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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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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头,将这和尚都传得神了!”

柳氏连忙双手合什:“管他神不神,沅儿可算是好了,谢天谢地!”

含素听了,再是稳重,也喜得差点儿忘形,急忙忙的去对朱沅说了:“姑娘,这可好了!”

过了半晌,才又疑道:“姑娘,您不会是闲来看两本医书,便成了个神医罢,多少大夫也看不好,就凭您那两包香一包药的,就给他医治好了?”

朱沅微微带了点笑意:“为何有句话,叫解铃还需系铃人呢?”

旁的大夫,并不知道他因何伤了脾胃,一味的只会用些滋养汤药。

若初时这方荣圃扔了那香囊,本就病得不重,不药也自愈了。可到后头,一边服着药,一边继续把玩香囊,只有越病越重的。

实则这病,不该用药滋养,他腹中一股子气涨,什么也下不去。反倒是用虎狼之药苦芥子通泄,才有生机。

可任谁见了他瘦成皮包骨的样子,又不知病源起因,怎敢下通泄之药?

便有一两个想到的,也不敢别树一帜。只因这苦芥子大寒通泄,又素来上不得台面,大夫中都流传着一句话,叫作“人参杀人无过,苦芥救人无功。”

这样但求无过的治下来,也只是一步步将他送上死路罢了。

秦卿满面喜气,不料行事竟如此顺利,待趁屋里无人,便照着朱沅的吩咐,四下里翻找一个月白色的香囊来销毁,但几番寻找也未得,只好暂且将之放下。

这香囊此刻却在戚云淮手中,南园低声对他道:“公子,小的问过方二公子身边服侍的,说是这香囊,乃是方二公子自路上捡来的,像是个姑娘掉落的,说起来,这姑娘您也见过,就是那一日在东来居,不是有个小子用蛛儿唬人么?这姑娘,便是这小子的姐姐。”

戚云淮闻言想了起来,那一双柔波荡漾的眼睛,一时忍不住笑了:“看来内有文章啊。”

作者有话要说:欢欢喜喜扔了一个手榴弹

谬谬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感谢~

入了V,也还是有这么多亲支持,非常感谢。

本书中的医药方面的文字,有两分是百度参考来的,八分倒是为了适应剧情写出来的,所以,不要当真。

另外,周末可能不更,因为要带孩子,孩子从幼儿园回来了。我争取不休两天,周六周日各写半章,合起来也能发一章了。

第29章

… …

方荣圃虚弱的倚在秦卿身上,就着她的手喝汤;时不时的抬眼;和她脉脉温情的相视一笑。

方夫人不由气得肝疼。

好容易待方荣圃喝完一碗汤,方夫人才若无其事的道:“为娘选了个吉日,就在下月初八,将秦氏抬进来罢。”

方荣圃一愣:“娘;岂可如此潦草;秦卿的叔婶特地赶来为她主事;请媒下定;无论如何下月初八也是仓促了。”

方夫人凉凉的一笑:“纳个妾而已;那有这些麻烦事?”

秦卿攥着丝帕的手指一紧,旋即又松开,十分贤良的对着方荣圃笑了笑。

方荣圃越发觉得她难得了,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方夫人道:“娘,儿子待秦卿的心,您不是不知道,先前您也已经松了口,为何还要为难?”

方夫人冷笑:“为娘只说许她进门,可没说娶她为妻,凭她的身份,也当知道自己做妾也是抬举了。”

方荣圃一下动了怒,气喘咻咻的挣扎着坐正:“您这是过河拆桥!她怎么不配?她与儿子是天造地合,先前蒙难沦落风尘,也是为儿子受过消业!就凭这,儿子也是非她不娶!”

方夫人连声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什么无稽之谈?群医束手无策,偏她命里助我,才救了儿子性命。这前因后果外头都晓得了,母亲怎可翻脸不认?!”

“谁不晓得这贱人手段?这二门内的事,怎么就传得外头全晓得了?定是她有意散播谣言,想让我方家因势就范,这等满腹心机的贱人,怎么配……”

她话没说完,方荣圃已是激动的想辩驳,不料一时体虚发不出声,不由面红脖子粗的捶着床,一个不慎往后倒去,隐隐的要翻白眼。

唬得方夫人连忙起身去看:“圃哥儿!”

秦卿也是饱含热泪:“圃郎……你待妾的心,妾身都领了,就是和你做不成夫妻也不妨事,你千万莫急出病来。”

方荣圃喘过一口气,又是满脸感动的握紧了秦卿的手。

方夫人额上青筋直跳,在这情形下,却什么也说不得。

****

朱临丛告假卧床,不免心中火烧油炸的。

柳氏自从外头传出方家欲娶秦卿为媳的风声后,倒也不再限制朱临丛的长随给他传递消息。

王五在榻边矮着身子:“……这天下没有拗得过儿女的爹娘,这方家也就还勉强端个架子,但这事儿啊,十之八、九已是成了,就看怎么将台阶下得漂亮些……”

朱临丛心中恼恨,禁不住捶了捶床,不慎牵动那根痛筋,又呲牙咧嘴的。

上头主人不知大姑娘手段,反倒是下头这些男仆女婢都晓得。此时王五有心卖朱沅一个好,便斟酌着道:“老爷,照这情形,这方家想娶谁家姑娘都是不成的,到末了都得让这秦卿给搅和了。谁家要是接了方家这茬,卖女名头也传出去了,实惠最后也得不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赔什么夫人的……”

朱临丛没好气的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对对!”王五只当不知道自家老爷想卖女儿的事:“还是咱们老爷学识渊……”

朱临丛脸色好了些,又接了一句:“渊博!”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小的常年跟在老爷身边,也还能说出这词的半个字来,我那浑家,半个字也说不得。”

朱临丛脸色又好了些。

王五接着吹:“就是咱们老爷这么有学识,有眼力的人,才晓得不接方家那茬。早早的就让咱们家二姑娘不许去了,此时才没闹个灰头土脸的。您不晓得,外头现在说起何家、苏家、唐家、薛家这四家,那话可就难听啦!”

朱家也没少被说,不过横竖这背后话,当事人是不会晓得的,吹一吹也无妨。

朱临丛一想,对呀,早就让泖儿别去了。沅儿这事,才有个苗头了,外头人万万是不晓得的。啧,还好闪了腰,不然真换了庚帖,这秦卿起死回生这手闹出来,进不得退不得,还真成了笑话。

这么一想,朱临丛心里好过了。

王五看着他脸色,谄媚的道:“老爷就是有那读书人的傲骨,就是清流!”

朱临丛微微笑着,要不是姿势不便,还真要捋一捋短须了。

这一番话,才到了夜里,就传到了朱沅耳中,她把王五家的叫了来:“你家那口子,会办事。”赏了她一个荷包。

王五家的向来嘴拙,没有白路家的有脸面,这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婢子谢过大姑娘,婢子一家也没旁的,就是办事用心!”

朱沅淡淡的道:“知道用心,还用对了地方,这就是好的,往后办好了,还有赏。”

王五家的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含素捂着嘴笑:“这人呀,还是做恶人好。原来姑娘一直教婢子一心向善,都是假的。”

朱沅微微一笑:“一心向善,原也没错。便是现如今我做了恶人,遇见了善人,我也只有敬佩的。可这世上,多的是伪善之人,对着这等人,不恶不成。”

雀环嘻嘻笑着:“婢子倒不觉着姑娘是恶人呢,只是厉害了些罢了。”

含素一想,也点头应是。

龙妈妈在一侧糊书,听着也笑了起来,她跟在朱沅身边,近来日渐安心,瞧这情形,倒像是女儿将她接到身边养老呢。一边这样想,一边就湿了眼眶,赶紧侧过身边用袖子印了印眼窝。

几人拾掇完毕,雀环和龙妈妈到后罩房里去歇息,却是轮到含素值夜。

她自床底拉出个小软榻来,就卧在朱沅床前。

先前还同朱沅说上几句话,后头禁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了。

朱沅却是将近段时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梳理一遍,确认并无纰漏,才安下心来,蒙蒙的有层睡意。

突然窗棂上啪的一声脆响,一下将她惊醒。

当下坐起,就见隔着防蚊的碧霞窗纱,背着月光站着个人,看那身形,赫然是萧源。

含素便含含糊糊的道:“姑娘?”

朱沅镇定的道:“无事,睡罢。”

含素没再应声。

朱沅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指了指隔壁屋子。

萧源会意,朝那边走去。

朱沅挑开帘子到了外室,再上前去拔拴开门,也不管萧源,自顾转身点了盏灯,特地拿了个罩子罩上,蒙蒙的只透了点光出来。

这才转身坐下,又指了指左手边的椅子,示意萧源坐。

萧源顺从的坐下。

朱沅便发现他也没了素日那股子精神劲,眉眼低垂的,看得朱沅忍不住轻声问道:“到底何事?”心中揣测,莫不是印子钱收不回来,他才这样丧气的来报信。

萧源憋了半晌:“若有一人被气病了,胸闷咳嗽,脸色发黄,用什么药才好?”

朱沅摇了摇头:“这我如何知道?”

萧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在这黑暗之中显得亮晶晶的,透着些祈求和希冀,朱沅莫名觉着他像只想吃骨头的小狗儿一般。

“你上回不是随便就开药,将人治得死去活来么?”

朱沅道:“这下药害人,不需对症。这下方治人,可得对人对症,岂是听你说一说,便能开药的?”

萧源一听,眼神就黯了。朱沅觉着他就连头顶上平日卷曲的乱发都有些蔫蔫的垂下来了似的。朱沅看着,不禁清咳了一声:“何人病了,有病就请大夫医治,不就好了么?何苦来问我这样的半调子大夫?”

萧源抬眼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过了一会又抬眼看她,半晌才道:“同你说该是无妨,前几日也听你家极为热闹,你也将你爹给气倒了的。”一副难兄难弟的口气。

朱沅早前心中还晃过丝念头:自家闹得这般厉害,旁人不知,就萧源那耳朵定是听了去的,就不知他为何没像往常那般爬墙看热闹。只是没有细想。

此刻才晓得,是他家中出了事,他也没心思罢了。

于是不动声色道:“也?要请大夫的,是你爹?”

萧源闷闷的点了点头。

朱沅又道:“你家也不像是请不起大夫的样子啊。”

萧源沉默半晌,才闷声道:“那老头不愿意看大夫。”

这可奇怪了,朱沅不吭声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可问得太深。

萧源向来觉她可亲,过了一阵终于道出缘由:“就是上回去于家,我将那老头给气着了。原还以为没甚么,不过吹胡子瞪眼过一阵便罢了。不想回来他就不适。近来饭也用得少了,又被我发现他背着人捶胸。耐不住我细问,他才说了。又不许请大夫。”

朱沅奇道:“这是为何?”

萧源垂着头:“他平素是将‘不孝’,‘不孝’的挂在嘴上,但又怕我将他气病了这事传出,这‘不孝’就落到了实处,到时我继母必然要趁机驱赶我,不令我继承家业。我请了两三回大夫了,他都发怒说没病,不令人诊脉……”他是元配嫡子,按理,是要继承大半个家业的。

朱沅一时沉默,这萧见行,她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瞧不上自己的父亲朱临丛了。

如今想来,这人却是个方正耿直的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同理,这瞧不上不堪的人,岂不也有些高洁么?

看了萧源蔫蔫的样子,朱沅叹了口气:“行了,装什么可怜?明儿这事,我想法替你办了。”

萧源一下坐直了,双目闪亮,神采飞扬,头顶的发卷一弹一弹的:“此话当真?”

朱沅不由露出丝笑意来:“当真。”

萧源陪着笑:“沅姐姐,往后有事,尽管差遣!”

朱沅不自觉的嗔道:“往后不许这样趁黑摸到我窗前了,也就是我还不见怪,若是被人发现,都讨不了好去。没人教过你,这不合礼数?”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萧源自小没了娘,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放养长大,只怕外祖父和外祖母自家的孙儿都管教不过来,能给他几分心思?他混迹在市井,能懂什么礼数?

果然见萧源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旋即又认认真真的点头:“沅姐姐,我记住了,下回我给你捎信,不这样冒冒失失的来。”

朱沅也温柔的笑了起来,朝他摆摆手:“回去罢。”

好容易送走了萧源,朱沅挑开帘子要回内室,就见含素白着脸站在帘子后头。

她直直的望着朱沅:“姑娘,这可使不得,被人发现,这名声可就毁了。便是无人发现,也怕他心怀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洒洒扔了一个地雷

欢欢喜喜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两位投雷鼓励~

周末实在没有空更,抱歉了,一般周末都是更不了的,以后就别等着我了

第30章

… …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只凭这八个字;含素如果能笑着说“惊世骇俗;您值得拥有”,那她也就不正常了。

朱沅被含素惊骇欲绝的表情逗得竟有了些笑意,她微微竖起了一根指头,示意她噤声。

含素惊惶的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就闭紧了嘴巴;但仍是两眼急切的盯着朱沅。

朱沅走了过去;挽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向内室;坐到床边上,她才轻声道:“别怕,他还只是个小孩儿。”

含素憋着嗓子道:“姑娘……他和您年纪不相上下,便是小些,也不过一岁半岁的,您怎可以为他是个小孩儿?”

朱沅莞尔,萧源时常有些顽劣大胆的举动,比同龄人显得稚气些,令她情不自禁的就站在三十岁的角度来以为他只是个小少年。

“无妨,往后我已是不许他再来了,先前也无人察觉,只有你……”

含素急急的道:“婢子自是会守口如瓶,说出半个字就活该肠穿肚烂。”

朱沅责备的皱了皱眉头:“我自是信你,何须起誓?我只怕你心中为此事惶恐不安,被人看出端倪。我同他并无事发生,你不必心慌。”

含素道:“婢子自是相信姑娘,只是姑娘,你与他深夜相会,便是有损名节,婢子字识得不多,也知这名节于女子最是要紧,被人发现,便只有自尽一途了。”

朱沅忍不住笑了:“被人发现了,我也不会自尽,会想法逃去他处,好生度日。”

含素吃惊的张大了嘴。

朱沅的笑意渐渐收起,神情逐渐沉静。

“我便同你摊开了说罢,名节存之,甚好。名节有损,也无妨。为着母亲、弟弟着想,能瞒自是要瞒,但也不必因着这一点子事,就跟天塌了似的惶恐不安,实算不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你一时无法理会也无妨,莫吃惊惶恐便是。”

她一路沦落,已是看得清了:男子三妻四妾,出门还要寻花问柳。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稍有不慎,坏了名节便要自尽。

这些规矩,实则都是男子用来束缚女子的,甚至女子自己,也在束缚自己。她为何要遵守?与她行事无冲突便遵守无妨,有冲突便不需遵守,阳奉阴违便是。

她早沦为了淫|妇,如何还能从心底奉这些规矩为圭臬?

含素说不出话来,这与她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但看朱沅不以为然,主意在握的样子,她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服侍朱沅再度睡下,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看得紧些,不能让萧源这小子再唐突闯入!

*

第二日一早,朱沅便叫了龙妈妈来面授机宜。

龙妈妈颇有些不安:“姑娘,婢子怕是不成……。”

朱沅安慰:“这些时日,家中仆妇有个不适,不都是妈妈帮着看病开方的么?且他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心中多也有数,只消妈妈去确诊一番便是,回头咱们斟酌着选个稳妥的方子,务必让他就算吃不好,也吃不出病来就是。”

朱沅早让门房留意萧见行何时归家,待门房上来人报信,龙妈妈这才惴惴的去了。

萧见行才进了书房,尚未更衣,便有人来报:“老爷,隔壁朱老爷派了人拿了名帖来,说要讨老爷一幅墨宝。”

萧见行正觉胸口一阵气闷,赶紧端起茶来饮了两口,这才觉得疏散些,方才开口:“请到书房来。”

心中不免纳闷,同这朱临丛,虽是比邻,却无深交,何以就上门来求墨宝?自家的字也难登大雅之堂,曾被师座评为“方正有余,圆润不足”。

虽是纳闷,到底是邻里邻居的,不见也不合适。

过了一会,长随领了龙妈妈来。萧见行差些呛到:“你家老爷派你来的?”怎的派个婆子来?虽然她这把年纪已经无需避讳了,但也觉古怪。

龙妈妈强自镇定,笑着道:“萧老爷,正是我家老爷让婢子来的,书房换了摆设,我家老爷左右看着缺幅字。又觉萧老爷平素为官清正,人品贵重,想必字如其人,特特派婢子前来求字。”

萧见行虽被她捧了一下,到底狐疑的看了她一阵。

龙妈妈又道:“我家老爷是卧病在床,不然定要亲自前来以示诚意的。”

萧见行就有些轻微的尴尬了,朱临丛病了,他也听说了。因不耐烦这些人情世故,比邻住着多少也晓得这场病是因“卖女”闹出来的,更是看不上朱临丛了,故只令夫人派婆子携礼前往问候,自己却没登过门。此时听朱家来人无意中点到,不免就觉得有些欠缺了。

因着这点轻微的尴尬,又觉不过是一幅字,别人求上门来,不给反倒不美。于是萧见行便道:“不过是幅字,难得朱大人看得起,自当从命。”

当下就要唤书童来磨墨。

龙妈妈赶紧从袖中拿出来一碇墨:“好字还需好墨,让婢子来伺候。”

这墨锭一拿出来,萧见行就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只见这墨锭精巧非常,一端呈如意形,正面以金色描画了一幅仙鹤仰首张望图,反面以阴识篆书“仙鹤延年”四字。

龙妈妈在砚台中放了少许水,手执墨锭,垂直慢研。腰背挺直,手上又均又慢,一看便是有章法的。

萧见行只觉着寻常书僮还及不上她。

一股淡淡的松香从墨中散出,萧见行又盯着这墨锭看:“这墨锭是何家所制?”

龙妈妈笑着道:“这是我家姑娘孝敬老爷,自家制的,比外头买的倒是用心些,写出字来遇水不易败,经久而不散。”

萧见行是爱墨之人,萧家并不是大富之家,顶级的墨锭也用得不多,此刻他闻这芳香,见这形状,只觉这也是极好的了,禁不住道:“我来一试。”伸手便要接过。

龙妈妈交到他手中,故作殷勤的去替他挽袖子:“老爷且留心袖子。”

萧见行只觉这仆妇指头无意间都按到了自己腕上,不由不喜,只觉朱家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个个没有规矩。闷闷的一挣没挣脱,只好厉声道:“放手!”

龙妈妈讪讪的缩了手,站到一旁。

萧见行一手压了袖角,一手磨了几圈,龙妈妈再不敢啰嗦,闭着嘴跟个蚌壳似的,只是替他添了些水。

萧见行闷闷的提笔写了几个字:“拿去!”

龙妈妈再三谢过,用帕子包了墨锭收起,捧着这幅字退下了。

朱沅还在等她回话。

龙妈妈且交了任务:“是洪脉……”一番细述萧见行的脉像气色,两人定了用药。

朱沅只见龙妈妈臊得慌,不免安慰:“委屈妈妈了……”

龙妈妈摆了摆手:“无事,无事,横竖他也不认得婢子,往后也不必碰面,只是咱们老爷珍藏的这墨锭用动了,可如何是好?”

朱沅笑道:“怕什么,原样放回去,横竖只用了这么点,也看不出,就看出来,他也记不清是否自身用过。”

转头朱沅又写了封信给萧源,因怕萧见行不肯服汤剂,便指了刘记药堂相应的成品药丸令萧源去买。含素见了,巴巴儿将信重新誊抄一遍,生怕朱沅的信落到萧源手中,来日引出意外。朱沅感念她一份心意,也由她。

含素自去辗转托了外院小厮,再借了旁人名义将信纸送到萧家,此事便算揭过。

*

这头谦霞县主却下了帖子来,请朱沅过府说话。

柳氏喜不自禁,连声催促朱沅仔细梳洗打扮。

朱泖看着朱沅退了出去,才敢捏着帕子对柳氏嘟囔:“娘,不是说爹身上不好,不许外出么?”

柳氏戳了她额头一指:“谦霞县主相邀,不比寻常。且你爹并无大碍,养养便好的。娘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只是你姐姐好了,也能带契你,可别在一边酸了。”

朱泖目光一闪,摸了摸额头:“娘想到那里去了。”

柳氏笑了一笑,不放在心上。

朱沅自领了龙妈妈、含素、雀环三人,坐着小轿,随了谦霞县主派来的仆妇,往高阳王府去。

高阳王府座落在燕京东面。这一片云集的大多是王府、郡王府、国公府、候府等超品世家。

先帝的皇子,大多已经前往封地,今上的皇子里,年纪最长的当属太子,住在东宫,其余皇子年纪还小,尚未出宫建府。是以此处声势最显赫的,当属高阳王府,齐麟王府,和辅国公府。

朱沅自车帘内向外打量,虽道路宽敞平整,人烟却不阜盛,两侧皆是一眼难望尽头的粉壁,墙后林中偶露飞檐,便衬得此处别样的肃穆大气。

好容易走到一处,见临街朝南蹲着一对麒麟,三间兽头大门,朱沅见被引着往此处去,方知到了,抬眼一看,果然正门之上有块横匾“高阳王府”。凭她还不能走正门,被抬着从东边角门进去了。

一路到了垂花门落了轿,含素扶了朱沅下来,小厮退下。

谦霞县主使来的邢妈妈便道:“园中还劳烦朱姑娘步行。”

朱沅知道在王府当中,寻常身份都不许乘车马通行,这也是为着个避讳的意思,当下也不以为意:“妈妈那里话,正好赏一赏这景致。”

邢妈妈便露出笑意,一路引领,随着朱沅目光所落之处,将些有来历的翠嶂、奇石、桥、亭略略向朱沅低述一二,不是宫里头赏的,便是祖上征战带回,或是皇上题过字的。

邢妈妈见朱沅并未有局促惊讶之色,不由对她高看了一眼。

正走到九曲桥上,便遥遥的看见来了一伙子人。这桥凌水而建,断没旁的岔道,避无可避。

邢妈妈虚眼一看,连忙避到一侧福□去:“是王爷!”

朱沅一众人便也学着她样,福身等待高阳王等人的走近。

顷刻高阳王领着人走近,因见旁边一个低眉敛目的少女看着眼生,不是自家亲戚,不由问邢妈妈:“你不服侍县主,却在此处做甚?”

邢妈妈道:“回王爷的话,县主今日命婢子请了朱家大姑娘来说话。”

高阳王哦了一声,来了兴趣。他生得十分高大,虽年过五旬,但仍然神采奕奕,立在人身前,便予人一种威压之感。

谦霞县主从未有过手帕交,略亲近的几个,也是自家亲戚中年纪相近的姑娘。这会子突然请了外人来说话,足见谦霞对其品性十分欣赏了。

他便和气的道:“起来罢,不必多礼。”

见朱沅起身,细看了她一眼,又道:“无事不急回去,多陪霞儿说话,中午本王吩咐膳房多添几道菜,你只管玩,莫拘束。”

朱沅便淡淡笑道:“朱沅谢过王爷厚爱。”

一听她说这话,高阳王身边便有一人转过脸来细看她。

朱沅并不好抬眼打量高阳王一行人,回过话,便由邢妈妈领着去了。

倒是高阳王笑着拍了拍身侧之人的肩:“秀正,如何作出这副模样?本王往日见你小小年纪便有如老夫子一般,今日倒显出几分年轻人心性!”

戚云淮收回目光,笑而不语。

原来她就是朱沅,朱沅就是她。

并不是只束手无力的小绵羊,却是朵浸满毒汁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欢欢喜喜,翡翠荆棘,微微安三位给扔的雷。

今天更晚了,过渡感觉还难写一点耶

还有,我的真爱鱼鱼已经跑了,怎么真爱金陵七月也不见冒泡了?不会吧?!全抛弃我了?!

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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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妈妈领着朱沅等人一路到了谦霞县主的叠秀馆,进门便见几丛一人高的阔叶芭蕉挡在面前;后头庭院半遮半现;意境之雅,不同寻常人家。

谦霞县主正等着朱沅。

朱沅入室内一看,临窗的大炕上铺着由方寸大小的薄玉片串成的凉席,横设一张炕桌;上头堆着些书藉和针线筐;靠西边壁上设着个套着细白竹丝织花面的引枕;四角都放着冰盆;也不见香炉;却满室都充盈着幽沉的香味。

谦霞正倚在引枕上,手中握卷书在闲看。

听到来人禀报:“朱大姑娘来了。”

谦霞连忙将书放在炕桌上,起身下来,露了抹生涩的笑意迎了上来,在离朱沅三步时站定。

朱沅见礼:“朱沅见过谦霞县主。”

谦霞嗔道:“怎的这般多礼,好容易将你盼来了。”

说着让朱沅上炕与自己隔着炕桌对坐了,婢女们忙奉上茶来,朱沅接着吃了,搁下杯子,从侍立在一边的含素手中拿了《外感杂症论》来:“多谢县主抬爱,特地将这书送来给我,只是看过之后,方知其十分珍贵,不敢真个占了,于是誊抄了一本,今日将原本奉还。”

谦霞听说她已抄得了,便也不再客气推拒,令邢妈妈接了:“你也太小心了些。”

一时一个身穿青绸短襦的婢女又奉上了用个白水晶碟子盛着的荔枝,当中还有方寸大小的冰块镇着。

这婢女看来在谦霞面前是极有体面的,当下一边将碟子安置在炕桌上,一边笑着道:“这是南边快马运来入贡的稀奇果儿,名叫‘荔枝’,便是咱们家也只得了一小蒌子,县主知道朱姑娘要来,特地命人开了冰库,取出备用呢!”

谦霞指尖隔着帕子向朱沅的方向推了推碟子:“你别理紫黛这丫头的闲话,不过这荔枝味儿倒真是不错。”

朱沅含笑剥了粒吃了,果觉入口甘甜中带点微酸,浓厚水润,别有一番滋味。

她却只吃了一粒就擦了擦手,笑着道:“其实早于书中得知,含日才尝其滋味。美则美矣,县主却不可多食。”

谦霞咦了一声:“这是为何?”

朱沅道:“荔枝性热,不可多食。”

谦霞捂了嘴:“我说怎的嘴里起了个泡,身边婆子寻不出个理来,原来是应在这里。”

朱沅看她捂着嘴的样子十分天真可爱,笑着道:“也不妨事,多喝些凉茶便是。”

因又说到凉茶:“观县主气色必有内热,可令大夫用菊花、金银花配成方子冲茶去火,且要少用些冰,不宜敞睡在这玉席上,莫贪凉才是。”

谦霞听了忙道:“也不必大夫了,竟是你替我开个方子来得便宜!”

朱沅应了。

紫黛便在一边道:“阿弥陀佛,这些话,婢子和嬷嬷们那天不叮嘱个一遍两遍的,是朱姑娘说了县主才听得入耳。”

朱沅一本正经道:“外来和尚好念经么。”

惹得众人笑了一回。

朱沅和谦霞两个就着近日书局新出的书议论了一番,谦霞见朱沅读书,每每归结得新颖,不似旁人酸腐,越发喜欢。

到末了又与她下棋,两人棋力相当,难解难分。

谦霞将朱沅留了又留,直到用过晚膳,又硬塞了数册新书,宫缎四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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