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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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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娘又借口买鸡蛋去了陆家杂货铺,陆掌柜半睁了双眼,见是杜萱娘,侧过头继续打瞌睡。
“白天睡不醒,难道晚上去作贼了?”
“你才晚上做贼!”不知为何陆掌柜遇着杜萱娘老喜欢生气,开个玩笑都能让他跳起来,“昨天有人打听张家肉铺的事情,我和阿勇跟了一夜,天亮才回来!”
“是谁?”杜萱娘心尖尖都在抖,秘密太多的人,实在无法做到半夜鬼敲门不惊。
“还能是谁?回的是崔府,又是你招惹来的。”陆掌柜似乎很窝火。
“什么又是我招惹来的?难道崔府从前也来暗中打听过我?”
“第一回来的是崔府的正头主子,这一回就有点猜不透了,反正是与那个崔颖有关!”
“正头主子,难道是崔老夫人?”杜萱娘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崔颖他到底想做什么?明明说清楚了只能是知己,到了他那里好像听不懂似的,一拨一拨地明查暗访,没有问题都得让他们整出问题来,何况她们家本就是问题多多的,看来得找个时机与崔颖或崔府正式摊牌了。
“好吧,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知道多少李家商铺重建之事?我需要评估一下此事件的风险。”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陆掌柜始终不肯给杜萱娘好脸色,感觉有点喜怒无常。
“你不是李家人么?怎能什么都不知道?”杜萱娘也有些没好气,陆掌柜不高兴,她还心里不爽呢。
“我正式告诉你,我,阿忠,阿勇从来就不是李家人,”陆掌柜哼哼两声又说道,“我与老大当家是同吃我母亲的奶长大的,我们两个从小就亲如兄弟,而我母亲则是大当家母亲的陪嫁,我们陆家早就得了放良文书的。我们很少在李家出现,是老当家的隐藏得最深的刀,后来又传给了现在的大当家,李进算是我的侄子辈,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尊敬些!”
“长辈也得有长辈样,明明李进让你听我的吩咐,你却处处给我脸色,叫我怎么尊敬你?”杜萱娘故意板着脸说道,这陆掌柜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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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来信
“我怎么没有长辈样了?”陆掌柜气得直接站了起来,看到门外有客人来,忙又换了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杜萱娘只得回了肉铺,李家的情况如此复杂,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新开的李家商铺属于哪一方势力,不过仔细一想,觉得还是应该对李进有点信心,别人不知道龙泉驿镇上这个李家商铺的重要性的,李进应该很清楚,因此来人就算不是他的心腹,也不应该是想害他的那些人,否则顾尚兄妹便危险了。
李家商铺之事只得暂时作罢,留待将来再作打算,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知道了陆掌柜一家的真实身份和隐藏的实力,既然都能作为老大当家的一把刀传下来的,其身后的力量一定不容小觑,也只有他们这样的才有资格被李进调来保护相当于他的性命一样的顾尚兄妹。
因是元宵节,张义顾尚休沐在家,二人便搬了张桌子到院子里互相默书,间或指导一下赵韵儿与顾青橙,李冰冰则老老实实地守在坐在地张凉榻上缝一件已经缝了三四天的中衣的周玉娥旁边。
“大哥哥,二哥哥,我哥上回那封信说是从山东捎回来的,如果他们一到地头便给我们写了这封信,也就是说他们那里离我们家有一个月零五天的路程,现在我们接到信又过了半个月,假如我们现在捎一封信回去,你们说他还收不收不得到?”赵韵儿一直念念不忘的都是赵梓农和其他几位兄长的消息。
“梓农哥他们在外漂泊,应该是居无定所,再加上带信之人也说是在客栈遇到梓农哥的,我们的回信根本就无法到他们手里。”顾尚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要怎么办?我好想我哥。”赵韵儿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泛红。
从厨房出来的杜萱娘刚好看到这一幕,但是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赵韵儿的伤心,而是旁边的周玉娥在听到“梓农哥”三字时。怔愣的眼神明显地闪了一下,杜萱娘心中一动,原来周玉娥的心灵之窗并没有完全关闭,仍然留有一丝缝隙,要将那缝隙打开的钥匙便是赵梓农。
正好胡氏过来拿当天九个帮工的米粮,“胡姐姐,今天过元宵,中午我们一家子也来猪场吃饭,你先跟我去厨房拿些熏鱼,再去肉铺和老王掌柜说。拿三斤后腿肉做菜,没卖完的杂骨也全拿去做骨头汤,再去领一百个钱到粮油铺子买白面做馒头。忙不过来便叫香草她们帮忙。”
“是,托东家娘子的福,我们哪里是过小年,比一般人家中的大年还丰盛呢。”胡氏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去了。
杜萱娘又对张义和顾尚说道:“义儿,尚儿。你们两个进屋里去,母亲有话要和你们说。”
杜萱娘坐在张义顾尚二人的书桌旁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对不住点头的顾尚说道:“尚儿,你的字玉娥不常见到,这封信便由你带笔,我念你写。”
“是。母亲,我可以用左手写字,虽不太好。却是第一次写。”顾尚跃跃欲试。
张义忙去找纸笔,然后规矩地站在一旁磨墨,很快一封信便成,等墨汁干透,杜萱娘便揣着这张纸去书信摊上花一个钱按上回的赵梓农来信的信封重做了一个。又去银楼挑了一只式样奇特的银簪和两只银锁片,买了一只粗糙的荷包装上。
杜萱娘再次来到陆家杂货铺。这回她直接找上陆勇,“阿勇,请马上帮我找一个生面孔,冒充山东那边回来的行商,替赵梓农给我家带了一封信和一个荷包回来,这事不难吧?”
“杜娘子别急,这事不难,我马上便去安排。”陆清一性情古怪,陆忠圆滑,陆勇憨厚,这是很精彩的一家人呀!
陆掌柜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板着张驴脸,仍旧对杜萱娘不理不睬。
陆勇的办事速度没的说,杜萱娘在秦家杂货铺外面听了一阵秦掌柜娘子的疯言疯语,前脚才进院子找了地方坐下,赵小六便惊天动地地跑了进来,“东家娘子!信,山东那边来的信!”
院子里立刻热闹起来,赵韵儿大喊大叫,“玉娥姐,玉娥姐,我哥来信了,我哥来信了!”
张义手长脚长,上前一把便接过那信,咳嗽一声,“别闹,我来念信!”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杜萱娘紧张地看着周玉娥,成败在此一举了。
“……山东这边与老家的气候完全不同,冬天很冷,这个春节幸好有玉娥妹妹亲手做的棉鞋与棉袍,兄弟几人轮流穿着才堪堪度过,因此十分想念婶子做的菜及妹妹们,我们用第一笔工钱买了三样东西送给三位妹妹,希望妹妹们能再给我们做点棉鞋与棉袍,给你们带信的朋友夏天会送一趟货到聘我们的商行,可托他们带过来,梓农与弟弟们将感激不尽……。”
赵韵儿转身便抱着周玉娥大哭,“玉娥姐,我哥哥他们好可怜,没有衣服和鞋穿,玉娥姐,你听到了吗?你听到那封信了吗?求求玉娥姐了,你看看这封信好不好?那是我哥捎回来的!”
赵韵儿将那信放到周玉娥手里,周玉娥没有聚焦的双眼眨了一下,嘴里无意识地说道:“衣服,鞋,衣服……。”
终于有反应了,杜萱娘大喜,忙拿过那封信,又从头到尾念起来,“……冬天很冷,这个春节幸好有玉娥妹妹做的棉鞋与棉袍,兄弟几人……。”
一边念了两遍,周玉娥却再也不说话了,又成了神游状态,顾尚忙接过来,又对着周玉娥念了两遍。
张义几兄妹不死心,轮流着一遍遍地念给周玉娥听,终于在赵韵儿念完一遍,打算再来一遍时,周玉娥突然吐出三个字,“棉鞋……,棉鞋,梓农哥……。”
杜萱娘突然泪流满面,将周玉娥的头扳过来,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玉娥,梓农他们很辛苦,只有你能帮他们,否则他们就可能会被冻死,以后便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就像,就像你的父母一样……。”
周玉娥突然眼里涌出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急,犹如缺堤的洪水,然后一声悲鸣响彻张家小院,恋人的远走,夫家的欺骗和虐待,父母的遽然离世,生生地将一个温顺善良的小娘子一刀刀切割成零零碎碎的小块,为了不再痛,周玉娥自发地选择了逃避,封住自己的眼,耳,口,隔绝人世中的一切喧嚣。
到底还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并没有将自己的彻底封死,仍留有一个小缺口,这个缺口便是对梓农的牵挂。
赵梓农的这封信来得太及时,顺便将周玉娥父母离世后积压在的心底的没来得及抒发出来的伤心也一起给带了出来。
张家小院里哭成一片,连老王掌柜都跑进来看究竟,陆掌柜不再抱大烟杆,而是怀里抱了一壶茶,像个老二痞子一样斜靠在门上看热闹。
“奇了怪哉,一封书信便将这呆呆傻傻的小娘子给治好了?你们东家娘子不会是位神婆吧?”陆掌柜说道。
燕青听了十分不爽,“你没治好周家小娘子,我们东家娘子治好了,你就污蔑我们东家娘子是神婆?老家伙,以后别来我们铺子了,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陆掌柜只得悻悻地转身走了,当然不会将燕青这句话放在心上,杜萱娘与顾尚兄妹一样是他重点保护对象,至少是在李进对她完全不感兴趣之前是这样的,因此陆掌柜也很不爽,他不喜欢这个杜萱娘,人虽然长得好看点,可是心眼太活,不好辖制,实在不适合做贤妻良母。
周玉娥哭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杜萱娘忙让顾青橙去将早上那晚安神的药让她服下,过不多久,周玉娥便在凉榻上睡了过去。
张义轻手轻脚地将周玉娥抱回炕上,杜萱娘又将那封信与银簪放在她的床头,几人看着周玉娥安静的睡容,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们的玉娥姐在一个时辰内是不会醒来的,我们先去猪场吃午饭,然后再回来陪他。”杜萱娘含泪欣慰地说道,如果周玉娥永远都是这样子,她恐怕死后是无颜去见周五夫妇了。
午饭由香草主厨,味道果然不一般,不愧是在大户人家呆过的,就算是没吃过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光见识都比一般人多了一大截,比如鸡油冬瓜皮,平时都是拿出丢掉的东西,硬是让她整出一道从没吃过的菜来。
席间大家谈论起元宵节观灯之事,燕青自告奋勇地要带赵小六,阿碧几个去观灯,说是借用邻居家的牛车,当天晚上便可回来。
“张管事,胡姐姐,你们也去玩一玩吧,难得热闹一回,我让义儿与尚儿到猪场来看着,反正他们在哪里都是看书。”杜萱娘笑道,她很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没有上下之分的感觉,仿佛家人一般。
“怎么能让少东家上猪场来读书?我们又不是年轻人,不想去凑那热闹了,再说,玉娥刚刚好一点,我们想去街东头那座小庙去还愿,上回许了菩萨,如果玉娥有好转,便给他挂红显名的。”胡氏说道,还真是一对好人,可惜好人总是不幸的多,老天爷到现在都不肯给他们一男半女。
“也罢,也替我送上三柱香,说是感谢菩萨照顾。”杜萱娘本是无神论者,不过经历了穿越事件后,一切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不管怎样,神鬼之类的,不一定笃信,但也不必去毁神谤道,入乡随俗便罢。
ps: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祝亲们开心!
☆、一二六生父
吃过午饭回到肉铺,周玉娥仍在沉睡,曲翠栊自从将李冰冰送来后便再也没有上过周家,此时却带了那两个侍女上门来了。
“冰冰,我是来接你去果州城观灯,然后再回家的,萱娘,你们要不要去?去的话,我立刻便叫人去雇马车!”曲翠栊又恢复了从前的神采飞扬,应该是看到李进迟迟没有对她动手,明白了李进对她还是有一点香火情的,于是如冬草遇到春雨,立刻便返青了。
“不,我不去观灯,我也不回丽春院,那是妓女呆的地方,你也是最大的妓女!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姨娘!”李冰冰突然激动起来,藏到杜萱娘身后死也不出来。
曲翠栊脸色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听谁胡说八道?让你叫我姨娘也是在外人面前,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怎能这样与我说话?”
杜萱娘听不下去了,“曲姑娘,冰冰虽小,但也在一天天长大,有些事她肯定会知道,你不觉得再让她住在丽春院里已经不太合适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还用萱娘你说?可是,她父亲……。”曲翠栊故意不说完,用来试探杜萱娘的反应。
杜萱娘突然觉得深深的厌恶,这样的女人真不配当人母亲,连个小孩子都利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来糊弄那些不知情的人还可以,一旦惹火了李进,或者被李进的对手知道,当了真,李冰冰岂还有小命在?
“如果你知道冰冰的父亲是谁,最好立刻带着她去找他父亲,虎毒不食子,就算不能给你们一个名份。想必也会对你们有所安排,怎么也比呆在丽春院强,除非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杜萱娘故意刺激曲翠栊,能让曲翠栊生下孩子的人一定是比非同凡响的人物,或者李冰冰的身份还有可资利用的地方,否则李进再怎么不是真心喜欢曲翠栊,也不可能一点都不计较她生下别人的孩子,毕竟曲翠栊也算是他名下的女人。
“我当然知道冰冰的父亲是谁……,”曲翠栊声音越来越弱,脸色红白交错。心里恨不得上前甩这毒舌杜萱娘两耳光,她若真知道李冰冰的亲生父亲是谁,还用在这里看区区一个小寡妇的脸色?
当初那人是李进亲自带来丽春院的。只说让她好好服侍这人,不许打听这人的任何事情,同时还把她的避子汤停了,半个月后那人离开,曲翠栊如期怀胎。然后生下了李冰冰,后来就算她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打听不出这个人半点消息,同时也更加肯定了这人的位高权重以及对李进的重要性,李冰冰是李进特意制造出来的筹码,不管将来事态如何发展,她都有可能凭着李冰冰飞上枝头做凤凰。这点她一直都 很清楚。
可是到了后来,李冰冰一天天长大,曲翠栊不但没有得到李进的特殊关爱。也没有等到李进与那个神秘人谈条件,迎来她母凭女贵的哪一天。
后来,曲翠栊再也沉不住气了,便有意无意地宣扬李冰冰是李进的私生女,李进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更让曲翠栊心中没底。难道那个神秘人已经死了?或者已经失去利用价值?
曲翠栊深深后悔当时太爱李进,叫她不许打听那人的事情,她竟真的连那人的小名都没问,只记得那人是位面白无须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两只眼睛很有神,举止有度,一看便知是久居高位之人,而如今的李冰冰竟也越长越像这人。
“罢了,冰冰的父亲是谁也与我们无关,虽然我们都很喜欢冰冰,但到底冰冰是你的女儿,你若真的爱冰冰,请让她远离丽春院,冰冰听话,你先随你母亲去,得空你再来杜姨家便是。”
谁知杜冰冰往地下一坐号啕大哭道:“我不回妓院,她又要将我一个人关在小屋子里了,那些丫环又不给我水喝,不给我饭吃,杜姨求求你了,救救冰冰,我也要做你的女儿!我也要叫你母亲!我要哥哥姐姐,我不要曲翠栊!”
杜萱娘从见到李冰冰的第一眼起,便感觉与这孩子有缘,对她是又爱又怜,此时听说李冰冰常被关小黑屋,立刻怒火狂飚,“你们竟然将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关起来,还不给饭食和水,冰冰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张义几个一直将李冰冰当最小最可爱的妹妹疼爱,听说李冰冰受此对待,也很生气,“母亲,冰冰好可怜,你将她留下吧。”
李冰冰更是抱着杜萱娘的双腿哭得死去活来,拒不跟曲翠栊回去。
杜萱娘只得对一脸恼怒的曲翠栊说道:“反正你也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这几天也没花多少,你就让冰冰在我家再多住几天吧,等她想通了自然回去,再说你也看到了,都哭得快背过气去了,你也忍心?”
曲翠栊想了想,只得铁青脸点了点头,“也罢,我过几天再来接她,也请萱娘你帮我劝劝这孩子,我再怎样也生了她,养了她一场,不能这样对我的。”
“你放心,等她不哭了我自会劝她。”杜萱娘想着,若不是有李冰冰在,李进那杀货早就将她灭了,还轮得到她来摧残小孩子?
曲翠栊低头地在街头疾走,眼中沸腾的怨毒似乎快要不受控制地射向地上,将那些坚硬的青石板烧出一个个大洞。
杜萱娘抢了她的李进不算,竟然连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也想夺去,此仇不共戴天,从此这个世上有她便没有杜萱娘,有杜萱娘便没有她,曲翠栊暗中发狠。
曲翠栊突然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两个侍女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今晚收拾一下,住到天字二号去吧!有个重要客人要来!”
那两个侍女先是大惊,后是大喜,忙说道:“谢姑娘!”
这两个侍女自从听到李冰冰说她们不给她饭吃和水喝的时候便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她们是很小便被卖进丽春院的,一直做的是曲翠栊的侍女,并不接客,对曲翠栊的性子了解得很。
若在平时被人揭穿她们服侍李冰冰不上心,大不了被训几句,但是刚才是在外人尤其是杜萱娘这种有敌意的外人面前被揭穿的,严重地掉了她的面子,曲翠栊绝是不可能轻易饶了她们两个,这二人仿佛已经闻到丽春院西北角那个专供贩夫走卒的三等妓女的地字号房里的恶臭味。
谁知出人意料的是,曲翠栊竟然叫她们去天字房,那可是红牌姑娘的地界,待遇堪比小姐,每人还配了一个小丫环服侍,是丽春院姑娘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二人早被丽春院的灯红酒绿晃乱了心思,想着早晚都是入那一行的,不如趁年轻早点挣个好价钱,只不过是曲翠栊不开口,她们也不敢主动流露这心思,最要紧的是希望曲翠栊能念在们服侍了她好几年的份上,给她们安排个好一点的房间,就算不能去天字号,但也绝不能去地字房,那是没什么姿色,又犯了错的姑娘呆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没有几个女人熬得过两年的,不是早早地得了病,丢了命,便是直接成了残花败柳,无人问津。
曲翠栊又冷笑道:“这个人十分重要,如果你们惹他不高兴了,我只好老帐旧帐一起算,直接请你们地字房。”
两个侍女立刻如冷水浇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原来曲翠栊并没有忘记刚才之事,说明她们的第一个客人绝对属于那种不好侍候的主,这种事对她们这种在妓院里混的女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且不说这两位想做红牌姑娘的侍女在这边冷热交替,可怜的李冰冰一哭不可收拾,似乎将所有的委屈都在此时哭出来了,曲翠栊都已经走了很久,李冰冰仍在伤心地哭,哄也哄不住,直到将中午吃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杜萱娘心痛得当着李冰冰的面又将曲翠栊咒骂了一顿。
李冰冰的哭声将周玉娥吵醒,一个人坐在炕上将那封信看了又看,似乎在确信什么,又将那银簪子紧紧地握住,生怕转眼便不见了。
杜萱娘抱着李冰冰与张义四兄妹站在炕头前紧张地看着周玉娥,周玉娥也认真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眼神弱弱的,不再游离不定,也不再没有焦点,“婶子,义弟,尚弟,韵儿妹妹,青橙妹妹,冰冰,我饿了。”
随着周玉娥的这一声声轻唤,几人交换着惊喜与激动的眼神,然后开心地抱成一团,杜萱娘喜极而泣,周玉娥却有些疑惑,“弟弟妹妹,婶子是怎么了?为何又哭又笑?”
杜萱娘忙说道:“是眼睛里进沙子了,玉娥,你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做去。”
周玉娥想了想说道:“婶子,还是我自己来做吧,我想吃你做的饺子!”
“我也要吃!”李冰冰喊道。
“好啊,我们大家一起来包饺子!”
院子里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声,好人终是有好报的,杜萱娘又信了。
☆、一二七观灯
一家人围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和面,擀饺子皮,跺肉末,切芹菜末,唐时还没饺子这项吃食,从前周嫂子在世时,两家人曾包来吃过,没想到被周玉娥记到现在。
都是新手,一桌子饺子被包得奇形怪状,但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关了肉铺的赵小六也不请自来,连中午说好的与燕青他们一起去果州城观灯也不去了。
赵韵儿先去煮了些给周玉娥与吐空了肚子的李冰冰吃,其它人因中午吃太饱,打算到了晚餐时才吃,杜萱娘想起没有女主人的陆家杂货铺,便亲自包了五十个,煮好,煎了辣椒油做蘸水,让张义与顾尚给对面送去,说是感谢平时陆忠对他们两个的的照顾。
谁知这边的包饺子工程还没有结束,陆忠与陆勇亲自来还装饺子的大碗了,“杜娘子,你那个叫饺子的太好吃了,尤其是你那红红的蘸水,那是什么东西做的?还能不能再给我们些,嘿嘿,我们只吃个半饱……。”
憨厚的陆勇有些不好意思了,“杜娘子别听我哥乱说,是我们父亲让我们来问你那饺子是怎么做的,还有那蘸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并没有说还要想吃!”
陆忠生气地轻拍了一下弟弟的头,“不是叫你不要说话么,也不知是谁吃得最多,害得你哥我才吃个几个,没品出味道便没了。”
陆勇不好意思地缩回头,脸也红了,只在那里看着他哥和杜萱娘“嘿嘿”傻笑,这两兄弟真有意思。
“还剩十多个没有包完,你们自己来看看是怎么包的,韵儿,再去给陆家两位叔叔下两碗饺子出来。”杜萱娘笑着说道。手中却熟练地擀着饺子皮,她自己是个吃货,对同样喜欢吃的人有天然的好感,“蘸水里红色的那个叫辣椒,现在我们家也是才得,到了今年秋收后便多了,到时再送你们些。”
陆忠两兄弟自是大喜过望,巴巴地等着饺子再出锅,没想到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刚上桌,陆掌柜却板着脸过来了。也不等旁人开口,自有陆勇亲自将那碗饺子奉献给他父亲。
陆掌柜悠然自得地在杜萱娘鄙视的目光中吃下一半,才放下筷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后每隔十天。不,每隔五天都要做好吃的慰劳我们,否则我便叫陆忠不再给你们家赶车!”陆掌柜吃饱喝足开始摆谱。
“行啊,你给银子我便给你们做,阿忠帮我们家赶车。我们可是给了工钱的,陆掌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也不富裕?”
“银子?你要多少?”
杜萱娘伸出五根手指在陆掌柜面前一晃,陆忠道:“五十个钱?”杜萱娘摇头。
“五百钱?”陆忠又猜,杜萱娘再摇头。
陆掌柜黑着脸站起吼道,“算你这丫头狠!哼。记得那菜的份量不得太少,你们两个给我回家,早知道不如生两个会做饭的女儿。生你这两个只知道吃的家伙一点用都没有!”
陆掌柜带着被莫名挨训的陆忠陆勇走了,张义忙问杜萱娘,“母亲,到底是多少银子?”
顾尚几个也是一脸好奇,“陆掌柜没有说出口。难道是五两银子?”
杜萱娘一脸得意的笑,“你们先别问。到时就知道了。”
能让李进将所有家当托付的人岂会是穷人?不小心遇到这种隐藏起来的老财主,若不趁机剥削会遭天谴的。
几人将包好的饺子送进厨房内放好,然后出来将院子收拾干净,看到大家弄得一身脏,又烧了几锅热水出来挨个洗了头发。
杜萱娘看着一院子开心的人,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圆满了,从前那些伤心,难过,愧疚之类如风吹云散。
杜萱娘的梳头技术实在上不得台面,自己平时也只是随便在头顶上挽个髻,后面的头发要么绑起来,要么散开,因为周玉娥精神的恢复,主动要求给杜萱娘梳头,将一头青丝全部栊到头顶,梳了个一边高一边低的望云髻,再别上一支粉红色的绒绣球花,倒也别致。
正笑闹着,忽听又有人叫门,杜萱娘迎出门外,竟是那个叫燕娘的燕回楼老板娘站在铺子门外,“见过杜娘子,因今日十一少爷公务缠身,不能亲自前来接杜娘子全家去果州城观灯,原本是吩咐崔安前来的,因着十一少爷在燕回楼留了房间,老奴便自请前来接杜娘子全家,请杜娘子即刻上路,再晚恐怕左近的马车都要进城,到时会拥挤不堪。”
杜萱娘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便不咸不淡地说道:“劳燕老板娘费心了,十一郎并没有对我说过要请我们全家去观灯,我们全家都没有准备,所以很抱歉,燕老板娘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那燕娘很意外杜萱娘的回绝,心里想着像杜萱娘这样的小寡妇为了攀上崔颖,不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么?这回不用她费心思,由崔颖最信任的乳娘前来相请,她竟然一口回绝,这中间又出什么状况了?
“你,你不想去见我们十一少爷?”燕娘脱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这话貌似不该她来问。
果然,杜萱娘笑道:“燕老板娘为何觉得我一定要想见十一郎,难道十一郎对你说过什么?”
“杜娘子请别介意,是老奴一时嘴快,老奴只是替十一少爷代管燕回楼,并不是燕回楼真正的老板,所以请杜娘子不要再叫我老板娘。”
“哦,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请指教。”杜萱娘对那些对她及她的家人没有善意的人,也不愿意多客气,不过是一介奴才,搞得像是崔颖的老娘似的,人家正经的崔老夫人还没出场呢,她倒先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了。
燕娘一窒,没想到这杜萱娘嘴巴这么厉害,便僵笑道:“指教可不敢,杜娘子叫我燕娘便是。”
“燕娘?怎么说你也是十一郎的乳娘,也相当于她的母亲了,而且燕娘你什么事都能替十一郎想到,萱娘倒不敢将你当奴才。”
燕娘脸色大变,逾越可是大罪,就算她在心里再怎么将崔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小心说梦话透露了都有可能被主子记恨上,何况被人当面这样说出来,“杜娘子不可乱说话,这话要是传到老夫人与十一孙少爷那里,奴才可就没脸活了。”
“当不至于这般严重,我也不是个多嘴之人, 今后我们家与十一郎碰面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所以我也没这个机会了,你便放心请回吧。”
燕娘脸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实际上她也没说假话,的确是她自告奋勇接了崔安的差使来的,她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事情,顺便还了另一个人的人情,谁知这杜萱娘竟然不领情,直接说不去,她回去该如何交差,更重要的是今晚特意安排的那些事岂不是要落空了?
“杜娘子请一定赏光!否则老奴便只有跪请了。”说罢拉起裙摆就要下跪,杜萱娘冷冷地看着,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难道由得什么人都可以对她软硬兼施?
燕娘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好在杜萱娘在她在膝盖快要着地时候上前一步,将这个与李冰冰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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