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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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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的一捶桌:“也罢也罢,此事虽荒唐,到底也不是没有过。你且先娶妻,迟一年半载再纳妾。”

萧源眼一瞪:“爹爹糊涂,她们冰清玉洁的,在这淤泥之中陷得久了,岂有不受害的?”

萧见行颤巍巍的道:“依你的意思是?”

“依我的意思,自然是要先接进门来,好好养护,能先开枝散叶,也是一桩喜事。”

萧见行气个仰倒,抓起案上一方砚台,劈头就向萧源砸去:“没规矩的逆子!”

萧源早就一个闪身躲开,笑嘻嘻的往外一溜:“爹爹都如此生气了,可见我那夫人形状,是以定要寻个泥人才家宅安宁。”

萧见行扶着桌案,只觉额上青筋直跳,气血上涌。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平息下来。

心中直道:这般无法无天的混蛋,若不寻个厉害些的管着,将来不知要生出多少丑事!

一般厉害尚且不够,最好是寻一只河东狮!管得住他就是贤!妻贤夫祸少啊!

可是,这满燕京,家家都夸自家女儿娴静温良,但凡一点厉害的名头都不肯往外流露的。

这可教萧见行往何处去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评论我不敢看了。

唯一的一点好消息是,世界上这么多天灾*,我没有中标,还活着。

在此致所有读者一万个对不起。

真的是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当时卡文写不出,就想着放一放再说,结果一放就放了很久。

此次受到编辑的督促,十分汗颜的回来。

今天复写一章,原本想发狠写个万字大章,但还没找着感觉,我只能明天继续加油。

再次致歉,都是我的错,辜负了喜欢我的读者。

对不起。

我佩服所有能写完书的朋友,我发现对我来说真难。写完这一本,没有存稿我不会再上了,不敢再祸害大家。

第90章

只说朱沅在宫中日日留神动静。

还好如今沈娘娘复宠,她所宠爱的朱沅也连带着水涨船高;朱沅如今说出话去也无人敢小觑。

是以朱沅稍加留心;也不难打探到消息。

就听说这几日窦皇后将清元宫把持得铁桶一般。

而太子,似乎正准备出京往攀涂寻访番人——整个东宫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行装。

皇帝如今有了福寿膏,一日之中也有些清醒的时候;堪堪过问些难以决断的大事。以往其余政务都归太子打理,此番皇帝挑选了几名四名臣工共议处事;又命高阳王坐镇,倒也能将局面支应过去。

这日太子往清元宫去拜别皇帝,却只得伏在帘外。

帘内皇帝侧卧于榻上,声音颇有些飘忽:“……一路仔细,务要寻访到此番人。”

太子忧心忡忡:“父皇安心,儿子豁出性命不要,也必要将此番人带回。万望父皇保重龙体。母后献上的福寿膏,定是好的。父皇当用便用,不必惜着,千万别苦着自己,儿子定然极快带着此番人归来,一解父皇之忧!”

窦皇后坐在榻侧,不由听得眼角一抽。

但此话却正说到了皇帝心中,他生恐福寿膏断粮,日日都是强自减量、拖延吸食。他也固执的认定自己精神不济乃是吸食不够的缘故。

此时他方动了些情,从帘子后伸出一只手来:“你路上也须仔细自己。”

太子一见这手,心中就是一怮。

他自幼极为崇敬皇帝,以为他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有限的几次,皇帝曾牵着他的手,那时皇帝的手宽大、结实、干燥。可如今,皇帝的手真如枯枝一般,瘦至无肉,黄中泛黑。

太子缓缓的握住了皇帝的手:“儿子,会的。”如今的局势,他也在将皇帝往死路上推了一把,不是吗?

太子垂下了眼:不能不推。

太子拜别皇帝,又往沈娘娘宫中来。母子两遣退宫人,说了好一阵子话。

朱沅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却未躲过,太子终遣了个小宫人来唤她说话。

朱沅只得依言而至。她远远的就见太子负手在站花荫之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头戴玉冠,身着白色直裰,以金丝绣龙纹,身姿颀秀。听到动静,太子回头看她微微一笑,以往有些阴郁的面容倒是显得越发俊美起来。

太子待朱沅走近,笑着轻声道:“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

朱沅屈膝道:“臣女不过胡言乱语,作不得数。”

太子一手甩开折扇,打断她的话:“你倒是如何想到的,嗯?”

朱沅听他尾音,心中诧异,不由飞快的抬头瞟他一眼,但见他唇角含笑,目光盈动,便有意装得呆板:“哦,臣女素喜医术。太子是否有听闻过疮疥?”

太子眉头一皱:“唔。”

朱沅抬起头,用手比了个圆:“喏,它初生时红红肿肿,中间一点绿脓,这时你去挤呀,又疼又挤不出。索性等它烂透了,满满的一大包脓,轻轻一挤,噗!”

太子嫌恶的摇了摇扇子:“住嘴。”他轻皱着眉,又摇了摇扇子:“将她喻为疮疥?也算合适。”终究是听到如此恶心的形容不快,瞪了朱沅一眼,一声不出的转身就走了。

待走出两步,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颇有些疑惑:他似乎看到朱沅在笑?

但一定神,又见她一脸肃然的原地站着,碰到他的眼神,又似露出些惶恐来。

太子领着大群随从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京了。

宫中先前紧张的氛围为之一松——虽然太子和窦皇后并未冲突,但宫中之人却害怕站错了边,如今两虎走出一只,似乎所有人都觉着,只要旗帜鲜明的向着窦皇后献媚就成了。沈娘娘?皇帝如今只信着窦皇后呢,偶尔也只图新鲜召窦纯妃伴驾,那肉也是烂在窦家锅里。沈娘娘连皇帝面都见不着。总之亦不至于得罪了沈娘娘,看看太子回不回得来再说罢。

沈娘娘似乎也逐渐平静下来,并不急着争宠,只教人搜罗些书籍,每日不出宫室,让朱沅念书给她听,念到好笑之处,两人还要议论一二。

朱沅却知沈娘娘是半点也没放松打探消息的。她猜测最要紧的消息来源便是窦纯妃这条暗线了。

若说窦纯妃,当真极具才干。窦皇后把得如此之紧,偏教她站了半寸之地。不过,想来两人同样姓窦,窦皇后若连她也容不得,岂不在皇帝面前露出了贤良面具下的真容?

这段时日风平浪静,朱沅惦记着家中那群久住不走的刁客,还有个胎身未明的赵姨娘。便向沈娘娘告假家去。

沈娘娘看着横竖无事,便准她在家多住几日无妨:“前段时日,因宫中事多,便是到了时候也未许你归家,此际便一并补齐。”

朱沅笑着谢恩:“谢娘娘恩典。”

谢过沈娘娘,便将所攒的一些赏赐一一登册带出宫去。

此际朱家正闹得欢腾。

朱大夫人何氏和朱三夫人孙氏,前番丢过颜面,倒也安生了一阵。

朱临丛惟恐怠慢,命柳氏每日雇了马车,领着朱老太太并两位朱家夫人、侄女四处游玩。

燕京毕竟繁盛,旁的不说,就说这戏班子的唱本,其花样之多,就是苏江乡下地方不可望其项背的。且苏江地方,非得逢节庆,或有红白喜事,才会搭台唱戏,怎么比得了燕京,日日唱戏,一日唱数场不重样的。

燕京的戏园子大多都有意留了数个雅间专供女客看戏,出入的路口都是与男宾分开的。一般家境中等的人家也是无法请戏班到家去唱戏,因此亲至戏班看戏的女客也是颇多。

朱老太太并朱大夫人何氏、朱三夫人孙氏都是最喜看戏的,几乎成了戏园子的常客。这一看,就看出个乐不思蜀了。

何氏、孙氏绝口不提归乡。朱家老三朱临丞不敢去催老母亲,亦不敢催促大嫂,只是每次朝自己媳妇开了个口,就被孙氏劈头盖脸的给堵了回来。一晃一行人都在朱家住了将近三月。

柳氏还未说话,家中下人先有些受不住了。

朱老太太倒还好,偏何氏、孙氏二人爱做怪拿乔,将自己和女儿当成正经官太太官小姐,对下人呵来斥去,要东要西。

原本多了这些主子,下头就有些伺候不开,此际更是苦不堪言了。

柳氏看着帐面上多出的这些开销,也只得咬牙忍着,毕竟没有往外赶客的道理。

不想何氏和孙氏私下里嘀嘀咕咕的,一起到朱老太太面前扇起了风:“娘,这燕京好哇。吃的好,用的好,人看着顺眼,耍的花样也多。”

柳氏给朱老太太请了个女先生来说书,正是听到高兴的地方,便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

何氏道:“这样的好地方,要是咱们一大家子都能搬了来,热热闹闹的住在一块儿……”

孙氏一拍巴掌:“要有这样的好事,娘天天乐呵,一定要长命百岁的。”

朱老太太用了半分心,皱了皱眉头:“他们就这么个小院子,咱们来都住都腾挪不开,发什么梦?”

何氏赔着笑:“娘,一个院子住不了,就不兴再赁一个?您就不想每天乐呵呵的去看戏,看完戏回来逗逗孙子孙女儿?”

朱老太太眼一亮,又犹豫下去:“这地儿,贵着咧,租个院子得多少花销?”

孙氏何氏一起围着她:“娘,这值什么?咱二叔可不就是个官老爷?”

朱老太太绷着脸还没吭声呢。

何氏一拍大腿怨了起来:“一边当年咱们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供二叔念书是图啥?不就图他发达了,咱们一家也跟着沾光?这可倒好,二叔一家在天子脚下享福,咱们倒还在山沟里喂蚊虫。”

朱老太太是晓得这两个儿媳不是省油的灯,加上前回让朱沅给顶了一回,倒也不好就听她们撺掇。

孙氏一看她只是不作声,就换了个说法:“娘啊,您几个孙子,都等着他二叔父发达了,他们好一起涨……说书是怎么说来着?”

旁边木桩一般的女先生忙赔着笑道:“水涨船高?”

何氏道:“对,水涨船高,他们都能说门好亲。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说亲呢。娘,就让他们窝在苏江,再娶个泥腿子媳妇?得赶紧的,领到燕京来,也娶个官家小姐,岳家给谋个好差事,这才齐活了!”

朱老太太心中一动。

老大家的朱江,老三家的朱汉,早两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一直等着朱临丛做官,他们能跟着抬抬身价说门好亲,等朱临丛做了官,孙氏、何氏又谁都瞧不上。也就苏江县令的千金她们能瞧上,可惜人家早出阁了。

旁的不要紧,这两孙子可是朱老太太的心头肉。虽然她觉得让他们娶个官家小姐是扯淡,不过寻两个殷实富户家的姑娘做孙媳,凭着朱临丛的脸面,该不是问题罢?

孙氏赶紧添柴加火:“这燕京人多,好姑娘多啊,可不能再拖,这哥俩眼看着年纪就大了,到时候旁人得嘀咕是不是暗里有病。”

朱老太太被她这一把火就给烧得动了心。

等朱沅回家,朱老太太已经是闹着要朱临丛给新赁个几进的大院子,大家伙都要住一起。朱临丛被她一说,也觉得自己如今是朱家最出息的人,就该兼顾一家上下,几个侄儿的事原就该包在他身上。因此就压着柳氏拿钱箱子。

柳氏站在一边,也不应,也不动,就抿着唇,垂着头不吭声。

孙氏指头都要戳到柳氏额上了:“二嫂,当年咱们一大家子攒了给二伯念书的钱,放到癞七头手上生利,如今怕买都买得起这么个院子了。难不成如今你们想不认账?”

明里是指柳氏,实际把朱临丛给臊着了。

他瞪着眼喝了一声:“柳氏,快取银票来。”

朱沅站在门口冷眼看了一阵,凉凉的道:“这是何处来的威风?为何我次次归家,都眼见我母亲受欺?”

慢说是饱受朱沅手段的朱临丛,就是孙氏、何氏二人心中都是一怵。

孙氏缓过神来,又是外强中干的道:“当年……”

朱沅冷笑一声:“当年,当年。大伯娘只比我母亲早入朱家门两年,三婶娘尚比我母亲晚入朱家门一年。便正论起勒紧腰带供我爹爹念书,也只大伯娘委屈了两年。因着两年后,我母亲带着嫁妆入了门,自此朱家上家吃饱喝足,还用起了下人,我父亲亦时从此时起才正式拜于名师之下。三婶娘,你是否无此资格论当年?”她一边走近,一边问到了孙氏脸上。

孙氏语塞。

朱沅又去问何氏:“大伯娘,就这两年,我母亲自此后供了你十数年,也不知这钱交到癞七头手上,够不够还债的?当年事我也是听乡里乡亲说的,若是有误,大伯娘千万指出来。”

何氏也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朱沅不屑道:“你们就只欺负老实人,看着我母亲厚道,就使劲欺她。把话说穿了,其实你们又何来资格欺负她?”

朱老太太沉下脸喝道:“她们没资格,我总有资格?我总是将你爹生养,苦哈哈的供着他罢?如今我就想着一家人有福一处享,住在一处热闹。”

听了朱老太太这话,何氏、孙氏又挺起了腰,得意的望向朱沅。

朱沅对着朱老太太倒是恭敬起来:“祖母别怪孙女心疼母亲。孙女这副有话说话的脾气,还是跟着您学的呢。”

一句话就说得朱老太太缓和下来,只是仍盯着她等下文。

作者有话要说:很意外没有人责备我……也许责备我的人都走了……

谢谢你们还在这里。

第91章

朱沅只笑着道:“原本我亦想替我爹爹遮些颜面;此时却遮不得了。宵红;拿账册来!”

宵红早在一边替柳氏含屈,闻言立即奔至里间;取了帐本来恭敬的递给朱沅。

朱沅接过含笑望着众人:“前回我且说过;我家如今说得好听;是个官老爷家。面上花团锦簇,内里却是入不敷出;想来你们都不信的。

我父亲一年的俸银才九十两;禄米四十五斛;这是查得着的,诸位尽管去打听。我娘那些田地、铺子的进项,我不说;伯娘、婶子也早都打探清楚了罢?年景再好;也超不过二百两银子。这银子,在苏江自是一笔巨款,一家上下敞开了用。可是在这燕京……

祖母您听听:

月初三,御使大夫千秋,银五十两;月初五,大府寺卿纳美,银十两……”

光这两项,就听得朱老太太与何氏、孙氏哎哟了一声。

在苏江,红白喜事送礼,两封尺头也使得,一篮子鸡蛋也使得。半角银子就是了不得,上了十两,那是可以买半亩良田的,谁家舍得?

朱沅还在不紧不慢的念,正是一月月底了,这一个月送礼出去的数目竟有二十笔之多,每一笔都念得朱老太太心惊肉跳的。

朱沅瞟了朱临丛一眼:“爹爹送过,总该有些印象罢,这女儿可是作不了假。”

朱临丛面色难看不吭声。

朱老太太就心疼的站起来拍了他一巴掌:“败家崽子!”

朱临丛吭哧了一声:“儿子已算是寒酸的了。”

朱沅冷笑道:“祖母也莫说败家。身在其中,只随得大流。孝敬上峰,打点同僚,那都是应有之份。若不如此,更无出头之日。

我母亲已经是变卖了两个铺子来支应,只求能熬到爹爹外放那一日,怕只怕还熬不到那一日,就熬成个人干了。如今婶子、伯娘成天里要东要西,那都是在我娘身上剜肉呢。更别提再赁个院子,将一大家子接了来,服侍的人要不要全配着?十来张嘴吃穿用度还能撂着不管?这简直是张促死符。祖母最是心宽之人,断不会起这些念头,定是大伯娘、三婶娘兴风作浪,是也不是?”

朱老太太一时语塞,何氏孙氏都目光闪烁。

朱沅冷下脸来:“我母亲如今为了维护爹爹颜面,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艰难度日,便是如此,也未少过苏江一针一线。大伯娘、三婶娘尚嫌不够,仍要撺掇祖母逼死我母亲。怎么着,如今瞧着我母亲出身商家,看不顺眼,便将过往那十数年吃进肚里的不作数了?逼死了她,教我爹爹另攀个高枝不成?你们可曾想过,若逼死我母亲,便也陷我爹爹于无情无义,往后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仕途难以寸进,所谋好事也是空想一场。”

一边说,凌厉的目光便扫过朱临丛。

朱临丛心中未必没有此种想法,但被朱沅一看穿,就万万不敢有了,一时脸上尴尬也不是,义愤也不是,青红紫绿的,好一副神情。

朱沅今日枪口倒并未指着他不放,只是又去问何氏、孙氏:“是了,这一切与大伯娘、三婶娘又无干系,横竖看戏不怕台高,我家好了你们沾光,我家不好了也牵连不到你们,说不得我们家破人亡你们正好将些良田铺子二五一分。”

她一双眼里满满的恶意,黑洞洞的盯着孙氏、何氏,嘴角勾着抹冷笑:

“真真没想到呀,大伯娘、三婶娘,你们好狠的心啊。”

这一番指责,真听得何氏、孙氏心惊肉跳,万万不曾想到,不过是想来燕京享福,何曾就变成逼死一个,陷害一个。这大姑娘的眼也邪门,被她一看,就真心虚得不成了。

孙氏何氏外强中干的道:“那有的事……”

朱老太太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氏一早就想着朱临丛翻脸的种种,此际被朱沅勾起伤心来,不由轻轻啜泣。

这屋里僵冷之中就只有柳氏的垂泪声,这便将这些罪名坐实了九成,真显得何氏、孙氏万分可恶。

朱沅一见众人被镇住,当下决定快刀斩乱麻。

冷哼了一声道:“祖母年事已高,我们做晚辈的,就是割肉,也要孝敬她老人家。只是大伯娘、三婶娘心肠歹毒,爱挑事非。且已来多日,岂不顾念家中晚辈和事务?不如早些回去罢。宵红,领着人去给大伯娘、三婶娘收拾行礼,玉扶且去雇车,大伯娘、三婶娘即归心似箭,今日便请启程罢。”

何氏孙氏愣愣的张大嘴,她们说不出朱沅这些花样来,便只耍横:“哎呀,这是要死人啦,当侄女的把伯娘、婶娘往外撵啊!”

柳氏也不哭了,一下慌张起来。她是最知道自己这俩妯娌,就是滚刀肉,说不过理时,当真敢到院门外滚地。她们拍拍屁|股走人,朱家还得在这住着。朱沅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在家人面前厉害些已是掖不住了,到底不要闹到门外去。她叹了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中就想着要服软说好话。

谁知道朱沅不慌不忙的:“既然你们执意不走,非要逼死我母亲,也莫怪我不义了。我看我母亲往后也不必往苏江送米粮银钱,几位堂兄弟娶亲上学,都莫想我家再补贴半分了。”

这可真是拿住了命脉,何氏孙氏一下就闭了嘴,青着脸互相看看,几番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萧见行正要归家,就见隔壁朱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他也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

只见几名仆从将包袱籐筐往车上送,两名粗鄙妇人看着穿戴不像婆子,面色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立在阶下,不情不愿的像不想上车,一名老实巴交的男子正推搡着其中一个。

他瞥过一眼,便家去了。

只两家比邻久了,仆从之间都有些嘴碎。夜里姚氏便将此事说与他听了:“这朱家大姑娘,好大的威风!将一屋子长辈拿捏得死死的,愣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她正说着,就见萧见行蹭的一下坐起身来。

姚氏唬了一跳,跟着坐了起来:“我的好老爷,这是发了什么事儿?”

萧见行绷着脸左思右想:厉害是厉害了,就怕太厉害……若是不孝,就万万不能要的。

他一面想,一面瞥了姚氏一眼。

姚氏心中一阵肉跳,又想着这几日并未出甚纰漏,不知萧见行这莫测高深的模样是为何。

要让一个人服软,以德服人是上乘,拿捏人是下乘。

以德服人这种事,需水滴石穿,费时费力。朱沅心中诸事相缠,便只用了最粗暴的法子。前头种种不过铺垫遮掩,真正的重点不过是“谁掌钱粮,谁才有话语权。”一巴掌将何氏孙氏打醒:须知你们要看谁脸色行事。

柳氏亦是豁然开朗,她原本也不是过于软弱的人。只不过一直想着服从丈夫,孝敬长辈,和睦妯娌。多少事她想到了,却撕不开脸皮去说破。

此际看朱沅做来,效果半点也不差。

且何氏、孙氏虽不甘,却也应承了回家后不敢乱说话。

“我出了银钱,我为何还要这般憋屈?”

这句话在柳氏心中响若惊雷,让她一夜都不曾睡得安稳。

朱沅按着袖子,写下了一个“静”字。她太浮躁了,近日宫中的氛围,逼得她亦不觉浮躁起来。

窗子吱呀一声被撑得高了些。

朱沅抬头,就见一只瘦削的手正将窗扇继续往上抬。紧接着就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来。

朱沅心中莫名的平息了些,瞪了萧源一眼。

萧源一撑窗棂,一头就翻了进来。

“沅姐姐。”他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只唤了这一句,就说抿着唇不说话了。

朱沅心中一软,低下头来。

萧源也不吭声,就站到她身侧,掂起墨碇替她磨墨。

朱沅斜斜的看了一眼,见他纯粹是没事找事,满满的一池墨,倒教他搅得溢了出来。

萧源自觉不对,连忙放下墨碇,不想指尖已是沾了点黑。

朱沅叹了一声,拿了块帕子给给他擦手。

萧源连忙摆手:“我可舍不得。”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就往衣襟上一揩。

朱沅瞧着他这身显见得是新衫,靛青的松江锦上已有了一抹乌黑,不免心中略有些无奈,这无奈之中,又有些淡淡的喜欢。

萧源浑然不知,只是没话找话:“我听说你家今天极热闹的,想来就是你回来了。”

朱沅嗯了一声:“你倒耳尖。”

萧源耳朵立即要竖起来似的:“是呀!”

朱沅看他一眼:“我并非在夸你。”

萧源仍是乐滋滋的点头:“嗯。”

朱沅又是一阵无奈,这回连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是没皮没脸。”

萧源得了这笑容立即就灿烂了,一下贴近,搂住:“我天天念着你,沅姐姐。”

热热的呼吸喷在朱沅的头顶。

朱沅的心也一下热了。

原本近日皇帝多事,清元宫朱沅根本不能靠近,与萧源许久不见了。

此次一见,记起先前有些冲动的亲密,心中也有些尴尬。但此时却被他一下消融了,好像彼此昨天才见过,亲呢无间。

他是如此自然的抱着她。

朱沅不由得放任自己将脸贴在他胸前,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萧源在朱沅面前是有些聒噪的,此时竟也福至心灵,只静静的抱着她,不说话了。

萧源抱了好一阵,少见的有些扭捏:“沅姐姐,我们能先订亲么?”

朱沅有些诧异的站直了,抬头看他。

少年满脸的期待,又满脸真诚。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条收紧,眼神灼热。

朱沅挑眉询问。

萧源轻咳了一声,脸有些红了:“家父欲给我订亲……我怕平添些麻烦。”

朱沅哦了一声。

萧源着急的道:“沅姐姐,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我会一直进取,我们先订亲,姐姐有些什么要求,我都会在正式成婚前做到的。”

朱沅啐了他一口:“你倒会盘算,订了亲,你若做不到,我还能退婚?”

萧源一下肃容道:“一定做到!”掷地有声,都震动了朱沅,她一点也不怀疑他做不到了。

朱沅默然。

萧源紧紧的盯着她,要一个答复,却只越来越绝望。

就在他真正要绝望的时候,朱沅却抬头看着他:“我并不要求你官居几品,却只有旁的要求。”

萧源大喜,一下只觉全身的喜悦都要将他涨开了来,连忙道:“什么要求?沅姐姐只管说!”

朱沅道:“第一点要求,便是要忠贞。世间要女子对男子忠贞,我却也要你对我忠贞。不单是不许纳妾偷吃,就是逢场作戏摸摸旁人的手,心里喜欢多看旁人两眼,那也是不成的。”

萧源此际心中只有一个她,那有旁人的位置:“绝无问题!”

朱沅笑了笑:“第二点,不管什么事,都必须站在我这一方,哪怕是我为非作歹。”

萧源笑眯眯的:“沅姐姐怎会为非作歹?沅姐姐都是对的。”

朱沅却不说话。萧源立即道:“是,一定站在沅姐姐这一方。”

朱沅只见这小羊羔一点也不知险恶的钻进笼来,不免勾唇笑道:“原先我也不想招惹你。你却执意如此。往后你若辜负了我,却莫怪我。”

萧源不知就里,只是满心喜悦:“沅姐姐,若辜负了你,不必姐姐怪罪,我自家也饶不了自家。”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在加油了

第92章

“大姑娘;大姑娘。”

是含素的声音。朱沅仿佛在极香甜的梦中,迟迟不舍醒来。

她好容易睁开眼,就见含素正伸着手来摸她的额头,对上朱沅的目光;含素就是担忧道:“大姑娘从未如此晚起;莫是有些身子不适罢?”

朱沅微微笑道:“我自己便是大夫。”

含素正色道:“常言道:医者不能自医。”但摸了摸朱沅的额上,却并未觉着不妥,倒也罢了。当下服侍朱沅起身。

含素替朱沅挽了双螺髻。朱沅从镜中瞥了含素一眼:“我脸上有什么?”

含素一怔:“只觉着姑娘这笑,同平常都不一样。”

朱沅微微一怔,还未说话,朱沉就拉着朱沣一路奔了进来:“大姐姐;大姐姐!”

朱沅站了起来;待朱沉冲到她身前;便伸出手去摸了摸朱沉的头,一眼又看到朱沣有些畏缩的模样,便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顶。

朱沣顿时眼前一亮。

小孩子最是敏感。朱沣刚到朱家时,被贾氏暗地里一挑唆,仗着童言童语,倒替贾氏争宠。彼时他连柳氏都不惧。

只后头一日日的,倒觉着这大姐姐可怕,连他姨娘贾氏在大姐姐面前都是不敢放肆的。

朱沅积威愈重,到了如今,给朱沣一个好脸,倒让他受宠若惊似的。

朱沅在桌边坐下用早膳,顺便推了碟点心给两兄弟。

许是柳氏如今格外用心,朱沉看着倒不错,端正的坐下,在婢女端上的铜盆里净了手,才掂起块点心斯文的吃了起来。朱沣在一旁也是有样学样。

昨日朱沅归家便是一阵大闹,也没空闲同朱沉说话。如今看着这两兄弟都长开了些,眉目间十分相似,大眼粉颊,一对金童一般,倒是讨喜。

几人默不吭声的用完,朱沅擦了擦嘴,这才笑着道:“姐姐这阵儿不在家,你们耍些什么?”

朱沉仰着头看她:“每日同沣哥儿,还有小五、石头作耍。”小五、石头是柳家下人的孩子,比朱沉、朱沣要大上一些。

朱沉又道:“爹爹有闲也教我们识字,只说明年便请先生到家来开蒙。”

朱沅闲闲的问了几句,让雀环将她昨日带回来的一个木匣子寻了出来,给了两兄弟一人一个香囊,外头绣着有趣的蛐蛐图,中间却放了些防虫驱蚊的草药。另又给了两人各一个玛瑙九连环。

两兄弟都十分喜欢,朱沉更是咯咯的笑道:“大姐姐回来便有好东西,就不知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朱沅闻言,脸上便是微微一滞。连朱沣都有些古怪的看了朱沉一眼。

朱沉的奶娘脸色都变了,哄朱沉道:“这九连环红红的可真好看,比上回那个像是难解些,也不知你们兄弟谁先解得。”

朱沉朱沣这心思立即就被引开了。朱沅静静的看着他们摆弄了一阵,才起身道:“去给祖母请安罢。”

两兄弟这才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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