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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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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身为六宫嫔妃,不想善始善终的服侍皇上,难道还令存居心不成?来人”慕容娇娇的声音格外凌厉,在这空旷的大殿上更是威慑人心。

“奴才在”李公公立刻应答。

“当初后宫嫔妃不贞,与侍卫私通,今日又有嫔妃不愿忠守皇上,为了避免祸起萧墙,给本宫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嫔妃拖出去杖责五十”慕容娇娇厉声喝道。

刘公公立刻领旨,大殿外也顿时冲进十几名侍卫将那嫔妃拖了出去。

皇太后的身子摇了摇,大殿内的其他嫔妃一个个惊恐万状,而慧德妃则是吓得瘫软在地上,若非静淑妃搀扶着,几乎要跌倒昏厥。

冷清的大殿外,响起了抽打的声音,惊悚凄惨,而慕容娇娇却没有丝毫情绪,只是平静如初,随后淡淡的看着大殿内其他的人,问道:“还有谁不服?”

静悄悄,大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回音在不断盘旋。

“那就全部跟着内务府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慕容娇娇冷冷的说道。

“皇上还未殡天,皇后怎可如此?”皇太后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吼道,她一身华袍,但面色苍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鬓角也微微泛出了银丝,但那双怒目却死死的看着慕容娇娇。

“这是皇上的旨意”慕容娇娇大声回答了她。

“哀家要见皇上”皇太后先是一怔,随后格外激动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蓄谋篡位,皇上不想见你”慕容娇娇冷笑,似乎在嘲讽她的天真,原来她今日的盛装,是为了见南宫浩风而穿。

皇太后脚下一个踉跄,面色大变,但随即道:“你胡说,如果皇上不见哀家,为何要哀家来这里?”

慕容娇娇目光一凛,残酷的道:“皇上并没有要皇太后前来,只是臣妾觉得毕竟母子一场,所以请了太后来送皇上一程。”

太后身子一颤,摇摇欲坠,但慕容娇娇看也不看她,精致的面容在大殿内的烛光摇曳下娇媚而威严,她又道:“至于有皇嗣的嫔妃,待太子登基之后,会逐一册封亲王,你们可以随同自己的皇子到各自的封地上接受奉养。

慧德妃等人面色苍白,她激动的几乎要站起来,但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慕容娇娇冷冷看着她,道:“太子妃谋逆,本宫不追究已是你的造化,若是还要闹事,那你也只能同她们一样,去护国寺守灵了。”

慧德妃气的双目一瞪,昏厥了过去。大殿内,众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皇太后。皇太后全身颤抖,她咬着牙齿,狠声道:“玥宜馨,你别得意,福亲王还在路上呢。”

“本宫刚想告诉皇太后,护送福亲王的军队今日快马来报,说福亲王因路途劳累,水土不服,已重病不治,他到不了边关了”慕容娇娇淡然的回了皇太后的话。

轰然一声,皇太后摔倒在地,整个大殿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60皇帝驾崩(二),新帝登基

天色幽沉黑暗,闷热的空气弥漫在整个灵虚宫内,让人喘息不过,大殿外,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令人惊悚,大殿内,寂静沉闷,只余下隐隐的哭泣声。刚才的喧闹已经消失,没有子嗣的嫔妃在侍卫的挟持下全部踏出宫殿,那声声抽泣和呜咽声也被埋没在风中……

慕容娇娇独自站在空旷凄冷的大殿上,仍凭空洞的大门外,狂风肆意的吹翻起她的锦袍,娇美的容颜带着漠然和寒意,目光清澈如水一般的凝视着大殿外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红唇紧紧的抿起,随后在身后的寝宫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刻,淡漠的道:“剩下的事情,都交由太子处理,本宫…累了。”,说罢,她抬步走向了大殿之外。

“恭送皇后娘娘……”刘公公等人立刻叩拜在地,俯身磕头。而南宫辰轩只是挺直了身体,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那抹娇柔的身影随同这里原本的一切喧闹一同淹没在大殿外的漆黑中……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皇城之中巍巍森严,但却已经变成了主子。

南宫浩风驾崩的消息没有透露一点,因为,嫔妃还未真正的前往磕头,虽然,灵虚宫内的幔帐和帷幕早已经变成雪白色,可厚实的宫门却被紧紧的关闭,谁也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境,宫中的圣旨只称,帝王依旧昏迷,需要安养,下达旨意让太子临朝。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南宫辰轩便上了早朝,这一次,朝廷上已经没有异己,所以再不会有任何的刁难。太子在朝堂上颁布了帝王昨夜下的圣旨,吩咐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细数贤贵妃的罪行,收回潇将军父子的兵权,一夜之间,大周王朝的骠骑大将瞬间成为了千古罪臣,也引起了惊骇了天下百姓。但,对于太子掌权,临朝议事,却没有什么传闻,没有人会觉得太子年纪太小,或无法撑起家国大业,因为,太子的贤德声名早已远播天下,铭记于民心。

三日后,福亲王病逝的消息传回了皇城,护送前去边疆的侍卫也改变了行程,带着遗体正在回宫的路上,而随从的两位兵部大人也因护主不周而自刎谢罪。于是,纳兰鸿飞在朝中仅有的拥护者已经全部落网,而他府中的数万学生和门客也瞬间四下散去,唯恐与纳兰府沾染上一点关系而受到牵连。纳兰夫人接到降罪圣旨之时,当下昏厥,昔日辉煌的府邸也瞬间萧条败落,凄惨无比。

为了顺利的将潇氏父子押回伏法,南宫辰轩派遣了庞将军率领了两万大军前往调换,更为了安庞将军的心和预防边疆将士的情绪,南宫辰轩册封了莺美人为莺太妃,赐居永乐宫,又派人在宫廷中酿制大量果酒、点心,随同庞将军的军队一同前往边关,分发给将士,以示新帝对他们的挂念。

而当潇将军一被擒拿,宫中就宣布了先皇驾崩的大丧消息,而后宫嫔妃也都在前往灵虚宫哭灵三日之后,按照大周朝的规矩,无子嗣者全部跟随先帝的灵柩前往护国寺守灵三年,有子嗣者,则听候册封,收拾东西各自前往封地。

先帝大丧,太子登基,南宫辰轩特地命令礼部将登基大典置办得分外简单,除了下旨册封皇后位皇太后,莺美人为莺美太妃之外,其他嫔妃全部册封为太妃。随后的七日,南宫辰轩便每日都身着孝服跪拜在灵虚宫大殿内守灵,又因天气炎热盛暑,几次昏厥,但每次休息清醒之后,却依顾如此。

刘公公见新帝如此,顿时慌得没了主意,只能只身前往凤仪宫禀报。慕容娇娇并未插手守孝之事,毕竟新帝有如此胸怀,对政治亦有好处,但,南宫辰轩守孝的第三十九天,却因中暑昏厥,三日不醒。

顿时,朝中上下都乱了枝节,纷纷前往凤仪宫中跪求皇太后照顾好新帝龙体,劝慰新帝要以家国社稷为重,切勿伤心劳神,因而慕容娇娇无奈,只能打开了凤仪宫关闭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沉重红漆大门,前往凌霄殿中看望新帝。

凌霄殿已不在是以前的模样,虽然依旧如以前那般冷静,透着寂寞的味道,但却不如以往奢华繁复,当初的金碧辉煌犹在,可已物是人非。

寝殿中,南宫辰轩躺在床榻上,繁复的幔帐被层层撩起用白玉龙尾勾束住,慕容娇娇踏进大殿,看着床榻上的人,虽然才一个多月不见,但他却有似长高了不少,眉宇之间略显出了霸气和威严,只是那紧蹙的英眉却似承载了太多的心事一般,紧紧的纠结着。

“新帝的身子如何?”慕容娇娇问一旁伺候的林安和刘公公。

林安忙上前答道:“回禀太后娘娘,安太医说皇上是连日劳乏过度,再加上天气盛热沉闷而中暑,皇上已经服过药了,等会就会醒来,只是要安养一段时辰,不能再去守灵了。”

慕容娇娇目光微沉,她不知道南宫辰轩为何这般折磨自己,但他的脾性如此任性,实在令人担忧,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新帝仁孝,先皇驾崩必然悲痛,但你们也应该劝阻,让新帝好好休息。”

“奴才该死”林安立刻低垂脑袋,但随即又道:“奴才们劝过皇上多次,但是皇上执意要守灵,奴才们不敢多话。”

慕容娇娇秀眉微蹙,抬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刘公公和林安立刻低垂脑袋,匆匆退下。

慕容娇娇环顾了一眼寝殿,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大殿中央摆放的螭龙鎏金双耳福字香炉,炉中用的香料是凤仪宫最常用的合欢香,也有蜂蜜的香软气息,但,隐隐之中似乎增加了一味花香,那气味清幽细腻,令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慕容娇娇走向香炉,想看里面的作料,却无意中看到宫人因疏忽而遗漏的一枚雪白的铃兰花,慕容娇娇微怔,立刻明白了这种清幽的香气究竟从何而来。其实这一个半月来,慕容娇娇打点好后宫的所有事物之后,便将自己关闭在凤仪宫中不看再踏出一步,她不想见到南宫辰轩,也不想再与皇太后等人周旋,因为她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而在她以为,南宫辰轩的情感也不过只是一种依恋,待他渐渐长大,明白事理之后,就不会再如小时候一般的任性,更不会怡情于铃兰这种寂寞的花。可是,此时此刻,慕容娇娇却觉得,南宫辰轩似乎已经中了这名为铃兰的毒。

委身,捡起那枚铃兰,她手腕上的铃兰花手钏早已枯萎被摘下,但是袖笼中幽香却似已经生了根一般的隐隐约约,再也赶不走。她捏着那枚花,目光幽沉,随之打开香炉的螭龙盖,将踏放进了炉中。

香炉内,盛满了雪白的铃兰花,在合欢香中焚熏的有些变色,但依旧娇美小巧。慕容娇娇盖上香炉盖子,突然感觉身后有道炙热的目光凝视自己,她怔了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南宫辰轩醒了。

“皇上醒了?”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她转身望向他深沉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从袖中扯出手帕,在他冒着汗珠的额头上擦了擦,床前案几上摆放的冰块冒着白雾一般的寒气,让整个寝宫凉爽不少,但是南宫辰轩身上依旧十分烫。

南宫辰轩凝视着慕容娇娇,并不说话,那眼神却似一抹深幽的潭水,看不到底,但薄唇却抿起了一抹浅浅的笑,那模样,像极了顽劣的孩童在睡熟之后露出美梦中的笑容。

慕容娇娇秀眉微蹙,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闻南宫辰轩沙哑的声音吃力的道:“母后,我们打个赌如何?”

慕容娇娇目光微动,疑惑的道:“皇上说什么?”

“六年”南宫辰轩似失神一般的凝视着慕容娇娇面容,声音低沉:“给我六年,如果那时候母后还是觉得我不好,儿臣就……”,说道这里,他目光暗沉了一下,随后淡淡的吐出两个:“放手……”

慕容娇娇的心似突然被什么东西刺过一般,流淌过莫名的疼,她黜起眉宇,想说什么,但大脑却一片空白。

“儿臣知道,母后不想再见儿臣了,所以儿臣跪在灵虚宫前向父皇忏悔,每一次跪得昏厥,儿臣都会在梦中想着,也许醒来时,母后就会来了,可是每一次,儿臣都失望了”南宫辰轩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痛苦,那种情感十分浓烈,甚至让慕容娇娇心头觉得沉闷,他的口气,丝毫不似一个孩子,可是,他明明还十岁,他还不该懂得太多……

“皇上累了,好好休息吧”慕容娇娇垂眸,想掩饰自己的心慌,但她刚要走,素手就被南宫辰轩的小手紧紧的握住,她微怔,转头望向他,却见他深深的凝视她,低哑的道:“可是现在儿臣觉得踏实了,因为母后终于来了”,南宫辰轩笑起来,那模样天真而温暖,几乎要让人产生怜惜的错觉。

“母后来了,儿臣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母后,听过一句词吗?”南宫辰轩依旧笑着,但握着慕容娇娇的手却原来越松,他似乎已经被烧得有些迷糊了,双目也慢慢闭起,但是口中却还在呢喃着:

每思君影倍伤情,倾泪成铃串串莹。

积绿缝裙清素雅,拈香四野唤卿卿。

慕容娇娇心头猛地一震,她知道,这时一首‘咏铃兰,,铃兰花,原来

“皇上”慕容娇娇看着南宫辰轩渐渐迷糊的模样,心头一紧,立刻对殿外扬声道:“来人,快请安太医……”

大殿外,刘公公推门而入,安太医快步入内,跪在床榻上为南宫辰轩把脉,慕容娇娇秀眉紧黜,没来由的心慌起来。安太医也是眉头紧锁,请了脉后又起身去翻南宫辰轩的双眼,沉重的面色这才缓下来,可他刚想禀报新帝的病情,突然听到床榻上的男子有呢喃了几句,于是立刻俯身听着。

“皇上可是要吩咐什么?”刘公公忙上前问道,他身后,林安紧紧的跟随着。

安太医面色满是疑惑,满是怪异,他起身后立刻答道:“皇后娘娘,皇上好像在念一首诗。”

“念诗?”刘公公呆住,慕容娇娇微微一怔。

“是,好像是‘莹洁胜如兰,幽居在山林。虽有串串铃,何人听我音?,”安太医答道。

刘公公等人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机灵的林安却蒙的一拍脑门,道:“皇上素喜铃兰,连焚香都要将它放在香炉中,铃兰长得如铃铛一般,这首诗定然是说铃-兰花。”

众人若有所悟,但慕容娇娇却觉得自己的心似蓦地沉入了深海,但她仍说服自己,南宫辰轩只是寂寞,等他长大了,自然会好的。于是她敛睫,吩咐刘公公等人照顾好新帝之后,便转身离开……

------题外话------

今天工作忙,就更这些,不好意思哈。

61南山行宫

闷热得夏日,在一场场倾斜的暴雨中吹散了暑意,转眼间就已经秋风送爽,九十月份的气候,正值秋高气爽,但今年的寒意却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深夜寒露降至,晨曦露珠撷光,太液池中的荷花如今也只剩下摇摆的翠绿莲蓬,御花园内,除了蔷薇依旧盛开,万物都已经懈怠,只剩下秋菊恣意的绽放,霸占了整个深秋。

新帝已经登基两个月,皇太后因年迈得到特殊的恩惠,依旧住在长乐宫中,但是经过朝堂之上的蓄谋夺权之事后,她长乐宫已不复往昔的光辉,甚至可以说门庭萧条,万物颓败。那深红色的朱漆大门也久久的关合,远远望去,只见那门上的九十九颗偌大的铜钉,也似乎不再若往日那般闪耀。

后宫之中,今时今日已经凄冷落寂,宽阔的御花园中,除了忙碌修建花枝的宫娥之外,再看不见那些袅婷宫妃的华丽身影,更听不见昔日的鸟雀声,往昔热闹的潇咏宫中,更是因为贤贵妃获罪而被封锁,德沁宫中,亦是人去殿空。一个月前,少帝册封四皇子南宫辰宇为汝亲王,慧德妃因受贤贵妃牵连而以待罪之身跟随自己的儿子前往遥远的封地,被赦令永不能称后。

大周国历代定下的规矩,就如汉朝一般,凡被册封亲王的皇子必须离开皇宫前往自己的封地的,而其母,若德行端正,也可称为太后,于是静淑妃便以被封为婉静太后,韩昭仪被册封为敏辰太后,武昭容被册封为容玉太后,旁美人则因为与莺太妃有族系血亲而被格外开恩留在后宫中,抚育最年小的八皇子。

九月中初,曾在朝堂上身子受损的景亲王向少帝请辞,且请求带着太皇太后一同回自己的封地,但这本上书却被南宫辰轩以不合规矩而驳回了,且说,既然皇奶奶已贵为大周国的太皇太后,就必须住在宫中颐养天年。景亲王无奈,只能独身离去。

凤仪宫,沉闷了数月的慕容娇娇听闻景亲王病体痊愈时,多月来压在心口的石头突然落下了,可是心头的愧疚却始终隐藏在最深处,不曾浮现,也不曾被抹去。南宫浩玄,那个在千鹤湖边如一抹春风一般温和的男子,如今,也回到了自己的封地上去做富贵闲人了,而她,在这个宫廷中最后的牵挂也随之远行了。

凤仪宫的书房内,慕容娇娇深着碧青色的金丝绣蟹爪兰长袍,青若三月湖水的百褶群拖沓在身后,此刻正站在窗格前,默然的凝视着窗外在秋风中凋零的树叶,目光沉静的如同以一湖秋水。春色已经过了尽头,百花枯萎,就连红枫叶偏偏飞舞,深秋了,景致与后宫里往日的喧闹一般,都变得格外的凄冷。

清凉的风吹进大殿,撩起幔帐轻柔起舞,翻动着桌案上搁着的书册,书页哗啦啦的声音打断了慕容娇娇冥思,她轻敛长睫,转身望着那本曾被撕裂的‘诗经,,心头沉寂着莫名的冷清,都走了,都被她赶走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一切,可是,心里却突然被迷茫了……

“小姐,亦亲王来给您请安了。”大殿外,月儿身着浅粉色的宫裙缓缓的走进书房禀报。她是一个月前,南宫辰轩派过来的,因为她每日沉闷在凤仪宫,也不出去散心,更对帝王每日的请安置之不外闻,因而,月儿和锦瑟二人都回来。

月儿的性子,因为这深宫的束缚,也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欢笑,变得谨言慎行,锦瑟也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摸样,而其他的宫人更是因为她的不苟言笑,日益沉闷而变得忧心忡忡。

“他一个人来的?”慕容娇娇抬起带着金护甲的手,按住了那被风翻乱的书页,却正好落在了那首咏铃兰的诗词上。一行一行,清晰入目,几乎不用看就已经在心头萦绕、盘旋:

每思君影倍伤情,倾泪成铃串串莹。

积绿缝裙清素雅,拈香四野唤卿卿。

月儿点了点头:“是,亦亲王还年小,每日都来请安,应该是庞太妃的意思,她畏惧太后娘娘的威严,所以每日都让亲王殿下来请安。”

畏惧?慕容娇娇唇角凝起了一抹不知是得意还是悲凉的笑意,是啊,现在这整个后宫,就连太皇太后都无时无刻不畏惧着她,唯恐她一个不顺心就又举起屠刀杀向她们,庞太妃和莺太妃也一样,她们每日每夜无不诚惶诚恐,即便,庞大人手握兵权,此刻镇守边关,大权在握。但,潇将军父子的下场却让她们觉得,当朝的太后,是一个即便手中有再多权势也无法撼动的人,而她们所得的荣华富贵,也不知道究竟能够享用几日。

于是,便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恭候,谨言慎行的服侍。

有人说,人不能没有敌人,否则便会如孤独求败那般只能将自己深困在山谷之中,日日嚎叫,希望天下能出现一个与之媲美,棋逢敌手,但他终究不曾等到,只能在自己心焦的忧虑中衰老,死去,而后将辉煌的一生淹没黄土中。

慕容娇娇几乎透明的指甲轻抚着书册,摸索着上面的文字,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淡淡的道:“就说本宫身子不适,以后让亦亲王不必每日前来请安,他们母子的心意,本宫知道了。”

月儿点头,却道:“庞美人心思单纯,亦亲王是有福之人。”

慕容娇娇眉心一挑,不禁失笑起来,月儿这个小妮子,虽然只在这皇宫之中待了数月,但却已经变成了人精,她说的不错,庞美人心思单纯,没有争斗之心,所以,亦亲王必然是有福气的,或许,所有的亲王之中,唯独这个生母单纯善良的皇子能够安泰一生。

“他是有福气”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随后合上了书册,又问:“太皇太后如何了?”

“太皇太后一病不起,如今还在服药,安太医说,太皇太后得的是心病,景亲王又离开了,所以只怕余生只能靠着药来维持了。”月儿拢着眉心回答,倒不是为太皇太后感到可怜,而是觉得世事无常。

一个女人,为筹谋篡夺帝位布下二十年的局,也许,若非她今日遇见的是她家小姐,可能,也就得手了,只是可惜,二十几的筹谋毁于一旦,还败得这般不堪,实在令人唏嘘。

“也许,有一日我们也会如此”慕容娇娇目光微凝,沉沉的说道。以前,南宫浩风没死,皇太后步步紧逼,使得她不得不采取雷霆手段来保住自己的性命,用尽手段扶植南宫辰轩成为皇帝。她虽然一开始都是被动,但是心里却一直都明白自己想得到什么,可是,如今她都拥有了,却茫然不知所措,甚至开始怀疑,这究竟是否是她想要的。

月儿被慕容娇娇的话给惊住了,她沉默良久,轻轻的道:“太后娘娘仁德福厚,不似太皇太后心起贪念,所以定然永享荣华,福寿安泰。”

不贪心?谁说她不贪?慕容娇娇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道:“月儿,去向皇上请旨,就说本宫闷乏,想搬去行宫散心,三日之内便动身。”

月儿愣了一下,面色略有紧张,她走进书房,道:“小姐,皇上不会让您离开皇宫的。”

月儿虽然不知道慕容娇娇和少帝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她毕竟在南宫辰轩身边伺候了几个月,所以,隐约之间也是知道一些人不能言的事情,所以当下慌乱了神色,不复之前的镇定。慕容娇娇身子一怔,她蓦地转头望向月儿,眼底泛着凉意。

月儿知道冲撞了慕容娇娇,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小声道:“太后娘娘赎罪,奴才不该多嘴,但是皇上的心思,即使未曾言明,奴婢和锦瑟近身伺候,还是略有感触。娘娘,皇上不会让您离开宫廷了,还请娘娘打消这个念头,庇佑凤仪宫的宫人免受皇上震怒之灾。”

慕容娇娇目光清冷,原来,连月儿和锦瑟都已经看出了南宫辰轩对她的心思,那么再这样下去,难免后宫之中的其他人,或者朝堂上的人也会察觉出什么。他们是母子,即便南宫辰轩对她承诺六年之约,即便他已经声色俱厉的表明过他的志在必得,但是,她毕竟已经是大周的皇太后了,她不能让新帝被人抓住把柄,更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慧德妃不会善罢甘休,静淑妃、韩昭仪等人现在都已成为亲王的母后,跟随诸子前往封地接受奉养,但这些人虽然现在不能成为气候,难保那一日会整个天下会出现第二个太皇太后。就如,当年的高后吕雉那般手段,却依旧防不了薄姬蓄谋布置了多年的谋划,最终将自己半生经营的江山拱手让人

慕容娇娇眯起双眼,现在朝中虽无大敌,后宫亦可平静,但她却不能未雨绸缪,于是她立刻冷声道:“去凌霄殿,传哀家谕旨,哀家明日就搬去终南山的行宫安养,为国祈福。皇上若有孝心,就该立刻安排行程。”

月儿僵住了,她还想规劝,但透着晨曦的光芒看到慕容娇娇坚毅绝决的侧容时,所有的话却都咽入了腹中,她慢慢的低垂下头,轻声应答,随之匆匆的退出了书房。

正午时,慕容娇娇用完午膳,便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入了寝殿,宽衣午睡。宫人将寝殿中的所有幔帐都垂落下来,镶金白玉凤尾挂钩在窗外的清风吹进来时,微微摇晃,装在碧绿如雨的珠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十分悦耳和谐

深秋,宫殿内已经不再焚香,因而静嬷嬷却从花园中摘了上好得白菊放入螭龙水晶双耳香炉中熏蒸,使得大殿内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幽的菊清气息,清雅而不腻,宜人舒畅。

慕容娇娇刚刚睡下,凤塌上的七重幔帐如波浪一般的垂落,李嬷嬷等人收拾完毕,便告退,但她们刚退到门边上,却都被一抹如疾风一般的身影吓得惊叫闪躲,而慕容娇娇尚会回神,身前的幔帐的就被猛地掀起,她抬头,正好对上了南宫辰轩暴怒的双眼。

慕容娇娇并非第一次看到南宫辰轩狂怒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她却完全被怔住,目光一凛,下意识的僵直坐起。南宫辰轩冷冷的瞪着她,眼底似乎已经冒出了熊熊怒火,咬牙切齿的吼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慕容娇娇眉心蹙起,她自然明白南宫辰轩想跟自己要什么理由,她淡泊的道:“皇上已贵为大周天子,应该知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不得不防,哀家也是为皇上的千秋基业和万世盛名着想。”

南宫辰轩双眼眯起,小手猛地揪住了幔帐,身子也前倾过来。慕容娇娇心下一颤,只闻他道:“为朕着想?母后是在装糊涂吗?”,说罢,他的手蓦地擒住了她的手腕,那纤细雪白的皓腕上,晶莹白洁的羊脂玉手镯温润柔和,衬托得她肌肤似雪,但那寸寸肌肤和长袖之中却早已没有了铃兰花的香气,大殿内也只剩下秋菊清香,在空气中隐隐浮动。

南宫辰轩怔了一下,他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慕容娇娇青葱的玉臂,慕容娇娇几乎能感受得到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猛然收紧,随之惊起的骇怒,她目光一沉,想甩开手,但南宫辰轩猛然一拳打在了她身后的赤金腾凤窗沿上,只听咔擦两声,上面的鎏金镶象牙的福字和凤凰欲飞的扑翅顿时应声而碎,他冷冷的凝视着她,声音隐匿着愤怒,咆哮道:“你究竟是为了朕的声名,还是为了景亲王?”

慕容娇娇目光一沉,她奋力甩开南宫辰轩的禁锢,倨傲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不该,不该在探测她内心对某些东西的眷恋和愧疚,眯起双眼,慕容娇娇身上似笼罩了一层冰冷的寒意,她道:“无论皇上放不放哀家,哀家都要去行宫,皇上已经登基,就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其他的,一切皆不重要。”

南宫辰轩双目红赤,全身暴起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他胸膛起伏,拳头握起,猛然的扯起了凤榻上的七重幔帐硬生生的撕扯在地。只闻红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应声而响,颤动人的心魂,啪啪几声,那重重芙蓉色幔帐就已经被全部被他甩在地上,而慕容娇娇纤弱的身影更似无处可躲一般的僵直在那里。

慕容娇娇一直都知道南宫辰轩的脾性刚烈,但却从未想过他竟然能够恼怒至此,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戾气,充满暴怒的十岁孩子,只见他双手握紧,泛白的筋骨正发出节节悚人的声响,他怒瞪着她,眼底有着令人不敢相信的恨意,随之,薄唇紧紧的抿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恨你……”

慕容娇娇瞳孔微收,心下莫名的产生了恐惧,但她随之便将这种情绪狠狠的压下。

“哀家是为皇上着想”慕容娇娇不动声色的说道,他应该明白,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终其一生,她只能是他的母后,而他,以后也会渐渐明白,他对她的依恋,或许只是将她当做已故母后的寄托,又或者,觉得她才是世界上唯一能够跟得上他谋略的人,所以才会这般的迷恋。

南宫辰轩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双目迸出的寒意足以将慕容娇娇冰冻起来。时间伴随着沙漏的声音缓缓的流逝,但他们却就这般对峙着,少许后,南宫辰轩眼底汹涌的怒火突然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如潭的不可触摸,他好看的薄唇突然凝起了一抹令人汗毛直立的冷清笑容,俊俏的脸上也扫去之前的狰狞之色,竟一反常态的道:“既然母后想走,儿子也就不挽留了。”

慕容娇娇没来由觉得全身冰冷,她越发的看不透南宫辰轩的内心所想,她屏住呼吸,想问什么,却见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寝殿。

李嬷嬷和静嬷嬷被惊吓得不轻,她们全部涌进了寝殿内,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而慕容娇娇则是垂眸凝视着手腕上的淤痕,心头也微微的颤抖起来,第一次,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无法操控南宫辰轩,他现在已是帝王了,可心事,却比南宫浩风更加难以揣测……。

一日,相安无事,凤仪宫的中宫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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