为弹劾的事担心,也没有往深处琢磨,梳洗完毕去给婆婆请了安。
一大早,又开始了当家主母的生活。
与此同时,初慧则被太后留在了懿慈宫说话。
孙太后站在一株盆景前面,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子,认真的修剪着多余枝叶,漫不经心问道:“听人说,那家米铺还有傅家的人入份子?”
初芸和马氏入份子是事实,初慧知道避不过,回道:“都是舍妹年轻不懂事,跟着人胡闹,回头我便好好的教训她。”
“且不急。”孙太后停下剪子,转头道:“皇后还要教导两位皇子,这才是正事,切莫本末倒置了才是,耽误了皇家的子嗣。”
…………这话说得重了,有皇后不能教导皇子的嫌疑。
初慧知道太后会给自己下马威,但没想到说得如此……,不好接口,但是又不能不接,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嬷嬷匆忙走了进来回话。
“什么?”孙太后听完嬷嬷的耳语,大为光火,看向初慧的眼光带出一丝怒气,冷笑道:“咱们的皇上,和皇后还真是鹣鲽情深呢。”
初慧心中惊疑,难道皇帝在朝堂上帮傅家说话了?
可惜后宫和前面不好通气,皇帝也不是可以随便谈心的丈夫,家里人又进不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敢多说多错,只得闷声不吭的低了头。
“回吧!”孙太后的声音里带出凌厉,扔了小银剪,“眼看赟哥儿一天天大了,皇后还是回去多加教导,告诉他什么是江山社稷、祖宗基业,多讲些治国之家的道理。”
…………竟然连皇帝也都训斥上了。
初慧一个字也不敢辩解,恭敬道:“臣妾告退。”
孙太后看向前面朝堂的方向,一声冷哼。
底下的人弹劾谢家、傅家,皇帝不然没有严加斥责,后来御史中丞叶兰行站出来请缨查案,居然还力排众议同意了!
当然了,这个“众”大都是站在孙家这边的。
可是谁不知道叶家的那点子事,早点依附谢家,后来仰仗傅家,自家人查自家人能查出什么来?皇帝明显存了和稀泥的打算,想把事情揭过去。
若是这次让傅家轻易逃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了!
孙太后派人去传了话,让皇帝下朝以后过来一趟。
自己这边琢磨了一番,大致想定了说词,因而一见皇帝,便道:“你表弟志高的年纪不小了,哀家想着让他往后多历练几番,将来也给皇上添个臂膀,是得找点事给他做做。”
表弟?皇帝尽力忍着面上没有变色,回道:“母后说的是。”
孙太后叹了口气,“听说京城里有米铺吃死了人,还牵扯到了皇后娘家?”不等皇帝回答,又道:“不如……,就让志高去练一回手吧。”
皇帝迟疑道:“儿子已经安排了人,是从前御史台叶大夫的长子……”
“皇帝。”孙太后换了语重心长的口气,“这种事可轻可重的,未免外人查起案怎么知道深浅?闹大了,皇后的脸上也不好看。”
一副为傅家着想的姿态,要是初慧在场,只怕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才好。
皇帝略作沉吟,道:“让朕回去想想。”
这一想,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候了。
孙太后对皇帝的拖延战术很是不满,声音转冷,“皇帝从前小的时候,是皇子里面最听话懂事的,如今大了有本事了,哀家说的话便不中听了。”
一个“孝”字压下去,皇帝也不得不开口解释,“母后,儿子并不敢。”
孙太后意气稍平,接着道:“哀家这也是为了皇帝你好,想当初……,孙家上下为皇帝鞍前马后,总不能将来后继无人吧?志高能干了,皇帝不也多一个能臣。”
…………这是提醒皇帝,当初是怎么爬上这龙椅的。
“多谢母后一番好意关心。”皇帝微垂眼帘,看不出到底是何表情,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沉默了半晌,方道:“母后说得是,那就让表弟一起审理此案。”
皇帝最终不得不妥协了。
孙太后有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满意,也退了一步。
没说把叶兰行踢出去,而是道:“皇帝身边也该有些年轻人,那叶兰行既然是叶家之后,想必还使得,让他给志高跑跑腿打个下手,慢慢着磨砺吧。”
意思是,自家侄儿为主、叶兰行为辅,说白了就是挂个虚名儿。
皇帝都已经答应让孙志高审案,说出去的话收不回,而叶兰行的资历又不如孙志高深厚,不好强行任命叶兰行做主审官。
孙太后觉得自己算无遗漏,不由自得一笑。
果不其然,最后皇帝沉默了一阵,不得不应承道:“就依母后所言。”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下一章发重复了,暂勿购买~~~
如果买了也不要紧,明天会修改新的内容补上~~
108、浪涌(下)
“太后派了孙家的人查案?”初盈吃了一惊,从被窝里支起半个身子,看向躺在身边的丈夫,眉目舒展、神色淡定,是他一贯挂在脸上的表情。
“当心冻着。”谢长珩把人拉了回来,皱眉道:“好好躺着说话。”
初盈心头一暖,像一条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我不冷,有现成的火炉子呢。”将脸贴了过去,嘟哝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必定是想好应对的主意了。”
杏黄色的牡丹弹花刺绣棉被里,两个身体缠在一起。
谢长珩对妻子的信任很受用,微笑道:“主意是想好了,只是弄起来动作太大,还得一步一步小心着来。”
初盈没有去盘根究底的询问,…………他说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方便说,勉强问了反倒成了负担,不过还是担心,“不会查出别的什么来吧?”
“能有什么?”谢长珩闻言失笑,安抚道:“你是傅家的女儿,难道还不清楚自家人的脾气?我们家除我以外,其余都是在官场上挂个名儿,并不是什么肥差,想犯大错也没有机会。”
初盈点了点头,祖父、父亲还有哥哥,都算得上是品行端正的人物,丈夫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一点上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家里人和丈夫的想法是什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叫人迷惑。
“长珩。”窝在被子里想了想,她问:“这样做……,是想让皇上心疼姐姐吗?只怕孙家下手不会轻的。”
孙家的人跋扈飞扬,孙太后又不是皇帝的亲娘,皇帝看见自己媳妇受了委屈,也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从情感上便会偏向傅家和谢家。
……………这算是以退为进?
“小脑袋转得挺快。”谢长珩的目光里流露出赞赏,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脸,“这只不过是其一……”似乎不愿意多谈,挪动了下,“不说这些了,睡觉罢。”
自从上次被丈夫调戏了一番,有关“睡觉”的深层含义,初盈就再也不多嘴了,一翻身,合上眼睛认认真真开始睡觉。
“阿盈?”谢长珩唤了一声,伸手去捉她的手,“真睡了?”
“睡了。”初盈用力一抽,奈何力气比不过丈夫,不但没有把手抽出来,反而打在一处凸起的地方,听见身后闷哼了一声。
下一瞬,不由大窘红了脸。
“长珩……”怯生生的扭回头,正好对上那双漂亮修长的凤眼,透出忍痛之色,心里愈发愧疚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还疼不疼?”
男人最不经打的脆弱部位,即便是被小粉拳扇了一记,也是疼得厉害,但是对于谢长珩来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看到妻子那不安的样子,满目的担心和不安,不知怎地,突然生出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皱着眉头,“你说呢。”
初盈心里着急,看样子必定是自己打得重了。
“我我我……”有点语无伦次,…………不会,被自己打坏了吧?鬼使神差的,居然伸手过去摸了一下。
谢长珩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摁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拿开。”
初盈闻言一怔,继而在那双凤眼里看到了欲望的火苗,瞬间出神之际,手被人轻轻的捉进了裤子里,摸到一个正在慢慢变硬的东西。
“阿盈……”微微低沉的声音,带出某种最原始的欲求渴望。
初盈却像是抓了一个烫手山芋,松也不是,握也不是,顿时涨红了脸,半晌方才憋出一句,“那个……,现在还疼不疼?”
“傻丫头。”谢长珩手把手教她如何动作□,自己欺身压了上去。
******
次日早起梳妆,初盈还没有往脸上擦胭脂,一想起昨夜的那些把戏,便先红了两腮好似粉面桃花一般。
简妈妈知道昨夜要水了,进来低声笑道:“赶紧落个哥儿在肚子里才好。”
说到这个,初盈不免又是一阵心情低落。
按说自己和丈夫也算如鱼得水,怎么在子嗣上头这么艰难?难不成……,想起普世师太的那番话,不由一阵黯然。
等到了上房,再看见晏氏那圆滚滚的肚子,心里越发的失落。
不好在婆婆和妯娌面前表露出来,上前笑道:“五弟妹好好坐着,不用讲究那些个虚礼。”又朝边上的盛二奶奶打招呼,“二弟妹好些没有?”
那天谢长珩落了她的面子,便“病”了几日,眼下米铺的事闹大发了,…………即便是真的头疼脑热,只怕也坐不住。
盛二奶奶笑容勉强,敷衍道:“好些了。”
“娘……”晏氏大约察觉到气氛不好,便拣了高兴的说,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家伙这几日总是闹人,小胳膊小腿儿的,可有劲儿呢。”
谢夫人笑道:“那普世师太说你一举得男,想来不差,男孩儿总是要淘气些的。”目光扫到大儿媳,眼里有几分黯然,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要是在往常,盛二奶奶少不了要打趣挑唆几句,今日却是恹恹的。
不过晏氏是个机敏的人,婆婆说了一半打住,自己便发觉方才的失言,…………只顾着哄婆婆高兴,忘了大嫂膝下还没有子嗣。
心里不免有点懊悔,想着说点什么补救,“大嫂……”
“夫人!”一个管事妈妈神色慌张上了台阶,急急福了福,看了盛二奶奶一眼,走到谢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盛二奶奶被看得莫名不安,竖起耳朵、倾斜身子,就差直接贴到婆婆身上去了。
谢夫人眉头微皱,面色倒还算是平静,半晌挥退了丫头仆妇,开口道:“老五媳妇先回去歇着。”叫了良辰,“你去送送。”
晏氏本来想谦辞几句的,一看气氛不对,也就没再多说告退离去。
偌大的一间屋子,只剩下了谢夫人和盛二奶奶、初盈三人,气氛很是紧张,盛二奶奶按捺不住问道:“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谢夫人目光复杂的看向这个伶俐的儿媳,先说了一句,“你别太着急上火了。”叹了口气,“米铺的案子还在审理中。”语气一转,“不过皇上先下了旨,依照本朝律例,官员以及家眷一律不得经商,凡是查出来的……”
不等说完,盛二奶奶已经脸色惨白,张大了嘴。
“哎。”谢夫人摇了摇头,“凡是查出来商铺……,全部没收充公。”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盛二奶奶竟然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来人!”初盈朝外大喊,急急忙忙蹲下去解领口扣子、掐人中,又让人拿了长条藤椅过来,抬到耳房通风的地方。
半晌盛二奶奶苏醒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不怪她哭得伤心,二房名下的商铺可不止一家米店,还有绸缎铺、小酒楼,这里头是她全部的嫁妆,还有亲戚们的份子钱。
如今全部收进了皇帝的腰包,…………难道谢家还敢去分辨几句,哪些是嫁妆,哪些是后来赚的?这一次,盛二奶奶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初盈没工夫陪她慢慢哭,嘱咐了丫头们看着,进去找到婆婆,“娘……,看来这次动静不小啊。”
…………皇帝居然下这样的重手?!
说到这儿,初盈脑中突然火光一闪,抬头看向婆婆,婆婆眼里也有思索之色,半晌婆媳俩对视一眼,但是谁也没有多嘴。
过了片刻,还是初盈先开了口,“娘先歇着,我带着人送二弟妹回房去。”
“也好。”谢夫人点了点头,起身道:“我跟你去看看老二媳妇。”出了屋子,给哭得一脸泪的儿媳递了块帕子,“别哭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盛二奶奶原是抽抽搭搭的,被婆婆的话一点,继而想起丈夫来,…………皇帝如此得雷厉风行,是因为被太后所逼迫吗?
要是太后盯上了傅家,那么丈夫的官职……,想到这儿,恨不得再次晕死过去。
初盈亲自送了人回到二房院子,交待了丫头们,方才抽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琢磨,放佛要抓到什么关键了,却又有点飘忽,…………皱着眉头进了自己的屋子,弄得丫头们战战兢兢的。
偏生等到中午谢长珩也没回来,午饭都没吃好。
用晚饭消了食,初盈让人端了两个大火盆进来放着,自己钻进了被窝里,…………皇上现在羽翼未丰,对傅家和谢家还用得着,按理说应该多有偏袒才对。
即便是迫于太后的压力,也用不着下狠手吧?
这其中……
简妈妈端了红糖银耳莲子甜水,坐到床边,“天冷,再喝一碗这个。”等人喝完接了碗,又给清水漱口,递了帕子,“亏得咱们没去做那些生意,即便赚了几个钱,也是商贾所为上不得台面……”
“妈妈,等等。”初盈抬手打断她,…………总算叫自己抓住点什么了。
本朝律例,官员以及家眷一律不得经商。
但说是这么说,放眼满京城的各色绸缎庄、珠宝店,米铺、面铺、饭馆子,大凡开着闹市中生意热闹的,谁家背后没个达官贵人?
便是孙家,只怕也少不了有人倒手这些。
都是在河边走的,你嫌我裤管儿湿,我还瞅着你鞋破呢。
难怪孙志高彻查米铺案子,丈夫一点都不着急,…………不过此刻应该够忙活的,不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怕最后就被孙太后压下去了。
谢家都赔进去了那么多了,怎么着也得让孙家吃点亏才行。
等到晚上丈夫回来,初盈忍不住对他说了。
“不是叫你别去想吗?”谢长珩嘴里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带出责备的语气,只是替她捋了捋碎发,淡声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心里想什么都不要紧,旁人是一个字也不能说的。”
“我知道。”初盈扁嘴,不满道:“可是你不是‘旁人’啊。”
温暖的烛光映照之下,谢长珩神色特别柔和,眼睛有光芒一闪一闪的,带出春风化雨般的微笑,“你说的对,以后有什么话都跟我说吧。”
初盈近来和他越发得亲密,随意了很多,歪过头去,“坏话就不说了。”言毕,自己又忍不住吃吃一笑。
那笑声清脆悦耳、震人心弦,仿佛林间的小溪水一般“淙淙”流过。
谢长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柔和、很温暖、很宁静,但却叫人宁愿沉溺下去,希望此一刻的时光无限绵长。
是喜欢吗?他想起从前妻子提出的问题,大概是吧。
******
孙志高行事颇有几分孙太后的风范,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米铺查封之后,把相干人等叫来审问,很快定下各自罪行。
傅家女眷在米铺入了份子,但马氏和金氏二房的人,初芸则是已经出嫁的女儿,最后受到牵连的,自然是傅文泰和汪宗元。
傅文泰有个六品飞骑尉的虚职,汪宗元是个九品芝麻小官,都为此被免了官职,更不用说处在风口浪尖的谢长盛,当即落了个免职待诏。
甚至牵连到傅文渊和谢长珩,也受到了皇帝的申斥。
而主犯程贵出售大米惹出了命案,但并非蓄意谋杀,处以杖一百,赔偿烧埋银五十两银子,以及关闭店铺的判决。
那程贵虽然正当盛年,可惜并非练武体壮之人,哪里受得了这一百杖?烧埋银盛二奶奶赔过了,可是衙役们却要下血本打点,不然只怕命都要送在里头。
不过这么一折腾,本来就拮据的家更加清贫如洗。
“啪!”的一声脆响,程贵的手落在雨桐的脸上,可惜一动弹,扯得屁股周围一阵生疼,呲牙咧嘴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悔不该信了这妇人的话,为了省下几十两银子,惹来这泼天大祸,…………眼下家里值钱的都卖了,银子更是没剩下几两。
雨桐也是丢魂落魄的,以她的见识,断然想不到会牵扯出这么大的祸事,挨了打还不敢走,小心翼翼递了热帕子过去。
“玉姐儿还没嫁人呢!”程贵一声冷笑,厌恶道:“你少在这儿跟我充夫人娘子,家里有什么活赶紧去干,要是笨手笨脚的,回头就把你拿去卖了!”
如今没有进项,家里哪里还请得起伙计仆妇?吃饭穿衣洗东西打扫院子,凡事都靠媳妇和女儿的两双手,只等养好了伤,赶紧回乡下做点小本生意。
雨桐茫然的出了门,看着小院里的飘落的细碎雪花,就同无根无本的自己一样,不知道会飘零道何处。
心中甚是后悔,不该为了和秋绫争一时之气,把剩下的体己银子给用了,…………要是眼□上还有百把两银子,哪至于落到这般凄凉境地?
想到此处,心中越发苦涩难言。
忽而随意一瞥,玉姐儿正满目怨恨的看过来,冷声道:“还想着自己做姨娘那会儿呢?大白天的别发梦了!”
…………也难怪她心生怨恨,之前的日子虽然不说如何富足矜贵,总归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顶多做做针线罢了。
现如今,程家被这个祸害精弄得倾家荡产,父亲还被打烂了腿,躺在床上,自己的嫁妆和将来更是没着落!
等回到乡下,岂不是要给那些锄地种田的莽夫?
和姐姐翠姐儿一比天上地下,心都灰了。
雨桐一个无权无势的婢女出身,娘家的人又指望不上的,身边也没银子,还给夫家惹来了这么大的祸事,哪里还敢摆什么继母的资格?
一句也不敢辩白,只道:“我去烧饭。”
从前在谢家做丫头的时候,学得都是如何服侍人、如何做针线,哪里下过厨?这还是连着呛了好几天,去问了隔壁媳妇,给了一根银钗,方才慢慢学会了生火蒸米,摆弄两个简单小菜。
可惜做饭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熟练的。
这几天,雨桐没有少受丈夫的白眼,还有玉姐儿的冷嘲热讽,却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一则没有底气,二则新手做的饭菜的确不太好吃。
此刻刚升了火,满屋子都是烟熏火燎雾蒙蒙的,雨桐被连呛了好几口,刚要出去透透气,就见玉姐儿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只得又回了厨房。
不由想起从前在谢家的日子,丫头仆妇们见了自己,都得给几分脸面,公子爷跟前也说得上话,身份虽是奴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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