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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市井生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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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决定下一顿要如何改进,活活一副被宠物驯服的主人样。

可惜就是这样平静的时光也有尽头,从梧州去郁林也并没有多远,他们终于还是在一个下过小雨的午后进了郁林州治所石南。

周媛不打算贸然上门去见信王杨重,因此想先找个地方投宿,入城之后就跟着谢希治的队伍一起去寻客栈。

郁林比周媛想象的繁华很多,她坐着马车一路穿街入市,竟也听到许多不同口音,似乎有各地商贩在此汇集。

她心里奇怪,不是说从郁林出天门关就到交趾了吗?交趾一贯是发配流徙的地方,怎么郁林这里看起来经济竟然很兴旺的样子?

谢希治的从人寻了一处最大的客栈投宿,周媛和春杏的马车一路从后门直接进了客栈院内,她们旅途疲惫,并没有心思出去逛,让二喜去安顿了马车,正打算先去房里歇着,周禄忽然兴奋的从门外奔进来,冲到周媛跟前低声说:“您猜我瞧见了谁?”

周媛四周扫了一眼,并没看见什么眼熟的人,就给周禄使了个眼色,一齐去了楼上上房,才问:“瞧见谁了?”

“我瞧见安公公了!”周禄十分兴奋,“就是自小侍候七殿下的安公公,他领着人在前面街角买东西,师父跟上去了!”

安荣?周媛笑了笑:“那可真巧。你去寻他们,把他叫上来说话。”打发走了周禄,自己跟春杏简单梳洗了一下,又换了衣裳,然后就听见外面有周松的声音传来,她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往外一看,还真是胖乎乎的安荣。

安荣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他跟着周松和周禄刚一进了屋子,就连声追问:“你们师徒二人怎么到了此地?京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公主怎么就?”

见那两人笑嘻嘻的不答,他还急了:“咱们早年相交,我看你师徒二人也算是忠义之辈,怎能为偷生弃主而逃?张老弟,当年婕妤娘娘待你的恩情,莫非你全忘了不成?还有小齐禄,若不是公主仁义,你早给人打死了!”

“安大哥稍安勿躁。”张松拉着他让他坐。

安荣甩开他的手,怒道:“什么稍安勿躁!自打接了公主的凶信以来,咱们殿下就没有一日好吃好睡,你们二人还敢跟我提什么稍安勿躁!可怜公主她老人家……”

他话说到一半,身后忽然有个女子的声音接道:“什么老人家?我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

安荣大惊,一跳转身,看见周媛以后就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手还一抖一抖的指着她,好半天才冒出两个结巴的音:“娘、娘……”

周媛失笑,这怎么就又从老人家变成娘了?

跟着出来的春杏先给安荣行了一礼,又解释:“安公公还记着我们婕妤娘娘呢?公主是越长越像娘娘了。”

安荣呆立半晌,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公主?当真是十公主?”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还伸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吃痛以后又仔细打量了周媛半天,眼见依稀能看出她幼时模样,再看周松和齐禄、春杏都是本人无疑,心里就有几分相信了。可是他们早接到了公主薨逝的消息,现在陡然见到了大活人,不免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公公不记得我了?”周媛笑眯眯的说道,“我可一直忘不了安公公熬的鱼片粥呢!”

听周媛提起旧事,安荣终于渐渐回过神,当下就眼眶湿润的跪倒在地,给周媛连磕了几个头,“公主殿下万安。”

周媛忙上前亲手扶起他:“公公这是做什么?可不是折煞我了么?”

安荣是自杨重小时就服侍他的,在杨重养于白婕妤宫内之时,安荣也一直跟随在侧,他为人圆滑,又知进退,难得的是对杨重很忠心,所以杨重很敬重他,连带着周媛对他也不当一般内侍看。他又擅厨艺,连周禄的手艺都得过他指点,所以周媛见了他还真有几分亲切。

“公主平安无事就好。”安荣擦了擦眼睛,也不问缘故,当下就要拉着她去见杨重,“王爷自得了消息,人是一日比一日郁郁,也不思饮食,只常饮酒,渐渐连王妃都劝不了,您来了就好了。”

周媛却不忙走,先拉住他问了几句话,一是杨重到郁林以后日子过得如何,二是地方官对他是何态度,尤其是近日民乱频起,可有什么人来寻他。

安荣闻弦歌知雅意,答道:“公主放心,咱们殿下您是知道的,最不爱掺合到这些事里头去。虽有收着一些信,却都没有回过。宋使君待殿下一贯恭敬客气,余人自然也就不敢怠慢,您只管安心。”

周媛这才放心,让春杏收拾了东西,又让周禄去寻二喜,将马车赶到后院里等着,安排完了一切,才想起来该跟谢希治说一声。

她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去与他说。

来应门的无病看见是周媛亲自来敲门,很是惊讶,倒也没有摆脸色,飞快的报了进去,又回身请她进去,然后自己出去关了门。

里面谢希治也换了衣裳,正靠在窗下椅子上坐着,看见周媛进来也没有动,只看着她不说话。

“我是来道别并道谢的。”周媛开门见山,“我七哥封地在此,我打算去投奔他。”

谢希治明显一怔,呆了好半晌才短短应了一声:“唔。”

周媛咬了咬嘴唇,又继续说道:“多谢你一路照应。”说完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搭话的意思,又说,“你多歇息两日再走吧,保重身体。”

谢希治垂下眼眸,不作声。

周媛呆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信王,值得信任么?”在周媛转身的刹那,谢希治终于开口问了。

周媛回过头,看着谢希治点头:“嗯,我们兄弟姐妹里,也只有他与我是真有兄妹之情。”

谢希治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说:“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吴王和谢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三公子: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作者扶门狂笑而出~~~

说到这想起一个我自己觉得有趣的脑补,就当做是小剧场吧:

话说当日长寿和无病接到消息跑到叶家湾找到他们口怜的三公子以后,看见三公子面色不豫,两个僮儿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说话,最后还是三公子自己回过神,恶狠狠的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厨房把做好的饭带走?!”人跑了也就算了,好吃的决不能放过!哼(ˉ(∞)ˉ)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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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兄妹

杨重第一眼见到安荣领到他面前的周媛时;眼神有明显的恍惚;然后他又闭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今日这是还没饮酒就醉了么?”

安荣和周媛都囧的很,她拉住安荣,自己开口说道:“七哥是真醉还是装醉呀?”

杨重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她半晌,然后侧头悄声问安荣:“这是谁?”

“……你说我是谁?”周媛拍桌子了,“你要是不认我,我现在带着人走就是了;何必如此作态?”说完从衣袖里掏出当初杨重给她的银票往他面前一丢,“你是不是以为给了钱就不用管妹妹了?”

杨重呆呆的拾起银票看了两眼,又再好好打量了周媛一番,最后忽然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个鬼灵精没那么容易被人弄死!”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周媛面前,再次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她一回,还伸手比了比她的头,“长这么高了,难怪我不敢认呢。”

周媛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比不得信王爷养尊处优,身段都发福了。”

杨重闻言揉了揉脸和腹部,哈哈一笑:“你我都是好口腹之欲的人,就谁也别笑话谁了。将来等你不长个子了,也会慢慢发福的。”说完给周媛让座,又问她怎么出京到了这里。

周媛从当日离开京师说起,她不想过多纠缠细节,更不想提及她与谢希治之间的事,所以讲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连离开扬州的原因也只说是因杨宇怀疑调查她的身份,她为免万一,才偷偷溜走的。

谁知杨重却没有老实听着,还要追问细节:“杨宇怎么会知道你们几人的?他总不会那么闲。”

……,周媛无奈,只得着重介绍了欧阳明和杨宇的关系,又把自己是怎么通过欧阳明与杨宇结识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杨宇果然早有准备。”杨重摇头晃脑的说道,“年后我曾经收到他一封示好的信,不过我懒得回。”又让周媛继续说。

周媛就接着说当日离开扬州后本想入蜀地,转念想到裴一敏身在益州,又是杨宇的舅舅,实在不是个好选择,就暂时在黔州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来变乱丛生,她觉得黔州不太安生,索性就想来郁林探探,看看她七哥肯不肯收留她。

杨重瞥了她一眼:“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想不起你七哥是不是?”

“我是怕给你添了麻烦,若不是一进城就遇见了安公公,我还打算看看再说呢。杨宇已经查知了我的身份,我怕他有什么想法,还真怕连累你。”周媛正色说道。

杨重不太在意:“他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再说你以为裴一敏就唯他之命是从了?此等人物早已历练成精,哪肯那么早就押上全副身家?而且韩广平已经发了朝云公主的丧,他随便拉出个人就说是公主,也得有人信他啊!”

周媛笑眯眯的:“现在不是有你了么?你要肯给他作证,他可不就胜券在握了?”

“嗯,就让他做着这个美梦吧。你从黔州过来,一路可还顺利?听说柳州附近匪盗四起,往来客商有不少遭劫的。”

得,看来还是瞒不过,周媛无奈之下,只能把实话都说了,“……算是有惊无险,遇见了谢家三公子,他要往邕州去见宋俊,顺路捎着我们过来了。”

杨重挑了挑眉:“他从哪去邕州,会‘顺路’路过郁林啊?”

“……”周媛装傻,“我怎知道?”

杨重斜眼瞥她,见她不说,就扬声叫安荣:“让人备马,人家谢三公子救了我们十娘的命,我这个做哥哥的怎好不当面谢过?”

周媛:“……”她拉住杨重的胳膊,最后只说出一句,“谢三公子跟杨宇是表兄弟。”

“我晓得,但今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当面谢一谢人家,再请人家来家里吃顿便饭才是。”杨重扯回自己的手,“你先去见你嫂嫂和侄儿们,放心,你不想说的事,我今日不会问,反正你也跑不了。”说完就整理了衣衫走了。

周媛无语,只能跟着安荣先进内院去见信王妃王氏。

信王府看起来并不很大,风格也不同于京城王府的富丽堂皇,而是偏朴素实用,一路走过去看到的下人也不多。安荣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府内各处位置,“……那边就是厨房,后头还有块菜地,王爷偶尔有了兴致,还自己去侍弄侍弄。”

说着话很快就进了后院,此时信王妃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亲自迎出了门:“真的是十娘?”

周媛快步向前行礼:“是我,嫂嫂可还认得我么?”说实话,她与信王妃见面的次数不多,眼下她见了信王妃都有些眼生,更别提她自己这三年来变化颇大了。

信王妃头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鹅蛋脸微有些圆润,穿着一身浅色衣裙。她见了周媛也是先拉着打量一番,然后笑道:“若是路上遇见,我可真不敢认,不过这么离得近了细看,倒还是认得出的。来,快进去坐。”拉着周媛进房去坐了,又叫人带着两个儿子来见周媛。

“这是大郎,上次你见他时,他刚会说话,现在已经满地跑了。这是二郎,是我们到了郁林以后有的。还有一个小的女孩儿,刚吃了奶睡了。”信王妃一一介绍道。

周媛拉着两个侄子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大郎越来越像七哥了,二郎倒更像嫂子一些。”又对两个侄子说,“姑母今日到的匆忙,见面礼容后再补。”

信王妃忙说:“都是一家人,什么礼不礼的。”又叫人带着孩子们出去,自己问周媛别后情形。

周媛依样画葫芦,把跟杨重说过的话,又跟信王妃学了一遍,末了说:“七哥非要去当面谢过谢家三公子,叫我先来见嫂嫂。”

“是该如此。”信王妃听完又吩咐人去厨房准备,预备晚上要请谢希治吃饭,吩咐完了拉着周媛说,“天幸十娘你无事,你不知道,自打我们接到京里的消息,当真是一日也没有睡好,你七哥万分后悔当初没有带你出京……”

周媛按住信王妃的手,说道:“这哪能怪得了七哥和嫂嫂?我已是出嫁之女,连父皇都不管我,七哥一个不能自主的,又能如何呢?其实七哥和嫂嫂心里还念着我,我已经是很知足了。”

信王妃想起当初的事,心生唏嘘,反握住周媛的手,叹道:“难为你了,好在咱们都撑着出来了。以后有王爷和我在,必不再叫你受委屈。”

这样暖心的话一入耳中,便是一贯冷情惯了的周媛也觉眼热,她频频点头:“好,那我可就靠着七哥和嫂嫂了。”

姑嫂两个人说了会儿知心话,信王妃又叫人备了热水,让人服侍周媛去客房沐浴更衣。周媛这才想起春杏等人还等在外面,就跟信王妃说了一声,请她帮忙安排。

信王妃手脚很麻利,等她洗好了出来,春杏已然跟着信王府的侍女在外面候着。

“跟二喜都把实话说了?”周媛一边让春杏帮她擦头发,一边问。

春杏点头,偷偷笑道:“他吓了一跳,再想不到您会是公主。我还怕他恼了,谁知他竟没有。”

周媛放了心:“那就好,你呀,别光笑话人家,以后可得好好和人家过日子。”

春杏脸上微红,低声答道:“奴婢省得。”

等主仆两个收拾好了再去见信王妃的时候,谢希治已经被杨重请到了府里。

“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信王妃问周媛。

周媛囧,都道过别了,还见什么呀,她摇摇头:“让七哥招呼吧。”

信王妃不知就里,笑道:“也好,咱们一处吃饭。”催着厨房上菜,又把两个孩子叫回来,陪着周媛说笑。

周媛这一顿饭吃的有些忐忑,她实在不知道杨重会跟谢希治说什么,谢希治应该不会主动提起他们之间的纠葛吧,可杨重那个人,狐狸似的,难保他不探听啊!早知道该叫周松去盯着的!

其实她倒是想多了,杨重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们俩在扬州时就有瓜葛。本来见谢希治之前,他以为谢家三公子只是路上遇见他妹妹,一时动心,这才愿意沿途护送,可等他见了谢希治本人以后,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等人中龙凤,哪是十娘那样的小娘子能迷得住的?

所以在见到谢希治之后,他一直以礼相待,诚挚的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妹妹,又邀谢希治到府上来住。

谢希治有些意外,当下就婉拒了,不过信王盛意拳拳,一再邀请他去府上吃顿便饭,再看信王似乎也不知晓自己与周媛的事,谢希治实在无从推脱,只能随他一同到了信王府。

所以两个人这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聊天的话题也很泛泛,不外是些各地风土人情。好在信王府的菜做的不错,谢希治吃得比较舒服,倒也不觉得难熬。

吃完饭喝茶的时候,不免要品评一下岭南和江南的饮食差异,谢希治真诚的恭维了一下信王府做菜的水平,杨重一听,这不是同道中人么,当即兴致勃勃的跟谢希治聊了起来。

谢希治也没想到信王是个跟他差不多的贪吃食客,等想到周媛,又觉得也不算意外,于是两人生疏尽去,越聊越投机。谢希治一时不妨,说起了在扬州的事:“……鲶鱼最好吃的做法,还是在扬州时,十、公主命周禄做的鲶鱼炖茄子。”

杨重眉梢上挑,眼睛一亮:“是么?我还没吃过呢。那改日再叫他做来尝尝,谢公子别急着走,在郁林再住几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杨重心说:有!奸!情!

快留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本作的感冒终于渐渐痊愈了

那些说三公子画圈圈的坏银们好好睁开眼看看

窝和窝们男主可是相亲相爱滴~!

第64章 颠覆

谢希治对杨重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推辞道:“王爷盛情,谢某铭感五内;只是此番本是有事在身;实在耽搁不得,王爷厚意只能心领。”

杨重倒也没有勉强;笑道:“无妨,来日方长;他日谢公子再途径郁林;可千万莫要客气;尽管来我这里坐坐。”又把话题拉回了美食方面。

谢希治陪着他聊了一会儿;看时候不早就提出要告辞;杨重抬头看了看外面,也没有要留客,只叫安荣进来吩咐:“去回禀公主,就说谢公子要告辞了,问她要不要来送一送。”说着话眼角余光注意到谢希治动作一顿,他不由又多了一点兴趣。

当下也不表露,只慢悠悠陪着谢希治往外走,随口跟他聊一些郁林的风物,谢希治虽然也都有应声,可是那点心不在焉还是被着意留神的杨重看了出来。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安荣终于去而复返,回话道:“公主说劳烦殿下替她送一送谢公子。”

谢希治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转身请杨重留步,“王爷实在太客气,送到这里已让谢某心中不安,还请留步。”

“前面就到门口,也不差这几步路,走吧。”杨重装作没看出他的失落,硬是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马车走了才回去。

杨重回身直接进了内院,到正房的时候,看见周媛正跟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这两个孩子都是散养长大的,性子都偏活泼,所以一顿饭的功夫就跟周媛混熟了,此刻跟她玩的正不亦乐乎,满院子都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家里有这么放肆的笑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了,从他得到消息说朝云公主病故起。当初接到消息,杨重久久都不能相信,正是花儿一般年纪的十娘,竟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可是再转念想想那波谲云诡的京师、豺狼品性的韩家父子,又觉得也不算奇怪。

越想就越恨自己的懦弱,明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明知道十娘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他这做哥哥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还在大难临头之前,只顾自己逃离。

杨重觉得自己既对不起养母的抚养之恩,也对不起生母在时对自己的教导,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不仁不义之徒。

知道他心情抑郁,妻子久劝无果之下,只能约束家里人,让他们都收敛一些,尽量不要惹恼了他,所以这两个月家里都安静得很。

不过此刻他真喜欢家里的热闹,这世上他真正关心在意的人都在这个院子里,真好。

抱着小女儿看热闹的信王妃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丈夫,扬声问道:“谢公子走了?”

“嗯。”杨重笑着应了一声,迈步往里走,先扶住摇摇晃晃要跌倒的二郎,又低声说周媛,“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连去送一送人家都不肯。”

周媛:“……”

杨重也不等她答话,松开挣扎着要去玩的二郎,自己走到信王妃跟前,伸手接过了女儿抱着,看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喜欢的先亲了一口,然后又叮嘱:“以后可别学你姑母那样。”

信王妃失笑:“这是怎么了?男女有别,不送也不失礼,不是有你么?”

“那怎么一样?”杨重嘀咕了一声,也没有仔细解释,打算过后再单独审问周媛。

不过当天周媛还是躲过了审问。陪侄子们玩的满头汗之后,她很利落的告辞,说要回去洗洗睡,做哥哥嫂嫂的自然不好拦着,她也就顺利的溜回了自己住的客院。

当晚周媛难得睡的很踏实,心里颇有一种终于回到家了的安定感。所以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见到杨重夫妇,她也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谁知却又因此得了一句杨重的评价:“真是没良心呀。”

“……”你还有完没完了!

杨重见好就收,说完这一句就叫大家吃饭,等到吃完饭以后才又跟周媛说:“谢公子一大早就带着从人出城西去了。”

“哦。”周媛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可这本是意料中事,他们两人之间,最好的结局也就是相忘于江湖了吧?

杨重见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就叫她一起去书房:“我还有事要问你。”

正好,周媛也有很多事想问他,于是兄妹俩出了后院去书房,坐定以后,她不等杨重开口就先问:“宋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俊啊,他算是将门虎子,当初他爹宋方就是第一任岭南节度使,在岭南经营日久,根基颇深。宋俊又不似其父一味耿直,他这些年对朝中的孝敬不少,因此父皇在日待宋俊也不坏,给他累加官爵,连韩广平对他都很客气。他还与裴一敏有些私交,两人在剿匪和平乱时常常联动,彼此也不争功,因有此二人在,西南地界倒是难得的安定。”杨重回道。

看来是个有真本事的,周媛又追问:“那他待七哥如何?”

杨重伸手往外面比了一比:“这信王府就是他主持建造的,我住进来之后大面基本没改过,如何?是个有心思的人吧?”

周媛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却已经发现这王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贵族该有的享受设施都不缺,外面看着平淡朴素,住起来却很舒服,看得出来是用心建造的。当下就点头笑道:“还是个有玲珑心肝的。”

“我到郁林之后一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是刚就藩时,他亲自在城外迎接;第二次是他出巡广州,路过郁林,上门来拜访;最近的一次是来送信。”杨重说到这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瞧了瞧周媛,“就是朝云公主的讣闻。”

周媛有些惊讶:“这也要他亲自来送吗?”

杨重笑了笑:“他自然还有别的目的。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岭南地界有我这么一位在,他怎么能不亲自来摸摸我的底?”

“那你到底是什么底?”周媛笑嘻嘻的顺势问道。

杨重瞥了她一眼:“你是什么底我就是什么底!”说完又回去说宋俊,“此人城府颇深,又吐属文雅,与他交谈只觉如沐春风,半点都不让你有不适之感,往往叫人忽略他本是个武将。每每一通话说过,你还是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又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

周媛笑道:“你就别光夸他了,别人许看不透他,我不信你看不透。”

“得了,我有什么本事?就能看透他了。”杨重摇头,“我只知道,他眼下应还没有借势而起的心。岭南地处偏远,远离中枢,他若贸然行动,只会乱了根基,到头来不知被谁捡了便宜,得不偿失。若我是他,眼下只须把岭南安定好了,余外静观其变就是了。”

听了杨重一番分析,周媛终于放了心:“他没有别的心思就好,咱们也能有几年安生日子过。”

杨重说完这些,把一盏茶喝尽,喉咙终于舒服了,反问周媛:“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好好说说杨宇跟谢家的事?”

关于杨宇的事,周媛还真想好好跟他说说,于是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欧阳明有个走运河的船队,还打算往北面开钱庄,以及欧阳明寻到了夏莲,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杨宇和谢家等等。

顺道又介绍了谢家和杨宇的亲戚关系,包括谢希修与杨宇的焦不离孟,以及杨宇借谢家的关系与江南各世家名士的往来等。

“既然如此,谢公子路上遇见了你,怎么没有把你带回去见杨宇?”杨重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周媛张了张嘴,本想撒谎说他路上不知道自己是公主,可立即又觉得很蠢,另换了说辞:“他跟谢家别的人不太一样。谢三公子单独住在城内,据说是因自幼身体不好,要独居养病。他不喜交际,凡出门都是为了品美食……”

“是吗?那他是怎么吃到齐禄做的鲶鱼炖茄子的?”杨重插嘴,问完还吧嗒一下嘴,“鲶鱼炖茄子是什么味道的?”

周媛:“……”他是怎么知道的???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最后周媛耍无赖:“你想吃,改天叫周禄做给你吃。”

“哦,”杨重拖着长声应了一回,然后示意周媛继续,“你接着说谢公子。”

我说个毛啊说!情绪都被你破坏了你知不知道!周媛咬牙切齿,回头咕嘟咕嘟灌了一盏茶,才把心里的怒焰熄灭,继续给他说谢希治跟家族的不合。

“……也许是不齿杨宇要利用妇孺的作风吧,他说不会把我的行踪告诉家里。”说到这里周媛笑了笑,“他也真天真,就算他不说,难道他身边的从人还能不往回回报?”

杨重有些惊异的看着周媛:“是你天真还是他天真?他那么大的人了,出门带着的人能不是自己的心腹?谁还敢不听他的话,私自往回传信?”

周媛蹙眉:“可是他一贯深居简出,又不曾出仕,能有几个心腹?他身边那么多人呢,难保没有一两个谢岷安排的人。再说了,他身边肯定有裴一敏的人。”

“裴一敏的人另说。”杨重不是很赞同周媛的观点,“我听他言谈之中,也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据说是曾出去游学过,这种世家公子出门,身边跟着的人哪会少?再说他又跟着杜允昇读过书,离开谢家的时日恐怕不短,怎么会不培植自己的心腹?谢岷就算想让人跟着他,恐怕走不多远也被他甩下了,山长水远的,谢岷能拿他如何?”

是这样么?谢希治也有这样的一面?周媛觉得自己整个三观好像都要被颠覆了似的,不由仔细回想这十余天的同行,好像他的随从确实都对他十分恭敬,也从无人敢对他的命令提出质疑和反驳。难道谢希治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白兔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画外音:话说周媛这是什么形容词啊?大白兔为啥要扮猪吃老虎?伦家明明是食草动物~

(无辜的作者君表示,其实把谢三公子想象成大白兔也挺萌的~

ps:为喜迎作者恢复健康,并感谢所有支持关爱作者的小伙伴们(某一小撮坏银除外,哼!

接下来的一周内会不定时掉落双更,下一更几点好呢,你们喜欢几点看第二更?

今天先15点好了~

pps:昨天放心不会分开的亲们,现在知道我的笑是啥意思了吧,嘿嘿哈哈~~~

第65章 打算

杨重看周媛似乎有些不相信;就笑道:“难道你看着谢公子是那种唯尊长之命是从的人么?若真是那样,他就不会独自居住在城里了。养病是个谁都看得出来的借口;虽然这些与他父母的支持不无关系;但他自己本身必定就不是个肯让人搓圆捏扁的主。”

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一样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周媛默默想道。

谁知杨重居然也问到这个问题:“谢公子年纪不小了吧,可曾婚配?”

“……”周媛转了转眼睛,“应是没有成亲,至于有没有定亲就不知道了。”不是说那时候去徐州就是要相亲的么?

还没成亲啊,可惜;他家里既然肯容他拖到现在,必定是想要结一门上好的亲事的。可惜十娘已经嫁过一回;他们兄妹又没有争权夺势的*;恐怕难以促成这一对了。

周媛看杨重似乎在思量什么事;她不想让他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跟谢希治身上;就故意开口转移话题:“反正谢家是要保杨宇了。局势会如何变化,眼下还不好说,但居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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