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择夫教子-第10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死了?你有亲眼看过他们的尸体?”杜萱娘咬着牙问,即便李进有可能负了她,但是她仍然不希望他死,因为他连李卓李敏的一面都没见着,她也有好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一年多的思念与痛苦也需要有个说法。
“他们的尸体是我与秋月两个亲自装殓的,我们已经服侍了王妃五六年,虽然她当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我们还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当时有一具男尸与王妃紧紧一抱在一起,也确定是大将军无疑。”
杜萱娘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睑,又是一阵沉默,“那个秋月和小公主如今在哪里?”
“她们也都死了,王妃与大将军死了之后,阿布部落的人立刻杀进达措,攻占了王宫,我们不敢再去达措,便投靠了王妃最信任的铁锤将军,铁锤将军在幸存的浑脱部人中是人数最多的,得知小公主活了下来,也没有为难我们,还派了人来保护小公主,可是他又将两个十岁的小王子接了回来,小王子的母亲都是被王妃整治死的,所以他们便将仇恨加诸到小公主身上,一天夜里闯进我们的帐蓬,直接将小公主摔死,秋月上前去阻止,也被他们乱刀砍死了,我和几个乳娘去找铁锤将军哭诉,谁知这蛮贼也翻脸不认人,直接将我们拉去了女奴营,我本是长安人,逃难的途中被人贩子施了迷药,带到高原上高价卖给吐蕃人做女奴,侥幸被王妃挑中做侍女才活了下来,这次也全赖各位爷将我从吐蕃人的女奴营中逃得一命,几位爷都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
那侍女的话被滚到她面前一只铜手炉惊了回去,又听见有男人与女人在惊慌失措地喊叫着“夫人”,抬起头来一看,那位坐上首的夫人面若金纸,双手软软垂下,晕倒在椅子上,胸前洁白的衣襟上一片殷红的血迹。
三年后的杜宅,当年的玉兰树苗已经长过墙头,成了李卓与敏两个小毛头每天都关注的地方,因为有鸟在上面做了一个窝,窝里挤着几只闭着眼睛,张着大嘴的雏鸟。
“六少爷,五小姐,你们两别站太近,当心上面有鸟屎掉下来!”雪竹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高高瘦瘦的中年美妇。
李冰冰从帐房出来,看到李卓与李敏两个,也忍不住过来显示一下她这个五姐的存在感,“这鸟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两个今天有没有将《明月诗》背出来?当心母亲罚你们两个下午不许出去玩!”
李敏忙脆声答道:“五姐姐,我早就会背了,哥哥还不会!”
李卓立刻哭丧了脸,“我要等五哥哥回来才去背!”
“等我做什么?等我回来你一样还是要背的!”崔念如今已经长到与杜萱娘一般高。而且正在变声期,活脱脱一只硕长公鸭子。
李敏立刻腻了上去,“五哥哥,有没有给带糖葫芦?”
“母亲说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五妹妹怎么又忘记了?五哥哥给你们两个带了好吃的芝麻酥,保证是你们从前都没吃过的!”
☆、三二九全家赴京
“五哥哥,我也要吃!”李卓听到有好吃的,立刻将背诗一事丢到了脑后,与李敏两个围着崔念打起了转。
雪竹忙上前阻止,“五少爷,他们每人只能吃一小块,马上要吃午饭了。”
“你放心吧,我们家这个规矩我是最清楚的,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崔念拉着两个小毛头便去给杜萱娘请安。
杜萱娘身上的黑色孀居服已经穿了三年,让她有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劝动她脱下这身让人光看着便无端丧气的衣服。
看到崔念三个进屋来,杜萱娘放下手中的帐薄,微笑着说道:“你父亲的身子可好些了?”
崔念叹口气说道:“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那是给气的,一时半会儿哪能好得了?母亲,你说我父亲也算是个精明人,怎么就娶回那么两个姨娘?一个自私自利,让她管个家,她都能将郡守府里的一半银子进了她的腰包,另一个则是心狠手辣,为个管家之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杰哥儿的腿这辈子算是残了,父亲还指望他考个功名回来,好让他自立门户呢。”
“考不了就考不了呗,你父亲有你一个人挣门楣就足够,你那庶弟又不是全废了,将来给他些田产铺子,也未偿过不去生活。最要紧的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再多的后悔自责都已无济于事,偏你父亲到现在还想不开。”杜萱娘摇头道。
“母亲,”崔念突然促狭地小声问道,“你当初不选我父亲,是不是因为他有两个讨厌的姨娘啊?”
杜萱娘一愣,随即失笑,用手中的帐薄轻轻地敲了一下崔念的头。“怎么想起这一茬来?我若当初选的是你父亲,便没有你了,而且府里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姨娘之类的,母亲一定来一个灭一个,让你父亲再也不敢动那歪心思!”
崔念也笑了,“那倒也是。不过怎么可能会没有我?说不定我就从你肚子里生出来了,与六弟一样成了你的亲生儿子!”
“有这种可能,不过你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使的脑袋瓜了,因为你生母可是书香世家出生,母亲只是个乡野村妇,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如你母亲生的聪明!”杜萱娘笑着继续与崔念闲扯。
崔念的思绪却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之上。“母亲,不如你将我可怜的父亲接手了吧,让他搬出郡守府,眼不见为净,随那两个妇人去闹去。”
“接手?怎么个接手法?”
“就是让我父亲入赘杜府。当我们几个的父亲啊!”
杜萱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崔念,“是你父亲让你来跟我说这话的?”
崔念双手直摇,“不是,不是,这是我刚才现想到的,求母亲不要将这话告诉我父亲,我父亲会打死我的,母亲,我去洗手等吃午饭了……。”
崔念说错了话,心虚地溜走。雪竹从门外端了一盆热水进净房,出来时也笑着对杜萱娘说道:“夫人,其实五少爷的话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当然不一定非得是崔大人,还有你已经守满三年,也该除服了。”
“有什么好考虑的?男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还会有几个能真心善待别人孩子的?等卓儿与敏儿长大些再考虑这些不迟。还有这黑色衣服穿习惯后,我还真看不上别的颜色了。问题是下个月我们一家子去京城见皇后,再穿这个出去恐怕别人都不让我进门了。明日里你叫戚掌柜带些好料子过来,我们家也好久没做新衣服了。既然都要去,每人最少也得备下五套新式衣服,我们在乡下穿什么都无所谓,若到了京城还显得太寒酸,那可是丢我们家两个王妃的脸。”
雪竹笑盈盈地答应下来,不再穿孀妇服,也算是一种放下吧。
午餐分了两桌,几个小孩子由乳娘看着坐了矮小的几子,自己动手吃饭,杜萱娘,雪竹,苟春花,颜彦,季琳儿,李冰冰,崔念几个则围坐在一张大园桌旁。
“谏之那事如今可有信了?”杜萱娘问,王谏之刚考中进士,岳父季广琛便来信将他召了去,允诺要将他安排进尚书省,唐朝的尚书省可是权力中心,一般人是进不去,杜萱娘当然乐见其成,当即让人送了一万两纹银的打点银子到季府。
“还没听到准信,银子倒是花出去不少。”季琳儿的长女已经两岁,肚子里正怀着第二胎,如今管理着王家偌大的产业,已经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架势。
“我们下个月就要进京,家里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杜萱娘又问颜彦。
“已经大致选定了要带去的人,马车新订制了五辆,旧马车也叫人修理加固了,只是要带些什么东西去京城还请母亲示下。”颜彦放下筷子说道。
“你们几个是要在京城的幽州长住的,要带什么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和卓儿敏儿的东西不多,一辆马车就够了,对了,干辣椒,药材之类土产的多备些,我们这些乡下东西没准到了京城还是稀罕物呢。”
张义,顾尚,呼儿韩因三年前平叛有功,呼儿韩封了从四品的明威将军,与获罪前的品位一样,张义则因为郭子仪卦了辅国大将军,他们这些部下水涨船高,封了从三品的归德将军,目前镇守南陵。
顾尚是明经出身,骨子里到底还是文人,便向圣上求了恩典,直接外放到益州,继承父志做了益州刺史,其中当然也有担心‘鸟兽尽,良弓藏’的意思,不如自己知趣点,远离权力漩涡。
于是杜萱娘又将顾尚一家子分了出去,因为李进将顾尚与顾青橙当自己的孩子,他虽然没有留下遗言说他的那些财产如何分配,但是杜萱娘还是将李进在蜀地的所有产业都给了顾尚,因蜀地是李家的发源地,所以李进个人名下的田产,铺子有一大半都在蜀地,剩下果州及其他地方的一小半田庄与生意,还有椅子山上半个山洞的金子,就留下给张义,李冰冰,崔念,李卓,李敏三个。
为此陆掌柜很是不满,认为蜀地是李家的根据地,蜀地的东西应该传给李进唯一的儿子李卓才对,但是杜萱娘想的却是不让李卓与李家再有任何牵扯,李进为了李家半生奔波劳碌,却得不到半个好字,杜萱娘是绝对不会再让李卓重走他父亲的老路的。
对于这一点,顾尚深深地了解,二话不说,便将那些东西接手了过去,当然也引起了蜀地的李家族人的不满,按他们的意思,李家的祖传的东西,怎能落在外姓手中?
于是蜀地的李氏族人派了人来找杜萱娘与顾尚理论,说如果杜萱娘确实缺钱,他们愿意拿银子将那些祖产买过来,但是不能姓顾。
顾尚父母当年的死亡也与李氏族人的内讧脱不了干系,所以顾尚对李家除了他母亲与四舅舅之外的任何人都没什么好感。顾尚找了个理由将那些人狠狠地整治了一番,这才让那些还想打李进主意的李氏族人消停下来。
沈玲珑当然也带了儿子女儿及她的那些嫁妆随顾尚去了益州任上,将手中的生意鼓捣得有声有色,倒让杜萱娘感叹欣慰了一番,“从前我和你们的四舅舅都以为是看走了眼,给你们二哥哥娶了个只知道抹眼泪的娇贵小姐回来,没想到她的那些本事与手段倒是深藏不露,让我又少了一桩心事。”
这回杜萱娘之所以答应已经成了太子妃的孙金铃的三番几次的邀请,也是想将两个孝顺的儿媳顺道送去儿子们身边。这三年来,杜萱娘之所以能顺利地从李进死亡的巨大打击中站起来,颜彦与季琳儿两个功不可没,在那凄惨的头一二年,杜萱娘几乎什么事也做不了,杜家那一大摊子事情便全部落到了当时什么都不懂的两个年轻媳妇头上,难得的是二人齐心协力地让这个家没有停摆,也磨练出了不少的本事。
张义守边,没个十年八年难以回京,颜彦虽不能长期随军,但是每年去与张义相聚一段时间,或者张义回家探亲还是可以的,所以杜萱娘建议颜彦带着孩子去京城落云巷长住,因为京城居南陵只有一天路程,最要紧的是颜放一家也早就搬去了京城,有了颜放的照应,杜萱娘一万个放心。
颜彦最先是因为杜萱娘而无法离开,最后却是放不下家中的铺子与生意,杜萱娘便对她说:“这些铺子哪用你看着?这些掌柜都是用熟的,难道你还怕他们卷了铺子里的银子跑了?每年有多少收益帐上都记着,你只管给掌柜们定个规矩,每年必须交多少银子,亏了的他们贴,多出的他们自己香,然后每年派人回来查一帐目便是。再者说,还有母亲帮你盯着,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颜彦这才豁然开悟,“难怪父亲常说我改不了小家子气!就算家里每年少得一些银子,可我自己也省了事,也省了心,又能与夫君团聚,这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彦儿谢谢母亲提醒。”
☆、三三零遗产
“你倒不是小家子气,而是做什么事都力求认真与完美,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鱼和熊掌兼得的事?你放下一些不当紧的东西,腾出手来,反倒可以拿更多重要的东西,只看你自己如何取舍。”
颜彦对婆婆深深地服气,想着自己可能不是嫁了个最好的夫君,却一定遇着个最好的婆婆。
既然杜萱娘与颜彦都要进京,自然不能只留下季琳儿母女在家,李冰冰与孙宝儿的婚期也已经由太子妃选定在下年的八月,不冷不热刚刚好,正好带李冰冰进京待嫁。
崔念早晚都要进京赴考,早去京城熟悉一下也好,至于李卓李敏两个太小,只有跟着跑的份。
苟春花则是带着孩子们去幽州与呼儿韩团聚,所以杜宅将暂时空置,好在杜萱娘也没打算在京城待多久,等李冰冰与孙宝儿成亲之后,她自然还得回果州守着杜家这一大片家业及后山的藏金洞。
饭后,杜萱娘与雪竹又回了卧房,这回杜萱娘一阵翻箱倒柜的乱找,最后又问雪竹,“那个给冰冰的小盒子我放到哪里了?”
“我怕六少爷拿出玩丢了,收去了衣柜里,夫人,你先歇一歇,我来找。”雪竹一边给杜萱娘泡茶,一边说道。
三年前,史朝义穷途末路,被部下逼着在广阳附近自缢而死,其几个部将相继投降,在河北就地封为三镇节度史,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正式宣告结束。
在史朝义死后的第三日,李冰冰却收到李氏商行送来的一个小盒子,说是一名匿名客商重金委托他们将这东西送给杜氏之养女李冰冰的。
好奇的李冰冰当场打开那盒子,里面除了一张洛阳城里的房契,便是一块刻着狰狞狼头的竹牌,竹牌背后刻着一个大大的“史”字。李冰冰当时脸色大变,欲将那盒子烧掉,却被杜萱娘拦下,并且将那小盒子收了起来。
知道李冰冰身世的人屈指可数,难道这史朝义也知道他自己有个女儿在果州?仔细想来,吐蕃人与史朝义联手围攻果州,曲翠栊自然已经与史朝义见过面了。二人都明白过来李冰冰姓史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派人送来的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那竹牌可以理解成史家的信物之类的。那这房契算什么?见面礼?遗产?或者另有所指?
杜萱娘又派人去洛阳查访,沈阳的确是有这么一处大宅子,原是一商人的私宅,叛军占了洛阳后。最初被史朝义拿来做了府邸,后来史朝义做了大燕皇帝,便弃之不用,成了空宅,如今他巴巴地送来给连面都没见过的私生女,难道真的是临死前的良心发现,想补偿一下李冰冰?这也有点说不过去,这宅子最多值二千两银子,而他们劫掠的宝贝堆积如山。随便一件宝贝都比这座废宅值钱多了。
暂时猜不出史朝义的用意。杜萱娘只好将这两样东西收起来,此去长安正好经过沈阳,杜萱娘打算亲自去这宅子看看有什么古怪。
“雪竹,你去对大少奶奶说,我们这回经过洛阳时。我想多在那里停留两天,让她先派人去将这宅子简单地收拾一下,我们就住到那里去。”
雪竹会意地点头,“最好能请到对门的陆老先生,他最是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点那宅子的门道来。”
杜萱娘惊喜道:“不错,亏得你提醒了我,我竟然将他给忘记了。”
当一家子浩浩荡荡二十多辆马车去长安时,杜萱娘竟然真的说动了陆掌柜与他们一起去洛阳,顺便也带着陆夫人去故地重游。
崔颖一大早来送行,杜萱娘将他请到被露水浸润了一夜的蔷薇花架下,严肃地说道:“果州城南有一家卖纸笔与书籍的铺子,主人原也是书香世家,因战乱而家道中落,才入了商道,但是这一家子仍谨守礼仪之道,崇尚读书明理,她家的长女貌美而多才,因议婚年纪时生了一场重病,才耽搁到十九岁了还没有婆家,仍不肯低就那些凡俗男子,说宁愿去做姑子也不愿意随便将自己嫁了,就冲这份气节,我觉得这女子很适合做大户人家的主母。十一,如果你不想再过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便赶紧派人去提亲,娶回来做主母,那两个闹腾的若实在不知收敛,也可以去母留子,将她们两个远远地送走,宁肯你自己多用点心思教导也不能让她再将孩子们教坏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念儿将来还要给他的庶弟庶妹们擦屁股。”
崔颖定定地看着杜萱娘,说道:“我已经误了念儿的生母,不想再误别的女子,你不必操心我的婚事,不过你说的去母留子这几天我也正在考虑,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才留下她们,谁知惹竟来这一大堆麻烦事。”
“一家人没有主母操持终是不太妥当的,你再考虑考虑,罢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自己多保重!”
“可有归期?”崔颖的声音有些恻然,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但能偶尔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畅饮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暂定春节前回果州,但是念儿可能会留京准备明年的省试,我去唤他过来,你也与他说说话。”
三天后,杜萱娘一行住进史朝义留给李冰冰的宅子里,那宅子虽破旧,简单收拾一番后,也能勉强住人,陆掌柜一到宅子里,便四处巡视。
杜萱娘一家子在这旧宅一待便是三天,陆掌柜在寻遍旧宅之后,在一个金鱼池旁边转悠了二天,杜萱娘与陆夫人不敢前去打扰他,只每日准备了好酒好菜犒劳他。
“这整个宅子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这个金鱼池,这鱼池的水本是死水,却水质清亮,鱼儿肥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萱娘心底也渐渐激动起来,看来史朝义送这旧宅给李冰冰果然是有其用意的,“不如我们找人来将这池子里的水舀干,看看下面有什么?”
“千万不可,这个机关做得十公巧妙,我怕一动这水,这个机关便毁了,里面的东西肯定也会被毁掉。”
这样一来,杜萱娘一家子又在洛阳等了好几天,原本打算在半路上迎接他们的孙宝儿等不及了,直接跑到了洛阳。
终于,陆掌柜在离金鱼池几丈远的一座假山上找到了机关的开启之法,金鱼池中间缓缓升起一座石台,陆掌柜跳上去一阵鼓捣,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陆掌柜阻止了想打头阵的方显达。
“这个机关很厉害,你们就别下去冒险了,一旦发现不对劲,我一个人也容易退回来些。”
大家便紧张地看着陆掌柜慢慢进入那个石洞,过了小半个时辰,陆掌柜才从石洞里钻出来,神情十分的怪异,对杜萱娘说道:“下面已经没有机关,杜丫头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其他人在外面守着,不许人随便下来。”
杜萱娘的心跳也有些加速,到底史朝义留下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老江湖陆掌柜都变了脸色?
“让冰冰与宝儿也一同下去吧!”杜萱娘说道,冰冰是这宅子的主人,她是一定要下去的,宝儿是冰冰的未婚夫婿,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有义务替冰冰承担。
陆掌柜也没有反对,四人举着火把又重新进入洞中,接下来看到的情景让杜萱娘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震憾了很久,石洞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五颜六色的宝贝光华灿灿,宝气四溢,让四人手中的火把都暗淡无光。
“外面传言史朝义将历年搜刮到的宝贝都运回了范阳,现在看来这狡猾的家伙竟然就地收藏到了自己不住的旧宅里,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这宅子怎么又会到了冰冰手里的?”陆掌柜疑惑地看着杜萱娘母子三人。
“因为冰冰原本姓史。”此言一出,陆掌柜与孙宝儿两个都大张着嘴巴说不话出来。
“现在冰冰的身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处置眼前这些东西,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大的财富,连皇帝都有可能动心,搞不好我们今日在场有所有人都将惹上杀身之祸。”
陆掌柜也渐渐冷静下来,“不错,这些东西必须马上一样不留地弄走,否则迟上一点,稍微走露一点风声大家都麻烦了。”
”可是,都运去哪里?这堆东西起码也得六七辆马车来运,要怎么运走?还有我们将这些东西”孙宝儿仍然很紧张,他自己本身不缺钱,也深知这意外之财的烫手。”京城雍王府,如今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但是此事不可与王妃说明,只说是一些干货暂存王府,如今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里最少也有三十多箱东西,好在大多数也是装在箱子的,现在,请清叔与宝儿两个立刻动手,将散落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绑好,绝不能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我和冰冰两个上去叫方管事与念儿两个下来邦忙
☆、三三一物是人非
杜萱娘与李冰冰两个上到地面后,懊恼地对众人说道:“这个清叔也真是的,不过是几尊铜佛像,也如此大惊小怪,害得宝儿将脚给崴了,方管事,念儿,你们两个下去将宝儿背上来,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等众人都散了后,杜萱娘立即吩咐颜彦将所有的门上锁,一律不许人进出,让雪竹与小妩两个亲自守了后院的两个角门,不许人靠近,又让帮工们将他们从果州带过来的不当紧的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又腾出七辆马车,与一些箱子,让亲信之人送到后院门口。
所有宝物的装箱,搬动都由陆掌柜,孙宝儿,崔念,方显达四个男人亲手完成,终于在第二日天黎明时将所有的财宝都装上马车,杜萱娘一家子也不敢停留,带着毫不知情的护院与帮工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雍王府,虽然李适已经是太子,住进了东宫,但雍王府仍是他的产业,留有不少的禁军看守,敢招惹的人不多,所以还算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陆掌柜带着陆夫人将孙宝儿留给他的两箱宝物搬上他自己的马车,回去将那金鱼池的机关彻底毁坏,杜萱娘留下的东西也让自己留在洛阳的探子一样不留的运走,然后将这座空宅的整个后院都付之一炬,让人再也寻不出半点痕迹。
杜萱娘进京之后不久,太子妃便在宫中宴请他们一家子,皇后得知,特意派了人来宣杜萱娘觐见,李豫听说后,也遣了人来宣李适,王谏之,孙宝儿,崔念去御书房相见。
李豫不但对王谏之的学问赞誉有加。对孙宝儿的新式晒盐法也很感兴趣,让孙宝儿当场演示了一番,李豫龙心大悦,众人俱得了赏赐。
三天后,皇帝正式下旨让王谏之入尚书省,任考功司令史一职,对于初涉官场的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开始。虽然有可能被人说是依靠了裙带关系。
季瑁善一高兴,立刻要儿子将在京城一座大宅子送给了孙女儿孙女婿,意思是让王谏之搬出落云巷,却被王谏之婉言谢绝。说是母亲在京城,要堂前尽孝,让季瑁善更加喜欢,在家里对儿子吹嘘自己当年如何惠眼识珠,硬是将顾家的亲事退了,挑了这个前途无量,又忠厚孝道的王谏之,如今季家的势力在朝廷的文官中终于有了一席之地,那富贵权位又多了一份保障。
离孙宝儿与李冰冰的婚期还有十来天。杜萱娘决定再到京城专门出售各种稀奇玩艺儿的东大街去逛逛。既是娶媳,又是嫁女,怎么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来镇镇场面吧。
小妩三年前与周家定了亲,还没来得及议定成亲的日子,周家老母便得了一场急病去了。周家孝子当然要守孝三年,于是小妩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但是年后也就守满三年了,嫁妆当然也得准备准备。
雪竹与方显达两个别别扭扭的,杜萱娘暗示了好几回都不见他们直接回应,杜萱娘打算春节时直接将这两个人拖到洞房里去,也帮他们把婚事给办了。
三份嫁妆虽然要求各有不同,但都是不能马虎的,杜萱娘便叫了李冰冰,小妩,雪竹,还有方显达,当然还有两个小跟屁虫李卓与李敏,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让方显达赶了一辆旧马车往东大街而去。
东大街不愧为长安最繁华之地,各地客商云集,包括西域来的商队,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货品及宝贝,有大如鸽子蛋的南海珍珠,也有可以自己打鼓的木头人,李冰冰与小妩两个兴奋得两眼放光,刚拿起这个,目光又被别的吸引,只恨少长了两只手,口袋里的银子带得太少。
李卓李敏两个小祖宗则被街边的小糖人,喝猴戏的迷得怎么劝都不肯走,专门跟着他们两个的雪竹与方显达顾此失彼,急得不行。
杜萱娘来到一个旧货摊子上,被一只造型奇特的花瓶给迷住了,纵然杜萱娘是千年以后的穿越者,也看不出这只灰朴朴的大肚子光头罗汉花瓶是什么材料烧制的,拿起来掂掂,却十分沉手。
再轻轻一拧罗汉拿扇子的左手,罗汉的肚子慢慢裂开,露出墨汁的痕迹,竟然又成了一只砚台,杜萱娘越看越喜欢,正要开口问掌柜的价钱,却听到一句让她脑子一片空白的声音,“掌柜的,我们来拿上次看中的罗汉花瓶,这是二十两银子。”
“夫人,不好意思,这花瓶已经有买主了,夫人……。”掌柜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神情怪异的妇人耐心地将话连说了两遍。
杜萱娘的意识终于回复了一丝丝,蓦然回头,却只见掌柜那略有些不耐的笑脸,不见刚才的说话之人。
“刚才是谁在说话?”杜萱娘的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掌柜的还没有开口,左边的货架后面转出一个妇人,扬声喊道:“掌柜的,你快一些,我夫君还要回去看铺子,我们又没有与你讨价还价,你就不能动作爽利些?”
杜萱娘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拽住,曲翠栊!她竟然看到了曲翠栊!虽然这妇人脸上有一道吓人的大伤疤,但是她那眼神,她那声音,即便是将她烧成了灰,她杜萱娘也认得!
既然曲翠栊没死,那么刚才那声熟悉的,让她失神的声音当然就是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李氏商行的前大当家蜀中李进了!
曲翠栊显然比杜萱娘还震惊,但也只是一瞬间之事,那狰狞的脸上随即出现一道笑容,对掌柜的说道:“既然这只花瓶又有人看上了,掌柜的你就好好给这位夫人介绍一下吧,我们是你家的老顾客,我们先去挑别的东西,这位夫人不要我们再来买吧!”
“曲翠栊,你给我站住!”杜萱娘一急,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步上前将曲翠栊拽住。仿佛街边的泼妇,因为潜意识告诉她,找到了曲翠栊便是找到了李进,况且她刚才已经听到了李进的声音,他就在这四近,她怎能又让他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曲翠栊的慌乱一闪既逝,“这位夫人。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叫什么曲啥栊的,我是那边街玉玩铺子的掌柜娘子,姓何,不姓你问问这位掌柜的!”
那掌柜的也有些摸不清状况。上前说道:“这位夫人,你的确是认错人了,她姓何,不是你说的姓曲的人!”
杜萱娘将曲翠栊拉得更紧了,“我找的就是她,今日里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你这妇人有话好好说便是,为何对我娘子动手动脚?”一位青衣壮年男子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娃儿从货架后面大踏步走出来,冷俊的脸,加上一份沧桑。英气逼人。仍旧是那样卓尔不群。
“阿四!”杜萱娘不知所措地松开曲翠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还带着几分凄楚轻轻地叫道。
李进的长眉皱了皱,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