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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中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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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万两。各地淮军,绿营等饷银支出近两千万两,北洋水师军费每年一千二百万两。清漪园工程又预算两千万两白银,前日醇亲王奏说工程尚有七百五十万两银子的缺额……今年山东河工还缺银二百八十八万两,还有各地修建铁路,兴办学堂……哪样不需要钱啊皇上……”阎敬铭说到这里,已经是有些微微喘气。

我听了这番话,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子算下来,这每年的钱都基本上不够用啊。我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道:“阎大人,我大清……不是地大物博,物产丰饶吗?”

“皇上,臣没管好这个钱银之事,累陛下忧心了。臣万死……”不等我回话,阎敬铭又苦笑了一下道:“皇上,今日朱御史弹劾微臣,臣不敢有丝毫见责,反而心喜,陛下即使不给惩戒,这个尚书,臣也是不想当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旁看着众人的脸色,这养心殿书房乃是光绪帝的私房,光线极好,加之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本是极佳的谈天说地的场所。但我一开口问起岁入及钱银的事情,这良好的氛围却被阎敬铭的这番话带入冰窟。

呵呵,就这个经济状况,谈什么振兴国家呢?嘿,眼前还有头疼的事情没法解决呢。清漪园是慈禧的大寿庆典工程,北洋水师乃是国家的门户,海上的屏障,哪件都是头疼的事情。也难怪这个阎敬铭头疼。罢了罢了,看他一副忠臣样子,要走……就走吧。

两位亲王及李鸿章都没有说话,各自面沉四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罢了罢了,阎爱卿,依你看,这户部又由何人来管着才合适呢?”我琢磨着这个问题,随口问道。

“臣不知。”阎敬铭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没说。我知道他有什么事不好说,便说道:“回去写个折子递上来朕再想想,你下去吧。”

阎敬铭便即告退。

接下来便是李鸿章,他虽然也是要钱的,但是也好打发,他知道朝廷这是要不到钱的,他一开口我便知道他要的只是个名头而已:“皇上,老臣缺额不多,只一百万两而已,刚刚听阎大人所说,似乎朝廷也正缺钱,老臣便想,不能在此刻给朝廷添麻烦,恰好老臣曾与张之洞大人说过此事,张大人说可以借银,不过缺个保人。老臣想,皇上若是能以天子之尊代老臣做这个保人,张大人必定肯帮忙了。还请皇上圣裁。”

我点了点头道:“我给你做这个保,就此事写个折子上来,朕给你签押便是。”

“谢皇上,若是无他事的话,老臣便即告退,老臣难得来京师,该去探望一下皇太后了。”

这老家伙,当着我的面说要给慈禧请安。唉,谁都知道这天下最大的不是皇帝,而是慈禧太后啊。我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道:“那不用急,呆会跟朕一起去向老佛爷请安便是,在外面候着吧。”

太监将李鸿章引出。我朝两位亲王笑了笑道:“论国,两位乃是我大清的亲王,正当为朕多出力,共同将国家弄好。论家,唉,就不说了。两位都不肯帮朕这个忙吗?”

两位亲王对视一眼,急忙行礼道:“臣万死不敢有负皇恩。”

我对恭亲王说道:“恭王致休一事,朕不忍便即应允,待朕向老佛爷请安后再说好吗?”奕忻也知道我这个皇帝没什么话事权,微微一笑,便告退而出。

养心殿书房内,便只剩下我们“父子”醇亲王奕譞是个体型稍稍有些发胖的中年人,面上总带着浅浅的微笑,目光中又不时流露出一丝亮色,让人一见而知是个精明而又内敛的人。

我调整了下表情,尽量压低声音道:“阿玛……”

奕譞刚刚还安坐在凳子上,此刻却如闻惊雷,一下子跳了起来,四面张望,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周围没有什么人,才回复镇定,作势要跪下来。

我哪敢让他这样单独跪对着我,毕竟他是我光绪的生身父亲,便连忙将他扶住听他说话。

“皇上,君就是君,臣便是臣,君父……臣子……臣奕譞……岂敢……”短短一句话,奕譞却说的结结巴巴,显然是情绪激动已极。

“阿玛,您不用怕,咱们单独在一块儿,何必讲那些虚礼?”我将他扶到凳子上坐好。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清漪园工程是为着皇太后的六十大寿而修建的,可不是五十大寿,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搞错了。”我心中一惊,果然在朝堂上我是犯了小错。不过这也还好,可以用操心过度偶尔犯错所致解释过去。

“皇上,六哥他致休的事情,是皇太后的意思,你照准去办为好。”

“皇上,目前的头等大事是修园子的事情,这是皇太后一直以来的愿望,同治朝便闹过一回,六哥也是在这事情上犯了皇太后的忌讳,皇上现在力抓此事,很好。”

“皇上,李鸿章乃是本朝军权最盛之人,不过城府极深,皇上您可要千万抓紧,检阅水师事,若太后同意,皇上可加意去办。”

“皇上,皇后的父亲承恩公,乃是皇上的亲舅舅。眼下署着镶黄旗蒙古副都统,前些天跟我说起过想动一动,恰好内大臣出了个缺,皇上是否可以……”

“皇上,户部的那个阎敬铭,听说跟翁师傅不睦,两人都是军机大臣,不过皇上您的老师还多衔一个协办大学士,故而翁师傅平素眼高于顶,因阎敬铭反对修园子,翁师傅辩查太后的意思,便……阎敬铭跟老六走得比较近……”

好半天功夫,都是奕譞在说,我一直在听着,他是光绪的父亲,对我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从他的话中也渐渐可以了解当朝的人事脉络,我只不住晗首点头,一一记下。而尽管是父子之亲,奕譞也是话只说一半,也让我有些费神去猜测他真正的意思。

比如最后说到翁同龢,好像话里话外对于这位翁师傅并不十分尊重,而尽管阎敬铭的行止与他所说的要大力修园子一事不太搭调,但也听不出来奕譞对他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他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了,说话总是断续,眼神中又常流露出不舍之意,说话间间歇喘气,看上去身体比奕忻好不了多少。

与醇亲王这一番谈话,说的事情虽多,但也没用太久时间。奕譞也不敢在此多留,闲言碎语谁都怕,况且他这个身份敏感的人。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奕譞便告退去了。临别前,我特意加问了醇王妃,我弟弟载沣等人的状况。又特别宽勉他工程用银的事情,应该不用担心。

联想到他的这许多话语和糟糕的身体,极有交待后事之意,我心里一惊,他不会是要去了吧……有空要去看看他,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困局也许能由他解开才是。史上,醇亲王在光绪十二年代天子检阅北洋水师,十六年冬薨。

送走了醇亲王,我才想起李鸿章还在外面候着呢。眼见日到正午,便招呼太监,带领我们往储秀宫而去。

直到听到李鸿章招呼那个太监作“德公公”我才知道原来他叫小德子。

第006章 军机处

与慈禧的这顿午饭,比昨晚那餐要轻松多了。李鸿章与慈禧互问身体好,说说笑笑家常闲话,基本上没我这个皇帝什么事。说起恭亲王奕忻致休,户部阎敬铭请辞事,慈禧也不置可否,只叫我看着办吧。她这么说也许是碍着李鸿章在,给我这个皇帝面子,看她的说话,应该是允了的。

饭后我便告辞,说要出去筹一筹款子修园子,于是便跪安退出。一回头,注意到小德子也跟了出来,我便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专门跟我的。

目前我身边绝少可以信任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慈禧的爪牙,不过估计他们也不敢太过过分的得罪我。毕竟人的寿命在那,慈禧都快六十了,我才二十出头,日后谁主事是明摆着的,谁还敢不给自己留个后路呢。

所以,我需要尽快的在宫中找到一些绝对终于我的人。目前这个小德子,便是我的争取对象。很简单,他现在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因为上面有个得到慈禧绝对信任的李莲英骑在他身上,而且他本身也是专职服侍皇帝的太监,我对他的态度只要不触犯慈禧的根本利益,就能决定这个太监的生死,最起码也能决定他的利益。

“小德子,咱们现在该去哪?”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是好,初到此处,我自然应当处处小心才是。

“回皇上话,照一直以来的规矩,您该去军机处了。”小德子恭敬的回话。

我略一点头,装作沉思的样子道:“好,你带路。”

在宫中走了一阵,我才开口问道:“小德子,跟了朕几年了啊?”

小德子回道:“回皇上话,自打皇上进宫来,奴才便一直跟在皇上左右。从来不敢忘了规矩。”

就这样说着闲话,边往前走着,我有意无意的挑拨着他与李莲英的关系,从他的回话中看,这家伙报复心理极强,记性也很好,连他十几年前刚进宫时候李莲英曾经当众骂过他一顿这样的小事都记得很清楚。还有醇亲王对他好,庆郡王就差点什么的。这一路聊来,对于宫中太监之间的趣事倒也不少。

可能由于他是被安排专职伺候皇帝的关系,大概也自觉命运与我绑得更多一些,加之我与他说话都是和颜悦色如同闲扯家常一般,这小德子也颇有受宠若惊之感,言谈中透露的信息也很多。比如李莲英收受贿赂,身家数百万之巨;公众有许多太监都看不惯李莲英,说他干政误国之类。

我当然不可能做什么表态,只是默默地记在心里。到了军机处前尚远处,远远便听到一阵阵喧哗之声传来。我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小德子。

小德子会意,上前几步,在一块铁牌前驻足大声宣示道:“皇上驾到!军机处各员恭迎!”顿时喧哗省立止,十几个大小官员急忙出来跪迎。

我冷哼一声,走到小德子身边,看到那铁牌子上写着六个大字:误入军机立斩!我又冷笑了两声道:“误入军机斩,入军机而误军机又该当何如?”

“臣等万死……”听我语气极重,眼前的官员谁也不敢起来。我迈步而入,宽坐在当中的椅子上转身面对众人道:“都起来吧。刚刚是谁在吵,吵些什么?”

“咳咳……”一个身着王服的中年官员起身上前奏道:“奴才世铎……”

我不知道这世铎是谁,但看他先回话,声音也不是刚才争辩的声音,于是灵机一动,先发制人,冷冷地说道:“世铎,朕问你,你爵衔为何?”

“礼亲王……衔大学士,领办军机大臣。”

“哼!你也知道,你贵为亲王,又是领班军机,军机处闹成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太让朕失望了!”心下却暗自得意,以后不认识人,就用这招了。

“奴才知罪。”礼亲王又要下跪,我连忙扶他起来道:“罢了罢了,你把事情说说吧。”

礼亲王起身来回奏:“回皇上,适才吵嚷者乃翁师傅与阎敬铭为了修园子的事情争辩而起,两人均是为了我大清,虽是言语失礼了些,但忠心可嘉,请皇上宽恕。”

我点了点头,目光在阎敬铭与旁边那个面红耳赤的老者身上扫过。两人均是下跪认罪。我摇了摇头道:“阎敬铭,你上书乞休一事,朕准了,明儿你便回家乡去吧。户部的差事,翁师傅署理着吧。”

这是慈禧太后与醇亲王的意见,我只是照办而已。只不过话语间使用权术,让他们都觉得是我自己的主意而已。两人领旨谢恩完毕,我扫了扫其余列前的几人,心知这些都是军机处的核心成员,便点了点头道:“还是刚才那个意思,各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要顾着自己的体面,大清的体面!军机处是处理军机的地方,可不是泼妇骂街的场所,都知道了吗?”

我这番话语气适度,不过用词严厉,表情也是板着脸,众人知道厉害,纷纷答应。

“好了,各人报一下自己的爵衔,都要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说话做事可别丢了份!说吧!”

“奴才额勒和布,体仁阁大学士,军机大臣领旨。”一个黑面高大汉子,冷冷地说了一句。说话间看着翁同龢的神色也是鄙夷掺杂着不满。我看他的样子比较耿直,便暗自留心。

“臣翁同龢,内阁协办大学士,军机大臣,署理户部,臣领旨。”

“臣张之万,体仁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军机大臣,领旨。”

“臣许庚身,内阁侍读学士,补军机大臣,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领旨。”

“臣孙毓汶,军机大臣,太子少保,署刑部尚书领旨。”

看上去均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又有哪一个能真正对这个国家,对我这个光绪皇帝起点作用呢……唉。

心中暗叹之后,让他们安坐,问道:“今儿有什么大事要说吗?”

安静了一阵,礼亲王世铎咳嗽一声道:“有关修园子一事,缺额该当如何处理,请皇上示下。”

娘的,又踢皮球给我。我冷哼一声道:“户部尚书那么好当的吗?都要我这个皇帝来说,要尚书何用?这事,就交给翁师傅去办,朕只有一条宗旨,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工程一定要完工,太后大寿,岂可轻视?以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扯皮的事情,都记住了?”

“喳——”

“臣领旨。”

接下来那许庚身便起身奏道:“臣自东洋获悉,日本天皇通过了国会制定的征讨清国策,此诚辱我大清太甚,该当如何反应,臣奉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庆郡王之命,恭请皇上示下。”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是不是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呢?应该不是吧,那是二战之前……不过,这应该是那个田中奏折的历史蓝本了吧。

庆郡王奕劻在历史上是个没什么主见又自高自大的人,要他主理外交,实在是弱了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略一沉思,说道:“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这样,要你们庆郡王给日本国发去照会申斥,但要注意语气言辞。另,拟旨给李鸿章,说检阅北洋水师事,朕初步允了,总要给日本人看看我大清的决心!”

“万岁圣明!”一片叫好之声。几个章京便动了起来,准备拟旨。唯独一旁的额勒和布不发一言。我注意到了,便开口问道:“额勒和布,你有什么想法?”

“回皇上话,奴才想的是皇上万金之体,不宜涉险,不若在宗室中择一亲贵,代天子出巡,方为妥当。恐怕这样也更不伤万岁爷至孝之诚。”额勒和布这番话让我心中一惊,他是在点醒我要得到慈禧的同意后才行啊,万一慈禧心里不同意,我这一出去,很容易招致误解……

刚要说话,却见翁同龢应声附和道:“额相所言甚是,臣翁同龢深以为然,请皇上三思。”

我就坡下驴,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此事再议,前言给奕劻的旨意照拟,给李鸿章的缓发。对了,翁师傅,修园子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第007章 帝党小太监

说到修园子的事情,翁同龢顾左右而言他,我讨厌他这种态度,神色便严厉起来,翁同龢却似很受打击,更加的支吾起来。

我反应过来,他应该有什么事情想单独跟我说,但我可不能在这戳破他这层心事,便假做生气道:“不用说了,待会到养心殿来见朕再说吧!户部由你该管,总要拿出办法来才是!”

“臣领旨。”翁同龢见我领会他的意思,向我使了个眼色后退下。

额勒和布起身禀奏道:“朝鲜有奏表到,说他们的老赵太妃病死了。此事非同小可,皇上万万不可轻视。”

“哦?”朝鲜死一个老女人,有那么严重吗?我露出不解的神色。

“皇上,老赵太妃一向亲我大清,在朝鲜民间素有德声,现在她一死,朝王昏聩,朝政必定落入闵氏之手,闵氏向有异志,奴才倒不担心朝鲜,奴才担心的是日人恐怕会趁虚而入。”额勒和布这话说得极有见地,我不禁暗暗点头。突然想起一个人,难道是袁世凯的折子?

“额勒和布,你这见地不错啊。以前还没看出来呢。”我有心试探这额勒和布道。

额勒和布启奏道:“奴才不敢贪功,此为驻朝道员袁世凯奏折所言。该员还加断言曰,朝鲜数年内必有大事,请朝廷留心。”

我木然,要来袁世凯的奏折一看,暗叹这时候的袁世凯,的确是一员能臣,这个奏章,尽显他的才华和眼界。

“朕知道了,拟旨给袁世凯,要他善加提防日人滋事,遇事可决断,朕给他撑这个腰。”我暗下决心,甲午之耻已经不远了,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否则,我这个皇帝当的又有什么劲!

“好了,其他大小事务,礼亲王你们酌情办理,朕就不一一过问了。记着给太后也送一份去。翁师傅随我来。”我交代了事务,便带着翁同龢向着养心殿我的寝宫和办公室而去。

一进养心殿书房,屏退左右,翁同龢行礼完毕后奏道:“皇上,老臣无礼,还请皇上恕罪。”

我摇摇手道:“罢了罢了,翁师傅是朕的老师,有什么心腹体己的话,便在这里说吧。朕不怪你。军机处人多耳杂,你小心些也是对的。”

“谢皇上,臣此举,实是为了筹措银子一事,须加防范李鸿章的耳目,臣启万岁,北洋水师固为我朝海上屏障,但北洋水师之规模,与西洋诸国相敌固为不够,而对付日本这样的蕞尔小邦又实是绰绰有余,既如此,又何必再徒费银两?此其一。其二,皇上,修园子一事,实是光绪朝第一等一的大事。皇上虽已亲政三年,但皇太后仍时有问政之意,且亦有问政之实……”

“大胆!”我怕他是试探于我,加之刚才他对日本的肤浅看法,心中不禁怒意勃发,借着他说慈禧的事训斥道:“太后于我亲恩比天,朕亦以孝治天下,翁师傅,你可不要忘了人臣的本分!”

翁同龢浑身一颤,连忙跪倒道:“臣万死不敢忘皇恩,臣自入朝以来,屡蒙特简加恩,两朝为帝师,怎敢时时事事辜负圣恩?也正是臣不敢片刻辜负皇恩,这才冒万死进斯言,请皇上听臣一言!”

我见他说的严正,加之因为信息缺乏的缘故,也想多听他说说话。便换了副神色说道:“起来说话吧。”

“皇上,您今天的变化真是让老臣心喜欲狂……”翁同龢起身说道,神色复杂,夹杂着欣喜与敬畏。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皇上天子气象潢潢,老臣深感欣慰。”

呵呵,看来人人都会拍马屁啊。不过虽说我明知是马屁,但是听了这番恭维,和他那表情,还是心里受用,便稍展笑颜,听他说话。

“自光绪十三年皇上亲政以来,臣无日不思索强我大清,固我皇权之策。但三年来,皇太后一直并未全然放权给皇上,一品大员任免,均要太后点头方可。臣每思此事,总心急如焚。如今皇太后大寿在即,修园子固为庆典之用,但尚有另一妙用,皇上天纵英明,应当知之,皇上近来颇重视此事,也足见皇上英明。老臣深为欣慰。”

难怪,难怪我说阎敬铭准休,他还不走,原来他是在等皇太后的懿旨!不是说阎敬铭对我不敬!而是这皇帝,实在没有那个权力!

“今圣命老臣署理户部,臣思之,既水师短促难成大器,不若移水师军费以修清漪园,修好园子后,太后固得一颐养天年之所,而皇上亦可真正亲政,乾刚独断,此老臣之慰事,亦大清之大幸也!皇上,老臣这番心思,就是解决修园子银子的办法,请皇上圣裁。”

说完一番话,翁同龢颇有些累了的样子,我笑了笑,让他喝茶。而我却在思索他这番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话的确非常有道理,北洋水师多个几百万两银子也无力对抗欧美列强,而应付日本的挑衅,从后世的眼光看,尽管的确是经费上有所欠缺,但是只要将士人人用命,打败日本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他还为我指出这样做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慈禧也许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清漪园中养老,而我就能真正的掌握大权,不再受制于那个老妖婆。

到底能不能这样干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会这样,这……就是历史。我踌躇起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这时,房门外却突然见到人影一闪,我心中一凛,这番对话要是传到慈禧耳朵中去,那可不得了,翁同龢也许还好,但是慈禧对我的防范却要更加深了。于是连忙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进来!”

“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答应,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倒是没有任何猥琐之态,看来心中没鬼。

“你叫什么?在哪个公公手下?在外面干什么呢?宫里的规矩不知道吗?”我板着脸喝问道。

这小太监连忙跪下磕头,脸上虽有些害怕,但说话却还是一板一眼,思毫不见慌乱:“奴才寇连才,自然知道规矩,奴才在太后梳头房里做事,是李莲英公公该管,奴才虽然进宫不久,但从不敢忘记规矩。刚才奴才奉李公公之命,来探望皇上……”

我看他说话耿直,不太像个坏人,于是便挥挥手想要他去。

“慢着!”翁同龢厉声喝道,板着脸贴近寇连才喝问道:“李公公叫你来做什么?”

我怕他吓着这孩子,便说道:“翁师傅,这还是个孩子呢,你别吓着他。”

翁同龢嗯了一声,却继续喝问道:“说啊,李公公叫你来做什么?”

“回大人话,奴才没有错。”

“没错?”翁同龢回过头来,神色果决,做了个挥刀的手势,示意此人不可留。我笑了笑道:“翁师傅过虑了,这孩子不像个没心没肺的人。”

说了两句,便打算把这小太监放走,我实在没空在这事上费神,许多事要多想呢,况且,就算这家伙有问题,我能怎么办?杀了他?岂不是更加打草惊蛇?

我摇了摇手说道:“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寇连才愣了愣,脸上一动,突然挪动膝盖爬行到我面前哭泣道:“奴才该死,奴才实际上是奉了李公公的命令,来探听皇上跟什么人说话,又说了些什么话的。”

我一愣,这李莲英,好大的胆子!也许是我脸上凶光毕露,寇连才毕竟是个孩子,眼泪直往下流,浑身颤抖。

我回复过来,命他起来,宽慰道:“朕不是怪你。你跟朕坦白,这很好。朕不加罪与你,不过,你这次如何回话?”

“奴才的心是向着皇上的,万岁爷明鉴!奴才本就不想来,但李公公总说不来就把我赶出去,奴才不能不来啊。”寇连才哭诉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心中一振,又问他道:“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奴才寇连才。”

寇连才,寇连才,是了,清末的爱国小太监,因上书慈禧谏言归政光绪帝而被慈禧处死。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希望他没有改变初衷才好。

我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好了,朕说了不加罪与你,也相信你。不过,朕却要你回去说朕正与翁师傅说话,商议修园子经费一事。你可知道了?而且,今后你也要常来,李公公叫你来,你就来,该怎么说朕会教你。知道了?”

寇连才止住哭泣,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寇连才去后,翁同龢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回头对我说道:“愿天佑皇上,若此人果真效忠,皇上也加多了一分安全,臣也少一分担忧!”

我哈哈大笑道:“天自然佑朕!朕乃天子!天不佑朕却佑谁?”

翁同龢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敬畏。

第008章 醇王府

与翁同龢谈了一下午,看了看书房内的西洋钟,已是下午三点了。翁同龢退去后,我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一阵,想着千头万绪从何处理起才好。

以前曾与朋友争论过光绪朝变法的事情,朋友都认为如果袁世凯不背叛光绪,中国将会走上一条光辉的道路。这个观点我是部分赞同的,因为我觉得戊戌变法走的是一条比较正确的道路。君主立宪,也比较适合当时中国人的皇权思想。但是细细想来,如果袁世凯不背叛,就真的会变法成功吗?

未必吧?在我看来,那是幼稚的历史观,从后来袁世凯的举动来看,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如果按照谭嗣同的设想,袁世凯兵围慈禧,荡除顽固守旧势力后,他的地位又岂是康有为梁启超之辈可以控制的?接下来的不会太长时间里,袁世凯肯定会攫取大权,然后逼光绪禅位,中国,还不是要走上那个洪宪皇朝?然后接下来护法战争什么的……继续上演。

固然一些偶然的因素会改变历史的轨迹,但是,改变不了方向吧。我这样想着,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北洋水师击败日本舰队,如果八国联军被尽歼在京津之间……这样的如果还有很多很多。但是那样,国家就能够一下子强大吗?不能。就像我常说的那样,人生是单向的,历史同样如此。

眼前我就有这样的改变国家命运的机会,又从何处入手呢?短短的半小时时间内,我给自己定下了三步走的目标。第一步,站稳脚跟,培植起自己的帝党势力,削弱后党势力;第二步,诛慈禧。绝对不能让她活那么久,那是中国最大的灾难;而第三步呢,就是强国强军,改变这晚清的世界弱国形象。

这三步,哪步都不容易,而且,也不是顺序进行的,完全可以同时进行。我想了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最亲近的,莫过于我的“亲生父亲”——醇亲王奕譞了,而现在,正有一个机会,醇亲王看上去身体很是不好……

当晚仍是在钟粹宫皇后那里过夜,毕竟隆裕是我来这里后的第一个女人,珍妃什么的我又没见过,对隆裕也没那么讨厌,更况且,讨好她对我的地位有百益而无一害,果然我连去两日,她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北京是个陌生的地方,第二天下午,在以去各亲王府筹款并探望生病的六王七王的名义下,得到慈禧的许可后,我坐了约半小时的车,才来到了醇亲王府第。

天子亲临,自不是小事,早早得到消息的醇亲王一家早早在门口候迎,当我下车时,面前已是跪的黑压压的一片。我连忙扶起当先的醇亲王奕譞及王妃,让大家都起来。在初夏的阳光下,奕譞的额头盈满一层细细的汗珠。

进了王府,别有洞天,这王府当真是极大,风景也是极好,假山碎石,小湖杨柳,都是别致风情。

进了那名叫退省斋的书房,正看见那副著名的对子:财也大,产也大,后来子孙祸也大,若问此理是如何,子孙钱多胆也大,天样大事都不怕,不丧身家不肯罢。我凝望这副联良久,想起历史上这一家的繁华盛衰,不仅唏嘘不已。书案上放着一枚欹器(欹器,一种巧器,只有装一半水的时候才能保持平衡,如果满的或者空的,就会歪倒。),镇着一方宣纸,上写六个大字:满招损,谦受益。我立在当中,良久无话可说。这个从人性角度来说很是可敬,也很是可怜的老人,就要去了。

“皇上……奴才奕譞不值得皇上冒此风险……”奕譞凝视着我,略略颤抖着说道。

“阿玛,儿子此次来探视阿玛,是老佛爷恩准了的。听说阿玛您身体不好,老佛爷很是担心呢,特地叫儿子来看看。”我宽慰他说道。看来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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