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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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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娘没有说话。
皇帝道:“你定是以为不好了。”
他咳了两声,朝王得宝看了看,王得宝立即就端了碗汤药上来,沈娘娘远远的隔着,都闻得到苦味,皇帝却像是味觉全失一般,一口饮尽,眉头也未皱一下。
只是用完药,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养神。
沈娘娘不知他真意,心中不免难熬。
皇帝养了好一阵的神,再次睁开眼时,便有了点神气。
他露出惆怅的神色:“朕当然记得,当时许你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想来你也是因为朕未守住这诺言,是以才觉着朕不好。”
“可花前月下一时冲动说的话,如何能作得了数?不说朕是天子,就是寻常男子,也是三妻四妾的。多少妇人都能受得了,偏你受不了?”
沈娘娘猛然抬头望着他:“原来皇上都知道?”
皇帝笑:“朕当然知道,朕年轻时也曾醉心于与你的情情|爱爱当中。可是没有人护着朕,朕要制得住满朝心思各异的朝臣,与他们你来我往的斗智,要对得起先帝的期望,要一展自身的抱负,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种种杂事烦扰,情爱便有如秋日的折扇,夏日的棉被,变得多余了。自你以后,朕再未用过心去对别的女子动过情。”
沈娘娘听得脸色数变,又激动起来:“皇上,这是谎言。”
皇帝不以为忤,淡然道:
“政务扰心,朕不过就是贪一些好颜色,图一点新鲜劲,寻一点刺激罢了……
虽然这些感情变得多余,但朕始终待你有别于常人。
你仪态尽失,朕也护了你十数年,压制窦氏,让你居于凤仪殿,甚至有人向朕进言,唯恐太子会遗传了你的隐疾,可是朕也从未想过动摇他储君的地位。
这样,你还觉得朕待你不好么?”
沈娘娘张了张嘴,一时反驳不能,但是她心中始终在叫嚣着:“不对,不对!”
皇帝也知说不通她,他也并未想过要说通了她,摇了摇头道:
“蕴兰,你始终都未长大,还似少女一般,沉浸在情爱当中。
可是你身为一国之母的责任,身为朕妻子的责任,身为太子和大公主娘亲的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你可有一样尽过?”
这话却是正中了沈娘娘的痛脚,她脸色煞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皇帝神情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你该尽之责一样未尽,朕却自问待你不薄。可是,为什么,你要害朕?”
轻轻的一句话,吓得沈娘娘一下没坐稳,从椅子上滑落跌地,她手软脚软的爬不起来,结结巴巴的道:“皇上说什么,臣妾没听明白……”
皇帝道:“你看着朕。”
沈娘娘迫不得己抬起了头,但心慌意乱,目光闪烁。
皇帝望着她,轻声道:“我大燕出海的航队,月前已是返航,你可知道?”
沈娘娘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头,虚弱的道:“……不知。”
这支船队出海许久未归,不过海上之事谁也说不准,也许什么时候就遇上海难了,也许不过是绕了点路。
皇帝道:“海上突起风浪,他们不得不在白原港着了陆。因着某些原因,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只悄无声息的遣了人入燕京向朕复旨。入了燕京,打听到种种消息,这一干人等胆也吓破了,消息都不敢让窦氏知晓,费尽了周章才传到了朕耳中。你猜猜,是何原因,是何消息?”
沈娘娘心中的惶恐愈甚,不安有如乌云罩在头顶,她牙齿打起颤来:“臣妾,不知,臣妾不知……”
皇帝哈哈一笑:“沈蕴兰,朕护着你十数年,原以为你天真单纯,只知为情要死要活的,便一味惯着你。谁知竟护出一条毒蛇,惯出你好一腔歹毒心思来!”
沈娘娘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捂着胸口,额上冷汗滚滚,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帝勉强撑着椅扶手,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俯视着沈娘娘:“他们在海上救了个遇到海难的番人,叫‘安伯’的,你可熟知?”
沈娘娘连连摇头,程度之剧烈,连鬓边一支钗都摇掉了。
皇帝继续道:“这‘安伯’说他同一位黄老爷有些交易,什么交易,你说!”
沈娘娘落下泪来,嘴唇直哆嗦。
皇帝逼得更近了:“最后问得清楚,居然就牵连到沈娘娘身上了——朕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福寿膏的始作蛹者,居然是你……”
皇帝看到沈娘娘一脸崩溃的模样,他残忍的道:“就在今日朝会,朕就下了令,让人去再抄了黄家,十数年前朕看你的脸面,容黄家上下活命,今日,就让他们一家上下,鸡犬不留。此时,想必禁卫军便已经到了罢?”
沈娘娘终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
黄家如今又重新光鲜起来。
守望门寡的黄三姑嫁去了沈府,不日便是侯夫人;深宫之中的外甥女——沈娘娘,终于也重新有了消息。
皇帝如今的龙体堪忧,太子也许不日就要登基,作为沈娘娘的娘舅家,有心人也提早开始打点了。
刘氏很是得意了一阵,这日早晨却是满面惊慌失措:“爹,夫君,我们家外头让禁卫军围住了!”
黄家大爷吃惊的道:“这是为何?”他扭过脸来望着黄老爷,盼着他能说句明白话。
但黄老爷许是惊住了,对于大儿子和大儿媳的几番询问都没有反应,只怔怔的看着天。
刘氏咬着牙发了狠:“我去将金银收起些埋了。”拔足就往门外跑。
黄老爷喃喃的道:“没用的……又赌输了……”
**
王得宝去传了朱沅上前。
沈娘娘昏在地上,皇帝却没有理会,坐着一动不动。
朱沅也只好当作没看见地上的沈娘娘,恭敬的行礼:“臣女朱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唔了一声:“起罢。”
朱沅站直了身子,发现皇帝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虚搭在鼻端,遮住了半边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朱沅一眼扫过,立即更为恭敬的低下了头。
皇帝问道:“你是从何是发现沈氏有不轨之心的?”
朱沅方才在外间,也隐约听了个影儿。她心中明白,太子是天家骨肉,皇帝不忍杀,但也不容他再登大宝。他这逼宫的事儿得压下来,却又要安个合理的污点让他失去储君之位,就只能给沈娘娘定罪了,让太子被牵连。
还有什么比得上沈娘娘信重的女官证言来得更可信呢?
福寿膏一事,朱沅并不知沈娘娘是如何操作的,对着皇帝,她也不敢撒谎,他轻易就能检验真伪,朱沅早已是一路翻来覆去的打好了腹稿,此时也只敢将些事实挑挑捡捡的说了出来。
这份说辞,皇帝倒并未起疑。只吩咐她道:“朕命你先看好沈氏,待宗人寺传你问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也须仔细。”
朱沅连忙应是。
皇帝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娘娘,皱起了眉,神情颇有些复杂:“来人,将沈氏送回凤仪殿。”
朱沅吃惊的发现,皇帝似乎并没有要立即处死沈娘娘的意思。
沈娘娘瘫在步撵之上,朱沅在一边跟着行走。
她皱眉看了看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沈娘娘一眼。
心道她若不死,可真不妙。
虽如今朱沅受命看住她,下手的机会并非没有。但对朱泖所行之事,万不可施之沈娘娘之身,这宫中,明眼人太多。
不然……让她旧疾复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的们的奖励,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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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沈娘娘睡在榻上,面如金纸。
朱沅坐在一边;面色平静的替沈娘娘针炙。
方才成太监传了皇帝口谕;禁了沈娘娘的足,宫人行事须得问过朱沅;这道旨意;不由得令凤仪殿上下惊疑不定。可又不敢多问;只得听从朱沅吩咐,先将殿内打扫收整。
外头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有宫人轻声道:“钱女官。”
朱沅闻声,将银针一收。
钱怡在帘外道:“钱怡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朱沅扬声道:“进来罢。”
钱怡挑帘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沈娘娘行了一礼,朱沅还正对着她坐着;忙侧身让过了。
钱怡轻声道:“娘娘凤体如何?”
朱沅便指了指榻上的沈娘娘:“娘娘此时还昏睡未醒。”
钱怡道:“朱姐姐为何不宣太医?”
朱沅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紧绷着,口气不善,便道:“我也不避讳你,娘娘得罪了皇上,不日将降旨罚罪,此时将她禁足,亦不许外人入凤仪殿来。若要请太医,须得皇上下旨,我却没这本事求到皇上面前去。”
钱怡面色一白,她隐约猜出沈娘娘犯了事,此时方得印证。沈娘娘是太子的生母,不知是否会牵连太子。
她一急之下,连忙问道:“犯了何事?”
朱沅看她一脸焦急担忧,便淡淡的道:“这也是你胡乱打听得的?”
钱怡闻言便咬住了下唇,只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朱沅。
过了好一阵她才压着声音道:“你为何半丝也无担忧之色?”
朱沅皱了皱眉,颇觉古怪,她此时才仔细的去看钱怡。这阵儿她自己心中事多,钱怡与她疏远,她并非一无所觉,只不过不在意罢了。此时看向钱怡,方觉她这数月来清减了不少,看向自己的脸色隐有些怨气。
朱沅微微一笑:“你我不过女官,虽陪伴娘娘一场,到底这些事与我们无关。此时倒要尽量将自己摘出去才好……我劝你,也将心思用在旁处,休将自己赔了进去。”太子还不知下场,钱怡还这样痴心,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朱沅这也算是真心劝诫了。
不过听到钱怡耳中,却令她气愤不已,一时她满面怒气:“你真真无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朱沅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先出去罢,娘娘今日受激过甚,需得好生歇息,休要在此处吵闹。”
钱怡一噎,但此时凤仪殿是朱沅说了算,她只能担忧的看了眼沈娘娘,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朱沅便含笑看向沈娘娘面上,果然沈娘娘慢慢的睁开了眼。
她目光沉沉的盯着朱沅,低声道:“我一向信重你,冷落钱怡。想不到最末却是她对我还有两分关切。”
朱沅嗤笑一声:“她是爱屋及乌。”神情极为不屑。
沈娘娘看她这神态,被激起了怒气:“我待你还不够好?倒没料到一旦落难,你翻脸如此之快。”
朱沅看向她:“臣女待娘娘,素来也说得上尽心尽力啊……可娘娘未念臣女半分苦劳,意欲处死臣女呢。”
沈娘娘心中就是一跳,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撑起了身。
朱沅的神情那一刻阴冷而恶毒,沈娘娘都不自觉的往榻里缩了缩,她才被皇帝一番言语给惊至昏厥,心中纷乱,脑中昏沉,一时底气不足的道:“你胡说……你有何凭证。”
朱沅笑:“臣女不需要凭证,此事难不成还要到大理寺说个清楚不成?只要臣女心中认定便可。”
沈娘娘总算找回一些思绪:“先不理会你的胡思乱想,你只说,皇上为何会宣你问话?你做了甚么?”
朱沅看她一眼,说不出的恶毒:“没做甚么,不过是早早发觉事态不对,早早向皇上投诚了。”
沈娘娘胸口憋闷,感觉呼吸困难,脑中一阵一阵的抽疼:“早早?你早就发觉了什么?”
朱沅笑哼了一声:“自然是早早的就发觉了皇上要做个渔翁,让太子和窦皇后鹬蚌相争了。”
沈娘娘按着胸口,呼吸粗重起来:“你为何……为何不告诉我?还是你进言,太子才派了替身出京,你为何……!”
朱沅轻轻的靠近沈娘娘耳畔:“娘娘可别冤枉臣女,太子幕僚无数,怎会用得到臣女?娘娘有何凭证?尽可拉了臣女面圣。”
沈娘娘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按着胸,咬牙瞪着朱沅。
“好罢……,”朱沅一副无奈的模样:“若娘娘心存良善,不曾想置朱沅于死地,我自然发觉异象便会向娘娘禀报,可是娘娘偏偏想置我于死地,我只能求活,但辜负我的人,最好一个也不要活。”
沈娘娘只觉脑中突突的抽疼,朱沅向前一倾身,伸出手来按住沈娘娘的肩:“娘娘快歇息罢,如今还有这锦被高榻可卧,来日到了冷宫,被褥可是又薄又硬。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想来那屋子还透风漏雨的,可怎么过才好?”
沈娘娘觉得朱沅一双手沉沉的搭在她肩头,她想挣,却全身无力。
朱沅一只手移动,比到沈娘娘颈项上,轻轻的滑动,声音压得低低的:“娘娘安心,也许不必进冷宫。也许就是赐来三尺白凌,令娘娘往后免受人世苦楚……听说戚夫人也是被勒死的,到时你们姐妹俩相会,各自拖着长舌,好好论一论,谁更得皇上圣心,死的时候是否痛快,还是非常痛楚——那白绫收得紧紧的,你拼命伸了指头进去,想扣进去拉开点间隙,可是皮肉都扣疼了,它只会越收越紧,喘不过气啊,想必眼睛慢慢的往外鼓,口水不自禁的流了出来,舌头也会越吐越长……”
沈娘娘想叫她住嘴,却觉得朱沅这手掌似乎扼住了她的声音,想打开她的手,用尽全力举起了手,却只能虚虚软软的搭在了朱沅的腕上。
朱沅还没停歇:“从前我一直不敢说,现在说句实话予娘娘听,戚夫人,当真比娘娘美上许多,怨不得皇上毫不顾忌,非要了她……”
沈娘娘心跳如雷,脑中抽疼愈烈,又觉越来越喘不过气,终于白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朱沅缓缓的坐正了身子,唇边带着笑,从袖里摸出牛毫细针来,继续替沈娘娘扎针。
**
萧源抱着臂,倚案斜斜的站着出神。
被同撩往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有好事也不叫上我们!”
萧源侧过头:“有何好事?”
这话一出,被人围上来玩笑的擂了几拳:“你既然发觉事有不对,就该叫上我们一班兄弟,一起抢个护驾之功,为何自己一人?”
萧源哦了一声,明显心不在焉:“我也是临时发觉有异。且最末了在清元宫轮值的,不都护驾了么?”
众人气得牙痒:“这如何一样?冒着性命之忧前去面圣一表衷心,与被人杀到眼前糊涂尽职,如何能一样?”
“若有赏赐下来,定要请我们去大饮三日三夜!”
萧源哈哈笑着答应:“这有何难,等着便是。”
待众人闹了一阵散去,他便仍是出起了神。
**
皇帝命人去召了二皇子来。
二皇子的生母只不过是个洗脚宫婢,容貌平平,被皇帝一日酒后糊里糊涂的幸了。
但她的命令人称羡,一次居然就怀上了龙种,诞下来,居然还是个皇子。
皇帝子嗣不多,这一个皇子,不知令多少人红了眼。
不过由于她容貌太过平常,就算育了皇子,皇帝也并未多看她两眼,才教一干嫔妃心中勉强找回些平衡。
待到这二皇子年纪渐长,众人发觉他资质也十分平平,太子从前先生说一遍便会的内容,他学上三遍尚且勉强才能理解。渐渐的众人这心态,也就平了。
待到有了三皇子,一看就是天资聪颖,又是皇后之子,被众星拱月的。二皇子便更无人记得了。
他就在这深宫,悄无声息,令人遗忘般的成长。
如今皇帝意欲废太子,三皇子也是身负其母罪孽,皇帝便想起这唯一一个漩涡之外的二皇子了。
二皇子容今年九岁了,皇帝以往也不大在意他,此时方带了审视的眼神,仔细去看他。
他的身形倒令皇帝满意,不似太子单薄。只是面容不讨喜,嘴唇遗传自其母,略厚。双目不似太子与三皇子灵动,看着便觉不够聪慧。
皇帝以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两声:“他功课如何?”
二皇子的先生便在一边答话:“回皇上的话,二皇子学到了《仲书》。”
皇帝皱了皱眉:“为何进展如此之慢?”
先生连忙埋低了头:“回皇上的话,二皇子进展不快,然所学扎实,一旦记牢,再不忘的。”
皇帝闻言来了兴致,随口考校,二皇子都对答无误。
皇帝点了点头:“虽无灵性,倒也无功无过。”
又问二皇子还学些什么,先生一一的答了。皇帝道:“闲散杂学就不必再学了。”先生连忙答应。原先本是皇帝让二皇子不必拘着,只消学些陶冶性情,识得几本书便是,此时他一翻口,再没人敢和皇帝较真的。
皇帝见二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显得有些呆滞,便心中不喜:“容儿为何盯着朕?”
二皇子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端正的礼:“早前听闻父皇龙体不适,儿臣担忧,今日一见,父皇如此模样,儿臣心中难过。”
皇帝不以为意,说关心他的人太多了。待到觉得有些疲惫,便挥了挥手,让二皇子退下。
王得宝上前来给皇帝按腿,皇帝微阖着眼,叹了口气:“看他这蠢笨之样,朕真放心不下。”
王得宝笑道:“二皇子怎会蠢笨?只是皇上您天纵之才,寻常人等瞧不入眼。二皇子比及小的所见寻常人家的孩童,已是聪慧许多了,且他年纪小小,用心至诚,也非比寻常。”
皇帝略睁开了眼:“唔?此话何解?”
王得宝拍了拍手,便有个小宦官用托盘端了厚厚的一大叠纸来。
王得宝站起身接过,呈到皇帝面前:“二皇子自从听闻皇上龙体欠安,便每日为皇帝祈福,日日写足一百个福字呈来清元殿。”
皇帝微讶,撑起了身子附向前,拿了一张摊开。只见上头写着一百个形态各异的福字。一张张看去,就见他的笔迹先前稚嫩,到最末一张,“福”字已经写得像模像样了。虽少了几分风流,但浑厚沉稳,看着让人舒心。
“为何朕却不知?”
王得宝低下头:“今日小的见皇上问起二皇子,想到此处,便先命人找了出来。先前许是皇后以为些许小事,命不必以此打搅皇帝。”
皇帝怒道:“一派胡言。”
他复又低下头去看这字:“以前曾听他先生夸他‘用心’,果然如此。若非用心,只是胡乱写了应付,这字便不会有这般进益……朕此时倒觉得,兴许再有天姿,心不正也是枉然,天下难事,‘用心’二字或可破。”
王得宝笑着应是。
韩充仪将多年积蓄全给了王得宝,王得宝见并不用欺君,乐得说两句好话,过个几日形势一变,指不定他就要求韩充仪赏口饭吃了。
皇帝叹道:“只恨朕这身子,若能多活两年,也能看着他些,教导他成才……”
王得宝连忙跪下:“皇上定会万岁万万岁。”
**
不出几日,燕京形势大变。
太子被废,遣去青州守皇陵,若非圣旨终身不得出青州。沈娘娘听了这消息,癔症就复发了,据说日夜不停的胡喊乱叫,声音甚是惊人。
皇帝下旨,将沈氏迁入偏僻冷宫养病。
沈家上下被削为庶民,念在其祖上的功劳,倒也留了个囫囵。
窦皇后被命出家修行,宫外的窦家被连根拔起,只除了窦纯妃那一支。
至此时,朱沅才隐约估出,窦汝珍是极容易得到窦家消息的,恐怕也早就暗中将消息通禀给皇帝了,于沈娘娘这一边倒是应付。
事关窦皇后与沈娘娘暗用福寿膏谋害皇帝,众朝臣们也一致保持了沉默。
朱沅佐证了沈娘娘,窦汝珍钉死了窦皇后,倒并未流出太子领兵轼父的传闻。
因沈娘娘迁入冷宫,便也用不上女官,朱沅入宫未满三年,竟然就得了些赏赐就此出宫了。
柳氏自是喜不自禁,拉着朱沅上看下看:“前几夜为娘都唬得睡不着。外头一下儿就全都是军爷们来来去去,大家伙连门也不敢出。都猜着怕是宫里头出了事,偏你在里头,娘这心里呀,七上八下的悬着。”
朱沅也是直到回了家,才算放了心,先前亦是悬着心唯恐被灭了口,幸好她表现得对太子之事一无所知,而沈娘娘之事却是明摆着的,也许她是官员之女而并非一般宫人,又或是事前投诚起了作用,当真捡回一命,在此事中悄无声息消失的宫人却不知几何。
朱沅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对于宫中之事三缄其口。
倒是朱临丛颇有些郁色:“真是白入宫一回!”原先服侍的沈娘娘入了冷宫,没被牵连已是万幸,日后更不说仗势了。
柳氏不悦:“老爷好没良心,到底是沅儿要紧,旁的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少了它也不是过不了日子。”
这话连朱老太太也认同:“大丫头能囫囵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
朱沅笑而不语,只管将自己的东西让人收拾入册。
她得的这些赏赐在朱家人看来,自然都是好东西。朱沅挑了一些给了朱老太太和柳氏,柳氏往日里得的不少,朱老太太却是头一回,不由得两眼放光的摸着匹缎子:“这料子可真好,给我这老婆子是糟蹋了,半条腿埋进了黄土的人,穿得了几回呢?”
少了挑事精,近来朱老太太同柳氏的关系有所缓和,柳氏捂着嘴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这身子硬朗着呢,正该多置几身。”
沉哥儿可是半点也不见外,跟着含素、雀环团团转,她们拿什么,他都要凑着看一眼,看到喜欢的就望着朱沅,朱沅也就笑着让给他了。
这一家和乐的样子,令朱沅暗中感慨,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一边想着,一边望向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朱临丛。少了这重身份的弹压,只怕他又要犯混了。
**
萧源得了假,在家中歇了几日,成日里沉着脸,一语不发。
萧见行疑心他知道了自己要给他说一门悍妇而不乐,因此这几日也不去招惹他,唯恐惹急了他,发起横来倒也吃他不消。
萧源心事缠身,夜里睡不着,第二日天没亮就醒。
这日依旧是天还没大亮,萧源一觉醒来,也不起身,将手枕在头下,两眼望着帐顶,一动也不动的想事。
窗外传来鸟儿似有似无,零星的啾鸣声,风吹过,树叶沙沙的轻响。
听着这样柔和宁静的声音,他的心境也略平稳了些。
突然他神色一变,睁大了眼,撑着床一下坐了起来,面上神情又是疑,又是喜,又是怒,变幻不定。
想得再也按捺不住了,就这样起了床,连外衣也未着,光着脚就往外头去。
他驾轻就熟的一路潜行,翻上了墙头。朱家院里已经有几个仆妇早起,正掌着灯在准备些琐事,其余地方倒都是一片沉寂。
萧源悄无声息的潜了下去,贴着墙根走动,靠近了朱沅的东厢。
因为天冷,窗子并未大开,只微微留了一条缝透气,萧源走近,轻轻的将窗扇撑开了些,往屋里看。
一扇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朱沅的婢女素来是在屏风外头打地铺的,此时屏风外头却是没人躺着。
萧源不能确定屋里没有旁人,但他确实按捺不住了。他冲动的想,若是被婢女发现,就制住她好了,此刻一定要和朱沅说上话。
因此他将窗扇撑得更开了些,一个滚身就翻了进去,悄无声息的着地稳住身形,左右看了看,迅速的向前走去。
他向屏风后探出头去看,只见果真没有婢女,床帐内只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静静的侧卧着。
萧源一步一步的向前,挑开了帐子坐在床侧。
朱沅正在沉睡当中,微微的一点光亮之中,她显得十分沉静而安宁。
萧源伸出手去,将一绺搭在她鼻尖的碎发别到她耳后。
朱沅似乎非常警醒,这一个轻微的动作之后,她的睫毛便开始微微颤动,再过了片刻,她就轻轻的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看向萧源,看了一阵,眼神才清明起来。
萧源又是怒,又是喜,神情复杂的望着她:“你为何要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轻轻一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30 14:3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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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爱的们扔雷鼓励~
这一章还算肥吧,哈哈。
第105章
朱沅定定的看了萧源一阵。
他抿紧了唇;下颌的线条在逆光中显得有些凌厉;但他似乎来不及梳理头发;微卷的长发绫乱的披散着,又柔和了这种凌厉。
朱沅觉得很难启齿;因为她想对他坦诚,但坦诚的言语绝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也许是因为一同在大雨中奔跑;也许是那一夜他中途折回,在她门外守了一夜,也许是因为那一叠干燥的衣裳,也许是因为那一杯微温的水……
她沉默的样子,让萧源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但始终有一丝希望不肯放弃:“出声!”
朱沅撑起身,慢慢的坐起;将枕头垫在了腰后靠着。一切的动作都慢条斯理,她似乎在用这动作来缓慢的梳理心绪。到末了她注视萧源的目光,已经是十分冷静了:“……进出宫门都有宫人查验,衣角都要翻一个遍,这你也是知道的。既如此,毒药岂是好得的?我自然是没有了。当初不过是讹你,不过……我亦不想再欺骗你,若我真有毒药,亦会毫不迟疑的下在茶水中。”
萧源双目一缩,他满腔喜悦而来,却被兜头淋了个透,他抑制不住的伸出手去钳住了朱沅的肩,咬牙切齿:“你知道我心悦你,你知道,所以你肆无忌惮,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一直容忍!你以为我就不会拿你如何!……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朱沅肩头略有些疼痛,她想做点什么来让他舒缓一下情绪,可是她刚刚抬起手来,就被萧源一下大力的往后一按,她顿时就被禁锢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萧源的脸就重重的撞来上来,直撞得她唇齿生疼。他有些蛮横的亲|吻着她,热血涌动,满是掠夺。朱沅没有反抗,萧源慢慢的停了下来,牙齿咬着她的半片唇。谁也没有闭上眼,四目近距离相对。
萧源放开了她,慢慢的坐直:“你等着,我一定要娶你。让你后悔对我的欺骗。”
朱沅笑了笑,抬起手来抓住他一绺卷发扣在手心:“好了,我已经后悔了,以后我不骗你了。”
萧源扣住了她的手:“不要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
他顿了顿:“不欺骗了,但你是否会信任我?”
朱沅的笑容消失,她一惯狠得下心,此时却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抱歉。”
萧源将发丝从她手中抽出,站起身来,瘦削而有力的指头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弯下腰来:“我要将你关起来,让你每日都只能见到我一人,让你除了信任我,没有任何其他路可以走。”
他是认真的,朱沅看着他的眼神,只是笑:“其实也许这一世,再也不会有什么需要用到信任。我会对你很好的,很好很好。”
萧源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些,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说完这一个字,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害怕会对她做出更多粗暴的事来,压抑的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转身走了。
从前他看见她对自己笑一笑就很满足。可是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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