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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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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月舞望住他。
他的眼睛深邃如黑洞,像一头发狂的猛兽。
这不是吻,只是一个帝王的强取豪夺,他用一种帝王霸道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在宣布他的身份,仿佛是在告诉她,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必须无条件接受。
她感到害怕。
这个男人孤寂如夜空,同样孤傲如夜空。
被他爱上的女人或许幸福,或许悲哀,他会不顾一切要去得到被他爱上的女人,如果那女人消失了,那份孤寂也许会成为永恒,永远埋进无边的黑暗中。
她感到害怕。
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吻。
她看着他。
挑衅(6)
眼神逐渐冷漠。
良久。
夏墨兮推开施月舞。
她的唇瓣红艳如鲜血,如雪般洁白的肌肤更加凸显出炫目的红色。
他凝视她,冷笑道:“亲吻时是否应该更加投入进去?而不是用你冷静的头脑去思考朕的心思。”她冷漠的眼神和不予回应的吻令他非常不悦,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施月舞也凝视他,冷言道:“我不是青楼姑娘,况且我不认为刚才那叫吻,那只能称作宣泄。”
夏墨兮目光冰冷如寒霜。
这一刻,他发誓他要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她愿不愿意。
施月舞仿佛能看懂他的心思,冷笑道:“你想要我对不对?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夏墨兮颦眉。
她确实清雅脱俗,令他心动。
但是。
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是什么?
他想不清楚。
阳光如细雨般洒下。
她的身体仿佛透明,渐渐地似乎要消失。
夏墨兮心惊。
金黄色轻盈的纱衣随风舞动。
风越来越烈。
似乎要将她吹散。
风中夹带着一股清雅的花香。
施月舞睫毛微颤,冰冷自她眼底消散,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如夜里的星辰般美丽动人。
“花。”她轻轻说道。
“花?”夏墨兮疑惑她瞬间变化的神情。
“是栀子花。”她转身迎着风,多么熟悉的花香,一如多年前的那个人。
“栀子花?”他茫然的望过去。
不远处有一片花海,碧绿色的花叶,洁白的花朵,随风翩翩起舞。正中央有一座素雅的凉亭,凉亭里空空荡荡的,仿佛能看见风的影子,花的香气。
这里。。。。。。
他似乎来过。
很久以前。
有多久了?
好像很久很久,久的失去了记忆。
不对。
这里是印无痕的府邸。
那年,他刚继位,印无痕刚上任。
他因政事来找他。
挑衅(7)
就在那座凉亭里,当时有一张小方桌,两张竹藤椅,周围的栀子花刚栽种不久,似乎是印无痕自家乡带过来的。
记得那天——
。。。。。。“这是栀子花吗?”他望着一片花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的圣上。”印无痕清清淡淡地。。。。。。
。。。。。。“栀子花是镜国的国花,珍贵无比,即使是镜国人也只有皇族以及达官贵族能拥有。”他开始怀疑印无痕的身份。。。。。。
。。。。。。印无痕走进最近的一棵栀子花,轻轻折下一朵洁白的花朵。。。。。。
。。。。。。他望着栀子花,冷淡的说道:“臣家中自百年前便栽种它,一直流传至今,因为臣家里的亲人喜爱它,所以走到哪都要带着它,逐渐从几棵变成现在的满院。圣上如果喜欢也可以拿去一些,要不了几年,夏国就可以遍地栀子花开。所谓国花珍贵无比,只是因为稀有,而稀有的原因只不过是人没有用心栽培,慢慢地枯死,越来越少也就珍贵起来。”。。。。。。
。。。。。。印无痕走到夏墨兮面前,将那朵栀子花放进他的手心,无波的眼眸直视夏墨兮,缓缓道:“栀子花,干干净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施月舞奔向花海,双手轻轻合住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嘴里喃喃自语:“栀子花,栀子花,纯洁无瑕,干干净净。。。。。。”
夏墨兮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施月舞的目光忽然温柔如水,声音温婉动人,仿佛换了一个人,她轻轻折下一朵栀子花,捧在手心亲吻。
转过身。
她向他伸出双手。
一朵雪白的栀子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风吹过时。
栀子花轻轻地摇动。
清丽脱俗的花瓣一如她清雅绝俗的美丽容颜。
“送给你。”
施月舞笑靥如花,像盛开的栀子。
夏墨兮怔住。
挑衅(8)
不懂她什么意思。
她的笑容温柔宁静,可是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悲伤,让他有心痛的感觉。
他慢慢伸出手来,手指干净而修长,拿起那朵被施月舞亲吻过的栀子花,清雅的花香萦绕在指间,他轻轻转动栀子花,洁白的花瓣在阳光里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渐渐地仿佛要消失。
他出神的凝望栀子花,仿佛他这样凝望栀子花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凝视这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然后。
是心痛。
胸口一阵莫明的痛心。
他猛然回神。
然后。
他看到施月舞蹲在一棵栀子花树下,背对着他。
她在做什么?
夏墨兮上前两步,定睛一看,只见施月舞正聚精会神的用手指。。。。。。挖泥土!?
“你要干什么?”一把将她拉起。
她的手指满是污泥,指尖有些裂痕。
他心痛。
“挖一棵带回去啊,赶紧啊,趁现在没人。”
施月舞说完又要去挖,却被夏墨兮钳制住。
他怒道:“你不痛吗?”
“哦。”施月舞抬手望了望:“是有些痛。”
“痛你还挖?”夏墨兮低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要不你挖吧。”施月舞将他推向那棵被刨过根的栀子花树前。
夏墨兮眉心皱成一团,九五之尊的皇帝去挖泥土?而且还是在别人家的庭院里偷盗,偷的还只是一棵花树,这。。。。。。成何体统!
可是,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他竟然无法拒绝。
挖?
还是不挖?
他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不知不觉被施月舞影响了心绪,而夏墨兮扔不自知。
“要不我们拔吧。”施月舞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夏墨兮不懂,她为什么执着于栀子花?但是,他知道这些栀子花少说也有七八年的生长时间,不是光说一句拔就能拔出来的。
挑衅(9)
“你稍微冷静一下。”
他发现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夏墨兮猜错了,施月舞其实很冷静,只是冷静的有些冲动而已,她拉住他的胳膊,“你不是会武功吗?来个降龙十八掌什么的把它从土里震出来。”
“这。。。。。。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况且他也不会什么降龙十八掌。
“确实有点大材小用。”施月舞想了想,“那你身上有没有刀啊、剑啊这种利器?”
语毕。
只听身后发出清脆的树枝折断声。
两人同时回头。
只见姗姗来迟的慕振风手握一柄宝剑,脚下不小心踩断了一枝枯萎的树枝,他的身体呈僵硬状态,表情窘迫难看。
施月舞眼睛一亮,贼溜溜地望着他。
慕振风握紧宝剑,与其僵持。
温暖如春的夏国忽然刮起一阵西北风。
寒风瑟瑟中。
慕振风手持宝剑,开始挖泥土。。。。。。
他的背影仿佛一下子步入了老年。
阳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渐渐拉长。。。。。。
额角溢出一滴心酸的汗水。
他用衣袖拭去。
宝剑在手,挖着泥土。
有一种岁月沧桑,叹人世悲凉之意境。
******
那天傍晚。
印无痕办完公事回到府中,来到那片装载着昔日记忆的栀子花园。
他站在凉亭里,静静地凝望花海。
突然。
视线扫过,满园洁白的花树间平白无故空出一个大窟窿。
他慢慢走近,然后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一阵寒风猛烈的刮过。
卷起几片凋零的花瓣。
印无痕面无表情的凝视那个大坑良久良久。
夜幕降临。
府邸点上了灯笼。
天空繁星点点,有云丝悄悄的飘移。
他的表情始终平淡无波。
他一直在看大坑。
直到管家送来一小块布,布上印有龙纹印。
他才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挑衅(10)
******
那天慕振风扛着栀子花树准备离开时——
夏墨兮突然出手,自他的衣角撕下一小块布。
“龙纹玉拿来。”他伸手对施月舞说道。
“不给的。”施月舞护住胸口,一副小气的模样。
夏墨兮瞥了眼她的胸口:“朕只是借用一下。”
“借用要钱的。”
“回去再送你一颗宝石。”
“要蓝色的。”
“你还有什么要求?”夏墨兮挑眉。
“喏,给你。”施月舞不情不愿的从怀里取出龙纹玉。
夏墨兮接过龙纹玉,拔出慕振风的宝剑,食指轻轻划过剑刃,顿时殷红的血液溢出。
慕振风惊叫:“圣上!”
施月舞也惊叫:“勇士!”
夏墨兮摆手,制止慕振风欲扔树察看他伤势的动作,将血液滴上龙纹玉的表面,均匀涂抹。
施月舞明白过来,“你是要盖章啊?告诉印无痕你偷了他一棵树?”
夏墨兮瞪了她一眼,到底是谁要这棵树的?
施月舞道:“你可以用慕振风的血啊,自己伤自己多划不来。”
“他不敢。”夏墨兮轻轻地在那块撕下的小布上印上龙纹玉的纹路。
“为什么?”
“没人敢在皇帝的东西上溅血,除非不要命。”他将小布扎在栀子花的枝头。
******
御书房。
“圣上,六部出事儿了,左将军请您移驾承天殿偏殿。”小顺子匆匆跑进来。
“什么事?”夏墨兮放下公文,蹙眉抬头。
“负责承天殿的太监来报,礼部尚书印大人被群臣孤立,群臣认为是印大人举办了‘皇后猜猜猜’活动,今天印大人又突然取消四品以上官吏参与评选才艺大赛候选佳丽获胜的资格,都以为印大人想一人私吞所有银子,这会儿六部都闹开了。”
六部纷争(1)
“印无痕不会理会他们。”夏墨兮淡道,他了解印无痕的为人,像是沉睡千年的枯井,不会被外界扰乱心境,更不会与旁人起冲突。
“圣上,印大人虽然心如止水,但是左将军现在在六部,有左将军在的地方恐怕没事儿也能弄出点事儿来。”
夏墨兮颦眉,目光瞥向一扇关闭的窗户。
突然。
他迅速走到窗口,手掌轻轻一推,望向远处两名正在小心翼翼栽种栀子花的太监。
风,迎面吹来。
风中卷着清雅的芬香。
有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压在心底。
他忽然对着空气说道:“偷听到有用的消息了吗?”
雕花的木窗下。
施月舞席地而坐。
“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在听,你不是早就发现我在这里了吗?”
她静静地凝视远处的栀子花,眼神懒洋洋地。
夏墨兮低头,一把揪住施月舞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跟朕走。”
******
承天殿的偏殿。
吏部尚书王炳超和工部尚书卓不凡二人抱胸,怒目立在印无痕的书案前,同样的举止同样的神态,宛如两棵屹立不倒的大树。
王炳超五十开外,稳坐吏部尚书的位置已有十年,卓不凡是他的学生,年纪看起来与印无痕相仿,都是上次朝廷变革时被提拔的年轻后辈。
此时。
王炳超怒道:“印无痕,不要以为圣上提拔你为尚书,就可以为所欲为。”
卓不凡接上一句,“印无痕,不要以为圣上选妃由你负责,就可以无法无天。”
站在两人身后的群臣纷纷点头附和,官位在印无痕之下的他们不敢出言不逊,就只有同为尚书的王炳超和卓不凡有胆量与印无痕较量。
只是——
六部纷争(2)
印无痕至始至终未抬眼瞧他们,他一直在书写文书,仿佛与世隔绝。
“印无痕!”王炳超震怒,大掌用力拍向书案,大声道:“休想隐瞒我们,这次‘皇后猜猜猜’活动就是你幕后策划的,等我们全体上钩以后你再取消我们的评选资格,这样你就可以一人操控全局,从中谋取暴利。”
“印无痕!”卓不凡接口,拳头敲响书案,“你妖言惑众,欺瞒圣上,使圣上听信你的谗言,将我们一网打尽,又陷害左将军于不义。”
无论圣上选谁当皇后,他们都输的一塌糊涂,猜不中,家当尽失;猜中了,必须缴税。这还不叫“一网打尽”吗?
王炳超和卓不凡两人敲打桌面的力道极大,导致书案上的砚台轻轻弹跳一下,洒出几滴墨汁,溅到了印无痕正在书写的宣纸上。
众人皆是一惊。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这印无痕从未见他动怒过,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数年如一日,万一惹火了他,不知会产生何种不得了的后果。
众人屏住呼吸,凝神注视印无痕的神态举止,只见他慢慢地放下毛笔,将那张溅到墨汁的宣纸随意一掀,搁在一旁。
恍惚间。
似有一股撼人的气魄自印无痕身上出现。
但是,他依然平淡,依然没有丝毫表情,他静静地抬眼,看向王炳超,淡道:“选妃是圣上的家事,让众位大臣旁观已是有违常理。”
王炳超一怔。
印无痕讲的没错。
可是,这“才艺大赛”就圣上亲自决定,由四品以上大臣参与评选。
六部纷争(3)
而现在,印无痕突然取消大臣评选,虽然才艺比赛还是如期进行,但他们就没办法联手将鲍珍珠捧上皇后的位置,他们可都在“皇后猜猜猜”活动中猜了鲍珍珠为皇后,要是猜错了等于倾家荡产啊!
左思右想之后,发现“皇后猜猜猜”活动与印无痕脱不了干系,否则一向只管礼部的印无痕怎么突然来兴致建议圣上增加赋税,后又取消大臣评选?税收可是吏部的管辖范畴,那根本就是印无痕一网打尽他们的阴谋。
思前想后,印无痕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
只有一个可能——
卓不凡大声道:“印无痕,你的野心可大啊!你一直低调行事,其实就是想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坐上丞相的位置!”
、奇、众人恍然大悟,丞相统领六部为百官之首,当官的若无此野心岂不是枉为官?
、书、王炳超横眉道:“你等着,我们要联名上奏圣上弹劾你!”
、网、“没必要这么狠吧?”
这一句出自施月舞之口。
然而,群臣个个怒火中烧,气昏了头,压根分不清是谁开的口。
王炳超接口就是一句,“谁敢包庇印无痕,就是他的同党。”
施月舞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笑眯眯地喊道:“印大人,要不要我帮你解围?你开个价,我听着合理就救你出来。”
印无痕的目光穿过人群,望向声音处。
群臣一惊,男人堆里怎会突然出现女子的声音?他们跟随印无痕的目光转身看过去,这一看,只觉得眼前仿佛被人狠狠地一拳击中,脑袋顿时“嗡”一下,先前的怒气瞬间转为惊恐。
“圣。。。。。。圣上金安!”
群臣一个接着一个跪地。
六部纷争(4)
群臣一个接着一个跪地。
圣上什么时候来到的?
为何没有太监通报呢?
夏墨兮身姿卓越,气质高贵,一身黑袍如暗夜魔君,深邃的眼眸,无人能到达尽头,读懂他的心,似乎早已习惯大臣之间的尔虞我诈,他平静地一扫众人,“左少弈呢?”
“圣。。。。。。上。。。。。。”
是左少弈虚弱的声音。
夏墨兮寻声望去,层层叠叠的公文堆积成一座小山,那“山顶”上冒出一只白净整洁的大掌,正向他们招手。
“左少弈你玩的很高兴啊?”夏墨兮微怒。
“圣上,您误会微臣了,微臣被这些公文压的快喘不过气了。”左少弈的声音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传来。
“还不出来!”夏墨兮冷声命令。
“圣上,微臣不是不想出来,微臣这会不能出来。”左少弈有气无力的回答。
“为什么啊?”施月舞好奇的问。
“是施月舞姑娘吗?少弈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夜夜思念无法入眠,你能来看在下,在下的心跳的好生厉害,你若不信,可以趴到我的胸脯听听在下的心意。”左少弈语带调戏,他对女人的记性一向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听声音便知是谁。
“左少弈!还不快给朕滚出来!”夏墨兮握拳震怒。
众人均身子一颤。
左少弈:“。。。。。。”
现场气氛沉闷。
施月舞笑脸盈盈盯住那一堆高耸公文。
过了一会儿。
左少弈的声音再次响起,“圣上,微臣现在要是出去,这些微臣好不容易整理的公文就全散啦,您看在微臣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的份上,请您叫些人手来帮微臣把这些公文移开,微臣好出来接驾。”
六部纷争(5)
他困在里面将近半个时辰,好几次呼救,但是其他人都沉浸在与印无痕的抗战中,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夏墨兮尚未说话。
突然。
左少弈只觉扶住公文的手臂越来越沉重,那叠公文摇摇晃晃,随时有坍塌的架势,头顶唯一的一点光线忽然暗了,他抬起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俏脸蛋正望着困在公文堆里的他,那笑容极其的奸诈,令他不禁浑身一颤。
施月舞正悠闲自得的趴在那叠公文上,笑望左少弈。
“第一。”她伸出一根手指,“你们身为朝廷重臣,百姓的父母官,不去为国家,为百姓排忧解难,反倒在此窝里斗,说难听一点你们是在自相残杀。”
“冤枉啊圣上,微臣发誓这次没有和众位大臣同流合污啊!”左少弈喊出声,虽然是他有意无意的怂恿,但他真的没有参与啊。
夏墨兮本想制止施月舞的举动,但听她说的那些话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因此便不动声色。
“第二。”施月舞笑眯眯,“身为同僚,相互猜忌,排除异己,你们可知该当何罪?要是被其他国家知道夏国朝廷内部纷争四起,他们举兵攻打,使夏国陷入生灵涂炭的境地,你们有几颗脑袋用来赎罪?”
群臣听完,羞愧的将脑袋压的低低地,恨不得钻进地洞。
这时,有两名太监恭敬地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到圣上的身后。
夏墨兮随意坐下。
马上又有一名太监恭敬地递给他刚沏好的顶级龙井。
茶香袅袅蒸腾,夏墨兮将茶杯端在手心却不喝,深邃的眼眸凝视施月舞。
她说出了他心中的话。
“第三。”施月舞又伸出一根手指,朗声道:“综上第一、第二条所述,现在罚你们半年的俸禄上缴国库,可有意义?”
六部纷争(6)
夏墨兮微微挑眉。
群臣无不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施月舞,这小女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胆敢在此胡乱撒野?但碍于圣上在场,他们只能怒瞪不敢言语。
左少弈惊叫:“圣上。。。。。。”
“闭嘴!”施月舞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就往镇远将军头上砸去,高声道:“接下来要谈谈你的罪行。”
夏墨兮微微皱眉。
那本册子是户部记录税收的账簿,若换了别人将此册子乱丢恐难逃皮肉之苦,然而施月舞是个例外,夏墨兮对她总是心软,下不了狠心责罚。
施月舞阴恻恻地一笑,然后转头瞥向坐在椅子里悠闲的品茶皇帝,知他暂时是不会打断她与左少弈的谈话。
她欲回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却见印无痕正凝视着她。
她看向夏墨兮,接着又转向印无痕。
她心惊!
印无痕与众大臣跪在一起,却和其他人有着天壤之别。
上半身笔直,眼神无波无痕,他跪在地上却仿佛与坐在椅子里的夏墨兮没有一丝贵贱之分。
夏墨兮高贵超然。
印无痕虽长相平平,但他身上自有高雅的气质。
他淡淡地望着她。
而她读不懂他眼里的含义。
一种萧索。
一种忧伤。
夏墨兮困惑施月舞为何眼中有惊疑,不解地跟随她的目光看向印无痕。
印无痕仿佛知道夏墨兮此时会转而看他,于是收回目光,与之四目相视。
没有敬意。
没有畏意。
印无痕的眼底淡的可怕。
而夏墨兮的眼底深的可怕。
气氛压抑。
四周寂静无声。
施月舞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浅浅地,似乎随时会断掉。
左少弈躲在公文堆里沉默,他平时虽然嬉皮笑脸爱开玩笑,但毕竟身在朝廷,很多事情看的明,听的懂,敏锐的感觉探知到气氛的异常后便不再出声。
六部纷争(7)
“圣上,恕臣斗胆。”
印无痕打破沉静。
“说。”
夏墨兮沉声。
众人皆是一颤。
印无痕的话虽恭敬有礼,语气却淡而无味,夏墨兮简单的一个字,仿佛施加了厚重的力道,压的旁人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施月舞擅长察言观色,可现在,她却看不懂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
一君一臣,又感觉非君非臣。
说是宿敌可并无火花擦出。
短暂的停顿仿佛过了百年。
印无痕浅淡道:“臣擅自更改圣上的决定,将才艺大赛由原先的四品以上官员参与评选更改为圣上您亲自选定。”
夏墨兮同样淡道:“理由?”
印无痕回道:“选妃本是圣上的家事,朝中大臣本不该随便干预,况且五十位候选佳丽之中有数人皆是本朝重臣的女儿,若参与评选,誓必会选自己的女儿为皇后,而其他大臣为了稳固地位、拉拢关系自然也会选择某位大臣的女儿,这对其他地方小官的女儿不公平。”
夏墨兮对选妃之事漠不关心,也就不曾考虑过这层关系。
可是,印无痕早不提出晚不提出,偏偏在选妃的前两天提出,而前一天他又有意帮助施月舞度过难关,这人到底有何目的?与施月舞又有什么关系?
脑海一闪而过那洁白的栀子花,施月舞的突然出现,对栀子花的偏爱,而印无痕这个人。。。。。。似乎也很神秘,他不曾怀疑过印无痕的身份,因为此人是父皇举荐给他的人才。
他看向一脸高兴的施月舞,恐怕印无痕的这个提议是为了帮助她在活动中赢得最大的利益。
施月舞此刻兴奋的乐不可支。
这几天一直担心官官相护将鲍珍珠捧上皇后宝座,她岂不是要输的体无完肤?
六部纷争(8)
朝中大臣定金数额几乎占了整个活动的三分之一,他们又全部猜鲍珍珠会成为皇后,为了自己的盈利他们管鲍珍珠是美是丑反正又不是自己娶老婆。
他们联手拥护鲍珍珠将会是她最大的敌人。
现在,施月舞越看印无痕越顺眼,每次与他见面总能带给她好运。
夏墨兮突然对印无痕道:“你的话还没说完。”
施月舞惊诧的看向印无痕,又看看夏墨兮,她是没看出来印无痕还有话要说,看起来平淡如水,根本不懂他。
群臣低着头,心里苦涩难耐,“皇后猜猜猜”活动恐怕只能寄托在鲍珍珠的魅力上了,印无痕方才一番话无懈可击,此事已没有挽回的余地。
印无痕淡淡道:“皇后既是一国之母,也是圣上的妻子,可是,她不是为了国家而生,她是为了陪伴圣上的一生而出生的。”
夏墨兮冷哼,嘴角一抹冷笑,“想陪伴朕一生的女人数不胜数,是不是朕都要立她们为皇后?”
施月舞看向夏墨兮。
心生同情。
他站的地方太高太高,以至于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所以他孤寂。
印无痕道:“至少找一位您中意的皇后。”
夏墨兮的心微微一颤,仿佛黑夜里点亮了一根蜡烛,虽然微弱但总能辨明方向,他喃喃:“朕中意的皇后吗?”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施月舞。
他微微闪烁地目光触及到施月舞惊讶的眼神。
施月舞立刻扭头回避他,然后,她左看看右瞅瞅,似乎在忙碌地寻找着什么,嘴里还不停的叫道:“啊,我掉了一两银子,掉哪里去了呢?不行,我得找找。”
六部纷争(9)
这话一出,那些不敢动的大臣有几个人开始偷瞄四周,都想在第一时间寻到那一两银子,他们家产几乎都奉献给了“皇后猜猜猜”活动,如今能捞回一两是一两,管它是别人掉的还是别人扔的,总之谁捡到就归谁。
施月舞暗笑,她怎么可能掉银子!?当然是瞎掰的。
夏墨兮邪笑,“如果朕中意的人选不愿意做朕的皇后又该如何?”
施月舞立即双手捂耳,不停的自言自语:“不能受外界干扰,我要集中精神寻找银子。也许掉外面了,我出去找找。”
印无痕看着施月舞消失在门外,淡道:“如果圣上爱她,就去守护她,终有一天,她会。。。。。。”他忽然停住,仿佛想起一件沉痛的往事,眉心轻轻皱起。
当夏墨兮又一次转向他时——
他的表情依旧如往常般平淡的近乎可怕。
******
施月舞一个人落寞地走出承天殿,一个多月以来,宫里的太监宫女几乎都认识她了,自由行走皇宫已无人阻拦,每每有熟悉的太监宫女都会恭敬的唤她一声“施姑娘”。
这会儿,有两名太监匆匆向她走来,匆匆唤了声“施姑娘”,又匆匆离去。
时间就仿佛那两名太监一样。
匆匆一闪而过。
她自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的塑料小瓶,瓶身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满了英文字母,轻轻摇一摇,发出“咚咚咚”连续的响声,食指与拇指分别夹住瓶盖和瓶底,抬起手,遮挡太阳。
“快没有了。。。。。。”
施月舞喃喃,脑海浮现出夏墨兮的身影,他是一个贤明的皇帝,一个出色的男人,已经接近于完美了,所以,这样一个人她又怎么忍心伤害呢?
******
两日后。
才艺大赛如期举行。
才艺大赛(1)
与樱树林隔湖相望的楼阁——望雪楼,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微风徐徐中,红灯笼迎风摇曳,红绸带随风起舞。
大赛举行到一半时,现场所有人都已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夜晚。
婉转悠扬的琴声。
优美空灵的歌声。
婀娜多姿的舞蹈。
琴、棋、书、画,被候选佳丽一一展现。
施月舞躲在望雪楼楼下的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打了不知第几个哈欠时,余光瞥到望雪楼二楼主座上的夏墨兮,他似乎心不在焉,低头望着杯中茶出神。明明排斥选妃却又不得不选妃,和逼婚没有什么分别了,施月舞心中忽然生起怜惜之情,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到底承担了多少身不由己的事情?
她撇撇嘴,不去思考夏墨兮的心情,目光掠过二楼最前排的几人,赫然发现有个男人正望着她。
那是一位容貌温俊的美男子,淡蓝色素雅的锦袍如天空般仿佛能容纳世间一切不平之事,长发用白玉冠整齐的束起,一眼望去即清爽又优雅,他淡淡的微笑正凝望她,神态温和如玉。
施月舞脑子一转,夏墨兮身侧空着的座位是未出席的辰王,那么坐在辰王旁边的这个男人应该是锦王,他就是锦王夏锦兮吗?好儒雅的一个男人,有点像……圣人。
她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喃喃:“圣人啊,请保佑我财运亨通。”接着目光一斜,瞥见长廊上走来一群太监,分别端着御膳房精心准备的水果和糕点,洁白的牙齿暴露在夜色下,她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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