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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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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街上哭的哭,叫的叫,乱成一团,将个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李进皱眉,回头看了看后面涌上了的护卫与兵士,示意让出一条道。

“死者为大,你们先过!”李进说道。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挤上前来,指着李进喊道:“你将人家的棺材撞落地上,就想这样算了?你这是什么英雄好汉?”

李进脸现不耐,“来人,赏银五十两!”

“有钱就了不起啊,”李进的话竟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孝子孝孙们立刻激愤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棺材落地,死全家,我们这么多人命你这几十两银子就能买来?”

李甲五拔剑上前怒指众人,“明明是你们自己没抬稳掉了的,竟然怪我们,你们是那里来的刁民,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是外乡来的如何?难道外乡人就该让你们如此欺负?”那老妇人突然尖叫道,头上因为对着棺材磕头而鲜血长淌,狰狞无比。

李甲五是个火爆性子,遇到不讲理的老妇杀也不是,不杀更难受,被激得脸红筋胀,剑架在那老妇的脖子上却砍不下去。

李进架开李甲五的剑,冷冷地对吵嚷的众人说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李甲五数到十,你们还要混闹,别怪我李进血洗长街!”

李甲五一听,开口便数道:“一,二,三……。”

那个猥琐男子似是这群人的领头者,眼睛一转,在李甲五快要数出“十”来时,急叫,“谁撞落棺材谁磕头赔罪!”

☆、二九七遇险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的确是解决出殡过程中棺材落地的最常见的法子,只是想让龙泉驿镇无人不识的李大当家当街给一外乡人死者磕头,不如直接让李进血洗长街来得痛快,这是不怕死的刁难!

李甲五与李进的其他下属怒不可遏,竟敢让他们的大当家给一副棺材下跪!

那猥琐男子突然高声道:“谁不知道我们的风俗中如果出殡过程中棺材落了地,是大凶之事,我们不要你们的银子,我们只要你们解了这场凶危便是,小民在此跪求这位英雄好汉了!”

在那男子的示意下,原本惊恐不安,哭闹不止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然后呼啦啦地跪倒在李进脚下。

李进一身甲胄,威风冷凛凛,为保族人与龙泉驿镇的乡民的生命安全,出生入死,绝对算得上英雄,所以英雄岂能在长街上仗势欺人?尤其是这回的确是李进的马惊了抬棺人,才导致这种棺材落地。

再加上这个猥琐男子一上来便称李进为英雄,李进若爱惜自己这点名声,便不可能没有半点顾忌。

李进皱眉看了众人一眼,“我今日有重要事,不与你们这些人计较,况且死者为大,实也不宜惊扰,不就是磕头么,你们全部让开十尺。”

孝子孝孙孝妇们一听,先是一愣,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急急后退,只余一副棺材孤伶伶地立在长街之中。

李进似乎一刻也不愿意耽搁,跳下马来便走向地上的棺材,李甲五等四名贴身随从也急忙跟上。

李甲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和那棺材,发现并无异常的地方,便与同伴们散在李进周围监视着人群。

李进单膝着地,低头便拜,眼看就要看到怀了自己盼了多年的孩儿的最爱的女人,他不想在此耽搁时间,更不想在这种大喜之时大造杀孽。

只是好像有些人并不如此想,就在李进低头的那一刹那,那棺材竟然轰地一声炸开来,绿色的毒烟中,银针四射,李进的身形急剧后退。

这个圈套很粗糙,粗糙得让李进明明觉得有问题也不愿意深究,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方式解决掉此事,所以李进不出意外地中招了。

那个猥琐男子居然不怕毒烟,如蛇一般滑向李进,李甲五手中的弩箭急发,想阻止那毒蛇。

原本胆怯地散在四周的抬棺大汉,突然发了疯地冲向李进拔剑怒张的手下,“轰轰轰”又是几声巨响,毒弹再次炸响,竟是一千年后才有的人体炸弹出现了,人群全部陷入绿色烟雾中。

那些孝子们竟然对烟雾免疫,刀剑齐出,冲向李甲五等人。

中了毒烟的李甲五与三具贴身随从离李进最近,胆肝俱裂,不要命地冲向李进,可是当他们解决了阻挡他们的人,冲进毒烟的他们赫然地发现不见了李进的踪影。

一刻钟后,李进的人马几乎将龙泉驿镇掘地三尺,仍旧不见他们的大当家的踪影,然后一千人马将龙泉驿镇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去。

晚饭后,杜宅花厅中,杜萱娘一家人例行聚会,崔念嫌弃地看着面前干瘪的小甜枣,“母亲,我要吃大甜枣!”

“忍忍吧,今年估计是吃不了大甜枣了,过两天园子里的桔子倒是快红了,可以给念儿解馋。”杜萱娘摸摸崔念的小辫子弯着眼睛笑道。

孙金铃鄙夷地瞪了一眼崔念说道:“就你这个小馋猫,少吃几只枣又不会让你少只耳朵,成天就惦记着这些,往年也不见你有多喜欢吃枣!”

李冰冰干脆将崔念面前的枣直接拿到自己小几上,“五弟不喜欢就给四姐吧,四姐可喜欢这小枣了。”

崔念当然不愿意吃这亏,忙跳下椅子就要去抢,却听小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大当家在龙泉驿镇遇袭失踪!”

杜萱娘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摔成几瓣,其中一块溅到张恒身上,被吓得张口大哭,玛瑙听到张恒哭,也哭了起来。

空旷的花厅中,除了两个孩子震天的哭声,再无其它声响,杜萱娘的脸色从突然的胀红,再到瞬间雪白,瘫软在椅子山。

顾青橙大哭出声,其余几个忙叫小方说清楚些。

赵韵儿与孙金铃过来扶住杜萱娘,李冰冰忙过来抱着杜萱娘的双腿,三人俱都眼泪汪汪。

小方喘了口气才说道:“刚才李甲五来了最紧急的飞鹰传讯,说是大当家得知夫人有喜后,带了一千骑准备回果州来见夫人,经过龙泉驿镇时遇到送殡的队伍,原来这伙人竟是来杀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当场中毒失踪,如今李甲五带伤封锁了镇上,正在搜寻大当家。”

顾尚颤抖着声音大喊,“集齐人马,出城!”

“等一下,”是杜萱娘变了形的声音,“立刻请崔郡守过来!小方,点齐五百死士,顾尚叫弟弟妹妹们立即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城回龙泉驿镇!”

等崔颖,韩略,李适赶到之时,杜萱娘仍闭目坐在椅子上,袖子下的十指已经抠出鲜血。

“萱娘,这消息可属实?龙泉驿镇相当于你们的老家,怎么可能出现埋伏?”崔颖急道。

韩略看了一眼屋内众人的神情,证实了李进的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夫人,你们打算如何做?如果出城我们会派出人马掩护!”

“谢韩先生!”杜萱娘用一种如飘拂在高空中的冷清空洞的声音说道:“我们将从城南的密道出城,请十一多派些人马出城掩护!”

崔颖看着脸色苍白却双目红赤的杜萱娘心痛如绞,“萱娘,我送你们出城!”

“不可,”韩略与杜萱娘几乎一起出声。

“十一,果州城就全靠你了,阿四有我们一家子足够。”杜萱娘用尽力气站起来说道。

沈玲珑扶着还在坐月子的包着头巾的颜彦出来,雪竹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张捷,几个妙字辈婢女也背上包裹走进了花厅。

苟春花与雪竹也背了大大的包裹出来,苟春花一手拉着张恒,一手拉着玛瑙,雪竹怀里抱着小张捷,杜萱娘拉着背着包裹,手拿短弓的崔念。

王谏之几兄妹稍大一点,也已经换好早就备好的衣物等在院子里,一家子二十多口人,带着几个重要的帮工朝后院的柴房走去。

密道的入口就在平时极不起眼的柴房,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人一队队地消失在密道中,顾尚挑选出来的几百人也在院子里整装待发。

同时,果州城东门大开,果州兵发出整天的呐喊,开始了又一轮夜袭,双方厮杀了一夜才各自收兵。

杜萱娘一家子带着一千余人也于黎明时分到达龙泉驿镇,大街上当时那场混乱留下的尸体仍然留在原地,而龙泉驿镇的所有幸存的居民都集中在杜家大宅后面的演武场上。

杜萱娘从软轿上下来,雪竹小心而又心痛地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杜萱娘越来越压向自己的重量。

李甲五等人跪在街道旁一动不动,有隐隐的低泣声传来,“你们都起来吧,李甲五,你将当日的情形,再详说一遍。”声音神奇地稳定。

李甲五中毒也很深,连站立都不稳,旁边一个递了一根拐杖过来才勉强站立,艰难地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当场死亡的除了我们的五个兄弟,便是地上这些妇孺,据事后调查确实是洛阳那边过来的难民,也确实是死了父亲,只有四个抬棺人与那个领头的男子及孝子孝孙们来历不明,如今这家人全部死去,这些人如何混到这群难民中也不得而知。”

“春花,你带彦儿与玲珑还有孩子们回家中歇息,韵儿,青橙,金铃,冰冰你们四个与李甲五一起将那个领头的男子画像画出来,然后去演武场上将这个男子是何时来到镇上,及在何处落脚问出来。当初从毒烟暴出到发现大当家失踪不过几瞬间的时间,大当家当时就算是受伤昏迷,却不可能那么快就被运走,当时一定就在现场,只是被匿了形迹,事发后是哪些人守候这条街,立即给我叫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小头目带了几十个人出来,垂头站在杜萱娘面前,“回夫人,属下当时奉命保护现场,”

“当时只有你带领的手下看守这里?共有多少人?如今还有多少人?”杜萱娘急切地问道。

“是,夫人!只有属下的赤焰队,共有五十八人,昨晶受伤五人,正在接受医治,如信还有五十三人正地拜见夫人。”

“那五人是何时送医的?”

“当时因为现场混乱,大多数兄弟就算是有伤也不愿意轻易离开接受治疗,等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时,那五人才去的李家商铺的后院敷药。”

“你立刻随我前去李家商铺将那五人找出来!”杜萱娘连声音都变了。

雪竹担心杜萱娘坚持不住,早已经准备了一架竹椅,杜萱娘坐上后,几个死士上前抬着杜萱娘,一行人又匆忙赶往李家商铺后院。

☆、二九八李进遇难

同时,果州城东门大开,果州兵发出整天的呐喊,开始了又一轮夜袭,双方厮杀了一夜才各自收兵。

杜萱娘一家子带着一千余人也于黎明时分到达龙泉驿镇,大街上当时那场混乱留下的尸体仍然留在原地,而龙泉驿镇的所有幸存的居民都集中在杜家大宅后面的演武场上。

杜萱娘从软轿上下来,雪竹小心而又心痛地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杜萱娘越来越压向自己的重量。

李甲五等人跪在街道旁一动不动,有隐隐的低泣声传来,“你们都起来吧,李甲五,你将当日的情形,再详说一遍。”声音神奇地稳定。

李甲五中毒也很深,连站立都不稳,旁边一个递了一根拐杖过来才勉强站立,艰难地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当场死亡的除了我们的五个兄弟,便是地上这些妇孺,据事后调查确实是洛阳那边过来的难民,也确实是死了父亲,只有四个抬棺人与那个领头的男子及孝子孝孙们来历不明,如今这家人全部死去,这些人如何混到这群难民中也不得而知。”

“春花,你带彦儿与玲珑还有孩子们回家中歇息,韵儿,青橙,金铃,冰冰你们四个与李甲五一起将那个领头的男子画像画出来,然后去演武场上将这个男子是何时来到镇上,及在何处落脚问出来。当初从毒烟暴出到发现大当家失踪不过几瞬间的时间,大当家当时就算是受伤昏迷,却不可能那么快就被运走,当时一定就在现场,只是被匿了形迹,事发后是哪些人守候这条街,立即给我叫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小头目带了几十个人出来,垂头站在杜萱娘面前,“回夫人,属下当时奉命保护现场,”

“当时只有你带领的手下看守这里?共有多少人?如今还有多少人?”杜萱娘急切地问道。

“是,夫人!只有属下的赤焰队,共有五十八人,昨晶受伤五人,正在接受医治,如信还有五十三人正地拜见夫人。”

“那五人是何时送医的?”

“当时因为现场混乱,大多数兄弟就算是有伤也不愿意轻易离开接受治疗,等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时,那五人才去的李家商铺的后院敷药。”

“你立刻随我前去李家商铺将那五人找出来!”杜萱娘连声音都变了。

雪竹担心杜萱娘坚持不住,早已经准备了一架竹椅,杜萱娘坐上后,几个死士上前抬着杜萱娘,一行人又匆忙赶往李家商铺后院。

李家后院最里面是一排平房,此时住满了李家军的伤患,照料伤者的仆妇与郎中们往来不停,看到杀气腾腾杀进来的一群人,吓得立时退到一旁站好。

那头目一把抓住一名郎中急切地问道:“我赤焰队的五名伤患去哪里了?”

那郎中被吓得一愣一愣,“我们已经尽力了昨天,你们赤焰队的两名伤患已经毒发身亡……。”

“尸体在哪里?”杜萱娘已经从竹椅上站了起来,王谏之忙上前扶住杜萱娘。

郎中的手一指旁边一间小房子,顾尚已经一把拖起那郎中向那放尸体的小屋子,“是哪 两具?”

不一会儿顾尚面如土色地回来看着杜萱娘摇头道:“母亲那两具尸体已经不见!”

杜萱娘按着肚子坐回软椅上,“抬我过去看!”

已经有些异味的尸体放在一排还没有盖棺的棺材内,其中两口棺材空空如也,唯一的一扇窗户微微地开着。杜萱娘轻轻地推开窗户,窗户下面的泥地上有明显的脚印。

李家商铺左边是丽春院,右边是几排低矮的民房,后面是滔滔的青龙河河水。此时,李家军十步一岗,正严密地戒备着,这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顾尚带着人觅着脚印追踪而去,杜萱娘又坐回竹椅上闭目送神。

这两个混在尸体中的人,已经肯定其中有一个是不见踪影的李进,只是谁劫持了他?李进回果州的消息又是如何走露的?如今他们又是如何突出李家军的重重包围的?或者他们此时正藏在哪里?

“母亲,脚印在青龙河边消失!可是我问守卫他们从昨天到今天都没离开过河边……。”顾尚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音。

杜萱娘睁开眼睛,“小方,你带人去右边那排房舍,先包围起来,尚儿带人与我去丽春院,再将丽春院的管事的找来。”

王谏之,孙宝儿最先跑了出去,崔念牵着杜萱娘的裙角也跌跌撞撞地跟着跑,很快一行人又转移到丽春院的大堂上,丽春院的老鸨飞快迎出来。

“见过夫人,院子里的姑娘都在三楼上,请夫人示下!”那老鸨曾经协助过杜萱娘寻找王谏之,对杜萱娘的行事风格也比较了解,所以半点不敢啰嗦。

“你是说姑娘们自从大街上的事故发生后,她们就去了三楼上,再没有客人上来。”

“上次发现的地道当初是如何处理的?”

“都让人给填了,甲五爷已经派人来检查了两遍,夫人是否再去看一下!”

“不必,小方,你假扮那个刺客带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想办法从那尸屋的窗户到这丽春院!”杜萱娘拉着崔念说道。

好一会儿小方扛着一个人从外面拨开二楼一个房间有窗户跳了进来,然后将那个放下,期盼地看着杜萱娘。

“你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别的痕迹?”

“我在这个窗户下面看到有根被踩断的草茎,所以我也从这个窗户进来的。”

“很好,尚儿去那个房间找,左边常有人往来,谏之,宝儿你们带人去右边三个房间仔细寻找,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

崔念一听,忙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也去!”

直忙了半个时辰,顾尚三兄弟才垂头丧气地出来,杜萱娘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无力,一直紧张地关注着杜萱娘的雪竹大急,“夫人,你可要坚持住啊,你若倒下,大当家就真的危险了。”

顾尚几兄弟一惊,这才发觉到杜萱娘已经面若金纸,立刻就要倒下的样子。“母亲,你先回家歇一歇吧,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几兄弟。”

“我若多歇一分钟,你们的四舅舅便多一分危险,你们的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都将失去父亲,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你们去将那些帷幔拉开些,透些气进来!”

崔念立刻跑去左边的帷幔边,使劲的拉拽起来,一个不小心被布绊了一跤,手中的弩箭飞出,“哐当”一声砸到了屋角一只花瓶上。

花瓶的上半部被砸成碎片,大家忙去将崔念从地上拉起来,杜萱娘却精神一振,那花瓶上面碎成那样,下半部却纺丝不动。

“机关找到了,就是那花瓶!”

丽春院竟然另有机关,最匪夷所思的是这刺客居然对这机关也了如指掌,这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花瓶下面的地道竟然也直通青龙河,一具烧焦尸体赫然出现,一只烧了一半的鹿皮鞋套在焦黑的脚骨上。

杜萱娘抖抖擞擞地接过那鹿皮鞋,脑子一片空白,雪竹跪在尸体旁捡起一块没有烧尽的中衣布料,一下子瘫软在地,杜萱娘突然发了疯似的扒开小方,抢过雪竹手中的布料。

鹿皮鞋是雪竹亲手缝制,那针脚稍微有点斜,如果那鞋不能证明这具尸体便是李进的话,那块布料上杜萱娘亲手绣上的李字,则是击垮杜萱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萱娘茫然回头看向喧嚣的青龙河,全身的血流上涌,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向青龙河,抱着肚子缓缓倒下。

在杜萱娘倒下的同时,坐在大撵中的曲翠栊斜躺在虎皮软垫上,一边的侍女剥了新鲜的葡萄放进她的嘴里,两位侍女跪在她的腿旁轻轻地捶着。

“可到龙泉驿镇?”

“回王妃,先头部队还有两刻钟就到了。”

“见到镇上的人礼貌些,先让一个叫杜萱娘的女人出来说话!”

“遵命,夫人!”

龙泉驿镇有李甲五的一千人马,又有杜萱娘从果州城中带出来的一千人马,曲翠栊却带了五千人马,轻骑向龙泉驿镇杀来。

顾尚,李甲五,小方三人聚在杜家老宅的院子里,围着两名郎中焦急地询问着。

“各位放心,夫人已经醒过来,虽然动了一点胎气,只要好好休息,吃几付药便没事了。”

“你们两个都是这样的说法?”

“夫人身体的底子比较好,今日之事虽有些伤害,但只要养几天便好了。”

三人悲凄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缕喜色,刚送走郎中,一名头目抹了脑门上的汗,急急地说道:“大概五千吐蕃兵向我们这边来,一个时辰以后会到镇上!”

李甲五一听,“立即传令集合,准备保护夫人撤离!”

小方却犹豫着看向顾尚,如今大当家遇难的事还没有传开,一旦传开,这李家还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浪,他却是早就从李家脱离到了杜家,如今杜萱娘才是他的主子,顾尚是杜萱娘二子,又是李进的亲外甥,此时杜萱娘不在,他于情于理都该以顾尚马首为瞻。

李甲五也不笨,立即明白了小方的意思,便对顾尚说道:“甲五逾越了,请二少爷拿主意!”

顾尚却没有他们那么多的弯弯绕,他心中想的是母亲和家人的安危。“方管事,呼儿韩管事什么时候能与我们汇合?”

“至少还有两个时辰才能赶到!”小方立即答道。

“吐蕃兵一个时辰后才到,甲五叔,我们能否坚持到呼儿韩先生到来?母亲此时需要静养,大嫂刚生过孩子也不能太奔波!”顾尚皱眉道。

“不就是一个时辰么?我们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维护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少当家的周全,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当家!”痛失出生入死的兄弟与主子的李甲五此时才放声大哭起来,小方也蹲到一旁默默流泪。

顾尚仰头望天,让风吹干眼中的泪水,别人可以哭,他却不可以。

一直藏在杜萱娘房门后的王谏之,孙宝儿,崔念,也含泪跑出来拉着顾尚的手说道:“二哥哥我们不哭,有我们几兄弟在,一定会保护好母亲和家人的。”

四兄弟抱成一团,默默地流泪,小方一看忙拉了李甲五退出了院子。

雪竹看杜萱娘喝了药睡了过去,便低声对屋内的女子说道:“小姑奶奶,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你们都有要照顾的人,请先回去歇一歇,四位小姐与雪竹先轮流看着夫人。”

雪竹一直是杜萱娘的心腹,与家里人也处得极好,连苟春花对她都不得不服气,此时她的安排自然也没有人反对。

☆、二九九

顾青橙哭够了才放开雪竹,再看其他姐妹们也在抹眼泪,忙强颜笑道:“母亲从不轻易认输,我们也别太小看她,这一关,母亲会挺过去,弟弟也会没事的!”

孙金铃说道:“二姐姐说得没错,以后我们要自己将自己照顾好,不让母亲再操心,我们已经不在稍微安全的果州城中,吐蕃兵与叛军随时都会杀来,还有如果四舅舅的事消息走露,李家或许也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们这几日最好是衣不解带。”

赵韵儿,顾青橙,李冰冰三人含泪点头,雪竹特意看了一眼孙金铃,想着这孩子经历了一番磨难后,倒是与杜萱娘越来越像,什么事都能想在别人前面。

四人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杜萱娘,各有心思。

雪竹也不相信在人前冷得像冰,在夫人及他们这些家人面前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李进,居然会变成一堆焦碳。她亲自为那具疑似大当家的尸体收殓,亲自查看了那人的掌骨,那手掌虽已变形,上面还有一道依稀可辩的伤疤,她曾亲自为李进挑过手掌心的血泡,所以那手她也熟悉得很,最重要的是一名死士也证实这是一双经常拿剑的手,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多巧合的事,所以她不得不信了。

李进一死,不仅仅意味着杜萱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便没有了父亲,也意味着李家要重新选家主,如今杜家与李家在很多地方已经密不可分,难道还让杜萱娘再去淌李家这滩浑水?

雪竹忧伤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杜萱娘,脸色苍白如纸,被自己的指甲掐得血肉模糊的双手包得如同两只棕子。一直以来杜萱娘给了她尊严和信任,还给了家人的温暖,她更相信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主母是坚强的,但是能坚强到何种地步她心里也没底。

如果杜萱娘倒下了,这一家子便岌岌可危,张义远在京师,顾尚与颜彦二人能承担起这一大家子的重担么?

沈玲珑还没来得及涉及杜家的产业,唯有颜彦到杜家多年,对杜家上下十分熟悉,再加上是名正言顺的长子长媳,到时顾尚主持对外,家中事多半会落到颜彦身上,这孩子的身子却比杜萱娘还虚,再加上刚生了孩子,万一累出个好歹,又如何向张义交待?虽然王谏之,赵韵儿,顾青橙三个的婚事已经有着落,剩下的快到年龄的孙氏兄妹的婚事又该谁来主持?

雪竹忍不住问最持重的赵韵儿,“大小姐,大少奶奶的身子还见红么?”

赵韵儿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孙金铃却一下子明白了雪竹的意思,“我昨夜出城时,悄悄问过小姑姑,说已经退红了,饮食也很好,雪竹姨放心,我们姐妹三个定会齐心协力帮助大嫂将家中的事务主持下来,不让母亲再操心。

“这便好,你们母亲这一回能不能挺过来,就全靠你们了。”

赵韵儿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顾青橙更是悲切,四姐妹又抱着雪竹开始低声哭泣起来,雪竹刚要提醒她们小声,床榻上的杜萱娘已经皱了皱眉头,醒了过来。

“你们几个不必悲伤,你们四舅舅不会轻易就死,那几样东西必定另有原因才会出现在那里。”杜萱娘盯着帐顶,有气无力地说道,看起来反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看得雪竹与四女心痛得碎掉。

“所以母亲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继续寻找四舅舅!”

“嗯,雪竹,我饿了,我要吃烂烂的山药粥,放一些鸡肉进去。你们四个不必守着我,出去将小妩她们五个叫进来我有话和她们说,然后你们再吃点子东西歇一歇,帮着两位嫂子将家中的事安顿一下。”

“是,母亲!”

“是,夫人!”

几人出去后,小妩,小婉,与梅兰菊三女红着眼睛进来,青龙河边发现疑似李进尸体一事,她们也知晓,李进曾是她们的主子,李进之死意味着什么,她们也清楚得很。

“见过夫人,请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大当家是因为听说我有孕才回的临时起意回的果州,想必我有孕的消息敌人比阿四更早知道,我目前虽然不知道是谁向大当家下的毒手,但是不排除李家人为了某种目的而下手,所以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便交给小妩,小婉两个,四小姐是大当家半公开的长女,如果有人真冲着大当家手中的权柄来的,那么四小姐也很危险,所以四小姐便请小兰单独看着了,小梅,小菊负责其他三位小姐。”

“遵命夫人,我们一定不会让人再夫人和小姐们受到伤害。”五女齐声答道。

“小妩,小婉留下,其余的各忙各的去吧!”杜萱娘想挥一挥棕子手,却发觉没有一丝力气,只得仍闭上眼睛养神,只是脑子一停摆,那种尖锐的心痛又开始慢慢浮现。

“小妩,小婉,你们两个也看了现场,觉得哪些门派有那种可以暂时匿踪的功夫或门道?”杜萱娘虽然脑子里如有两台马达在轰鸣,却不敢让自己的脑子有半刻空闲。

小妩与小婉仔细想了想,“中原武功讲究正义正气,如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一般门派都不屑于为之,唯有东瀛忍术有这方面的功夫传承。”

“又是东瀛忍者,难道是史朝义干的?”杜萱娘随即又否定,如果是史朝义想出的如此周全的计划,他当场将李进毒杀便是,又何苦费那么大的劲,将李进掳走,又跑去河边焚尸?

“自从这东瀛忍者来我大唐后,因其阴狠又出其不意的招数,在杀手界很有名气,但因酬金太高,请得起的人也不多。”

“杀手?我们能否知道是谁最近请了东瀛杀手,然后这些东瀛杀手又去执行了什么任务?”

小妩与小婉对看一眼,犹豫道:“如果有陆二少爷在,或许可以一试。”

“我明白了。”杜萱娘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不出半丝头绪,李进的音容笑貌却不停地在她眼前乱晃。

雪竹低头端了一碗山药粥进来,“夫人,这粥温度刚刚好,吃了雪竹再与你盛!”

杜萱娘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一口一口地吞着,直到粥碗见底,雪竹用帕子给她擦擦嘴,再帮她将手放好,刚要退下,却听杜萱娘说道:“说吧,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雪竹一愣,眼中出现一丝慌乱,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外面没什么事,夫人你好好养着吧。”

“雪竹,你即使不说,我也可以立刻让小妩,小婉出去打听!”杜萱娘闭目说道。

雪竹突然泪如雨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妩与小婉两个也紧张起来,“雪竹姨,外面真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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