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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药香-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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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蓉似乎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一样,自言自语道:“谁知道呢,我就是这么相信他!”

两个人正说着,牢房门哗地一声被人从外头打开了,一个狱卒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嚷嚷道:“说什么呢?是不是没有受刑挺有精神啊?”

筱蓉和张忠义这才不说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六十九章 劫狱

狱卒把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几个粗瓷碗来,放在张忠义和筱蓉面前,细看时,白米饭配着两荤两素的菜,却是不错。

张忠义待那狱卒走了,抓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往嘴里填,筱蓉忽然叫住他:“先别吃,小心有毒。”

吓得张忠义筷子都差点儿没握住,诧异地问:“谁会给我们下毒?我们既然是反贼,可是朝廷的钦犯,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能随便乱杀的。”

“是吗?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筱蓉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小小的银簪,在饭菜里插了插,只见银簪的下半段已经发黑了,看得张忠义瞠目结舌的。

他不由咂舌道:“天爷,真有这么狠毒的人!”

“看到了吧?皇上此时还不一定知道我们两个反贼呢,就有人上赶着先把我们给害死了。”筱蓉神情平淡地说着,似乎再说别人的事情。

“会是谁?”张忠义迟疑地问出口,眼珠子转了两圈,忽然又拍手道:“难道会是庆王世子妃吗?”

“很有可能。我们两个要是死了,可就除了她的心头大恨了。不过也说不准,还有可能是王妃,或者是庆王!”

张忠义先还听得愣愣的,半天才笑问:“怎么就不可能是庆王世子?你被他们父子两个爱慕,如今又有了个反贼哥哥,他们不想让这样的事儿传出去,把你杀死也在常理之中。”

“不会是他,他不是那样的人!”筱蓉望着昏黄惨淡的油灯,喃喃地说着。

“他就那么可信?”不知道为何。张忠义一提起云书岳就是满肚子的气。

筱蓉不知道他这是嫉妒还是仇恨,既然他不想提到他。那他们还是别说了。面对着美味的饭菜,两个人饿得饥肠辘辘的,可是谁都不敢吃一口,只好忍着。

迷迷糊糊地,筱蓉就卧在干草上睡着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云书岳的身上了。反正这铜墙铁壁的,凭着这几个人的力量,是绝不能走出去的。

天将放晓的时候,睡得正熟的筱蓉忽然被一阵响动给惊醒了,她猛地坐起来,只觉得头一阵的晕眩。室内的油灯也燃尽了,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对面传来张忠义打呼噜的声响。让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在细听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一阵失望,默默地依着墙,空洞无神地盯着摸不着的黑暗。

失望加焦虑,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莫非云书岳真的把他们丢这儿不管了?那他在他们被抓之前给她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就像是碾过了千军万马,顿时乱糟糟的让她没有了头绪。自己死倒不要紧,还把张忠义给拖下了水。这可怎么好?

正方寸大乱的时候,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来,越来越近。那人手里还端着一盏蜡烛,照得漆黑的牢房里顿时亮堂起来。

那人走到她面前时,忽然停下了,喊了一声“筱蓉”,筱蓉抬头看时,只见那人一领黑漆斗篷。压根儿看不清面目,可那声音,分明是云书岳的。

啊,他还是来了,看来自己并没有看走眼!

筱蓉欣喜交加,忙站起身来,抓住铁栅栏,急切地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云书岳这才把斗篷帽子给摘下来,烛光中,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呈现在筱蓉面前,让她满心里都是欢愉。

他狡黠地对着她眨眼:“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去郊外的那所院子里吗?我把那里的人全带来了。”

筱蓉知道那所院子不假,可并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不过那些人肯定不是平凡的普通人,既然能跟着云书岳劫狱,就一定是信得过功夫高强的人了。

云书岳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把牢门打开,领着筱蓉走出来。旋身又把张忠义和几个兄弟的门给打开了。

张忠义站到云书岳面前,说不上是喜是忧,眼睛里由着不容忽视的嫉妒。他淡淡地笑道:“还以为你不回来,筱蓉一直等着你,坚信你会来的。”

云书岳转脸盯着筱蓉,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一行人顺利地出了顺天府的大牢,才发现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张忠义不有惊讶,这是怎么办到的?

云书岳不无得意地一笑,“我手底下的那几个兄弟虽然没什么大才干,但都会些鸡鸣狗盗的,在顺天府吃的水里下了烈性蒙汗药了。放心,没有两个时辰他们是醒不了的。到时候我们早就安全了。”

筱蓉不由投过去钦佩的一瞥: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他没什么能力呢,没想到还能想出这么周全的计策,既避免了打打杀杀的伤人性命的事儿,又救出了他们。以后万一皇帝知道了,也不至于太过怪罪他们。

大门外,走就有一辆马车预备在那儿了,云书岳小心地把筱蓉扶上去,和张忠义一边一个坐在了车辕上,两匹健马载着他们往城外驶去。

晨曦微露时,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士兵看到是庆王世子的腰牌,点头哈腰地让行了。看得筱蓉一阵好笑:什么时候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云书岳一直把马车感到他们上次来过的那个院子里,只是他嘴里说的那些人并没有露面,从顺天府大牢里出来,筱蓉见过的就是云书岳一个人。

除了张忠义带来的几个人手,云书岳的人手愣是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是筱蓉相信,劫狱的时候,他肯定是带了人去的,只不过这些人能隐身得无影无踪的,倒不容人小觑。

大门的门槛都被卸下来了,马车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下了车,云书岳带着筱蓉来到了一处干净的房间里。嘱咐她好好地睡一觉。

一天下来,惊险交加,到这时候,水米都没吃上一口,筱蓉精神自然不好。也顾不上许多。就一头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就一片黑暗。

朦朦胧胧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外头有人小声问道:“姑娘还没醒呢吗?”

望了望外头的天,已经上了黑影了,她这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天黑,不由好笑,对着外头喊道:“我已经醒了。”

云书岳推门进来,关切地瞧了瞧她的面色。方才放下心来,温声问道:“歇息好了么?饿不饿?我带你过去用晚膳。”

筱蓉乖巧地点点头,云书岳就双手对着门外一拍,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端着大铜盆和洗漱的用具鱼贯进来了。

筱蓉不由瞥他一眼:原来这院子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由着丫头把自己洗漱干净了,又梳妆打扮了一番,她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铜镜里映出一张如花的容颜,明眸皓齿、唇白齿红,画里的人儿也不见得有她好看。

身后云书岳已经看住了。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镜中的人儿,两个人的目光在镜中纠缠,久久不愿分开。

还是筱蓉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回眸一笑,“我们这就过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书岳为她这句“我们”傻笑了半天: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前面花厅里,张忠义正大拉拉地坐在那儿,四处张望着看着墙面上的字画。面前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样新鲜的菜式。

听见脚步声,他转回头来,看到云书岳和筱蓉两个一前一后进来了。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柔弱娇媚,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种想法吓了他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云书岳虽然救了他们一命,可这种纨绔子弟,怎能是筱蓉的终身良配?何况他府上三妻四妾,总不能让筱蓉回去做妾啊。

不行,自己这次一定要带走筱蓉,只有他才能给筱蓉最好的,他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只对筱蓉一个人好,绝不会再喜欢上任何女人,也绝不会纳妾!

定了定神,他立在那儿笑望着云书岳:“没想到你这么讲究啊,在别院里还置放了这么多名贵的字画?”

如今的张忠义,跟着摄政王领兵打仗,见多识广,虽然出身比不上云书岳,但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云书岳自然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揶揄,点头坐下去,淡淡地笑道:“我有什么讲究?无非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到我这里只能守住了。”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是一个靠着祖辈的余荫生活的贵族子弟罢了。

这话听在张忠义耳朵了,好感不由增了三分:这家伙还挺会说话的,并不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厅里只他们三个人,云书岳端起了门杯笑着敬张忠义:“你我可谓不打不相识,没想到你竟然是筱蓉的哥哥,日后,我们还该常走动才好!”颇有主人的味道。

张忠义也端过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喝干了,暗想:这家伙是不是把我当成筱蓉的亲哥哥了?这可不好,万一他跟我开口想娶筱蓉怎么办?不行,今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家伙开这个口。

筱蓉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这些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压根儿就没有心情理会。他们爱怎么斗嘴就怎么斗嘴,反正她不在乎。吃饱了喝足了才是正事,她还有大仇未报呢。

三个人,不,确切地讲,应该是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地已经酒过三巡了,云书岳极其殷勤,不管张忠义怎么冷嘲热讽,他都能面带微笑应对。

看得吃了七八分饱的筱蓉一阵心惊:这家伙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莫不是把张忠义当成了未来的大舅哥了?这可遭了,要是这样,那他再说要娶她的话怎么办?他那日已经不管不顾地要和刘碧云一拍两散了,今晚上的机会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充分利用呢?

筱蓉和张忠义两个都想到了这一点,两个人出奇地一致收紧口风,任凭云书岳怎么献殷勤,都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都是不理不睬的。

倒弄得云书岳想借酒遮脸的招儿没处使了,迫不得已,只好挑明了:“我说张兄,你和筱蓉两个兄妹相依为命,筱蓉的婚事自然你是做得主的?”

一听这话,已经历练成人精了的张忠义不由一下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肘子塞在嘴里,呜噜呜噜地嚼着,自然说出来的话听不明白了。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筱蓉。他是哥哥做不得主,那只能是自己做主了。

面对着云书岳满腔的柔情蜜意,筱蓉到嘴的话又不好说出来。她倒不是害羞,经历了生生死死的她,早就把这一切看开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七十章 决绝

云书岳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早就羞得面红耳赤,没想到张忠义还装糊涂,光在那儿吃吃喝喝并不回答,倒让他一时下不了台,捏着筷子的手指都紧张地发了白。

筱蓉心里闪过一丝怜惜,可是她现在不能给他一个答复,自己大仇未报,如何能定终身呢?

瞧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她又心疼不止,这个人,终究还是赢得了她的心。

可是现在该怎么让他知难而退呢?

她沉思一会,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无父无母,长了这么大,倒是历经过几次生死了,是个不祥之人,这辈子,不想嫁人了,省得给人带去霉运!”

一语未完,正在大口吃着肘子肉的张忠义一下子如同骨鲠在喉,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愣是盯着筱蓉看了半天。

云书岳也好不到哪儿,本来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的慢慢地苍白了,端着酒杯的手泛白,若是细看,竟然有一丝轻抖。

迟疑再三,他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话:“别说什么不祥吉祥的,这个世上谁没有个三灾八难的?你才小小年纪就这样打算,未免太早了一些。难道,你就不想找一个爱你的人,幸福地过一辈子?”

张忠义咽下嘴里的肉,喝了一大口茶,才喘出一口气儿来,顺了顺胸口,也跟着附和:“是啊,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这么说?依我说,这世上大好的男儿多得是,不说远处,但是我们……”

还没说完,就被云书岳打断:“你哥哥说得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可不就是一个?”

他此时也豁出去了,生怕说慢了一步就被筱蓉给拒绝了。

张忠义还没说完的话被他给打断了。心里老大不高兴。其实他本来想说“我们都是最好的人选”。而云书岳以为他指的是他,心里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没想到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事到临头还是没忘了他,看样子他还是很维护这个妹妹的。

在他眼里。张忠义真的就是筱蓉的亲哥哥啊。哪里还能想得到其他?

筱蓉暗自好笑:这两个人这么快就联手了?不过自己有的是理由拒绝了他们。

当即就笑道:“世子爷此话差矣,筱蓉何德何能能入世子爷的法眼。世子爷也不想想,你现在有妻有妾。若是我真的跟了你,可算个什么?”

云书岳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她给摆手制止住了,“世子爷可别做上次的事情,就算是皇上答应了你和刘碧云和离,但是我岂不是和好几个人结怨了?就这一次,我们在狱里差点儿死了,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呢?”

“这个,我自然会查。定不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放心吧。”云书岳信誓旦旦地说道,筱蓉自然相信他,可现在不是和她柔情蜜意的时候。

她自嘲地一笑:“何必呢,你我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还称不上有缘人。王府里庭院深深。人人心中都有一本账本,我,还真是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云书岳越听脸色越沉闷,等到最后,他竟是痛心疾首起来。“我知道,那样的豪门贵族生活并不好过,可若是我放弃了世子之位,你还能答应我吗?”

“放弃了世子之位,你还剩下什么?没有了荣华富贵,哪个女子肯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别说了,我对这个真的不感兴趣。”筱蓉说罢就搁下了筷子,起身道:“你们慢慢吃吧,我要到房里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跟着哥哥走了。”

云书岳脸上是大大的失落,他无奈地眼睁睁地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可是不能拉着她不让她走。他知道,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但是他依然不能阻挡她。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得懂的,何况,喜欢一个人,就要放手,任她自己去选择。

他狠下心掉转头,不再看她的背影,默默地端起面前的酒盅仰头就倒了下去。烈烈的酒烧得他喉咙一阵炽热,可依然遮不住那颗伤透了的心!

张忠义倒是没有料到筱蓉最后竟会决定和他一起走,他还以为他还得费些口舌呢,听到她的话,他真是大喜过望,也端起面前的就被,一口就灌了下去,只是那脸色不同于云书岳的苦瓜脸,而是喜上眉梢,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

第二日天还没亮,筱蓉已经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跟着张忠义上路了,云书岳并没有来送她。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都好,省得见了面还尴尬。她不想再看到他哀伤欲绝的脸,估计他更不想见自己装出来的决绝吧。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筱蓉只觉得心头思绪万千,这一去,势必要亲手杀了仇人,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张忠义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地道,虽然拒绝了云书岳跟着张忠义走,可其实是在利用他,是在害他。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祈祷:到时候希望不要伤他太深!

离开京都越来越远了,耳边再也听不到那些喧嚣的声音,路上偶有行人路过,也都是低头默默前行。

张忠义催马前行,一路上紧赶慢赶,中间只下来吃了一顿干粮。

趁着这点儿空闲的时候,张忠义笑呵呵地问筱蓉:“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我看得出那个世子对你还真是情真意切的。”

筱蓉不答反问:“你想让我留下来跟他吗?”

张忠义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当然不想,你跟着我走,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个长年行军打仗的粗人,竟然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他的心思,筱蓉自然知道,只是想想自己不可能满足他的心愿,心里的愧疚又更深了一层。

她幽幽说道:“你知道,外头人都认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张忠义虽然是个粗犷的汉子,可他并不笨,他自然听得懂筱蓉话里的意味:亲兄妹怎么可能成为夫妻?

他不由沉默了,粗糙的大手拿着一块干粮饼子啃咬着。并不看筱蓉一眼。筱蓉知道,她也伤了他的心了不是吗?

还没等她说一些话来安慰她,他就呵呵笑道:“这个你不要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吃苦受累的。这个名分有什么要紧?等我回去禀明了摄政王,就带着你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日子。在那里。没有人会认得我们。自然不知道我们曾经做过兄妹……”

他的设想很好,可是筱蓉心里已经装下了云书岳,自然不能再放他进去了。只能当做听不懂。低头默默地吃着干粮。

很快,他们就起身,一个骑马,一个上车,一路上再无别的话。

大半夜的时候,他们才赶到摄政王营帐所驻扎的山上。跟随着张忠义一直来到了半山坡,才来到一处帐篷外。

张忠义亲自进去点了灯,指着收拾一新的床铺,憨厚地笑着:“山野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妹妹先将就着住一夜吧。”

筱蓉打量了一下帐篷里的铺陈,虽然是在荒郊野外,可是里头的东西都是簇新的,眼色典雅古朴,看得出来是用心收拾了。

她露齿一笑道,“谁还背着房子走路啊。我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个地方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看得出来张忠义听了这番话,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高兴。

好好地睡了大半天,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张忠义在外头喊道:“妹妹。你可醒了?”

筱蓉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儿,忙披衣穿鞋下地,打开门,只见张忠义一脸的焦急。

见了她,他忙说道:“我义父昨晚上后背上脓疮又发作了,疼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你会医术,能不能过去……”

筱蓉一听,也顾不上说什么,一边走一边扣着纽扣,嘴里说道:“那就快去吧。”

张忠义没想到她这么快速,高兴之余不由问道:“他可是围攻过京城,还曾想把你圈在这里的人,你,难道不恨他吗?”

“恨!”筱蓉丝毫不沾泥带水、痛快利落地答道:“只是他现在是你的义父,我不想让你着急上火的。”

张忠义顿时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担心了一夜的心就放下了。这么说,筱蓉还是为他着想的,还是为了他的。

到了摄政王的寝帐,筱蓉跟着张忠义低头进去了,摄政王正趴在床上,疼得直哼哼。

筱蓉轻轻地走上前,检查着伤势。这个脓疮其实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摄政王蜗居在这山头上,心里不痛快,又连吃败仗,心内的火气憋着,硬生生地在背上憋出了一个大脓疮。

望着这个昔日的杀父母的仇人,如今已经老态毕现,花白的头发,疲惫的神态,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就是这个人,残忍地矫诏,让人夜半杀害了江府所有的人,当然不包括她。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呵呵,真是山水轮流转啊,命运安排得多么巧合,让仇人的女儿给仇人医治。

这样的时机,她怎么会错失?何况这个人不死,天下就一日不宁,百姓们已经厌倦了战争,可他还是不罢不休,让天下的人跟着他水深火热。

探查了一番他背上的伤势,筱蓉就悄悄地退出来。张忠义忙跟上,悄声问道:“怎么样?义父这伤势……”

“不打紧,我有一个偏方,专对这种脓疮。”她云淡风轻地说着,喜得张忠义连声催问:“到底是什么方子,快说来试试。”

筱蓉就道:“其实也很平常,就是用鹅油擦了,再开一副药吃了,应该就好了。”

当即就跟着张忠义到他营帐里写了一个方子,张忠义立即让人煎了端给了摄政王,又找来一只老鹅杀了,熬出鹅油来,一日三遍地给他擦着。

脓疮外不得发散,内里吃了筱蓉开的药,血脉不通畅,病势越发的凶险了。及至到了晚上,摄政王疼得更加厉害了,已经卧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张忠义急得满头大汗来找筱蓉,筱蓉却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正常反应。吃过晚饭,她又去看了摄政王一眼,说道:“疼过这阵子就好了,长痛不如短痛,过了明儿一天就比一天轻了。”

她回到帐篷里却拿了笔墨认真地写起信来。张忠义折腾了一天一夜早就又累又乏,见筱蓉说得没什么留了两个人伺候着,自己就在摄政王外间搭了一张小床睡下了。

到了半夜,摄政王忽然清醒过来,疼得大呼小叫,吓得张忠义急忙赶出来去叫筱蓉,却看到她的帐篷里黑灯瞎火的,以为她睡下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他才觉得有点儿不妙,进去点了灯看时,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忙命人四处寻找,急得上蹿下跳的,可终究没有找到。

最终,他在书桌上发现了一封折好的信,但是没有封口,也没有封皮,显然是给他的。

他拆开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砰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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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七十一章 追寻

张忠义两手哆嗦着打开了那封信,只见题头上几个圆润漆黑的大字呈现在眼前:

“铁牛哥哥:

我走了,你不要找我!”

看到这儿,张忠义的眼圈儿红了,她还记得自己叫铁牛儿,看来她没有忘记两个人童年的时光。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他继续往下看:

“我本是一品大将军江世昌的女儿,可是江府被摄政王的矫诏一夜之间给屠杀殆尽,我的父母也没能幸免。我跟着乳娘——也就是我们的娘一起逃了出来……”

怪不得关于她的身世娘从来都没有说过呢,原来她不是一般的出身啊。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挣扎过来的。

张忠义想起年幼时,长伴着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心里不由一阵温暖:原来她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快乐!

筱蓉在信上把自己的身世说明白了,又把摄政王是她的杀父仇人也说了。信的最后,她只用一句话给收尾了:“摄政王和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未能查探清楚,而今,我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是谁,又怎肯援手相助?这和认贼为父又有什么不同?何况他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人!只是你是他的义子,深受他的大恩。我利用了你,才能杀得了他。这一生,我都欠着你的,你不要再去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的!”

张忠义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颗一颗滴在洁白的信纸上,洇湿了那张宣纸。

他不敢相信筱蓉就这么离他而去,不舍地把信一遍又一遍地看了几番,终于,他相信这就是事实,把那张信纸揉成了一团。

泪眼模糊中,他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凄苦,他不停地说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就不能等着我?”

高大的身材站立在月色下。一动不动,直到晨起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才若有所思地抚了抚双肩。

就在此时,摄政王的帐篷那边忽然传来了喧闹声,一片人喊的声响。他心中呆了一呆,意识到摄政王怕是不好了,拔腿就朝那儿跑去。

摄政王已经昏迷不醒,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背上的脓疮大得如同碗口一样,红肿得吓人。却没有破,内里的毒火排不出来,烧得他满脸涨红。不停地说着胡话。

一会儿说“别来杀我啊。不是我干的。”一会儿又说“我要当皇帝了,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张忠义不由焦躁不安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喃喃说道:“义父,孩儿来了……”

摄政王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了焦距,吃力地扭动着脖子朝他看过来。意识清醒了,他讷讷问道:“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梦到好多人都来杀我。我梦见阴曹地府,梦见十八层地狱了。啊……牛头马面来抓我了,忠义。快……快救救我。不好,江世昌来杀我了……”

听到江世昌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忠义浑身止不住地抖了一下,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他,终究还得为他犯下的罪孽赎罪的。

面对着空无一物的长胖,他只能喃喃地安慰着他:“义父,孩儿在这儿,没人能杀得了你的。”

可摄政王的命还是灯枯油干了,黎明时分,他瞪着一双不甘的大眼走了,空留下张忠义怅然地守在那儿。

群龙无首的反军,顿时炸开了锅。这些人本来被摄政王蛊惑地能封侯拜相,可是跟了这么几年,过得什么日子,人人心中有数。

安葬了摄政王之后,这些人就分成了几个派别,嚷嚷着要下山,要回家。

张忠义作为摄政王的义子,自然站了出来。面对着群情激奋的人群,他大声喊道:“义父待我不薄,虽然他走了,可我要为他守孝三年。兄弟们的心思我也明白,今儿我就表个态,想下山回家的,发给盘缠,回去买头耕牛和几亩地,娶一房媳妇,好好地过日子吧。至于想留下来的,我也有个章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下面的人静静地听着,他方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摄政王虽然是我义父,但是这么多年他的所作所为,你们也到看到了。如今天下四海升平,百姓们厌恶战争,当今天子虽然年轻,可甚得人心。若是兄弟们想留,我想为众位谋个前程。”

话说到这儿,谁都听明白了。那些想走的,纷纷站了出来,张忠义说话算话,命人打开仓库,搬来金银宝贝散发了,打发他们下山去了。

那些无家可归的,暂时留在了山上,张忠义已经派人火速把一封信送给京中皇帝,他打算好了,若是当今天子云浩天能同意,他就让这些兄弟们归到朝廷,为他们谋一个生存的地方。

至于他,则留在这儿,常伴青山,为摄政王守孝三年。

若皇帝不同意,他则散尽所有的珠宝,让他们下山成家立业。

……………………

云书岳自那日和筱蓉不辞而别,就恹恹地回到了庆王府,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任是谁都不见。

庆王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躲在房间里也不出来。

爷儿两个如出一辙,愁得王妃和刘碧云唉声叹气不止。

只是京中悄悄流传起了谣言:说是庆王世子看中了父亲的小妾,两个人私奔未成,那个小妾竟然弃他而去了。

这话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时人人都认为庆王世子是个不分轻重的荒唐人,不该做这个世子,未来的庆王怎能是如此无德的人呢?

谣言传到云浩天耳朵了,倒惹来他一阵好笑:这个云书岳。自小儿就跟他一块儿习武射箭,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他什么品行自己还不清楚吗?怎么在世人眼里就是这副德行了?

当即就把云书岳召唤到宫里,一见面,云浩天就打趣云书岳:“我说老弟,几天不见你怎么这副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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