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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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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房子比杜萱娘家的齐整多了,前后两进院子,堂屋里坐了**个人也不嫌挤,胡氏端了茶水和点心出来待客。
因胡氏纯属客串,人一多便有些手忙脚乱,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在周三媳妇那位小女儿的衣襟上,那周三媳妇便有些着恼,“我说五弟妹,端茶倒水应该叫手脚灵便的小丫头来,这样笨手笨脚的老婆子让她呆在厨房里才是。”
胡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周嫂子更是羞惭不已,“三嫂,胡姐姐可不是我们周家的下人,她是隔壁杜妹妹家的管事娘子,今天是看在我们素日情份上才来我们家帮忙的,弟妹无能,也没有长辈和娘家帮衬,能吃上饭已是不易。那还有余钱去买丫环婆子?”
周三媳妇是妯娌四个中长得最寒碜的一个,但因娘家家境不错,嫁妆丰厚,是几家人中唯一养得起奴仆的,听了周嫂子的话心中更恼,“管事娘子难道就不是下人?弟妹倒是和这些贱民称起姐妹来了,也不怕掉了身份!”
周五重咳一声,“娘子你也忙糊涂了?胡娘子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你还好意思让她再来倒茶?还不赶快请胡娘子下去吃茶歇息?”
胡氏放下茶壶对周嫂子歉意地笑笑,看都懒得看那周三媳妇一眼。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那继母却笑道:“银儿的衣服湿了,去你玉娥姐姐屋里换一下吧!”
周嫂子只得将胡氏受辱一事暂放,上前去拉那个叫银儿的侄女。“哟,银儿都长成大姑娘了,五婶婶带你去玉娥姐那里。”
谁知周银儿将手一缩,说道:“我才不去呢,连个丫环都没有。难道叫我自己换?母亲也真是的,竟然还想让三哥过继到这破家来,也不怕三哥娶不到嫂子!”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脸色变幻,那周三媳妇低声喝斥道:“闭嘴,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吗?谁知道他们家是这样子的?”
周嫂子站在堂中气得说不出话来。周大不满地瞪了一眼三弟媳,这周三媳妇没教养,养出来的女儿嘴上也没遮拦。
那继母与她的亲生子周六互看一眼。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显然这几人都各怀鬼胎。
周五脸沉如锅底,总算明白了这些好几年都不联系一回的老家亲戚,这回如此齐整地出现在他家喝喜酒,原来是冲着他的家产来的。
周家几兄弟只有周五继承了他父亲的制皮手艺。便分了这处最值钱的铺子,另外两兄弟分的是田庄与银子。原来他们想着周五家这个独女定是要招婿的,没想到周玉娥到最后是出嫁,他们便突然想到了周家的这个祖产铺子。
铺子是祖产,按惯例是不可能让出嫁的姑娘带走的,周五夫妇要么在亲族中过继一个儿子,要么便在他们夫妇过世后,由周家人自己分配。
周大与周三多的是儿子,又与周五一母同胞,周五随便过继那家的儿子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周家继母则打的是另一个主意,因周家老父是五十多岁时才娶的她,生的小儿子周六,那时周家已经分家,周家老父死前凭着自己的手艺另给填房与小儿子挣的家业,因此这周六并没有参与到之前的家产分配中去,心中自然不服,想着若周五后继无人,那祖产于情于理都该给他才对,因此也来凑这份热闹。
那继母又说道:“你们别乱想,三媳妇家岂是愿意将儿子给人的人家?明天就是玉娥的大喜日子了,天大的事也要过了明天再说。”
周嫂子一见到在厨房里忙活的杜萱娘与胡氏便抹起了眼泪,“我就说不要去请那些填不饱的黑心狼,你周大哥偏不信,玉娥还没出门,我们也还没死,一家子不要脸的便打起我们这铺子的主意了。”
杜萱娘突然想起了秦三丫的话,那朱家问题更多,“如果你们当初让玉娥招婿便没这档子事了!”
“现在想这些还有何用?嫁妆单子都到官府画了押,客人也请了,若是玉娥悔婚,那些嫁妆可就全没了,玉娥的名声也毁定了,到时还到哪里去招婿去?”此时的周嫂子纵有悔意也来不及了。
“悔婚的代价的确有点大,想想也就罢了,不过这铺子早就已经在你们名下,你们不想收过继子,难道谁还能去官府告你们不成?实在不行你们便将这铺子卖了,另外租铺子做生意去,看他们还想什么法子!”
周嫂子脸上渐渐出现笑容,“你这主意不错,逼得急了,我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萱娘听说了胡氏受辱之事,也不想与那些周家来人打交道,便带着正在院子里挂红灯笼的张义顾尚,还有两个女孩儿回家自己做午饭吃,胡氏也回了自己家,约好下午再去帮忙。
杜萱娘始终放不下秦三丫所说之事,偏又无处打听去,无奈之下便又想到了赵梓农。
“你可了解那个朱三?”
赵梓农心不在焉,直到杜萱娘问第二遍才答道:“那是个无耻小人!”
杜萱娘大惊,“怎么讲?你知道了些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赵梓农跳起来,赤红着双眼说道:“我说了的,我早就说了的,我告诉她我亲眼看到那个朱三与他家那个姨表妹抱在一起,还听朱家二媳妇说,他们本就是从小定亲的,只因他姨家突然败了,没有像样的嫁妆,供不起朱三考学,她娘便想到先娶一个嫁妆丰厚的进门,然后再娶她姨侄女做平妻,这样两不相误,可她听了却说朱家是她父亲母亲认定的,只要能让他们开心,她嫁给谁都无所谓,你说,我还要怎么说?怎么做?”
杜萱娘顿时如坠冰窖,她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插手二人之事,更没想到周玉娥会如此愚孝固执。
朱家竟然无耻到了**裸的地步,偏偏周五夫妇却什么都没意识到。
朱家从一开始看上的便是周家独女的丰厚嫁妆,而且主动提出请官媒,周家为了面子,几乎将所有家底子都拿来给女儿做了脸面,最狠的一招便是嫁妆单子经过官府留了底,如今他们家有意无意地放出风声,如果周家受不了折辱主动退婚,他们便白得了那一份嫁妆,周家哭都没地哭去。
如果周家不退婚,等过两年将周玉娥的嫁妆弄到手后,他们便将姨表妹娶过来,就算周家压着不让娶平妻,还能不让他纳妾?周玉娥一样没有立足之地。
最让人生气的是周玉娥早就知道这些却闷不吭声,难怪上午秦三丫来说那些话时,周玉娥的反应那般奇怪。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你们能早几天告诉我,或许还有法想,现在提退婚只能遂了朱家的意,要了周家人的命!”
赵梓农脸如死灰,愣愣地问道:“早点告诉你,你真的不会看不起我们,还会帮我们?”
“你们都如我的亲人一般,你说我帮不帮!愚蠢固执!”杜萱娘冲赵梓农吼道,转身气急败坏地离去,如果周玉娥不幸福,周家便不得安宁,她杜萱娘又何尝会开心?
回到家中赵韵儿已经带着顾青橙将米饭煮好,等着杜萱娘回来炒菜。
杜萱娘拉过两个过几年也要开始议亲的女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流泪道:“你们两个的亲事,将来母亲一定亲自把关!”
顾青橙郑重地说道:“青橙全凭母亲作主!”宛然另一个周玉娥,杜萱娘心中大痛,看着顾青橙顿时说不出话来,这才意识到婚姻之事完全不由人,全凭各人的命运。
杜萱娘因为心里堵得慌,下午便不想再去周家帮忙,只叫了赵小六,燕青两个年轻的去周家帮忙到相熟的人家中去借桌子,凳子,碗筷等用具。
周家做酒席的厨子请的是镇上最大的酒楼的二厨,据说比他师傅手艺还好,一天的工钱便要一两银子,此时也到周家开始了准备工作,胡氏等几个与周嫂子相厚的妇人都被请去打下手。
婚礼的筹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却不知又有一场风波在等着他们。
☆、八十六过继
杜萱娘正在院子里与张富贵,老王掌柜对帐,胡氏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东家娘子,周掌柜老家来的亲戚们吵起来了,周嫂子让我来请你过去。”
杜萱娘一听,忙收了帐本准备过去看一看,“大概是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说说!”
原来吃过饭后,周家那位继母向周嫂子提出,想去看看周玉娥的嫁妆,这一看却让这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周大家三个女儿的嫁妆加起来都不及周玉娥的一半,可见这周五是如何的螺蛳有肉在肚里,更加坚定了周大要将他家这个最没出息的小四过继给周五的想法。
周三媳妇更是眼红不已,她当初的嫁妆算是丰厚的了,却也只有周玉娥的三分之一,就那样也让周三一房置得起田地,用得起奴仆,可以想象这周五的手艺有多赚钱,这铺子的进益有多高,这样的好事岂能便宜了别人?一定要让她家小三去将这祖传的手艺学过来,这铺子当然也得弄到手。
继母与周六暗中咒骂周家死去的老爷子的偏心,同样是儿子,最好的却都分给了大的,小的却只得几间破屋和几两花了就没有了的银子,实在是不公平到了极点,这回一定要趁机将这铺子弄到周六名下,哪怕闹到族长那里都在所不惜。
于是周大与周三媳妇当场便提议让周嫂子过继一个儿子来为他们养老送终,继母仍不吱声,周嫂子当然不愿意,便说暂时不想过继儿子,就算要过继也要过几年再说。
谁知被那周三媳妇一阵冷嘲热讽,说周嫂子就算再过十年也生不儿子来,不如早作打算。气得周嫂子差点吐血,便偷偷地请胡氏来请杜萱娘过去。
此时,周家客堂里,周老大与周三媳妇正为明日谁为周玉娥送嫁互不相让。
周五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周嫂子气愤未消,却又发作不得,那位继母和周六则好整以暇地坐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周大朝周五吼道:“你倒是说话呀,我特意带你侄儿过来。便是想着给玉娥送嫁,再说我家小四要样貌有样貌,要力气有力气。走出去怎么都不会折了周家的脸面,老三家的小三可是娇养出来的,从小连田都没下过,背人肯定是不行的,你就别犹豫了。”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三虽没下过田,可也是从小请了武师傅和文师傅教养的,你家小四敢和他比力气?再说了小四那土里巴叽的样子,连句话都说不全,还想去送嫁?你嫁了三个女儿怎么一次也没让他去给姐妹们送过嫁?”周三媳妇不甘示弱道。
周大气得眼睛翻白,“我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见识。总之,我是长兄,如今周家我说了算!”
“哟。那上面还坐了一个老夫人呢,怎么就是你说了算了?再说了既便你让小四给玉娥送嫁了,难道你家小四就能过继到五弟家了?还不得五弟五弟妹看着喜欢谁,才过继谁,五弟。五弟妹,三嫂说得可对?从小五弟就与你三哥最亲。你刚开铺子那会儿,你三哥还借给你们三两银子呢,你们没忘记吧?”
“与老三亲,难道大哥我从小对老五就差了?小时候有一回他掉河里,若不是我救他,现在哪里还有他?”
周五被这一兄一嫂弄得头大如牛,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门外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周大哥,周嫂子可在?”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位十七八岁的作妇人打扮的小娘子领着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小娘子头挽简单的双螺髻,斜插一根金镶银的梅花簪,白兔皮小袄,高腰棉裙,行走间露出脚上的翘头棉鞋,一身装扮很寻常,可那种清冷带煞,睥睨众人的气势,却让人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当家少奶奶上门来了。
周五一见杜萱娘,立刻松了一口气,忙说道:“是张家弟妹来了,快请坐!”
周嫂子则飞快地迎上去,眼眶泛红,拉着杜萱娘的手臂不放,宛如救星降临。
杜萱娘拍拍周嫂子的手臂,示意她放心,然后对堂上的周五说道:“周大哥,我将明日喜期的礼宾与记帐先生给你带来了。”
一身管事打扮的张富贵与老王掌柜上前与周五见礼,周五忙站起来大礼还之,“太好了,我原本就是想请两位管事来帮忙的,多谢了!”
张富贵与老王掌柜退后,杜萱娘又问道:“我还给周大哥找了两位送嫁小子过来,义儿,尚儿过来见过周大叔!”
穿着同样的月白细棉布襦袍,头戴蓝色头巾的张义和顾尚,彬彬有礼地上前来对周五执晚辈之礼。
“好,好!”周五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张义豪爽仗义,顾尚儒雅知礼,而且这两个小子都长得一表人才,放到哪个场合都不输礼,最重要的是这二人平时和周玉娥关系也如亲姐弟一般,由他们两人一起去送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一旁的周大与周三家的却坐不住了,“这位娘子是谁?我们怎么不记得我们家有这样的亲戚了?”
周五笑道:“这是隔壁我最要好的张家兄弟的遗孀杜娘子,与我家娘子亲如姐妹,对玉娥比亲姨还亲!”
周三媳妇马上一脸的不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隔壁来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小寡妇,我们周家的事,你凭什么来插嘴?我们玉娥有的是亲兄弟送嫁,不需要外人来插一腿!”
杜萱娘眸光一转,看定嘴欠的周家媳妇,“这位便是周家三嫂吧,真是稀客呢,难为你们还找得到周大哥家的大门,特意来喝玉娥的喜酒!不过,我想请问玉娥的几位长辈,你们还记得玉娥长什么样子?他的两位兄长见过几回玉娥的面?而我家义儿,尚儿则与玉娥情同亲姐弟,平时他们受玉娥姐的照拂良多,因此这为姐姐送嫁之事,他们作为弟弟的也是要当仁不让的。”
周大与周三家的俱都变了脸色,立刻掉转枪头一致对外,“周五家又不是绝户,周家人为周家女送嫁那是规矩,与外姓人无关!”
周五顿时又为难起来,杜萱娘笑道:“周五哥有玉娥这样孝顺的女儿,又有读书上进的女婿,当然不可能是绝户,将来朱家女婿若做了官,有的是人照顾他们,也不用去想什么过继不过继的了,再好能有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么?周五哥,周嫂子,萱娘我说得对不对啊!”
周五与周嫂子连连点头,他们送来的都是十多岁的大小子,将肉贴在他们身上都养不亲,犯傻才会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没儿子送终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他周五夫妇。
周三媳妇立刻跳起来骂道:“你这寡妇是想讨骂吧,咋专干这种挑拨离间之事?他们的亲侄儿怎么就不亲了?难道你还想将你这两个浑小子塞到周家骗我们家的铺子不成?”
杜萱娘冷笑一声,“原来周三嫂想将儿子过继给周大哥是想人家的铺子,我们张家是要脸面的,可不敢起这样的龌龊心思,漫说我嫂子现在还年轻,再生一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不能生了,她也有女婿外孙送终,不劳你们操心。”
“我也懒得与你们多说,周大哥,我刚才来时已经问过玉娥了,她指定要她的义弟与尚弟为她送嫁,否则她明天就不出门子,另外便是,周大哥你是想过继儿子,过继谁,或者暂时不想过继都要趁现在说清楚了,免得明天宾客盈门时,也如今天一样混闹,那才笑话大了。”
杜萱娘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大与周三媳妇,对这些眼里只看得见好处的亲戚实在有些不齿,偏偏周五遇到他这些极品亲戚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狠劲,居然由得这些个人叽叽歪歪。
周五犹豫半响,看看周大的小四,又看看周家的小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心中着实不喜这两个孩子,但是他大哥与三哥在彼此没有成家之前的确对他很好,这铺子也的确是爷爷辈传下来的祖产,卖给别人也着实可惜,心里又有了些动摇,不如还是传给周家子侄,谁叫他们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有个女儿也嫁了出去的?
看周五的样子竟然真有过继儿子的心思,周嫂子与杜萱娘互看一眼,心中暗暗着急,周五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引来无穷后患啊!
没等周五想出个所以然来,堂上那位继母坐不住了,说道:“五郎,你也别伤脑筋了,我看那位杜娘子说得没错,五媳妇还年轻,说不定还真能再生个一男半女,过继之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周五也突然清醒过来,“母亲说得没错,现在想这些是太早了些,大哥,三嫂,我看再过个三五年,我们再说此事吧!”
周嫂子露出喜悦之色,总算可以清静几年,不必再看到这些牛鬼蛇神了。
周大一脸的气急败坏,再等个三五年,他家小四儿子都该有了,还过继个屁呀?
周三媳妇更是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想着眼看周五就要在他们两个儿子中选一个了,偏偏那继母突然多嘴,让周五一下子改变主意,便冷笑道:“老夫人什么时候也关心起五弟五弟妹了?哼,五弟这声母亲也叫得可亲呢,只是不晓得五弟听到你的好母亲四处对人说,老爷子这么多儿子独你学了祖传手艺,还独得了祖产,活该生不出儿子来,还会不会叫得这样亲?”
☆、八十七周嫂子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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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三媳妇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屎棍,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屋里立刻翻了天,周五夫妇气得说不出话来,继母被揭了老底,羞恼得满面通红,周六见状立刻跳起来反击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也不知谁到处说五嫂不会生儿子,父亲还在的时候,你隔三岔五地跑到父亲面前煽阴风点鬼火,让父亲出面叫五哥休了五嫂,娶你娘家那个会生儿子的寡妇妹子!”
原本就脸色苍白,心里难受的周嫂子一听这话,气怒攻心,竟晕了过去,这一下子周五怒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生不生得出儿子是我的事,与你们屁相干?我这铺子也是老爷子指名留给我的,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你们别打错了主意!”
周家来人这才悻悻然住了嘴,赵小六脚程快,立刻便去找来了郎中。
杜萱娘更是心急如焚,周玉娥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周嫂子可别有什么事才好啊!
谁知郎中连给周嫂子把了几次脉,最后竟一脸喜色地宣布周嫂子有喜了。
周五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术,连眼睛珠子都不转了,好半天才将这消息消化过来,周嫂子有喜,意味着被人说嘴了十多年没儿子的他们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周五猛地扑到床前,抱着正与得讯赶来的周玉娥喜极而泣的周嫂子母女大哭起来。
“周大哥,嫂子,你们高兴归高兴,可得当心身子。尤其是嫂子,此时可是最忌情绪起伏太大!”杜萱娘忙拉开周五和周玉娥,真心为这一家子高兴。
郎中也说道:“杜娘子说得没错,掌柜娘子体弱,又多年未生产,你们这一胎可要仔细养着,我先开一副安胎的药给掌柜娘子吃着,过几天你们再来我医馆详诊!”
周家那些个亲戚们彻底死了心,人家竟在这节骨眼上老蚌怀珠了,不管这胎是男是女。他们都暂时没有了机会,这回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让平时勉强维持表面和气的几家人彻底撕破了脸。真真地得不偿失。
周嫂子突然对周玉娥说道:“玉娥,快替母亲给你婶子磕头,母亲能有今天全靠你婶子的秘方和调养方子,你婶子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
杜萱娘忙拉住周玉娥,“嫂子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你好好地给玉娥添个弟弟或妹妹后。再来谢我不迟!你赶快歇着,我们这就出去,免得吵着你!”
将屋里心情各异的闲人请出去后,杜萱娘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周家这突然而来的老来子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愿是福不是祸。
杜萱娘突然发现张富贵与胡氏并没有和众人一起离开,竟眼光热切地看着她,原来这夫妻二人也是多年未育。听说周嫂子是得了杜萱娘的秘方和调养方子才怀上的,也动了心思。
“哪里有什么生子的秘方?只不过从前周嫂子身子虚弱,她按我说的法子将身子调养过来后,不巧怀上的,那也是一种运气。再说你们的情况与她肯定不同,岂可同一而论?”杜萱娘说道。
张富贵和胡氏大失所望。“看来我们是注定命中无子了,哎……。”
杜萱娘有些不忍心,便对胡氏说,“等周嫂子家的喜事忙完了,你有空来和我说说你身子的情况,看看哪些调养方子对你有用,就算不能怀上,将身子养好一些也不亏。”
张富贵与胡氏大喜,说了一箩筐的感谢的话才离去。
离开周家时,杜萱娘单独去见了周玉娥。
“我知道朱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明日你便要出嫁,现在说再多也已经来不及了,婶子只望你记住两件事,一是不论周家人对你好,还是坏,你的嫁妆一个子儿都不能松手,二是如果周家实在欺人太甚,你可以不告诉你父母亲,但是你一定要告诉婶子,到时婶子自有道理收拾他们,你可记住了?”
周玉娥跪在杜萱娘面前泪如雨下,“婶子,这些玉娥都明白,从前我不想让父母亲伤心,就算不甘心我也认了,如今母亲有了弟弟或妹妹,又有婶子帮我,朱家如此算计我们家,我也要让他们家不好过,同时我也要好好活着,将来好保护弟弟或妹妹!”
“你有这想法我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你冷眼看着,如果那朱三真是大家说的那样,婶子定会想办法让你与他和离,让他们家将嫁妆乖乖地还回来,如果不是,你就自己看着办了,总之,你要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常去朱家走动的。”
“嗯,婶子放心,玉娥将来还要孝顺你们,和看着弟弟和妹妹出生,这里有几双鞋,是韵儿妹妹赖我为他大哥做的,劳烦婶子将这包东西带给韵儿妹妹。”
周玉娥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杜萱娘只能叹息一声,这事她也无法可想,谁叫他们相识太晚呢?
夜幕降临,杜萱娘惆怅地带着张义兄妹及赵小六兄妹从周家告辞回肉铺,忽见赵梓农五兄弟背着包裹等在门口。
“婶子,总算等到你们了。”赵梓农见到杜萱娘松了一口气说道。
赵韵儿立刻跑过去抱着她大哥撒娇,赵小六则被其他哥拉过去嘱咐什么。
“梓农,你们哥几个找我有事?”
“我们今天被一家商行聘去护货,从果州到闽南一带。”
“这是好事,只是路途遥远,你们又是头一次帮人护货,你们要当心了!”
“另外我们还想在外面多闯荡几年再回来,龙泉驿镇太小,养不活我们这么多人。”
杜萱娘明了,这是赵梓农在伤情远走。这样也好,换个地方大家都好重新开始。
赵梓农拉着赵韵儿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其他几人亦如商量好的一般,也跟着跪到了地上。
“婶子,请将这个收下,我们几兄弟永远铭记你的恩德!”赵梓农沉声道。
杜萱娘接过那张纸一看,竟是一张收养书,上面写着赵氏韵儿,年八岁,愿为杜氏萱娘之养女。今后生死聘嫁皆由杜氏萱娘作主,落款为赵梓农。
“何必如此?不写这一张纸难道我便会亏待韵儿?”杜萱娘苦笑道,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认定了她能当好一堆半大孩子的母亲。她的心理年龄虽然比实际年龄大,但她终究是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女人,哪来的教育子女的经验?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赵梓农流着泪道:“韵儿从小便没有母亲,只从遇到婶子后,如同变了一个人。她最羡慕的便是她的义哥哥,尚哥哥和青橙妹妹有婶子这样的母亲,这也是我这个无能的兄长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再说我们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了这一张纸。也不至于耽搁了她!”
爱妹之情切切,杜萱娘也无话可说了,三个是养。四个也是养,也不差这一个半个的。
“你们都起来吧,这张纸我收下便是。”
赵梓农大喜,“妹妹,快给母亲磕头!”
赵韵儿哽咽着给杜萱娘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杜萱娘岿然不动,生生地受了这大礼。以便让赵氏兄妹安心。
“出门在外,各自珍重,小六还小,让他留在肉铺里吧!还有这是韵儿托人帮你做的鞋袜,你且好好珍惜!”
赵梓农颤抖着双手接过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五人再次跪别杜萱娘,在赵韵儿与赵小六不舍的哭声中,踏着夜色离开养大他们的龙泉驿镇,奔赴远方的未知世界。
当晚,赵韵儿在杜萱娘怀里哭着睡过去,张义与顾尚兄妹一直在一旁看着,“韵儿和青橙同岁,但她比青橙大三个月,以后她便是你们的大妹妹,青橙也要叫她姐姐。尤其是义儿和尚儿,你们是她们的大哥,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们,不能让她们被人欺负了去。”
“是,母亲!”张义和顾尚同时郑重答道,二人脸上浮现一种自豪感,被保护者变为保护者的感觉应当不错。
“义儿要尽快教会你尚弟看帐本,以后看帐本的事我都要交给你们,这家里将来都要由你们两个男孩子支撑,我和妹妹们也要由你们来保护!”
“是,母亲!”两个男孩子再次齐声答道。
杜萱娘一直觉得男人立志是很个人的事,但是要教会男孩子有责任感则是父母的事,不论张义和顾尚长大后如何成才立志,但是他们对亲人,对家庭,包括对自己一定要有自己的承担。
唐人对读书人的要求是只要学问好,便是一俊遮百丑,其他可以什么都不会,不通庶务,不近人情是读书人的普遍现象,杜萱娘决不允许她家的孩子也变成那样。
她希望她家的男孩子能文能武,通人情,懂庶务,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也不能是蛮不讲理的无知莽夫,不能狷介,更不能世故,尤其不能是只知道花钱不知道挣钱的废物。
她家的女孩子也一定要识字明理,坚决抵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最要紧的是一定要鼓励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学会各种能安身立命的技能。做一呼百应的女强人在这个社会不现实,但是至少要让她们长大后在思想上不过于依附男人,在各种求存的技能上不输于男人才行。
☆、八十八出嫁
第二天一早,杜萱娘将四个孩子收拾一新,去了周家喝喜酒。
因张富贵与老王头平时与周五较熟悉,再加上还要帮忙礼宾和记帐,便早早地去了周家随礼。
杜萱娘则比较实惠,直接封了二十两银子。
轮到给周玉娥添箱的时候,周家那几位长辈竟一人扔了一块碎银子,俱都是一副肉疼的样子,让人看了好气又好笑。
好在周嫂子娘家的两位嫂子为她争了脸面,一个添了一对银镯子,另一个给的是一块如意银锁片。
当杜萱娘将那对足有六两重的金镯子拿出来时,众人一片惊叹,周嫂子顿时眼眶发红,周家那些个长辈却鄙夷地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惭愧的意思。
好在朱家做足了准备,礼数极周全,女婿也温文尔雅,一表人材,周五夫妇十分满意,尤其是周五,恐怕这一辈子就数这一天最快意,女儿嫁到满意的女婿,又老来得子,喜事都成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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