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凌兰木讷地抬起头,直直望向门口站立着的震惊的施月舞。恍如梦醒,凌兰浑身一振,铮的一声,烫手般地扔掉那带血的匕首。
“这是要嫁祸给我吗?”震惊之下,施月舞冷笑起来。
然而,凌兰仿佛没有听见她那讽刺的一句,低头望着失去生命却扔在淌血的妙淑,茫然低语:“不是我……”
施月舞倚着门框不愿靠近,“什么?”听不清凌兰在说什么,她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凌兰目光茫然,断断续续地说着,仿佛根本不知道门口站着的是谁。
这一次施月舞听清楚了,嘴唇微启正欲嘲笑凌兰的阴谋,然而凌兰却突然尖叫起来,“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惊变(4)
微微蹙眉,施月舞三两步走近凌兰,顾忌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她的眉头又深深地结成一团。霍然伸出手,用力将凌兰拉到门口,捂着她的嘴巴,低声喝道:“喊这么大声,你准备把宫里的人全部引过来,然后欣赏你杀人的壮举吗?”
“真的不是我……”凌兰再次否认,望着眼前不肯信任她的人,她的目光渐渐由茫然涣散凝聚成一点。
“不是你,那是谁?”施月舞也望着她,冷漠道:“是我吗?”
“月舞!”似乎是才看清楚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人,凌兰蓦地抓紧施月舞的衣襟,脸上满是惊惧和害怕。
“救救我月舞,救救我。我擅自更改了计划,他们要杀我……你要救我,不,你一定要救我,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如果,如果我按照义父的计划……”凌兰顿了顿,仿佛是在思考,“……先除掉皇后,再控制后宫,我就不会死了……所以你要救我,你必须救我,我如果死了……”
凌兰控制不住心底的惊恐,缓缓转头看向死去的妙淑,禁不住浑身一颤,喃喃道:“我如果死了,圣上……圣上他也会没命……”
“啪!”
施月舞陡然掴了凌兰一个耳光,目光冰冷如霜,声音如同刺骨的寒风,厉声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凌兰的左脸颊顿时泛出鲜红的五指印,她捂住火辣辣如同在灼伤的脸颊,怔怔看向施月舞,眼睛陡然变得雪亮,再也不似那个温婉娴静的女孩子。
“为什么?”她痛声道,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柔淡静。
“圣上是万岁,你的话犯了忌讳。”
施月舞以为凌兰在质问掴掌的事,然而凌兰却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你不爱圣上,只爱银子,你耍心机,玩手段,为什么圣上还是把后位给了你?”
惊变(5)
她才是真正爱着圣上的人啊!
为了圣上,她将那些从御书房窃取的国家机密全部藏了起来,多次报告义父——皇宫严密她一无所获。
然而,义父却怀疑她了,将盗取密函的任务交给妙淑。任务失败后,义父要她趁机除掉皇后,而她却擅自更改计划救了施月舞。
“这件事你应该问他,而不是问我。”施月舞冷冷道,“现在不是谈论我爱谁的问题,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淑妃吗?”
凌兰又是一振,但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茫茫然,“不是我杀的,妙淑是自杀的,她是死士,而且是一个被抛弃的死士,她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因为她的主人要置我于死地,要让圣上以为是我杀了淑妃,借圣上的手杀我。”
语毕,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问:“月舞,你怎么会来永和宫?”
“小李子传你的话,邀我来永和宫一边赏花一边用早膳。”施月舞冷定地看着她,“而且,还邀请了太后、南柯、沈清清。”
“月舞你听着。”凌兰神色慌张地望了望外面,“我义父要杀圣上,然后自己坐皇位,拥天下。我违逆了义父的命令,义父必要杀我,我是逃不掉的。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要保护圣上……”
“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干。”施月舞果断拒绝,眼神随着这句话忽然变得慵懒起来。凌兰不会愚蠢到在太后即将来永和宫的时间里杀妙淑嫁祸给她,若第一个到达永和宫的人不是她,凌兰又如何收场?
“不过,我可以对外宣称是我杀了淑妃。”施月舞漫不经心地瞥向永和宫的正门,远远地望见南柯伴着太后向她们慢慢走来,“你们不是要除掉皇后吗?现在我主动让你除。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惊变(6)
“什么?”凌兰震惊,不懂施月舞到底是什么意图。
但是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太后进了永和宫,很快将发现妙淑的尸体,她和施月舞都脱不了嫌疑,也许还会成为同谋。
施月舞微微一笑,走过去拿起先前被凌兰扔掉的凶器,问:“你的义父是谁?”
凌兰一怔。
施月舞的笑容淡雅而宁静,仿佛她什么也不在乎。可是,凌兰这时候才发现,眼前有着圣洁脸庞的女孩,她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和诡异,如同一朵即将融化的雪花。
******
同一时间,在承天殿的正殿正展开一场波涛暗涌的舌战。
夏墨兮头戴冕冠,玉珠垂落,身披玄色冕服,绘有金龙图腾,他沉默着坐在至高无上的龙座上,孤傲地俯视群臣。
文武百官一个接着一个汇报夏国各个地方的大小事,其中最多的依旧是南州叛乱和北州灾情。
“启奏圣上。”工部侍郎卓不凡跨出一步,拱手行礼道:“微臣听说北州灾情已蔓延至其他州郡,可是,锦王爷似乎把北州来的奏折全部私藏了起来。”
说着,他得意的瞥了眼站在旁边的夏锦兮。
“怎么回事?”夏墨兮平静地看向夏锦兮,声音也是平静的如同七年来的每一个早朝,没有丝毫感情起伏,永远沉着镇静得令人揣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回圣上,臣弟并未私藏任何一道奏折。因为北州要求朝廷拨款的折子太多了,臣弟需要一些时间进行统计,估计不日即可完工。”夏锦兮从容应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夏墨兮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心里非常清楚夏锦兮根本不是在统计需要拨款的数额。然而眼前的一群大臣,能令他信任的人也只有夏锦兮一人而已。
卓不凡恨恨地瞪了眼夏锦兮,退到一旁。
惊变(7)
“启奏圣上。”吏部尚书王炳超站了出来,“昨日密报,镇远将军左少弈驻扎在南州边界三十里外的紫咸城,按兵不动已有数日。有传言,左少弈留恋花街柳巷,不愿与南州开战,导致延误军机,致使平安城涌入大量南州难民。肯请圣上立刻下旨,重新调配人马前往南州平乱,并收回镇远将军的兵权……”
“王大人自己也说是传言,既然是传言必不可全信。”刑部侍郎鲍玉在鲍珍珠接到死亡圣旨的时候,同时接到了官复原职的圣旨,今日正式回到朝上,“敢问王大人,目下有比左将军更骁勇善战的将士吗?”
“照鲍大人所言,难道是要放任左少弈继续流连花街柳巷,继续按兵不动吗?”王炳超反驳道。
“左将军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鲍玉不屑道。
卓不凡是王炳超的学生,每次朝上总是站在王炳超一方,他插上一句道:“莫不是左将军有异心?所以才迟迟不肯出兵。”
锦王夏锦兮微笑着打断三人,语态温和:“卓大人,左将军屡立战功,对圣上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生二心。鲍大人,王大人的顾虑也是为了夏国的社稷着想。”
龙座上的夏墨兮目光深邃如夜,他看着争论中的四位大臣,始终不发一言。
卓不凡与王炳超是师生关系,二人总是站在同一阵线。
鲍玉在失去前丞相这棵大树后,看来是准备转向左少弈的阵营了。
夏锦兮那一句话则是为了化解双方敌对阵势,希望彼此一心。
他的三皇弟心性温和,想法过于乐观。党派之分无论哪朝哪代都不可避免,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全看皇帝如何用人了。
既然左少弈还有闲情玩乐,看来南州的叛乱并不如南州官吏上奏的那样已到水深火热之势。目前还是应以北州为重,如今印无痕已前往密查,当务之急必须派一人支援他。
南州只不过是狼窝,北州可是虎穴啊。
惊变(8)
一边思考着时局,一边观察着群臣,夏墨兮慢慢移动目光,忽然望向站在角落的舜天府府尹罗贵。
罗贵瑟缩在群臣中,刚到平安城上任不过数月的他,每天上朝总是兢兢战战,听着固定几位大臣上奏、进言、议论,其他大臣如同陪衬,从上朝站到下朝。
想起半夜接到的圣上密令,罗贵将头垂得更低了,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鲍珍珠越狱!
这事他还尚未知晓,圣上竟下了密令要他不留痕迹、妥善处理。
为官多年他自是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连夜秘密处死一名女囚,将其化妆成鲍珍珠的样子。
也不知这日后出了事,会不会查到他头上来。
正这样想着,大殿之外突然响起惊骇急切的声音,“圣上,圣上不好了,皇后杀了淑妃娘娘……”
下文尚未听完,朝上群臣顿时哄乱、惊怔起来。
侍卫们听到如此惊骇的事件,也不敢随便阻拦那来报的太监。
“皇后杀了淑妃娘娘,出宫去了。”那太监惊魂未定,脚步不稳,直接跌进大殿。
群臣惊骇不已,后宫素来明争暗斗,妃嫔之间相互陷害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可如皇后这般明目张胆杀人出宫却是头一回遇上,莫不是皇后被淑妃抓到了什么不耻的把柄?
前些时日外官们联名上奏请圣上废后,他们这些国都的官吏却因“皇后猜猜猜”活动被皇后操控着他们的房产地契身家财产,于是心照不宣的都选择沉默。
如今闹出了人命,可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于是纷纷上奏,请求圣上立即下旨缉拿皇后。
高高的龙座上,夏墨兮依旧平静地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平静地看着那个来报的太监,平静地不发一言。然而,在那身玄色的龙袍下,他的身体早已僵硬得如冰冷的岩石,手指骤然收紧。
“朕没有听清楚。”他平静地道,声音却是在颤抖,“你再说一边。”
惊变(9)
“回圣上,皇后娘娘杀了淑妃娘娘,已经出宫去了。”
群臣的进言在那太监回报后再次汹涌而来,仿佛只要迟一点,皇后就要逃到天涯海角,再也追不回来了。
只有锦王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望着夏墨兮。才艺比赛那日,他明显感觉到皇兄对待施月舞的特殊感情。希望并非如那太监所述,然而,他从未与施月舞接触过,不了解那位皇嫂是怎样一个人,他不敢随便猜测。
仿佛是在做一个梦,夏墨兮听见太监来报,施月舞杀了淑妃逃出皇宫。
眼前是大臣们在向他上奏进言,恳请他下旨缉拿皇后。
他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个混乱的场面。
这一定是一个梦,因为,他尚未决定该怎么下旨,他的嘴唇却动了。
群臣看见夏墨兮慢慢地自龙座上站起,他们立刻安静下来,齐齐跪下。
站在至高无上的帝位上,夏墨兮的目光从这个大殿望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令人有些眩晕。
“封城!”
一旨下,他却再无任何话语,恍惚般地走出大殿。
施月舞,朕还是不懂你。
【卷一完】
——————
【卷一后记】非常抱歉!
写卷一的这段时间出了非常多的事情,十月修稿,删了六万多字,原情节多处更改,然后一直是断断续续的更新,小舜在这里向勇敢读到现在的亲们说一声“对不起”,谢谢你们一直容忍我的拖搞。
2011…1…11喻铃舜
分离(1)
晨阳从东方照射出千万条璀璨金丝,显示着又一个晴朗的天气,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平安城一片繁华似锦。
四方城门大开,雄武的士兵们一丝不苟地伫立在城墙上,坚守岗位,保卫国都安全。
城墙下。
商贾、客旅井然有序,或进城,或出城,一一接受守城官的检查,然后放行。
一如往日,春风满意楼的采货车毫无阻拦地出了城。
负责采购货物的小四向几位早已熟稔的守城官恭敬地致谢,然后驾车离开。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
突然。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至近,随着无数百姓惊叫嘶喊,城内骤然慌乱起来。
一个士兵不顾一切地骑马踏来,口中一遍遍地高呼:“圣上有旨,立刻关城门!圣上有旨,立刻关城门——”
沿途的百姓被他横冲直撞的惊骇气势吓得惊恐的尖叫。
城门口,等待通行的百姓听到“关城门”三个字,皆不安地骚动起来。
排在后面的人群拼命向前挤进,妄想在城门关闭前乘乱混出城。
听到旨令的守城官立刻大喝:“快关城门,快关城门,不许放走一人!”
顿时,周围的百姓更加激烈的向前推挤,纷扰的民声混乱不堪。
顷刻间,平安城陷入长达十日的危机。
“砰!”
城门最终在哄乱里被艰难地关闭。
******
“施姑娘,我们已经出城了。”
出城一里,小四突然勒马,双目雪亮的望着前方,道:“但是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又挡在了前面。”
掀开马车帘幕,施月舞瞅了眼拦路的男子。
英俊的容貌,挺拔的体魄,那男子右手执剑,剑鞘上一颗赤红色的宝石发出妖异的光芒。
那把宝剑透着邪异的气息,然而执剑男子却是一派悠闲,仿佛根本察觉不到那宝剑上的阴鸷之气。
她认识眼前的男子——
分离(2)
她认识眼前的男子——
暂住在春风满意楼的那段时间,这个叫作千雅冰修的男子频繁出现,悠闲的举止与充满甜腻的青楼格格不入。
她又从青龙口中得知千雅冰修乃江湖现任的武林盟主,他手中的剑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龙势宝剑,宝剑上的宝石也是爱财的她的最爱。
然而千雅冰修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
“小四,就送我到这里吧。”施月舞淡淡道,抱起车内的包袱,下了马车。
“可是……杨姐要我送你到下一座城……”小四犹豫。
一早,在春风满意楼后院整理马车时,杨姐带来这位高雅的姑娘,并吩咐他务必送这位施姑娘安全到达下一座城,他才可以离开。
“没关系,他会送我过去。”走到千雅冰修的面前,施月舞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他,眼底却隐隐透出强韧之势,“对吗?”
千雅冰修微微一怔。
然后,仿佛是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低头凝视施月舞,“是的,在下会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在千雅一族的预言中,溟血剑将随着后位的册立和国家的动乱,现于皇室。
因此,他只要跟着施月舞即可等到溟血现世。
千雅一族的预言从未出错过,而他的一生也只为追求这两把旷古利剑。
“你去办自己的事吧。”施月舞转身向春风满意楼的采货小厮小四点头致谢,“回去以后,替我谢谢杨姐,谢谢辰王妃。”
将怀里的包袱紧紧抱着。
里面除了替换用的衣物和一些碎银外,还有之前拜托柳依婷从凤衍宫取出的木盒,里面装着她的药。。。。。。
小四奇怪地望了望千雅冰修。
从他干练的穿着装扮和手握的宝剑判断,这人应该是个江湖人,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恶人,既然施姑娘与他认识,自己也不好强留:
“好吧,施姑娘多保重,小四先行一步。”
分离(3)
随着庞大的马车从眼前缓缓驶过,平安城那座宏伟的城门也慢慢出现在施月舞的视线里。
望着紧闭的城门,她的心骤然一痛,悲伤从灵魂深处汹涌而出,无法平息的伤痛,她内心酸涩一片,任由痛楚与悲戚充斥身与心。
夏墨兮已经知道“她杀了妙淑”吧,所以才下旨关闭城门,为了缉捕她这个在逃的罪犯。
在她离开永和宫时,太后、南柯、沈清清都怔怔地看着她,她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站在同样血淋淋已然惨死的妙淑身旁,所有人惊呆了,她乘机逃走了。
只要凌兰指证亲眼看见她杀了妙淑,那么夏墨兮也无话可说了。
她施月舞、夏国的皇后,杀人潜逃,无论夏墨兮如何喜欢她,也不可能再包庇她。
就让她成为他眼中的杀人者、背叛者、甚至是祸国殃民的窃国贼吧。
施月舞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恍惚间,仿佛透明了。
药,还能维持半个月,断药以后,凭借自身的意志力也许还能支撑半个月,施月舞在心中计算。
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而夏墨兮在城内的搜捕将持续数日,搜捕无果将会进行全国通缉,那之后,她便利用千雅冰修对她的图谋,逼迫他不得不保护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她回头望向一直在凝视她的千雅冰修,这个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那种悠然与闲暇的神态,与夏墨兮的沉重与严谨截然相反。
她忽然觉得上天是那么的不公平,同样出生在这个世界,有些人一出生就被命运的枷锁无情的禁锢着,而有些人却可以自由选择想要的生活。
******
日子一天天在紧张与惶恐中度过。
老百姓纷纷猜测因何封城,一方说是南州叛军打到了城外数里,皇帝关城自保;另一方说是北州灾荒蔓延至城外近郊,皇帝关城还是为了自保。
分离(4)
连一向热闹欢愉的春风满意楼也到处弥漫着恐慌与不安。
那些经常在春风满意楼打听朝廷大事的商贾,竟意外地都吃了闭门羹,官吏们仿佛被下了哑药,没有一人敢泄露“皇后杀淑妃”的事件。
整座平安城透出诡异的气氛。
随着官兵在大街小巷、民宅商铺四处搜寻。
“平安城混入了奸细”——这种说法迅速蔓延至所有人的心中。
到了第十日,封城令终于解除了,城外既没看到叛军也没发现灾情,城内也是一片安宁,并没出现“抓到奸细”的情报泄露出来。
老百姓仍旧平静的过日子;富豪商贾折损了些利益;这场突如其来的封城风波唯一得利的就是那些南州来的难民。
在官府的妥善安排下,难民们有了温暖的住处,朝廷统一分发给他们粮食和衣物,并且安抚他们——
圣上很快将平息南州战乱,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平安城的百姓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安置难民才封城数日,如此仁爱为民的好皇帝,是他们的福气啊。
******
皇宫。
钦衍宫。
坐在书案前,夏墨兮低着头默默审批奏折。
他右手执笔,迟疑地蘸了蘸墨,正准备下笔时忽然顿住了,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体恍然间仿佛有了生命般,在他眼前不安地晃动。
他怔怔望着奏折上的文字,思绪再一次混乱起来。
封城的最初三天,母后以一种悲愤的态度不断告诫他——必须废后,必须通缉施月舞。
后来,也许是他的沉默,他的无动于衷,也许是碍于皇族的尊严,母后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观点也改变了——后,可以不废,但杀人偿命,皇帝必须派人在暗中将施月舞处以极刑,同时对外宣告:皇后突染恶疾,不治而亡。
如此一来,即保住了皇帝的尊严,也留下了皇后的清白——施月舞还是他的皇后。
分离(5)
可是,这是错误的做法。
施月舞是否真的杀了人?
未作调查如何能够妄自下结论?
即便母后再三肯定,确是施月舞杀了淑妃,她亲眼所见。
然而亲眼所见就必然真实无疑吗?
奏折上整洁的字体渐渐清晰,夏墨兮看着这本奏请“通缉皇后”的奏折,手中的毛笔落下几分。
也许施月舞是无辜的。
他要下旨将她找回,还她清白。
然而笔尖尚未触及奏折,夏墨兮却再次顿住。
只要写下一个“准”字,各地要塞将严正以待,各地官府将全力配合,普天之下,施月舞如何能在铺天盖地的追捕中逃脱。
她没有一点武功,一旦遇上官兵,也只能束手就擒。
可如果她奋力反抗该如何?万一伤到她又该如何?
她虽聪明机警,可面对他时,却总是那么固执,那么倔强。
夏墨兮微微蹙眉,也许应该换一种方式。
不一会儿,仿佛想到了最佳的解决办法,他的唇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若此刻有人有幸站在皇帝的身旁,便可以发现,他的笑容是多么温柔,却也令人心碎。
毛笔再次蘸了蘸墨汁,笔尖移到奏折上方,欲下笔批复。
忽然,毛笔仿佛吸食了过多的墨汁,一滴漆黑浓稠的墨汁“啪”的滴落在奏折上,溅污了那方神圣的净土。
夏墨兮怔怔看着那滴散开的黑墨,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些没日没夜跪在御书房外的大臣,恳请他以江山社稷为重,废除居心叵测的皇后;
想起母后日日夜夜移驾钦衍宫,反复劝诫他,要以大局为重,切勿因一个女人迫使君臣之间出现裂痕。
如同一睹沉重的墙壁将他来之不易的希望重重阻隔——他不相信施月舞杀了人,可是当他看见满身是血的淑妃的尸体时,当听见母后和他的皇妃们指认施月舞时,仿佛他的不相信是在包庇无恶不作的杀人犯。
分离(6)
而当群臣跪在他的面前,一遍遍地控诉皇后是如何丧心病狂,以一种欺诈的行径举办“皇后猜猜猜”活动,逼得全城百姓散尽家产差点集体自杀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贪恋美色的荒淫的昏君。
周围的人不断向他灌输“皇后就是杀人犯”的概念。于是他越来越害怕,害怕一旦找回施月舞也只不过是给她坦白的机会——向他亲口承认她就是杀人犯。
是啊!如果她是无辜的,何必畏罪潜逃呢?
蓦地扔下毛笔,夏墨兮沉痛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是冰冷的,然而他的心却更冷。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这种无论从哪一方面分析都是必须找回施月舞的问题,他竟整整犹豫了十日。
施月舞杀了人,按照夏国律法必须缉拿归案,就算她是无辜的,作为夏国的皇后也不该随意出宫,甚至出城。
是的,他已经知道施月舞不在平安城了。就在她离开的第二日,他就得到了确凿的消息——施月舞坐着春风满意楼的采货车出城,与他的封城令擦肩而过。
没有派人出城寻她,他假装毫不知情,默许官兵继续在城内搜查,直到他们一无所获。
而现在他不得不继续思考该不该下旨追捕施月舞,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无数的理由迫使他下旨缉拿施月舞,可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决定他却做不到?
夏墨兮紧紧握拳,目光闪烁着愤懑与悲哀,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痛恨自己为一个女人而变得迷失了自我。
忽然,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沉痛,他愤然甩袖,带着浑厚的内力。顿时,书案上成堆的奏折笔墨砚台毫无预警地摔飞了出去。
历经百年沧桑的古老砚台,陪伴历代夏国皇帝经历了岁月变迁,却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无情地甩出去。
砚台砸在地面,墨汁飞溅,污了奏折,数支毛笔没有方向的滚落四周,无数雪白的宣纸在半空中戚然飘落。
分离(7)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霍然被人推开。
听到声响走进来的小顺子惊恐地望向满地的狼藉,刹那的震惊后,他快速上前拾起重要的奏折文书,然而——
“滚出去!”夏墨兮勃然大怒,凌空便是一掌打向一旁的书架,顿时典籍兵书扑簌簌掉落下来。
小顺子浑身一颤,脸色霎时惨白,他跪在地上如龟爬般倒退出御书房,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侍候皇帝多年,小顺子从未见夏墨兮如此震怒,即便是上一次平安城陷入危难,本身被软禁,皇位被威胁,夏墨兮也是隐忍克制的。
倒退到门口,忽然有人将小顺子绊住。
朝廷半数以上的大臣一直跪在御书房外,群臣想以强硬的手段逼皇帝废后,如今,又是哪位大臣挑了这个时候擅闯御书房?不要命了吗?
小顺子一边思忖一边惊慌地抬起头。
一袭素雅的淡蓝色锦袍映入眼帘,赫然是温文尔雅的锦王夏锦兮。
“这里交给本王。”缓缓而来的夏锦兮略略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小顺子,朝他微微颔首。
小顺子如遇大赦,赶紧退出御书房,轻轻关上门,不敢打扰皇帝和王爷谈话。
望着散落满地的宣纸,和溅污了的奏折文书,一向微笑示人的夏锦兮禁不住眉心深锁,他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权倾天下的帝王身上。
坐在龙椅上,一身玄色龙袍的夏墨兮神色黯然,那绣着金色龙纹的长袍犹如暗夜,将金色的光芒层层覆盖,金色也仿佛变得黯然。
“出去。”收敛了方才的怒焰,夏墨兮抬起头,冷冷地下令,深邃的眸子将所有愤懑与悲哀掩藏了起来,一如往常那般令人琢磨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然而眼前的狼藉场面已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愤怒。
他在宣泄,也许不仅仅是痛恨如今优柔寡断的自己,因女人而迷失自我的自己,也许他在一并宣泄二十多年来压得他窒息的身份——年少时期的皇太子,如今的皇帝。
分离(8)
从未有过一天的自由,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他的未来是被安排好的,无从拒绝。
面对夏墨兮的逐客令,夏锦兮无动于衷。
慢慢地走近那张已然空无一物的书案,夏锦兮一贯温暖亲善的脸庞也染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那张书案,以前总是堆着如山高的奏折,如今却显得悲凉凄婉。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不敢踩碰到任何重要的奏折文书,哪怕一支笔一张纸也不曾触及。
这里的任何一件物品,身为皇帝的夏墨兮可以随意践踏蹂躏,而身为王爷的他却是不敢随意损毁或不敬。
一只细长的白瓷瓶轻轻放到书案上,如玉般温润。
夏墨兮这才注意到夏锦兮还带着这样一件东西。
“这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问。
“酒。”夏锦兮略显尴尬地回答,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二皇嫂拜托我送与皇兄的。”
他其实并不想打扰目前心神絮乱的皇兄,可他还是来了,如果他不来,也许将惨死于辰王府,所以不得不来。
他的二皇兄夏辰兮已经不再只是用眼神威胁,竟使出独门暗器逼迫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二皇兄的爱妻,他的二皇嫂柳依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扯着他的衣袖,悲伤不止:
“我们共同的皇兄失恋了,你赶快给他送壶我们春风满意楼最新酿制的‘一步醉’,一醉解千愁,你知道的,我们家辰兮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这么重要的任务就托付给你了。”
穿越三年多,柳依婷的心中一直存着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梦想,无奈的是,天生惰性十足的她,一没经商天份,二没远大志向,于是这个梦也只能想想了。
然而三年后,梦想却在施月舞的领导下逐步实现了。
前段日子施月舞主动加入春风满意楼的营运中,一向以“听天由命”为赚钱根本的春风满意楼突然迎来丰厚的盈利。
一步醉(1)
于是,柳依婷无论如何也想请施月舞帮她经营春风满意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