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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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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弯月刹那飞射而来,南精忠以内力格挡。

剑与剑气相撞。

“喀喇”佩剑从中断裂,一分为二。

幸亏南精忠的内功不弱,剑虽断了,然而自身并无半分损伤。

江山与美人的抉择(8)

再听几声凄惨的叫声,在他附近的一群士兵被剑气所伤,口吐鲜血,一招毙命。

夏墨兮一剑挥出后,抢身上前,一把抱住昏睡在步辇里的施月舞。

然而溟血剑的剑气所伤范围太广,他为了让施月舞不至于受连累,以单臂左手替她承受了余下的伤害。

溟血剑虽能跟随主人的意愿配合发出攻击,但它却不能控制已挥出去的攻击。它仿佛知道自己伤到了主人,鲜红如血的剑身一下子退回了暗红,仿佛是在心虚。

夏墨兮承受了剑伤,但不严重,他忍着痛横抱起施月舞的身子,欲要后撤。

“别动。”南精忠叫道,同时挥手示意周围的步兵。

顷刻间,近百名步兵将夏墨兮与施月舞团团围困,长枪齐刷刷地指向这个国家的帝与后。

夏墨兮尚未来得及后撤,已被围困,削尖的枪头发出冷芒,北方一道闪电破空,反射出枪头的冷光,照射在他镇定的脸庞,一闪即逝。

他向旁边慢慢挪动一步,那些枪头便跟着他的方向移动。

昏睡中的施月舞躺在夏墨兮的怀里,安静地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她仿佛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不愿醒来。

夏季温热的季节,她的身体却冰冷的令人感到害怕。

夏墨兮紧紧抱着她,由于太过用力,左臂上的伤口,血汹涌地流出。

“怎么?”对峙了良久,夏国的统治者冷笑起来,“想要弑君?”

听得“弑君”二字,那些围困皇帝的步兵起了小小的骚动,毕竟这个罪名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的,如果南精忠今晚失败,等待他们的结果可能比诛九族还要严重,至于还能怎么严重法,他们不清楚,反正一家老小是肯定活不了了。

看出步兵们的犹豫,夏墨兮抱着施月舞,一个飞腿踢出,再纵身一跃,踩着人头跳出围困圈。

“弓箭手准备。”南精忠淡定地喊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敢杀一国之君的。

江山与美人的抉择(9)

然而,他也不怕夏墨兮会在此刻逃走。

夏墨兮不会走,他放不下施月舞,而且身后还有不懂武功的楚致远,医馆里还有受伤的印无痕。如果此刻他是单身一人,以他的身手配合溟血剑要从这里撤走绰绰有余。

他可以不顾楚致远和印无痕,却万万无法放下怀里的妻子,虽然他们有名无实,虽然她总是伤他的心,可是爱到深处,已是由不得己,很多时候甚至没时间思考,身体已然做出了反映。

夏墨兮怀抱施月舞退回到楚致远一起。

几百张弓箭齐齐对准,将他们瞬间当成人肉靶心。

“陛下,您太冒险了!”楚致远抹去额间的冷汗,刚才的举动吓得心脏险些跳出体外散步去,他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幸亏阎王嫌弃啊!

“南精忠不敢刺杀朕,朕若在此亡之,北州必将血流成河,他亦讨不到一点好处。”夏墨兮悄声道,“想办法拖延时间。”

“为何?”楚致远是个市井小民,有些痞子气,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忘记夏墨兮的尊贵身份,他心里不解,就直接问了出来。

“不必过问,照办就是。”夏墨兮却是永远改不了的帝王绝对强势的架子。

“哦。”楚致远答应。

既然南精忠不敢弑君,暂时是拿他们没办法了。

他心下放松,走上前一步,抬头作赏月状,然而天空除了偶尔划过的闪电,连一滴雨也没有,很不给他面子。

“月儿弯弯像柳眉。”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作诗的雅兴。

不过,楚致远的即兴作诗也不妨碍南精忠的继续威胁,他眼望北方巫丏山,恢复了一贯慈和的笑容,笑眯眯地说道:“陛下,眼看北方乌云滚滚,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您是万金之躯,自是不能被雨淋,不如跟老夫一起回圣莲宫,如何?”

“都给朕听好了!”

不知是南精忠的言辞进一步惹怒了夏墨兮,还是楚致远无聊的诗句触怒了他。

江山与美人的抉择(10)

夏墨兮威仪地立在众人的对立面,用他那天生低沉而极富魅惑的嗓音,威严地说道:“朕是夏国的皇帝,你们都是朕的子民,今日敢对朕举剑相对的人,朕一改不究。”

他向前踏出一步。

那些弓箭手仿佛被皇帝的霸气震撼,有些胆子小的士兵竟然不自觉的向后退却。

“退步之人杀无赦!”南精忠目露凶光,狠狠命令。他对着皇帝咬牙切齿,顾不得用敬语,厉声道:“夏墨兮!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军心在瞬间被皇帝一个人给逼压下去,岂能不让他痛恨,继续拖延对自己极其不利。

夏墨兮一步站定,狂风将深黑色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神色肃穆而冷酷,目光冷厉如冰刀,宛如站在朝堂之上,带着接受百官朝拜时的傲然与自信。

“朕已收复北州,占据圣莲宫,长乐城不在受南精忠控制。”夏墨兮孤身站在南精忠的对立面,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宣布。

所有士兵皆是一惊,面面相窥。

南精忠忍不住大笑,“夏墨兮,你不是疯了吧?”

然而,夏墨兮却根本不理他,大喝:“所有将士听令,统统放下兵器。楚致远,令牌。”

楚致远“啊”了一声,马上反映过来,迅速从怀里取出南轩留下的那块“号令北州兵权”的令牌。

其实,一块死的令牌并不足以号令南精忠手下的兵马,所以必须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发挥作用,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所有士兵又是一惊,他们看看楚致远手中的令牌,又看看南精忠,不知该听哪一边。

南精忠怒斥:“混蛋,老夫在此,敢有异心者杀无赦。”

那个“赦”字刚出口,所有人听见了另一个带着深深笑意的声音,“微臣救驾来迟——实在是路上太赶了,都怪青龙办事不力,说好了入夜时分开城门,微臣等到半夜城门才打开,开门的人还不是青龙。”

整顿(1)

说话间,一个人影在上空飞来,银衣铠甲,容色俊逸,面上带着惯有的调笑。

他飞身过来,顺脚踢倒了数名士兵,转眼到了皇帝的面前。

他拱手行礼,笑眯眯地报告:“臣左少弈特来救驾,顺便报告各路军情,正如陛下所言,范晋已占据圣莲宫,孟鹏已围困长乐城,方泉已收复除长乐城以外的北州各城。”

“臣等恭候陛下号令。”“悬壶济世”医馆的院子里,孟鹏、青龙等人突然出现,他们齐齐单膝下跪。

“怎么……”南精忠怔怔。

话到一半,左少弈突然转身,银剑出鞘,凌厉绝杀。

这是他的习惯——南精忠罪无可赦,死有余辜,谁还听他唧唧歪歪说一堆废话拖延时间,速战速决,早点收工,他还想在天亮之前回去睡觉呢。

眼看银剑即将抵上南精忠的脖子,南精忠半身后仰,险险地躲过一剑。

左少弈根本不给南精忠说话的机会,银剑横扫,招式连贯不带一丝空隙,逼得南精忠节节后退。

南精忠带来的士兵眼看统军渐渐不敌却不敢上前相助。

左少弈是谁?

那可是镇远将军啊!

传说中,镇远将军能一人对敌万人而立于不败之地。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士兵当下毫不犹豫地弃兵刃投降了,刚才陛下亲口说过“一概不究”,那还打什么啊!

顷刻间,南精忠立于孤身之境。

“胜负已分,南精忠立即投降,朕赐你全尸。”夏墨兮冷冷喊道。

“哼!我南精忠永不投降,永不做夏家的奴才。”南精忠一边防守左少弈的攻击,一边讥讽道:“即使我不杀施月舞,她也活不久了,哈哈哈……”

一语毕,众人只见南精忠五指成爪,向自己的天灵盖打去……

他输了啊!

临死,他才记起来,儿子南轩早就已经发现了夏墨兮、左少弈、方泉等人的行动,并且也报告给他了。

整顿(2)

可是,自己却被印无痕的“花言巧语”蛊惑了心神,一心想着“长生不老药”,那张人偶般无情的脸庞,看起来那么正经,却要比狐狸还要狡猾万倍,防不胜防。

南轩啊!你的离开是正确的,爹令你失望了吧?

“快阻止他!”

当南精忠将五指插入自己天灵盖的瞬间,他听见了夏国皇帝的怒吼。

然而为时已晚。

他绝不做阶下囚,绝不被人制裁。

死去之前,似乎明白了当年父亲跟他说过的一些话——原来,不是因为他是长子才被立为皇太子,只因为他是夏墨兮,唯有夏墨兮才能担当帝王之位。

******

北州全面解禁,百姓们终于脱离恐慌,朝廷开仓赈灾,全部从圣莲宫的粮库运出。百姓们这才明白了事实真相,原来是南精忠扣留了朝廷的赈灾粮款。

晴空万里,鸟语花香。

转眼到了六月末。

钦差范晋跟随兵部尚书方泉的军队提前回朝廷报喜,同时也是回平安城扫除南精忠的余党,将此事作个彻底的了结。随队的还有宫廷侍卫上泉和落羽。范晋临行前将一物交给青龙,请青龙转交陛下。

镇远将军左少弈和孟鹏留在北州,收编南精忠的兵马。

这一次的北州大整顿,导致多数官吏被判刑,人才紧缺的情况下,楚致远被拉来充数,帮忙整理长乐城里各种数不清的杂事。

所有人都非常的忙碌。

那一夜的狂风怒雷,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那个夜晚离去的两个人再也没有回来,一个是武林盟主千雅冰修,他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偶尔有人想起也不会太在意。另外一个是礼部尚书印无痕,他突然辞官回乡,令共事多年的同僚惊诧不已,然而忙碌令他们无暇仔细探究。

六月飞逝,迎来了七月。

事情还未结束,摆在楚致远眼前的还有两件棘手之痛,他甚至来不及哀叹自己这个小医馆的伪大夫为什么在做朝廷的事?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1)

好在他已经忙得团团转,没时间抱怨了。

圣莲宫药房。

书架上多数都呈现空旷的景象,大夫、侍卫、奴才穿梭其中,忙做一团。

十几名大夫伏在窗前的书案上查阅医书,十几个奴才来回搬运这些医书,侍卫们进进出出,将箩筐里的药渣搬出炼丹房,又抬进一箩筐新的珍稀药材。

药房最里面的炼丹房里蒸汽滚滚,夹着极苦极浓的药味,气体肆意飞扬,从外面看圣莲宫的药房,简直像是个大蒸锅。

“楚大人,您可终于来了。”宽袍大袖的中年大夫眼见走廊上楚致远的身影,他急忙迎了上来,面色憔悴,语气里有明显的泣声:“半个月以来大量用药,只用药而无人采药,已将圣莲宫藏有的药材几乎快用光了,所剩的药材恐怕只能再支撑五天了。”

自从南精忠自刎,圣莲宫就成了皇帝等人的暂时驻扎之地。

原本研究“长生不老药”的药房改成了皇后娘娘的专属药房,大夫们每天研究如何令昏睡的娘娘醒过来。

然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娘娘早该归西去了,只是陛下不允许,他们只能下猛药辅以内力强行吊着娘娘的一口气,残留于世。

大夫们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出娘娘已经魂离体外,不该强留。可是,始作俑者必将不得好果,他们都想活命,于是藏在心里硬撑,撑到头了再作打算。

“我现在根本没时间上巫丏山,就算我现在有大把时间,按照你们现在用药的大手笔,我也来不及采啊。”楚致远痛苦地以手掌拍打自己的额头,“还有,别叫我‘大人’,我不是。”

他只是被拉来凑数帮忙的。

“绵河的水质怎么解决?”楚致远又问。

“这个……”中年大夫为难,“这半个月大家都在围着娘娘的病,绵河那边……”

“当初不就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在绵河里动了手脚,投了什么什么毒进去吗?”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2)

楚致远大怒,冲着中年大夫大吼:“绵河可是北州的主要水源,绵河污染,北州百万人民要以何为生?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中年大夫惊颤,这都是南精忠逼他们干的啊。

楚致远深呼吸,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无奈道:“算了算了,以前的事先不追究,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调制解药出来,现在我们北州的涉水来源都是靠井水,每座城里的井都不多……”

说到这里,他又痛苦的拍打脑袋,自言自语:“是不是应该统计下井的数量,还有井水的情况。”

“长乐城里的井水都没问题。”总算,那个中年大夫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可是……我们当初投毒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研究解毒剂就被命令研究‘长生不老药’了,一直没时间……”他越说越心虚,“后来……就忙着皇后娘娘的……”

“皇后娘娘……”谈到这个话题,楚致远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眼神幽暗,轻声问:“娘娘……还能撑多久?”

******

圣莲宫的某座宫殿,左少弈面色苍白的走出来。

立刻,有两名部下上前搀扶。

他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贯挂着调笑的脸庞满是阴郁。

走出一段距离,他在花园的凉亭里看见同样脸色阴郁的青龙,独自发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左少弈走进凉亭,在青龙旁边的石阶上坐下,他的脸上呈现出少有的严肃,问道:“你还能支撑多久?”

“左将军。”青龙看了眼身旁的镇远将军,脑袋又垂了下来,眼睛呆呆地凝视地面,声音显得虚弱无力,“就这两三天了。”

“你辛苦了。”左少弈拍了拍青龙的肩膀,接着也垂着脑袋望地面,“我最多也就再支持半月,如果你倒下去的话,恐怕就只剩十天不到。”

他和青龙,还有陛下,三人在这半月里轮番输内力给皇后娘娘维持那一口气的生命。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3)

然而内力并不是无限的。

就像体力一样,需要时间恢复。

一旦没有足够的恢复时间,内力耗尽,性命将忧。

“在下死而无憾,只是,不能让陛下在这么继续下去了。”青龙沉痛,“左将军你也不可以有事。”

现在长乐城的人中,修习内功且达到救人性命程度的人只有陛下、将军和他自己。

如果是在平安城,朝廷里的武将大多数都能够帮上忙。

可是让平安城派人过来,时间肯定不够。

而且娘娘需要一个时辰用一次药,他们也不能回去。

左少弈低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

沉默片刻。

他问出了没人敢问的问题:“陛下还能支持几天?”

青龙摇了摇头,沉默,半响才答:“我也不知道,陛下勤于政务,这几年我很少进宫,已经不清楚陛下的内功练到何种程度了。”

“那……皇后还能支撑多久?”左少弈再次问道。

这些问题一般人是不敢问的,也只有镇远将军才无所顾忌。

青龙再次摇头,“大夫说,皇后娘娘初到圣莲宫时已经是极度衰弱的状态,是南精忠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保住娘娘的命,所以,他们用了毒。

“一开始,娘娘确实看起来恢复了,但其实只是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

“半月前,就是南精忠自杀的那个晚上,娘娘其实已经魂离体外。”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左少弈,道:“你知道这个意思,意味着什么。”

“嗯。”左少弈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地说道:“南精忠以内力强行保留娘娘的一口气,现在,我们也在做同样的事。”

“刚才我从楚致远那里了解到,圣莲宫的药材快用完了。”青龙显得疲惫不堪,声音虚弱,“到时候,就算是内力也无济于事了,也是娘娘的病比较特殊,才能以内力强留了这几日,换了普通人,根本无济于事。”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4)

左少弈抬起了头,他正对着北方巫丏山,望着宛如莲花盛开的神鬼山,他幽幽叹息:“西归之魂,岂可强留。”顿了顿,道:“陛下没有放弃的意思。”

青龙第三次摇头,“如果陛下放弃了,也许娘娘就有救了。只有胜券在握的时候,陛下才会露出假意的放弃,如果陛下始终不肯放弃,那就是陛下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两人顿时沉默。

是啊,那就是他们的陛下啊。

那个将一切考虑周详的帝王,指挥布局,镇定从容,从不露出骄傲的喜色,所以,他们不会因为陛下突然间说放弃而心灰意冷。

反而是现在的陛下什么也不交代,坚持做着一件事的时候,他们害怕了,那表示他们的陛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片刻,左少弈突然问:“范大人让你转交给陛下的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转交?”

“不知道。”青龙怔怔望着地面,“我从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为陛下做到这种程度,所以,我不能交给陛下。如果陛下知道娘娘赚了那么多钱,全部是为了减轻陛下的国库负担,我不能想象陛下接下来会作出什么决定。”

“北州的灾款……好像圣莲宫里所有人都在娘娘身上吃过亏,损失了不少财产吧?那可是笔大数目。”这些事,是从范晋口中得知来的,左少弈无奈的笑笑,“加上几个月前在平安城的选妃大赛里赚得的那笔钱,合起来已经不是减轻负担这么简单了吧?”

左少弈苦笑道:“我们未来几年都不用担心国库资金匮乏的问题了,还可以大摆宴席,大肆挥霍。”

他开起了玩笑,然而这个玩笑却令他们此刻的心灵更加沉重。

“不能让陛下知道。娘娘和陛下的最后一次谈话,是逼着陛下退位,也许这样就很好,让陛下以为娘娘是那个绝情的娘娘吧,如此一来,即使娘娘……”青龙不敢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婉转道:“至少陛下不会太痛心吧。”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5)

两个人坐在凉亭的石阶上再次陷入沉默。

“青龙,这样下去不是个头,药材快没了,你我的内力也快耗尽,估计陛下也很危险了。”左少弈仿佛一下子进入了老年,他双手支着下颚,目光呈现出呆滞的状态,目视前方,道:“我们俩,死无妨,但国家不能没有陛下。”

青龙点了点头。

犹豫了很久,左少弈又一次开口,只是,这次他发出的声音宛如千斤沉重,令人喘不过气。

“娘娘早该归西了,这样强留,娘娘也很痛苦吧?”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青龙,我有个办法,只是,我们必死,绝无活路。”

“什么办法?”青龙大振。

“下次,轮到我以内力为娘娘续命的时候……”左少弈突然呼吸沉重,声音显得苍老无比,“只要我……假作运功,实际上并未运功,只要一盏茶,一盏茶的时间娘娘必会……”

“左将军,你不能这么做。”青龙霍然立起,愤怒地说道:“国家需要将军,所以这事,由我来做。”

******

素纱萦绕,宛如幻境。

在圣莲宫的某座宫殿里,轻盈的纱幔垂挂整座大殿,大殿的一角摆放着柔软的床铺,美丽的皇后静静沉睡着,宛如死去般没有知觉。

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无论侍女们为她加盖多少棉被,她的身体依然寒如冰雪。如果不是鼻息间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如果不是她的肌肤依旧柔软如棉絮,他一定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夏墨兮握着施月舞苍白冰冷的手,以自己仅有的体温温暖着她,然而,已经隔了一个时辰,她的手依然寒冷如昔。

仿佛是一个条件反射,他忽然退走了一只手,伸向旁边那些站立无声的侍女面前。

几个侍女微微一惊。

她们陪在这里半月,从不见陛下主动作出过什么动作,或者说出什么话吩咐她们。

陛下就那么一直一直守着昏睡中的皇后娘娘。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6)

到用膳的时间,她们会将饭菜端过来,陛下会按时用膳,吃的并不多。晚上,陛下会按时休息,就躺在娘娘的身侧。然而,陛下从不说什么,只有在楚致远汇报政务的时候,会简单的做出一些吩咐。

她们这些在圣莲宫的侍女,说起来不过就是有钱人家里的丫鬟,没有进行过正规的宫廷训练,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可以见到真龙天子,而且还能侍候在侧。

现在,面对陛下突如其来的一个伸手动作,她们几个小丫头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又不敢直接去问,彼此偷偷地推挤,都不知如何应对。

此刻若是在皇宫,太监小顺子早就替皇帝妥当地安排完了一切琐事,根本不需要皇帝亲自操心,也不会像她们一样面对皇帝的一个动作不明所以。

夏墨兮的手在半空滞留了半响,不见有人回应。

他漠然地转过头,垂下了手臂,凝视着其中一个侍女。

他即无表情也不说话,就像傀儡木偶般静静望着那个侍女,眼睛深邃不见底。

“陛……陛下……奴婢……不懂您的……意思。”那个侍女鼓起勇气,身子却不安地颤栗,然而她哆嗦地说完这句话后,噗通跪倒磕头,声音已是哭泣,“奴婢该死,奴婢有罪。”

旁边几个侍女仿佛逃过一劫,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夏墨兮看着那个向他不断磕头认罪的侍女,漠然无语。

他的心仿佛死去一样,脑海是空白的,只有楚致远过来汇报政务的时候,他才暂时记起自己是一个国家的帝王,是万民的守护者,他的肩上还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不能垮下来。

他必须吃饭,必须休息。

所以——

你也必须吃药,必须接受一个你讨厌的人的内力。

他以前不知道施月舞有心脏病,不能体会她的心情,现在,当他终于知道她隐藏的秘密时,他的心却跟着一起坏掉了,亦不再能够体会她的心情。

仿佛是陪着她,一起沉睡。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7)

那个不幸被夏墨兮盯着的侍女不停地磕头认罪。

她重重地叩头,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一会儿,光滑的额头便泛红溢血。

似乎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夏墨兮漠然地问她:“你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回答完毕,不幸的侍女停止了磕头自残的行为,垂着头,颤声道:“奴婢有罪,没有将陛下侍候周全,不理解陛下的心情,奴婢该死。”

夏墨兮的右手依然不肯放松地紧握着施月舞冰冷而失去知觉的手。

他的左手垂在左膝上,身体看起来显得僵硬而无助。

听了那侍女的话,他侧转过头,望向窗外。

七月的风,迎面吹来,温热难耐。

然而他的心却如冰封的世界一样寒冷。

站在周围的几个侍女早已汗流浃背,她们看向那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那个权力无边的王者一身清爽,宛如置身在凉风习习的秋季。

窗外鸟语花香。

一只雀鸟停歇在窗台上,啄食着飞落在窗台的草籽。

看起来悠闲自在,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

太阳的光辉也同时落在了窗台上,时间正好是正午时分。

“一个时辰将至,药房的大夫为何还未送药过来?”夏墨兮忽然问道,声音显得虚幻,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

他凝望着窗台上那只欢快觅食的雀鸟,久久不曾回头。

施月舞……她就是这只自在欢乐的雀鸟吧?

有一天忽然停歇在他的窗前,他觉得她很美丽,带着与众不同的个性,想要留下她的美只为他一人绽放,于是他关起了窗户,将她困在属于他的屋檐下,却从不关心属于她的细密心思。

不明白朕的意思,就是有罪,不理解朕的心情,就是该死。

那么——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也是有罪吗?朕不理解你的心情,是不是很该死?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8)

“奴婢这就去催促。”那个不幸的侍女终于明白了皇帝刚才“伸手”的意思,原来是陛下察觉到这次送药的时间晚了。

其实也并非是真的晚了。

皇后娘娘需要每隔一个时辰服药一次,半个月以来,大夫都是提前一些时间将药先送过来,这次虽然到现在还没到,但只要按时将药送来,也不会耽误娘娘用药的时间。

这样一个细微的细节,她们没有察觉,反而是一直不出声的陛下发觉了。

能够被这样一位俊美非凡又高贵优雅的男子细心呵护,无论哪个女子都会被感动的,而且这个男子还是一国的帝王,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那个侍女顾不上额头的伤,急急忙忙跑出大殿,带起一路素纱飞扬。

那只窗台上的雀鸟被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的举动惊吓到了。

雀鸟拍拍翅膀,惊飞上天。

蓝天白云下自由的鸟儿,如何能够将其关在筑造的金丝笼内,剥夺其自由和欢乐呢?

所以,当他不顾她的感受,以强势的姿态册封她为皇后的时候,她开始反抗,不顾一切地逃离他的束缚。

然而,当他终于任其飞翔的时候,终于决定放其自由的时候,他才惊骇地发现,那只欢快自在的鸟儿,其实是受了伤、迷了方向的无助小鸟。

而现在,她又是一只在冬眠的小鸟。

是的,当春暖花开之时,便是她苏醒之时。

他要守护她弱小的家,不能让风将她带向远方。

时间只过去一瞬。

那个出门的侍女就带着大夫急忙跑进了大殿。

大夫还是以往那位,只是这次的面色显得焦虑不安,他提着装了汤药的食盒,步履匆忙。

因为药材的紧缺,今日他们在药房里重新列了新配方,试图将用药的时间延长一些时日。

此刻的药房比前面半月还要忙碌和急躁,一旦娘娘停止服用汤药或者内力,马上将会西去。

西归之魂,岂可强留(9)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他们难以定心做事。

所以,这次的药竟然晚了一些时刻,幸亏他走得快,赶上了正式的用药时辰。

看到大夫,夏墨兮主动站起,立到了一旁,让出了供大夫喂药的位置。

出身高贵的他,生活起居是在奴才们的侍候下长大的,他不会侍候别人,也不懂怎么侍候别人。

所以,施月舞昏睡至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守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天天的消瘦,无能为力。

那个大夫没有行礼,这是一开始陛下就赐给他的特殊待遇:一切都以娘娘为重,礼节暂时放一边。

虽说如此,他还是会在喂药结束后,行了礼,才退下。

大夫将食盒轻轻放置在床榻旁的矮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里放着一碗尚有余温的汤药,一只银勺,以及一副白色手套。

他带上手套,看了眼皇后的面色,其实这一眼不看也无所谓,娘娘这半月以来的面色始终如一的苍白,脸孔渐渐下陷,开始显现出消瘦的状态。

他舀了一勺汤药,缓缓递送到皇后的面前。

右手执勺,左手小心谨慎地扣在施月舞的左右脸颊,稍一用力下按,施月舞的嘴唇便缓缓地张了开,然后将药勺送进她的口中,将汤药缓缓引入。

如此往复,每次都需要花费近半个时辰才能将一整碗药喂完,而且几乎都会浪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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