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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也穿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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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琪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摆动,她直直的看着那人,似是隔了万水千山,又似是咫尺天涯,这样的容颜,天下间,绝无仅有,即使化成了粉,她都不会忘记,她如在梦中一般呢喃,离风……

“姑娘,你没有事吧?”

还是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容貌,可是他说,姑娘。他不认识她了。

苏琪怔怔地看着他到自己面前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似是用白玉削成的一般。她只是低头看着那只手,迟迟没有动作,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她说,离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一别五年,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他,他回来了,终于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可是他竟然不认识她了。

“夕哥哥,怎么了?”

声音甜甜脆脆的,苏琪猛地抬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他的身侧。她一身淡淡的紫装,眉眼间皆是风情,顾盼神辉,眼波流转,微微一笑可倾城。她不是浓妆艳抹,却自有一番风味。眉若远黛,唇若朱丹,双颊似桃花,娇柔纤腰,凝脂玉肤,手指似是白玉雕刻而成的,人如仙子,衣如蝶翼。

苏琪的一颗心蓦地下沉,坠入冰窟,她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衣服,袖子半挽着,露出的手指已经有些粗糙,这几年练武的缘故,指节处有一层薄茧,裤子上甚至有些灰土。

她蜷起手指,紧握住衣角的下摆,她不敢抬头,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么邋遢的自己,他还是一样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可是自己已经老了太多。她也不敢眨眼,害怕有什么东西会摔碎,她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只手,一点一点的收回,她很想去抓住那只手,再也不放开,然而此时此刻,她竟是没有勇气。

“云罗,我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摔倒了,可能是摔得有些疼了。”

“哎呦,你笨蛋啊,那你还不赶快拉人家起来。”说着自己跳出来伸手将苏琪拉起来,苏琪低头不语。

“姐姐你没事吧,自己要小心点呦。”苏琪点点头,依旧不语。

“夕哥哥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然后两人就并肩迈了进去,身后果然再次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气势,苏琪被冲的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她知道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她,都在看她,有羡慕的,有猜疑的,更多的则是鄙夷,她咬咬唇,站起身随着人流往里走去。

清风起,杨柳随,一缕青烟拢枝头,樱花落,夕阳坠,半点碎星乱江河。

玉宇琼楼,参差错落,曲折的小道蜿蜒伸展,渐渐隐没在杨柳的尽头,穿过一地的碎琼乱玉,绕过三两道石阶,一座精雕细刻的楼宇乍然出现,抬头,几个流金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闪光:花满楼。

竹制的门扇,略显一丝淡雅,不但没有一般青楼的庸俗和浓烈的脂粉气息,反而多了几分文人雅客的味道,苏琪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门扇右手边写着一行翩若惊鸿的大字:少年不堪弄情愁,泛小舟,付水流。可怜彩蝶,风雨花满楼。

字迹潇洒风流,遒劲有力,大气而不失文雅。她略一犹豫,然后就抬脚走了进去。

舞台上各色女子轻歌曼舞,罗衫轻扬,笑颜如花,每一个都是身段婀娜,脚如莲花,轻盈起跳,歌声响亮穿透云霄。

一批一批的女子退下,一批一批的女子重新上场,苏琪已经看的有些眼花缭乱了,似乎每一个都很美,但又似乎每一个都是一样的,毫无特色,美则美矣,只是难以让人记住。

苏琪扭头对旁边的大哥戏谑道,“真是花满楼,楼满花,花满楼里楼满花啊!”后者听不出褒贬,只是点头称是。

音乐暂停,一白衣女子从半空中飘然而落,面容清秀如出水芙蓉,或许她的模样不是最美的,但却是让人最舒服的,她微微含笑,丝带轻扬,脚尖缓缓落地,自有一股脱俗的气质,她玉指一抬,一柄长剑落于手中,挽了一个剑花,轻轻起跳,剑舞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柔中带刚,刚中有柔,每一次起落,墨发飞扬,衣带连成好看的浪花状,如霰雪飞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苏琪有些看呆了,旁边的男子用手捅了捅她,有些得意地道,“这就是那位楚楚姑娘,不错吧,真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呵呵。”苏琪附和地点点头。

然而她刚刚退去,另一人便跳了上来,有人惊道,咦,莫非楚楚姑娘不是最后一人?但看清台上的人以后,人们更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苏琪看着台上的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僵硬地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落在舞台上浅笑盈盈的人身上。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他又穿上了一身鲜艳欲滴的大红衣,眉间点着朱砂,转眼间,顾盼神辉,流光溢彩,整个人像是黑夜中的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举止间风流尽洒。若说那位楚楚姑娘想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那么这一个人则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长袖一挥,抱着一张琴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音符像跳跃的精灵一般从指尖蹦出,时低时高,时缓时急,有时温柔如三月春风,有时灿烂若初融的朝阳,有时像雄鹰振翅高空,破云而出,有时似蛟龙潜入海底,翻云覆雨。每拨动一下琴弦,都仿佛在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开来,撞入人心,震撼着深处的灵魂。

一曲终止,余音绕梁,于耳不绝。他缓缓起身,绝世的容颜露出罂粟一般的笑容。此刻花满楼的老板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向他投去一记赞许的目光,接着趁着大家还未回神的功夫,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今年的花魁依旧是楚楚姑娘,但是——”她故意拖了拖音调,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但是不同的是,今年还有一位特别的客人,相信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就是这位云夕公子,他主动要求在今晚拍卖自己,老规矩,价高者得,不分男女!”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台下已经是一片唏嘘,有人说,云夕公子高深莫测,有人说,云夕公子很可能是为了广交四海朋友,也有人说,云夕公子,随性而为,风流一世,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人口出污言秽语,仿佛他在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琪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人,他勾着嘴角,带着一点妩媚的邪气,眼神懒洋洋的,好像大家在讨论的事情与自己完全无关,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他比之以前少了几分深藏的忧郁和城府,眸子清澈黑亮,苏琪忽然有些不确定了,那个人,究竟是谁?别人都说,他叫云夕。

“一千两一次。”

“一千两两次。”

“一千两三……”

当苏琪回过神来的时候,拍卖已经即将结束,她骇了一跳,想也没想的道,“两千两!”

话一出口全场皆惊,毕竟不是京城,这里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大多是些朴实的乡下人,能出得起一千两已经是天价了。但是当时苏琪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碰他。但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愣了,她哪里有什么两千两,她最缺的就是钱了,她此刻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进土里。

“我……”可不可以收回刚刚的话?

但是不等她后悔,老板已经笑呵呵地喊道,“两前两三次!”好了,没有疑问了,今天晚上那人是她的了。

老鸨花枝乱颤地走过来,意思也很明白,就是交钱呗,苏琪窘迫地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甚至知道,那人正用一丝玩味的眼光看着她,她不敢抬头,恨不得立刻昏倒,看吧看吧,又少不了两块肉。

自己居然会花两千两银子买阎离风一夜?太搞笑了,苏琪恨恨地咬牙,阎离风,这账先给你记着,回头你再给老娘还回来!我管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我,反正这次你是跑不掉了。

苏琪抿着嘴笑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心里的喜悦仿佛破土而出的种子般,哗啦啦地就冒了出来,顺着发丝往下流,脸上堆着层层叠叠的笑容,正如一句话所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两千两银子,我给。”突兀地声音响起,苏琪蓦地抬头看向来人。

43

43、谁在卖身? 。。。

苏琪抬头,震惊地看着云夕,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云静,风止,世间万物,转瞬幻化,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那张带着樱花笑容的绝世容颜。

云夕好笑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一丝戏谑,然后移开视线,一个转身,衣带轻扬,风情万种地往楼上走去,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走了几步,见苏琪没有跟上来,他微微侧头,眉宇轻皱,有些不耐地道,“怎么还不来?”

“啊,噢噢!”苏琪还有些愣愣地,但是脚下已经虎虎生风,快走两步跟了上去,背后理所当然地一片议论声,新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诞生。

绫罗幔帐,白玉石阶,青花瓷器,琉璃杯盏,清香四溢,还带着一点点的甜味。

苏琪跟着云夕步入一个装饰雅致的小间,云夕也不管她,径直穿过屏障,一把掀开床上的幔帐,一俏丽女子正翘着腿晃动,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摸索着探向案几上的点心,眼睛懒洋洋地闭着,嘴角还沾着零星的碎末。她墨发如云,杏脸桃腮,不施粉黛之貌,清水芙蓉之姿,肤若凝雪,指若削葱,没想到这红粉青楼之中,还有这样一位奇女子。

帐幔被拉开,阳光涌进去,打在她淡淡的紫衣上,像一个坠落凡间的仙子。她微微眯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嘻嘻一笑,一个打挺,跳起来挂在云夕的身上,“你回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

“哼!”云夕哼了一声,脸色不怎么好看,孩子一样赌气般地坐在床边,也不理她。女子趴在他肩上,略有些撒娇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丝毫没有惧怕。

“夕哥哥,你快跟我说说,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她扁扁嘴,有些不高兴,“别提了,遇到个神经病,撞了我还不道歉,我告诉他我的身份后,他竟然有些愤恨的目光看着我,我招谁惹谁了?上次还把雅儿姑娘丢给我就不管了。”

“呵呵,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云夕嘴角勾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这是夸奖我吗?”

“好了,不逗你了。”他稍稍收敛了几分笑意,指了指自打进这个房间就一直被严重无视的苏琪,口气有几分不耐烦,“呐,就是她了。我还倒贴上了两千两银子呢,以后这样的玩笑再也不要跟我开了。”

那女子这才看见苏琪在门口站着,略略端详了一下,忽然叫道,“啊,是你啊!你就是刚刚在门口被人挤倒的女子对吧?”

苏琪大窘,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刚刚她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无论是动作,还是对话,都默契的很。阎离风狭长的凤眸,干干净净,澄澈地不带一分杂质,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琪笃定了他就是阎离风,不因为他的容貌,不因为他的嗓音,那是一种天生的性情和气质,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云夕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苏琪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他打赌输了的一个惩罚而已,苏琪有些疑惑,怎么会有这样的赌约,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既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那么按理说苏琪现在可以撤退了,作为配角,她已经没有戏份了。但是她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分毫。五年的等待,他终于回来,无论他们现在站得有多么远,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一个人想清楚一些事情,如果过去是他一直在追随着她,那么这次,就换她守着他吧,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结局,她都会好好的守护住他的幸福。

云夕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自己坐在床上生闷气,也不知道是在气恼些什么。云罗看出了苏琪的尴尬,开口解围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那两千两……”什么狗屁的两千两,她只是不想走而已,她只是打定了主意不走而已。

“那……”

云罗歪头想了想,道,“若是真想还,不若给云夕当个小丫鬟吧,哥哥生性风流不羁,身边也没个固定的人照顾着,就以三个月为限,到时候你便可以离开了。”

苏琪从花满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如血,绿水红云,走出一段路,蓦然回首,花满楼前,门庭若市,灯火辉煌,亭台楼阁,片片璀璨。

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琪远远地模糊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前。她的心突的一跳,她竟然开心的忘记了回家。是啊,她竟然一直在开心的笑着,哪怕只是当那人的一个小厮,竟然也会这么开心吗?

云清风淡,晚来夜寒,星芒搅碎,小院新凉。

快到家的时候,苏琪的步伐反而慢了下来,她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飞云说,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要说,毕竟,认为那个人就是阎离风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飞云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门口,衣炔轻舞,发丝微扬,风止,那人微笑,眸子黯然,似破碎的山河。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絮絮叨叨地寻问自己去了哪里,他的眼神淡淡的,笑容淡淡的,连整个人也是淡淡的,仿佛要把自己完全隐没在这昏暗的夜色当中,让人看着一阵心慌。

“回来了?”

“恩。”

“回家吧。”

“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却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彼此,苏琪伸出手,触摸到一片冰凉,衣服上沾了不少水汽,她皱皱眉,不悦地道,“怎么穿了这么少?”

“无妨,我不冷的。”

“以后天晚了就不用等我了嘛。”

“好。”

他淡淡的应道,这令苏琪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他这分明是在生气。可是他不说,自己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越宠他,他就越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此刻说好,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抬脚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还未走至门口,身后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呼唤,似是叹息,又似是哭诉,他说,我怕……

苏琪身子一僵,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声呼唤,差点让她以为是一次错觉。回过头,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和夜风中微微颤抖的双肩,忍不住走回来拉住他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给他暖暖,随口问道,“你怕什么?”

“我怕,你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苏琪心里一跳,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恐慌,她扯出一抹微笑,躲开他的注视,“说的还挺像真的一样。”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真是个傻丫头,你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吗?”

苏琪重新抬头,飞云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一片澄澈,仿佛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错觉,他脸上温和的笑笑,语气轻快,似乎刚刚说的真的是一个玩笑,也只是玩笑而已。

可是,她刚刚明明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绝望。

“我们回家吧。”飞云拉起她的手,也不等她回答,就转过了身。

“哦。”

“今天玩得很开心吧,这么晚才回来?”

“恩,很开心。”

前面的人不再说话,苏琪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身影,为什么明明牵着他的手,却仍然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孤寂和落寞?

门一被推开,屋子里便闪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像个快乐的小精灵,蹦跶蹦跶地扑到飞云怀里,然后又拱到苏琪身上,眼睛亮亮的,眉毛弯弯的,小嘴高高的扬起,挂在胸前的小木马,随着她的跳跃,一摇一摆。很久以前,苏琪问她,你最喜欢什么运动,她说,蹦跶。

“娘,你回来啦!”

苏琪摸摸她的头,心情好了一些,微笑着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捻捻转儿递给她,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然后迅速地接了过去,无论什么时候,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弟弟,弟弟,快出来看啊,娘给我买了玩具哦。”

少司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无聊。”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苏琪和飞云,依旧是面无表情地道,“饿了。”

飞云麻利地收拾好桌子,苏琪在桌子旁边坐定,像个大爷一样招呼少司过来。

“乖儿子,过来娘亲亲。”

少司头一偏,避开了,然后转到飞云的身旁坐下,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一本正经地吃起来,少卿嘿嘿地贼笑起来。

“娘,弟弟不喜欢人家碰啦。”

苏琪尴尬地笑笑,然后埋头扒饭,刚吃了两口,少卿又嘟囔起来,戳戳少司的胳膊。

“弟弟,今天叔叔和娘都好奇怪哦,怎么都不说话。娘平时不是个话篓子吗?还有叔叔,今天笑的好可怕。”

话一说完,不等苏琪发飙,立马蹦起来一溜烟钻进了里间,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猫咪”。少司抬头看看怒目而视的苏琪,又看看低头吃干饭的飞云,然后端起自己的碗,起身,极其淡定地也进了里间。

饭桌上只剩下了苏琪和飞云,她忽然有些不自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眼睛偷偷瞟了瞟飞云,他的脸色的确阴沉,握筷子的手指明显地僵硬。

“咳,那个,飞云,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先吃完饭再说。”声音冷冰冰的。

“哦。”

她轻轻应了一声,连忙端起饭碗,把头埋了进去,眼睛偷偷地往上瞟了瞟,忽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被呛得直咳嗽。几乎是立刻,她的背上就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打,那种温暖一直缓缓地流到心底。

“慢一点,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那个。”苏琪咳嗽了半天终于停下,脸被憋得有些发红,飞云低着头,没有看她。

“那个,我从明天起要出去工作了。”

飞云放在她背上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他淡淡地道,“那,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不问我是去哪里工作吗?”

“去哪里?”

“花满楼,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去做的事情很简单的。”

“哦。”

仍旧是淡淡的回答,听不出悲喜。飞云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才笑着说,“无论你做什么,记得我就在你身后。”

“飞云,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我,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前途吗?我知道你胸怀笔墨山河,论谋略,论武功,论才情,都丝毫不差,你真的甘愿一生都在这山野之间度过吗?你本应该是一只翱翔九天的苍鹰,你真的甘愿收起自己的翅膀不再飞翔吗?”

“可是如果没有风,光有翅膀又有什么用?”关住苍鹰的那把枷锁不是在它的身上,而是在它的心头,她不知道,苍鹰是该在天空中翱翔,可是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空?苏琪啊,有你的地方,才有天下。

苏琪看着他,忽然,噗嗤一笑,大咧咧地拍着飞云的肩膀,“飞云呐,我这是认识了一个诗人啊,还是认识了一个哲学家啊?”

飞云一怔,继而失笑,他摇摇头,罢了,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苏琪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的心情出奇的好,只是眉头稍微有点锁着,今天本来不是那个叫云夕的家伙卖身吗?那么自己从明天开始服务人民是怎么回事,那个卖身的家伙,怎么感觉,是自己呢?

44

44、打工小妹(一) 。。。

苏琪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勤劳过。一大早她就悄悄溜出了家门,然后一路千山万水的爬到了花满楼,再然后,就“哼哧哼哧”地开始当牛做马,但是很显然,她这个牛马做的,人家大爷很不满意。

“你在做什么?!”

云夕站在门口,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原本整洁干净的地板变成了活脱脱的震灾现场。琴棋书画,瓶瓶罐罐,大杯子,小茶盅,竹桌子,木椅子,铜镜子,铁盆子,锦被子,绸毯子,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地板,他站在门口,下一步都不知道脚该往哪儿放。

“我在找抹布擦地板啊!”

“你说什么?抹布?”

他不傻,也不笨,甚至还很聪明,可是此刻,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一切跟找抹布有什么联系。

“哦,是这样的。”苏琪随手从地上扶起一把椅子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打算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云夕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自己一大早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若不是肇事者还大摇大摆地在这里,他一定会以为是进了江洋大盗,然后去报官。

“我想抹布一般放在台子上的,就去找,结果台子上没有,我一转身,不知道怎么,这个花瓶就掉了下来,为了拯救这个花瓶我扑过去,不小心力气没把握好,就把梳妆台撞翻了,于是,上面的镜子什么的就掉下来了。我想,安全第一啊,不能被砸着不是?于是转身快跑,可是这裙子太长了,一下子绊倒了,身子撞在桌子上,我躲闪不迭,脚下一乱,顺便也把椅子勾住了。”

“那床上的被子毯子是怎么回事?”苏琪说的眉飞色舞,云夕听的目瞪口呆。

“桌子撞击后,上面的杯子不知道怎么就飞了出去,然后倒了我一身水,我随手拖了你的被子擦了擦,然后反正被子什么的也都脏了,我就干脆丢到地上算了,一会儿再洗就好了嘛!”苏琪不屈不挠地解释着。

“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嘿嘿,不敢不敢,过奖过奖。”

云夕看着惨不忍睹的房间,忍了好几忍,自己的小宇宙才没有爆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呼吸,再呼吸。然后嘴角开始邪恶地缓缓地,上扬,上扬,徐徐绽放出一个笑容。美,很美,非常美,可是苏琪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你就慢慢地收拾吧,收拾不完,不许吃早饭!哦,我忘了告诉你,在这里的饭钱是要你自己付的。”然后又是妩媚的一笑,像只花蝴蝶一样,施施然的飞走了。

苏琪看着他挥一挥衣袖,走的潇洒至极,她一路乒乒乓乓跋山涉水地追出门去,人已经不见了,她长叹一声,哎,为了给你留下一个特别的印象,我容易吗我?哎,还不是因为你昨天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过,她原本神采飞扬的一张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这一屋子的破烂倒真是令人头疼啊头疼!

等到苏琪收拾完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某人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眼前,苏琪乖乖地在一边站好,腰挺得笔直。

“恩,不错,很干净。”云夕大摇大摆,畅通无阻地迈着悠闲的步子进来,左手还勾着一个女子的柳腰,苏琪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皮,是那个舞剑的女子,叫什么楚楚来着的吧。

“很累吧?”

“不累!”苏琪立马答道,精神越发的好了,怎么着也不能在情敌面前丢人啊。

云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背上的寒毛噌噌的立了起来,他微微转头,眸子看向楚楚,一手风骚地勾起她的下巴,声情并茂地道,“是吧,楚楚。”

那个什么楚楚相当配合地点点头,似百花娇羞状,眼角都没有扫苏琪一下,呵气如兰,“恩,有点累。”

我圈圈你个叉叉的!苏琪心中大怒,你累个毛啊!

云夕悠悠地道,“那我们先到床上休息一下可好?”说完也不等那个什么楚楚答话,径直半搂半抱地和她往前走去。苏琪恨恨地咬牙,作凶神恶煞状,可是白森森的小白牙刚刚露出两排的时候,云夕蓦地回头,苏琪怔住,然后飞快地整理好表情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云夕看着她浑身上下灰扑扑的,像一只小麻雀,不由得心情大好,诡异的笑了笑。

“那个,你今天辛苦了。”

苏琪眼睛盯着脚尖,瞳孔缩小缩小再缩小,你叫谁?没听见啊没听见!

“咳,那个,苏姑娘,云夕公子在同你说话呢。”

苏琪一愣,她竟然知道自己叫什么?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这个房间也没有第四个人了,于是很不大畅快,很不大乐意地答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楚楚怔了一下,然后掩嘴一笑,“苏姑娘真是个幽默的人呢,云夕公子怎么会让你做些下人做的事情呢?”

苏琪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褒是贬,抬头正好看见那个楚楚娇嗔地看了云夕一眼,云夕握着她的小白爪在唇边落下一吻,苏琪大恶,怒目而视。

云夕朝什么楚楚眨了眨眼,放出万道流光,楚楚被电晕,云夕扭头看向苏琪,眼神已经变得相当邪恶,“那你就不要干这些下人做的事情了。”

苏琪怎么觉得他现在的口气就像是拯救众生的释迦摩尼呢,她想也不想的反驳道,“不!劳动人民最光荣!”

于是乎,一句话,定下了她未来很长时间的悲催命运,苏琪后悔的泪流满面,心里第一百遍地告诉自己,冲动,绝对不是天使!

云夕懒洋洋地打发走了什么楚楚以后,才似乎不大情愿地想起了还在面壁思过图破壁的小苏苏同学,他伸了个懒腰,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精美白皙的锁骨,风情无限地凑到苏琪面前。苏琪被摄魂了,苏琪被夺魄了,苏琪移不开眼了,苏琪不会动了,苏琪流口水了。于是,苏琪被鄙视了。

“你长得还真是——短小精悍啊!”

一句评价把苏琪劈晕又劈醒,他这是夸奖啊还是夸奖啊?

苏琪说,“我饿了。”

云夕说,“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

苏琪说,“可是我还没有吃。”

云夕说,“那就攒着下一顿一起吃。”

于是第一回合,苏琪毫无悬念,毫无意外地,落败。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上午,苏琪终于可以吃午饭了,不过还好那家伙并不小气,饭菜油水挺多的,苏琪喜滋滋地端起一碗粥,她现在对生活的要求已经非常的廉价了。

“好喝吧?”

妖魅一般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苏琪刚刚喝下去的粥差点喷出来,咳咳咳咳的咳了起来,她放下碗,仰起头,戒备地看着在面前悠闲落座的人。

“你干嘛?”

“吃饭呀!”

嘎?他要和自己一起吃饭?天大的喜讯啊。

“怎么,不欢迎?”

“哪里哪里。”

苏琪乐呵呵地拿了个空碗,盛了些粥给他递过去,比狗腿子还狗腿子。可是心里一激动,手指一颤,手腕一抖,胳膊一哆嗦,粥就华丽丽地洒了出来。苏琪大惊,眼看着他飘若仙人的白衣就那么盛开了一朵浆糊,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她想也没想的就拿袖子去给他擦。

云夕收敛了笑意,眼角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手背,那里被打翻地粥烫的红通通的,实在是难看,她是个白痴吗,她都没有感到疼吗?云罗那个家伙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本来还好心情的要逗逗她,这下子兴致全无了。他不悦地起身,一句话也没说的就要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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